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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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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森冷而低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良骏镇定的转过身,只见五名蒙面者目光阴鸷,身材魁梧却步履无声,皆是花农打扮,混在人群中真是再普通不过。
  先前说话的人再次说道:“这匹马该死,这个姑娘多管闲事得死,你也多管闲事,现在滚,不死。”
  语调冷硬,中原话说的真烂,良骏费了好半天才听懂他的意思。
  他笑道:“马,你们随便处置,姑娘不行,这是我的,我的姑娘。”他用突厥语回答。
  这可吓坏了对方,皆露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突厥人的眼神。
  良骏哈哈笑:“我便是来诱捕你们的。看,官兵!”
  那五人浑身一震,刚要偏头去看,只见年轻人拔地而起,腰间软剑一出,剑花如雨,稍一近身,就把人削泥似的的砍的鲜血淋淋。
  他们是死士,但不是来拼命的,一见对手不是寻常人立刻闪遁,绝不耽搁半分。良骏当然也不会傻到去追,那边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小可怜趴在马背上呢。
  他尽量放轻手上的力道,将她揽进臂弯:“别动,小心扯开伤口,你肩膀上插了支箭。说了别动,没事的,这里没有其他人,更不会有人知道我抱了你……”
  说完,抬眸看向那匹黑马,还在吐血,应该活不久了,却躁动不安,它也在看良骏,冲过来张口就要咬。
  良骏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抽剑反手一转砍断了半截马脖子,鲜血从破开的口子直喷了一丈多高。
  不要!
  庄良珍尖叫一声彻底晕过去。
  他,怎么可以杀马!
  良骏垂眸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小丫头:“发现突厥人,我们要立大功了,尤其是你,我帮你请封,做我的贵妾好吗?”
  贵妾除了子女不能冠以“嫡”字,地位基本等同平妻。
  嗯,她抱起来挺软。
  比想象的还要舒服。

☆、第040章

  良骏并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总不能丢下重伤的她不管吧?
  所以,为她处理伤口然后抱她离开只是为了救命。
  救人性命是好事,跟趁人之危没关系。
  救醒她之后,便让她自己做选择:是要他负责?还是彼此保持沉默,就当这事没发生?
  他当然希望是前者,不然的话……他也会潇洒的揖礼告辞,那之后,再由她父兄亲自将她送给他。良骏笑了笑,缓缓探向箭端,小心翼翼削掉,这才慢条斯理去解那杏色的丝带,平静的神情下心跳越来越急,直到袖端一滞,被她攥住。
  庄良珍眼睫动了动,睁开眼,看上去虚弱的可怜,声音却格外尖锐:“别碰我。”
  “难道要等你的丫鬟过来,你确定能撑过去?”良骏手顿在半空,既不撤离也不再向前伸,而她仍旧固执的拉住他,尽管那个力道对他而言楚楚的孱弱。
  他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吗?银条鱼,酸菜鱼……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先止血好不好,我会负责的。”
  她疼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却固执的拉着他袖端,如何也不肯松开。
  这样的伤口,换成男人也受不了,她竟自始至终哼都不哼一声。
  不疼吗?
  这个小丫头的骨头比男人还硬,良骏看着她的目光不禁变得温柔。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怜惜,一个男人发自内心怜爱女人。
  谁知下一瞬她就哭了,泪珠簌簌而落,滴在他手背,火燎一般的热。
  “你怎能杀它呢?”庄良珍泣不成声,“它受伤了,又身中剧毒,你根本就不懂它平时有多温顺,一点儿也不暴躁,却为了保护我……你为什么要杀它?”
  “难道你没看见它要咬我?”良骏不疾不徐的擦着她眼泪。
  “那是因为你要伤害我!马儿的感觉很敏锐,它察觉你的邪念才过来保护我的!”
  邪念?良骏眼瞳一缩,耳根赤红,抿唇瞪她:“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那匹马神志不清,就算是人神志不清也做不到,一匹马又懂什么!”
  “就算是它不对,但也罪不至死啊!它能咬到你吗?你自己的身手你心里明白!”庄良珍用力闭上眼,不敢再去看那具渐渐冰冷的马尸,也偏过头,避开他的手。
  她中箭了都不哭,却为一匹马的死而落泪。
  原来她不只是骨头硬,还有一颗最柔软的芳心。良骏垂眸,忽然有点儿后悔,却不知后悔什么,可能是后悔当时不该动歪念头,也可能是后悔不该杀了她的马儿。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能一手固定她受伤的那半边身子,一手撑在她身侧:“那你要我怎么办呢,现在跟它道歉吗?好了,别哭了,让人看见多不好,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他顿了顿,又道,“其实刚才我说负责是认真的,我在家排行老五,你可以叫我五郎,我姓……”
  “姑娘!”慕桃凄厉的喊叫,像头小牛冲过来,撞开良骏,泪如雨下的望着庄良珍。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捡起那个染了血的帷帽,七手八脚罩在庄良珍头上。
  这才转首凶狠的瞪着良骏:“还不快滚,我家的护卫很快就到,你还留着这里干嘛,休要坏了我家……姑娘的清誉!”
