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油纸伞-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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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双双原本心中焦急,见此却突地大喊,“我想起来,你就是当初当街打了言之哥哥的那个泼妇!”
“泼妇”二字让阿四皱了皱眉,而“言之哥哥”这四个字却让她有点恍惚,好似自己又回到了喧嚣的街口。彼时,青狸掩在街角垂泪,而陆双双却满身金光闪闪,娇嗔不已地拉着木言之喋喋不休。
若不是陆双双之故,青狸也不会阿四想到这儿就觉得悲愤不已,一只手顺势按上了腰侧的伞柄。她想,只要此人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然而陆双双却就此停了下来,满目仇恨地盯着阿四,尖声道,“你们这些大皇子轩辕齐的走狗,害了我全家竟然还想夺人钱财!哈哈想不到吧,我陆双双不但逃了出来,还借势告了那奸人一把!谋财害命算什么,囤积财富夺取兵权,这谋逆才是大罪!哈哈哈,我看你们这些畜生能猖狂到几时?!”
陆双双似乎许久不曾与人交流,此时话匣子一开,说得畅快淋漓。
对面的阿四听得惊诧不已,暗道竟是如此?
怪不得大皇子死后,便被下令火速送回京城。到京城后没有声势浩大的葬礼,却还落了个谋财害命、罔顾人伦的骂名,连在邕州城烹食亲儿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谋逆之罪倒是未有听说,想必是今上到底念着最后一丝父子情谊。
阿四心中百转千回,下意识便接口道,“轩辕齐这也是活该,关我甚事?”
陆双双原本心头大快,听得此言不由一怔,继而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害怕地倒退数步,惊惧道,“你是欧阳明的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阿四听得稀里糊涂,心想我怎会跟要杀我的人一伙,刚刚看她还挺正常,转眼又神经兮兮。
却见陆双双又恨又怕,咬牙切齿道,“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思,将那大皇子拖进了脏水,甚至把爹爹留给我的所有东西都给了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如何?我真的不知道爹爹把财宝藏在哪儿,就连偷偷留着的鲁班锁,都给了那个白衣服女人!”
“白衣女人?”阿四闻言若有所悟,紧跟着跨前几步,追问道,“她可是身材高挑,蒙了面纱,鬓边簪着一朵红色的虞美人?”
陆双双连连点头,下一瞬猛然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珠指着阿四,道,“你怎么问我?我的鲁班锁都在你的手里了,你,你到底是谁?”
阿四却想到了死去的表哥封珏,他曾嘱咐自己千万远离京城,若是实在逃不过,便把这鲁班锁带上。
这鲁班锁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联系陆双双的说法,莫非莫非这里面藏了陆府未被收缴的财富?可是,这鲁班锁在自己手里好久了,反反复复经常把玩,并未有何异常之处啊!
寻思间,阿四忍不住研究起了手中这装了一半的鲁班锁。
不就是些木头块嘛,难道要全部拆开来看?
她在这儿左思右想,陆双双也没闲着。眼见此人满脸疑惑不解,便趁机冲了上去。
陆双双颇有些力气,一个出乎意料的猛力撞击,竟迫得阿四的手一滑。于是,本就未装完的鲁班锁,一下子就砸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响,鲁班锁瞬间全数散开,有几根根柱甚至连跳几下,掉到了几步开外的树下。
“你!”
阿四气得回手就是一掌,堪堪拍在了陆双双的左肩,逼得她连退数步后才停下。
如此,两人相隔几步,横在中间的是大小不一的木头块。
两人反应都是奇快,第一时间便蹲下身来捡。
然而,这两人才将将蹲下,一双云头皮履却从树后转了过来。皮履穿在一双不大不小的脚上,其上是镶了金色边宽的袍角。袍角在风中一摇一晃,明明很常见,却偏偏给人一种风情。
阿四与陆双双禁不住停下手中动作,齐齐抬头看去。
只见有一女子着了一身素色锦衣,一根紫色腰带勒紧细腰,款摆之间便到了眼前。她拢了拢鬓发,笑道,“原来都在这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道是谁?
她便是阴司的善赏司——规仪!
规仪不出现便罢,她一出现,剩下的二人便突然同仇敌忾了起来。
阿四也不藏拙,“唰”的一声,拔出了伞柄里的短剑横在胸前。陆双双更加爽快,二话不说闷头就往前撞去!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跻身四大判官之一的规仪竟然被这一撞,给撞飞了
“砰”的一声,身子重重砸了树干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阿四看得发懵,陆双双却趁胜追击,毫不迟疑地扑过去,“啪啪啪”的就是几巴掌!
