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兮予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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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已越来越近。温渺无奈:“像你这样严重干扰别人心情的感谢还算是感谢吗,你一天两头的跑,一句话不说,到底什么意思?”
天色越来越暗,房间没开灯,季邺南站在窗前,咄咄逼人地说:“该我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你不早清楚了吗,但那都过去了,上回在香山,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老娘不玩了,爱谁谁去!”她看着他,“这就是我的意思,明白了吗?”
他看着她,一动不动。温渺厌烦地皱眉:“季邺南,你他爷爷的到底想干嘛?”
不远处似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仔细一听,却又仿佛很遥远。她看见他的眼睛在越来越模糊的天色中,明亮如星,好看的眉毛也皱着,就那么坏脾气地朝她吼:“他妈的,老子喜欢你,懂了吗?”
第十五章
温渺想过很多种跟季邺南告白的方式,却从没想象过季邺南喜欢一个人时会怎么说,她乐得头顶快要长出朵花儿,病也好了,人也精神,每天乐呵呵地逮谁冲谁笑。闲不住时总爱问:“你喜欢我吧,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我哪里呀?”
每到这时候,季邺南总嫌弃地皱眉,是喜欢啊,喜欢她什么呢,好像没什么令人喜欢的地方,喜欢她哪里呀,貌似哪里也不招人喜欢……那究竟为什么喜欢,他自己也不明白,大脑给予的钟情指令,是高挑貌美的姑娘,知书达理,懂得进退,笑时百媚人间,哭时风情万种。这丫头的确貌美,却和风情万种差得不是一星半点,高兴时乐得上天下地,整个球场都是她的笑声,不高兴时哭天抢地,半条街都是她的声音,整个儿一横着走的小螃蟹。
要说这俩走一块,那是搁谁谁不信,最初发现者是周礼。这天早晨,晴空万里,他买了早餐去上自习,屁股刚挨着凳子,旁边的人冷不丁丢出一句:“坐前边儿去。”
他傻了半天,恍然大悟道:“这有人啊,谁啊,顾佳靓?”
季邺南没理,他站起来刚要走,又被叫住:“这什么东西?”
周礼掂了掂袋子:“早点啊,吃了么,没吃给你留着。”
他盯着书,没抬头,说:“放这儿吧。”
两分钟后,一姑娘抓着背包,风风火火闯进来,满面热情挨着他坐下:“什么时候来的呀?”
周礼唰地转头,敲桌子:“喂喂喂,找错地儿了,这座儿不是留给你的。”
温渺骄傲地扬头:“难不成是留给你的?”
丫的,这本是他的专座成不成,正想抬杠,却听季邺南问:“又没吃饭?”
温渺红着脸点头,他推了推桌上的早点:“吃这。”
周礼目瞪口呆:“我靠,什么情况!”
温渺再次骄傲地扬头,一口口咬下煎饼果子,吃得倍儿香。周礼大受刺激,伸手去抢:“女侠你不能这样,哥大早上一口饭没吃,你于心何忍啊!”
还没够着呢,腿上挨一脚,下手的人头也不抬:“没吃就没吃,饿不死你,叫唤什么。”
“就是。”温渺说,“你一大男人,跟我抢什么呀,饿了不会自己买啊?”
周礼锤桌,是他自己买的好吧,却见温渺伸了手到季邺南面前:“你尝一口。”季邺南摇头,她坚持,“就一口!”
然后他就歪着头咬了一口,青菜嚼得嘎嘣响,周礼见证整个过程,说了声靠,目瞪口呆地转过去,过了会儿又转回来:“我猜着了,那晚在杨家胡同我就猜着了,为一姑娘整那么大动静,老季,你就不觉得跌份儿?”
他一口还没吃完,嚼着东西说:“小意思!”
温渺耳朵尖,缠着季邺南,问:“那晚怎么了?”
季邺南不理,她又问:“杨家胡同怎么了?”