  她咬了下舌尖才没有喊“奶奶”,奶奶跟这个男人待了这么久,很难不让人生疑,虽然看上去没做什么,但保不准有心人造谣,是以,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知道奶奶的身份!
  良骏将药递给慕桃:“帮她止血吧,挑开衣服撒药,一定要贴着皮肤。”说完,转身离去。
  但他并未走远,一直站在僻静的地方默默看着。
  没过一会儿,春露已经带着仆妇冲了过来,大家被满地的血吓蒙了,又看到庄良珍也满身的血,胆子小的已经快晕过去。
  那日,良骏神思恍惚,心里全是她咬牙疼晕过去又疼醒的苍白小脸,还有因为一匹马而啜泣的小嘴巴……
  他想擦擦她的脸,还想噙住那张红红的小口。
  可是这些人,为何将载有她的马车赶进鲁公府?
  是要鲁公府的名医医治么?
  那她一定是离他比较近的表妹?
  可是他的表妹中,哪一个有这样的柔软这样的坚硬?
  这个男人尚不知自己正在泥淖里越陷越深,而庄良珍却在承受割肉拔厉箭的钻心刺骨之痛。
  那日也算巧了,良骁尚在休沐,于月华堂陪鲁国公走了一盘棋,西宝满头大汗跑过来:“二爷,奶奶受伤了!”
  鲁公府的少奶奶中箭,这下可炸开了锅,而那几个突厥人才倒霉呢,他们八辈子也没想到随便射的中原女孩竟是鲁公府新进门的少奶奶!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此事惊动了所有突厥细作,一时间人心惶惶,而京都的守卫在事发三个时辰之后更是加强了三倍,连只苍蝇都飞不出。
  此事是莫想善罢甘休了!
  五军都督府连夜召回四品以上官员当值,更详细的细节还要等庄良珍醒过来再说。
  当夜二更天的时候,庄良珍才虚弱的睁开眼,良骁一直抱着她。
  他亲手割开她的伤口取箭,手都不带抖一下,此时抱着她却微微发抖。
  “疼吗?把药喝了便不疼。”他低着头,试探她额头的温度,唯恐她发热。
  她疼的嘴巴都咬破了,没有一丝儿说话的力气,只是看着他,神情恹恹地。
  良骁以唇抵着她额头,颤声道:“疼了吧?疼就长记性了!这是活该,哪有女人出门不带夫君的,就算不爱搭理我,也得把我捎着是不是,带上我还用受今日这个罪吗?”
  她都这样了,他还挖苦她。庄良珍闭上眼,不看他。
  他却越说越过分:“把眼睁开,你就不怕我把药喂你鼻子里吗?”
  庄良珍疼的头晕眼花,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但还是轻轻的推了他一把,这一下牵扯了伤口,她不停倒吸冷气。
  良骁忽然变得沉默,用小勺一点一点的舀起温度适宜的药汁,自己试过了才往她嘴里塞,春露则紧张的端着托盘。
  药那么苦,苦的只咽了一口舌尖便麻了,嗓子也麻了,但麻总比痛好,她皱着眉一声不吭饮下。
  用完药,良骁又喂了她一些清水,这才慢慢道:“里面加了醉心花,止疼的,但舌头可能有点麻,睡一觉便会好。这是个好东西,我打算跟苏太医要一点儿,下回你再跟我吵架便喂你吃一口,至少一个时辰说话不利索。”
  她终于饮泣了一声,半垂的星眸低漾,却又将那泪意生生的逼退。
  良骁无可奈何,只能一面哄一面劝:“珍珍,你知道吗,我快吓死了,你怎么作我都行,我不怕,但我怕你用自己来对付我,还好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就行行好,跟我过日子有那么难受吗?”
