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征途 天长地久-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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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时下的政策,甚至还谈到了目前的八卦新闻。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乔静慧看看时间说,我要去接女儿放学了。
麦家成说,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乔静慧说,麦儿看到我们一起去接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麦家成开了妻子的座驾出来,乔静慧在副驾座上坐好,一时间就走神了,有两年多了,他们夫妻没有同坐过一辆车,因而车开出厂门外后,俩个值班守卫嘀咕上了,甲说,不是说麦总跟太太不合嘛,你看他们俩的开心劲儿,哪里像过不下去。乙说,这些有钱人的事,谁说得清呢。
到了学校,时间不偏不倚,正好到了放学时间。夫妻俩站在大门正中间,想第一眼看到宝贝女儿,巧得是,女儿也同时看到了他们。女儿在贵族学校上了差不多三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爸爸妈妈同时来接,今日看到父母同时来接自己,高兴得不得了。一上车,女儿就说有两个好消息,一是她在语文课上举手发言了,并且回答的很大声,同学和老师都给她鼓掌了,二是她利用课余时间把作业都做完了,晚上有时间跟旺财玩了。看到女儿高兴的样子,麦家成也开心的笑了。
开车时,黄美丽打电话过来,麦家成没接。
麦家成对女儿说,“麦儿,今晚我们一家三口去清溪那家老爸的店吃牛肉面,然而再陪妈妈去商业街购物好么?”
“好呀,好呀。”麦儿兴奋得有点忘乎所以,一头撞在了小车的椅子上,她捂住头哎哟了一声。
麦家成和妻子相视一笑,麦儿揉着头说,只要爸妈开心了,家里就像是过节。
童言最是无忌,夫妻俩听了孩子的这番话后不禁惭愧了,这几年,他们何曾轻松地坐在一起用过饭,又何曾轻松的笑过?记得在麦儿三岁之前,夫妻俩经常窝在一个被窝里,叽叽喳喳,像两只麻雀。随着麦儿的长大,随着公司的业务增长,他们有了几套别墅,生气时,就各住各的,偶尔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也是相顾无言,像两只刺猬,稍一靠近就会刺伤对方。
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呢?
老爸的店是他们一家三口以往最爱去的地方,店主是地道的台湾人,店里的主打菜式均是正宗的台湾风味,麦家成喜欢店里的胬牛肉,乔静慧和女儿喜欢这里的胬鸡蛋,最有特点的要数店里的主食,面条了,麦家成每回吃,总要说,这面里有阿公的味道。
自从夫妻俩在生活中关系疏离了之后,麦家成有半年没有了。
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店主热情得跟他们打招呼,“麦总,麦太,你们半年多没有来了,昨天我还跟太太聊起你们,怎么这一段还好吧?”
“托老板的福,一切还好。”在临窗的桌子上坐定后,麦家成体贴的问太太吃什么,乔静慧说,“照老规局。”老板应声好,转身吩咐服务员,“给8号桌上一盘大拚盘,一盘蒜茸菜心,一盘胬牛肉,外加三份宽面条。”
老板走后,麦儿吐吐舌头说,这伯伯记性真好,我们半年没来了,他还知道我们喜欢吃什么,老爸,你还记得今年愚人节,你说过什么?
麦家成歉意地笑笑说,这么久了,老爸真想不起说了什么了,宝贝儿,给老爸点提示好么?
麦儿撅着嘴说,老爸,你那天说,要陪我和妈妈去西安玩,你还说……
我还说,要和你妈妈补照婚妙照,要摄影师将我们麦儿打扮成小仙女。麦家成一气说了许多之后,拍拍麦儿的脸说,放心,老爸答应得事儿一定办到,这样好了,下周你妈妈生日时,我们搞一个大型PART,将摄影师和所有的朋友都请过来。
父女俩说话时,乔静慧一直低头喝茶。喝着喝着就喝出了泪水,麦家成在桌子底下伸出右手握住了妻子的左手,一瞬间,年华似乎流转了。
三个人开心得吃完了这顿饭。走出餐馆。麦家成对女儿说:“吃饱了,喝好了,我们陪妈妈去逛街好么?”乔静慧看着女儿在吃饭时已经打了几个呵欠,再看麦家成的气色也不太好,就说,“今天我有些累了,不如回家休息,等到周五晚上时,再一起逛街好么?“
麦儿赶紧点头,既然妈妈累了,我们就成全妈妈吧。
麦家成大笑,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也变得不说实话了,明明自己累了,却偏偏赖在妈妈身上。
这天,麦家成突然间明白了过来,乔静慧选择他,不是向他要房子车子要享受的,她跟他在一起,是要给给他很多很多的好,替他分担,陪他做伴。可是他竟然直到今天才明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明白得太迟。
晚上,他没有回半山的小别墅,留在了太太那里。
睡觉时,枕头上熟悉的洗发水味道伴着他,睡得很安稳,很踏实。
麦家成快要睡着时,对妻子说,黄美丽那边我会尽快解决,你且放心。
乔静慧轻轻说,我信你!
