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顽主-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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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直接开到了别墅门口，医护人员将丁薇薇和俞清玮抬上了担架。
“你先跟救护车走，后续的问题再联系！”李政委将张扬送上了救护车，随即和警方一道，开始收拾残局。
打开别墅的大门，看着满院的“伤员”，李政委直接惊呆了，“这是他们两个人干的？”
“报告！”过了一会儿，一名武警战士跑步上前，敬礼说道：“那边小山上发现一名男子，四肢都断了，附近还找到一支严重损坏的狙击步枪！”
李政委眉头一皱，随即指挥到：“先用担架把伤者抬下来，迅速联系医院，再派几辆救护车来！”
这边在收拾残局，那边拉着张扬、丁薇薇以及俞清玮的救护车呼啸着奔向燕京市区。
在路上，张扬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了军医总院的干妈时匆匆，她是神经外科方面的专家，头部中枪，这手术她来做最合适不过；另一个，他打给了丁薇薇的父亲丁召堂，让他立即赶来燕京的军医总院。
到了军医总院，时匆匆已经在手术室外等待。
丁薇薇被推进了手术室，各方面就位，经过初步检查，子弹卡在骨头里，造成了脑震荡脑出血，导致丁薇薇昏迷。而手术，主要是取出子弹，修补创伤，清除淤血。
手术室的灯亮起，丁薇薇和俞清玮都在手术室里，只不过不在同一个房间。
俞清玮的手术很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朝张扬微微一笑。他做的是局麻，子弹又取出来了，已无大碍。张扬陪着俞清玮去了病房，“你回去吧，我没事。”到了病房，俞清玮说道：“正好我也想睡会儿了。”
俞清玮说的不是假话，他确实想想休息了。
张扬嘱咐了几句，离开了病房，又回到了手术室外等待。
其实，他在给丁薇薇的父亲丁召堂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说得太清楚，只是说他是丁薇薇的同学，丁薇薇意外中枪，让丁召堂赶紧刚过来；丁召堂自然着急地询问为什么会中枪，张扬只得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来了再说。
手术室外，十分难熬，不知不觉过了五六个小时，但是手术仍在进行。
张扬双眼通红，时不时的望向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直到天擦黑了，手术的灯光才倏然熄灭。
时匆匆一脸疲惫，走出了手术室。
“干妈！”张扬上前，急切的语气让时匆匆感到了一股压力。
“过会儿就出来了，现在在进行头皮的缝合。”时匆匆对张扬说道：“弹头取出来了，淤血清理了。”
“这么说没事了？”张扬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时匆匆一声苦笑，“这是个复杂的事情，你让我坐下给你说。”张扬一见，连忙把时匆匆扶到了旁边塑料座椅上，“别着急干妈，慢慢说。”
“她这属于颅脑外伤，所幸是普通的手枪子弹，而且距离较远，没有直接伤及大脑，但是因为击中颅骨，造成了脑出血，虽然我们处理了外伤，也清理了淤血，但是这一段时间她的大脑缺血缺氧，神经元很可能出现退行性改变。”时匆匆说道。
“那会有什么结果？”张扬追问着。
“现在还不好说，要观察一段时间，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病人很可能长期出现pvs状态。”时匆匆叹了一口气。
“pvs状态，就是持续性植物状态，简单来说，就是可能成为植物人。”时匆匆沉声解释道。
“啊？”张扬手中的手机啪啦一声落到了地上，猛地抓住了时匆匆的胳膊，“干妈？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这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过两天，估计就能有结果了。不过，即便是出现这种状态，也随时有醒转的可能，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时匆匆安慰道。
正说着，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丁薇薇被推了出来。她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双眼紧闭，俏丽的脸呈现出吓人的残白色，手上还连接着输液的针管。“薇薇！”张扬扑上前去，想伸手触摸丁薇薇的脸庞，却最终忍住了。
默默握住推床的边缘，和护士一起将丁薇薇送往观察室。
