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诗-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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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问道:“慕岚,你义父,他还没娶?”
韦慕岚摇头说道:“没有,谢姨,他老人家说过,今生今世不打算娶!”
谢兰馨道:“这么说来,该羞该愧的是我……”
韦慕岚道:“您也别这么说,造物弄人,您是个弱女子,离乡背井,远托异域,只身处在这……”
“谢谢你,慕岚。”谢兰馨道:“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明白自己……”
展颜淡然一笑,道:“我忘了问了,你义父他可好,老多了吧!”
韦慕岚道:“他老人家尚称安好,只是这多年来……您知道,一个情字折磨人,在慕岚看,他老人家老多了。”
谢兰馨幽幽一叹,道:“是我误了他……”
韦慕岚道:“谢姨,您别这么说……”
谢兰馨微微一笑,道:“好,谢姨不说了,慕岚,我听说除了你之外,还有一批人来到了关外,说是什么总管府的总管……”
韦慕岚双眉一扬,道:“谢姨,他就是白玉堂。”
谢兰馨脸色一变,道:“怎么,他就是白玉堂?白玉堂他,他什么时候……”
韦慕岚道:“谢姨,在金时,他是开封的知府金知府,到了这一朝,他因为一身所学傲视武林,也因为开城迎元兵,献金人公主有功,一跃而为河南总管府的总管。”
谢兰馨失声说道:“原来他就是金知府……他的官不小啊!”
韦慕岚冷笑说道:“是不小!”
谢兰馨道:“我记得还有个莫沧江……”
“死了。”韦慕岚道:“尸陈无定河边……”
接着,他把从进开封到如今的经过,颇为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毕,谢兰馨叹道:“看来人是作恶不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莫沧江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无定河边,而且是这么个死法……”
韦慕岚道:“他应该是这么个死法,这还算便宜,他要是落在我手……”
谢兰馨叹道:“慕岚,这是天意,怨不得人,事已成过去,当初他们也只是一念之误……”
韦慕岚道:“他们这一念之误不要紧,却害得您跟义父……”
谢兰馨道:“这是天意,慕岚,也许我跟你义父注定无缘,你义父爱我,他该也会为我有很好的归宿而高兴的。”
韦慕岚微一摇头,道:“谢姨,您原谅,慕岚不这么想,白玉堂有过一念误,但是他不知道悔悟,拿他这趟出关来说,为的是那片紫贝叶,假如他找到了您,我不以为他仅仅是向您索取那片紫贝叶。”
谢兰馨点头叹道:“你说得固然不错,但是我不跟他计较,同时他也不会找到我的,这个地方极为隐密,不是本族的人,絕找不到这个所在……慕岚,不管怎么说,我劝你,冤仇宜解不宜结,能放手时便放手,得饶人处便饶人!”
韦慕岚道:“谢姨,您不恨他?”
谢兰馨摇头说道:“我不恨他,这是天意,这是命。”
韦慕岚肃然起敬,道:“谢姨,只要他肯放手……”
谢兰馨道:“谢谢你,慕岚,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他会放手的。”
韦慕岚讶然说道:“谢姨您这话……”
谢兰馨道:“慕岚,你等着自己看吧。”
韦慕岚诧异地望着谢兰馨,没有说话。
谢兰馨又道:“慕岚,你说你义父有位朋友救了你,他是……”
韦慕岚道:“不知道您认识不认识,圣手华佗何九如何前辈。”
谢兰馨轻“哦”一声道:“是何大哥,我没见过,可是我听你义父提起过,他是你义父的莫逆交。”
韦慕岚道:“是的,谢姨,要不是何伯认出白玉堂的残掌,慕岚还不知道害您的是白玉堂呢。”
谢兰馨道;“何大哥的见闻极广,胸蕴之丰不下你义父,而且侠骨柔肠,义薄云天,是你义父生平唯一最敬佩的人……”
接问道:“你说他跟白玉堂也有仇?”
