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花放鹰传-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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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飞花五指一点,李文劲力顿失;微微用力一带,把李文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冷冷说道:“阁下如是不想要这老兄之命,那就只管出手。”
纪平呆了一呆,果然不敢出手,瞪着一对大眼睛,望着秋飞花,脸上是一片激忿之色。
秋飞花气聚丹田,大声喝道:“住手。”
这时铁伞君子手中铁伞的奇奥招术,早已把五个黑衣人,全都圈人一片浓密的伞影之中,有如一片浓云遮目,五个黑衣人,手中执着单刀,横斩竖劈,完全没有了章法。
如若铁伞君子存了伤害几人之心,只怕五人早已死于铁伞之下。
听得秋飞花大喝之声,铁伞君子陡然收起了铁伞。
五个黑衣人已然累得满头大汗,滚滚而下。
秋飞花轻轻咳了一声,道:“搏战杀击,解决不了纠纷,诸位何不坐下来谈谈?”
铁伞君子王道同,望了秋飞花一眼,道:“阁下原来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秋飞花道:“不敢当,在下只不过运气好一些罢了。”
铁拳君子纪乎吼道:“老大,这小子横里插进手来,分明是未把咱们兄弟放在心上,大河五义从不找事,但也不能如此啊!”
王道同道:“老五现在他的手中,咱们能不管他的生死吗?”
纪平长长吁一口气,道:“大哥,难道咱们要听他皈诈诡不成。”
王道同不再理会纪平,目光却转到秋飞花的脸上,道:“这位兄弟,你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大家商量一下。”
秋飞花道:“在下希望你们四兄弟,能够坐下来,好好的谈谈,书术君子黄元奇,不像逆伦杀兄的人,这中间也许有什么原因?”
王道同叹口气,道:“金兰兄弟,自相残杀,实是人间惨事,老实说,在下内心的痛苦,有如利刃搅腹,不过,老四罪证明确,我这作大哥的,如若放手不管,如何对得住二弟泉下阴灵。”
秋飞花道:“王兄,你可曾和黄元奇仔细地谈过这件事?”
王道同微微一怔,道:“这倒没有?”
秋飞花道:一这就是了,你既然未和他谈过详情,怎可断言黄元奇,就是杀兄的凶手?”
王道同道:“他畏罪逃走,我们追寻了二十年,才找到他,如何有机会和他详谈。”
秋飞花道:“你们义结金兰,以你这做老大的看法,黄元奇是不是杀兄逆伦的人?”
王道同道:“照他平日的为人而言,实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杀了老二,那是不会错了。”
秋飞花道:“你未听黄元奇的解说,怎能如此武断?”
王道同道:“第一,老二心脏要害上有他的雕刀,第二,他如不是凶手,如何会心虚逃走?”
秋飞花道:“一个人的性情,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如若黄元奇自己也无法肯定他是不是凶手,似乎是只有先行逃走一途了。”
铁拳君子组乎叫道:“不是他,你说还有谁?”
秋飞花冷冷说道:“这就要我们费些精神去查明白了!”
纪平道:“查明?如何一个查法,事情过了二十年!”
秋飞花道:“因为事情过了二十年,你们就宁可再错杀一个四弟么?”
纪平道:“我们看到了证据,我们很快的赶到了现场,难道还不如你清楚么?”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有很多不太用心的人,就算他亲自看到的事,也一样搞不明白。”
纪平怒道:“你……你敢藐视我?”
王道同轻轻咳了一声,道:“老三,你静静,我觉这位小兄弟说的话很有道理,咱们一直没有给四弟一个辩说的机会,咱们应该先听听他的说法才对……”
目光转到秋飞花的身上,接道。“请教小兄弟的大名上姓?”
秋飞花望了五个黑衣人一眼,道:“兄弟姓秋,小名江湖人知晓不多,不提也罢。”
王道同道:“原来是秋少兄……”
目光一掠黄元奇,道:“老四,你说说拥一天的经过,为什么杀了老二?”
黄元奇端坐不言。
秋飞花道:“他被人点了穴道。”
王道同道:“老三,解开他的穴道。”
纪乎一脸激忿之色,但却又不敢不听王道同的话,依言行了过去,伸手拍活了黄元奇的穴道。
黄元奇轻轻吁一口气,站起身子,对着纪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见过三哥。”
纪平冷哼一声,未理会他。
王道同道:“老四,你仔细说说那次经过,你为什么在你二哥的前胸要害上刺了一刀?”