“好了，你回去吧，观察室内观察48小时，除了医护人员，任何人不得入内！”护士对张扬说道。
“回去休息下吧。观察室的环境要求很严格，家属是不能进的。”时匆匆在背后轻轻说道。
“干妈，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你也累了，你先休息吧，我在门口坐一会儿就走。”张扬捋了一把额上的长发，在门口一侧固定的塑料椅上坐了下来。长发掀起之时，额上的那抹青色刀锋浓重了许多。
“好。你别待太久。”时匆匆确实已经快撑不住了，嘱咐了张扬两句，便去换衣服洗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扬活动了下僵硬的腿，撑着站起身来，忽然间，好几个人匆匆跑了过来。
“薇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首当其冲的中年人，是丁薇薇的父亲丁召堂，一名中年美妇眼眶红红，紧跟其后。张扬一看眉眼，就知道这是丁薇薇的母亲，母女两人长得很像。
“叔叔，薇薇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处于观察期，观察室不准家人探望，你听我详细给您说。”张扬连忙说道。丁召堂从门口看了一眼里面，门上虽然有玻璃，但是里面被帘子挡住了，根本看不到丁薇薇。
“好，到外面说，别吵着薇薇。”丁召堂说道。而旁边的丁母，居然已经嘤嘤哭泣起来。
“别哭了，哭有个屁用！”丁召堂一边说，一边疾步向外走去。丁母掩口，讪讪跟在后面。
到了医院门口一侧的一处花坛边，张扬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丁召堂。“不用了，自己有！”丁召堂摆手挡开张扬递过来的烟，自己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扬深吸一口烟，也不隐瞒，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不过老道无牙的怪异术法他没有说，因为如果说了，还得费力解释。
“你不是个学生吗？怎么会招惹社会上的人？这个萧汉升竟然敢绑票杀人，你，薇薇要不是认识你，能出事儿吗？”丁召堂听后，已经气得有些语无伦次。
“此事确实因为而起，我会给您一个交待的。”张扬道。
“交待，你交待什么？现在薇薇都这样了，说句难听的，就是你以命抵命，薇薇能和从前一样吗？”丁召堂怒道。
“叔叔，您这么说就是不讲理了，这件事情谁也不想。”张扬本来也很憋闷，气也腾地就上来了。
“好，我现在不和你论辩，看看薇薇的情况再说！”说罢，丁召堂拂袖走进了医院，丁薇薇的母亲有跟在了后面。
张扬也跟着走了进去，到了观察室门口，突然发现时匆匆也在，而且带来了一张折叠床：“我知道你不肯走，累了就在边上睡吧，观察室相对僻静，平时来的人不多。”
“大夫，我女儿没事吧？”丁母一见穿着白大褂的时匆匆，立即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问道。
“您放心，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后续情况，需要观察48小时才能确定。”时匆匆安慰道。丁母似乎有点儿放心了，时匆匆正要接着说，张扬连忙递了个眼色。
张扬的意思是，既然还没过观察期，就不要把植物人的可能性告诉丁薇薇的父母了，免得他们担心。时匆匆心领神会，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丁召堂态度虽不好，但也是情有可原，张扬并没有怪他，但是见丁召堂不愿意理他，他也不好意思太贴乎，直接在折叠椅上躺了下来。张扬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现在又已经到了深夜，不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张扬！薇薇姐怎么样了？”迷糊中，张扬突然感到有人在推他，睁眼一看，居然是褚若溪。
张扬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褚若溪着急的表情，不由叹了一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烟盒，突然又想到医院里不让抽烟，又放了回去。
“别着急，我给你讲。”接着，张扬慢慢把经过说了一遍。
此时，丁召堂夫妇从外面回来了，刚才应该是出去吃早餐了，丁母手上还拎着一份油条豆浆，想必是给张扬买的。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如果薇薇姐醒过来，你只许对她一个人好，我不跟她抢了。”褚若溪哭了起来，接着扑到了张扬的怀里，张扬轻轻揽住了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啪！”丁召堂从丁薇薇母亲手里抢过早餐，摔到了地上，指着张扬的鼻子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脚踏两只船！”
