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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碧言知我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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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妈妈伸手抹去了丁小意的眼泪“好了,我的傻孩子,妈妈知道了,你回去吧。”
  丁小意看了眼仍在昏迷中的金碧言点了点头“妈,你好好照顾他啊。”

  ☆、人去楼空

  丁小意一放学就直接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丁妈妈在和金碧言说着什么,丁小意一进去他们就都不说话了。
  担心金碧言的伤的丁小意没有注意到这奇怪的氛围“金碧言,你的伤没事吧?”
  金碧言微笑着摇摇头“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小伤?你都在马路上晕过去了你知道吗?”丁小意有些生气。
  丁妈妈和金碧言都笑了起来,丁小意更生气了。
  “阿姨,你觉不觉得丁小意这样很像一个管家婆啊?”
  丁妈妈附和着点了点头“还是一个脾气不大好的管家婆呢。”
  丁小意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丁妈妈戳了戳丁小意的腮帮子“好了,别生气了,妈去给你买点吃的。”
  丁妈妈走后丁小意低头问金碧言“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金碧言不说话。
  “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担心?如果昨天不是白哲发现了你,你就死在马路边了你知道吗?那我不就要背上一条人命了吗?”
  金碧言牵起一个笑“我这不是没事吗?”
  丁小意猛地抬起头来“你怎么还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这种话来,你差点没命了,没命了你知道吗!如果你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你知道吗?”
  金碧言这才发现丁小意的眼睛红红的,里面有泪水在涌动着。收起了笑,轻声道“对不起。”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没想到还是让你担心了。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爱护。”丁小意揉了揉眼睛“对了,你有跟你爸打电话吗?”
  “没。”金碧言自嘲的笑了笑“就算给他打电话了他估计也不会来。”
  “你还是给你爸打个电话吧。”丁小意坚持。
  丁小意向护士借了个手机递给金碧言,金碧言看着丁小意叹了一口气“你信不信,他保证会说有工作来不了,然后就会说给我钱。”
  在丁小意的注视下金碧言拨通了金爸爸的号码,开了外音。
  “喂。”
  “爸,是我,金碧言。我住院了。”
  “你病了吗?”金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紧张。
  丁小意向金碧言挑了挑眉,一副“怎么样,他还是关心你的吧”的表情,金碧言笑了笑继续和金爸爸说“肚子被人捅了一刀。”
  “严重吗?”
  “你说呢,都住院了啊。你要过来吗?”
  那边的金爸爸有些为难“碧言啊,我现在在美国,等过两天我事情办完了就去看你。我等下给你打点钱过去付医疗费吧。”
  “哦。”金碧言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那个,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我一会要开个会。”
  听到那边有人在叫他,金碧言也没有多说,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听完两人的对话丁小意已经傻眼了。
  “听到了吧,这就是我爸,我要是出事了想等我爸来救我我早死一百次了。”
  丁小意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就去还手机了。
  丁小意回来的时候丁妈妈刚好也回来了“来,小意,这是你最爱吃的蟹肉云吞,碧言,这个是给你的乌冬面。”
  “阿姨,你一天一夜没休息了,现在就回去睡吧,我的伤不碍事的。”
  “好,小意,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自己回去啊?”
  丁小意指了指蟹肉云吞“你先回去吧,我把这个吃完了再回去。”
  丁妈妈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吃完云吞,丁小意向金碧言告别“我明天再来看你,对了,我帮你请了三天的假,如果时间不够你可以再打电话跟老师说一下。”
  金碧言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医生说我后天就能出院了。三天应该够了。”
  可是,丁小意食言了。第二天金碧言等了一天也没见丁小意来。金碧言想可能她是有事耽搁了。
  可金碧言去上学的那天,丁小意到上课都没来。下课了,金碧言问他的前桌李飞“丁小意怎么没来啊?”
  李飞回头“丁小意啊,她妈妈前天就来帮她办转学手续了。”
  金碧言的脸色有些苍白。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金碧言饭都没吃就跑去了丁小意家,可不管他怎么叫,都没有人应声。
  最后还是隔壁的一位老奶奶出来告诉金碧言,丁小意一家昨天就搬走了。
  金碧言顿时觉得腿有些发软,扶住了一旁的墙才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那奶奶您知道她们搬去哪了吗?”
