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乞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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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乞儿瘫在被告石上……
第15章 江举人的派头
收监候斩?!
藤洛大惊。
虽然之前江九天说过,天保王朝律法规定偷窃罪大恶极,但藤洛实在不敢相信,仅仅因为一只碗,竟然会牵扯一条人命。况且,这根本不是偷啊!
藤洛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呆愣在原地。
县令唱完判词,堂上不再似方才那样静穆,议论之声渐起。
百姓们低声议论着,有人觉得为了一只碗丢了性命实在可惜,有人觉得也许量刑太重,但更多的是叫好声,称赞县官老爷公证严明,维护了天保律的尊严。当然,其中不乏大量起哄凑热闹之人。几十年了,通天县城没发生过偷窃事件,如今卑劣乞儿以身试法,通天县百姓自然想看看热闹。
差役喝令百姓闪开道路,要将犯人拖至监牢囚押。
百姓们闪开一条狭窄的通道。
差役们拖着瘫成一堆的墨乞儿挤过通道,两旁的百姓高声咒骂着“窃贼”,虽有少数熟悉墨乞儿的百姓有怜悯之心,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以免触犯众怒。
一时间,唾沫浓痰齐飞向墨乞儿……
突然,人群中有人吆喝一声“打死这个贼偷!”
立刻,很多人呼喝起来。
一时群情激奋,有几个义愤的百姓冲出人群,拳脚向墨乞儿招呼过去……
“住手!”
藤洛先是被百姓的情绪吓傻了,随即醒悟过来,猛地冲出人群,拼命拉扯开向墨乞儿施暴的百姓。
“这是他的同伙!”人群里又有人高声叫道。
藤洛的行为本已惹了众怒,加上旁边的鼓动,更多人涌了过来……
差役们无力制止,县衙大堂乱作一团。
藤洛起初还抵挡几下,无奈空间狭小,涌上的百姓越来越多,藤洛空有力气却无法施展,自己也陷入乱拳恶脚之中……
藤洛根本无法抵挡密如雨点的拳脚,只得奋力扑到墨乞儿身上,以自己的身躯护住同伴……
“打死他……”
“打死他们!”
百姓激愤到了极点!
“啪!啪!啪!”县令的惊堂木声也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
“威……”一个有经验的老差役带头喊起堂威。
“快、快,跟着喊……”县令慌乱地招呼众差役。
“威……哦……”众差役一起吼了起来。
差役们终日无所事事,养得膘肥体壮,喊起堂威来,还真不含糊。高亢和低沉混成一股震摄之音,渐渐压盖住百姓的呼喝咒骂之声……
外圈的百姓被堂威所摄,逐渐散开,里面的围打的百姓也被差役清除开……
县衙大堂上,一片狼藉。
各式各样的鞋子、首饰头饰散落一地。
“啪啪啪!”县令连拍惊堂木,差役们制止住涌上来捡拾自己物品的百姓。
“不许乱动!违者以偷窃罪论处!”县令很有经验,搬出偷窃罪名,百姓们果然不敢再动。
“快快、看看,打死了没有?”毕竟人命关天,县令有些紧张。
不待差役上前,藤洛已慢慢抬起身子。
没死就好,县令松了口气。
虽然拳脚加身对藤洛而言不算什么事,可藤洛也实在是太惨了。原本破烂的鹑衣被撕扯得更加破烂,浑身上下,更是可以用体无完肤形容,淤青、血污,各种抓挠伤痕……
好在脸朝下,没被破相。
“你没事吧?”模样凄惨的藤洛不关心自己,俯身探问爬在地上的墨乞儿。
“唉……哎呦……妈呀……啊……没、没、没事……”墨乞儿抬起头,见到藤洛,眼泪“哗哗”淌下,“兄、兄、兄弟,我完、完了……”
“没事,有我给你作证。”
“啪!”县令一拍惊堂木,“什么人敢扰乱公堂?!”
两个差役上前抓住藤洛双臂,将其按压着跪下。
藤洛本分守法,天上有天条,人间有律法,藤洛自然不敢在公堂上反抗。
“什么人?”
“通天县乞儿藤洛。”
“扰乱公堂,你可知罪?”
“扰乱公堂?”藤洛实在气恼,明明是众百姓扰乱公堂,自己不过是救人而已,“老爷,明明……”
藤洛话未说完,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
扭头一看,是江九天冲了上来。
“啪!”县令大怒,怎么又冒出个乞儿?“何人大胆?!”