第155章 必杀之心
这一声，吓了褚若溪一跳。“没事，这是薇薇的父母。”张扬轻声安慰道。
丁召堂脸色铁青，丁薇薇的母亲也有些尴尬。“我早就给你说了，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说念在他对薇薇痴情一片，买一份早餐！”丁召堂怒道，“你看看吧，指不定还有别的女孩上当受骗呢？”
“这位大叔，你不要血口喷人！”褚若溪竟然走上前去，“我喜欢张扬，张扬也告诉我薇薇姐是他女朋友了，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儿？！”
“你······”丁召堂气得说不出话了，一屁股坐倒椅子上。而丁薇薇的母亲则是叹了一口气，找来扫帚簸萁，把地上的早餐打扫了起来。
“我们出去吃早餐，让叔叔阿姨冷静一下吧。”褚若溪说完，拉着张扬就往外走。
张扬犹豫了一下，心想，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等过了48小时，知道结果再做计议吧，于是朝丁召堂夫妇打了声招呼，便跟着出去了。
对于张扬的招呼，丁召堂又是一声冷哼。
燕京的清晨，雾霾阵阵，空气寒冷。走出医院，褚若溪突然问道：“薇薇姐跟你分手的事情，你告诉他们了吗？”
“没有，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毕竟是因为而起。”张扬苦笑道，“我现在心里乱得很。”
“先吃饭吧，过了48小时再说。”褚若溪的表情泛起一抹茫然，随后也不再说话。
一整天的时间，张扬都是少言寡语。褚若溪不让他在医院里睡，在医院附近开了一间套房。直到晚上10点，褚若溪才好说歹说把张扬劝进套房里睡。而褚若溪，则睡在套房的外间。
第二天一早，张扬就到了观察室外。因为到中午时分，丁薇薇的观察时间就到了48小时，他迫切地想知道结果。
时匆匆8点进入观察室，11点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好几章数据纸，丁召堂夫妇、张扬、褚若溪一脸期待，等着时匆匆说话。
“神经元明显出现了退行性改变，而且改变还在加速，病人已进入pvs状态，而且保守估计，三个月内不会好转。”时匆匆轻轻说道。
张扬早就听时匆匆说过pvs状态，脑袋嗡的一声，登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褚若溪在一旁立即扶住了他。
而丁召堂显然听不懂，立即追问了一句，“大夫，什么是pvs状态？”
“就是植物人。”
丁薇薇的母亲一下子晕了过去！
张扬和丁召堂立即上前去扶，“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丁召堂怒吼。
“那有没有好转的希望？”此时，只有褚若溪还算相对镇定，连忙向时匆匆问道，“三个月之内不会，三个月之后，我只能说，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一片混乱。
张扬不知道丁召堂夫妇干嘛去了，也不知道怎么让干妈先去忙她的，一直坐在观察室门口的塑料椅子上。
“你得振作起来，薇薇姐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还得给她报仇呢！”夜幕再度降临，张扬突然听到了褚若溪的这句话。实际上，褚若溪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话，只是张扬好似都没有听到。
“报仇？对，报仇！”张扬突然醒悟过来，应该先替丁薇薇报仇！我一定要杀了萧汉升！
说罢，风一般的冲了出去。褚若溪在后面直跺脚，但是又怎么能追得上？
“对，他肯定是先回山州。”褚若溪打了一辆车，直奔机场，查询之后，得知距离最近的飞往山州的航班是晚上10点半，便买了10点半的机票。但是，她在候机厅，并没有见到张扬的身影。
上了飞机，褚若溪前后寻找，也并没有发现张扬，不由一阵纳闷。但是，也只能先回山州，先回学校再说。
医院的一棵大树后，张扬看到褚若溪走了，才又走回了观察室。
虽然抱定了对萧汉升的必杀之心，但是再也不能拖上褚若溪了，丁薇薇出事，已经令他懊悔万分，如果出褚若溪再出事，他更将无法面对。
丁薇薇的母亲已经醒了过来。张扬回来的时候，恰好护士和丁召堂夫妇一道来了，他们要将丁薇薇送往病房。
看到张扬，丁薇薇的母亲如同疯了一般，再也不让张扬靠近丁薇薇半分。
张扬掏出一张银行卡，里面当时存了萧汉升给的一千万，剩下的还有一多半，他把银行卡递给丁召堂：“里面还有几百万，薇薇看病还需要钱······”
“你走，我们不需要你的钱，再也不要碰我的薇薇······”丁薇薇的母亲哭喊起来。
