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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声声漫-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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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饿……”荷衣轻轻笑道。她是真的不饿,现在要吃也吃不了多少。

    床上的钦涯昏睡了几个时辰。就连在梦里也一直挂念着荷衣。估计是他太挂念她了,几个时辰的时间他便醒了,缓缓睁开眼睛。醒来的第一意识是荷衣说自己不要吃饭。

    “衣儿!”钦涯轻声唤她。

    这时荷衣和秋菊快速将视线一齐投向床上的钦涯。只见他已经缓缓地坐起身子深情地望着荷衣了。

    荷衣小声地道:“我在。”

    钦涯想要起身下床走近荷衣,可是刚刚一掀被子就感觉脑袋很晕,随即快速地扶住床沿以保持身体的平稳。

    荷衣侧头对秋菊说:“秋菊你先下去。再过半个时辰将王爷的药端来。”半个时辰足够他们吃饭,足够他休息半小时再喝药了。

    秋菊施礼退身,“秋菊记下了。”说罢,她退身离开。

    荷衣走到床头坐下,轻声问:“你这些日子都没有睡觉吗?”

    钦涯像个孩子一样老实地回答:“我都睡不着?”

    荷衣的口气像是在责备,“睡不着就可以一直不睡,一直守在我身边。你以为你是神仙?”

    “衣儿!我看不到你就没有任何精神。”钦涯委屈地说道。

    荷衣平静道:“随便你要睡不睡。只是下次不要逞能,挺不过去还晕倒了。”

    顿时钦涯再也受不了煎熬,一把将荷衣拥进怀里,心疼道:“衣儿!我看着你受到露娇人的痛苦时,好心痛。我生怕一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你了。所以我要天天看着你,看着你在我眼前安好的睡着我才放心。”

    荷衣被钦涯突来的激动惊吓了。她依在他怀里好久才反应过来。

    “衣儿!不要离开我。”钦涯失声乞求道。像是可怜的孩子。

    这样的近距离,他和她的体温,他和她的呼吸,他和她的心跳都彼此感应着。她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心里乱乱的,连呼吸也急促了。而他,感受到她切切实实的存在,真真实实的在他怀里,他好安心,他好欣喜。他紧紧地抱着她,丝毫不留给她距离。他想,倘若这样相拥一辈子,那是多美好的事情。

    良久,这个温热的拥抱暖在他心间,乱在她心间。慢慢的,他越来越用力,抱得越来越紧,像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肉里永不分开。

    “嗯……你抱痛我了。”荷衣小声埋怨道,慢慢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良久,他们都找不到话说。荷衣打破这宁静道:“你的头是否还晕?要是有力气就下床先用晚膳。”

    说罢,荷衣起身走向屋子里的桌椅前平静地坐下,“下来用晚膳。”

    钦涯本来没有胃口。但在他刚醒来的时候听到荷衣和秋菊的对话得知她还没有吃饭,他便从床上起身跟随荷衣坐到了桌前。荷衣已经盛好饭放在他面前,“要多吃饭才有力气。这些菜都很有营养,多吃点。”

    钦涯笑道:“衣儿!以后我每天都陪你吃饭。”

    荷衣平静地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消化会不良。”

    灯火中,他们在桌前和平地用餐,多温馨的画面。尽管钦涯听到荷衣说不许说话后一直沉默,钦涯也一声不吭地吃饭,一直到用餐结束。但是,这一幕画面足以温暖钦涯的心。他瞬间被推向快乐的巅峰,欣慰地笑了。

    “衣儿!晚上你还没有喝汤。我这去给你煲,你喝了再睡。”钦涯说道。说罢,他起身。刚刚吃过饭,但是他仍旧有些体力不支,身子有些摇晃。

    荷衣看在眼里,打断道:“大夫已经让我喝过了。那汤跟你煲的一个味道。”

    “已经喝过了?那明天我再亲自为你煲。”

    “明天再说吧。你是不是仍旧不舒服?今晚就不用守着我了,呆会秋菊端来药水喝完后就去休息吧。”荷衣平静地说道。

    钦涯忙说:“可是我想看着你入睡。”

    荷衣生气地道:“你自己身体都这么虚弱,还守着我做什么?”

