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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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向荣被陈青禾毫不掩饰的话,贬斥的面颊通红,“是!我是没用!和景向安比我永远都是最没用的那个!那你当年嫁给我干什么!既然我这么没用你为什么不跟着景向安一块去死!”
争执越来越升级了,眼看就要爆发,我将陈青禾一扯站在她面前,挡住景向荣的吃人目光,道,“景氏到底归谁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只是景向荣这遗嘱明显有问题,你不要种了别人圈套。”
景向荣冷笑道,“什么圈套!谁敢给我圈套!遗嘱是爸爸亲手签名了的!难道还有假!你别在这里生事,景家能够给你百分之二十算是不错了!如果我是爸爸,别说百分之十二十了!我连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陈青禾激动说,“景向荣!你不要欺人太甚!景辛也是景家血脉!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现在已经是我做主了!等所有事情都稳定下来,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们这对不要脸的母女赶出景家!”
陈青禾还想说什么,忽然之间面容就平静了下来,她声音没再那么高亢,不知道是因为景向荣那句不要脸还是怎样,她颓废的看向景向荣道,“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你得到景氏就想要赶我走,景向荣,你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和我保证的吗?”
景向荣冷笑,“是你对不起,就不该怪我无情。”
陈青禾惨淡笑了两句,眼角流下一滴眼泪,不再说话,只是将头别过一边,仿佛不想看到这荒唐的对话和荒唐的场景。
张律师收好所有合同,等这边争执停下来了,才又道,“遗嘱我已经公开完了,如果你们有异样,那么请怀疑我的各位收集有力的证据,我不接受这毫无根据的污蔑。”
说完,便转身提着公文包离开了。
景甜拍着手笑的开心道,“真是精彩,景辛,你的得意日子到头了。”
她走到我面前,挨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道,“想要知道为什么吗?秦墨哥哥怎么肯对你说实话?从始至终秦墨哥哥就没喜欢过你,要是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舍得骗你,景辛,你也会有这天,爷爷走了,你什么都没有了,景家已经不是爷爷在的那个时候了。”
她说完,微微退离我身边,笑的开心,我却仿佛掉到地狱,韩秦墨。
景甜离开后,景向荣走到我面前道,“事情已经定,别在给我添什么乱,若不是看在秦墨面子上,你今天还有这资格在这上面和我争夺景氏吗?”
他说完,哼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一直闭眼不说话的陈青禾道,“你放心,扫地出门我是不会,我对你没感情了,但至少还有夫妻情分在,陈青禾,你要是当初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年你就不该和他背叛,谁叫他短命没办法护你一世。”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八十四)
景向荣离开后,陈青禾双眸闭了很久,才重新睁开看向我,满脸苦涩。仿佛看透了什么,她说,“这就是男人,十几年前他或许爱你,因为你年轻,十几年后他不爱你,因为你已经不再年轻,我记得他说,他会对我一辈子好。爱我一辈子,景辛,千万别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只要你将自己所有全部交付给他的时候,如果哪一天他不爱你了,你就只是个穷光蛋。”
她笑的苦涩,无论保养多么好,脸上皱纹仿佛长出来的疤痕,霸占着曾今白皙精致的细瓷一样的肌肤。
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触,或许我对韩秦墨依赖太多,他现在这样对我,让自己感觉世界瞬间崩塌了。
男人啊。男人,真是是世界上最难懂的动物,他可以爱你如命,也可以弃你如病。
陈青禾离开后,剩我一个人站在这里,面对满地的碎屑,心里冷笑一下。
我冲出去的时候外面正下起大雨,全世界的喧嚣被这一场大雨盖住的淋淋尽致。
冰冷的雨水袭击着自己身体,仿佛将体内所有不甘愤怒伤心,所有的一切全部冻住。共央丽号。
我想要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对我这么好后在我以为这样的好该一辈子下去之时,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是他逗我玩的,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当你认为是真的,以为自己得到一切之时,有人告诉你,你这个傻逼。我是逗你玩的,你也当真。
自己现在就感觉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傻逼,与傻逼没两样。
我握着站在他楼下,只说了一句,“你现在立马下楼。”
说完便将给挂了,抬了抬头看了看楼层,大厅的的保安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我,但也不敢出言赶我走,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好戏。
我全然不顾别人异样的眼神,现在的我对于这一切已经没什么好怕了,被最相信的人背叛,没有什么事情会比这件事还要绝望。
电话刚挂没多久,大厅暖黄的灯光处走来一个人,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西装,反而是白色的家居服,步调优雅。线条冷硬,目光直视雨幕中的我。
我现在的狼狈真是可笑,和他永远优雅冷静外表相比,真是差的极远了。
本来在大厅看戏的公寓管理人员,立马递了一把黑色的伞给他,他撑开快速走到我面前,雨伞在头顶仿佛要辟出一方僻静的小天地,有点岁月静好的错觉。
他声音从头顶缓缓传来,伴随着雨水落入土壤里的声音,“怎么也不撑把伞,感冒了怎么办。”
我看向他冷笑道,“你还会担心我感冒吗?”