“你们这群畜生,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我杀了你!”
说完,双手一用力,死命掐住了规仪白玉一般的脖子。
规仪的半张脸顿时高高肿起,紧接着呼吸一紧,脸色就越来越青。她起先也是有些懵,后来想起武功已被药物压制,转瞬便反应了过来。
只见她虽身处劣势,眼中却丝毫不乱,手从袖子中抓出一物,然后一刻不停地朝陆双双拍去。
陆双双见到规仪之后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狂,嘴唇哆嗦,口中赫赫有声。正神志不清的时候,忽然一股白色粉尘扑面而来,一不小心便吸了满嘴满鼻子都是。
阿四暗叫一声不好,脚尖一点,提剑便刺了过去。
熟料,规仪虽然武功不能用,招式却都还在。危急关头身子往后一缩,然后用力将陆双双往前一送。
“噗”,阿四的短剑插进了陆双双的后背。
陆双双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地不起。脸上一片青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规仪一边大口地吸气,一边嘿嘿冷笑,扶着树干站起来道,“阿四,你想以下犯上么?本司可是善赏司,四大判官之一,就算不用一层功力,也能一根手指弄死你!”
她说得狠厉,阿四却并不害怕。
一个突然使不上武功的善赏司,指不定已经得罪了谁,如今自食恶果。于是,冷哼一声,也懒得发话,觑了空隙便是拔剑就刺。
眼见着那凌厉的刀锋就要贴到规仪身上,阿四只觉得眼前忽然一片白茫茫。
又是毒粉!
心有准备的阿四陡然撤了力道,在半空中一个后腾,扭身便翻到了规仪身后。尚不及站稳,借势一掠,朝着急急忙忙转身的规仪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正正好好踹在对方的胸口。
阿四可不是只会蛮力的陆双双,虽然力气不算最大,穴道却准,势头也狠。
于是,中了一脚的规仪尽管没有倒下,却是闷哼一声,连连后退。她喉间一甜,弯腰呕出了一口腥血。
阿四正待补上几脚,忽觉胸口一堵,浑身都使不上劲来。她连忙抓住手边的树干,一边喘息,一边暗自调息。
“我明明躲开了,没碰上那些毒粉,怎么会”
规仪又呕了一口血,咧着鲜红的嘴笑道,“谁说那是毒粉,善赏司的毒从来看不见,从我出现的那一刻,你就已然中毒了。”
阿四心知技差一筹,恨恨道,“卑鄙小人,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
规仪对这毫无力道的威胁丝毫不挂心,她直了直身子,然后一手抹干净嘴边的血迹,笑逐颜开道,“就算你吵到先生面前,本司也照样是阴司的判官,能奈我何?”她见阿四捂着胸口运气,忍不住得意洋洋,“别费劲了,此药越是用气,越是霸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一次次害我性命?苏幕遮跟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阿四还没有说完,规仪挑了挑眉,截口道,“哟,原来你当时已经醒了?也罢,本司也不怕你知道。啧啧啧,你可真是痴人说梦。公子当然不可能与你有任何关系,就算有关系,也是看你痴傻,好利用而已。”
阿四并不知自己中了何种毒药,只觉得适才还只是使不上力气,现在竟开始手脚僵硬起来。她心头害怕,便道,“这到底是什么毒?什么利用不利用,我傻不傻干你何事?”
“哦哟你瞧我,差点忘了你想不起从前了,”规仪捂嘴轻笑,“你放心,公子虽然封了你的记忆,但总会让你想起来的。”
苏幕遮封了我的记忆?
为何?什么时候的事?
阿四瞬间怔在当场,“想起什么?”
规仪哈哈一笑,幸灾乐祸道,“瞧你这蠢样,怪不得公子觉得你好用。想当初,你为了个男人死里逃生好几次,结果呢,还不是像块抹布一般,用完就被人扔了个彻底。”
她见阿四魂不守舍,满目茫然又不可置信的样子,心中痛快至极。我规仪不好受,也不让你这个贱女人好受!破鞋一只,竟然连番几次让公子为你破例,凭什么?!
“咦,你这是什么表情?唉,好可怜,真的是忘了个干干净净。对了,你不会连自己嫁过人的事情都忘了吧?”
嗡!
阿四浑身僵冷,脑中一片嗡嗡轰鸣。
她胸口急跳,似乎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于是强自定下心来,喘了口气,语无伦次道,“嫁人?谁?什么死里逃生苏幕遮要干什么?”