    “可是……”钦涯委屈地说不出话来。

    荷衣挥挥手地道:“算了,今晚你就睡这里吧。”

第九十三章 那一夜

    静夜,风清,月明,情殇。

    终于,她愿意留他与她同眠。钦涯明亮了眼,深深地看向荷衣。

    “衣儿……咳……咳……咳……”钦涯失声咳嗽。

    荷衣刚要转身,听到钦涯的咳嗽声随又将准备移走的目光继续与他深情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她开口平静地道:“大夫说你有些受凉。呆会儿秋菊会给你端药来。”

    钦涯欣慰地道:“是你让秋菊送药来的?我没事,着凉而已,睡一觉醒来就会好的。”

    荷衣将眼神从钦涯身上移开,心里空空地望向窗外,“是大夫早就吩咐为你熬好的。”

    “着凉是很平常的事。衣儿不必担心。”钦涯有些失落地说道。

    荷衣语气平平地说:“我没有担心。”

    钦涯的眼神从欣喜到失落,其转变的时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失落地道:“我知道。其实活了二十三年,我从来都会忘记自己流血了还会痛,忘记自己体力不支了还会头晕,忘记自己心痛了还会难受,都已经没感觉了,更何只是着凉。”

    荷衣听着,有些懊悔自己说过的话,她辗转于心里的阴影间,轻声地说:“着凉了要注意睡眠,喝了药就早点睡。我去看看秋菊怎么还没有送药过来。”说罢,荷衣转身向门外走去。刚迈步子,钦涯就拉住她手臂,“衣儿!不用去。外面风大,你不能受寒。我喝不喝药都无所谓的。”

    这时,秋菊拖着深红色的檀木拖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来刚好撞上,“王妃,您说王爷的药半个时辰后拿来,秋菊刚刚从药炉子里倒出来。药还很烫。”

    “嗯。你放那里吧。”荷衣将眼神盯往桌角处,示意秋菊将药放在上面。

    秋菊恭敬地行礼退身后,屋子里又只剩下钦涯和荷衣两人。偌大的卧室静悄悄的一片,有秋风从窗外吹进来,穿透了屋子里的每个空隙。荷衣走到窗前望了一眼窗外的整个花园全景。因为荷衣住的寝宫是小楼型,站在二楼的窗前便可以将下面的一景一物尽收眼底。花园挂满的灯笼,将夜色照得朦朦胧胧,一片憧憬。

    荷衣来到颢琰王府一个月有余的日子还没有发现那花园里的灯火晚间是不熄灭的。正好她无从开口,便随口问道:“那花园的灯火一夜都点着吗?”

    钦涯小声应道:“嗯。一夜都亮着。府里上上下下每晚一共要点三千只灯笼,夜晚从不熄灭。”

    闻言,荷衣心想,三千只灯笼一夜都不熄灭,那得要多少油蜡钱?君钦涯的生活真够奢侈。就光只是三千只灯笼的油蜡钱就够平常百姓几个月的生活了。更不用说他平时挥霍的钱财。荷衣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并不表现在脸上,一脸沉静地听着,也不发言,也不会有任何异常反应。

    钦涯说到灯笼后的眼神突然黯淡了,“我不喜欢黑暗。以前住在皇宫的时候感觉四周都是黑乎乎的。自从自己建了这坐颢琰王府,我就让阿泰每晚都必须点着灯笼。第一天搬到颢王王府的时候,阿泰准备了三千只灯笼高高挂在府里的各个角落。从此以后,颢琰王府再也不是黑暗的,再也不会像皇宫那样冷清。”

    说到这里,他又将曾经的黑暗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那股黑暗曾经压得他哆嗦颤抖,直到现在还抹不掉、忘不去,好怕,好怕。

    听到这里,一袭秋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荷衣和钦涯的衣袂飘飘。她立在窗前想象他所指的黑暗,开始**。是不是那种黑暗就像是她在冥界时的无助一样?

    感受到秋风的凉意,他快步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关上,“天冷。”

    荷衣的目光正好与钦涯相撞。她赶紧移开,“秋菊端来的药快凉了。”说罢她走到桌前轻轻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草药。

    “把药喝了。”荷衣说道,走到钦涯身边将药递给他。

    钦涯接过药,眼神深邃了许多,“谢谢!”

    这一大碗药很苦,却如蜜般甜在钦涯心里。荷衣见到钦涯将药一口气喝完,慢吞吞地问:“头还晕不晕?”

    钦涯如是说:“不晕。”

    荷衣点了点头,“你多少个夜晚没有睡觉?”

    “只是近日没有睡而已。”

    “你先准备睡吧。好好休息才能恢复体力。”荷衣对钦涯轻声说道。

    这时秋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妃,秋菊已经帮你准备好,可以泡药澡了。”

    自从山间来为荷衣探病后,每天都让她泡在一个大木盆里足足一个时辰。前些日子都是钦涯亲自帮荷衣熬的草药。今天便由大夫代劳。说来也奇怪,那药水明明是无色无味,跟平常的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荷衣泡在木盆里的那一个时辰感觉神清气爽。甚至一个整个晚上都心神宁静,全身的酸痛感顿时没了,感觉腹部的疼痛也减轻了。山间说,坚持泡药澡一个月就可以取胎。

