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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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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姑娘若是喝了这个,良世孙一定会要了她老命。林妈妈一双犀利的眼睛瞪退了蠢蠢欲动的慕桃,亲自撩帘子进屋侍奉庄良珍盥洗,却被一只铜盆砸的不停后退。
  庄姑娘无波无澜道:“你这妖妇,别以为仗着他的名头便也能欺负我,就你这样还配不上贴身侍候我。慕桃,春露,进来。”
  林妈妈气的面皮涨紫却无可奈何,只能死死盯着地面。
  慕桃和春露对她哼了声,趾高气扬进了内卧。
  林妈妈叉着手,直哆嗦。
  良骁临走前又回首看向她闺房的那扇窗子,昏黄的光线穿过高丽纸,映着她模模糊糊的剪影。
  她心中究竟有多恨,才不惜选择以身饲虎,嫁给如此可恨的他?良骁垂眸大步离去,回去之后久久无法入眠,他想起她闭目安安静静的样子,还有那尖尖的下巴。
  如果一个女孩子能咽下所有的委屈不哭,那她也许早就没有心了,良骁不由遍体生寒。

☆、第035章

  林妈妈自以为庄良珍没喝汤药便万事大吉,殊不知她在吃药丸子。
  这是她逃亡武灵,在大慈恩寺时平心师父所赠。
  出家人不赞同造杀孽,既然她要复仇,便不可能为仇人生孩子,平心念了句佛号,赐她一张药方:“是药三分毒,此药服用最长期限不得超过两年,否则施主将会悔恨终身。”
  这种偏寒凉的药丸做起来也不难,她趁着去药铺买麻沸散的机会一点一点凑齐。但慕桃到底是有些害怕,这些都是药,又不是正经大夫开的,怎能乱吃,在她看来还不如喝汤药安全。不过庄良珍相信平心师父。
  翌日,一个特殊的帖子递到了双槐巷,是良婷安的拜帖。
  庄良珍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个人,“婷”字辈的女孩皆乃嫡出,且又是她没见过的,除了良骁一母同胞的姐姐不作他想。
  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了,几乎从不提及家人的良骁有一回说漏嘴,他说他有一对哥哥和姐姐是龙凤胎。
  哥哥早夭,姐姐嫁到了泾州一个皇商世家,皇商沾了个“皇”字,地位自然与下等的商人不同,再加上有钱,从表面上看也算般配。但对方是什么人,人品如何从未听良骁提及。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这位远在他乡的姑姐会专门来为自己添妆。
  其实这门婚事究竟是个什么样大家心里清楚,只需做好面子给外人看便好,却万没想过良骁的家人连“里子”也要做。
  出嫁的前两日,庄良珍在芙蓉苑见到了这位大姑姐。
  江陵良氏素来出美男,但不代表女人不美,只不过没有男子那般惊艳罢了,可是庄良珍却看见一位顶多算是小家碧玉的娇小妇人,比她还要矮两寸。
  瓜子脸,眼仁也是乌黑的,五官与良骁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庄良珍并不知这正是当年老太君怀疑良骁血脉是否纯净的一个缘由,哪有孩子长得一丁点儿也不像父亲的。
  良骁之所以那般好看,完全是因为像足了蓝嫣芝,往那位相貌顶多算是清秀的世子父亲跟前一站,任谁也猜不出这是父子俩。
  不用说,眼前这位相貌略平凡的良婷安像足了生父。
  她身上似乎缺少一种鲁公府独有的矜傲,看上去与普通的小贵妇没甚区别,甚至更柔弱了一些,眉心有着极浅的一点竖纹,这是时常蹙眉才会留下的痕迹。
  听闻弟弟要成亲了,她随夫君便赶来参加婚宴,七天前才到京都,今天专门来为庄良珍添妆。
  不管怎样,都要图个吉利,也是希望她不在的时候庄姑娘能对她的弟弟好一些。如今,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那个在道观清修的所谓的父亲不提也罢。
  而她的夫君因为是外男,且庄姑娘又未出嫁,此时便不好进来相见,便由管家安置在外厅招待。
  两个彼此陌生的女子互相见礼,方才落座。
  良婷安大约还不知她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或者根本就不在意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问了几句诸如“在京都生活可还习惯”,“良骁待你好吗”或者是请她帮忙照顾良骁的几多话语,譬如“他看上去很会照顾人,其实不太会照顾自己,可要让你费心了”。
  庄良珍则看上去与普通待嫁的女子并无二样,含蓄的垂首,轻柔应声。
  良婷安这才露出一抹开怀的浅笑,示意贴身丫鬟将东西呈上来。
  第一只锦盒竟是那串龙骨血的佛珠。“这是阿娘生前的遗物,他怕你不肯收便转交我给你。”良婷安抿唇笑。
  第二只锦盒是一套罕见的浅紫色珍珠头面并一套赤金头面。
  这个太贵重了。
  庄良珍一时有些拿不准,但面上不显,看上去镇定如初,良婷安暗暗的赞叹一声。
  紫色的珍珠,在大齐实属罕见,庄良珍婉拒这套头面,但良婷安神情坚定,劝她收下。
  虽说罕见,但是对于鲁公府那种地方,甚至是一个皇商世家而言,或许也没那么夸张,过分的推拒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庄良珍便从善如流。
  大约对这个气质与鲁公府格外不协调的女子太过好奇,庄良珍毕竟还不满十七,她与良婷安拜别后并未立即返身,而是避入花墙后,隔着灿烂的迎春花,目光远探,由此看见了良婷安的夫婿,这就是那个大她十岁的夫婿?
