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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文艺时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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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种不着调的拍摄方式,直接导致的就是胶片的消耗大大超过了原来的预想。

    然后顾正又接到来自京城的电话,说有点事情要回去处理,贾璋柯就让他把拍好的胶片带回去,顺便再买些胶片回来。

    这些种种的大事小事,跟褚青的关系不大。

    在汾阳呆了还不到一个月,他却觉得自己已经跟这座小县城融为一体,吃饭睡觉买东西,没事的时候在街上闲逛,一切都和以前的生活一样。

    老贾对他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拍一场小武裸戏的时候。

    小武为了去见心爱的歌女,跑到澡堂子好好搓了搓自己肮脏的身体。

    这场戏需要褚青全裸,虽然事先跟他解释过,褚青也很痛快,但贾璋柯仍然觉得没把握。还特意派顾正去做深层次的思想工作,比如**演出的必要性及现实主义表现手法等等……

    褚青云山雾罩的听完,道:“不就光屁股么,只要不拍前面就行。”

    第二天开拍,那间浴室是美工花了一天时间布置的。在场的都是汉子,褚青利索的脱了衣服,跳进浴池里。

    他这具身体很瘦弱,不像以前练武那样充满了爆炸性的美感和力量,骨头一根根的支出来,像包着皮的排骨,可以说是丑陋不堪。

    但贾璋柯没用柔光美化,也没有云遮雾罩大造气氛,直接干脆的把这种真实的粗糙感呈现出来。

    搞定了这场戏,褚青迅速的爬出浴池,嘴里大声抱怨着。

    水太特么凉了!

    余力威看着画面,说了一句:“触目惊心!”不知道说的是画面反映出的意义,还是说褚青的身体。

    贾璋柯也对褚青大加赞赏,认为他演出了“面对社会转型期的那种爱与孤独。”

    听得他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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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杀青

    京城,夜。

    黄颖推着自行车进了小院,轻手轻脚的关了门。

    主房里灯光通亮,传来电视机里的声音和一家三口的说笑声。

    黄颖羡慕的看了一眼,摇摇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还没吃晚饭,不是不饿,只是不想吃。或者说从褚青走的那天起,她就这样患得患失。

    这屋子比原来的那个好太多了,干净不说,光是那早上直直照进卧房里的阳光,就会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赖会儿床。

    关了门,主房的声音被隔断了不少,只剩一丝不知是风声还是人声什么的从缝隙里透进来。

    黄颖洗了把脸,用毛巾使劲搓了搓,紧绷了一天的皮肤渐渐松弛下来,感觉一阵轻快。她坐在梳妆台前,轻轻的往脸上拍着雪花膏,直到拍得匀称了。

    然后,就坐在那里看着镜子发呆。

    她的头发乌亮,白皙的皮肤在灯下泛起一层淡淡的炫彩。

    黄颖摸了摸头发,她以前喜欢戴个小发夹,不过不知道哪一天,褚青随口说了句光溜溜的头发更好看,她就再没戴过。

    也许褚青哥早不记得说过了吧。

    镜子里的女孩子正是花开的年纪,全身上下都波动着一股青春的美丽。自己都20岁了,在老家,早就嫁人了。

    黄颖的眼光闪动,似能溢出水来。

    想到家里,她暗暗叹了口气,随后拉开抽屉,摸出个小本子开始记账。

    厚厚的一本已经用了大半,上面一条条一款款的收支写的极为详细。

    上个月挣了八百,寄回家四百,自己花了一百二十三,剩下二百七十七。

    这个月让她很惊喜的,工厂的效益愈发的好,才过半就已经挣了五百多,估摸着月底能破纪录的拿到一千块。这月又没啥花销,自己省着点,至少还能留下四百。

    这个数字让黄颖的心情大好,两只笑眼弯了起来,像被春风暖折了腰的柳叶。

    当然还有件事让她的心情更好,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褚青哥说过最多俩月就会回来。

    她用铅笔在挂历上画了一圈又一圈。

    “咚咚咚!”

    “小颖!呀门没锁,我进来啦!”

    就在她乱想时,有人在门外说话,话音未落,一个比她稍大几岁的姑娘已经跑了进来。

    这是程老头的女儿程颖,大学毕业已经工作了,性子活泼,待人也好,对黄颖一见如故。老说俩人名字里都有个颖字,一定是上辈子的姐妹。

    黄颖也喜欢这个叽叽喳喳的姐姐,俩人认识没多久,但感情已经非常好。

    “呀!你咋进来了?”