“江宁行省镇远府,嘉康癸卯年举人,江九天。”江九天介绍自己时,挺胸昂首,虽身穿乞儿鹑衣,却是一付儒雅派头,直盯着县令,眼神中带着文人特有的狂傲。
镇河府和通天县所在的东平府同属江宁行省,却离得很远。嘉康是上一代天保皇帝的年号。
“嘉康癸卯年举人江九天?”县令嘀咕着,突然瞪大眼睛,嘴角向上一撇,显出一丝坏笑。“哦,原来是老……江举人……”
显然,“老色鬼”的名头着实不小,连县令都差点脱口而出。
江九天闹出那么大的绯闻,名声怎么小得了,百姓中自然有人听闻,低声向周围的人讲解。
一时间,公堂上窃窃私语声四起,吃吃笑声不断。
谁让老色鬼的风…流韵事如此精彩呢!
县令也忘记了维持公堂秩序,只顾张着嘴,看着江九天,似笑非笑……
“议论够了没有?”江九天像县令似地发了声。
“呃……”县令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拍响惊堂木,公堂上渐渐安静下来。
“老爷,您方才是不是想说我是‘老色鬼’啊?”江九天的语调不疾不缓,但声音里却有着藐视一切的气势。
船舱丑闻,让江九天斯文扫地。但是,人就是这样,声名财富等既能撑起自身的社会地位,又无形中成为了肩上沉重的包袱。为了地位,就要忍受包袱的沉重,包袱丢了,地位也就没了。
江九天的地位因为船舱丑闻没了,但包袱也同样没了。
从前途无量的莘莘学子变成遭人白眼的乞儿,适应了落差巨大的新的社会地位,江九天再不用顾忌别人嘲讽的眼光和奚落的言语。通俗点说,已经不在乎这张脸皮了。
“呃……”县令被江九天的近乎无羞无耻的话弄得哑口无言。
“嘿嘿”江九天双手负在背后,向前踱了两步,“老爷,我请问,您是那年的举人啊?”
“当朝壬子年举人……”县令有些慌乱,随口答了。
江九天“嘿嘿”笑了两声,道:“不错啊,咱天保王朝选材严格,进士出身者极少,老爷当朝壬子年举人,虽比我晚了十年,能做到县城父母官,也是难能可贵啊。”这县令中举虽晚些,但年龄比江九天还要大上几岁,可江九天竟然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
县令终于意识到了,这老家伙明明是在嘲讽自己啊!自己比他晚中举十年,没有进士出身,而老家伙是当时公认有“进士及第”,也就是考中“状元榜眼探花”前三名的能力!
“啪!”县令大怒,“来啊……”
“在!”差役上前等待县令吩咐。
江九天看着县令,竟然呵呵笑出声来。“呵呵,你待怎样?”
公堂上百姓被江九天疯狂的举止惊得目瞪口呆。
藤洛傻了,难道这老色鬼疯了?在公堂上怎么敢如此嚣张?
县令懵了,伸向公案上签筒的手僵在途中……
第16章 坐下聊个天
藤洛傻了,是因为他不懂天保律法。
县官懵了,是因为他懂天保律法,不过懂归懂,繁杂的天保律,即便是县令这种经常处理诉讼案件的官员,也不可能全熟记于心。
江九天有恃无恐,是因为懂法。“嘿嘿,老爷,您是不是想判我个藐视公堂之罪啊?”
江九天的行为的确是藐视公堂,县官方才情急之下,想抽出签牌,下令治江九天的罪,可是手伸到一半,却被江九天的有恃无恐提了醒:是啊,我抽出签牌,可怎么治他的罪啊?总得先定罪名才行啊。
天保律详细复杂,哪有人能全记得清,记不清楚,不能随便定罪啊!
做县令也有些年头了,作为一县之长,每天在公堂上,见到的无非是属下官员、差役、首者、证人、人犯之类,每个人对县令都是毕恭毕敬,偶尔哭诉叫屈,都不敢高声。因此,这些年来,县令还从未遇过今天这样的情况,自然不熟悉与此相关的律条。
县官尴尬地钉在公案之后,一旁的师爷赶紧给边上的差役递眼色,两名差役匆忙跑去后堂。
“去搬‘天保律’了吧?好啊,你们慢慢翻,我在这等着。”江九天说完,竟拽着藤洛在大堂中间席地坐了下来。
“你、你、你……”县官气得直哆嗦,却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江九天坐得坦然,藤洛却觉得不妥,再狂妄,也不能这样吧?这里好歹是个公堂啊,当成自家客厅终归太不像话了吧……
藤洛想要起身,却被江九天使劲拽住。
“哎,兄弟,甭管他们。”江九天没睡醒似的半睁着眼,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既儒雅又略显憨态,可在公堂之上,这样的笑又显得愈发狂妄,“在这个大堂之上,只有咱几人可以这样。”江九天伸手指指自己和藤洛,又很无礼地指指县令。
藤洛觉得,江九天不仅是“老色鬼”,而且还是个疯狂的老色鬼!