黄元奇苦笑一下,道:“我吃醉了酒,为一件事,和二哥起了争执……”
突然发觉了李文脸上痛苦之色,转身对秋飞花行了一礼,道:“这位兄弟,请放了我五弟,我们兄弟的事,不敢有劳别人插手。”
秋飞花哦了一声,放开了李文。
李文舒展一下双臂,冷冷地望了秋飞花一眼,退到了一侧。
黄元奇黯然接道:“当时,也不知为了什么?我只觉一股怒气,由胸中泛了起来,拔出刀子,在二哥前胸刺了一刀。”
王道同道:“武功以修身为上,咱们都不如老二,你一刀如何能杀死他?”
黄元奇道:“事实不是杀死了?也许我那时出刀太快,也许二哥也有了醉意,被我一刀刺中了要害,当场死亡。”
王道同道:“孽债,孽债,老二如是没有醉意,你就是刺他十刀八刀,也一样刺不中他。”
秋飞花目中神光一闪,接道:“大河二义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有豪饮千杯之量。”
秋飞花道:“书术君子黄元奇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老四号称书术,满肚子学问以外,还善于雕塑、书画、烹饪、金石,无所不精,更妙的是他善于品酒,但却并不善饮。”
秋飞花道:“那是黄元奇的酒量,不如二哥甚多了。”
王道同道:“单以酒量而论,老四输于老二甚多。”
秋飞花道:“他们兄弟之间,酒量差距极大,如若对坐而饮,黄兄酒醉,那二义,怎的也会酒醉呢?”
王道同怔了一怔,道:“这个,倒是未曾想过。”
黄元奇霍然站了趄来,但他很快又坐了下去,长叹一声,垂首不语。
纪平道:“是啊!老四醉了。二哥怎的会醉,咱们兄弟之间,只有我还可和老二勉强一拼酒量。”
秋飞花道:“纪兄,如是你那二哥未醉,黄元奇能不能刺中他一刀?”
纪平道:“如是暗算计,自然可能,老二绝不会防备四弟对他下手。”
秋飞花道:“适才,在下听说,二义心脏要害中刀,是迎面利入前胸的?”
纪平道:“是!老四的雕刀……由前胸正面利入,直中心脏,一刀致死。”
秋飞花道:“那证明了不是暗算。”
铁拳君子纪平一皱眉头,道:“这个么?确然是有些道理了!”
秋飞花道:“纪兄,似乎是想明白了?”
纪平叹口气,道:“这件事,虽然是有些不对,只可惜,这些年来。我们都没有想到。”
秋飞花道:“现在犹未晚。”
铁伞君子王道同突然接口说道:“这么多年来,老二虽然不是死在老四的手中,但埸中只有他们两人,老四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拔刀刺出,事后又弃刀而逃,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可疑之处么?”
秋飞花沉吟了一阵,道:“我生也晚,无缘见过二义士,诸位是和他长时相处,对他的武功、为人,了解的十分清楚了。”
同道:“自然,我们兄弟相处许多年,彼此之间。都知道的很清楚了。”
飞花道:“那时,黄元奇的武功和他二哥,相差是否有很大的距离?”
王道同道:“此刻,我不知道老四有些什么成就,但二十年前,他和老二的功夫,确有着一段很大的距离。”
秋飞花道:“王大侠,黄元奇武功既不如他二哥,酒量相差的更远,如何能迎面一刀,把他刺死?”
王道同道:“但这是事实,已经刺中了。”
秋飞花道:“事实的中间,是否还有隐情呢?”
王道同道:“这个么?只有老四能够解释了。”
秋飞花目光转注黄元奇的身上,道:“黄兄,这件事,不但关系着你的清白,而且,还关系二义士的沉冤,希望你能把当时的经过,据实说出来?”
黄元奇道:“我出刀一击杀死二哥,不但罪证明确,而且,我记得清清楚楚。”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黄兄你只要据实把经过说出来就是,咱们不要你编织什么谎言。”
黄元奇道:“事情简单得很,我们饮酒时起了争执,而且十分激烈,我在忿怒之下。
拔刀刺出,想不到竟然会一刺刺中他的前胸要害……”
秋飞花道:“想想看,你那位二哥还手没有?”
黄元奇沉吟一阵,道:“他好像伸手封挡了一下,只不过没有封住。”
秋飞花道:“二义士的武功,强你很多,怎么封不住你的一刀。”
黄元奇道:“这个么?确有些奇怪,就二哥的武功而论,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把我制住……”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也许他想不到,我这个作兄弟的会出刀杀他。”
秋飞花道:“问题在你怎能杀得了他?”
黄元奇怔了一怔,道:“这个倒是有些可疑了,照说,我就是用一把剑,也杀不死二哥,怎么一把雕刀,就伤了他的命。”
秋飞花凝目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毛病会不会出在酒中?”