  “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舌尖果然麻了,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好大力气。
  是是,已经嫁给我了。他都不忍心再继续争辩,急忙碰了碰她的唇,轻轻的润泽着,又啄了啄她额头,继而又是唇,却不敢深入,只是浅尝辄止。
  那一夜,他根本没合眼,翌日又告了假,衣不解带的在床前伴着她。
  她开始高热,烧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看谁都是重影儿,脑子也不是很清楚。
  烧退后也将这期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又变成了受伤前的庄良珍。
  可良骁望着她的眼神那么深,因为他记得她说的话。
  虽然是高热时说的,虽然现在忘了。但那时的他还是当真了,一遍又一遍的擦着她滚烫的身子,倾身低柔的说:“珍珍,再喊一遍。”
  她哭着喊骁哥哥。

☆、第041章

  发现突厥细作这事还真让良骏抢得了先机,他很快率人将葳蕤坊里外围得水泄不通,抓了许多户籍可疑的花农。
  余尘行却把丁大人请回府中叙话。
  也合该他倒霉,自从买了那匹马就没消停过。
  起先以为是下面卫所贪赃枉法,现在又扯到突厥人身上,皇上就好像被人戳中了着火点,据说当着众大臣的面指着城防司的总兵一阵怒骂,连方言都蹦了出来。
  下面却没一个敢笑,皆缩着脖子低首垂眸。
  但此事过后的第二日,余尘行收到良骁的信函,又立刻将丁大人抓捕归案,这回可不是请到府中叙话,而是直接送去大理寺,那之后才去刑部备了案。因为他相信庄良珍。
  黑马临死前透露丁大人将它送至马厩后并未离开,而是一直躲在某个地方来回踱步,甚至还与光头的伙伴窃窃私语,可见他们是认识的。这匹马怎么也想不通主子竟是帮凶之一。其实人类的凶残与自私比兽类恐怖多了,况且人类还擅长背叛。
  余尘行这边先按下不提,且说良骏那边,他连家门都没入,趁夜抓捕突厥细作,又命刑部的人将马尸拉回去验毒,翌日则在城防司和都督府两头奔跑,直至华灯初上,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鲁公府。
  可那颗藏在疲惫之下的心却越跳越急,但千万不能乱。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首先,向父母表明态度。他长这么大,从未央求过什么,心里却很明白,只要开口想要的,父母都舍不得拒绝。
  他想要那只小蝴蝶,想夜夜拂着她缎子般的黑发入睡,这就是他要的女人,骨头坚硬,心却柔软,活生生的女人,连眼泪都是旖旎的。
  才见了三回面,把这说成爱慕似乎不大现实,但除了用爱慕来解释,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就像第一次相遇,他躲在树后,鬼使神差的听她轻言慢语,又鬼使神差的脱口问她,那些东西本身就很难解释,唯一肯定的是听见女孩子的声音他就被吸引,唐突的现身也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无辜,他是故意的。
  潜意识里就是在引诱小姑娘。
  可惜这个小姑娘并未将他与听泉楼联系起来,也根本不认识他,更别提对他有何想法了,所以他当时是既担忧她不知羞耻贴上来,又害怕她真的不为所动。
  究其根本就是他想要一个美好的女孩子,但又怕美好的女孩子不喜欢他。
  现在他释然了,女孩子本来就是要追求的,先弄到手,日夜哄着,少年恩爱,情谊渐深,这本身就是个美好的过程,也无须在意这美好的过程将持续多久,享受其中本身就很快乐,哪怕终有腻了的一日,也会永远爱惜她。
  就像父亲不管有多少女人,永远都舍不得母亲。
  他也舍不得小蝴蝶,更会努力平衡后宅,不让小蝴蝶受欺负。
  但他错估了所谓“腻了”的结局,也错估了这份情愫的分量,更不知这是他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女人。
  却说良二夫人总算见到了夜不归宿的五儿,满脸疲倦,眼睛却熠熠生辉,可见衙门上的事进展很不错,这孩子什么都好,但就是太傲了,事事都要做到最好,表面上不显,背地里每一样都要比照族里最出色的子弟。
  良婷婉急忙吩咐下人打水伺候五哥净面净手,又差人将炉子上温着的天门冬火腿汤端来,驱驱疲乏。
  良骏喝了一盏茶,润了嗓子,终于缓过气,打算支开良婷婉好与母亲细说,毕竟纳贵妾不同于纳妾,要复杂许多,下聘的过程也颇为讲究,这些都需要母亲做主。
  也少不得要被母亲“打趣”一二。
  在房事上他素来持重,满十七那年还不好意思碰母亲安排的通房,后来碰过一次也是因为好奇,那个年纪的男子对女人好奇再正常不过,之后又有过两次,当不再好奇之后,他便将那个通房打发了,最后一次便是对那个威胁他的表妹。
  那几乎都算不得正式的受用,不过是如那表妹所愿,连享受都不屑,真的是随意了几下便走。
  可是一想到以后将要与小蝴蝶……他不由攥紧手心。
  他会好好待她的。
  珠帘却被人撩起,齐妈妈走了进来,对屋里的主子们行福礼,细声细气的回禀良二夫人:“夫人,奴婢差人将补药送过去了,二奶奶福大命大,除了要受皮肉之苦,其他也无甚大碍,连苏太医都叹她好命呢,这一箭再偏个头发丝的距离可就是生死两重天。”
  这可当真是祸害遗千年!良二夫人没好气的从喉咙里冷哼一声,昨天可把她吓个魂飞魄散,要死也得把《马经》吐干净再死啊,听说要割肉取箭,果然是老天有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怎么不疼死那丫头。
  当然,她是不希望庄良珍就这样疼死的,私下里找过苏太医,就是想试试有无机会将那丫头受伤的肩膀弄残,残了之后应该就没那么利索行狐媚之事,长此以往良骁说不定就玩够了,那之后还不是任由她捏圆搓扁。
  可惜苏太医奸猾十足,不肯配合,此事不了了之。
  良二夫人道:“连箭都射不死,也不知道老天爷是要惩罚她,还是惩罚我呐。”
  齐妈妈垂首讪笑:“夫人福寿无双,每年敬佛的香油钱都够修多少来世,神佛惩罚谁也惩罚不到夫人头上呀。”
  良二夫人身边的人就是会说话,哄得主子展颜而笑。
  良骏却有些糊涂了,身形无比僵硬,隐隐发抖。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幽幽的问良二夫人:“娘,你们在说谁啊?”
