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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声声漫-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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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连命都不顾,只为要救她和她的男人。真是高尚无比。你用脚指头也想得出来,本王将会对你做什么?”

    一直,钦涯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荷衣,不眨眼,用目光将她包裹。荷衣微笑得回望他,笑容中带着苦涩,就像一朵野菊花,迎着山头的强风,努力争取秋日的最后一片空气,用力呼吸,用力生长,用力微笑。

    于子期问:“你想干……”话没说完,冥王尊主便将他禁锢,以流光的速度窜到他身后,点了穴道,妖艳地说:“先让你休息一下。等你如梦初醒时候,就是你痛不欲生的时候。”说罢,他一并在众人毫不查觉之下,将阮娇娘与木纯儿制服,“月圆之夜,让这闺女亲眼目睹君钦涯的死。”

    月圆之夜?

    那不是冥王所说的月之十五吗?难道真的是注定的,又一次的生死之离?荷衣躺着,衣不遮体,思绪空白,却咬牙说,不认命。

    会有奇迹,会有奇迹,一定会有。

    荷衣被关在了那间古色古香,摆放好各色的家具的房间里。陪同的,还有阮娇娘和木纯儿。当她醒来的时候,她们正昏睡着,摇醒她们时,各自发觉自己武功已经被冥王尊主暂时给困住了,四肢无力,连轻微的运动也软绵绵的。被她查觉,这间屋子,正是君钦涯的暗室。曾经,她便是在此地亲眼目睹了君钦涯与阮小鱼寻欢作乐,而那时她自己身中露娇人之毒。

    蓦然回首,一切似昨。只可惜,他们都不是昨天的自己,都被人掌控。

    “娇娘,都是我害你落到此般田地……”荷衣歉意地说道,话未成句,被阮娇娘给打断,“荷衣,别如此见外。我们能有难同当,是一种缘分。难得,连姐姐也愿意用性命来结识这段缘分。什么客气的话也别说,不管明天我们会被那妖人如何处置,我们都要好好珍惜今天。也许,我们的命快到尽头了,所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不知道那妖人用的什么毒,让我全身无力,没有半点反抗的斗志。连我的意志力也被他的药给催垮了。我们就在此地静观奇变吧。”

    还算冥王尊主他怜香惜玉,差人给荷衣送来的衣物,都是女装,这才使她遮住了羞耻之体。被关押在这个暗室里,她们不知天日,凶神恶煞的男人来唤她们,“都准备好了没有,该起程了。”

    起程,意思是上路吧?

    木纯儿微微一怔,被荷衣查觉到她的惊慌,握紧她的手说:“纯儿,别怕,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木纯儿微微点头,含笑着。

    踏出暗室时,眼前展现的是一片月光皎洁的夜,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尤如车轮。

    月光再亮,终究冰凉!

    今日,月圆之夜。荷衣抬头望着冰冷的月,心想,牛头马面恐怕开始上路了,准备来摛人了吧。

第221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33

    苍凉的夜,迷漫着死亡的味道,漫延在荷衣和周身。就连轻轻碰触到路边沾着水珠的野草,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她在怕什么?

    不是已经不怕了吗?

    凶神恶煞的男人赶着她们,往前走,仍旧是她们来的那条路,树木综错地生长,像原始森林。树与树之间的藤条绵长又古老,粗厚的藤皮,刺人的树叶映入人眼。

    前方不远处,点着众多火把,像举行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一般的气氛。只是,待她们走进时,那种气氛顿时变为紧张。

    再见于子期时,是冥王尊主吩咐人把他指引而来的。荷衣只见他目光呆滞,如钦涯当时的迟钝一样。只是,钦涯是装出来的,而于子期的迟钝与呆滞尤如天生,半点没有虚假。他垂着头。只要那男人一声令下,他便呆呆地照做。

    子期兄,欠你的情,唯恐来世也不能报还了。荷衣不眨眼,眼见一个男人将他从身边带走。

    荷衣目光四射,搜索了现场半天,不见钦涯的身影。她不知道,冥王尊主为何要把杀死钦涯之日选在月圆之夜。难道,又是一场妖术?