短短的三个字,却折射出婚姻的真谛。
是的,我信你!想想真是既惊且怕,幸亏女人爱家爱人的天性不灭,世界才没有断灭步出夜雨深宵的希望。
乔静慧没有睡着,她感叹,原来婚姻没有固定模式,谁做坚硬的牙齿和谁当柔软的嘴唇都不重要。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相依相守,互相给予,一辈子都唇齿相依。
是的,她要和他一辈子都唇齿相依。
第10章·(10)生活是不可预测的艺术 之 爱情两个字
早晨,乔静慧醒来,发现麦家成睡得很死。
她轻轻起身,到厨房帮父女俩煮早餐。
煮好了牛奶,烤好了面包,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准备叫老公和女儿吃饭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昨天的惠州晚报。在晚报的副刊有一篇文章,爱情两个字,好辛苦。读了几行字,令她忍不住想读完全文。
作者以清凉冷峻的口吻说,这是一个拜金主义盛行的时代,有钱人被宠得不知道南北西东,以为天下美女可供我尽情享用,老婆么,当她是王宝钏,老公嘛当他是床伴好了。可是你错了,有一种尊严与金钱无关。她(他)肯等你是因为爱你,什么时候你把她(他)的爱挥霍尽了,哪怕你再金满箱银满箱,也休想让她(他)回头望你一望。你没听过刘若英的歌?“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于是有人哀叹:现在的女人真要命,把老公捏圆搓扁,狠起来不眨眼:工资如数全交,出门必须请假,家里存折全拿,房产证都得写老婆的名字,不然就离婚。更可怕是女人们在一起交流经验,回家来就把老公赶去睡客厅,搞得男人不结婚孤单,结了婚耍单;不结婚心疼,结了婚头疼。
我笑。是男人教会了女人野蛮,回过头再来哀叹女人不贤良;是男人教会了女人精明,回过头再来哀叹女人平时过日子也存一份起义的心;是男人教会了女人强悍,回过头再来哀叹中国的婚姻什么时候变得男弱女强。
皆因你让她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她才会集体造反。坦白讲,当我写下这段文字时,我也有要造反的恶念头。
老公扔下一句话,从这个月起,我的卡不交给你了,我要自己存钱。说话的口气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玩笑,我知道他说这句话是认真的。
钱不钱倒真没放在心里,我放在心上的是,从什么时候,他变得不信任我了?我们彼此又有多少相爱呢?没结婚时,想结婚。结了婚后,激情退却了,回到现实了,却发现原来执着如斯的我们是多么地冲动和幼稚。虽然谁也没有承认自己的悔恨,但埋在心里的种子会慢慢地发芽长大,只等一个契机冲破障碍暴露在阳光下。
弟弟向我借钱,将我和他的不信任暴露在了阳光下。他说,你不是一直说家里没钱么?怎么他们说买房就买房了,而且一次就付清了20万?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但是又无从说,我沉默。
其实,我是顶喜欢这个家的,每当我从外面回来,抬头看到顶楼的房子,我就觉得快乐而自豪,我有一个家多么奇妙!我喜欢坐在窗前等他回家来。虽然上楼的人那样多,可是我总能分辨他的足音。那是很容易的,如果有一个脚步声,一上楼就开始跑,而且听起来是沉重急速的大阔步,
那就准是他回来了!我喜欢他把钥匙放进门锁中的声音,我喜欢听他一进门就喘着气喊:老太婆,我回来了。
他也是喜欢这个家的,他喜欢坐在家里的阳台上想象我们老去的日子,他说,老太婆等你老得走不动时,我也像楼下的那个老伯一样弄个三轮车载你,当他这样说时,我会撒着娇说,不,我不坐三轮车,最差也要坐个马车什么的。语毕,我们会笑成一团。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如此的不开心,我们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信任再次土崩瓦解
泪眼中,有个翠羽黄衫的姑娘一直在脑中浮现。翠羽黄衫,单这样鲜明而清朗的颜色,便足以让人生出许多遐想。少年时看金庸的这一段,一直在想那人在茫茫的戈壁中嫣然回眸,如同沙漠中的一泓清泉,不禁心驰神往。然而这样的人终没有能够得到她的所爱,心底深处又为她不值。
