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布罗的集市-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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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河风沿着河道从西南吹来,滔滔的江水则不停往西北方向流去。看着哭泣的叶知秋,我很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也曾努力寻找着一些安慰的话语,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唯有等待,如此而已。但无可否认的是,从她哭泣的那一刻起我已深深地爱上了她——一个我曾以为绝对不会爱上的女人。
那天晚上,我再一次同叶知秋睡了,在桥边的一个小旅社里。事后我靠在床头上抽烟,她依然把头伏在我的胸前,因为太热,我掀掉了盖在她身体上唯一的一层薄毯子,看着她那浮现出来的白嫩嫩的躯体微微地卷曲在我的身上,我突然想起了瑾,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随之袭来,我再一次伏在了她的身上,我做的很卖力,在那种无可名状的快感里,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欲死欲仙的快感。
所有的一切结束后,我赤身露体地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户,窗外不知从啥时候起已开始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听着窗外的雨声,我开始思考我究竟是爱瑾多一些呢还是对叶知秋的感情更强烈些。
我深深地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只有窗外的雨声不停地沙沙着想。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叶知秋已经走了,桌上留了一封信,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首先我对那天在千佛洞那种不明智的举动向你道歉,我曾单纯地认为只要你能爱我,即使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也无所谓,但真正面对那一刻的时候,我却不能忍受,我无法控制我的情绪,我现在才真正地感受到爱情永远只能是属于两个人的。记住我曾经爱过你就行!
看完她留的信后,我觉得自己就像街头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在这荒凉的人世间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爱情,可结局总是那么难堪。从昨晚她在河堤上抱着我哭的那一刹那起,我发现自己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我感觉自己有些眩晕,有些站立不稳,我背靠着床坐在了地板上。
镇静了一会儿后,我走出房间,打了个电话给陆秋歌问她能不能帮忙挽回一下。
“怎么了?和我小姑分手了?分就分呗,还挽回个屁?她男朋友一大堆,会在乎你一个?”
“不是,我知道她爱我的。”我给他讲了她给我留的信。
“当一个女人为你哭泣的时候,证明这个女人已经开始对你失望了,当一个女人准备为你去死的时候,说明她已经不爱你了。而且她就是一神经病,不值得你留恋的。”
“她可是你小姑啊?”
“是我小姑怎么了?”
“你他妈才是神经病而且冷血,老子好歹和你结拜一场,你她妈这种小事都不帮。”
“你他妈激动个球,睡也睡过了,还是人家到处求人把你从监狱整了出来的,你又没吃亏……”
我挂断了电话,我实在不想和这女人瞎扯
我走回学校时,已经开始上课了,我就从气象局边的后墙翻进校园后,走进了寝室。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涨裂得快要爆炸似的,然后就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没睡多久,瑾就推门走了进来,我赶紧起身背靠着床沿坐在床上。
她进屋后,呆呆地看着我不说话。
见她如此,我开口问道:“怎么没去上课?”