  那男人倒也不丑,但看上去格外凶悍,非常的高,身材又结实,是以,娇小的良婷安往他跟前一站,竟令人心生怜意,她本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种体型上的压迫,虽不至于唯唯诺诺,但却是微微的缩了缩,一直保持慢一步的距离,垂首离去。
  容色间落寞,背影孤清。
  ……
  午时,找了个借口支开不情不愿的林妈妈,庄良珍走进耳房的临时佛堂,掏出藏在暗格里的牌位,擦了擦,踮着脚将它放在高案上。
  点香的时候她微微颤了下,但跪地叩首时又坚定无比。
  她说:“阿爹,隐姓埋名的缩在阴暗的角落,像鼠辈一样的苟活,这种事我实在做不到,我宁愿活在人间烟火里,活在爱恨情仇中,看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只有十年,也胜过卑微的一生。所以,后日我便要嫁给那个人了。我会做个好孙媳妇儿,讨老太君欢心,讨鲁国公欢心,等我把良二夫人拖下水,就能进江陵马场……一点一点收回曾祖的心血。”
  她微微饮泣,再三叩首,平静了一会儿又重新释然,再不见半分难过。
  而一直默默立在双槐巷不远处的良骁,直到从姐姐口中得知她看上去气色还好一颗心方才稍落。
  良婷安看着陪自己坐进马车的弟弟,柔声道:“你很喜欢她吗?可是她看上去没有那么喜欢你。不过这世上又有多少姻缘是因为喜欢才结成的,你多体贴她一些,若是屋里有通房也先打发掉吧,好女人一定会为你生儿育女,若是力不从心也定会为你安排安分的女子伺候。这是你对她的敬重,她肯定也会回敬你的。”
  良骁低首淡笑:“我知道。”
  他会好好待她的,怎会有通房。从前在上谷,他多跟邬清月说一句话,她都要生气呢,表面上啥也不说,却嫌东嫌西的刁难他,最厉害的一次,竟从晌午作到了日暮,但他实在猜不中她的心思。
  她才哭了,那样伤心,她认为那一套赤金的十二生肖小玩偶就合该给她一人,他不该把那只小猴子送给邬清月。
  那时他才发现她的独占欲有多强,十二只小玩偶,一只也不愿分享给别人。
  后来才恍然明白,她哪里是独占欲强,她只是要独占他的爱与关心。
  她还喜欢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漫步,受了惊吓和委屈就会立刻喊骁哥哥!
  即使他那样的欺负过她,她最终还是默默的依偎在他身畔,那时,其实她就开始有点怕他了,会微微的轻颤。
  可她还是爱他,而且他会陪她找阿爹。
  直到她看清所谓的收养她的目的以及听闻庄宜舟口中所谓的真相,已然摇摇欲坠,再加上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与卢氏在书房的对话,与谢三在樱树下的面谈,最后庄宜舟的死……彻底打垮了她,整个人性情大变。
  那时他还以为她是因为害怕被抛弃才要逃走,后来才知是为了《马经》,她为了那个东西,连孩子也不要了。
  这是他这辈子最恨她的事。
  至于抛弃,她连心都没了,还会怕抛弃?
