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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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担心的看着出神的言夏：“夏夏……”
言夏愣了好一会，才抬头看着苏姚和汤圆，喃喃苦笑着道：“我总算明白，谢子彤说不要让我后悔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是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谈个恋爱，这么难。”
从醒过来的打击到现在的无力，言夏终于还是扛不住，直接晕过去一了百了了。
只剩下焦急的苏姚和汤圆。
好不容易安顿好言夏，苏姚呆了片刻就回去了。留下汤圆拉着言夏的手默默红着眼圈。
言夏醒过来以后倒是没再表现出什么悲伤，只是依旧沉默。汤圆于是提议说不如回家吧。反正事情也都完了。
言夏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事实上她的确很想回家。
言夏和汤圆打包了行李回S市的事谁也没有告诉。当然这个谁指的是项君撷和叶暮城。和云轻等人还是在走之前的晚上好好聚了一次。言夏精神不太好。汤圆没有多说。论坛的事云轻几个都看见了，以为言夏是为了这事闷闷不乐，也就没有多问，几个人很有默契地岔开话题热场子。
因为项君撷让池水墨开了陆小鸡的号跟自己去PK，又赢了，陆小鸡的号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关注和奖励，云轻等人表示了热烈的祝贺，言夏也没法说什么。
事实上，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上那个号。因为那个号自从在地府遇见流云春水，她就和项君撷牵扯在了一起，丝丝缕缕的各种事情让她疲劳又厌倦。
言夏回了S事没有答应汤圆留下陪自己两天的要求，直接回了家，年关将至小城里家家户户都很热闹。
老年活动中心的节目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要在除夕那天下午出演。言夏继续跟着言爸去活动中心看长辈们排练，然后陪着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聊聊天凑趣，再和言爸一起回家。不可避免地被问到了那个上次跟回来的小伙子还会不会来，言夏不知道如何作答。
言爸也察觉了女儿的不对劲，不过也没问什么，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随他们去就好了。
单调但是忙碌，言夏就这么着在家里混到了过年。
大年三十的晚上，叶暮城打来电话问候，言夏从B市回来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打电话。接了后两人都很默契地闭口不谈B市的事情，淡淡地问候，叶暮城提议要来找言夏的时候言夏还是拒绝。
叶暮城也是被多日的事情搅得十分烦躁不安。因为言夏和项君撷的事他责怪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那么疏忽，也想知道言夏从那天和项君撷走掉是否真是因为暮秋的原因。回家过年的时候偏偏又遇见了暮秋的爸妈，其实这不奇怪，暮秋还在的时候两家早就认可了两个人的事，婚礼都快操办了，走动是时常的。于是叶暮城跟着暮秋的爸妈去墓地看了暮秋。
这座墓他有两年没有来看过，墓碑上暮秋的照片一如记忆中那样，美丽的脸蛋灿烂的笑容，只是再也没有温度。
暮秋的父母呆了片刻就走了，叶暮城留下，暮秋的爸妈很感动也很无奈，最后还是暮秋的爸爸走之前对着叶暮城语重心长的说：“小城，秋秋走了两年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和你阿姨对于你这么惦记秋秋很感激，可是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明白吗？”
叶暮城在暮秋的墓碑旁边坐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早上露水快把身上打透的时候才回了家，之后就是发高烧卧床，不断地做梦。梦里有暮秋也有言夏。
就连亚瑟，也不再一味的喜欢芙蓉虾，而是更偏爱言夏给他介绍的鸭腿了。
子彤说，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改掉的。他思念暮秋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以后还会一直持续下去，那么言夏呢？认可还是……