韦慕岚遂又把何九如跟白玉堂结仇的原因说了一遍。
谢兰馨听完惊声说道;“原来是这样……白玉堂他这份罪孽可不轻……”
韦慕岚道:“听何伯的口气,似乎不愿计较……”
谢兰馨道:“你何伯胸襟超人,他什么事情都看得开,而且这种事也不能全怪白玉堂一人,要是你何婶……”
叹了口气,接道:“身为一个女人,要是意志不坚,那……”
摇摇头,住口不言。韦慕岚也没有说活。
沉默了片刻之后,谢兰馨忽地抬眼说道:“慕岚,你何伯有个女儿?”
韦慕岚倏感不安,点头说道:“是的,谢姨。”
谢兰馨道:“今年多大了?”
韦慕岚道:“比慕岚小一两岁。”
谢兰馨道:“长得怎么样?”
韦慕岚脸一红,迟疑了一下,道:“略逊小馨!”
谢兰馨道:“真的?”
韦慕岚点了点头,道:“真的,谢姨。”
谢兰馨美目中异采闪烁,突然—叹说道:“慕岚,谢姨为你担心……”
韦慕岚心头—跳,道:“谢姨,您这话……”
谢兰馨道:“慕岚,别跟谢姨装糊涂,你多大,谢姨多大?谢姨是个女人,看得出来……”
韦慕岚简直心惊肉跳,涨红着脸,嗫嚅说道:“谢姨,我,我……”
谢兰馨道:“可愿对谢姨实话实说?”
韦慕岚点了点头。
谢兰馨道:“那么,说给谢姨听听!”
韦慕岚只好硬着头皮把跟凤姑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毕,谢兰馨皱了眉,道:“慕岚,在你们年轻人来说,这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凤姑,她跟你有缘份,小馨她跟你也有缘,而糟就糟在你自己把话说定了,你知道,只要是好姑娘,她对这件事就很认真,尤其死心眼儿……”
韦慕岚道:“谢姨,您是指……”
谢兰馨道:“你不是当面对凤姑作过许诺吗?”
韦慕岚道:“那是因为慕岚先前误会了小馨……”
谢兰馨埋怨地道:“这孩子也真是,怎么能这么做,为求个保护也不能这样啊,她虽是不谙武学,可是她会摄魂大法……”
韦慕岚一怔,忙道:“谢姨,怎么,小馨她,她会摄魂大法?”
谢兰馨道:“是的,慕岚,要不然我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到中原去。”
韦慕岚震撼地道:“那怪不得,怪不得她说没人能伤害她……”
谢兰馨道:“这是实话,会摄魂大法的人能控制一个人的意志,所以没人能伤害小馨,除非她碰见象你义父那样定力特强的人!”
韦慕岚道:“您的意思是说,假如她碰见定力特强的人,她就无法控制那人的意志……”
谢兰馨道:“是的,慕岚,不过你仍可以放心,象这样定力特强的人,放眼当世找不到几个,这跟先天的禀赋,后天的所学以及心性有关,据我所知,象这样的人,近百年来只有你义父一个。”
韦慕岚心中着实地松了一松,道:“谢姨,您也会……”
谢兰馨一点头,道:“小馨的摄魂大法是我传授的。”
韦慕岚惊异地道:“您什么时候学了这……”
谢兰馨微笑说道:“那也是机缘巧遇,还是老酋长在世的时候,有一次我跟他到阴山打猎,在一个山洞里无意中拾获了一本摄魂大法秘芨,于是我就学会了这失传近百年的奇学,后来我才知道那山洞是来自天竺的一位异人修真之所,那本秘芨就是他遗留下来的,之后我要让小馨一个人到中原去找你义父,你知道,一个弱女子没有防身之技让她一个人出远门是不行的,学武既非一蹴可成,而所学也不一定能够防身,所以我又花了三个月的工夫把摄魂大法传授给了她。”
韦慕岚道:“原来是这样的,那白玉堂就是找着您也不怕了……”
谢兰馨道:“他找不到我的。”
韦慕岚心中忽地一动,道:“谢姨,您能制住白玉堂吗?”