    黄颖被她风风火火的吓了一跳,嗔道。

    “咋了?你有啥秘密不想让我看啊?”

    程颖才不管她娇嗔,一屁股坐在床上,没等对方说话,又道:“你写啥呢?日记啊?我看看!”

    一把抢过那个小本,扫了一眼,道:“账本啊!”

    又翻了翻,惊讶道:“哎呀小颖,你这日子过的太细了!哎你这买卷卫生纸也记啊,你不累啊!”

    黄颖白了她一眼,抢过账本,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别说风凉话!”

    程颖知道她的家庭情况,说起这方面的事都点到为止,并不刺激到她的自尊心,笑道:“你开口闭口汉子汉子的,难不成想汉子了?”

    用手敲了敲额头,浮夸的道:“啊我想起来了,你那个情哥哥就要回来了,怎么,这就按耐不住了?”

    黄颖脸一红,道:“什么情哥哥,是褚青哥。”

    “哎呀,情哥哥,青哥哥,还不都一样!”

    她进门就巴拉巴拉的没停嘴,黄颖说不过她,只好问道:“你跑我这来干啥?”

    “哦,我叫你过来吃饭,我妈今天做了几道硬菜。”程颖道。

    “我吃过饭了,就不去了,替我谢谢阿姨。”

    程老头的老伴儿是个图书管理员,也退休了,烧的一手好菜,见小姑娘自己出来闯荡怪可怜见的,经常叫她过去一起吃饭。

    去了两次,黄颖也不好意思总吃人家的,就推了几次,这次又找借口。

    “得了吧!前两回我那是没爱说你,还当我真信啊!走走走!别墨迹了!”

    看她还坐着不动,程颖竖起眉毛,道:“嘿你还来劲了是吧!”

    两只手猛然伸到她腋下,就开始一顿挠痒。

    “哎呀哎呀!别闹,别闹了……我去!我去……”

    黄颖受不住痒,只得跟她到了主屋。

    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香气扑鼻。

    “小颖来来来,坐这!”

    老太太热情招呼道,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之前叫你你都不来,今儿老程的学生给送了几只螃蟹,新鲜的很,我说一定得叫你过来尝尝!”

    程颖的性格显然是随她妈妈,程老头虽然也开朗,但又有点蔫坏蔫坏的那种,跟母女俩大气的风格还不一样。

    “就是啊小颖,小小年纪心事别太重,你在我这住着,多口人吃饭都热闹,千万别客气!何况还有褚青那小子呢,要是知道我慢待你,回来下棋都不让着我了!”

    程老头把烟斗搁茶几上,慢悠悠的坐在桌前。敢情他也知道一直是褚青在让他,说起来一点都不脸红。

    “你还好意思说?来吃个螃蟹!”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给黄颖递了只肥蟹,道:“对了,那小子快回来了吧。”

    “嗯,说是最多俩月就能拍完。”黄颖道。

    老太太道:“这小子也能耐啊,居然都拍电影了。小颖啊,你可得栓住他!这男人啊,世面一见的多了,心思就大了,心思一大,原来在身边的那些人就瞧不上眼了!”

    她这么一说,黄颖却当了真,喏喏道:“褚青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看那小子也不是这样的人,挺靠谱!”程老头在旁帮衬道。

    “你知道个屁!我跟你说小颖,咱先不提男人女人,就说俩好朋友,本来俩人在一个地方呆着都好好的。可后来呢,一个走南闯北见世面,自己创出一番事业。一个还窝在老家,种地养猪生娃。你就说这俩人,还能搁到一块儿么?不能了!为啥?因为有了差距了,这人和人一有差距,沟通就难了,话都说不到一起去!”

    老太太说了一堆,夹了口菜嚼着,继续道:“你别看那小子,现在就拍了一部不着四六的电影,以后说不准就大发了,成明星了。你可别怪阿姨多嘴啊,真要到那会,你俩可就成不了了!”

    程颖接话道:“哎呀妈!人家来吃顿饭,你唠唠叨叨说这些干啥?烦不烦人!”

    “你妈这回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程老头支持了下,道:“小颖,这种情况确实很常见,俩人本来好好的,就是因为文化层次拉得越来越大,没有共同语言了,结果分了。所以你真得好好考虑考虑,而且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工厂做衣服吧?”

    “可我啥也不会啊!”