他瞳孔里精光一闪,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立马都平淡了下来,他骨节分明的双手向我的脸触碰过来,指尖带了温度,与我现在冰冷相比,那样的温暖真是温暖如春,让人愿意就在他指尖上就此徐然老去。
他说的温柔,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现在这场景就是一场情人之间情话呢喃,他手指触碰在我眼皮上,问,“为什么会这样看我,你从来没用过这种恨之入骨的目光看过我,怎么了,我惹你生气了。”
我伸出手打掉他触碰在我眼皮上的手,道,“少和我说这些,你对景家有什么目的,韩秦墨,你骗了我,你记得我曾和你说过什么吗?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撑着黑色伞地手一紧,脸上有一瞬间绷紧,但随即带着微笑道,“阿含,你会原谅我的。”
看着他自信的模样,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驳他,他将我心思拿捏的这样好,好的仿佛说这些话的就是我自己,对,我永远没有办法去责怪他。
爱一个人,若是能够责怪,那就不是爱,爱是付出后,就算得来的只是伤害,也不会忍心责怪。
他真的好残忍。
我蹲下身,忽然全身无力,“韩秦墨,我真的不会原谅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如果原因在我接受的范围内,我就不责怪你,我会帮你。”
我声音里充满了祈求,我希望他说出的理由是我能够接受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一定会有他的苦衷,可他为什么要不告诉我。
韩秦撑着雨伞居高临下看向我,瞳孔里竟然有些波澜,他也跟着我一道蹲了下来,他拂去我脸上的雨水,他说,“我要的是景氏,你会帮我吗?我要景氏的全部,包括你。”
我睁开看着他,“为什么。”
他说,“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需要你帮我,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
如果要是这句话是以前,我一定会感动的痛苦鼻涕,可这个男人却在给人最重一击的时候,和你说着世界上最温柔的话,仿佛盛开妖艳的花朵,美丽却带毒,触碰一下就会没命。
“做梦,景氏永远不可能姓韩,韩秦墨你别妄想了。”
他冷笑了一下,笑的冷淡,“怎么会,景氏不本该姓韩。”
他掰开我的手,将雨伞递到我手中,忽然站了起来,我抬头看向她,他背影仿佛一座巨大的山压在我肩头,他背对着我道,“如果你无法接受这样的我,我放你离开。”
说的没有任何一点迟疑,我笑了出来,道,“你现在想放我离开?”
