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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声声漫-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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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涯不置可否,只说:“是,我活过来了,完全崭新地活过来了。三日后,我便不是我,将以另一个身份活在这个古域国。所以,我今天请你来,是想留你下来。”

    于子期有些糊涂,却从钦涯那静如死亡的口气中听出什么端倪来,总感觉事态不妙,“你实话告诉我,究竟有什么事?”

    于子期想想也怪,当初钦涯明明是死了,虽然他那一剑刺下去的时候,他并不清醒,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是谁。然而,当钦涯肤色乌紫的尸体架在木架上的时候,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钦涯是死了,可是如何复活,如何埋伏在冥王尊主的身边,他却一概不知,甚至猜不出任何。

    钦涯勉强一笑,只说:“你曾经答应过我,如果我死了,你会替我好好照顾衣儿的,对吗?”

    这话不假,于子期肯定地点头,“是,我答应过。可是,你现在活着,好好地活着。”他是越来越从钦涯的口气中听出事态的不妙,心里揪出无比的紧张来。

    钦涯明明白白地告诉于子期说:“子期兄,我老实告诉你,我这一次回来只是见衣儿最后一次面。三日后,我不再是君钦涯。也就是说,君钦涯已经死了,所以你必须替我照顾衣儿。也只有你,值得让衣儿托付终身。”

    于子期可是想荷衣把终身都交给他,可是,“衣儿是你的,永远。她心里只有你。”

    钦涯淡淡地说:“不……”

    他慢慢说:“你应该知道衣儿的过去,她怎么来的,她对这个古域王朝所报的希望。就是因为她的出现,许多人的命运都出现了变数。事物总有一个平衡,这一头失重了,总要让那一头挑起来……”

    这么说,于子期有些明白了,因为荷衣在雪山的时候同他讲过她的故事,那个遥远的世界里太多的神秘,更让他震撼的是她与钦涯的爱情。

    可是,他终究是不明白钦涯既然已经活过来了,又为何要走。

    事情的真相是……

第256章 大结局(4)

    于子期只安静地听着钦涯慢慢地向他讲诉。

    对于生与死,死与生,于子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然而,仍旧是接受不了这个世间对荷衣的不公。

    她那么痴情,却终究注定被痴情所误。

    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月圆十五夜并非钦涯的死期,直到钦涯被牛头马面带到阴间多日,临近他饮孟婆汤的时候,冥王才现重组后的生死薄出现变数。

    钦涯命不该绝,加之冥王怜惜可怜的荷衣,所以决定放他一马。

    然而,万物的平稳是无法打破的。钦涯活了,总会有代价,事因何出,就得由何而收场。

    那一日,冥王尊主在阎王殿上不得不告诉钦涯事实,“你有权利选择是否要回去,但是必须得想清楚,一旦你回去,岳荷衣就会在你恢复身份的第七日后忘记和你有关的所有过去,包括她**的所有事情。并且……”

    冥王有些难言,停了停。

    关的种种记忆,钦涯早已经在牛头马面带他到阴间的时候一并想起。理所当然的,他终于明白荷衣为什么那么爱他。面对异于平常时那样威严的冥王,钦涯没有任何的怕意,有的只是淡然,“冥王,您有什么话,请说。”

    “阳间通往阴间的路上,开满了一种名叫曼珠沙华的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因果,缘注定生死。”

    钦涯眼见着冥王说这番话时,脸上的那种凝重的阴云。他若有所思,渐渐琢磨明白了冥王的那些话。

    “荷衣便是那花朵,你便是那叶儿,花叶永不相见,注定生离死别。若想逆返,必然花不开花,叶不见绿……”

    钦涯泪眼朦胧,原本这所有的坎坎坷坷、命运捉弄都是因为他们硬要在一起所导致的结果。

    冥王语重心长地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钦涯轻轻一笑,眼角边挂着湿润,“如果一方的离开能换取另一方的幸福,我愿意从此消失在衣儿的生命里,与她平行而行,谁也不是谁的谁……只是,希望冥王能让我回到衣儿生活的时空,默默地……看着她……”

    三日后,荷衣醒来,只见于子期。

    钦涯走之前有曾对他讲起,荷衣醒来后已经记不得她曾轰轰烈烈地追寻过一个男子两生两世,不记得关于钦涯的任何点点滴滴,并交待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于子期,没有人能给荷衣幸福,让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赢得荷衣的芳心。

    于子期干净的笑脸像冬天的清晨里,那枯萎的枝杆上的露珠一样,荷衣看不见那晶莹的露珠所饱受的风霜。

    “你是……”

    这就奇了,钦涯只说荷衣记不住他,并非连他于子期也一并记不得了。

    于子期纳闷,“荷衣,你再仔细想想?”