    黄颖被他俩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低低道。

    “不会学啊!你人又不笨,想学点东西太行了!但你得先想好自己要干什么,这是最重要的……”程老头道。

    “哎呦行了行了!你俩是找人家吃饭,还是找人家上课呢!别说了啊,吃饭吃饭!”

    程颖实在受不了了,打断了父母还想继续的思想教育。

    黄颖心情忽然就变得很低落,香喷喷的螃蟹吃到嘴里也不知道是啥滋味。

    …………

    表演是件很玄妙的事情。

    一个人的表演是表演,两个人的表演有时却是生活,一群人的表演甚至是人生。

    褚青自开机以来表现的一直不错,经常被老贾夸赞,而就当他为自己的小演技沾沾自喜时,左文璐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一切的矛盾和进步都来自于对比。

    左文璐虽然还是个师范大学表演系学生,做演员的天赋却比褚青要强得多。

    褚青跟她对戏,从一开始的新鲜,到后来的惊诧,直到现在的不安。

    她陪着小武在那条黑黢黢的楼梯口游荡,说话的时候,眼睛玩世不恭的瞄着小武,舌头还在嘴里打了个卷。

    她在住处门口接水的时候,没水。左文璐忽然对着水龙头咂了两口,水还真出来了,这个动作是剧本上没有的。

    然后,她就站在水龙头边上等水壶接满,这时候,她望着天空,轻轻摇晃着身体……

    那种惆怅,让站在摄影机旁边围观的褚青目瞪口呆,只觉得头发根儿都竖了起来,全身的皮肤都在阵阵发麻。

    这是完全自然状态下的,绝不是表演的部分。她这种松弛的状态,直接把褚青轰成渣渣。以至于后来他都有点害怕跟左文璐对戏,还是贾璋柯开导之后才平和了心态。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压力激发,褚青之后的表演居然也提高了一个层次,能跟得上左文璐的节奏,偶尔还能超过。

    贾璋柯对左文璐的心态则很矛盾,一方面惊叹她的天赋,一方面又因为之前的不愉快而心有余悸,以后可能再不会找她拍戏了。

    历史中也是这样,左文璐这个本来很有潜力的女演员,就因为在拍这戏时消耗口碑,后来只能在脑残剧里接些脑残角色混日子。

    “坐吧!”

    左文璐裹着被子,靠墙横坐在床上。

    褚青露出一个很轻微的羞涩笑容,也坐上了床。

    他的腿长,床又短,褚青很不舒服,就想往上窜窜,结果手没扶稳,身子一栽歪。

    左文璐很自然的“哎哟”了一声,伸手扶了一下,才接着说台词:

    “你喜欢听我唱歌吗?”

    “喜欢啊!”

    “其实我也挺喜欢唱歌的,你知道么?挺多人说我长得像明星,其实我自己最清楚,我这辈子也当不上明星……”

    “你唱首歌吧!”

    “你想听什么?”

    “你喜欢啥啊?”

    “王靖雯的歌。”

    “行啊!”

    “那我唱了,不许笑我!”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长镜头,背景是黄绿黄绿的墙,唯一的光亮是从窗子透进来,褚青和左文璐肩并肩坐在床上,自始自终伴随着外面街道上的各种噪音。

    “我的天空,为何挂满湿的泪?我的天空,为何总灰着脸……”

    左文璐唱着歌,褚青安静的听。

    一个是歌厅小姐,一个是小偷。

    他手里夹着烟,袅袅缭绕,遮了脸。

    她唱着唱着,忽然就哭了。

    不知不觉,褚青在汾阳已经呆了一个月二十三天。

    全片只剩下最后一个故事没有拍,《小武》很明显的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讲和小勇友情的失去,第二部分说和胡梅梅爱情的破灭,第三部分则是和家人亲情的消散。

    小武在农村的家,贾璋柯选在了离县城不远一个靠山的村子里,山坡上全是窑洞。

    一帮人刚进村,天就下起了大雨,路况很糟,剧组的车被堵在了村口。

    进村只有一条土路,已经泥泞不堪,一侧靠着山壁,一侧就是深深的山沟子。

    顾正一个人下车,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小路摸进村,就为了告诉乡亲们,今天剧组不来了。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碰着了贾璋柯,说以为他摔进山沟了,就来迎迎。

    俩人在土路上大喊大叫,褚青坐在车里都听得清楚。

    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猛地跳下车子,跑过去跟他们一起大喊大叫。

    然后,余力威和王红伟也加入进来。

    雨下的特大,全身上下浇得透透的,五个人跟疯子一样在泥里又蹦又喊。

    那天贾璋柯难得地第二次宣布全体休息,两次休息都是因为下雨。

    晚上还有场对韩国的足球赛,全组的爷们儿一人拎瓶酒围在一个破电视机前面看。

    又特么输了!