    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风吹火把的声音,呼呼地大叫。那火苗顺着风势,弯着身子,猖狂地笑着,就像一个恶魔的脸。

    钦涯是被人抬上来的。两个男人,抬着一头一脚,像抬一头即将宰割的猪一样。他被绑着,四肢紧紧地被困在自己的身上,不能动弹。

    冥王尊主妖人的声音说:“本王突然不想折磨你了,就让你安心地死去吧。不过,她得活着。她活着,你走的时候才会觉得痛苦。你想想也知道,她今后活着不会幸福。”

    除了眼珠能转动,他全身上下无一处可以动弹,连话也不能说,嘴被堵得死死的,不能透气。他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复杂地看着她,似在说,衣儿,对不起……

    荷衣与钦涯,心照不宣。她露给他一张美丽的笑脸,眉心舒展,细眉飞扬,嘴角的弧度轻轻弯着,连脸腮也沾满了红霞。她是真心地笑,想让钦涯记住她最美的样子。或许他去了地府,还会想起他们的前世来。会的,当他被鬼差带到望乡台上的时候,所有前尘往事都会重现。然后,他一定会想起她来。

    她笑得太甜,连笑容也可以涂上蜂蜜,甜了他的心。那一刻,看到她笑,他如同看到了朝阳,四射的阳光暖了整个大地,万物瞬间光彩洋溢。

    阮娇娘一同把目光投向钦涯,只能目视他,千言万语也无法表明。钦涯将视线移在她身上,带着歉意。阮娇娘努力回应他歉意的眼神,微笑着哭了,似乎在说,傻子,我不会怪你的。就用这一抹眼神,他们的关系,在此世有了终结。阮娇娘再也不用傻傻地等他了。

    片刻后,钦涯重新将目光投向荷衣,再也不移开,看她个千百遍也不觉够。

    只听冥王尊主妖人的声音说:“该送你上路了。把剑递给于子期。”然后他笑得诡异,小人得逞般,继续说:“自相残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君钦涯死后,接下来的故事更为精彩。”

    树林里突然传来野狼的声音,冲破苍穹,煞是悲凉。

    冥王尊主说:“就让它来替君钦涯收尸,动手吧。”说罢,一个男人将一把利刃的剑递给于子期,示意他一剑向君钦涯刺去。那剑刃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着桔红色的光影,恰好刺了荷衣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想,为什么要是今天这样的结局。杀钦涯者,尽然是子期兄,尽然是子期兄?

    钦涯目视不远处的荷衣,面带微笑,想用最后这一抹微笑给予她安慰。

    于子期迟钝地迈着步伐,朝着男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像一个机器人。而那个男人的手里便握着摇控器,让他左,他便往左,让他杀人,他便举剑。就是此时让他杀了荷衣,他也会依旧照做,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阮娇娘闭着眼,不敢看下去,木纯儿亦然,不忍心这样的自相残杀。血布即将拉开,即将写上新一轮的仇恨,在荷衣与于子期间。

    冥王尊主不会饶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而折磨的方式也是千变万化。

    只见于子期紧紧握着剑,不知哪来的力道,径直地向着捆绑钦涯的十字架走去。他像一只蜜蜂,而那十字架就是沾满蜜的花园,让他急切地想要靠近它,采摘它。终于走近钦涯,他高举着剑,直指苍天。那剑,随时都会刺进钦涯的胸膛,开膛破肚。

    冥王尊主轻笑一声,然后说,“停。”

    闻言,于子期放下剑,恭敬地向着冥王尊主低头,准备随时候命。

    只听冥王尊主高兴地说:“真乖,这么听话。要是不给你服下***,你也这么乖,本王就不会折磨你了。”说罢,他狠劲地说:“杀了他。”

    于是,于子期高举着剑,剑心直指钦涯。

    那一剑,划破了星空,刺向钦涯胸膛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荷衣的脑袋突然眩晕,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风很冷,月很圆,月光很刺眼。她不得不把眼睛闭起来,躲起来。

    再醒来时,仍旧是那一片树林,冥王尊主站在她身前,仔细端详她,“是不是觉得像一场梦,梦醒了你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钦涯?

    她四处张望,那十字架上依旧绑着钦涯。只是,他只剩下一具空壳,尸体,没有血色,没有呼吸,没有笑容,垂着头,胸前插着一把穿插他整个身体的剑。

    蓦地,她如梦初醒,没有了任何感觉。

    钦涯走了,在月圆之夜,似乎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第222章 往事不可留1

    晴空万里,白云飘飘。

    春暖花开,又逢三月。蜀都城的景象一派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荷衣坐在明镜前整理妆容,鬓发整齐,简单地插着一只碧玉发簪,轻轻抬起失唇,含上朱红,“纯儿,准备好了吗?”她搁下朱红,对着身后的纯儿沉声问道。

    这是一年以来,木纯儿第一次看见荷衣如此细心地梳妆打扮,从晨起一直到现在,对着镜子足足照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木纯儿回应道:“姐姐,都准备好了,叫上小羊姐就可以一同去钦涯的坟墓祭奠上香了。

    今儿是钦涯逝去的周年,恰好满满一年。荷衣几乎忘记了当初钦涯是如何死去的,对此没有任何记忆。只知道,当她清醒的时候,钦涯的尸体被绑在十字架上,那一把长长的利剑直直穿插了他的心脏。