“为什么不要！他是他应该承担的！”丁召堂却把银行卡接了过来，“从此以后，薇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全家人再也不想见到你！”
张扬站在了原地，看着他们推着丁薇薇远去，心想，“薇薇，给你报了仇，我再回来看你······”
这时候，张扬重新清醒了起来，他又来到了俞清玮的病房，此时，俞清玮已经好多了。“什么？植物人？”俞清玮心里一紧，这个结果，其实是最坏的结果，甚至比丁薇薇彻底离去还要坏，“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要先杀了萧汉升，替薇薇报仇！”张扬冷冷道。
“我不反对你杀他，但是犯不着为了他搭上自己，你最好找一个十分合理的方式。”俞清玮劝道。
“我会的，我就是来和你告个别，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张扬道。
“你别做傻事，薇薇还有醒来的机会。”俞清玮一愣，听这意思，张扬好像有点儿同归于尽的想法。
“我有那么脆弱吗？而且不光萧汉升，还有无牙，只不过，萧汉升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必须先把他解决掉。”张扬应道。
“那就好，不管结果如何，完事一定联系我一下！”俞清玮伸出了手。
“好！”张扬握了一下俞清玮的时，默默离去。
张扬没有买机票，而是买了一张软卧火车票，他需要借助一切时间休息。实际上，对萧汉升，他了解得并不多，这个时候，他不想再联系沈知鱼帮忙，若知道他想单刀赴会去杀萧汉升，沈知鱼断然不会同意。上火车前，张扬将手机电池扣下，取出sim卡，分作三处扔掉了。
到了山州之后，张扬先到一家路边的小服装店，换了一身行头，尤其是一定黑色的棉线帽子，将脑袋遮住了大半。
包了一辆黑车，张扬守候在康宝物流的门口，直到傍晚时分看见了铁成钢。
作为萧汉升的得力爪牙，铁成钢这一阵子过得并不安宁。萧汉升回来这几天，做的全部是筹钱的工作，晚上10点，他就要和老婆杨舒曼飞往香港，先后转机去往加拿大。
而铁成钢知道，萧汉升这一走，很可能就不回来了，他自己也做好了送走萧汉升立即闪人的准备。所以，给萧汉升夫妇办理假护照的时候，他自己也趁机办了，而且也订了次日离开山州的机票。
现在，他是去给萧汉升送护照和机票。他之所以如此卖力地鞍前马后，并不是因为他对萧汉升有多么忠心，而是萧汉升留了一笔钱给他，今晚去送机票之时，也就是拿到这笔钱之时。
狡兔三窟，萧汉升回山州后，一直住在一处开放式小区的一栋普通居民楼里，昼伏夜出。
张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效率如此之高的挑出了一根最关键的线头儿。找铁成钢，只是他的直觉。
铁成钢没有用自己的车，也没有在康宝物流门口打车，而是走到康宝物流附近的一条路边，这才招手打车。“跟上。”张扬扔给了黑车司机一张红色的票子。
出租车驶入了一处开放式小区。所谓开放式小区，那边是没有围墙，没有物业，一大片居民楼林立，周围充斥着菜市场、小店，小区内道路纵横，出口众多。
萧汉升住在路边一栋居民楼的二楼。铁成钢并没有在这栋居民楼下车，而是在对面的一座居民楼附近下了车。劫持丁薇薇一事，因为太过混乱，实施牵头的又是无牙，所以警方还没有拿到萧汉升是幕后主谋的证据，自然也就没有开始实施抓捕。
张扬下了车，相距铁成钢只有七八米远。此时正是晚上7点多，吃过晚饭的很多居民出来纳凉，人头攒动，不远处的小广场上，传来“欧巴康南四大”的乐曲声。
铁成钢警惕性很高，时不时回一下头，好在路上人多，张扬低着头，一直往前走，并没有刻意去看铁成钢。
铁成钢上了二楼，在202门前敲门时，张扬已上了一楼，侧耳倾听。三，二，三，敲门声很有节奏，想必是约好的暗号。
张扬轻轻向上走去，咬牙，蓄势待发。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不待铁成钢进门，张扬斜冲向上，迅捷无比地落到了铁成钢的身边，捏住他的后颈冲进了屋里。这一瞬间，张扬看清了，给他开门的正是萧汉升，心里一阵惊喜，另一只手顺势带上了房门。
第156章 生身之母
萧汉升当然没有料到，给他送机票的铁成钢后面，还跟了一个人。张扬包裹得严密，萧汉升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是谁来。
张扬冲进门的时候，萧汉升迅速后撤了几步，同时从腰间拔出了枪。东西他已经收拾好了，只等杨舒曼洗完澡换完衣服就出发。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杨舒曼显然并未听到外面的动静。
张扬捏住铁成钢的后颈，站在他后面，冷冷说道：“我本想留你一命，你居然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萧汉升这才知道是张扬。
无牙一去不回，手下人也没个通风报信的，萧汉升当时就觉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