陈家洛是我不喜欢的人物。我有的时候想象到他,总是他苍老了以后的形象。敝旧的青布长衫,在一个小小酒肆中隐着,慨叹年少时未尽的功业。只因为自己的多疑,便错过了霍青桐;又为了自己的愚蠢,葬送了喀丝丽。被大军所围,竟疑心是霍青桐妒忌,因此不来相救——看到这里,无话可说。真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爱,却不能被理解,不能被包容。霍青桐的心里是苦的。而我,我的心里也是苦的。有人说:对男子,爱情只是一部分;对于女子,却意味着整个世界。但真实的情况远非如此,无论男女,相爱了,结婚了,却总不愿失去自己。毕竟,这世上还有许多比爱情更宝贵的东西,不可解释,不能放弃。
比如我和他,我们始终是夫妻,伤了他我难过。离开我他也不开心。只有彼此在一起,做快乐事,活便一起开开心心地活,死便一起轰轰烈烈地死。这样的一生才是圆满的。
罢了,罢了。情之一字,不能追究。一旦细推,面目全非。
乔静慧呆住,喃喃自语,只有彼此在一起,做快乐事,活便一起开开心心地活,死便一起轰轰烈烈地死。这样的一生才是圆满的。
乔静慧不是不心寒,当麦家成说要离婚,当黄美丽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肚子里有了麦家成的骨肉时,她对麦家成已经恨之入骨,夜里,她一直在问自己,乔静慧,你之所以不和麦家成离婚全是因为面子上不好过吧。当她看到这张报纸时,她终于明白,原来十几年的夫妻生活已经变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只愿他能够回头,她还是感觉到开心。
乔静慧留意到文章的作者叫敏敏。
读完报,正想叫老公和女儿吃早餐,那边就听到女儿大声叫,老爸醒来,老爸醒来。
乔静慧走进卧室,看到女儿使劲地摇着麦家成,麦家成仍然睡着,脸上的表情以及睡觉的姿势和她离开时的一模一样,乔静慧情知不妙,伸出手在他鼻子上摸了一下,发现麦家成早已没了呼吸。这一变故令乔静慧整个人呆住,继尔她将脸贴在麦家成已经变冷的脸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麦家成的脸上,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十二岁的麦儿也知道爸爸出了问题,哇地一声哭了。
麦儿这里一哭,乔静慧再也忍不住了,她趴在麦家成身上哭了个肝肠寸断,直到守卫叫来医院的人,她才止住了哭声。
医生检查完之后,说,麦先生是睡着过去的,他走得没有任何痛苦,请麦太太节哀。
她心痛如死,但是,她坚持去布置他的葬礼,他的衣,是她给他亲自穿上的。
火葬时,她伸出手去,想摸下他的脸,她把脸埋在他手心里,那手心里,是一捧一捧的泪。
第11章·(11)生活是不可预测的艺术 之 天意难问
从火葬场回来,黄美丽来找她,她明显得慌了神,态度变得有点小心翼翼。
乔静慧将一张20万的支票摆在她面前说,这20万权当是我的心意,自此后,你生不生这个孩子都与我麦家再无任何瓜葛。黄美丽自知自己捞不到任何好处了,拿起了20万说,这孩子尚未成形,与其让他生下来没有爸爸,不如让他就此去了吧。
乔静慧说,生不生都在你,但是拿了这20万你要签个字据给我。
黄美丽二话未说,拿起笔在律师早已准备好的字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黄美丽。然后,扬长而去。乔静慧拿起字据,看到黄美丽写得这三个遒劲有力的字,苦笑,卿本佳人,奈何做寇。她拿起字据,慢慢地撕成了碎片。
她知道,她和黄美丽,黄美丽和麦家成的这场纠葛算是永远的过去了。
她还知道,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不会再见天日。
说起来,她还是有点遗憾的,但是,她仍愿选择遗憾,也不要让下一代背上有负累。
这20万与她而言,只是买个心安理得而已。
乔静慧猜测得没错,黄美丽从她那里出来后,立刻就去了医院,她对医生说老公出了车祸,她无瑕养这个孩子,医生就劝,你这个年纪也不算小了,而且是个男孩,流掉了你不后悔么?
