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情郎-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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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邵闭了闭眼睛,淡淡说了句,“你带着兄弟们走吧。”
说完,他站起身子,寻到自己的战马,一个用力,上马的姿态依旧利索而潇洒。
“将军是要去哪?”副将见周邵调转了马头,向着西北军的方向,不由得大惊失色。
“你们走吧,不用再管我。”周邵声音平静,眼眸亦是没有丝毫起伏,他看了眼夜色,一笑置之;“到得明日,只怕这天下间,也就在没有周邵这一号人物了。”
语毕,周邵不在多言,双腿一夹马腹,扬起马鞭,一声清啸,策马离开了河首湾,向着西北军的营地,单枪匹马的冲了过去。
☆、163章 瑶儿,我来带你走
天色微明。
主帐中,沈清瑶依偎在周怀安的臂弯里,这一仗,周怀安亦是受了轻伤,肩头处中了一箭,已让军医换好了药,沈清瑶瞧着,却还是心疼不已。
“还疼吗?”沈清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上了男子的伤口,美眸中透出的全是不舍与心疼。
周怀安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沈清瑶低声叹了口气,将身子小心翼翼的倚在他胸前,想起此战中丧命的朱文华与匡中两人,心思就是有些沉重。
“怀安,报丧的人,是不是已经去了河州,去告诉朱夫人知晓?”沈清瑶扪心自问,倘若是自己遇上了此事,只怕天都要塌了。
“嗯。”说起阵亡的将士,周怀安的眼瞳中也是浮起了几分沉郁,轻轻拍了拍沈清瑶的肩头。
“怀安,你已经打败了朝廷的大军,攻占了西北,往后,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吗?”沈清瑶微微抬起了头,眼瞳中水光潋滟,看的人心软。
周怀安没有出声。
“你已经当了西北王了,与朝廷平分天下,这样还不够吗?”沈清瑶有些难过,她心知周怀安的野心极大,可她却真的不愿见他这般打下去!
战场上刀剑无眼,每一场战役都是尸横遍野,朱文华与匡中阵亡的消息之所以能传进自己耳中,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将军!此外,那样多默默无名的战士,甚至连尸骨都不曾留下,又有谁知道他们的名字?
就因着一个人的野心,又如何能让这些无辜的男儿送命?
“瑶儿,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只有走到底。”周怀安紧了紧沈清瑶的手指,声音平稳而低沉,听不出丝毫喜怒。
沈清瑶知他向来不喜自己和他说这些话,又见自己劝不住他,她只得将喉中的话全都压下,默默闭上了嘴巴。
周怀安重新将她揽在怀中,有心想在哄个几句,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喧哗,继而便有传令兵匆匆前来,对着主帐恭声道;“启禀王爷,有敌军闯入军营!”
周怀安闻言,眸心便是一沉,对着帐外喝出了三个字;“杀无赦!”
“这。。。。。属下不敢!”传令兵急的满头的汗水,不得不据实回答;“王爷,来者不是旁人,是敌军主帅,亦是王爷亲侄,魏将军与谢参将不敢做主,特命属下来请王爷示下!”
一听这话,沈清瑶的脸色顿时“刷”的变得雪白。
她本以为,周邵此番败北,定是要领军回京,却怎么也不曾想到,他竟会孤注一掷,跑来了西北军军营!
难道,他是真不要命了?
“除了他,还有谁?”周怀安眉心紧拧。
“并不曾见到旁人,只有周邵一人,此人骑马行至军营时,砍伤我军多人,弓弩手本已就绪,可谢参将瞧出他是王爷侄儿,不敢擅自下令,只得来回禀王爷!”
周怀安心头沉闷,转眸,就见沈清瑶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让他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烦闷起来。
“我出去看看。”周怀安松开了沈清瑶的身子,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子,岂料不等他迈开步子,就被沈清瑶攥住了胳膊。
“怀安,你别杀他。。。。。”沈清瑶再也顾不得其他,她深知周邵此番深入敌腹,早已抱了必死的打算,可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丧命?
周怀安回头看了沈清瑶一眼,待看见沈清瑶眼底的泪水后,他一语不发,拨开了沈清瑶的手指。
“怀安。。。。”沈清瑶看着男人的背影,她的心跳的那样厉害,虽然晓得自己不该在周怀安面前提起周邵,更不该为他求情,可当听见周邵单枪匹马的闯进了西北军营后,她脑子里涌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求周怀安不要杀他!
即便她能管住自己的嘴,又如何能管住自己的心思?