    “想想……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天刚见亮,天边的鱼肚白让人看见了又一天的希望。于子期的希望也从这一刻开始,越来越近了,那曾经已经熄灭的火苗又燃烧了起来。

    钦涯彻底退出了。

    荷衣彻底忘记过去了。

    那么,荷衣心里不再有钦涯,不再会有拒绝他的理由。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把他自己以夫君的身份介绍给荷衣。这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可信,可疑。可到最后荷衣若是现他对她的好,就总会明白他是她的什么人。

    就像钦涯说的那样,他走了,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于子期能给她荷衣幸福,能真心地待她。

    于子期心里有一种念想,越来越强烈,那就是能让荷衣幸福,能让钦涯得以安慰。

    钦涯走了,半月,半年,一年,两年……

    可,人在天涯,心却一直牵挂着竹林里的荷衣和于子期。他知道,荷衣从此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生活,不再大风,不再大浪。

第256章 大结局(5)

    钦涯觉得,忆起**的记忆之前,他成能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那是因为他的那股狠劲,那种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的气质,那种为了心中的仇恨不顾一切的力量的驱使。

    而如今,他又成为了一个商人,虽说不富甲天下,却也有花不花的银子。那么,现在,那些狠劲,那些仇恨,那些没心没肺都已经不存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他把生意做到了全天下,开了那么多的钱庄分号,又是因为什么。

    钦涯时常会想,也许是因为他与古域国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他具有双重的灵魂,从那个这里的人想也想不到的世界而来,那么先进的时代,他受了那么多的高等教育。

    所以,他的经商头脑远远过这里的任何人。

    更何况,空虚的人,总是希望让灵魂有所寄托,所以会拼命地干活。

    就像他一样,爱了两生两世,生死离别,爱恨情仇,那么多那么多的刻骨铭心。然而,到最后他仍旧是不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空虚。

    他那种心里的空虚,就像是一望无尽头的黑夜,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任何的光芒,只见一片黑,无尽,无头。

    明天,他又要回到蜀都城了。

    两年前,他两手空空地离开这个地方,不曾回来过一次。银庄的总号设在远离蜀都城的北方,那里的雪干干净净的。那么冷的雪,那么干净,那么白。看着那些雪,他觉得这也许是他的净土。

    只有这样的离开,他和荷衣才能各自都过得好。

    只是,想她的时候,他真想把自己的心给割下来,那样就不会有心了,就不会想她想到痛,想到快死去一般。

    没有心了,又怎会痛,怎会难受?

    那不是很好吗?

    对了,两年前,古域国的颢琰王君钦涯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的他是一名商人,6远之。

    远之,远之,远远地离开她之,不让她再因为他俩的这样违抗命运而屡次受伤。

    连名字都是为她而取的――6远之。

    可是,人走远了,心却那么近。

    探子来报说,她过得很好,孩子刚满一岁。这两年来,他不曾回过蜀都城,却把她的一切知道的清清楚楚。每日都会有他的探子向他报告她的情况。

    到底,于子期还是得到了她,让她幸福了。竹林里的小楼里,夫妻双双过着悠闲的生活。荷衣不会再苦苦地去追寻他,不会再爱得那样血淋淋的。

    如今的于子期爱她,如**的他爱她一般,小心地呵护。

    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可是,他们的缘份在**的那场车货便已经彻底地断了。

    断了,如长江决提,留不住那汹涌离去的江水。

    远远地,他便看见那蜀都城的城门。临国来袭,虽被君临尺派兵退了,却仍旧是退不了他的戒备之心。所以,这城门多有改变,加高了,守卫多了。过路的人都得拿出户籍证明。他6远之虽是商人,却不可能富到路过这城门不交出官府开的户籍证明的。

    哪里能像是以前,连一手遮天的妃后都怕他三分。

    可是,这样的平常老百姓被他当得,安安心心的。

    管家代他打了官兵,马车过了城门,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以于子期故友的身分去拜见他们夫妻二人。

    “老板,我们是先去分号呢,还是别有安排?”