王道同道:“对!出在酒中!很可能出在酒中。”
秋飞花道:“如若有人在酒中下了一种使人失去控制的药物,很可能是造成一件惨事的原因。”
王道同道:“唉!这话倒也有理,四弟一向是位腹有诗书的谦和之人,怎会一下动刀?”
纪平道:“老四,你那柄雕刀,一向放在雕塑房中,那一天,怎会带在身上?”
黄元奇道:“这个、这个……连我他不清楚了,我心中忿怒,一伸手,就抓住了常用的雕刀刺去。”
秋飞花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喝酒?”
黄元奇道:“我们大厅之中。”
秋飞花道:“平常日子里,你那雕刀,可能放在大厅之中么?”
黄元奇摇摇头,道:“绝不可能!”
秋飞花道:“但事实上,你是在大厅之中,抓起一把雕刀,杀了你的二哥?”
黄元奇道:“哦!”凝目沉思不语。
秋飞花道:“你们饮酒之处,是什么人的家庭?”
黄元奇道:“是二哥家的,也是我的寄宿之处。”
王道同道:“老四沉醉雕塑之中,还没有成家,老二就在宅院之中,摆出了一座幽静跨院,作为老四的起居之处,唉!我们兄弟,道义当先,老二为老四,化了不少的心血,不但替他布置了舒适的起居之室,和藏书万卷的书房,而且,还替他建了一座专以雕塑用的房屋,里面应用之物,一应俱全。”
秋飞花道:“问题出在什么人的安排?什么人会在酒中下毒?”
纪平道:“问题就在此地,二哥的宅院中,没有外人,而且二哥待人宽厚,上下人等,也对他恭敬无比。”
秋飞花道:“这就是最大困难了,事隔二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就算留下一点痕迹,也已经早毁去了。”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不过,这件事不妨向他们最亲近的人想想,什么人能在酒中下毒,不为人知。”
纪平突然失声叫道:“二嫂……”
黄元奇呆了一呆,道:“二嫂,这怎么可能呢?”
纪平冷冷说道:“有什么不可能……”
黄元奇接道:“二嫂人贤淑,怎会在酒中下毒呢?”
纪平接道:“贤淑?你住在他的家中,二哥不好意思告诉你这件事情罢了。”
黄元奇道:“这个,小弟竟然全不知晓。”
铁伞君子道:“老三,不可信口开河,你二嫂已经是未亡人的身分,你怎能这样对她无礼?”
纪平一躬身道:“老大,不是小弟信口开河,实在是因为二哥曾经和小弟谈论过此事。”
铁伞君子王道同哦了一声,道:“有这奇事,你二哥和你谈些什么?”
纪平道:“有一次二哥一个人在喝闷酒,刚好小弟到他那里,和二哥对饮起来,我们两个人,一口气,喝了十斤老酒,二哥有了五成醉意,小弟也有了六分醉意,二哥忽然一掌击在木桌上,只震得杯盘横飞……”
黄元奇接道:“二哥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纪平道:“二哥说,男子汉,大丈夫,受制于妇人之手,真是生而无欢。”
王道同道:“他怎么没有和我谈过?”
纪平道:“也许他不好意思吧!如若那一次,他没有几分酒意,只怕他也不会告诉小弟了。”
王道同道:“说下去,你二哥英雄,怎会受制于妇人之手?”
纪平道:“这一点,二哥没有告诉我,只告诉我二嫂是一位外面柔和、内心险的人,只怕将来,会伤害到咱们兄弟的情义。”
王道同道:“老三,你说清楚一些,把老二的每一句话,都仔细的说出来。”
纪平沉吟了一阵,道:“二哥告诉我说,二嫂对老四住在家里这一件事,非常的不满意。”
王道同道:“老四终日的读书、雕塑,不问别的事情,你二哥家财千万,难道还在乎老四吃点么?”
纪平道:“不知为什么?二嫂对老四非常的不满,二哥为了这件事,曾和二嫂吵了一阵,彼此之间,闹得极不愉快。”
王道同沉声说道:“老四,你和二嫂之间,可有什么冲突?说实话。”
黄元奇长长叹一口气,道:“没有,就表面上看,二嫂对我很好,二哥也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唉!如是小弟是知道了,可以搬到大哥的家里去。”
王道同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我和老三,老五,都希望你搬去,但却被你二哥强行留住,因此,我作大哥的,也不便开口了。”
秋飞花突然张口说道:“黄兄,你那位二嫂对你很好么?”
黄元奇道:“对我不错……”
秋飞花接道:“黄前辈,在下想知道,你那位二嫂对你好,好到什么程度?”