难道像子彤说的，言夏是否定了自己的做法，所以逃避自己么？
电话里隐隐有爆竹和烟花的动静，那头的言夏十分沉默。叶暮城终于开口问：“夏夏……你……是不是很介意子彤和你说过我和暮秋的事，所以……”
言夏被叶暮城的话弄得一愣。转而明白了。她也想解释，可是事实的真相更难以启齿，她不想在电话里说。而对于暮秋，她的确有自己的想法。
言夏片刻说道：“我过完年应该提前回S市，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叶暮城最后也只得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言夏从阳台回到屋里，瞟了一眼没新意的春晚，自己回了房间。刚坐下，手机屏幕上项君撷的名字闪动起来。
言夏毫不犹豫地按断。
项君撷连续打了十次，言夏就连续按断了十次，最后项君撷不再打电话，索性发了信息。
“宠物对不起。”
言夏瞬间再次泪如雨下。
你说对不起，可这事又如何怪得到你头上。
其实这种事情在这个社会司空见惯，言夏不是那种为了贞洁要豁命的老古董。
只是那个人实在不该是非恋人关系的你。
更何况，我们两个都被算计了。
正文 始知，相忆深
过完年言夏不用再去老年中心陪着排练了，也就继续窝在家里宅着，手机经常不开机，电脑几乎从没打开，不玩游戏不上网，只能每天看书了。离开学两个礼拜的时候，汤圆打电话来抱怨许夜几乎每天都登门造访缠着自己，如果不开门那么游戏上也是守株待兔。除非汤圆不玩游戏不出门。
不出门还好，她时不时也会宅的，可是不玩游戏要了命了啊！
言夏抿嘴笑着听汤圆的抱怨，然后磨不过汤圆的哀求，提前回了学校。事实上她本来只打算提前一星期回去，趁着这一个星期来找找公司顶下大四的实习期，现在也只能先回去陪汤圆一个礼拜了。
言妈送走言夏的时候十分不满：“你这孩子，怎么这个假期这么忙？都没在家老老实实呆几天。”
言夏笑笑：“快毕业了嘛。”
言夏虽然是回了S市，和汤圆一起住，但是也没对防守许夜起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言夏对此也感到无奈，说不然你和我去找实习公司吧。
汤圆一想，能构成一个不在家没空的理由，于是也就欣然应允，跟着言夏四处跑。没想到许夜听了这个理由倒是更往上凑了，道：“夏夏，我知道一个广告公司很适合你啊，不如你去那里试试。”
对于工作言夏是不计较走不走后门的，何况她也不是真的帮着汤圆对许夜严防死守，于是立刻同意了，拉着汤圆去面试了。
公司言夏很满意，只是在F市。不过言夏觉得这没什么。大四的课程很少，对于学广告设计的学生来说几乎一年都是实习期，既然专业课没几节，她有时间回来上上就好了。反正只是邻市。
汤圆虽然爱玩，但是学习也是不差的，教授曾经拿着汤圆的设计这么说过：苏蕊是天生搞创意的料，就是没用在专业上多少。当时全班哄堂大笑。
既然有才华可以挖掘，那么进去实习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个人的事情安稳了，言夏给叶暮城打了电话。
叶暮城的住处是在S市边缘一个富人区，虽然不在市中心但是交通也便利而且没有闹市区的喧哗。的确是好住处。
言夏按着叶暮城说的找到门牌号然后敲门。门开了言夏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才多久没见，叶暮城瘦了一大圈。
叶暮城拉着言夏的手把言夏带进来，笑道：“不碍事，就是感冒了一阵子，有点严重，现在好的差不多了。”
言夏点点头。叶暮城也是才回来自己住处没多久，冰箱里早就空了。不好意思地让言夏自己稍坐，叶暮城便去楼下的便利超市买水果和饮料。
言夏自己在叶暮城的屋子里转悠。走到书房的时候眼晕了一下——好多书。
墙壁上只有一幅画，一个穿着水绿色纱裙的女孩子巧笑倩兮地站在一株梧桐树下面，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衬得笑颜如花。
言夏自然知道这是谁，看了两眼把视线转过去看书架上的书。
言夏看了看，叶暮城的书架上大部分都是中外名家的画集和画册，也有不少各种画的绘画技巧，其余的书就比较杂，世界名著，名人传记，等等等等。甚至连狗的养殖技巧都有。
言夏好笑地抽出来，心想，叶暮城对亚瑟上心地都买来“育儿经”了。翻开扉页言夏收了笑容，一排娟秀的小楷写着：
“和阿城的第一个儿子！我们要一起用心抚养！阿城你要好好研究这本书！”
下面是一个秋字和一个日期，蓝色小楷旁还有一个英挺的字体，写着城字。
言夏不想再翻下去，于是把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最大排的书架旁边还有一个带着拉门的架子，言夏走过去透过两扇玻璃窗看里面，黑线了一下——
