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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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询问我这样敏感的话题。
他又问,“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发现其实对我的喜欢,也不是那么深,还是你觉得,你喜欢他比较深。”
“裴誉,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他皱眉道,“不是怀疑,你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很多感情在这样的成长中变成什么,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我觉得裴誉面对感情的恐惧度比我大,他甚至说有些害怕感情,大概是裴爸爸的死给了他很大的阴影,还有隔壁一对总是吵的不可开交的邻居,有时候我们放学回来,经常看见他们两吵架,扯出菜刀来干架,干到最后,男终究舍不得打自己的老婆,却被自己老婆给砍了一刀,住了院。
当时那件事情在我们那边可是传了很久,都骂那女人太过狠心,居然连自己丈夫都敢动手。
我们始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的那么凶,男人出院后,依旧是日复一日的争吵,那样的日子,真是一种地狱式生活,他们两人却彼此不亦乐乎相互折磨,却又不肯离婚。
裴誉告诉我,这就是婚姻,很多年前他们也很相爱,就像所有情侣一样,如胶似漆分开一会,就觉得像是一辈子都没见了,可是结婚后,柴米油盐,两人对孩子教育上不同看法的冲突,经济的压力,社会上种种的诱惑,成为了这段感情崩裂的各种原因,他们却始终不肯离婚,即便对对方感情已经枯竭。
裴誉告诉我,这样的婚姻,可以让明明分不开的两人,一辈子都隔着一截生死的距离,那是心灵上生死的距离,想靠近,靠不近,却发现中间隔着的不是墙,而是一种用时间这东西都跨不过的怨恨与不甘。
他对感情充满了恐惧,对婚姻不自信,他害怕我们两人以后也会变成这样。
所以他才那么抗拒我对他的感情,他怀疑我对他的感情,甚至害怕我弄不清楚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感情是依赖还是占有,到底是不是爱。
我多么想清晰告诉他,我裴含这辈子,从没哪方面发育的这样全面过,除了情商高,其余的还真没什么优点,爱与不爱,甚至已经高于自己头脑的思考,它已经在很多年前就将这个答案主动贡献了出来,不是不爱,是太爱了。
第九十八章 陌上花开 (二十九)
我说,“裴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怀疑都是多余的。”
他又开始沉默了。我看着他眼睛,看见他清澈的瞳孔里的自己,他眼里有我,至少此刻有我。
我对他一字一顿道,“知道吗?我这辈子虽然糊里糊涂的,但对于什么东西是喜欢和爱,我很明白,裴誉,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不管是占有还是依赖,那都是喜欢里的一部分,而且我裴含这辈子,发育最全面最没有缺陷的,只是情商。”
我呼出一口气,像是将多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全部给说了出来,这种感觉像是卡在喉咙间一根鱼刺,在我快要窒息那一瞬间,终于被吞了下去。
虽然带有刺痛,但至少舒服了。
裴誉表情有些松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已经够了,或许是我自私了,他和陈榆在一起,我没有任何资格在说这番话,今天借用韩秦墨做挡箭牌用来试探裴誉,可似乎现在看来,答案已经不那么重要,我终究迟了一步。
我说,“裴誉,我对你的感情清清楚楚。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其实没什么,不过是想要完成这么多年一个想说却不敢说的愿望而已,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说了,你和陈榆不是连婚纱都试了吗?她想要一个家,好好待她。”
我说完将他牵在我手上的手给松开,吸了一口气看向他,他表情依旧没有半分改变。我转身要走,他也没再追上来。
只是站在身后对我大声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的脚步一顿,停了一下,没有回头,眼神依旧目视前方,我说,“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他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身边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变过。”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答案,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不敢靠近,我十几年的执着,明明答案已经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那股勇气去接受,无论是好是坏,我苦笑一声,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胆小鬼。
正在此时,却响了,我本来不想接的,毕竟现在这样糟糕透顶的心情,真心没空理会,掏出本来想要按掉挂断,却发现是韩秦墨打来的,我有些无奈,最终还是接听了。
我刚想说话,裴誉的声音忽然从远方传来,他声音有些激动,他说,“裴含!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的感情是怎样的!甚至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只要想到你以后会和我越走越远,我就有种窒息敢。
甚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靠的那么近,我明明知道你和他之间没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疯,有时候总想着压抑自己,因为我怕我占有欲会吓到你,我不喜欢你对着别人笑,我甚至害怕有一天你会怨恨,怨恨我将你拖到这深渊中。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些舆论与异样的眼光你承受的住吗?我不想那么自私,虽然你现在痛苦,可我想到很多年后,你就会忘了我,这样的痛苦自然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
裴含,我给我自己设置了一个时间点,如果等你到了三十五岁,你还没有忘掉我,我还没有忘掉你,你没嫁,我就娶你,不顾一切。”
他停顿下来,苦笑道,“可是连我自己有时候都把持不住我自己,像是疯了一样,明明想要离你远点,远点,再远点,可自己早已经不受控制了,像是走火入魔一样。”
我一直僵硬着没有动,耳边是风声,我想要说点什么来回应,却发现自己声音仿佛被人捆绑住了,发不出声音,这是我想要的,这是我追求了十几年最想要的,为什么当我得到想要的答案,竟然会是泪流满面,我不是应该高兴吗?