“上了,刚下课,就回来看看你回来没有。”
“我昨晚就回来的。”我赶忙说。
她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着声,眼睛里润润地。
“快去上课吧,我没事。”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
她直直地看着我,没有说话。然后突然站起身来脱下自己的T恤,接着往后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胸罩,我赶紧掀起被单站了起来,然后抓起她脱下的T恤遮在了她的胸前。
“你,你干什么?对面楼上能看见的。”我着急地说。
“你不是很想吗?”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停地眨着眼睛,试图止住眼泪,但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你先把衣服穿起再说吧。”我哀求着说。
她静静地看着我,一动不动,我则不停地哄着她,直到她终于穿上了衣服。为了避免她谈及昨晚的事情而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我赶紧拉着她去了教学楼上课。
……
很快就到了暑假,在这期间里,瑾对我一直很好,表现得也很反常,上学时竟拉着我的书包带一起走着,全然不顾及老师及同学的看法,似乎特意向外人表现我们就是一对恋人一样。我也曾想过亲自到叶知秋上班的地方去找她谈谈,但为了顾及瑾的感受,我最后还是决定算了。
我已完全搞不懂靳瑜瑾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她不但不承认自己是我的女朋友而且还总是三番五次地给我介绍着女朋友,可正当我和别的女人一起时,她又觉得特别的难过,而且还表现得那么强烈。
但不管怎样,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第四章 柏拉图和王小波的爱情
更新时间2016…6…12 14:21:55 字数:12559
假期开始后,我就回了老家,瑾则在一家音像店找了一份卖碟子的工作,她很想我和她一起在那里干,但我特别想我的爷爷和奶奶,已经有一年多没看到他们了,所以我就拒绝了她的要求,待到开学前几天我才返回学校。
为了方便高三学生的学习,所有毕业班的寝室全部被要求搬到了一楼,但女生除外,因为人比较少,而且都是几个年级的女生一起混住,分开了寝室也不够。还好,寝室里仍然是我一个人住在里面,不过晚上的时候瑾来得就比较少了。
“下晚自习后我给你补习一下吧?”有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瑾突然问。
“我才不去你们教室呢,你们班的男生看到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我把嘴靠近了她的耳边说道,“他们说我是20世纪仅存的柏拉图。”因为是在食堂里,我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小声。
“你说什么东西?”她显然没听清楚我讲的是什么意思。
“柏拉图式的爱情。”我加重了语气说。
她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为什么柏拉图式的爱情不好呢?”她顿了顿自言自语地说着,“柏拉图式的爱情有什么不好呢?”
“可我比柏拉图都还不如,人家的观点是建立彼此真心相爱的基础上的,可我们不是。”我笑了笑说。
“你对那事就那么感兴趣?。”她一字一顿地说。
我笑着摇了摇头。
隔了良久。
她淡淡地笑了笑说:“你以后一定会把我忘记的。”
“不会的。”我说。
她没有说话,顿了顿,她突然一本正经地对着我说:“你能答应我,把我记下来吗?要用笔记下来才行。”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转变这么快。
我木然地点点头。
“你得答应我才行,你说,你要用笔把我记下来。”她用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使劲地摇。
“好,我一定把你用笔记下来。”我加重了语气,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她见我这么肯定,长长地松了口气。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清楚她那时为什么一定要求我把她记下来,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如果她真的喜欢我,那她为什么从不承认是我女朋友甚至还给我介绍女朋友呢?如果她根本就不喜欢我,那她为什么又是那么地在乎我,而且当我有女朋友的时候还会争风吃醋呢?
我把这想法告诉陆秋歌的时候,她笑着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靳瑜瑾一定是非常喜欢你的。”
“为什么呢?”我问。
“女人的直觉。”
“去你妈的,好的不学,尽学电视里那些神经兮兮的言情剧。”
“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我小姑为什么下定决心要离开你吗?因为她觉得你和靳瑜瑾之间有一种很深的感情,而且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难以割舍的情感。”
我鄙了她一眼说:“你他妈别整这些酸溜溜的词语好不?搞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哎,对了,你小姑最近怎么样?”我接着问。
“好像找了个男朋友吧,不过我也没见过,听我妈和我爸瞎唠的。”“怎么了,想她了?想她的话,你可以来找我啊,我和她不是长得也很像吗?我不介意的。”