他不说话,我又说,“我会和别人结婚。”
他背影晃了一下。
我又道,“我还会和别人上床生孩子。”
他这次在也没有任何异样,我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他背影让我觉得此刻的他好冷漠,就像一块冰。
他向前走了两步,脚步微微一顿,“如果是你想要的,这些我不会介意。”
我笑的哭了出来,仿佛他说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我说,“韩秦墨,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任何大风大浪都舍不得放手的,可你却放的那么轻松,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以前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有目的的,你全都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如果下次我在出现你面前,我就是个傻逼!全世界最傻的傻逼!你说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八十五)
他却没有给我任何回答,只是冷漠转身,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手中的雨伞掉落地下。大雨来袭,我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干涩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之后,没有之后了。
之后我离开了,韩秦墨始终没有转身,冷漠将我撇在身后,记得以前我只要受一点伤,他总会生很久的气,他说我不够爱惜自己。可现在他却不在爱惜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去的,只感觉自己全身冰冷,景家大门此时却是紧闭,我让门卫开门,他们静默不说话,眼神闪躲,明显有人特别照顾了一下他们。
今晚我若是想进景家那扇大门真是奇迹,我站在那里不动,其中还算好心的门卫拿着一把伞冒雨走了出来塞到我手中道,“景小姐,您今晚随便在外边找个地方住下吧。”
我问,“为什么。”
他吞吞吐吐道。“反正今天这扇们不到明天早上是不可能会开。”
他说完,有些歉意看了我一眼,转身跑了进去。
我拿着手中的雨伞,冷笑了一声,进不去?不会看?景林走后,这景家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但我无所谓,反正从未把这里当过家,随时走都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终于自由了,就算我离家出走,也再也没有一个吹鼻子瞪眼问我去哪里野的人了。
我撑着伞。挺直腰杆,狼狈只能留给自己,说不定他们现在正躲在什么地方偷看我此时的狼狈,我又何必让她们偷看了去。
我的狼狈,只能给我留给自己品尝,就算在角落只有自己独自舔伤那都无所谓。
我撑着一把伞,全身湿透了,身上没有钱。所有东西银行卡,全部都锁在了景家。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是裴誉,只能是裴誉。
我站在他公寓下面,他跑下来的时候,见我全身湿透,仿佛随时要晕倒过去一般,吓了一大跳。
我刚对他扬起一抹勉强的笑,想说些让他收留我的话,他却将我狠狠往怀中一带,紧的我发颤,他声音严肃道,“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你知道我会心疼吗?”
他一句话,让我哭到崩溃,我说。“裴誉,他们都骗我,所有人骗我,就连韩秦墨都骗我,我没有地方去了,你收留我一天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裴誉仿佛要将自己温度传递给我,“我这里一直是为你装备的,为什么要说收留。”
他的话语坚定,仿佛在我身后竖了一排城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排城墙永远不会有倒塌那一天。
我很感谢这样的裴誉,仿佛随时保护我,安慰我,包容我的他。
只是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
裴誉将我带到他公寓,他一面问我冷不冷,握住我的手,眉头皱的很深。
我想要告诉他不冷,刚抬头,门就被人打开了,陈榆带着笑的脸,“裴誉,你出去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刚才…”
她看到裴誉牵着我的手,一愣,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全,站在那里半响没有动作。共丰名扛。
裴誉见陈榆挡在门口,我们现在有全身湿透,出声提醒道,“先让我们进去,你哪里有没有衣服?让她换一下。”
陈榆这才回过神来,她继续微笑着说,“有,还有好多呢,正好我现在怀孕了穿不上,阿含正合适。”
她说完,热情伸出手将我引了进去,看到陈榆那娴熟的模样。
我忽然觉得无比的尴尬,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忽然闯入的陌生人,连手脚都不知道摆放在哪里。
裴誉大概是看出我的异样,只能对陈榆说,“她自己知道,你只要把衣服给她就可以。”
陈榆一愣,大概也理解其中的意思,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习惯性了,忘记阿含也在这里住过,对了你的房间正好昨天我帮你收拾了一下,你洗个热水澡,早点睡一觉吧。”
我感激看了陈榆一眼,“谢谢,我不会呆很久的,只是住一晚。”
陈榆说,“不用,这本来也是你的家,你住多久都可以。”
我再次感谢看了陈榆一眼,谢谢她这样包容我,就算知道我在裴誉心中的地位,她都愿意这样接纳我,这样的她,和以前的陈榆真是改变很多,以前的她全身是利刃一样的气势,知性,但不温和。
和现在她大腹便便,脸上没有精致的妆容相比,现在的她变得好温暖,有母亲的味道,她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我洗了个热水澡,陈榆递了一套崭新连吊牌都没开的衣服给我,我全身无力走了出来。
裴誉正站在我房间,手中端了一杯热气袅袅的姜茶,他转过身笑道,“喝完着个,你就可以睡了。”
他递了过来,我看了一眼,莫名的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刚才在楼下抱着裴誉狠狠哭了一场,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现在眼睛都还是肿的,他见我久久没接,有些奇怪道,“怎么了?喜欢喝?记得以前你小时候就算没生病,都喜欢喝姜糖水的。”
我缩了缩鼻子,立马接过道,“没有,只是觉得很温暖,还好有你,不然我今天就要流落街头了。”
我捏着鼻子大口灌了下去,姜水火辣辣灌进喉咙,裴誉担忧道,“我最近看了新闻,听说景林死了,景家现在正在争财产,阿含,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回来吧,这里永远都为你留着。”
我将姜糖水一饮而尽摇摇头道,“不用,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已经不是以前了,住在这里怎么说都不好,而且陈榆有孩子了,本身就需要照顾,我要是留在这里反而增添她负担。”
“可是你今天无缘无故来我这里,一定会有缘由,是不是景家的人欺负你了?”