裴誉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我一直是背对着他的,身体有些无力的蹲在地下,没有动。
身后是脚步声,我知道他接近我了,我们还差一点点,就一点一点,他就过来了,我最奢望想要的。共吗名血。
我感觉身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环抱住了,我将脸埋在掌中心,我说,“那陈榆呢,陈榆怎么办,你不是想要娶她吗?你怎么能够食言。”
他沉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他说,“我和陈榆没关系。”
我不相信说,“怎么可能,你们还上床了,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我们哪里上床了。”
我说,“你上次醉酒了,我捉奸在床,你以为我不记得了?这件事情我现在可还记得清清楚楚,你别以为我会忘记。”
他支支吾吾的说,“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终于从手掌心抬头,眼神咄咄咄逼人看向他,“那又是哪样?”
他脸红了起来,转过脸去,我伸出手将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看着我说,我要听实话。”
他眼神闪躲,脸上有红晕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为了逼她说出实情,我作势起身要走,裴誉从身后立马抓住我,含含糊糊的解释,他说的隐秘又含糊,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还好我敏感度和耳听能力非常好,他说,他那段时间特别烦躁,因为我和韩秦墨的关系,在酒吧喝了一瓶酒,因为裴誉酒量不是很好,和我一样非常的菜鸟,他至少能够喝一瓶,而我是喝一杯就倒的那种,他说喝醉后,是陈榆将他从酒吧带走的,当时他醉的还不是很严重,只是头有点痛,陈榆在酒吧隔壁给他开了一间房,本来是想要他好好休息一夜,谁知他吐地稀里哗啦,陈榆一直照顾他到半夜,却哪晓得那时候正好碰上我打电话过来,陈榆接听后,喊了一句阿含,让醉酒的裴誉给听见了,死活挣扎起来要接听电话,他还没爬起来,整个人就对着地下吐了一地,陈榆为了照顾他,只能暂时将我电话匆忙挂断。
许多酒后乱性的典列都血淋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没有酒量的,或是公务缠身的,越是在饭局上,越是不能喝酒,你喝了没事,最重要是不要醉倒,别不会喝酒还特别牛逼的拿个杯子从上敬到下,从下喝到上,古人有很多典例告诉我们,酒后乱性,不是被女人给坑了,就是在醉酒后被人莫名其妙一把刀给干掉了。
而裴誉这种显然不会喝酒,却喝的一塌糊涂回来,虽然陈榆不一定会坑他,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坑别人,他说,他当时看见个女的,总认为是我。
所以当即也没想什么,抱住陈榆就不肯松手,还一口一个阿含,压着脸就要去亲她,陈榆一边挣扎不过,一边起身给他一巴掌,他才清醒了过来,事后很懊恼,很后悔,陈榆也是从那时候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他对陈榆一直有些内疚,被她知道这件事情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她分手。
没想到陈榆却说了一句话,她说,“我不介意,我会给你时间忘掉她。”
当时陈榆一句话便戳中了裴誉的心,因为裴誉那时候还处在面对我的感情自我抗拒的份上,陈榆说她可以帮他让我对他死心。
裴誉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答应,他希望借助陈榆将我和他的关系彻底清理上一次,他哭笑不得的说,当时看着我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心里压力很大,看着我倔强质问着他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当场放弃,要不是陈榆稳住了他,他想,他真的会那么做。
裴誉说,他从来没有哪次会后悔做这样的决定,他只是想要击退我对他的感情,却没想到反而是让我们越走越远。
