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到正中央,他用疼惜的眼睛看了蔡田一眼,用自己洁白的袖子为蔡田擦去嘴角因用力而咬破的血痕,而后,跪下身,但身板依旧直直的,他说:“可汗,各位酋长,我愿意为她受刑。”
蔡田听不懂契丹语,但是,她却看到了看自己热闹的人瞪大了眼睛。还有身边的耶律阿保机,他的身形一晃,随即又恢复了石雕般的动作——一动不动。
忍着剧痛,蔡田仰起头,问道:“怎么了?”她希望这种痛苦赶快过去,一秒钟的耽搁,都让她无法忍受。
耶律阿保机阴鹜的眼神里放射着令人不明白的光芒,他的充满男性张力的脸上带着某种力量,似要将社么破坏掉。
忽然,他好笑的看着众人,但是,没有说话。他知道八大酋长在看他的意见,但是,他不说话,他就不信他们敢有什么变动。
他在等,在等跪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向自己求情,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会帮他,如若他先要报酬,他或许也会。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开口。你的嘴,就那么硬吗?他就不信,她的骨头硬到能够承受连契丹男人都承受不了的痛苦。
人,往往就是这样,拥有这样或那样的心情,想要帮助别人,想要别人感激自己,可是,他们就是拉不下脸。他们想要那个人哭着来求自己,如果是梨花带雨的那种,就最好不过了。
“继续打。”
耶律阿保机一声令下,站在一边拿着皮鞭的士兵,立刻扬起了皮鞭……
皮鞭升起,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而后就打算重重的落下,可是,蔡田闭着眼睛,等了很久,预想到的疼痛感都没有传来。
身下的灰色影子,让蔡田抬起头,那人,竟然是——宋齐丘,是他,为她挡了一鞭。他撑着身子,挡在自己上空,似一个保护伞,遮住了狂风暴雨。
那士兵见自己失手,打错了人,连忙垂下了皮鞭,看着耶律阿保机,等候发落。
耶律阿保机有些好笑的看着二人,亦农我侬的戏码,要在他面前上演吗?不过,也好,既然你想要受刑,我就成全你。
“继续。”
两个简单的字,低调却洪亮的声音,让抓着皮鞭的士兵松了口气。然后,再次扬鞭,下落,皮鞭与肉体镶嵌的声音。再扬起,下落……那动作,一遍遍重复……
额头的汗珠随着那一声声闷哼滴落在地,不可不说,送齐齐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本是江南水乡的清秀男子,不同于北方的高大粗犷,魁梧有力,他英俊的脸上,除了带着浓浓的书生味,此刻,还带着一种大大满足感。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那眼神温暖而且炙热,而那细滑的脸颊,散发着叫做爱恋的东西。
蔡田不懂,这样的表情,怎么有种让人落泪的感觉?
他,为何会为自己这样?
即使是信誓旦旦要她跟着他的男人,都没有开口帮忙,耶律阿保机说的,只有五个字——“继续打”“继续”。呵呵,真是可笑!
耶律阿保机看着蔡田凝聚着泪痕的眼窝,还有那微微颤抖的鼻翼,想要把她拉起,可是,手还没有伸到,蔡田就已经站了起来。
即使是一身血衣,即使是一张带着泪痕的脸,即使是走路都有些不稳,但她还是来到了中央的空地。
被盘起的发髻,微微有些凌乱,菱形的镂空发饰也有些偏离发髻中央,但是,这并不能影响到她。淡雅如雾的星光里,有着种种感情,而那优美如樱花的嘴唇,动了动,而后闭上了眼睛。扬起白色薄纱的衣袖,任由其飘在半空中,随着细风,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呈现在众人面前。
红唇轻张,吐露出最美的语音:
和我跳舞吧 亲爱的
绿色的草地的云啊
生活还是要继续吧
一整天 漫长 爱
喜欢一个人 亲爱的
只喜欢一天好吗
或许从没有爱上他
只是爱上了你的疼惜
那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因为你为我做过的事
我把把这首歌轻轻的丢下
送给你了 亲爱的
草野变绿了 亲爱的
快乐就快到来了
我们一样吗 亲爱的
对孤单习惯了
如果我不做自己的观众
还以为在爱着他
你乘着风来到这里帮我
多疯狂啊 亲爱的
蔡田闭着双眼,张开手臂,即使身体鲜血淋漓,她还是笑容,那笑容如梦如幻,溶于日光,却又比星光还要灿烂。
耶律阿保机的儿子耶律倍站在那里,看到这个在跳舞,在唱歌的女人,不知怎的,竟能感受到她悲伤的情绪。
从小在父亲耶律阿保机的细心栽培和有意引导下,耶律倍对中原文化了解极深,而且对汉族文化也相当尊崇,与父亲阿保机相比,在文化的造诣,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次看到一个中原女子,含泪细唱,想起了一首诗,用他那标准的汉化,念了出来:“美艳何曾减却春,梅花雪里减清真;总教借得春风草,不与凡花斗色新。”
喜欢一个人 亲爱的
只喜欢一天好吗
生活还是要继续吧
谢谢你 亲爱的
那首纯纯的《洛丽塔》,蔡田将其改编,唱歌的同时,起舞轻跳,那美姿,那美声,竟让人看了入神,听了入迷。
执鞭的人,停止了动作;讥笑的人,停止了讥笑。
耶律阿保机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他看着,听着,就是没有说话。衣袂飘飘,他的发丝飞扬,就像他的心,被吊了起来,可是,又有谁给他放下?