  老奶奶摇了摇头。
  “谢谢啊。”说完金碧言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学校。
  他真的很讨厌这样啊,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这样。明明说好了第二天见,结果人却不见了。金妈妈是这样,丁小意也是这样。
  金碧言四岁那年,金妈妈拉着一个行李箱跟他说“景明乖啊,你不是想要一个小火车吗?妈妈现在就去给你买,你现在乖乖回去睡觉,妈妈明天就给你把火车带回来好不好?”
  五岁的徐景明,也就是金碧言,有些犹豫的抓住金妈妈的衣角“妈妈,我不要小火车了,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金妈妈将金碧言的手拉下来,板着脸“景明,听话。”
  最后金碧言只能目送着金妈妈离去,那时候他就有一种感觉,金妈妈不会再回来了,而她也确实没有再回来。
  金碧言的妈妈是家里的独女,而金碧言的爸爸也确实很喜欢金妈妈,所以做了倒插门女婿,金碧言出生的时候是跟他妈妈姓徐的,徐景明。
  金碧言的爸爸妈妈因为爱情而走到了一起,可时间慢慢的耗光了当初的激情,余下的,只是生活的压迫,没钱的困窘。
  金妈妈走的第二天,金碧言死活不肯去上学,要在家里等妈妈。
  “别等了!她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你爸爸没有钱!”金爸爸在金碧言身边怒吼着,可金碧言只是缩着身子蜷成一团,就是不肯挪动一步。
  金爸爸生气的砸烂了桌上的台灯,又闲不解气的踹了桌子一脚“好,你就在这等着吧。”
  金碧言从早上等到天黑,从清醒等到昏昏欲睡,可金妈妈却不曾出现。
  从那天起,金爸爸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一直觉得金妈妈跟别人跑了是因为他没钱,所以他就拼了命的赚钱。终于,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公司,他有钱了,可金妈妈还是没有回到他身边。于是金爸爸的生活就只剩下了赚钱。他也不敢和金碧言相处,因为那样会让他想起金妈妈。
  也是从那天起,原本乖巧懂事的金碧言性格变得乖张暴戾。经常在学校和别人打架。出了事的时候金爸爸就用钱来摆平。久而久之,金碧言成了一个小混混,还是在那一片出了名的混混。拉帮结派,单挑群殴,逃课上网,奇装异服样样精通。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也得罪了不少人,那天的红毛就是其中之一。

  ☆、那年初相见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天傍晚,金碧言落了单,刚好碰到一群仇家。金碧言打架厉害是出了名的,可一个人终究打不过一群人,对方见有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也就顾不上道义问题,一群人打金碧言一个。
  人群散去的时候,金碧言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有他的,也有别人的。金碧言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流失。可他现在已经动弹不得了。
  金碧言有些自暴自弃的闭上眼,我就要死了吧?死了也好,反正这世上就没有人惦念着我。臭名昭著的我死了,大家应该会很开心吧。
  办完黑板报的丁小意见现在已经很晚了,丁妈妈怕是要等的着急了。于是丁小意没有走平时走的大路,而是从小巷子里走。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丁小意很少从小巷子走,因为这里人很少,就连路灯都只是稀稀拉拉的几个。
  其实刚走进小巷子没多久丁小意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晚上的小巷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吓人。
  只有路灯所在处的周围比较明亮,可因为路灯间隔太大了,没两个路灯之间都有一段路是漆黑一片见不着光的。黑暗是各种恐惧滋生的温床。
  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片,只有丁小意的脚步声回响着。恐惧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丁小意的心,她有点想掉头走大路,可又不敢回头。只好硬着头皮前进。
  在恐惧的催促下丁小意加快了脚步,她只想快点回家。
  突然,丁小意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丁小意整个人向前扑去,丁小意全身发抖的爬了起来,向那物什摸去,看轮廓好像是个人,丁小意刚刚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丁小意觉得他可能已经死了。
  这个认知让丁小意再次跌坐地上,很快她又爬起来往前跑,跑到一个路灯下面的时候丁小意稍稍安下心来,可在目光触及双手还有衣服上的血迹时,丁小意的心又悬了起来。之前看过的悬疑侦探小说的内容在她脑海里打转。
  如果警察明天发现了那个人的尸体,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嫌疑人,她刚刚好像在那个人身上留下指纹了。
  丁小意欲哭无泪,颤抖着双腿回到了那人身边。
  丁小意颤抖着将一只手指放到那人的鼻子下面,不知道是因为丁小意太紧张了还是那人真的没呼吸了,丁小意竟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这下她真的要成嫌疑犯了,可她什么都没做啊!“呜呜呜,你不要死啊,求求你了你别死啊,你死了我就完蛋了,没有人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呜呜呜,你不要死啊…”