而他和陈榆的关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他确实在大学时候很欣赏她,但只限于欣赏,在那次同学会上,两人款款而谈,对方的言谈举止都让自己挺满意的,就这样莫名其妙在一起了,可在一起后,却并没有那种爱情中的激情,反而是老夫老妻一样平淡似水,虽然谈得来,但两人的工作方面不搭嘎,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也是常事。
这样的细水长流的感情,裴誉和陈榆都满意,因为这就是他们所追求的,没有太多的爱不爱,就没有那么多在不在乎,就算今天她和别的男人在屏幕上有过密的举动,在裴誉眼里也不会存在猜测,裴誉如果和哪位女同事吃饭被她撞见了,她也不会撒泼质问,两人给足对方充足的空间和时间。
这对于惧怕婚姻的裴誉来说,正是他想要的,所以陈榆在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之后,也没有太过激动,让他觉得对于她很愧疚,加上近期小旗的死给了陈榆很大的打击,小旗死的消息传开那一天,陈榆满脸惨白来找他,当时裴誉看着她,觉得她像是要昏过去了。
问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的沉默,裴誉自然没有见过这样的陈榆,而且由于他对我的事情,对于陈榆这个正牌女友一直有着很深的愧疚。
第九十九章 陌上花开 (三十)
自然对她不是一般的好,但是我觉得很多男人的爱情,都是出自于愧疚和时间,假设如果今天不是我逼着裴誉说出这些话。几年后,裴誉这样的内疚转换成日久生情,我想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心腹大患,但也没说的那么夸张,本来我爱裴誉,就没想过那么多,只是秉着自己的一腔孤勇,不怕受伤害横冲莽撞的前进着。
可小旗忽然的死让我明白过来,爱情或许真的可以不拥有。用一辈子去品味那已经失了颜色的回忆,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那回忆里的暧昧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或者只是自己一个人想象,也不知道对方对自己感觉是怎样的,就那样傻不拉几的怀念他一辈子。
这让我觉得,是不值的,如果对方恰巧对你只是一种爱护并无关爱情,自己却对于这种暧昧的爱护,暗恋他十几年,想念他一辈子。
我想,知道实情的姑娘不疯掉那肯定会冲上那男人家,将他捆在床上暴打一顿。那还算文明点的,不文明的做法就是作为第三者开始上位,拆散你家里,让你妻离子散,这样恐怖的事情别不信,很多女人都这样干过。
女人和男人的奸情,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隐患,灭了多少家庭,让多少孩子心存阴影,可这世上还是有那么多人在里面冒着风险,乐此不疲。在这个情人找少了还没面子的社会上,很多事情已经踏过道德底线的管制。
裴誉说完后,我看着他许久,他被我看的有些脸红,可我一点也不后退,我说,“那你现在喝醉酒,是不是看见个女的都还是我。”
他摇摇头道。“没有了。”
我说,“没有了,就代表你不爱我了。”
他被我纠缠的有些不善言辞,大概刚才那番话用了他很大的勇气来说,他转过脸,不想让我看到他窘迫,我只听见他声音细细的传来,“要是我能够不爱你就好了。”
我冲上去揪住他耳朵,我说,“你敢不爱我,裴誉,你找死。”
我现在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其实只是想要掩饰自己心内巨大的兴奋,不然我觉得今天的热量不足以支撑我今天这一天,裴誉一边躲,一边指着掉在地下的提示道,“你掉了。”
我说。“掉了就掉了。”
裴誉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走过去弯身捡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一滞,我问他怎么了,他立马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反而是一本正经问我,眼睛里的深情是那样的深,仿佛让我置身在蓝色的海洋里,巨大的幸福将我包围,“那你爱我吗?”