还是不理,接着问:“什么姑娘,哪家姑娘啊?”眼珠子一亮,“该不是我吧,那晚我也在杨家胡同,你找我了是不是,隔天那演习该不是你弄的吧,以为我被绑架了?”摇他的肩,“是不是?”
他偏头,看她一眼,应了一声,小姑娘撅了撅嘴,伸长脖子去够他,他低头,唇贴着唇,狠狠亲了一口。
“我靠!”
周礼无法适应,再次目瞪口呆地转过去。
之后,其实没多大变化,温渺依然追着季邺南到处跑,依然倒茶送水,嘘寒问暖,有时候还是烦,却没再躲着她,也没再赶她走。他看书认真,不喜欢被打扰,温渺就安静地陪着,在葡萄藤下东摸摸西瞅瞅,要么坐在廊上晃荡两条腿,要么盯着新长的花草出神,再或者,盯着季邺南出神,总在想,他怎么这么帅呢,百看不厌。时间长了,季邺南斜眼看过来,她立马两只眼睛笑弯弯,很狗腿的样子,这时候他总会扬眉,有点得意,有点酷,命令道:“过来!”
然后她张开手,扑过去,他掐着她的腰,一把橫跨在腿上,她圈着他的脖子,蹭啊蹭。他就掐她屁股,吻她的头,放低声音说:“成天不学习,怎么考进来的?”
她软在他怀里,玩他的耳朵:“因为你在呀,我是追着你进来的。”
他从喉尖发出一声笑,掰了她的脸,轻轻吻下去,磨了磨柔软的唇瓣,用牙咬,轻轻的,越来越重,等她张嘴吸气,他已伸长脖子,下颚线绷到完美,薄唇再启,送了舌头到她嘴里,翻来覆去地搅,吸完了再咬,勾到她反客为主,吐了小舌头磨他,这厢却突然松了口,一点点撤出,小丫头媚眼如丝,嘴角挂着亮晶晶,迷糊地看着他,有那么点儿风情万种的意思。
她真的很迷恋他,季邺南头一次觉得,被人如此喜欢的感觉真他妈的好,于是贴过去,将她吃进嘴里。
有时也吵架,他说她无理取闹,她就说他不爱她,都不是好脾气的人,砸了东西摔了椅,谁也不让谁,但通常都是温渺先道歉,虽是道歉,却不说出来,变着花样主动示好,说是示好,其实也不尽然。比如下雨天,她会掐着他的点儿,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抱着胳膊跳着脚,四十五度望着天,边哆嗦边说冷,季邺南不理,黑着一张脸走掉,她就追在旁边:“同学同学,能借你的伞走一段儿吗,我和男朋友吵架了,又冷又饿。”
有人嘴角已经浮出笑意,却依旧不理。温渺想,看不出来啊,这么小气,于是心一橫,走进雨里,抱着双臂抖啊抖,还摆摆手:“不用了同学,谢谢你同学,反正没人要了,我冻死拉倒。”
他脸上的笑意扩散开,却仍不停步。温渺傻眼,这人不但小气,还如此绝情,究竟是何物种……怨念未完,细雨中有人顿足,却不回头,说:“再不跟上,真不要你了。”
她于是啪嗒啪嗒追过去。
那时候的温渺,总有办法对付季邺南。她能把人搞得乌烟瘴气,也有本事一句对不起不说,就让人眉开眼笑。到后来,季邺南很忙,她常常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他严肃时很恐怖,温渺不敢冒然打搅,就趴在桌上想啊想,满脸不开心,偷偷看他一眼,拿笔在纸上乱画,画着画着忽然长舒一口气,看上去很累的样子。他没反应,她就捧着本书,很无辜地说:“好难呀,男朋友你能帮帮我吗?”
