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不知君何处-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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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回宫全凭天意。”
沈揺这话说的让萧渊心里有些膈应，什么叫做全凭天意？她的意思是，觉着自己没法去救她？
“她真是这么说的？”
“娘娘还说，如果皇上您贸然去救的话，娘娘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跟着您回宫。”底下跪着的人心里要承受的压力真的是大啊，可是娘娘就是亲口这么说的啊，他也不好随意篡改什么，到时候被皇上发现，又是一条重罪。
韩烟拍了拍他的背，“皇上别太往心里去，既然阿姐这么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阿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不会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得。”
“你先下去吧，多派些人手在丞相府边上监视着，一旦发现他们其中有人动手杀了朕的人，除皇后娘娘一人以外，其余的人杀无赦！”
“是。”看来皇上又被皇后娘娘气着了，这年头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是越来越难做，明明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硬是要搭上他们这些手下人的性命。
韩烟听得出来萧渊的语气里有些生气，她也不好说的太过，“皇上，我知道你想保护好阿姐，可阿姐她…”
“她还是觉得我依旧是小孩。”萧渊一想到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有那么不让人相信么？都这么多年过去，沈揺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还非得要听天由命。
古云：皇帝乃天子。听天由命，可不就是听他的命么！
这么一想的话，萧渊反倒想通了一些。
看见萧渊突然又变换了的脸色，韩烟有些不解，“皇上，你这是怎么？可是想到什么对策？”
“烟儿，摇儿她说那话是要我去救她！如今她可算是知道我也是可以好好地当个皇帝的人了。”一想到这儿，萧渊就觉得很兴奋。
韩烟依旧不解，“阿姐不是说全凭天意么？她没说让皇上去救啊，不是还说皇上如果贸然去救的话，阿姐宁愿死也不会回来么？”
“那时候她旁边一定有翠竹，翠竹不是她的人，在翠竹面前是肯定要这样说的。烟儿你快去歇着，等我将这事处理好了就来陪你。”
“皇上，那我明天还要不要去御书房练字？”韩烟是非常不想去的，那字是绝不能拿出去丢人现眼…
“要！”
这皇上是愈发的不可理喻了，就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么？
☆、二十三
“娘娘，这外面还下着雨，您还是进屋里歇着吧。”翠竹站在沈揺的旁边，小声地告诉着她。
沈揺站在长廊底下倒不怎么在意，外面有些小雨飘进来落在她的身上，她反倒觉得好玩。
见沈揺并没有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翠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继续站在旁边陪着她。
没过一会，朝暮撑着把伞路过，正好经过沈揺他们俩站的地方，迎着沈揺的目光直接往她那边走过去。
翠竹好歹也在沈揺的身边呆了那么久，看人脸色什么的这些事情她还是懂的，“娘娘，翠竹先去给您熬姜汤。”
“去吧。”沈揺可算是吐了俩字出来。
朝暮对于沈揺的情愫，在他心里算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那种，说爱又不算爱，说不爱的话，沈揺走了以后朝暮便如同丢了魂儿似的，整个人大不如前。
“四小姐…”沈揺在沈家排行老四，朝暮身为一个随从，自然不能直呼她的名讳。
沈揺偏头看着他，“朝暮，难不成你觉得，沈家还会有我的立足之地？这四小姐的称呼，日后还是免了吧。”
“三少爷说过，只要四小姐回头，沈家就会给你留着只属于你的那块地方。”听朝暮这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往日他都是冷着脸的，今时今日，倒是因为沈揺这事让他破了功。想到此处，沈揺倒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可能是因为自己心里没有一丁半点的位置留给他的缘由？
“朝暮，我在宫里少说也呆了5年。那个时候，我还真的以为沈家的人全都逃走，把我一人留在宫里便不会再管我。你可知道那种被全家族的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在那之前我至少觉着自己就算是败了，还有个地方能让我回去，死后至少不会成为孤魂野鬼。结果呢？”
不提起往事来还好，一提起往事，沈揺就有些气急。现在她的身子也没大好，说话的时候只是带了点情绪便咳嗽不止，站在旁边的朝暮傻了好一会才想着把她给扶到一个房间里去坐好。