宋齐丘有一瞬间的感动,他觉得,他没有白挨这个打,至少,有一个女人肯为自己起舞清唱,那悦耳的嗓音,比天籁还要好听。
一曲唱完,蔡田淡然一笑,睫毛弯弯,笑颜如花。她想,当一个人连哭都不想哭的时候,笑总可以了吧?
在所有人当中,怕是只有述律平没有被融入这次音乐之旅,见众人都一副痴呆的模样,她皱眉,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挺直了腰板,站在那里。宋齐丘,你的目的,快要达到了呢……
报复(一)
报复(一)
“既然刑鞭结束,那就都散了吧。”
耶律阿保机发话,哪敢有人不从?虽然,大家都极想要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述律平见大家都纷纷转身,就连八大酋长都忙不迭的迅速起身,低着头就要走,她道:“大家等一下。”
众人停下,听述律平讲话:“虽然这位女子是中原来的,但也不能坏了我们契丹的规矩,刚刚有代她受罚,那么今晚的宴会就由她领舞吧。”
见是有“地神”之称的述律平说话,大家连忙附和:
“是啊。”
“对。”
“说的好。”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说完,述律平对蔡田笑了笑,才优雅的离开。
蔡田被述律平的笑容看的发毛,心中出现了无数个问号,他们在谈论什么?她为什么对着自己笑,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蔡田,她的笑不怀好意。
这次,蔡田学乖了,待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隐忍着身上的疼痛,蹲下身,扶起宋齐丘:“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宋齐丘英俊的脸上冒着汗珠,但还是笑着,言语勉强带着轻快的语调:“跟着我走。”
二人搀扶着走下台子,宋齐丘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着耶律阿保机道:“可汗,恭喜你再次当选。”
“你对他说什么?”蔡田抬起胳臂,揪着衣角,把宋齐丘的汗珠一一擦干净。
那纤细的手指,白皙细腻,就像江南上好的丝织绸缎,细滑无比。宋齐丘再次感叹,怪不得徐知训那般喜爱她……
“他都那样对你,你怎么还要恭喜他?”蔡田不解,一个这样冷血的男人,怎么会有人为他卖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耶律阿保机,到底有怎样的能耐?
“食人之俸,忠人之事。”
这话说的在理,蔡田点点头,可是,既然他对耶律阿保机如此忠心,为何最终却又回到中原,去帮徐知诰?
疑问终究只是个疑问,蔡田没有深究,现在因为他为她挡鞭,她已经对他有很大改观。如果说之前只是把宋齐丘当做普通的朋友处着,而且还时时提防着,那么,现在,她已经把他当成最重义气的哥们,再也没有了戒心。
女人,往往就是这么容易感情用事,才会上当受骗。如若宋福金和述律平都如蔡田这般天真,怕是当不了一代皇后!