尾音拖得长长的,撒不完的娇。季邺南飞速浏览文件的眼睛忽然停住,抬头往她那边走,边走边说:“我看看。”
身体刚低下来,她忽然扭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委屈极了:“别生气嘛,我就是想抱抱你。”
她明目张胆地先发制人,谁还能生气,动也不动挂在身上,像抱树的无尾熊,这确定是想抱抱他,而不是被他抱抱?于是氛围变了,人无奈了,心也软了,搂着她的腰往怀里紧了紧,又亲亲她的头,一脸的嫌弃,一脸的满足。
季老太最喜欢那段时间的季邺南,话仍旧不多,却没了锐气,说什么都懒洋洋的无所谓,特别有精神气儿,虽然特征不明显,但周身都写着春风得意。她以为喜事临门,叫老钟带话给季渊,让他安心养病,家里好事将近。老钟和善建议:“咱们是不是得搞清楚了和谁好事将近,再把这话传给老爷子?”
“还能有谁,佳靓啊!”
老钟保持和善,继续建议:“佳靓这孩子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怎么能不喜欢,他怎么想我太明白了,我可是他亲妈。”说完,想了想,补充道,“问问他去!”
于是兴高采烈跑进书房,过了会儿再出来,变成灰头土脸,满脸的纳闷,说:“怎么会呢,不是佳靓,那会是谁呢。”
老钟依然很和善,这回不建议了,保持沉默,等老太太想明白了,才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这怎么行,就那些花里胡哨的小姑娘,他向来都是闹着玩,这什么时候了,还玩啊?”
老钟说:“依我看,这回这个,好像不是闹着玩儿。”
那时候季邺南不觉得自己有多爱,旁人却全部看在眼里。
第十六章
后来,季渊过世,死得突然,匪夷所思。上面派人来搜查,架势如同抄家,老钟奉季渊遗嘱,连夜把季邺南送走,老太太被安顿在怀柔。也给季邺岷安排了地方,但他不去,说什么身家清白,不怕被查。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东奔西走就此散了,当时温渺被温如泉锁在家里,老头动了真格,倪翼家都劝不住,这姑娘性格硬,想的是关就关吧,早晚被放出去,哪知这一关就是一礼拜,她熬不住了,往他爹的面汤里加了两瓶安神补脑液,那汤混了山药党参,反正都是药味儿,搅和搅和尝不出来,后半夜她趁老头睡着,才溜出去。
等了一夜,等来的是季邺南远走他乡,之后的几年也杳无音讯。他很忙,时间很紧迫,总不至于连打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走时一声不吭,回来时耀武扬威,仿佛她就是一宠物,闲时逗一逗,忙时丢一边,可她是个人,不会像狗一样在原地等,她凭什么等?
话说当时摔了门下车,温渺走得那叫一气势如虹,后来走着走着发现合同忘了带,一回头,季邺南连半个影子都没留下。这些年过去,他毛病依旧,照常我行我素。温渺苦笑,一切都没变,当初的季邺南不曾追过她,现在的他比当初难缠,又怎么可能追来。
她自言自语道:“还说什么联系不上,要真有心,会联系不上?”
她家就像棵树似的栽在那个地方,怎么就联系不上,转念一想,他从没去过她家,难怪联系不上。原来,在最相爱的时候,他对她也是了解甚少。她羡慕那时的季邺南,恋爱时不忘自我,永远有独立空间忙自己的事。她就不行,一旦爱了就全盘托出,中心不是自己,除了爱人什么都看不见。或许这也是温渺迷恋季邺南的原因,喜欢他专注认真,又矛盾于他很少分心给自己。
季邺南没骗她,这晚之后,他去了外地,却不到俩月,俩天就回来了,还带了一老头,年事已高,都叫他老先生。这人在季渊出事那会儿帮了大忙,季邺南去南边一路都是他打点,顺顺利利过了几年,这一回来,就把老先生接到自己身边,当亲爹孝敬着。
郝东升跟他是旧识,听说人来了,拎着两盒齐山翠眉赶到玉渊潭,他正和季邺南喝茶,抬眼一看,笑出满脸褶子:“你怎么来了?”