规仪见状满意地笑了。
她腰肢款摆,风情无限地走到了阿四近前,带着血气腥味儿的红唇贴在阿四耳边,蛊惑道,“那个没进洞房就亟不可待将你灭口的男人,你的夫君,你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他,叫什么名字?”阿四傻傻重复,眼中水波盈盈,却拼命抬起头来,不肯落下一滴。
“他叫”
第62章 为你凝眉
规仪呵呵笑着,如同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缠着自己的猎物,瞅准机会便要一口吞下。
“他叫”
红唇初启,才将将吐出了两个字而已,天外陡然飞来了一支利箭!
那箭又急又快,转瞬便来到了眼前,阿四甚至听到了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场中的二人被这突变一惊,皆是下意识地往旁侧躲去。那箭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咬着规仪便追了过去。
“啊!”
“啊!”
相同的惊叫出自两个不同的女人,一个被一箭刺中倒在了地上,另一个却被一把搂进了温暖的怀抱。
变故来得太快,阿四尚未从上几波震惊中回过神,便再次被这场面吓得顿住。
待她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只觉得蹭在脸上的缎面温凉舒适,扑鼻的桔子清香沁人心扉。
“来人,将这女人给绑了带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本公子面前!苏右,按我之前说的,把她给我扔到明山去喂猪!”
“是!”
熟悉的语调依旧慢条斯理,却裹不住那熊熊的怒火。阿四被这对话拉回现实,于是抬起了头来。她的眼前是线条冷硬的下巴,越过下巴,是绷得紧紧的嘴角。
阿四知道,他的嘴角寻常时候并非如此。它时常微勾,带着些算计,却也不妨碍那一身的名士风流。
“苏幕遮”
阿四心中混乱至极,想说话、想骂人、想打架、想大哭一场!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嘴巴,缓缓吐出了这样三个字来。
“你没事吧?”
苏幕遮拧着眉低头看她,一边询问,一边扫视了下阿四的周身。结果,阿四尚未回话,便听得他急喊道,“苏右!快把薛神医给我备的解毒丸取来!”
苏幕遮心急如焚,甚至都忘了自称一声“本公子”。
按理,阿四应当感激涕零,更或者更或者放纵心中那颗悄悄萌芽的种子,让它长成树,开出花,然后结出一个叫做“倾心”的果子。
可惜啊可惜,可惜狂风暴雨,雷电交加,这颗小小的种子尚在萌芽,便烂在了泥土里。
阿四心灰意冷地推开了苏幕遮,眼波平静道,“多谢苏公子。”
“你怎么了还在生气?”苏公子略一思索,低眉问道。
阿四不想回答,却转身去看规仪。
那位如孔雀般高傲得意的赏善司规仪,转眼就变成了一只只能在地上蠕动的可怜虫。她右肩中箭,被几个男人利落地捆成了一只粽子,躺在原地动弹不得。
“公子,公子你不能这般对我!我,我是”
规仪不死心地嘶叫,却被苏幕遮冷硬地截了口,“你什么也不是!愣着做什么,都死了么?把嘴巴给本公子堵上!”
“不能,你不能!她不是寻常人,会坏了你的大事,别忘了她是轩”
阿四正听得用心,却见规仪话到一半,却被人硬生生堵住了嘴。她此刻满心满脑都想尽快恢复记忆,见此简直勃然大怒!
“住手,让她继续说!”
话音落地,苏幕遮蹙了蹙眉尖,而剩下那些人却连瞟都没瞟她一眼。于是,片刻之后,规仪便被人火速套进了麻袋,抬着就往外走。
“住手,听到没有!”
阿四手执短剑,赤红着双眼就冲了上去。
她也不看谁是谁,“唰唰唰”就是一顿乱砍。因无内力加持,那力道虽猛,却笨拙又不够灵活。对于周边的几位高手来说,这简直就是小孩儿跳舞,完全不够看的。
所以,弹指之间,几个人便抬着规仪略微腾挪,大气都不喘一声地飘然远去。
“混蛋!你说清楚,说清楚再走!”