我觉得此刻我一定要给裴誉相信我是爱他的勇气,我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犹豫,斩钉截铁又快速的回答,“爱,很爱,很爱,不爱都不行。”
他满意一笑,在上按了一个键,放在了他自己口袋里,然后走上来抱住我,我也回抱着他。
他的唇贴在我额头上,我感觉自己要幸福的发疯了,除了紧紧抱住他其余的事情什么都不能做,他低低的说,“我也爱,爱到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原谅这样的我。”
我在他怀中有些不懂他为什么要和我说原谅这样的话,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原不原谅。
心里虽然喜悦,可始终不想伤害陈榆,她对裴誉是怎样的感情,我们谁都不清楚,或许连她自己目前都不清楚,她也是感情里的糊涂蛋。
忽然心里有些忧愁,裴誉似乎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他的唇离开我额际看向我,问我道,“你是不是担心陈榆?”
我点点头,我说,“是,裴誉,我担心她,她要是知道我们两人这样,我…”
他笑着说,“傻丫头,这些事情都不用你担心,我来处理,既然我今天说出这番话,我就有一切的准备。”
我也只能在心里跟陈榆说声对不起,这个世界上自私的人太多,我不是圣母,也不是那种纯洁的少女,认为爱情可以相让那种傻话,我也不是他们感情的第三者,毕竟现在我可以用非常底气足的话来说,我和裴誉比她相爱的早不是吗?而且她和裴誉要的其实只是一份安稳,无关风月,像是工作一样,有空的时候经营一下,没空便是随它生长,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
我承认我自私,还没有无私到那个地步。
裴誉送我回韩秦墨公寓的时候,说实话我有点紧张,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我要离开的事情,有些忐忑,裴誉看我这个样子,问我,需不需要他陪我上去。
我赶紧摇头,我说,“不用,我自己去就够了。”
裴誉看了我许久,没说话,只是过了很久才点点头,他说,“有事叫我。”
他牵住我手的手,在我手心轻轻捏了一下,算是给我鼓励,我有点害羞的说,“裴誉,你能不能低下头。”
他挑眉看向我,似乎是不懂,我脸更红的,我说,“你头低下,太高了。”
他虽然疑惑,但依旧照做了,我攀住他脖子,以我平生所及最快的速度在他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我不敢看他的脸,只能立即从他唇上隔离开来,连看都没看,回头转身上楼,心里在想,羞死了,羞死了,裴誉一定以为我是一个没羞没躁的姑娘,可我就是想吻他一下。
裴誉爽朗的笑声在我身后如魔音贯耳,幸好跑到电梯门口的走廊,裴誉的笑声才减小不见。
我看到呈量的电梯门映照出我的脸,那脸红的简直惨不忍睹,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些不争气,凭什么裴誉说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接受他,刚才我可以多虐虐他,好让他尝试一下爱而不得的滋味。
这个滋味我可是尝试了很多年。
一边胡思乱想,电梯门就开了,刚才的惧怕也从心里冲淡了一些,嘴角一直溢着笑意,连忍都忍不住的那种。
忽然间明白,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电梯门向上的指示一直没有停,我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等下如果韩秦墨无论他怎样对待我,我都不要发火,这是我应该承受的,墨墨和裴子含我会带走去抚养,等照顾他们长大后,到了合同期满的时间后,我就给他送回来。共吗斤圾。
这样想着,心里又有些底气了。
电梯门开口,我走了进去,站在门外想要掏钥匙,却发现钥匙没带,手心都是冷汗,站在门口按了几下门铃。
里面没有传来脚步声,我又按了几下,还是没有人,刚想推开,门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开了。
我走了进去,看见墨墨和裴子含正在客厅里睡觉,一面看向书房里的书房门开出一条口子,里面有灯光,我走到门口。
吞了吞口水,站在那里大概停顿了两分钟,纠结完后,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韩秦墨的声音,“进来。”
我松了一口气,将门轻轻推开,却发现他又在开会,面无表情对着电脑,有时候或皱眉,或展眉,看上去,认真而严肃。
他连抬头都没有看我一眼,声音平淡,他说,“什么事。”
我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打扰他,只能问一句,“你现在忙吗?”
他没理我,反而是对着电脑里说了一长串英文,屏幕荧光投射在他脸上,看上去显得神色冷峻,薄唇抿紧。
我有些尴尬,他从来都是这样不阴不阳的,高兴的时候逗你一下,不高兴的时候冷着脸连理都不理你的那种,我已经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