    冥王尊主是个狠心的角儿,连同纯儿和娇娘一并残杀。当那把剑指向纯儿的时候,荷衣对着苍天哀叫,“老天爷,你睁睁眼,你睁睁眼啊……打乱天命的人是我,不是纯儿,不是娇娘,不是小鱼,不是任何人。你就睁睁眼,把这一切的报应都灵验在我身上吧。别再让无辜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你睁睁眼……睁睁眼啊……”

    她仰望苍天,绝望地哀叫。而那蔚蓝的天空依旧白云飘飘,丝毫没有感应到荷衣的祈求,“老天爷……老天爷……老天爷你睁睁眼。”为什么错的人是我,却要让古域国这么多无辜的人跟着我一同受害。先是折枝国亡,再是小鱼的死,再轮到纯儿,娇娘。他们本该幸福的,就连钦涯也本该登上皇帝之位,坐享天伦之乐。为什么就因为我一个不该来的人出现在这里,就要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劫难?

    荷衣对着苍天,默默地疑问,抱怨。煞时,天空中一道雷电轰隆隆地响起,光电一闪,刺得人眼睛生疼,又突然消失,“老天爷,睁睁眼啊……”她继续哀求,哭泣的声音伴随着电雷之鸣,冲破了苍穹。

    突然,遥远的天边有一团一团的乌云急速飘来,压黑了整个天空,从灰到暗,让光明的白昼颠倒成了黑夜。狂风呼啸,雷电争鸣,天地万物似要被这一阵狂风给卷到上空中去。那狂风,掀动着整个大地,毫不安生。兽禽乱窜,树木折枝,沙尘飞舞,似乎天将将大灾与人间。所有人被这阵卷着沙尘的狂风吹得睁不开眼。

    很奇怪的是,当荷衣再睁开眼时,于子期好好的,阮娇娘好好的,木纯儿好好的,连钦涯的尸体也好好的。冥王尊主和他的门徒们仿佛人间蒸发,消失在她的视线。

    似乎,噩梦一场。

    但,梦醒后,钦涯再也醒不过来。

    “纯儿,我们不上香。你准备一些水果,食肉,还有陈年女儿红即可。”荷衣起身,轻轻摆了摆一身洁白的缦纱长裙,脸上露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像大病一场又如获重生的人。尽管她笑着,脸上的肌肉仍旧僵硬而死板,没有晕红,没有血色,苍白一片。

    一年前,钦涯的葬礼很简单。他躺在棺椁里,很安静,脸上的笑容经过荷衣亲自整容后,很安详,只是,没有半丝血色。因为他发黑发紫的脸,看上去已经不再是钦涯曾经的面容,所以荷衣给他补了妆,上了粉底,白白的。

    尽管他死了,她也要他一如从前那样从容地微笑。

    下葬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哭,纯儿,阮娇娘,还有于子期,甚至还有被他们绑着的兰香。唯独只有荷衣没有,泪已流尽,枯竭成河床,再也不能让爱的帆船起航。

    她看着钦涯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目,心里的痛在漫延,无边无际地扩大。在后来的日子里,心痛的病一直落下了,于子期和娇娘还有纯儿给她请了大夫,无济于事。每每想起钦涯,都会痛到脸色发青,全身冐着冷汗。

    大夫说,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除了钦涯复活,还有谁能拯救她?

    钦涯安详地躺着,她安详地看着,没有说话,穿着一身的孝服。按照古哉国的习俗,为妻者为孝。她跪在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棺椁的方向。所有人都在劝她,节哀。她只是安静地看他,不说话,不听劝。

    她知道,纵然她跪在此地,看他上万遍千遍,他仍旧不会再睁开眼来温柔地看她,不会再有人唤她衣儿,不会再坏坏地笑她色女。

    春天里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不觉得暖,反而异常的冷。阳光下,她的容颜瞬间憔悴,像落花一样凋零。

    她以为,她可以给钦涯一个没有泪水的最后一面,让他安心上路。然,当她看见棺盖起封时,第一铲沙土无情地抛向他的棺木时,她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痛,朝着钦涯的棺材摸爬滚打地扑去。所有人都在劝阻她,拉着她不让她破坏这场葬礼。然而,似乎所有人都没能拦住她,那种丧夫之痛驱使她发挥本能千万倍之远的力量来推开挡她的人。

    终于,泪如雨打梨花,唏里哗啦,落满了整个古域国。

    那一场痛哭声中,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白了整个蜀都城。

    她哭着说,“钦涯,不要走……不要走……”晰白的手掌用力推开那棺把钦涯挡得严严实实的棺盖,掌心的血沿着棺盖渗透了上等红木的棺材。

    哭到无力,哭到声音沙哑,“钦涯……钦涯……”