见周怀安头也未回的离开了主帐,沈清瑶心慌失措,自个也是站起了身子,向着帐外跟了出去。
岂料刚到帐口,就见两个士兵守在那里,见她出来,便是恭声行礼,不容置喙的吐出了四个字;“王妃请回!”
沈清瑶知晓这定是周怀安下的令,她的眼睛向着前营看去,就见远处围满了士兵,似是将一个人牢牢围住了一般,沈清瑶知道,周邵就在那里。
“王妃,请别让属下为难,您快回去吧。”士兵见沈清瑶仍是站在帐口,不免又是开口,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
沈清瑶心如乱麻,她仍是没有动弹,只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时有清风吹在她身上,扬起她的裙角,衬着她翩然若仙。
“王妃。。。。”士兵再一次开口。
沈清瑶咬了咬牙,径自提起了衣裙,越过帐口的士兵,向着前营冲去。
“王妃!”士兵眸心大乱,却怎么也没有那个胆子,伸出手去拉沈清瑶的身子,军中所有人都知晓沈清瑶在周怀安心中的位置,就算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让自己的手触到沈清瑶的身子,哪怕只是衣裳。
沈清瑶站住身子,向着两人看了一眼,她从不曾用身份压过人,可这一眼看去,那两个士兵却还是心中一凛,再不敢追。
如今的周邵,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当他单枪匹马的赶至西北军军营时,曾与守军展开了激战,他武艺高强,区区守兵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直到弓弩手就绪,利箭破空而出,射在他的腿上,令他从马上落下,继而便有无数把长矛,砍刀,向着自己身上齐齐袭来,他也曾闭目受死,直到听得那一记“住手!”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出声的男子,是谢广。
他腿部受伤,再也站立不稳,唯有一把宝刀仍是紧握在手中,但凡有人想要上前,皆是被他砍伤砍死,他孤身一人的站在那里,却与之前在战场上统领千军万马时并无二样,仍是清俊沉稳的眉眼,唇线轻抿,不见丝毫慌乱,余下的,只有视死如归的坦然。
他心知周遭的这些人忌惮着自己与周怀安之间的血缘,若在战场上,兴许他们有足够的胆量,可以正大光明的将他杀死,可离开了战场,即便他与周怀安打的你死我活,这些人,却还是不敢伤他性命。
即便要杀,也要留周怀安亲自动手。
他慢慢的迈着步子,手中的长刀拖在地上,他每走一步,周遭的人便跟着他动一步,周邵唇角微勾,唇边已是沁出了鲜血,他的眼睛只有主帐,他知道,沈清瑶就在那里。
“大哥!”周子墨的声音响了起来。
周邵停下了步子,就见周子墨正向着自己这边冲来,却让谢广死死拉住。
他只看了周子墨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待他向前看去时,这一次,他瞧见了周怀安。
“王爷。”见到男人走来,诸人纷纷行礼。
“王爷恕罪,此人身份非同寻常,属下不敢擅做主张,只有请王爷下令。”魏将军说来惭愧,向着周怀安俯身为礼。
周怀安的黑眸落在了周邵身上。
他从未想过,他们叔侄,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看见周怀安后,周邵的眼瞳动了动,他没有吭声,只继续迈着步子,周怀安倒也没让侍从将他拦下,直到周邵与周怀安之间还剩下十余步时,周邵蓦然举起了手中的砍刀,向着周怀安冲去。
他是在自寻死路。
“保护王爷!”周遭的侍从瞧见周邵举起砍刀,俱是抬起手中的长矛,向着周邵刺去。
“不!”一道女声,划破了军营的长空。
周邵抬起眼睛,就见远处的沈清瑶向着自己跑了过来。
终究还是见到了她。
周邵握着砍刀的手渐渐垂了下来,他唇角含着几分笑意,侍从收回了手中的长矛,鲜血顿时汹涌而出。
他向着沈清瑶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手早已让血水打湿,他动了动唇,吐出了几个字,是一句;“瑶儿,我来带你走。”
他的话音刚落,身子便是重重的倒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沈清瑶再也管不得什么,她扑在了周邵身边,就见周邵浑身是血,就连口鼻中亦是不住的往外喷着血水。
她的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只随着周邵身上的血水,不断的流着热泪。
“瑶儿,”周邵的眼瞳渐渐失去了光彩,他寻到了沈清瑶的手,攥在了手心。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有了兵权,咱们。。。。就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再不用看别人脸色,也不用揣摩别人的心思。。。。”周邵的声音很低,他的眼瞳已经没有了聚焦,几乎看不清面前的女子,他吃力的开口,每一个字,都是打在沈清瑶的心上。