阿四连扑几下都扑了个空,脚下一个不留神踩在了鲁班锁的一根掉落的根柱上。
“咔擦”声响,根柱碎裂,阿四也跟着脚一扭,摔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阿四反复地喃喃,直到一片阴影将她遮住。有人轻声一叹,低柔道,“阿四,你怎么哭了别听她的,她都是胡乱臆测,骗你的,做不得准。”
阿四抬手抹了抹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泪水明明又烫又咸,她却感觉不到半分。
因为,她很痛
啊,原来赏善司规仪的毒这般厉害。不仅痛得她手脚发麻,竟将那颗心也要痛穿了
她缓缓抬起脸看着苏幕遮,拼了命地咧了咧嘴,算是笑了一笑,“骗我?”
“是的,她是骗你的。”苏幕遮认真地回答。
“难道你没骗我?”
“我没”
阿四见苏幕遮敛眉沉思,暗笑一声,怒气勃发道,“你敢说你没骗我?那我问你,你是没骗我你早就认识我,还是没骗我是你害得我失忆?!你说!”
苏幕遮闻言脸一僵,眼中闪过懊恼,讷讷道,“你中毒已深,先解了毒再说”
阿四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她死死揪住苏幕遮的衣襟,恨声道,“苏!幕!遮!”
怀中的女人面色惨白,紫色的双唇已被咬破,流出了暗黑的血。可是她不知道痛,怨恨却无助地望着自己。那些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过她的脸庞,然后一路翻滚,最后落进了他的脖子,很烫
苏幕遮用力将女人抱住,他不喜欢阿四这个样子。好似一朵浮云,好不容易抓在手里,却被凭空而来的歪风一吹,眨眼便消散得无影无踪。这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心情,有点难受,有点担心。
苏右赶到的时候,阿四早已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阿四闭着眼,却依旧翘首“望”着苏幕遮,满脸泪痕,双眉紧蹙。
苏幕遮的衣襟已被揪成一团,但他难得地没有嫌弃,只是呆呆地抱着女人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再不给阿四姑娘服用解毒丸,恐怕”
苏右的提醒让苏幕遮极缓地转了下眼珠,然后低头看了下怀中的阿四,点了点头。
苏幕遮将阿四横抱而起,正跨了一步准备离开,突闻脚下“咔擦”一声响。
他低头看去,只见脚下一根鲁班锁的根柱被踩碎,露出了里面极小的一张纸团。
这鲁班锁的根柱竟然是空的?!
苏幕遮见状将阿四搂在怀中,弯下腰单手捡起了那张纸团
而在不远处的明山上,某个不知名的山坳中,十数头野猪正围着什么东西激烈兴奋地嚎叫。
两个大汉站在远处抱胸观望,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女人哭叫,其中一个无不惋惜地说道,“啧啧啧,规仪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便宜了这些野猪,真真是可惜了!”
另一人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公子可是下了死命,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割了舌头,还彻底废了武功,她这次是玩儿大了。你可老实点,别想不通自寻死路。”
“怎会?好不容易把这些野猪赶到一处,还费劲了喂了春、药,我还没蠢到去跟猪抢食。”
“走吧走吧,她之前还中了一箭,被这些畜生折腾一整天,阎王想放人她也活不成了。”
说着,两人摇摇头,匆匆往来路走去。
日落月升,暗黑骚臭的猪群中,数不清的眼睛绿光闪闪。规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一群畜生疯狂至极的围扑之下,痛到再也哭不出声音。
好在,当她再也流不出眼泪的时候,终于得以昏厥。
她解脱般地笑了,却没有看到有个高壮的猎人缓缓走近,将她带入了另一种人生。
第63章 青布小轿
熏香袅袅盘旋而上,将整个屋子都抹上了一股幽幽的芬芳。
芬芳的角落里摆着一张桌子,桌面宽阔,其上散乱地丢着形状各异的小木块,并着一盏香茗,半盘残局。
苏幕遮疲惫不已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单手一划,一把抹乱了棋局。
“万般思后行,一失废前功。一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唉”
苏右觉得之前那棋盘之上黑白子棋布错峙,明明是个僵局,何来“输”之一说?他没看明白,便劝道,“公子近日太过操心,布棋费神,若是累了,便休息一会儿吧。”
苏幕遮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口中却回道,“不,此时此刻,大量子力的扭杀已然行不通,少量子力之间的较量才至关重要。可惜本公子调运不当,白白浪费了子力却不知,最终酿成了死局。”
苏幕遮言语之间颇多遗憾,又若有所指。苏右已然习惯自家公子话语之间暗藏天机,暗道时机一到公子必然会告诉他。于是也不多嘴,垂首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作罢。
苏幕遮回过头来,看见苏右这幅德行颇有一些扫兴。顿了顿,转移了话题,道,“一天时间过去了,不知阿四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