黄元奇道:“这个,怎么说呢?”
秋飞花道:“真真实实的说,在下希望黄老前辈,能够说得很仔细。”
黄元奇沉吟了一阵,道:“唉!二嫂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那时,在下只觉着她是一个长嫂对小弟的爱护,现在想来,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秋飞花道:“这下有些蛛丝马迹可寻了。”
纪牢一皱眉间,低声对王道同道:“老大,这是……”
王道同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咱们只是想找出来老二的死因,其他的事,不用追查了。”
秋飞花两道目光,转注到王道同的脸上,道:“你是君子,最怕的家丑外扬,不过,顾虑太多的人,很难查出真相,但你们很奇怪,报仇的观念很深刻,却又不肯查明真象,找出十分真凶。”
王道同一皱眉头,道:“这个……老二已经死了,咱们不希望把老二家中之丑,张扬出来。”
秋飞花道:“那么?你也不应该找老四报仇,对么?”
王道同道:“人怕倒算,如是你站在兄弟的立场,你应该如何?”
秋飞花道:“如果在下是大河五义的老大,我就要追一个水落石出,既然是家丑外扬,也是在所不惜。”
王道同道:“唉!听起来,小兄弟说的倒也有理。”
秋飞花道:“事无因不起,浪无风不生,如若,你们觉着,二义的夫人可疑,就应该先查一个明白。”
王道同道:“好吧!老四,你据实说出来,你二嫂对你如何?”
秋飞花道:“黄前辈,这些事,关系很大,我希望你能据实而言。说得越清楚越好。”
黄元奇道:“这要如说起呢?”
秋飞花道:“在下问一句,阁下回答一句如何?”
黄元奇道:“好吧!”
秋飞花道:“你那位二嫂,对你有过什么示意没有。”
黄元奇沉吟了一阵,点点头。
秋飞花道:“书读得大多了,有些穷古不化,说明白,她如何示意给你。”
黄元奇道:“我记得,那是个明月子夜,二嫂突然到了我雕塑书室,那时,我正在雕塑一座圣女像……”
秋飞花接道:“那是一座什么样的圣女像?”
黄元奇道:“一座手执杨柳枝、普施甘露的圣女神像。”
第二十三章木像示意
秋飞花道:“这座圣女像,已经雕塑得很完美了?”
黄元奇道:“那是很用心的一次塑造,雕刻得完美异常。”
秋飞花道:“可是你那位二嫂要你替她塑造的么?”
黄元奇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秋飞花道:“当然知道。”
黄元奇道:“不错,那是二嫂指定我雕塑的神像,连形体和姿态,都是二嫂替我描述的……唉!其实,那座圣女像,根本就不是从考据上得来,那完全出于二嫂的构想,但从艺术上而言,她构想得十分完美。”
秋飞花道:“藉圣女之像,暗传情意,黄前辈,难道就没有感觉么?”
黄元奇道:“当时没有,现在才想起来,可能她是别有用心,因为,那是一座几乎全裸的圣女像。”
秋飞花道:“你想塑这座圣女像之前,那位二夫人,已经和你谈过很多次了?”
黄元奇点点头,道:“不错,我们谈过了很多次,为这件事,她到我雕塑室中很多次。”
秋飞花道:“这件事,你那位二哥知道么?”
黄元奇道:“知道。”
秋飞花道:“那一座圣女像雕塑好了没有?”
黄元奇道:“完成了十之七八,我才发觉了一个隐密,当时不想把它毁去,但又怕太伤害到二嫂的心,所以,就把那一座未完成的塑像停止了。”
王道同呆了一呆,道:“为什么不把它完成,却又要把它停止?”
黄元奇道:“大哥,那座圣女像,不是圣女,而是二嫂……”
纪平接道:“什么?是二嫂?”
黄元奇道:“是!有一天,天气很热,我坐在庭前的一株榕树下面乘凉,二嫂穿着一身薄薄绫衣,行了过来,唉!在二哥家中住得久了,甚不拘礼,也忽略了这些小节,几乎没有注意到她穿着一件薄纱,直到摆出了那圣女像一样的姿势。小弟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二嫂对小弟描述那座圣女像,竟然是她本人,不但面貌一样,连身材也是一样!”
纪平道:“原来如此。”
黄元奇道:“小弟发觉之后,一时大为失常,大叫一声,奔回到雕塑室中,正想毁去那座像,二嫂已及而至,喝令小弟住手,当,小弟发觉二嫂的脸色不对,只好把那座塑像,交了二嫂,不过,我告诉她,我的手艺,只能雕塑到这样一个境界为止,从那次之后,小弟就尽量逃避,不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