    荷衣说:“我出去泡澡。你若是晚上想守着我睡就睡在这里吧。”说罢,她掀开门帘从那扇拱形门走出去。拱形门外是一个宽敞的正堂。这座楼虽小,却样样俱全,配有小型的书房,弹琴作画的亭子。楼里的书房虽然不及府里那间正式的书房宽敞,但是钦涯将小书房布置得像模像样。

    秋菊往药水里撒了一些桂花香露,好奇地问:“王妃平日都是在卧室泡澡,今天怎么要搬来正堂?这里太宽敞,热气很容易就散发了。大夫让阿贵守在炉子旁多熬了些草药。一会水要是不热了王妃就叫我。我就在门外守着。”

    荷衣笑道:“嗯。我想宽衣了,你先出去吧。”

    秋菊道:“好的。秋菊先退下了。有事王妃叫我。”她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笑着转身准备离去。随后又停住脚步转过身小心地问:“王爷他没事了吧?”

    荷衣笑道:“没事。他睡了。”

    荷衣泡药澡的时候,钦涯一直在卧室静静地站着。门外正堂中,荷衣的浇水声清晰地传进来,时而停歇时而潺潺地流。秋菊一共进来加了四次热气腾腾的药水。每一次她都使着蛮力提了一桶重重的草药水轻轻地倒进荷衣的大木盆里,随后又提着空桶小心地关门出去守在门外。每一日都不例外。这些日子,荷衣在钦涯和秋菊的照顾下,慢慢地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生命似乎开始有意义了。她不在去想那个梦,不再心力枯竭。

    一个时辰后荷衣从木盆里出来,更衣好。秋菊叫人抬走了木盆。是夜深的时候,丫环男丁们都各自回房了。府里只有护院巡逻,四周都静悄悄的。但是府里上上下下挂满的灯笼将夜的黑暗驱赶走了,剩下的是一片的朦朦胧胧。荷衣穿着秋衣回到卧室时,钦涯木若呆鸡地站在她出去时候的位置。

    “怎么还没有睡?”荷衣轻声问道,直径走到床边爬上去扯开被子。

    钦涯没出声,荷衣平静地躺下。她闭眼前平静地说:“我先睡了。”

    钦涯吹掉屋子里朦胧的灯火,站在荷衣床前看着她闭着眼安静地睡觉。她好像睡着了。他慢慢躺下,轻轻拉过被子和她盖在同一张被褥下。同一张床上的两个人,一个贴在墙边,一个靠在床边。中间的距离足足可以再躺下两个人。

    荷衣真的睡着了?钦涯侧过头借着月光小心地端详着她的容颜。今天是荷衣第一次留他和她同眠。虽然没有他期待的事情发生,但他心里觉得满满地装满东西,很充实,不再空落落的。

    “你不是不喜欢黑暗?为什么还要将灯吹掉?”荷衣闭着眼轻声问道。

    “我以为你睡了。要是你喜欢点着灯睡觉我这就去掌灯。”说罢钦涯准备起身。

    “不用了。睡觉吧。”荷衣说罢,沉默地睡去。

    夜出奇地静,静到钦涯清楚地听见荷衣的呼吸声,还有他的。她平缓,他急促。他从来没有这么礼貌地跟女人睡过觉,连心跳都加快了。他大大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似乎心跳平静了许多。

    黑夜的朦胧中,他轻声地道:“衣儿!”他小声地呼唤,以确认她是否睡着了。

    很快得到了她的回应,“嗯。”

    “你睡了吗?”钦涯轻问。

    “没睡,快睡了。”荷衣平静地回答。

    “你今天去花园散步回来精神好了许多。”钦涯欣喜地说道。

    荷衣睁开眼睛侧头看着钦涯。屋子里有朦胧的月光从窗户上雕刻着的图案与图案间的空隙射进来。借着月光,钦涯的脸很有神秘感。以至于荷衣差点将他当作是前世的老公。她摸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错乱了情绪。

    “睡吧。明天也许精神会更好。”说罢,荷衣扭头紧紧地闭上眼睛,再也不出声。

    他知道她还没有睡。

    呼吸声轻轻地起伏,还有她的气息传递到他身上。他的心在悸动,就像春天里萌芽的小草。他轻轻地靠近她,她没有出声。过了良久,他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地握着她的小手。

    这一夜,她不反抗、不应和地让他牵着手安然地睡去。

    夜很静,月很明,他的心很暖和。

第九十四章 未见天日的胎儿

    秋天渐渐地更深了。钦涯和荷衣的关系自从那一夜后,似乎更缓和了。荷衣不再冷冰冰地跟钦涯说话。当然,她也并不热情。每天早起后,很平静地跟他一起用早膳,很平静地到花园里四处转转,很平静地等着夕阳西下后夜幕的降临。

    钦涯不在荷衣身边的时候,她就和秋菊一起聊天,在书房糊乱地涂鸦。每一晚钦涯都会和她盖在同一张被子下入睡。但是每一晚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安然地入睡,安然地感觉到他一直牵着她的手,一直到天亮。日复一日,一个月的治疗初期接近尾声。

    这是荷衣打胎前,山间最后一次来给荷衣扎银针。

    “好了。姐姐的精神比上一次更好。才三天的时间看上去姐姐的心情很好。”山间将银针放回木盒子里,高兴地道。

    荷衣靠在床头,嫣然一笑,平静道:“子威每隔三日就来看望姐姐,姐姐的心情当然会好。”

    山间轻笑,“姐姐不是因为我来探望才高兴的吧?”