  昏迷中的金碧言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跟自己说不要死,费力的睁开眼,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他身旁。
  他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这么怕他死,毕竟他亲妈都抛弃他了,他爸爸也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看着眼前号啕大哭的小身影,他突然找到了一点活下去的动力。
  抬起沉重的手臂,艰难的戳了一下她。
  正哭得伤心的丁小意条件反射性的拍掉了对方的手,金碧言一脸黑线。片刻后丁小意有意识到那人可能没死,忙止住了泪,对方好像在说什么,可声音太小了,丁小意没听见,不由得将脑袋靠了过去。
  “送我…去医院。”金碧言真的好虚弱,对方为什么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丁小意这才想起应该先送他去医院的,可她又没有手机,这附近又没有人帮忙的,真的好无助。
  无奈之下丁小意只好自己动手了。这时的丁小意也只有一米五几,金碧言也有一米七几了,虽然金碧言看起来很瘦削,可背起来真的好重!
  丁小意一边哭,一边办背半拖的带着金碧言前进,有好几次丁小意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可在“嫌疑犯”的罪名的刺激下又坚持了下来。
  金碧言头很昏,他也能想象的到这小姑娘的恐惧与害怕,就想说点什么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喂,你这么怕我死,是不是因为其实你暗恋我很久了啊,如果我命大,这次没死,我就以身相许报答你吧。”
  听着背上人这欠扁的话,丁小意又急又气的,却也止住了泪“你怎么这么自恋啊,我才没有暗恋你好不好,我才不喜欢你这种男生呢。”
  “是吗?那你喜欢哪种?”
  “书里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喜欢那种男生。”
  过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再说话了,丁小意不由得又心慌意乱起来,眼泪又涌了出来“喂,你不会死了吧。”
  金碧言眨了眨眼,努力祛除一些倦意“还没呢。”
  丁小意听他的声音,虽然比刚才还要虚弱一点,但最起码还是活的,就又安下几分心来“你可千万别死啊。”
  “其实我死了会有很多人开心的。”
  丁小意生怕他想不开“别这么想啊,人生是自己的与别人放不放弃你没关系,别人放弃你不重要,如果你自己都放弃你了,那你就真的完了。”
  “嗯。”
  丁小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金碧言说着话,金碧言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文不对题的嗯一声,其实丁小意也不关注他的回答,她只想确认对方还活着而已。
  “我没钱啊,怎么办?”丁小意突然想起来去医院是要花钱的。
  “嗯。”
  “别嗯了,我说我没钱啊!”丁小意心好累,别的就算了,这个问题真的好重要。
  “我口袋里有卡,密码是******”金碧言终于找回了一点神志。
  丁小意也终于熬出头了,因为两人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丁小意也终于坚持不住了。
  “扑通”一声,两人摔倒在地,丁小意轻轻的将金碧言从身上推开,安放到一边,借着医院的灯光,金碧言看清了在小巷子里没看见的丁小意的脸,丁小意也看清了金碧言那张鼻青脸肿毫无美感的脸,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刚刚没答应他的以身相许。
  把金碧言在地上放好后,丁小意就从金碧言的口袋里掏出了□□,冲进医院叫医生了。
  第二天金碧言醒来的时候,丁小意已经不在了,床头放着他的□□和一张小纸条。
  “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你,你也不要放弃你自己。”
  金碧言抓着小纸条笑了。
  出院后,金碧言转学了,将徐景明这个名字改成了金碧言。他改掉了他的坏习惯和坏脾气,开始认真学习。世上再无徐景明,有的只是金碧言。
  那年他初二,还来得及改成一个好学生,还来得及成为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人,还来得及以一个美好的形象与她相遇。
  高中开学第一天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金碧言一眼就认出了丁小意,可丁小意却没有认出他。

  ☆、终于等到你

  丁小意那天与金碧言告别后就直接回家了。
  丁小意打开门,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凌乱的一片,平时这个点不在家的爸爸正在跟妈妈争吵着。
  “丁文海,你还真是忙啊,每天忙着加班都加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是吧?”丁妈妈眼睛发红的怒吼着。
  “杨雪涵,你能不能冷静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骂街的泼妇?!”丁文海揉了揉眉心。
  “呵,”丁妈妈怒极反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老公都和别的女人睡到我的床上去了!是你你能冷静吗?”