她都不知道原来叶暮城还这么爱看漫画？而且还是少女漫画？！
言夏打开书架拿出一本看了看，然后又随机抽了几本。每一本上都有刚刚看到的两个字体。言夏更没心思继续看了。把书放好，把窗子关上。
叶暮城的写字台上也没什么东西，言夏忽略那个相框里的照片，径自走出这个暮秋无处不在的房间。
两个卧室都很简洁，床，床头柜和小沙发。没什么可参观的。厨房更不用去了，叶暮城都去买东西了也能想象里面有多空。
最靠里面的房间……
言夏一推门，好么，全是画。还有一些工具。估计这也就是画室了。
言夏依次看了看墙上的画，风景不少，人物更多，当然人物也只有一个。地上靠墙的位置也靠着好多画，都是装好了画框有顺序地排列的。当然某一面墙上刻着一个人的名字的漫画风画框都被言夏忽略了。
只有一幅画，在最角落的位置，盖着白布。言夏知道自己也许不该过去掀开那层布，但是心里的好奇越来越泛滥。
拿起白布的一角，慢慢掀开，才显出了一角深蓝色，买东西回来找不到言夏的叶暮城在门外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大声道：“别动那幅画！”
本来屋子是很安静的，叶暮城突然的大声把言夏吓了一跳，一转身提到了画框，叶暮城连忙跑进来扶住，然而那层白布也随着画框的动作滑落下来。
画里的女人姣好的容颜上有着羞涩的妩媚，眸子清澈，言夏第一次看到这张脸除了灿烂的笑还有如此魅惑的表情，而最讶异的，莫过于画里的女人没有穿衣服，年轻洁白的身段好像泛着光泽，诱人极了。半躺在欧式深蓝色沙发上的她宛如一朵绽放的洁白百合，将美好展露的一览无余。
叶暮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措手不及，心疼地扶好画框，重新把白布盖上，盯着白布叶暮城好像忘了言夏还在身边，兀自出了神。
这幅画，是暮秋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突然缠着自己要生日礼物，自己跑遍了大街小巷买她可能感兴趣的小玩意，却都不能让她满意，最后叶暮城无奈，只好“没诚意”地问她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暮秋羞红了脸问自己，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的泰坦尼克吗？
叶暮城不知道暮秋问这个做什么，那部片子让暮秋哭了一整个晚上，于是叶暮城皱了眉。
暮秋在叶暮城茫然的注视下脸蛋更红艳了，拉着叶暮城的衣袖小小声道，我要你像JACK为ROSE画画一样，为我，为我画一幅画。
明白过来的叶暮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后来……就有了这幅画。
也是那个晚上，最爱的女人第一次在自己怀里绽放。
言夏看这叶暮城陷在回忆里，自己的大脑也在运转。片刻喊了叶暮城，叶暮城回神后有些脸红看着言夏道：“干嘛乱跑。我把东西买回来了，走吧，吃点水果。”
他还是没办法把过去的一切都让言夏看到。
言夏顺从地跟着叶暮城回了客厅，门突然开了，小哈吐着舌头自己钻进来，一看见言夏立刻高兴地汪乐一声。匆忙地在门关的脚垫上蹭了蹭在楼下小公园里跑脏的爪子，小哈一个虎扑扑进了言夏怀里。
言夏笑着摸着小哈的头：“自己跑去玩了吗？你又重了！胖了！”
小哈拱着言夏的下巴，尾巴摇的更带劲了。言夏被逗得咯咯直笑。
叶暮城把水果洗好端出来也笑着把小哈拉走，给它放了狗粮让它自己去吃，然后自己在言夏身边坐下。将橙子剥好递给言夏。
言夏笑着接过来：“其实我很少吃橙子，皮很不好剥。”
叶暮城笑道：“没关系，以后我给你剥。你和秋一样，喜欢吃橙子但讨厌剥皮。”
言夏笑笑，把橙子放回果盘，看着叶暮城：“其实，我并不喜欢吃橙子。不是因为它的皮不好剥。是不喜欢。”
叶暮城把第二个橙子放下。他这么说只是想看看言夏是否真的那么介意暮秋，现在看来，有些答案呼之欲出。
叶暮城低声道：“子彤说过，你很介意秋，是真的，对么？”
言夏笑而不答：“阿城，你很相信谢子彤的话么？为什么？”
叶暮城怔了怔：“是不是子彤说了什么？夏夏，子彤和秋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对我，她……我想她如果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该是为了秋，你别和她计较。”
言夏道：“阿城，暮秋在你心里的存在超越一切吗？”
叶暮城没有说话，言夏笑着说：“其实谢子彤没和我说什么过分的，她只是提醒我，你永远无法忘记暮秋，我也许只是暮秋的替代品。你们那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听到你说，我不是，我就是我的时候很感动，所以无论谢子彤说过什么，我都觉得你给了我足够的信任，我也该信任你，所以我对谢子彤说，我还是想试一试。”