“更不用担惊受怕。。。。。怕你随时。。。。会被周怀安抢走。”周邵唇角浮着淡淡的笑意,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胸前汩汩而出的热血,几乎烫疼了沈清瑶的手心。
“瑶儿,我对不住你。。。。我没想到。。。。会这样。。。。”周邵含糊出声,不住的往外喷血。
沈清瑶轻轻的托起了他的头,她面颊上的热泪,一颗颗的打在他的脸庞上。
☆、164章 我怀了孩子
周邵瞳仁里的光渐渐散去,沈清瑶不敢去动他的身子,她的手指颤抖着,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抚上了他的脸。
“邵哥。。。。”她的声音低不可闻,眼泪落得又快又密,如同一场泪雨。
“你别死。。。。”沈清瑶动了动唇,声音几乎破碎的不成样子。
“我求求你,你别死。。。。”沈清瑶眼睁睁看着周邵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一分分的变得冰凉,她的眼睛也是凌乱的,几乎语无伦次。
“瑶儿,若能重来,我宁可。。。。和你作对平民夫妻,我。。。。不会这样对你。”周邵伸出手指,似是想要为沈清瑶拭去腮边的泪珠,然而他却再无那个力气,手臂抬到一半时,他的眼睛中最后一丝的光也飘散了,手臂亦是重重的落了下去。
“邵哥。。。。。邵哥?”沈清瑶的眸心骤然凝固了,她失神的看着怀中的男子,不论她如何呼喊,周邵都是再也无法回答她,与她说话了。
他再不会含笑看着自己,也再不会低声喊她一句;“瑶儿。”
不会,永远都不会了。
“邵哥。。。。”沈清瑶喃喃出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却浑然未觉。
直到周怀安伸出手,将她从地上一把抱在了怀里。
“将尸首带下去。”周怀安声音清冷,向着侍从吩咐。
“是。”顿时有侍从上前,按着周怀安的吩咐,将周邵的尸身拖了下去。
“他是你侄儿。。。。”沈清瑶脸色雪白,她的身子哆嗦的厉害,嗓音嘶哑,小手紧紧的攥住了周怀安的衣襟,就连嘴唇也是毫无血色:“他是你的亲侄子。。。。”
周怀安双眸炯深,望着怀中惨无人色的女子,他一语不发,只一个横抱,将沈清瑶带走,从头至尾,都没有去看周邵一眼。
沈清瑶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帐顶。
“姐姐,你醒了?”守在一旁的秦小满看见沈清瑶睁开了眼睛,心头微微松了口气,柔声道。
沈清瑶转过眼睛,她的声音沙哑,嘴唇裂了一道道的口子,艰涩的唤了一声;“小满。”
“姐姐,你这几日起了高烧,可是将人吓坏了,来,咱们先把药喝了。”秦小满挺着孕肚,将已经凉却的药汁端了过来。
沈清瑶浑身无力,待秦小满将药碗端来时,她微微侧开了脸,药汁的苦味萦绕在鼻腔,她却浑然不觉,只因一颗心远比这药汁还要苦上百倍。
“姐姐,你听话。”秦小满心知沈清瑶为了周邵的事难过,倘若换成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曾经挚爱的男子死在自己面前,她也不知自己会怎样,但显而易见,这事儿远非寻常人所能受得了的。
“他。。。。去哪儿了?”沈清瑶双眸无神,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秦小满以为沈清瑶问的是周怀安,便是回道;“王爷昨儿守了姐姐一夜,方才羌族的使者来了,王爷才走。”
沈清瑶却摇了摇头,轻声呢喃;“我问的。。。。是邵哥。”
“他们,把他的尸首送到哪儿去了?”沈清瑶眼睛中有着氤氲的水汽,强撑着一口气,才能将这句话说个完整。
秦小满一顿,隔了许久,才小声道;“王爷命人,将周邵送回了河首湾。”
沈清瑶闭上了眼睛,有一滴晶莹而明亮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姐姐,你这几日高烧,都是王爷守在你身边,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千万别自己想不开。”秦小满不知该说什么话去安慰病榻上的沈清瑶,想起这几日,沈清瑶在高烧昏沉中,时常会在睡梦中喊出周邵的名字,她每喊出一次,周怀安的脸色便会沉郁一次,直让一旁的秦小满看的心惊胆战。
“小满,邵哥与你家谢参将一样,从小就是个孤儿。”沈清瑶声音很轻,眼瞳飘忽不定,不知落在了哪里。
“我知道。”秦小满点了点头。
“他小小年纪,就跟随了怀安一道去战场上打仗。你别看他瞧起来性子寡淡,可他这人最是争强好胜了。他处处都要强,为最不喜欢旁人说他是怀化大将军的侄儿,他的那些战功,也都是他自己打下的,没人知晓,他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沈清瑶幽幽开口,与其说她在与秦小满说话,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
“他这一辈子,都没怎么快活过。要说有,也就只有咱们刚成亲那会儿,”沈清瑶眼瞳澄澈,透着水光,“那时候,他是将我捧在心上的,我们过得很好,小满,我们也是有过好日子的。。。。可是,那些日子都太短了,真的。。。。太短了。”