郝东升说:“专程来看您。”
老先生摆摆手:“甭客套,坐吧。”
季邺南回来,谁也没带,就带了郝东升一人,这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在政治上有两把刷子,却一直缺少提拔机会,于是说走就走,跟着他到了北京。
老先生问季邺南:“你妈怎么样?”
他说:“还行,西城怀柔两头跑。”
“眼下局势稳定,你爸的事儿查归查,自己的事儿还得操心,我有一老战友,小闺女是人民教师,条件不错,改天见见?”
他扬起一抹笑,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再说吧。”
“一提这事儿你就敷衍,上回那姑娘够可以了,漂亮大方,独立自强,怎么就看不上?”
季邺南想,是挺漂亮大方,但缺那么点儿活泼开朗,也很独立自强,但缺那么点儿迷糊可爱,于是一挥手,叫上郝东升:“走!”
郝东升问:“上哪儿去?”
他系上扣子:“找女朋友。”
老先生一口茶水喷出去,郝东升捧了茶盖去接,晚了一步,被喷了一袖子,他甩甩手道:“您歇着先,我和小季先去一趟。”
看似淡定,上车后却暴躁无比,一张老脸皱在一块儿,问:“什么女朋友,打哪儿冒出个女朋友?吴家姗姗你都看不上,我还不信谁能成为你女朋友。”
老吴家的姗姗深得郝东升的心,自打季邺南去了南边儿,他逮着机会就介绍她,有多少机会介绍多少遍,怎料他始终不买单,弄得吴姗姗一颗心七上八下,时不时半夜去一通电话,问他季邺南到底怎么想。他睡眠本不好,经常被折腾得一宿宿不能睡,总想着什么时候成了,什么时候能睡个好觉。怎料现在突然蹦出个女朋友,得,先前的夜白熬了。
这还不算失望,最让他失望的是,接下来季邺南问:“你刚说的那什么姗姗,是谁?”
郝东升扶了扶老花镜,不理他了。
去的是民族园路博物馆,季邺南捏着一合同,走进大厅观摩。彼时,温渺正在培训室背诵吐字归音口诀,先前她签了合同却忘记带走,为了躲避扎着包包头的副主任追杀,才一路躲到这儿。可副主任火眼金睛,转眼就追到一层,视线一扫,眼睛一亮,喜笑颜开朝季邺南走去:“这不是季处吗,什么事儿还劳驾您亲自来一趟?”
他扬了扬合同,副主任两眼放光,将伸手去够,他却收回手,扬眉道:“温渺呢?”
副主任怔住,敢情这俩真有一腿?这丫头也太实诚,牺牲自我去换一合同,枉她追了一上午,要人给个交代,这误会何止大了,忒大了。于是叫来温渺:“跟季处道个歉,签好的合同怎么能忘了拿呢,季处那么忙,还劳烦人专门跑一趟。”
温渺想,丫的,有没有搞错,跟他道歉?
季邺南打量她,白衣窄裙,细胳膊细腿,瘦削的脚背塞进饱满的小高跟,唇上抹了红,脸上擦了粉,笔直的长腿越看越美。
他转头问副主任:“你们这儿能指定讲解员?”
副主任点头,他冲温渺扬下巴:“就她了。”
副主任张大嘴,啊了一声。
“怎么,不行?”
“……行,当然行!”