这是那天我在文豪书屋与她的谈话。那天是星期天,起因是这样的,中午时家里打了个电话到值班室,我去接电话回来后就一直睡不着,我本来想去叫瑾的,但因为是高三,大家都只有在周末才能睡个好觉,所以就一人走了出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后,觉得无所事事,就走到了陆秋歌家开的这间书屋去逛逛,因为我知道周末的时候她一般都在书店里负责收银。
这书店是他爸开的,以前读小学和初中时因为与她关系比较铁,所以经常来这里借书出去看,后来读高中后就很少来了,一是因为年纪大了不好意思再到里面拿书出去看,二来说这里隔我就读的高中也比较远,特别是因为陆知秋的事情后,我怕被他老爹认出来,所以就更不愿意来了。
“其实没关系的,我爸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件事情,你想她找了一个比她小将近十岁的高中生,她好意思给家里人讲吗?”在与我的闲谈中,她这样说道。
“总之我还是觉得不太好。”“最近有什么好书吗?”我岔开了话题问。
“《挪威的森林》。”“你肯定没看过。”她笑着说。
“琼瑶刚写的新书?”我问。
“村上春树写的。”
“日本的?”我有些诧异。
她见我有些诧异,就说:“我特意给你捎来的,猜想你肯定喜欢。”
我从柜台上拿起那本书,打开第一页看着。
“这书在日本很畅销的,据说平均每15个日本人中就有一人买了这本书。”
听了她这句话后,我合上了书页,把书放在了柜台上。
对于日本的作家,我只知道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大江健三郎和川端康成,而且只看过大江健三郎写的《燃烧的绿树》,至于村上春树为何许人,那时的我则从未听说过,我本来准备多看几眼的,但听她说是日本的畅销书后,我就合上了书页,很多年后,我后悔了当时的决定。
她见我把书放在了柜台上,就笑着对我说:“喂,送你一样非常珍贵的礼物,这是我今天特意为你准备的。”
这女人就是会说话,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我今天会来。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弯腰从收银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本书放在了桌面上。
我一看,是王小波写的《黄金时代》。
我从柜台外面一把抱住她,真想亲她一口。此时书店里的人回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我赶紧把手放开。
我说过,我们那里就是一个小县城。书店里卖的大多数是什么小学、初中、高中的升学复习资料,小说书除了琼瑶就是金庸、古龙、梁羽生之类的,当然我并不是说这些书写得不好,只是当街上说书的人天天都在谈,电视剧也天天在演的时候,听得多了,看得多了,也就厌了。像《黄金时代》这类书在我们那里根本就买不到,我所能接触到的其他书籍也只有从学校图书馆里借出来的诸如《茶花女》、《三个火枪手》、《简爱》之类的世界名著。
我轻轻地抚摩着《黄金时代》的书皮看着她问:“难得这么久了你还记得。”
“我们两个不存在噻。”她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
“谢谢……。。”我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记得初闻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是在我读初二的时候,有天邻家的大姐突然在隔壁哭得死去活来,我妈去劝了好久后回来对我爸说:“这娃娃今天是怎么了哦,抱着一本书躺在床上哭,谁劝都劝不住。”后来院子里就传开了,说她男朋友死了,临死前还送了她一些黄金,叫她好好保存,将来留着世道不好的时候用。由于时间地点人物都有,讲得绘声绘色,连他男朋友的姓名都知道,叫王小波。
我深深地被这个故事感动着,我把它讲给我了初中时唯一的一个朋友——陆秋歌听。她听后,大笑了起来。
“你们那院子里的人都是TMD一群文盲。”她笑着说。
我蓦然不解。
“王小波是一作家,写过很多书,你妈说的抱着哭的那本书,应该就是他最出名的《黄金时代》吧。”
“有那么好看吗?”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和我爸去订书的时候,书老板推荐了一下,但我爸没订。”
“你下次能不能给我捎本回来。”
“也不一定啊,因为我们每次订书都是从不同的书老板那里取货,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年多,没想到她还记得。
我把书合上就从书店里走了出来。
我从学校校门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王俊汉出去,他见我手里拿着一本书,就问:“买…。。买什么参考书了?”
我拿着书有些自豪地摇了摇说:“《黄金时代》。”
“还,还《黄金时代》,你,你正处在《白银时代》,都……他妈高三了,再……不努力就会回到《青铜时代》。”
“你知道王小波?”我有些纳闷。
他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说:“这,这本书体现了一种不屈服的精神。”
他说着摇了摇头就径直走出了校门。
我终究没从这本书里读出什么“不屈服”的精神,我只从这本书里读出了一种玩世不恭态度以及《麦田里的守望者》那种嬉皮式的作风。
待我读完《黄金时代》,并把我这想法告诉王俊汉的时候,他依旧摇了摇头,用一种鄙薄的口气说:“你,你书读得太少了,去,去图书馆借一本《金训华日记》来,找到7月2日……的那篇来读一读。”
我找来了那篇日记,很短。上面大概写着他在上山下乡捆稻草的时候手被搞出血的事情,然后就是一番评述。
“我看了,但我还是没发现你说的什么精神。”我找到王俊汉对他说。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我的手会出血,而贫下中农的手为什么就不出血呢?’这,这说明什么呢?知青的生活的确艰苦,贫……下中农的生活就不艰苦吗?你,你看过路遥,梁晓声写的知青文章吗?”