  良二夫人这才敛去笑意,孩子们都还在呢,总不好忘形失态。
  她轻描淡写道:“还不是你那不省心的二嫂嫂,罢了,别提她,你的汤快凉了,赶紧喝吧。”
  良婷婉插嘴:“娘,二嫂嫂也没那么恐怖啦。”
  她素来口直心快,被母亲狠狠瞪了一眼,立刻闭紧嘴巴。
  良骏呆呆的望着不知名的一点,沉寂了片刻,喉结微微的上下滑动,才牵了牵嘴角启音:“您的意思是二嫂嫂也中了箭,就在昨日?”
  “什么叫‘也’啊,难道你还有旁的二嫂嫂?”良婷婉掩口轻笑。
  良骏的表情却在她的笑声里碎成了无数片,只觉得头痛欲裂。
  烛火也恰如其分的“噼啪”炸了一声,他的眼眸也如那烛火晃动,最终冷冽成冰。
  庄良珍。
  他有一种被人玩弄鼓掌的羞耻和愤怒。
  良二夫人抿了口茶,遣退下人,漫不经心问:“对了,你要与我说什么?”难得五儿有什么事相求,她高兴都来不及。
  ……
  且不管二房那面如何收场,庄良珍已然吃足了苦头,一连过了三日,只等良骁离去后,她才躺在帐子里默默落泪,慕桃便绞了棉帕子轻柔擦拭,那样的伤口光是看着都疼,以后也是要留疤的,奶奶也才十七岁,疼哭了是人之常情。
  但奶奶也是倔强的,只在自己人面前哭,只有她和春露知道庄良珍疼起来有多痛苦。
  良骁立在廊下新开的茉莉旁,一直等,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进屋,沉默的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从前,她受了委屈会哭,他告诉她:不能哭,那样敌人会笑,也不要低头,你双下巴冒出来了。
  没成想这样的戏言竟被她当了真。
  她至今未在他面前落泪。
  关于这点庄良珍倒不是怕哭惹敌人笑,而是怕软弱,她心里明镜一般,浮萍般的身世,无人可依,所走的每一步都要靠自己,哪有娇宠的资格,在外人面前哭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心疼,反倒觉得软弱可欺,从而被人轻易探出底线。
  她不怕被人嘲笑,但怕让人觉得有可趁之机。
  养了足足四十多日的伤,除了按压会有痛感和不能做太大的动作,其余基本恢复正常。
  女孩子身上留了疤自己看了也会难过吧?良骁不知道珍珍会如何想,但每晚都会守着她,一遍又一遍涂抹那道浅色的疤痕,大约是她皮肤太过白腻剔透,那样的伤疤竟也粉粉的,全然不似想象中的狰狞。
  老太君表面上待小长房冷淡,私下却对良骁满意极了。
  甚至仿佛忘了《马经》这件事,连派人过去暗示一句都不曾。
  女人啊,都是水做的,尤其是心,一旦被铁打的男人搅浑了,那就真个是覆水难收。不管庄姑娘是贪图富贵还是贪图良骁这个人,交出了身子,离交出心也就不远了,到时候再生两个孩子,那时良骁要她怎样,她还不就怎样。
  这个道理,当年的老太君就没弄明白,反而逼的太紧,把事情搞砸了,又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竟让良叙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任谁也受不了妻子被别的男人那样……想到此,她不由叹了口气,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长子良叙。弄得小长房如今也是清冷一片,家不成家。
  而清冷的小长房此时竟也还算暖融,慎德园上房的内卧,碧纱橱的帐子已经合上。
  良骁倾身啄了啄庄良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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