    然,任凭她哭破嗓子,钦涯仍旧死死地躺着,无法感应到她成了碎片的心。葬礼的最后,她亲自给他一把土,一把沙地捧下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棺木。

第223章 往事不可留2

    那一刻,荷衣再也看不见钦涯的棺木,立了碑文,就是一座完整的新坟。

    坟里躺着的,是她用尽全力也留不住的钦涯。一座坟,断了她所有的念头,再也不想继续追着他去到下辈子,再也不想打乱他本该拥有的幸福。

    也许,对于钦涯来说,如果他的生命里没有过荷衣,他会是幸福的。那种幸福,没有这种生死之离的痛,没有。

    她就像是做了一场无尽头的梦,总觉得钦涯还活着,总觉得钦涯会带着她前去眉山,隐居山林,与她逍遥幸福地走完此生。然而,她不得不相信自己是大梦了一场。眼前的于子期是真,阮娇娘是真,纯儿是真,兰香是真,客栈里的伙计是真……钦涯的死也是真。

    纯儿不明白地问,“姐姐,为什么不上香?上香可以通神明,保佑死者在阴间不受欺负的。”

    荷衣离开梳妆台,淡定地站在纯儿面前,看着她,喃喃说:“总之,我们不上香,只是去看看钦涯。”只是去探望他,并不是烧周年。她不承认,他已经走了一周年了。

    狂风停止的时候,于子期如梦初醒,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手里沾满了鲜血?钦涯又为何僵硬地死在了十字架上,还被利剑穿心,又为什么他们安全地从冥王尊主手里逃了出来。荷衣并没的提起钦涯的死,是后来阮娇娘告诉他,是他亲手杀害了钦涯。他完全像是摊了浑水,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尽然成了杀害钦涯的凶手。

    很长的一断时间过去了,荷衣仍旧如以前一般对他,子期兄长,子期兄短。他压着心里的自责,比刀割还难受。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挡在荷衣面前,“荷衣,如果可以让你解恨,我宁愿死在你剑下。”然后,他递上一把长剑,双手奉在荷衣眼前。

    人家都是负荆请罪,于子期这样负剑请罪的倒是罕见。荷衣目光凌厉地看他,质问,道:“子期兄这是干什么?”不明不白地看他,绕开他的剑。

    “荷衣,为什么你不责怪我,你打,骂我,杀我,都可以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可是你偏偏什么也不提,这样表面装作相安无事。其实你心里比任何人都苦。你为什么不责怪我?让我每天坐立不安,每天从噩梦中醒来,每天带着这种罪孽感活着,生不如死。荷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便不再痛苦了,杀了我你也不用再天天见到你的仇人,还要陪上欢笑。”于子期是跪在地上,请求她赐他个痛快。

    那个时候,荷衣淡定地看着于子期,脸上淡淡的笑容渲染成一副水墨画,没有任何色彩,亦没有怒意,恨意。连这淡淡的笑容,也是渲染上去的,遮不住她的沧桑。她淡淡地说:“子期兄,有什么事你起来慢慢说,别跪着。”

    于子期任她怎么劝解,依旧跪在她身前,像一座稳稳的泰山,“荷衣,你杀了我吧。”他嘴里剩下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了。

第224章 往事不可留3

    荷衣后退两步,淡定地看着于子期,淡定而从容地说:“子期兄,如果你不起来,我也给你跪下了。”话音刚落,身子蓦地前倾,单膝已落在了地上。

    于子期赶紧跪过来阻止,一手托着荷衣的手腕往上撑,哀求道:“荷衣,你别这样。”

    荷衣轻轻甩开于子期的手,着地的那只脚又迅速起了来,说道:“那你也别这样,快起来。我们到院子里坐着,换一种方式谈,别这样,行吗?”

    院子是他们临时租来的,四合院,刚好他们四人住下。自从告别钦涯已后,荷衣一直把自己关在这四合院内,没有任何心情踏出这院子半步,却每天笑脸迎着他们。

    雕刻着美丽图案的石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火炉子,微火恰好煮沸壶里的水。荷衣置茶,烫杯,泡功夫茶的功夫一点也不含糊。她两指拈起滚烫的杯,轻轻将其倾倒,那茶色透明的液体如琼浆玉液般缓缓流下,“先喝一杯竹叶青。”清清他的心肠。

    于子期百思而不得期解地看着如此淡定的荷衣,所有的疑问都写脸上了,怎么也弄不明白荷衣为什么没有恨过他,哪怕半点,“荷衣……”

    荷衣奉上茶,轻轻抬起苍白的唇瓣,说道:“子期兄先喝茶,什么也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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