    “那子威认为姐姐还会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荷衣轻问。

    山间笑道:“我听秋菊说,自从姐姐昏迷过后一直到现在让颢琰王很操心。他每日亲自为你煲药、煲粥、熬草药水。有一次因为操劳过度还晕倒了。姐姐和颢琰王很有故事。虽然姐姐身体不好,但是有人这么关心你。姐姐会不会为此觉得很幸福?”

    荷衣莞尔道:“什么叫幸福?”

    山间解释道:“就是像姐姐这样,生病了有人担忧、有人嘘寒问暖、有人为你累得晕过去了。这就叫幸福。”

    荷衣轻笑道:“那这样的幸福我宁愿不要。对了,阮妈妈的天下第一青楼有关掉吗?”

    山间如是说:“娇娘恐怕只是说说。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青楼,虽然做的生意不是很正派。但是养了上百个姑娘,不会说关就关。自从上次她提起过,就再没有说到此事。我想这件事可能就这么算了,妖娘怎么愿意把自己的心血给付诸东流。怎么?姐姐希望妖娘关了青楼吗?”

    “希望。我希望阮妈妈可以关掉青楼。至少那样她可以活得更轻松。最近她没有对客人发脾气吧?没有客人挨她的拳头?”荷衣试问道。

    “这倒没有。自从上次把那个富商打跑后,再没有人敢惹她。真看不出来娇娘这么威风。那些曾经在阮娇楼耍酒疯的人再也不敢闹事了。”山间高兴道。

    荷衣说:“妖娘真是女中豪杰。”说罢,她陷入沉思。

    “娇娘还向我问起过你。姐姐交待过我不要告诉她你的事。但是娇娘问了我好几次,我不忍心再装不知道就都告诉她了。她还说要抽空来看望你。”山间小心地道,生怕告诉荷衣自己说露了嘴会惹她不高兴。

    荷衣抬头眼神怪怪地看着山间,看得他有些不自在地道:“姐姐不会怪我告诉娇娘你生病的事吧?”

    “子威怕我怪你吗?”荷衣轻问。

    山间点头,“怕。”

    荷衣笑道:“没什么事。我不怪你。说出的话又收不回,怪你也没有用。娇娘若真是来看我,我也可以跟她叙叙旧。子威不必自责。”

    荷衣有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她一直纳闷,为什么山间要等她服药、扎针、泡药澡满一个月才给她打胎。在她前世去医院做流产的时候,医生都建议在二十周、两个月内做手术,这样对身体最好。山间却要将时间拖到三个月。

    荷衣轻问:“子威以前除了替人接过生,有没有替人打过孩子?”

    山间如是说:“没人替人打过孩子。有送过打胎药给别人。”

    “那山间要准备怎么结束我肚子里孩子的生命?也用药吗?”荷衣好奇地问道。前世她一样流过产。不过那时是初恋的孩子。在医院做流产的时候选择的梦流手术,睡在手术台上十分钟的时间,孩子就打掉了。那就像是小睡了一会,没有疼痛。只是术后要注意这注意那,不能沾冷水,不能吹风,卧床休息了一个月。之后,孩子的事情就解决了。虽然她心里上有阴影,自己残杀了一条人命,还是自己的骨肉。但是除了良心上有些不安,身体有一点点伤害,她没有过大的**痛苦。

    山间深吁一口气,小心地道:“其实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个死胎了。我给你送来的药便是化胎的。”说罢,他小心地看向荷衣惊奇的脸。

    死胎?荷衣脑门一闪,咔嚓一声让她心灵一阵颤动。

    “怎么会是死胎?我前些日子还有感觉他在踢我。子威是在开玩笑吧?姐姐知道这孩子不能要。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子威不必再这样骗我。”荷衣稍微激动道。有一种悸动在心里烦躁,让她心神不安,乱七八糟地东西堵满了心间。也许那是因为母爱,怀着孩子明显地感觉到肚子里有生命却又要杀死他的痛心。

    “姐姐你先听我说。”山间哽咽道。

    “姐姐服过露娇人。露娇人的巨毒知情者都会知道。即使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在成长,那也是不健康的。他的生命力再强也最多长到六七个月。他不但不能顺利来到人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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