谢兰馨淡然一笑,道:“难说,你知道,这是不能随便尝试的。”
韦慕岚还想再说,谢兰馨已然接着说道:“慕岚,你现在该应付的,是你自己的事。”
韦慕岚脸一红,没有说话。
谢兰馨道:“怪只怪小馨她不该这么做,将来她是要经些波折,受点折磨的。”
韦慕岚心头一震,道:“谢姨,您这话……”
谢兰馨微微一笑道:“慕岚,凡事有因必有果,这是人力无可挽救,不能改变的,一个小馨,一个凤姑似乎该还有一个……”
韦慕岚大惊,他刚要说话,谢兰馨又接着说了下去:“只记住谢姨一句话,凡事要逆来顺受,要忍,也要委曲求全,要不然情天难补,恨海难填,你会误人误己,痛苦一辈子的,知道吗?”
韦慕岚道:“慕岚不大明白,可是慕岚会听您的话。”
谢兰馨笑了笑,道:“就够了,你已经找着谢姨了,回去不怕无以复命了,为找寻那一片紫贝叶,也别让小馨一个人在中原茫茫人海中到处瞎撞,今晚在这儿住一宿,明天一早你就动身回中原去吧。”
韦慕岚双目——睁,道:“谢姨,您……”
谢兰馨含笑说道:“我怎么?”
韦慕岚道:“您不跟慕岚一起回去?”
谢兰馨含笑说道:“谁说我要跟你回去了?”
韦慕岚道:“谢姨,您不是故意逗慕岚吧?”
谢兰馨微一摇头,道:“不,慕岚,谢姨说的是真话。”
韦慕岚叫道:“谢姨,那,那为什么……”
谢兰馨微笑道:“慕岚,你要明白一件事,这就象一株树,由甲地移植到乙地,起先它不习惯,思念故土,可是一旦它在乙地生了根,它照样能生长,茁壮……”
韦慕岚道:“谢姨,义父……”
谢兰馨道:“慕岚,我感激他,也愧对他,可是事隔多年,物是人非,谢姨已是人妇……”
韦慕岚道:“您知道,他老人家不会……”
谢兰馨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三从四德,这是古来女子的明训,是必须恪守的,慕岚,你替我想想,我怎么能再回到你义父身边去。”
韦慕岚道:“难道说您不打算再回中原……”
谢兰馨微一摇头,道:“树已在这儿生了根,谢姨准备老死此乡了。”
韦慕岚道:“谢姨,您说的是真的……”“谢姨说过,”谢兰馨道:“谢姨所说的每—
向话都是真的,慕岚,我不否认,起先我悲痛我伤心,我恨不得死,恨不得插翅飞回去,我也很想念你义父,盼望他很快地到关外来找到我,可是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岁月已逝,年华不再,随着这,我这种心念渐渐地淡了,也失望了,而且,我发现关外没什么不好。本族上自老酋长,下至每一个族人,他们都对我很好,渐渐地,我跟他们合为一体,终至牢不可分……”
韦慕岚道:“可是无论如何您总是中原汉……”
“不,慕岚,”谢兰馨摇头说道:“无论汉、蒙,都是黄帝子孙,等于一母同胞手足亲兄弟,所以有汉蒙之分,那只因居处不同,习俗各异而已,若真要说起来,我如今已是蒙人,本族每一个人也都成了汉人……”
韦慕岚道:“谢姨……”
谢兰馨道:“慕岚,我离不开他们,他们也离不开我,我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我,当初我救了这个族,如今我不能因一念自私毁了这个族……”
韦慕岚道:“谢姨,当初您是外来的,如今走了怎么能说毁……”
谢兰馨摇头说道:“慕岚,你绝想不到,假如我一旦离开了他们,这一族立即就会—蹶不振,那就等于我毁了这个族,亲手杀害了他们,我不能因为自己而忍心……”
韦慕岚道:“谢姨,慕岚千里迢迢来到关外,不避风霜,不辞劳苦,好不容易才找到您,难道您就忍心……”
“慕岚。”谢兰馨道:“对你,谢姨固然不忍,但谢姨只有强忍悲痛,狠起心肠说声抱歉……”
韦慕岚道:“可是义父……”
“慕岚。”谢兰馨道:“谢姨刚才说过,我已是他人妇,谢兰馨也已不是旧日的谢兰馨了,事已成定局,是无可挽回的,你义父爱我,他该为我有这种归宿而高兴,你义父知我,他该认为我作这种选择、这种决定是对的!”