江九天好像很配合藤洛的想法,干脆盘起腿来,在近百人的公堂上,一付旁若无人的架势,根本不管周围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皱着眉上下打量了藤洛一会,探身低声问道:“你是天上来的?”
藤洛还没从江九天胆大妄为的举止中回过神来,又被江九天的问话惊了一下。既然他如此问,藤洛只得点点头。“你咋知道?”
“见到我就打听三尺砗磲,不是官宦就是神仙,但官宦之人,没有必要,也绝不会装扮成乞儿,只有……”江九天狡猾地一笑,十分肯定地断言:“若是我没猜错,你不仅是神仙,还是个被贬下界的神仙!”
这都能被他猜到?!藤洛不得不佩服江九天。不过,这也证明江九天这个老家伙有本事!想打听三尺砗磲的下落,看来是找对人了。
江九天见藤洛愕然的样子,又低声道:“我猜对了吧?兄弟,虽然被贬,好歹也是神仙,总该有个神仙样,”江九天伸手随便指指周围,“就这小场面,你堂堂神仙就慌了?”
一方面是江九天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另一方面藤洛也起了好玩之心,觉得自己是该摆摆神仙的谱。既然江九天一个被割了功名的文人都不在乎,自己作为一个神仙,若是撑不住,岂不被人看扁?
公堂之上,县官及众差役,以及周围的百姓无不瞠目结舌。
地中间两个破衣烂衫的乞儿,却聊得有滋有味……
差役抬回一个满是灰尘的箱子,打开来,将厚厚的书卷搬到师爷案上。
师爷手忙脚乱地一卷卷翻看着,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律条,越是着急,越找不到,找不到,就越发着急,师爷的额角见汗了……
“哎,咱说正事,你有把握救了小七不?”藤洛低声问道。
“人命关天之事,你就这么空口求我?”江九天眯着眼睛,表情无耻得很夸张。
“……”藤洛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直到江九天坏笑了一下,藤洛才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但藤洛还是很认真地说道:“江举人,你今儿救了小七,我日后一定报答你!”
“不要你的承诺!”江九天潇洒地挥挥手,“就凭你方才护着小七的举动,铁骨侠肠,我江某人就佩服!江某虽一介……啊……乞儿,”江九天本想说“一介书生”,但又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得尴尬笑笑,临时改口道:“江某却也是铮铮铁骨一男儿!”说完,用力拍拍藤洛的胳膊。
听江九天如此说,又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藤洛放下了心。
江九天扭头冲还在翻看天保律的师爷喊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快点?这眼瞅着天都黑了,我们晚饭还没吃呢,要不,你们先打两斛酒,随便炒上两个时鲜小菜,我们边吃边等?”
师爷那边是越急越乱,县令的脸上挂不住了,狠狠瞪瞪师爷,又对江九天不住咬牙切齿。县令用眼睛示意差役,赶紧把围观的百姓轰出去,这么多人看着,官府颜面何在。
县令无计可施,差役们也已气馁,装腔作势想要驱散堂上百姓。但百姓啥时候见过这种场面,都看得兴致高昂,谁都不肯离开。
“他们把百姓赶走,咱就少了帮手,我得帮他们赶紧找到相关的律条了。”江九天低声对藤洛嘀咕一句,缓缓站起身来。
“咱天保太祖皇帝英明啊!”江九天大声喊道,扭头问县令,“老爷您说是不是啊?”
县令早有将其千刀万剐之心,只是还没找到律条,不好发作,如今江九天发问,明显得寸进尺戏弄自己,县令岂能再配合他的胡闹。
拧眉瞪眼,县令使劲扭过头去,紧憋着嘴唇,嗓子眼里使劲咳了一声,用力敲敲公案,冲着师爷吼道:“快!快快!”
“老爷?您不赞同江某所说的话?”
“我凭什么赞……”县令拍案而起,恨不得冲过来亲自赏这个狂妄老色鬼几个耳光。可当他看到江九天嘴角微扬,轻蔑的坏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中了这老家伙的圈套。老色鬼说“天保太祖皇帝英明”,自己如果不赞同,那岂不是说“天保太祖皇帝不英明”了?那可是犯了藐视君王之罪!