宋齐丘的府邸虽然没有耶律阿保机的住处那么富丽堂皇,气势恢宏,但也算是不错了。整个建筑都是依据着中原的样子建造的,走进去,好似走进了江南的小院。淡雅别致,又不失温馨。
门内的桃花已经凋谢,粉嫩的花瓣铺满了整条石子,像是一条仙境,让人分不清真与假。
走过一道道小路,放眼望去的,就是一大片的竹林,新生的嫩芽和翠绿的枝叶,成为最美的景观。
穿过绿荫的竹林,二人才来到一处小小的别院。那院子内支着一个个大大的淡紫色伞,顺着伞花的阴影,一路走进,才到达屋子。屋内没有小厅,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排排大大的书架,书架的最里面,才是一个床。床边是一个一人高的柜子,柜子边便是窗子。
蔡田要扶着宋齐丘躺下,却被宋齐丘阻止了。正在蔡田讶异的看着宋齐丘的时候,却被宋齐丘按在了床上。
然后,宋齐丘转身朝门口说了几句话,一个身穿契丹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二人又说了几句,那中年男子才离开。
“我让管家去叫大夫了,你先等等,一会就没事了。”
宋齐丘的话里,无时无刻不透着关心,蔡田摇摇头,觉得鼻子酸酸的,忽然间想哭,却硬是把泪水压进眼里,挤进心里。
人们都说,泪水是咸的,可是为什么,蔡田这次觉得泪水是甜的呢?原来,只要不是一个人承受着这异乡的苦难,一切都不同了。
“我没事,你的伤比我的要重的多。”说着,蔡田再次起身,却被宋齐丘再次按到床上,并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慢慢的,宋齐丘摇了摇头,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蔡田。从他的眸子里,蔡田都能看到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脸和含着泪痕的眼。
都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一生一世一知己也是不错的。
一会儿,那大夫就带着药箱来了,宋齐丘与那大夫寒暄了几句,就要让其给蔡田看伤,可是,那大夫却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宋齐丘也皱着眉,说了一串契丹语。
随后,那大夫又和宋齐丘噼里啪啦一阵,二人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而且,宋齐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还有要大人的趋势,因为,一向是风度翩翩的宋齐丘,竟然抓住了那大夫的衣领。
蔡田第一次见宋齐丘如此激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急的厉害,忍着身体的疼痛,快步走上前,拉住宋齐丘的手臂,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宋齐丘一听到蔡田的声音,才如梦初醒般的看了蔡田一眼,但大手还是抓着那大夫的衣领。
一边的管家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应该是劝架吧,然后,宋齐丘又看了蔡田一眼,才点点头,放开了那大夫。
那大夫见自己自由了,连忙抱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但一路上却愤愤不平:如若他不是可汗的贵客,他早就一拳揍过去了,哪轮到他那么嚣张?
“发生了什么事?”
“可汗下令说,整个契丹的大夫都不能给你看伤,违命者,斩。”
报复(二)
报复(二)
“嗯?”蔡田一时没有消化这句话,意思是——她被人封杀了?
呵呵,真不容易啊,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妓,怎么受到这种待遇,需要一个族的最高统治者来特意关照了。
这样的情节,怕是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都吧?耶律阿保机,你就这点能耐吗?
“不要担心,我让管家去找了,一定能找来一个大夫。”
“谢谢。”蔡田点点头,然后坐回床上,久久没有说话。
她记得那次她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她寄人篱下,不想救人,然而,最终他还是逼着自己救了他。他当年只是个小毛孩,大周身却散发着贵族般的高傲气质。那时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然后,多年以后,他们在一个客栈相遇,她大喜若望,像看到许久没见的朋友一般同他打招呼。他,冷着一张脸,好似不认识她。她混吃混喝了几日,二人又在林中遇到强盗。他冰冷的眼神,讥讽的笑容,他不在乎她的生死,但是,好歹他们是得救了。那时,她就以为,他们是朋友。
飘妍轩的相遇,她一直都不知道,可是,他不是暗中照顾自己吗?即使是最后离开中原,他不也是让新任的老板照顾自己吗?他,或许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冷漠。
在瘦西湖,她差点被淹死,也是他救了自己,一起赶路的那点时间,她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疼惜。
这里,为什么当她以为她找着一个依靠,可以暂时停留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
是因为她不答应他的要求吗?还是因为她逆了他的意思?亦或者是他对可汗大选不尊重……
可是,为什么,她和他的关系会恶劣到如此地步?
“你没事吧?”见蔡田一直在发呆,宋齐丘担心,就问道。
蔡田摇摇头,缓缓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宋齐丘轻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他说:“不是我,是我们。”
扬起眉毛,蔡田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似,刚刚他说是我们。
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宋齐丘说:“我决定和你一同离开这里。”
“为什么?”