  被卢氏派去的杀手追的走投无路,连余尘行都敢找,她明知余尘行是什么样的人,且还有之前的过节,幸运的是余尘行到底是救了她,但他心里清楚,那也不是白救的,中间受过怎样的欺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敢问她,而她也不说。
  但从她咬余尘行的脖子就能看出对方绝对吓到她了。
  良骁尽量不去深思庄良珍的一切,那样才能回避彻骨的寒冷。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无论到哪里,他心里总也放不下她。
  良婷安一直安静看着神情萧索的良骁,又转眸看向车窗外,同样的落寞,目光无意识的对上了正在审视她的夫君,她眼瞳晃了晃,嘴角缓缓牵起淡笑,便收回视线,一路无话。
  当夜,良骁便被一群堂表兄弟拉去喝酒,有大长房的良骏和良驰,大二房的四位少爷以及表亲的余尘行和余尘骢,另外还有三位更远一些的。
  喝酒的缘由更是奇葩,竟是要提前祝贺他即将洞房花烛。这是什么奇怪的借口,可是一群年轻的公子哥们想要玩,胡乱诌一个名目根本就是信手拈来。
  余尘骢调侃道:“二哥以后可不自由了,便趁今日多玩玩吧,没成亲来这种地方是风流倜傥,成了亲便是不正经。”
  一群公子哥不正经的跟着笑起来,良骁也笑了笑。
  只有余尘行闷头喝酒。
  刚巧良骏坐在他身边,悄然推了他一把,提醒他不要再一个人自娱自乐了,至少敬二哥一杯酒吧。
  余尘行这才恍然大悟,随意倒了一杯酒,对着良骁随意的比划了一下:“恭喜。”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又忍不住笑起来,好半天才道:“我跟你说啊,她不是个东西,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丢掉,如果当时没有碰到我,你有没有想过她的下场……”
  余尘骢猛然捂住他的嘴,笑着对大家道:“这厮醉了,大家别理他。”
  良骏也跟着笑:“看上去情场失意啊。”

☆、第036章

  二月二十一,双槐巷这边在有经验的嬷嬷安排下,一切准备妥当,慕桃在屋里最后一次检查熨烫嫁衣。
  春露提着食盒陪庄良珍喂玉青。
  不知高高在上的鲁公府明日看见新娘的陪嫁竟是他们心心念念的青骢马将是何等神情?
  心脏弱一些的可能会晕过去。
  不过准确来说玉青可不算她的陪嫁,玉青不属于任何人。
  青骢马满两周岁前失去母亲存活率极低,幸而它遇到庄良珍,在她的照料下很可能平安活到两周岁,那时再回归白点身边,此生便能海阔天空,但是在这之前,它离不开庄良珍,庄良珍也不会丢下它。
  那么她就不怕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对青骢马动歪念?怕倒不怕,但免不了恶心,可是世上恶心的事那么多,每一样都要计较,日子也没法过呀。再说坏人的歪念不管有多歪,也拿玉青没办法。
  它实在是太年幼,指望它培育出世上最优秀的战马至少也得再等个两年,等它满三周岁,对其他马姑娘感兴趣了才成啊。
  但在那到来之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玉青一听见庄良珍的脚步,两只耳朵便直挺挺的竖起,哪怕庄良珍还需要半盏茶的功夫才能走到它身边,而且周围还有其他的脚步声干扰,它也知道谁来了。
  但庄良珍万万没想到余尘行还敢来双槐巷,就算要“复仇”,也没必要挑这样的场合和时间,况且她觉得林妈妈已经将上回的事回禀良骁,也觉得良骁并非不打算收拾他,而是要来场大的。
  那么他为何不在家想拆良骁招的办法?
  余尘行已经先开口:“春露,闭嘴。二表嫂,您过来,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但你要是把人招来,那就是打架了。别跟我逼逼良骁,他既然要收拾我,我也不在乎多这一桩。”
  “你想怎样?”庄良珍还算镇定。
  春露眼神有点怂,但还是梗着脖子立在庄良珍身边,反抗少爷有点难,但少爷若想那啥庄姑娘,那就从她身上碾过去吧。
  余尘行对碾她没甚兴趣,抱着胳膊走过来,将她拨一边:“去喂马吧,不用想太多,在马厩我还能干什么?她乐意,我还嫌味道差呢!”
  胡说,玉青一点都不臭,洗澡可勤快了。春露缩着脖子,委屈的看着庄姑娘,庄姑娘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淡然道:“去吧。”
  春露这才忐忑的去喂玉青,但眼睛的余光始终死死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虽然听不清少爷说什么,但只要动作不逾矩便成。
  相对于她的紧张,庄良珍实在镇定的不像个女孩子,不过她素来这样,越倒霉越像个没事人,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这样的,若再配张丑一些的脸,累死也没人怜惜。
  不过她长得漂亮,又嫁给鲁公府的世孙,也算是创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壮举。余尘行半垂着脸,盯着她看了许久。
  庄良珍目光半晗:“你看够了没?”