“你的意思是他能把那么艰苦的知青岁月写得那么风趣,所以就代表了一种精神?”我问。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孺,孺子可教也。”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只是小说而已,不见得作者当时写的时候就一定代表了什么思想,或许这就是他的一种风格,可后来读的人却非要加上一些莫须有的感慨。”我心里这样想着,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突然发现,他读的书要比我多得多,这么争下去只有自讨没趣。
到文豪书屋去还书的时候,我把王俊汉对这本书的看法告诉了陆秋歌,我以为她会改变对王俊汉的看法,但是她没有。
“女生喜欢的是能下鸡蛋的鸡而不是能吃鸡蛋的人。”她说。
“你他妈就是拜金主义者。”我边说边把书扔到了收银台上,然后走了出来。
我一想觉得不对劲,又转身走了进去。
“你的意思是女生喜欢的是作家而不是读书家,对不对?”我对着她问。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把这话告诉王俊汉的时候。
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要,要做一只下蛋的鸡还不容易吗?鸡……他妈都能下蛋,可,可不是是每个鸡下的蛋都好吃。”他见我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钱,钱钟书这话有问题,如果,人家觉得这个鸡蛋不同凡响,那,肯定想知道这只鸡长什么样子啊,高矮胖瘦,说不定还是只公鸡呢?”
不管王俊汉的“鸡”论说得有多高明,陆秋歌终究还是没有喜欢上他。
“其实王俊汉为人不错的,他又那么喜欢你,而且以后还能读个大学什么的,你应该珍惜才对。”我曾试着为王俊汉说好话。
“能和你做朋友的人,为人肯定不怎么样……”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打断了她的话问。
她笑笑没有说话。
“哎,你倒说说看,我为人有那么差吗?”我摇了摇她的肩膀说。
“你不觉得你性格有点,那么,比较孤僻吗?特别是坐牢以后。”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用手打着手势。
“还有呢?”我看了她一眼。
“因为你很孤僻,所以跟你做朋友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性格也非常孤僻;另外一种就是没有朋友可做的人。”
“似乎你也是我朋友吧?”我笑着问。
“我是女人好不?”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
或许是看了《黄金时代》的缘故,也或许是被王俊汉自以为是的态度所激愤,我决定去找一些当代文学家的书来读读,陆秋歌则源源不断地提供,她总能以最快的方式搞到我想要的书,这期间读的主要有《平凡的世界》、《异域》、《废都》以及《王小波文存》等,每次到她的书店时,我都会与她闲扯几句。
日子在我的闲扯和小说中慢慢地溜走,没过多久,就开始了期中考试,瑾往前跨了几名,我则原地踏步,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以我这成绩考个本省一般大学已经很足够了,而且对于我来说,现在是一个坎,考重点大学肯定考不上,当然可以努力后考个外省比较好的,但那样风险又太高,所以我就这么混着,一心只想考个本省的普通大学罢了。
这一学期以来,我都很少去打扰瑾,因为凭她的成绩,她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考个好的重点大学,最重要的是——她特别努力。
为了调节一下瑾的心情,在半期放假的第一天,我决定带着她和陆秋歌一起去中天塔爬山,为了不让陆秋歌知道王俊汉也一起去后拒绝,我就带着王俊汉先到桥头的亭子里去等,由靳瑜瑾去文豪书屋找陆秋歌。
到了桥头的亭子后,我俩就找了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旁边是一个流浪歌手在那弹着吉他唱《光辉岁月》,周围围了一大堆的人,当时王俊汉正好也背着一把吉他,看着他脏兮兮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其实他更像一个流浪歌手。
“喂,俊汉兄,想赚钱不?”我对着她笑着问。
“要弹你自己弹,我可怕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