我不想和裴誉聊这个话题,因为只要聊到这个话题,裴誉见我现在过得并不好,他会自责。
他说,“阿含,我真后悔将你送入那染缸。”
我故作开心道,“哎呀!说什么呢!那里本来是我的家啊,要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爷爷走的突然,尽管现在他们对我不好,也不敢对我太过分了,毕竟我可是正儿八经景家的血脉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八十六)
我故作开心道,“哎呀!说什么呢!那里本来是我的家啊,要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爷爷走的突然。尽管现在他们对我不好,也不敢对我太过分了,毕竟我可是正儿八经景家的血脉呢。”
我说完,偷看裴誉一眼,见他脸上的自责并没有退散几分,我也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人,只能掏心掏肺和他说,“现在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很多东西都属于我。裴誉如果你没有将我送入景家,我不会遇到韩秦墨,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懂这么多,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我的人生也算是丰富了,所以你并不需要自责什么。”
裴誉问,“你难道不会后悔遇见他?”
我想起以前和韩秦墨在一起的片段,他总细心照顾,其实说真的,他并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在我人生方面给了很多提点,如果不是他。我大概就像裴誉所说,会特别后悔来到景家。
可现在尽管发生这么多事情,依旧庆幸还好有他。
我微微一笑,道,“不,我不后悔,只是庆幸,庆幸还好有他,裴誉,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相信他不会将我这样抛弃的。”
裴誉说。“是吗?你就这样喜欢他,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在这样的时刻他却没有现身帮你,显然你们之间出现了问题。”
我说,“你别问了,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这段时间他可能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裴誉见我这样固执,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出门之时道,“阿含,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才这样说,这个男人不适合你,他让你变的不像自己,你难道忘了?以前的你并不是这样,任何一个伤害了你的人,都没有办法得到你第二次原谅,这次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为他辩护,别在这样骗自己,他没有在这样的局面出面就说明你对他不过也只是可有可无,随时都有可能被丢弃的。”
裴誉出门后,我说,“他不是这样的人。”
裴誉不再说话,将门给关住。
在这里睡下的一夜。始终没有睡着,醒来的时候陈榆大腹便便在厨房做早餐,因为厨房离我房间没多远,陈榆身怀有孕不方便。
正好自己也醒了,便将陈榆推出厨房,自己动手做早餐。
陈榆在一旁一直微笑看着,她说,“不高兴吗。”
我手中正用打蛋器打着淡黄,她一问,便将正不知道想什么的我拉了回来,我继续地下眸打散着淡黄,目光没有看她,怕她看出我心里有事,“没有,哪里会有什么心事。”
可我低估了陈榆,以前她是主持人,向来是看人眼色和脸色吃饭的,就算她从圈内退出来作为人母,却依旧会察言观色,我这样浅的心事在她眼皮底下,几乎是逃不过。
她微微一笑,也不急着戳破我,一边切着手中的火腿和培根,“女人心事重重,不过会为了三件事情,男人,孩子,亲人,裴含,你还记得当初自杀之时你和我说过的话?人难免有困难,却要保持好的心态,你看我现在不是一样活的很好吗?不过这些还是需要谢谢你,昨天裴誉将你领回来的时候,全身湿透了,最近也听了一些风声,听说景老…爷子去世了,以前我曾为了邀请韩秦墨上我的节目,对于他这个人做足了工作,就连曾经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