    五天后,《小武》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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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家

    褚青终于拿到了他的片酬,两千块。

    这也是他两辈子加起来一次性挣过的最多的钱。

    贾璋柯一行收拾行装准备回京城,褚青不打算跟他们一起,他要回趟东北。

    也许他最初的想法是返回京城,但拍完《小武》后有了些改变。

    他重生以来一直有一种不安全感,以前不清楚缘由,现在却忽然发现,这种不安全感来自于他的无根性。

    很矫情的一个词。

    褚青曾给后世的那个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居然是个陌生人接的,他啪的就挂了,眼泪顿时就跟珠串子似的往下掉。

    这个电话号码,直到自己重生,家里一直都没换。

    老爸老妈,还有爷爷,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上辈子的家没了,这辈子的还有,所以他一定得回东北一趟,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看一眼。

    临别时,贾璋柯带着王红伟和顾正跑到他的房间,把自己灌醉了,然后被抬了回去。

    余力威则送给他一个双肩背包,香港最流行的样式,替换了他那个破蛇皮袋。

    第二天一早,褚青独自踏上前往东北的火车。

    他坐了两天的火车,又转公交,然后是牛车,最后步行,到达了一个山村。

    也许是原主人不愿意想起,他脑中并没有过多的关于老家的画面,但当他走在湿泞狭窄的小路上,看着路歪歪扭扭的延伸到前方的山坡上,视线30度往上,两侧散落着极不规则的房屋,就像随意洒在地上的谷粒。

    那股记忆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褚青循着记忆往老屋走去,呼吸着异常清新的空气,心中五味杂陈。

    小村只有十几户人家,这个时候多在田里,走了一会才有个人迎面过来。

    许是他背着背包的样子很少见,那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忽而脚步一停,犹疑道:“小青子?”

    褚青也打量了他,年纪不大,头发却白了一半,脑海中想起一个人来,道:“梁哥?”

    “哎小青子真是你啊!你回来啦!”

    那人兴奋起来,他跟褚青是邻居,也是一起光屁股玩到大的小伙伴。

    “是啊,回来了,好几年没见着了,你咋样?”褚青融汇不了那种见到儿时玩伴的感情,只能尽量客气道。

    “还能咋样,种地呗,对了,我娶媳妇了,你小子都没随礼!”梁哥道。

    “补上补上!”褚青打着哈哈,道:“俺二叔咋样,也挺好吧?”

    提起这个他在世上仅存的亲人,梁哥的面色忽然变得古怪,道:“啊!也挺好,我还得去田里,先走了啊!”

    然后沿着小路匆匆下了坡。

    褚青狐疑的看了看他,也没多想,又走了一段,来到老屋的所在。

    “嗯?”

    他看着眼前窗明瓦亮的三间大屋发呆,这是自己家吗?以前那个破破烂烂的土坯房哪去了?

    试探着敲敲门。

    “谁呀?”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女人开了门,穿着跟这个山村格格不入的花格子睡衣,问道:“你找谁?”

    “这里是褚家吗?”

    “这没姓褚的,找错了!”

    女人说着“砰”的关了门,趿拉趿拉的脚步声越来越轻。

    褚青搞不清状况,没有妄动,合计了一下,还是先找二叔问问再说。

    抹身又来到他二叔家,这是父亲唯一的弟弟,有老婆孩子,日子还算过得去。褚青临去京城时,托他照看老屋。

    “二叔!二叔!”

    褚青进了小院就开始喊。

    一个女娃子跑了出来,见是生人,有点害怕,喊着“妈!妈!”又跑了进去。

    一会儿,一个女人出了来,见是褚青,脸上顿时一僵,然后像是用力挤出来似的露出了笑容,道:“呀!青子回来了!咋不事先说一声呢!这整的手忙脚乱的,来来屋里坐。”

    褚青叫了声“二婶”,也不客气,跟着进了屋。

    大屋很亮堂,跟他在的时候相比添了不少物件,一红漆大衣柜立在炕边,连彩电也有了。

    女人给他冲了碗糖水,笑道:“青子你这一走有四五了年吧,哎呀你二叔惦记你啊,没事就叨咕,搁那边咋样,过的还好吧。”

    “还行还行,二叔呢?”褚青跟她一直都不熟不冷的,不想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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