第256章 大结局(6)

    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眉间的愁,无人能看出来。管家还以为,他是为这些生意上的事上了心,憋了烦心事,“老板,这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是现如今古域王朝政事紧张也不会影响到您的口袋里进钱的。若真是要打起仗来,皇帝老儿还得向你借粮食……”到时候,这钱就大把大把的进了。

    后面那句话,管家没能说出来就被钦涯给挡住了。

    现如今,这世上的人都只知道他是6远之,而非是当今皇帝的兄长。若真是打仗了,他得把银子,粮食都送给君临尺。

    他怎会是为口袋里没有钱财进入,而伤神伤脑?

    “先去蜀都城的银庄分号。”

    最终,他还是拿定了主意,不去打扰荷衣的生活。

    这天色还早得很,阳光也刺眼得很。城里的变化倒是并不多,依旧是那些酒楼,那些巷子,那些叫卖的小商小贩。马车一路走下来,唯一让钦涯留意的是,曾经阮娇娘开的天下第一青楼竟然挂着“岳府”的牌匾。

    他还纳闷了,不知是哪个人家竟然把青楼买做自家的府宅,这不是自找晦气嘛。

    纳闷归纳闷,见到这曾经的“天下第一青楼”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升起了一股辣辣的味道,能把他的眼睛给辣出湿润的东西来。

    他和荷衣的故事,就是开始在这里。

    楼在,人在,他在,荷衣在。

    没有缺少任何,却缺少了那份足以让他一辈子痛苦的爱情。

    他很想叫管家把马车停下来,却在考虑了两三秒的时间后匆匆忙忙地说:“抄进路,直接去银庄分号。”

    马车也只是在那两三秒的时间便拐进小巷子里,与“天下第一青楼”背道而驰。

    可是,这两三秒的时间里,他几乎把两生两世给回忆了遍。

    次日清晨,天不见亮,钦涯早早地醒了。

    事实离开荷衣的两年里,他从来都是无眠的,夜已三更还不能入睡,天不见亮就从恶梦中醒来。

    那个相同的梦,眼睁睁看着荷衣站在他面前却认不出他来,视而不见。曾经和他那样亲密的荷衣,不瞧他一眼,陌生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那气息,那脚步声都熟悉如昨,她却不认他。

    他一拉她的手说,“衣儿,是我啊,钦涯。你看看我。”

    谁知,荷衣却丢给他一句“神经病”。

    他再拉她,她就站在大街上大叫,“非礼啊,非礼……”

    行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看得他被千穿百孔。

    末了,他看着荷衣和一个男人恩恩爱爱的离去,那男人轻轻揽着她的肩,消失在人海。

    看不清那男人的脸,只清清楚楚地记得荷衣那陌生的神情。

    那一幕,在他梦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魔鬼一样折磨了他两年,二十四个月,七百三十个夜晚。

    昨天经过天下第一青楼的时候,他没有止住步伐细细地瞧它一瞧。今天这天不见亮的,他就孤身一人离开了银庄,去了现如今的岳府。

    那可是他和荷衣生故事的地方啊。两年后再见,总忍不住心里的隐隐作痛。

    天还灰蒙蒙的,岳府上上下下地忙不停。下人们抬着梁啊柱的在府外搭起了一个大大的擂台。

    这是做什么,比武官方mm英姿上传还是弄文?

    再一看,擂台四周挂满了喜气洋洋的红绸锦罗,鲜花把整个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擂台似乎又不是擂台,通常比武弄文的要比这矮很多。而岳家这个台面,高高的倒像是楼阁。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挂了一块金色镶边的大红牌匾,题书四字――抛绣招亲。

    原来是岳府给闺秀招亲选夫来了。

    很没趣。

    钦涯转开视线,正准备迈步离开,背后却有人掌着他的肩拦了他的去路,“钦涯兄,别急着走。今天你才是主角。”

    钦涯回头一看,惊讶道:“于子期?”

第256章 大结局(7)

    于子期?

    他不是该和荷衣在眉山的竹楼里过着风清云淡的生活吗?

    他不是和荷衣已经有一个足足一岁的孩子了吗?

    怎么于子期又会出现在蜀都城?