叶暮城着急道：“你本来就不是暮秋的替代品，我从没这么想过！”
言夏笑：“你别着急，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今天到这来，发现虽然我不是替代品，可是很早之前你就被暮秋打上了私人专属的烙印，我不介意你有你的过去，可是当这种过去历久不散时刻在你心中也就罢了，偏偏你的生活里也被填满了，阿城，我知道，我想错了。”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不想每天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争，这样真的很累，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争不过。也许你对我是认真的，在游戏里保护我帮我，见面后也一直很体贴地对我，可是，我最期待的一心一意，你给不了。”
叶暮城艰难地开口：“只能选择一个是么？”
言夏笑道：“阿城你看过《蔷薇之恋》吗？”
叶暮城摇摇头，言夏说：“女主人公叫百合，她爱上了一个一直无法忘记自己旧情人的男人，甚至最后愿意和他一样怀念他而嫁给他，我以前觉得她很伟大很佩服。当我知道暮秋的存在的时候，我想起来的就是这部电视剧，我以为也许我会是那个女主人公。可是我的以为错了。逝去的人是最美好的，而我，再喜欢你，也不愿永远在你心里排在第二位。我不是电视剧的主人公，所以，是，你只能二选一。而且，我知道你的答案。”
叶暮城沉默了好半晌，言夏就静静注视着他的侧脸，心里忧伤漫天。
终于叶暮城开了口，问：“夏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言夏点头。
叶暮城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是因为君撷吗？你和君撷……”
言夏一愣，转而想到这件事既然是谢子彤一手促成，那么没道理不会让叶暮城知道，于是言夏笑着摇头：“这也是我今天来想和你说的事，那是个错误，没办法挽回。但是这不是我下定主意的原因。是因为我看到了，你对暮秋的执着。是因为，我想做第一。”
叶暮城道：“我从没说过你永远在第二位。”
言夏笑：“有区别吗？就算是并列第一又如何？我要的第一，也必须是唯一。阿城。”
叶暮城不再开口。
言夏半晌拿着包站起身：“阿城，也许我不是那个能带你走出回忆的人，这代表以后你会遇到这么个人。我会祝福你的。我们，还是朋友。”
叶暮城抬头看着言夏，言夏笑着，突然凑近在叶暮城额头吻了一下说：“做女朋友的时候从没主动过呢。”
叶暮城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撕扯一样，想挣扎出来，想说些什么，言夏已然笑着道：“告别吻之后，我们分手吧。”
说完没有再犹豫，轻轻地带上大门走出了公寓。
叶暮城在沙发里坐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小哈不知何时趴在了自己的脚边，仿佛感到了爸爸的难过，不调皮，不叫唤，安安静静地趴着。直到叶暮城动了动低头看它，才立刻直起身子。
叶暮城伸手摸摸儿子的头顶：“饿了吧？怪我。没照顾好你，你妈妈去天上都要唠叨我。”
说完站起身，小哈也来了精神，凑在叶暮城脚下又开始摇头摆尾，叶暮城笑笑：“晚上不吃狗粮了，带你去买鸭腿如何？”
小哈汪了一声。尾巴摇的更加欢快。
叶暮城给小哈栓好了链子，带着它下楼，走进一片逐渐深沉的暮色里。
言夏是走到小区大门的时候遇见的谢子彤，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言夏在心里翻白眼，怎么到哪都有你啊？
谢子彤似乎并不意外看到言夏，对她自己出来也没表现出什么，笑着招呼道：“好巧。”
言夏懒得对着她虚以委蛇，冷声道：“不巧。”说完就想走。
谢子彤拦住言夏：“有时间的话我们聊聊。”
言夏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你很喜欢和人谈话，不过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谢子彤也不恼，笑吟吟地道：“想知道汤圆怎么被废号的吗？不好奇论坛的帖子是谁发的吗？想知道你怎么爬上项君撷的床的吗？”
自己和项君撷的事言夏根本不想再谈，但是汤圆的事言夏想知道。
言夏用汤匙搅动着杯子里的茶包，柠檬红茶的香味慢慢溢出来，言夏道：“你最好长话短说。”
谢子彤笑道：“这两次谈话我发现你并非如我第一次见你那般温柔，和暮秋总是有差别的。你也该庆幸，我帮了你，不用在阿城身边继续假装温柔。”
言夏冷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