江九天藐视公堂之罪,县令记不住该用那款律条惩治,但身为朝廷命官,他可知道藐视君王该如何处置。
县令汗下来了。
“老爷,你不赞同江某所言?”江九天瞪大眼睛盯着县令。
“……赞、赞……”县令彻底被老色鬼打败了,颓坐到椅子上。
堂上百姓私语窃笑,严肃的公堂,竟渐生欢乐气氛……
第17章 审判江九天
“老爷聪明!”江九天赞道,倒负双手,踱着方步,“咱天保太祖皇帝是天下第一圣明君主,因此才为咱留下天保律,使天保王朝有法可依,有律可循。”
江九天扫视一圈,一付传道授业、诲人不倦的派头。
“天保律,共七十二卷,卷内设篇,每卷单独排序条目,总计一十八万九千九百八十一条律条。囊括之全,涵盖之广,可谓空前绝后。老爷你既然想治江某人藐视公堂之罪,就当查阅天保律第三十三卷之公堂行止篇。”
师爷光顾着听江九天慷慨激昂的演讲,早已忘记了翻阅天保律,直到看到县令投过来的凶狠的眼神,才赶紧去找第三十三卷。
江九天已完全掌控了公堂内的气场。
“我天保一朝,以律治天下,公堂行止关乎天保威仪、律法尊严,因此,此篇条目甚多甚细,共三百六十二条,对公堂之上所有行为均有规定,江某人触犯的是第两百九十七条‘放荡不羁,举止言词奚落朝廷命官罪’,后面列有惩治之法,自己查吧。”
江九天说完,公堂上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天保律这么复杂啊!
看热闹的百姓随即议论起来,师爷带着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翻查着律条。
“老爷,有了!”有了江九天的指点,师爷顺利找到律条,兴奋地捧给县官。
县官精神终于振作,接过天保律,一拍公案,挺身而起。“查,江宁镇河江九天,公堂之上辱命官;触犯天保王朝律,依法判处……”县官律条不熟,编判词却是强项,唱得正顺,却突然像卡壳了一般。
江九天负着手,微笑地看着县官。
县官盯着手上的天保律,脸上的肌肉不停抖动,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坐到椅子上。
“江九天知罪。”江九天恭恭敬敬地冲着县官行礼,“老爷,您还没唱完判词呢。”
县官眼看就要哭出来了,无力地挥挥手。“你、你、你快走吧……”
“啊……”
“哇……”
公堂上一片哗然!
百姓们都眼巴巴期待着县官唱完判词,看看到底怎样处置这个狂妄得近乎疯癫的有文化的老色鬼,没想到,县官的判词唱到紧要关头,竟然打住了。
县令不仅住口不判了,竟然还让江九天走!
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百姓的胃口被吊了起来,你却不说了?那哪成?
“判啊,接着判啊……”
“继续唱啊……”
公堂上嘘声四起。
“老爷不判,我来判!”江九天站出来救场。学着县官的样子,江九天摇头晃脑唱道:“江宁镇河江九天,公堂之上辱命官;触犯天保王朝律,依法判处抄家产!”
“啊……抄家?这么重啊……”百姓议论着。
“这还重啊?偷个碗都判了斩监侯,这么嚣张才判个抄家……”有人显然觉得不过瘾。
“不懂别乱嚷嚷啊,偷碗是偷窃重罪,藐视公堂罪怎么能和偷窃罪相比。”有人显得很懂法的样子。
“吵什么啊!抄家?他是个乞儿,抄家去抄啥啊?”
“啊……对啊……”
藤洛听着百姓的议论,终于明白了江九天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天保律制定得细致严密,对每一项不当行为都有明确律条规定,江九天熟悉天保律,知道不管自己在公堂之上如此胡作乱闹,也不过治藐视公堂之罪,被抄家。但抄一个身无长物乞儿的家,和无罪释放有什么差别?
江九天装出一脸愁容,哀求道:“老爷,江某犯错,愿受惩处,不过依天保律,抄家,不包括随身衣服,也不包括锅碗瓢盆之类家当,可我身为乞儿,除了一身鹑衣,几个破碗,剩下只有几两银子的债务。”
围观的百姓有的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毕竟有聪明人,一经解释,公堂百姓哗然一片,有自作聪明的,悄悄嘀咕“赶明儿自己也来公堂上如此潇洒一回”。边上人连连叫好,“来吧来吧,潇洒完,看知县老爷怎么牵走你家的骡子,收了你家房子……”
有更聪明的,嘀咕道:“这个江举人说,自己除了衣服破碗,只有债务了。这抄家,不会替他把欠债还了吧?”
有人竟然忍不住哄笑起来,本该安静肃穆的公堂彻底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