沈清瑶说着,泪珠便是一颗一颗的打在了枕头上。
“姐姐,你别这样。。。。”
“我以前只以为,他不要我了,才会把我送给了怀安,可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有我的,他不比我好过。”
“姐姐,您想一想王爷,想一想当初在河州时,王爷抛下了战场回去照顾你,你身染痘疮,就连大夫和医女都不敢近你的身,王爷怕那些侍女不尽心,就连那些贴身儿的事,也都是王爷在做,您想想王爷,想想王爷为您做的这些事啊!”秦小满说着,轻轻推了推了沈清瑶的身子。
想起周怀安,沈清瑶心中顿觉酸楚,她合上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
秦小满回来时,就见谢广已是和衣而卧,带着远儿,爷俩一块在帐子里睡着了。
秦小满瞧在眼里,心知丈夫这些日子过于疲惫,不免十分心疼,她轻手轻脚的上前,为丈夫与儿子盖好了被子,瞧着父子两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心头便是一软,就连唇角也是噙起了笑涡。
她身子笨重,刚想去桌前给自己倒一杯水,不料不等她离开床榻,小手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
秦小满一怔,回过头去,就见谢广仍是睡在那里,唯有嘴角轻扬,显是带了两分笑意。
秦小满挣脱不开,索性伸出手,在丈夫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谢广睁开眼睛,从塌上坐起了身子,一手揽过秦小满的腰身,将耳朵贴在了妻子的肚皮上。
秦小满眉目温软,亦是忍不住的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丈夫的黑发。
夫妻两温存良久,有好长一阵子,两个人都是没有说话。
“小满,明日王爷就要领兵回河州,给少将军准备婚事。”
谢广说着,将秦小满的身子揽在塌上,坐在自己身旁。
秦小满早已听闻周子墨已与羌族公主联姻,成婚亦是早晚的事。
“那咱们也要回去吗?”
“不,”谢广摇了摇头,大手轻抚着妻子的肚子,“你这都快生了,哪里还能颠簸,咱们就在玉水关,等你生下这个孩子。”
秦小满已近临盆,的确不想在舟车劳顿,是以听闻丈夫这般说起,自是舒了口气,她盯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抿唇笑道;“也不知这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谢广抚了抚她的发丝,温声道;“不论是男是女,都是咱们的心肝之宝。”
秦小满轻轻“嗯”了一声,眼见着儿子胖嘟嘟的睡在那里,只让她看着,心里就跟吃了蜜似得,她将脑袋搁在了丈夫肩头,夫郎与稚子在旁,让人心满意足。
可想起沈清瑶,秦小满眼瞳微黯,轻轻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谢广没有忽略妻子的叹息,他抬起了秦小满的脸蛋,低声问她。
“我想起了清瑶姐姐。”秦小满的语气透着担忧,“周邵死了,还死在她面前,这道坎,也不知她能不能跨过去。”
谢广有些无奈,重新揽她入怀,“这是她和王爷之间的事,你别掺和。”
“我哪儿掺和了,只是瞧着姐姐这样,我有些难过。”秦小满有些不服气,嗔了丈夫一眼。
谢广微微一哂,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温声告诉她;“等明日王爷回河州,他们两个分开一阵子,彼此静一静也是好事,你只管放心,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最要紧。”
秦小满闻言,也觉得谢广的话有道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伸出了细嫩的胳膊,搂住了丈夫的颈。
翌日,如谢广所说,周怀安统领大军返回河州,玉水关中,只留下一支精兵驻守。
大军走后,军中处处安静到几点,甚至让人觉得时辰已是静止,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沈清瑶的身子渐渐有了起色,自从那一日后,她再没有提起过周邵,每日最多也不过是与秦小满一起为即将出世的孩子做些小衣裳。
这日,秦小满刚踏进主帐,却见沈清瑶已是起来了,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寝衣,秀眉微蹙,脸色苍白,倚在床前,在那里呕着酸水。
“姐姐,你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秦小满眼皮一跳,匆匆走到了沈清瑶身边。
沈清瑶摇了摇头,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小满,我怀了孩子。”
☆、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