她本是讲解员出身,一天带八场都不在话下,虽升职后不再出场,但毕竟是老本行,区区俩人对她来说,应是小菜一碟。
温渺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偏他爷爷的又不能爆发,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能罢课,现在却不敢罢工。于是只好接手,还笑眯眯的,露出标准八颗牙:“这边请。”
这一开口,郝东升终于记起,上回见过这姑娘,在龙吟阁。当时可瞧不出这俩有什么关系,其实现在也瞧不出,看那姑娘,脸上热情笑着,眼神却冷得像冰,不像吴老二介绍的小模特,见了他就跟见了床似的,恨不得立马往他身上倒,没有一个像这姑娘,浑身上下都是敌意。
其实这会儿好奇这些并没意义,郝东升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大清早的,紧赶慢赶跑这儿来,竟是为了听一讲解。簸箕大一地方,统共不过两层,他季邺南是从中国历史研究到拿破仑传的人,历朝历代谁的故事他不知道,本也是一收藏者,什么玩意儿没见过,跑这儿来听别人讲,是不是太没必要了点儿。
小姑娘正津津有味介绍一小熏炉,三足兽,饕餮纹,殊不知季邺南有一模一样的玩意儿,还嵌了海蓝宝,比眼前这东西值钱多了。说到季邺南,他竟听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盯着熏炉,再猛然看一眼小姑娘,眼风尽是缠绵。末了,请副主任等女同胞吃饭,大家跃跃欲试,副主任何等精明,立马婉拒,并且找了个适宜的理由,把温渺推出去,这一回,合同终于弄到手。
温渺含冤带愤,这年头,谁也不和谁珍贵,为了一合同,馆里似乎把她卖去阿拉伯也愿意,更别说万紫千,看她和季邺南站一块儿,眼神暧昧比雾霾还重。
第十七章
出了大厅,她想,合同已到手,去不去由自己说了算,于是抬手遮了遮太阳,道:“慢走,再见。”
季邺南在台阶下回头,眯了眼睛望过去,说:“你这意思是让我找你们领导谈谈?”
温渺咬牙,骂了句娘:“我不想和你吃饭,懂吗?”
“不想吃坐坐也成,总得给个机会赔罪。”
温渺傲娇拒绝:“不去。”
季邺南抬腿往回走:“看来真得谈谈。”
……
两分钟后,温渺钻进汽车,半小时后,她坐进饭店。在亮马桥附近,周礼拎来俩瓶酒,吴老二带来俩美女,高的那个面若桃花,矮的那个长发飘飘,见了季邺南一笑,再见挨他坐着的温渺,脸色忽然就变了,吴老二推了长发飘飘一把:“麻利儿着啊,往我跟前喷了半天唾沫星子,不就为了见他么,见了人怎么变哑巴了。”
周礼正翘着二郎腿抖啊抖,看那姑娘往里走,抽了把椅子挡着路,说:“凑什么热闹,就那么大点儿地方也不嫌挤,跟这儿坐吧,小爷我照顾你。”
岂料这姑娘不是省油的灯,撩了一下长发,道:“你这儿有什么意思,离婚的男人是根草,姑奶奶我不稀罕,我就喜欢凑热闹怎么着,再说,我俩历来是坐一块儿的,突然换座儿我还不习惯了。”
周礼骂:“你他娘的才是根草,离婚的男人是块宝,丫眼睛长虱子还脑袋长瘤子了,这都不知道?”
人姑娘已经越过他走到季邺南旁边,也不吭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温渺,那意思是,小姑娘你谁啊,坐错地儿了吧,还不让座儿啊,赶紧的。温渺有点儿懵,心想,我正烦着呢,你跟一扫描仪似的盯着我干嘛,还摆出这幅样儿,难不成要我也给你笑一个,我可笑不出来,于是准备换个座儿,还没站起来,季邺南往她跟前放了杯水,又递来毛巾:“擦擦手。”
于是长发飘飘黑着脸倒回去时,周礼已经笑趴在桌上。
温渺烦他,推了杯子道:“我要喝酒!”
季邺南撤了高脚杯:“不行,完了又念绕口令,你不累我还烦了。”
她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已经擦完手,撂了毛巾点了支烟,没接话。
已经开席,吴老二一直惦记着季邺南身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