韦慕岚道:“谢姨……”
谢兰馨微一摇头,道:“慕岚,对你义父的真挚深情,我感激,你替我带句话,我愿跟他互期来生,甚至于生生世世。慕岚,也告诉你义父,中原旧情绝,关外日月长,倘彼此有缘,天上自会相见,来生定为眷属,莫为情苦,也莫以谢兰馨为念,你义父非常人,他会看得开看得破的。”
韦慕岚道:“谢姨,你的心意真这么坚决?”
谢兰馨道:“是的,慕岚,谢姨心比铁石,无法再动分毫。”
韦慕岚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两眼泪涌,低下了头。
谢兰馨美目中轻射不忍柔光,抬手抚上了韦慕岚的肩头,她柔声说道:“慕岚,至于你,谢姨自会有所报偿的……”
韦慕岚猛然抬头,道:“谢姨,慕岚不要您报偿,只要您跟慕岚……”
谢兰馨微微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慕岚!”
韦慕岚又低下了头,但他旋又抬起了头,道:“谢姨,慕岚想这就走。”
谢兰馨一怔,讶然说道:“怎么,生谢姨的气了?”
韦慕岚摇头说道:“不是,谢姨,慕岚;不敢,多住一宿也是一个人走,倒不如早点回去禀知义父,找寻小馨……”
谢兰馨迟疑了一下,道:“也好,谢姨不强留你……”
韦慕岚突地站了起来,道:“那么,谢姨,慕岚走了!”
谢兰馨跟着站了起来,道:“说走就走?”
韦慕岚道:“是的,谢姨!”
谢兰馨微一点头,道:“好吧,谢姨送你……”
韦慕岚道:“不敢,谢姨,慕岚不敢当,慕岚拜别。”
身形一矮跪了下去,一拜而起,转身就走。
谢兰馨突然说道:“慕岚等一等!”
韦慕岚连忙转身,道:“谢姨,您是改变了主意……”
谢兰馨微一摇头,道:“慕岚,原谅谢姨让你失望,不是的……”
韦慕岚神情一黯,道:“那么您有什么事,请吩咐。”
谢兰馨道:“记住谢姨的话……”
韦慕岚道:“您是指……”
谢兰馨道:“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忍……”
韦慕岚道:“谢谢您,谢姨,慕岚知道,会牢记心中的。”
谢兰馨道:“跨出这帐篷一步就要开始忍!”
韦慕岚没留意那么多,他也没心情去玩味这句话,应了一声:“是,谢姨,您还有事吗?”
谢兰馨道:“没事了,你走吧!”
韦慕岚道:“谢姨,慕岚走了,将来慕岚会再来看您的。”
一躬身,转身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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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玄奥莫测
谢兰馨呆呆地站在帐篷里,突然流下了泪,她喃喃说道:“好孩子,你我以前虽没见过,但我只觉得跟你那么投缘,保重,慕岚,他年你会再来的,谢姨答应你,到时候一定让你带个谢兰馨回去……”
可惜,韦慕岚他没听见,他到了场子里,碰见了一直守在那儿的年轻人,年轻人一见他走近,立即问道:“见过家母了?”