黄美丽想了想,说,算了,不要了。
医生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就说,那你在手术书上签字吧。
直到黄美丽躺在手术床上,她才流了泪,但是,那泪不是为了孩子而流,更不是为了麦家成而流,她是因为痛而流泪。
黄美丽不知道,流了这个孩子后,她终生再也做不了妈妈,假如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是死也不愿意流产的,可是,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连几天,林溪的情绪都非常低落,小涛的老公虽然性命无忧,但是,终生只能在轮椅上渡过,麦家成虽然和自己无亲无挂,但是,看着这么鲜活的生命转眼即失,她不能不感慨。
再去看麦太太时,乔静慧拉住了她的手说,林溪,感谢你。
林溪惊愕的问,谢什么?
谢你的开导,如果没有你的那番话,家成死都不会回头,如今,他虽然不在了,可是,每每想到他是怀揣着爱心走得,我就倍感安慰,小溪,家成在临走的那晚说,他爱我,爱我们的家,他不会和我离婚。
女人呵,女人,你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从麦太那里出来后,夜渐深,对着点点闪烁的火光,林溪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思绪一下子就混乱一团。没有语言,不是因为不能言语,而是因为她不愿意说些什么,或者干脆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的心情很混乱,有一种隐隐的痛在心间萦绕,搅和,发酵……
没有原因的忧伤再次漫过了头顶,回头看见的故事都是伤痕累累的遗恨,飘在初秋的风里。
生命里充满了无数看似巧合的相知和相遇,这种相知和相遇的感觉会产生一种迂回反复的影响,像波光一样在人海里逐渐而缓慢地散播出去。
林溪明白,她的落泪是因为感动于一个生命的努力毕竟不会落空。在浩瀚的人海里,在纷乱的红尘里,没有一个绝对孤独的个体,纵然一生也许都不能相识,但是每一个生命都是互相牵连,互相依傍,也互相影响着。
电话响了,接起,助理小云说,林经理,巨龙五金的黄小姐暗示我们给她好处,否则下个月会转单。
林溪说,请讲明确点。
黄小姐问我,中腾丸红公司除了可以请客户吃个饭之处,还有没有其它服务,我说没有,她就说,上周有个公司送她一张中秋购物卡。你们公司这么大,不会连这个都没有吧?
你打算如何应付她?林溪问。
林经理,总感觉送她东西没有多大必要,不管是从单价还是订单量上来看,巨龙都排在末位。
处理得不错,我完全赞同。
准备挂电话时,林溪感觉小云似乎还有话要说,她问,“小云,你不是单为这件事打电话给我吧。”
“林经理,我准备辞职。当着你的面,我讲不出口,我舍不得你。”
“你要辞职?理由呢?”
“我找到我的白马,我要嫁人了。”小云说话的声音甜得能够溢出蜜来。
“白马是哪位?我可认识?”
“你不但认识,还和他是旧识。”小云停顿了一下,朗声说,“他叫黄剑平。我们透过网络认识的。”
太意外的结果了,意外的令林溪转不弯来。
很久,她才回过神,“是的,我们是旧识,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只是,命运多舛,手上没有钱,这些你都了解么?”
“是的,我了解,但是,我不在乎。”小云深呼一口气说,“林经理,感谢你直言,对了,剑平让我向你们问好,他现在在新疆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做业务经理,他让我过去。”
……
天意从来高难问,没有人知道它何时变幻,人生的际遇真是让人觉得很奇妙。
第12章·(12)生活是不可预测的艺术 之 谁在忽悠谁
由于董大力出事,林玉昆又后院起火,林玉龙信任的人就只有明远了。
明远要去上海出远差,走时,明远对儿子说,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要照顾好妈妈。
一一小大人一样表态,没问题,我不会让妈妈受一点点委曲的。
林溪和明远相视大笑,恩,我们的儿子确实长大了。
狗儿笨笨不知道主人在笑什么,摇头摆尾地围着明远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