沈揺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彦或是沈清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不能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是在介意着以前的事情。
在她心里觉得，这些事一旦被他们所知晓，那么他们只会利用这些事情来左右自己，到时候她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还是个未知数。
朝暮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无碍。”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脸上恢复成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沈揺觉着自己如果再继续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的话，那么她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寿命大概还会减半。
朝暮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至少有翠竹照顾着你。”
“你是觉得你没法照顾我，对么？”对于朝暮这样的认为，沈揺有些无奈，她现在已经是这副鬼样子，结果朝暮还是一直避着自己，与以前相比更加的严重。
如果沈揺真的要重新想着自己要不要另嫁这事的话，那么她第一个放弃的就会是朝暮。萧渊虽然没对她做什么，但仅仅是那一份想要照看好自己的那心意就已经足够。
沈揺自认自己如果想要做成什么事情的话，不会需要周围太多的帮助，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能够容得下自己的一个家而已。
“不、不是的，朝暮只是认为，如今这没名没分的，朝暮贸然行事的话，会坏了你的名声…”
他俩都已经独处一室，虽说没几人知道，但假如这个传出去的话，就不会败她的名声么？
“皇上，这字还是不练了吧。”韩烟看着那毛笔，心里就有些怵。
萧渊毕竟是那种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人，自从那一次韩烟在自己面前说沈揺比自己好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芥蒂。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在韩烟面前露一手的，免得日后她的嘴里还是一直重复着沈揺的好、沈揺的聪明啊之类的，完完全全没有半点是关于他自己的东西。
没有搭理韩烟的话，萧渊拿起一支他常用的毛笔，蘸了墨以后就在宣纸上开始写字。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烟’字便出现在上面。
韩烟看了一下，果然比自己的字写得好看多了，但是呢，韩烟是真的不想练字啊…
“这字烟儿你觉得如何？”
“嗯，皇上这字写得甚好，比我写得好看的多。”韩烟只知道现在夸皇上是绝不会错的，说不定夸着夸着他就忘了要让自己练字这事儿呢？
萧渊放下毛笔，将韩烟圈在自己怀里，然后再将笔塞到她的手中，“既然如此，那你就练练吧，总有一天你的字会跟我的差不多的。”
说着萧渊便握住她的手，开始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大约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韩烟就失去了兴致，“皇上，你不是说阿姐还等着你去救的么？怎么现在一直陪着我在这儿练字？”
萧渊把最后一笔给补上以后，才向她解释着，“沈清不是那么好惹的，如果我不摸清楚就贸然出手的话，很有可能就落下个把柄在他手上。到时候不仅摇儿救不回来，甚至于我这个皇帝都当不下去。”
而韩烟很明显的被他后面那句话给吓到，她觉着只是去救个皇后娘娘罢了，没想着这背后还会牵着这么多的东西。一个不慎，就会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着韩烟那有些被吓到的样子，萧渊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我不会被他逼到那个境地去的。如果到时候我真的做不成皇帝，我就去国库里拿些钱财给你，免得你日后没法活下去。”
“皇上！日后皇上去哪我便去哪，莫忘了，我肚里还有你的孩子，你别想丢下我们娘俩。”韩烟有些生气，这皇上真的是不可理喻，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
萧渊哑然，脸上挂着一抹无奈地笑容，“我怎么会忘记你肚里还有我孩子这事儿呢？真忘了的话，母后还不得三五天就来训我一次。”
谁让韩烟深得太后喜爱呢，只要萧渊稍微在御书房呆的久了，不用韩烟自己派人来找他，他母后就已经先她一步派人过去催他了。
想着这个，萧渊觉得又无奈又头疼的，不过有韩烟陪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么？她虽然有一半的血脉是沈家的，但这并不能说她就是沈家人，她对自己的身世可谓全然不知。