    有下人来禀报说:“少爷,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天一亮放鞭炮了。”

    这才刚一说放鞭炮,那头便纷纷涌来了人群,都是些年轻的男人居多。

    于子期说:“知道了,辰时一到便放鞭炮。”

    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个个都迫不急待地争先恐后地挤到最前面去,给自己选一个最好的位置。

    “听说,这岳家小姐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谁要是接了她的绣球,可就有艳福享了。”

    “别说是岳家小姐的容貌了,就她这家世,就够让人流口水了。”

    “别说了,快注意看,那边准备点鞭炮了。马上就要开始了,安静一点。”

    于子期和钦涯就站在台下,被人群挤来挤去,“岳家小姐招亲?”

    于子期看着钦涯的不解,解释说:“对,岳家小姐,我的远房表亲。”

    哦,他的远房表亲招亲,所以他来帮忙了。

    钦涯理了点头绪,又吞吞吐吐地说:“也姓岳?”

    “还有谁也姓岳?”

    钦涯看着于子期,沉默不答。

    于子期似又明白了,突然说:“对,荷衣也姓岳。”

    大家都不说话了,荷衣是他们共同的死**。

    良久后,钦涯缓缓抬起唇道:“她……她还好吗?”

    子期移开与钦涯对视的目光,黯淡了神色,轻声说:“她和孩子都很好,你放心。”

    钦涯说:“谢谢!”谢谢子期把荷衣照顾得这么好,还生了个孩子。

    于子期没有说话,这句“谢谢”他当得。也许,全天下,他是空前绝后的好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疼爱,爱乌及乌,一直,一直。

    鞭炮声响起,噼里啪啦的,让钦涯陷入了深深的记忆里。

    荷衣十五岁那一年,也是在岳府外比武招亲,后来他才知道她说下的那句惊天动地的话,“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荷衣要永生永世的跟他。

    而如今,行同陌路。

    记忆里的故事太让他沉沦了,每每一回想,他就被陷进去,无法感知周围,不法感知现实。

    以至那猛烈的鞭炮声都不入他耳。

    前来接绣球的人个个捂着耳朵,个个脸上露着欢天喜地的笑容。惟独只有他君钦涯,像个呆子一样的站在人群人回忆往事,被陷进去,出也出不来。

    这两年来的日子里,多少次回忆起她,都这般模样,像与世隔绝了,哪怕是天踏地陷,他也只活在那个回忆里,不理现实所生的一切。

    “抛绣招亲现在开始。”

    有人站在那高高的楼台上,大喊一声,织锦的屏风后紧接着走出一位面蒙轻纱的女子,那身材婀娜多姿,迈起小步来十足的闺秀。只是,太可惜,她蒙着面,看不清底下的俊美容颜。

    那女子拿着绣球,左瞧瞧,右瞧瞧,怎么也舍不得把绣球抛出去。

    方才开场白的司仪又大声公布着:“今儿岳家小姐抛绣球招亲,谁要是接住了绣球就是岳家的夫婿了。今日内岳府便为新人玩婚。无论贫的富的,俊的丑的,有才无才男子,只要未婚,未有家室小孩,未有割剪不断的感情都可以接这绣花。”

    那妙漫女子站在楼台上,露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左瞧,右瞧,愁着不知该把球往哪里抛。

    那可是她的终身大事,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抛出去了。

    下面的人呐喊,“岳小姐,抛这里。”

    “抛这里。”

    “抛这里啊,岳小姐。我娶了你一定会对你好的。”

    “抛这里,抛这里……”

    这么一喊,那女子倒真不知道该抛哪里了。

    她闭上眼睛,往那最高的地方抛去。

    钦涯仍旧沉浸在过去和荷衣的酸甜苦辣之中,前生今世的。那个回忆好长,好长,长到似乎用剩下的时光都想不完。绣球抛下来了,他却不知。

    人们在呐喊,他也不知。

    这热闹,他不知。

    也不知,那绣球怎么就朝着他的方向飞来了。

    原本,他不会接住这个球,可是于子期那么一撞他,恰巧他一醒来就接住了迎面而来的绣球。

    众人一片失望之声传开。

    钦涯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子期,这是?”

    “你接了我远方表妹的绣球。今夜就得跟她玩婚了。”

    “什么?玩婚?”

    钦涯还反应不过来,“不,不,这绣球不能这么算。我是无心接的,这不能算。”

    上面的人说话了,“敢问公子可有妻室?”

    “没有。”

    “可有割不断的感情?”

    他正想说有,于子期抢了话说:“没有。”然后贴在他耳朵旁说:“如果你想见荷衣,就应下来。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你知道她的下落。虽然,你有探子回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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