  余尘行这才收起视线,神情倨傲,一脸不以为然:“别这么冲啊,我比较好色你又不是不知,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再不趁机看几眼以后便没机会了。”
  如此无赖也如此无耻。庄良珍偏头看他:“像你这种人……”
  “我就这种人怎么着了?”他抱着胳膊抿唇瞪她。
  庄良珍收起视线,倒不是怕他,而是仰着脖子看人有点累。
  说真的,她还真不怕他骂她或者是找骂。可是,当从余尘行那张嘴里忽然听见“对不起”三个字,庄良珍还真愣了下,疑心听岔了。
  这样难能可贵的小迷茫,出现在她稚嫩如朝露的脸上,是那样的可爱,余尘行抬起手,却又握成拳,悄悄别在身后。
  果然是听错了,他脸上可没有一丝儿的惭愧和歉意,但却不自然的避开她的视线。庄良珍横眸斜看他。耍花样么,她还是不怕。
  余尘行抿着笑,那笑意不知为何又淡了,看着她柔声道:“自从被你陷害,我的心情就糟透了,比失恋还惨!没想到还能再遇上你,而且你还倒霉了,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小点心,当时我确实打算把你带回京都玩,玩够了再还给良骁。谁知第一晚就出师不利,我承认一开始被你的胎记吓到……可是我更怕你的样子,那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正常女孩子多少也该有些害怕吧,倘她害怕,他也不会硬来,肯定会花言巧语哄骗她,无非是给她钱,给她买些好东西,良家女子可能不好哄,但她又不是什么清白之身,都落魄至此,还想怎样?
  可是她根本就不怕,也未因唾手可得的物质享受放低自己,却像个木偶似的任他摆布,那太伤人自尊了,比伤人自尊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觉得她很可怜。
  非常可怜。
  这奇异的心痛压制了放肆的欲念。
  也因这莫名的怜爱,他不敢前进,又舍不得后退,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局。
  最终事情被他搞得一团糟,不但未能从局中脱困,也把她弄得伤痕累累,那些伤口看不见,刻在心里面,愈合的慢,必然也很疼。
  可是现在他想通了,又不禁庆幸,幸亏没糟践她,糟践她干啥呀,这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以后的人生长着呢,凭什么要被他关在后宅做姨娘?毕竟,总有一天他会娶别的女人,倘若那个女人欺负她,他肯定会心疼会生气,那时是该偏心她还是偏心妻子?
  不管偏心谁,都要伤害另一个。妻子是无辜的,她更无辜。
  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余尘行觉得就该是这样,这就是最完美的,尽管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恨良骁,但真心觉得好,良骁很好,把他喜欢的姑娘娶回家好好放着了。
  这件事他就做不到。
  不管是祖宗规制还是世俗伦理,都做不到。
  他回过神,一脸坏笑:“后来我就发现啊,你真是从头到脚都跟别人不一样,太有个性了,之前说不喜欢你的话是假的,其实我特别特别喜欢你。”说完,还绕她走两步,侧首看她,一脸深情道,“喜欢的都想为你死呢,白天想晚上想,还想把能拥有的好东西都献给你,只为博你一笑。你无视我,我就变着法儿的折腾你,找存在感;被你撞见亲别的女人,也是慌的不得了,甚至头一回厌憎风流的自己。可你说话真比刀子插心口还疼,我也被你伤的体无完肤呢。
  还好我有漂亮的丫鬟,她们的声音没你好听,但是比你温柔,我只要闭上眼想象你在陪我,一切就那么完美。”
  庄良珍听的毛骨悚然,浑身汗毛立起,胳膊上起了一层小粟米,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开始了随时投入战斗状态。
  余尘行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个样子比嘴贱更恐怖!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满脸的震惊和恐慌,余尘行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才倾身靠近她,低哑道:“妈蛋,这是老子纵横花丛的终极秘笈,你不感动也就算了,还吓成这样。”
  说完又忍不住笑起来,似乎她有多好笑似的,温热的气息甚至都喷到了她耳侧,庄良珍警觉的后退一步,一瞬不瞬瞪着他。
  余尘行一脸服了她的神情:“好好好,不逗你了,反正我输了。要不咱俩再玩个游戏吧,你要猜出今天我说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以后我便什么都听你的。”
  他温柔的样子很陌生,至少庄良珍觉得陌生,依然警惕的暗暗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敛去笑意,一步一步走远。
  庄良珍诧异的瞪着他清瘦的背影,所以他是来干什么的?
  这是唯一一次两个人待在一块儿没掐起来。
  虽然有时候特别恨他,但还有比他更可恨的人转移庄良珍注意力,所以她并不会将太多心神放在他身上,此时的庄良珍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余尘行说的话,还是闹不明白,便不再深思,转而去喂马。
  她这十几年来接触的男人有限,除了亲爹便是良骁,这两个男人对她挺好的,但一个不辞而别,一个别有用心,后来遇到余尘行,她便以为全然了解了男人,殊不知男人才是世上最复杂的。
  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光琢磨险恶的人心已经不易,再要求她琢磨透男人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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