宋齐丘再次笑了笑,说的淡然:“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往往原因越多。越是这样简单的话,越是让人听了疑虑重重。
“你不要为了我离开这里……”他在这里受到重用,如果离开,那还不是要重新开始。
不过,蔡田忘了,历史终究是历史,宋齐丘终究是要回到江南,为徐知诰的大业尽那份力的。这样的历史过程,任是谁也阻挡不了。
宋齐丘知道蔡田多想了,握住她的手,慢慢的说:“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再这个野蛮之地待下去罢了。”
蔡田知道自己多问已经无意,就没有再说话。
可是,身上的伤痕,真的很疼。然后,她看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纤弱的男子,伤痕累累,衣服没有一处完好之处,深红的血痕一道道的,血肉模糊之间,衣服搁着中间,那疼痛,一定不会比自己好过多少。
“你这有没有金疮药,我先替你涂上。”
宋齐丘摇摇头:“没有。”有的话,他早就拿出来了,那会等到这个时候,说起来,契丹人的力气真是大,如若不是他多穿了一层衣服,怕是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主子,我走了十几家医房,大夫都不肯给这位姑娘看病。我说要开药,他们也不给开。”
宋齐丘听后,摆摆手,让那管家下去了。
“是不是还是不行?”蔡田从管家为难的脸上,已经猜出来了。
宋齐丘心疼的看着蔡田,伸手将浸入肌肤里的衣服小心的揪出来,才说:“嗯,是的,连药都不让抓。”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蔡田摇摇头,道:“没关系,不如我们到野外采些草药?”
她之前经常去芳草那里,大体知道止血止痛的草药,就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了。
“不行,你伤的如此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为了使蔡田不乱跑,宋齐丘百般不愿的说,“我去问问舍利素吧,他或许能帮上忙。”
蔡田不知道舍利素是谁,但看到宋齐丘很是为难:“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放心吧。”宋齐丘摇摇头,右手在蔡田肩上拍了拍。舍利素想让自己娶他的表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要挟……
可是,还没等宋齐丘离开,那管家就匆忙的跑了进来,说:“可汗让这位姑娘去准备今夜的领舞,说是越开越好。”
蔡田依旧出那人说的是什么,就用带着问号的脸问宋齐丘。
宋齐丘叹了口气,解释说:“可汗让你现在就去排练,为晚上的领舞做准备。”
报复(三)
报复(三)
哼哼,原来,还没有结束啊,她这副身子,还能领舞吗?也许走不到哪里,就晕过去了吧,可是,人的潜力不是无穷的吗?她,还有扬州的朋友,她,不能就这么倒下……
宋齐丘见蔡田冷笑,不由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呵呵,我好的很,去就去。”说罢,就跟着管家往外面走。
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对宋齐丘说:“谢谢你。”
仅仅是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有无助,有无奈,也有悲伤。离开,真的有那么一天吗?怕是她还没有走出这个地方,就被耶律阿保机给折磨死了。
宋齐丘好似明白蔡田的悲伤,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做了个走路的姿势。
蔡田知道,他的意思是说一起走。
有个人等着你,真好……
再次微笑,即便是那笑容带着淡淡的悲哀,却也美得让人心惊。那红润的唇,和那雪亮的眼睛,都传达着某种颓废的美感。
衣袂飘扬,宋齐丘看到那纱衣飞扬,看到头上的步摇轻晃,连着自己的内心,真的都晃了起来。如若,她知道了什么,那么,是不是不会这样对自己笑了?
不,笑不笑都没关系,他要的是让徐知训伤心,那么,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和他无关……
出了院子,发现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他似乎对伸出墙外的树木很感兴趣。额
蔡田知道那是谁,耶律阿保机啊耶律阿保机,你还真是费尽心思,我一个小小的舞妓,也需要您亲自迎接吗?
“可汗。”
蔡田的语气应该是轻蔑的,可是,真的说出来,却无比的细腻柔滑,就像是嘴里含了糯米糕的感觉一样。
耶律阿保机转身,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
凌乱的紫发,有一缕已经耷拉下来,垂在耳际。翠绿的步摇,歪歪扭扭。身上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白的肌肤,红色血肉,交相呼应。可是,即使这样狼狈,为何她还能笑得如此从容。
见耶律阿保机盯着自己看,蔡田低头,看到自己白与红的伤口,突然知道为何那么多女孩子喜欢红白配,原来,这两种颜色配起来真的很美?如若这不是伤口,是一件衣服的话,一定更美吧?
耶律阿保机知道自己失态了,走神,是啊,他竟然走神了,只因为她吗?哈哈,太好笑了。
蔡田见他一言不语,只是用讥讽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自然不悦,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说:“可汗,我们走吧。”
耶律阿保机的笑脸一顿,那笑容就凝固在他刚毅英俊的脸上,然后,缓缓的消失。而心中的怒火,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