韦慕岚点头说道:“是的,我不知阁下就是娃娜的……”
年轻人冷然截口说道:“我正要告诉你,家母不会再回中原去,我妹妹也不会嫁给你们汉人,她是关外人,关外有的是俊彦英豪,希望你以后别再跟她来往,要不然那是你自找麻烦,言尽于此,你请吧!”
韦慕岚怔住了,他绝没想到这温娃娜的哥哥会说这种话;而且来得这么突然,令他难以招架,定了神,他道:“阁下……”
年轻人冷然说道:“刚才家母要见你,你是本族的客人,如今 你既然见过家母,也已经从帐篷出来,那彼此就成了路人,你快走吧,别等我下逐客令。”
韦慕岚正—肚子憋气,一听这话他立即火冒三丈,他想痛痛快快地教训年轻人一顿,但就在这刹那他想起了谢姨,想起了谢姨再三叮咛他记住的话,他强忍了下去,—句话也没说掉头而去。
背后,却传来年轻人一声冷笑:“好度量,这种人配得上本族的公主?哼!”
韦慕岚听见了,可是他全当没听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停也未停一下地大步向谷口行去。
背后,又是几声冷笑。
紧接着,是一阵轰然大笑。
但是韦慕岚很快地就听不见这种粗犷的笑声了,因为他已经远离了谷口,远离了这片谷地……
蓦地,帐篷里传出了一声轻喝:“奇儿!”
笑声立住,年轻人忙高声应道:“娘,孩儿在。”
帐篷里,谢兰馨道:“吩咐给我备马。”
年轻人一怔,迈步就要往帐篷走。
这时,谢兰馨又道:“听见没有,吩咐给我备马。”
年轻人忙答应了一声,挥手轻喝:“备马。”
一名壮汉应声飞步奔去。
只听谢兰馨又道:“还有你的小白龙!”
转眼间,那壮汉拉着两匹健骑从谷后走了过来。
那两匹健骑神骏异常,一匹雪白,一匹枣红!年轻人道:“娘,马备好了。”
帐篷垂帘动,谢兰馨披着一袭风氅走了出来。
众壮汉立即躬身下去,齐声唤道:“老夫人。”
谢兰馨含笑抬了抬手,转望年轻人,道:“奇儿,你跟我出去一趟。”
年轻人讶然说道;“娘,夜这么深了,您要……”
谢兰馨道:“我想到长青谷走一趟。”
年轻人越发地诧异了,道:“娘,您还要到长青谷去,干什么 ……”
谢兰馨点了点头,道:“别问,跟我走就是!”
年轻人道:“娘,您知道,中原还有一批人正在找咱们……”
谢兰馨道:“我知道,你怕他们吗?”
年轻人双眉一扬,道:“孩儿不怕,只是您……”
谢兰馨道:“那么就跟我去。”
伸手接过了那匹枣红健骑,登镫跨了上去。
年轻人还在迟疑。
谢兰馨轻唤道:“奇儿!”
年轻人应声翻身上马。
谢兰馨向一名提灯壮汉一招手,道;“阿达,把灯给我。”
那壮汉忙答应一声,双手把灯递了过去。
谢兰馨接过灯一口吹灭了灯火,道:“奇儿,咱们走吧!”
策动坐骑驰了出去。
年轻人两腿一夹马,赶了上去,道:“娘,不带人么?”
谢兰馨道:“又不是去打仗,有你跟着我也就够了。”
两匹健骑一前一后驰出了谷口,半晌之后,两匹马到了长青谷,谢兰馨策马直上山顶,到了山顶,她—下了马,把灯交给了年轻人,道:“奇儿,把灯点着。”
年轻人诧异地接过那盏马灯,道:“娘,您这是……”
谢兰馨道:“把灯点着。”
年轻人道:“娘,大黑夜里一盏灯数里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