她就相当于一张白纸，对什么事都是懵里懵懂的，不似沈揺那样，仿佛什么事情都已经看的通透，而实质上她自己什么也看不透。
韩烟靠在他的怀里，“我倒想快点把他生出来，瞧瞧他是个什么模样，长得是像皇上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你希望他像谁多一点？”萧渊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韩烟想了好一会，又仔细地看着萧渊的脸，“我觉着不管是男是女，都还是像皇上多一些的好，毕竟皇上长得这么俊俏，不像我长得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沈家人没几个是长得丑的，但是韩烟并不算是纯正的沈家人，她的娘亲是沈家的人，但是韩烟的长相却不随她娘亲。而丞相府的那些人的长相基本都是很平凡的，自然而然地，韩烟也没好到哪去。
可仔细一看的话，韩烟的眼睛倒是跟沈揺的差不多。不过沈揺的眼睛里是没多少情绪的，而韩烟恰恰相反，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对周围一切事物感到好奇的样子，以及对萧渊的爱意。
“只要长得不丑就行，长相随谁都无碍。”萧渊不在乎长相这类的事情，他怀里的韩烟则是有苦说不出，她觉着如果自己反驳萧渊的话那么就是她在跟皇上对着干，不反驳的话又觉着她自己受委屈。
“别太担心着孩子的事情，想想你的生辰该怎么过吧？”萧渊刻意跳过刚刚的话题，他知道他不能再纠缠下去，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韩烟有些郁闷，“皇上不是答应过我，在我生辰的时候就让我见到姨娘的么？难不成，皇上忘了？”
“这只是其中之一，你还想着那天要干嘛？”萧渊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那天能不能让韩烟看到，他这个皇帝也是会有不确定的事情的。
“嗯，要不皇上把阿姐救回来吧？阿姐一个人在那里一定很烦，更何况阿姐的身体也不大好，万一他们没有照顾好阿姐该怎么办？”韩烟也是杞人忧天。
萧渊不想告诉她的是，沈揺在沈清那里一定会被照顾的好好地，但是她回到宫里来的话，他又不能去那边看她，韩烟的身子日后也会越来越不方便。何况，那边还有个沈彦在。
“此事我会想着怎么解决的，等到时机成熟以后，我就会去把摇儿接回来。”至于那个时机什么时候能够成熟，萧渊也不知道。
以后的什么事情都是未知数，他也不知道他这安稳皇帝还能做多久。
☆、二十四
日子一旦不注意的话就会过得飞快，眨眼这正月便已成为过去，二月就到了。
二月初一这天，韩烟显然不会安安稳稳地度过，她才没起床多久，许久未见的太后亲自跑了过来为她庆生。
“母后，您这大老远的跑过来可让我心里难安呐，让皇上知道的话，还指不定要怎么数落我呢。”韩烟扶着太后坐在主位上，从兰儿的手里接过茶再递到太后的手上。
太后抿了一口热茶后，就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今日好说歹说都是烟儿的生辰，哀家这个做母后的不论怎样都是要亲自过来看看的，更何况，你这肚里怀着的可是皇族的子嗣。”果然，就算过得再久，太后嘴里的话也不会少了这最后一句。
听得多的韩烟也不太在意，“那今儿个母后就在这里用午膳吧，皇上说要御膳房做几种新的菜式，母后既然到了这儿，自然就一起品尝吧？”
“御膳房的新菜式啊，皇儿果然待烟儿不薄啊，过个生辰都要叫御膳房去做些新菜式来给烟儿庆生。”这话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酸意的，萧渊好歹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如今呢？
韩烟就算再傻，可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再接着傻下去么？
“皇上昨儿个跟我说，母后今日定会过来的，所以他吩咐我要御膳房多做几道菜，免得让母后在我这儿饿了肚子。”这话本子看多了，脑子也能多转些弯的，韩烟深以为然，以后她一定还要多看一些话本子，争取能有沈揺阿姐一半的聪明。
太后听见这话，脸色果然好了不少，韩烟在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还好太后不是那么难安抚，不然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到时就只能等到萧渊过来。
两人闲聊了好久，萧渊才一副风尘仆仆地样子赶来。
“母后，你何时过来的？”萧渊还有些诧异，看太后那样子，应该来了有些时候。
太后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今日好歹是烟儿生辰，你竟也忙到这时候才过来，这宫里如今你就只有烟儿这一个妃子，整日呆在御书房也不好。”
这意思就是要皇上摒弃掉那些公务，来专门陪自己了？韩烟心里虽然有些甜滋滋的，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如果皇上真的像太后那么说的来做的话，那她韩烟岂不就要被那些人说成是祸水？到那时候，皇上倒是没什么大事，但是她的什么名节名声，可就都没了！