  “雪涵,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离婚吧。”丁文海的脸上竟有几分释然。
  杨雪涵深呼吸着平复了一下情绪“那小意呢?你连小意都不要了吗?”
  “小意你带着吧,是我对不起你,我净身出户。”
  “丁文海,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我没发现你们,你是不是还会一直瞒着我。”
  丁文海深吸一口气“她怀孕了,就算今天你没发现过段时间我也会和你离婚的。”
  丁小意觉得眼睛好酸涩,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爸妈为什么今天就要离婚了?虽然平时爸爸很忙,但如果她有什么事爸爸都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可现在他却说不要她了。
  丁小意沙哑着嗓子艰难的开口“爸…”
  丁文海和杨雪涵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丁小意。
  丁文海看了丁小意一眼,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心的别过了头,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小意,你以后好好听妈妈的话,我,走了。”说完,丁文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杨雪涵檫掉了脸上的泪水,对门口的丁小意说“小意,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马上就走。”
  丁小意的眼泪掉了下来“妈~”
  杨雪涵情绪有些失控的吼了一句“你爸都不要我们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丁小意吓得瑟缩了一下。丁妈妈也意识道了自己的失控“对不起,妈不该迁怒你,快去收拾东西走吧。”
  丁小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房间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拾东西的她只知道从她进门后眼泪就没有停过。
  收拾好自己东西的丁妈妈过来看到还有些回不过神的丁小意就来帮她收拾。
  “现在只带一些必需品就好了,其他的我会让搬家公司来搬的。”
  丁小意止住泪,颤抖着嗓音开口“妈,我们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丁妈妈没有回答她,但丁小意也知道她是默认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默默清理着东西。
  上车之前,丁小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家。
  在丁妈妈的娘家这边安顿好一切后,丁小意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一个手袋就这样从箱子里滑落出来了。
  丁小意捡起来一看,是金碧言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很多,她一直没来得及拆开看。
  从手袋里拿出礼品盒,打开礼品盒,一个和丁小意有几分相似的木雕不倒翁印入了丁小意的眼帘。不倒翁雕刻的不是很精致,想来应该是金碧言亲手做的。
  礼品盒里还有一张卡片。
  “丁小意,祝你生日快乐。
  希望你能像这个不倒翁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与挫折都能屹立不倒。
  喜欢一个人,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自己或对方条件的好坏而感到自卑。因为喜欢本来就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
  如果你喜欢我,就告诉我,我来追你。”
  看完小卡片的丁小意泪流满面的笑了。
  五年后的一个清晨。
  一个容貌俊秀的男子在早点摊买早点,男子旁边蹲着一只灰色的大肥猫。
  男子买完早点一回头,却发现大肥猫不见了。
  “喵喵!喵喵!”男子慌乱的呼喊着。
  来往的行人一脸怪异的看着这个像猫一样喵喵叫的男子,但他却仿佛不曾察觉一般继续喵喵叫着。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过身,一个一脸笑意的女子抱着他的大肥猫“这位喵喵叫的帅哥,我喜欢你。”
  男子也笑了“那我追你吧。”
  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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