“母后，如今朝中事务繁多，皇上有时间过来陪我就已经让我心满意足，母后就别太过于强求皇上了吧。”韩烟敢在心里对天发誓，她这话里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但是，太后还就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皇儿你听听，这可是你的妃子所说的话，你看看你平日里除了奏折就是奏折，可有顾及到烟儿的感受？烟儿现如今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都没有？”
萧渊有些无奈地看着太后，他可算是看出来了，太后今日过来不是准备给韩烟庆生的，是故意来找茬儿的？
“母后，沈彦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如果想要沈揺活着，就必须放了丞相府的一干人等。”萧渊也没准备说出真话来，他只是想试一试，在太后的心里沈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沈揺的命换丞相府的人的命？那她沈揺的命可真是金贵着呢，皇儿这么说的话，是想要换了？”听太后那语气，萧渊只要一点头，大概就会被太后劈头盖脸的说一通吧。
在这档口，萧渊也不想耽搁什么，“她不管怎么样，都还是我名义上的皇后，如果沈彦将此事散播出去的话，我这皇帝也不会当的安稳。”
可太后的脸色依旧好不到哪去，在太后心里，她是恨不得沈家所有人都死光，不留一个。
萧渊放软了声音，“就算丞相府的人被释放，日后他们在朝中行事也会被监视着，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母后不用担心。”
太后担心的从来都不是丞相府的人，她担心的是沈家的人。
到时候丞相府的人回到朝堂，好不容易出了宫的沈揺又会回宫，到那时候再想把她给赶出去可就难上加难。
“你是不准备放我回宫的是么？”沈揺坐在丞相府的大厅里，眼神则放在位于主位的沈彦身上。
沈彦勾唇笑了笑，“摇儿待在三哥的身边不好么，为什么就执意想要回到萧渊的身边，还是说你觉着萧渊能给你什么三哥不能给你的东西？”
好像就现在看来，萧渊并不能够给自己什么，甚至于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这一件最简单的事情。
“可我待在这儿也不能帮着你做什么，你又是何苦呢？”
没过一会，朝暮就领了一个人来到他们的面前，沈揺见着眼前这人倒是眼熟的很，再稍微回想一下，可不就是韩烟的娘亲么。
估计着萧渊是在暗中派人找她，结果被沈清给发现，让他给带到丞相府里来了。
“她有什么用处？”沈揺对于比自己能力差的人，向来是不屑的，即使她比自己要大一辈。
沈清坐在上面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摇儿莫非忘了，今日可是她女儿的生辰，宫里萧渊可是准备要给她大摆筵席。”
“你准备拿她去换丞相府？”沈揺从来都是聪明的，这些事情是一点就破。
一旁的翠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出来，站在韩烟娘亲的面前，给她仔仔细细地贴上。再下一刻，她就变成了韩烟一直心心念念的姨娘。
沈揺对于这□□倒是有些研究，既然翠竹有了这面具，看来韩烟的姨娘早已死于非命，估计还死的挺痛苦的。
“你还真是好心计，居然想着这么一招。”此举的话，萧渊既放了丞相府的人，又让沈彦自己的人潜到了韩烟的身边。
到时候就算事情败露，萧渊发现那不是真的姨娘，但知道那是韩烟她娘亲的话，也是会心软的。
如此，沈揺自己更加逃不出去。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个什么样的，沈清没少在自己身上用好的药材，但也还是会在那里面掺杂了些□□。
谁叫她沈揺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翻那些书呢。身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自然一下子就能猜出来。
不过沈彦不给自己下毒才会让她觉得惊讶，沈彦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的让自己的身子一天天的好起来？等到她真的痊愈，到时候自己再反咬他一口，那他沈彦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给萧渊写封信送过去，给他两个时辰的时间考虑，如果不换的话，就直接把她的头扔到宫门口去。”这行事作风才是沈揺所熟知的那个沈彦，毕竟一个无用之人，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除掉的好。
“摇儿可有什么好的法子？”看着朝暮把已经易容好的人带下去以后，沈彦才又把目光给放在沈揺的身上。
沈揺想了一会，“倒没什么法子，就觉得这几日容易犯困的很，大概是沈清的药出了点问题吧。”
被自己的妹妹点名，还说自己用药有问题的时候，沈彦的心里能舒坦到哪去？
没等沈清自己出声解释，沈彦就已经先他一步说了出来，“是我让他下的毒，相信摇儿是知道这毒服多了会怎么样的吧？”
“看起来是睡着的，实际上永远都不会醒。一个月内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