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无痕-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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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千雪笑吟吟道:“谁能想得到,以萧青麟的武功和胆识,竟被几文钱难得束手无策?今天我陪你在这儿饿肚喝风,倘若传了出去,定也骇世惊俗,成为江湖中的一段佳话。这么说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呢。”
萧青麟佯怒道:“你这是称赞我,还是挤兑我呢。”
宫千雪道:“不敢,不敢。我自然是在称赞你,你可别会错了意思。”
萧青麟道:“谢谢了,你这等称赞,听着不见得怎么受用。”说罢,各自忍俊不住,一齐大笑。
两人这些年清贫度日,常有为几文钱精打细算的时候,却并不觉得如何艰辛,反而从中愈加体会到彼此的殷殷情意。此刻笑了一阵,萧青麟暗想:“我们来得真不凑巧,听那飞星使者所言,二弟尚在闽西,最快也得五日后才能赶回,今夜想去投宿凌府怕是不成了。”
宫千雪似乎明白他的心意,道:“住到哪里并无所谓,能够挡风遮雨便满好。”想了想,又道:“僻郊有一些废弃的庙宇,倒也宽敞安宁。咱们去那里住上几日,谅来不会惊动别人,好不好?”
萧青麟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望着她雪白的面颊,心中好生爱怜,道:“雪儿,这些天来,你又见瘦了。”
宫千雪道:“瘦些不好么?清减几分,更显年轻呢。”
萧青麟道:“在我心里,就算再过一百年,你仍是一般的美丽善良。”心中暗想:“这几天辗转奔波,可真辛苦她了,不消瘦才怪。唉,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一张暖暖的床榻,好好歇歇才是。可……可去哪找这样一个地方?”他皱了皱眉头,忽地心念一动,道:“对了,咱们去那里。”
宫千雪道:“去哪?”
萧青麟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道:“好地方,你到了那里自会知晓。”
两人离开湖畔,往城东的深巷中穿去。其时已值深夜,街上行人稀少,两旁的街巷越走越是僻静狭窄,终于停在一条弄堂中最深处的院子前。
萧青麟牵着宫千雪的小手,走入院中。只见院边种着一株桃树,风摇花颤,清香怡人。萧青麟心中一荡,低声道:“雪儿,你能猜出这里是哪儿么?”
宫千雪倾听片刻,摇了摇头,道:“是哪里?”
萧青麟道:“是咱们成亲的地方。”
宫千雪“啊”了一声,又惊又喜,道:“原来是这儿。对了,对了。你闻,风里可不是有桃花的香气么?”她紧走几步,来到桃树下,轻轻抚摩树干,道:“想不到这棵树已经长得好大,当初咱们成亲的时候,它还只有手腕粗细呢。”
萧青麟轻轻搂着她的肩膀,道:“是啊,一晃间已经八年过去了。这树长大了,咱们也老了。”
宫千雪道:“老便老罢!若能一辈子这么扶持着,一起慢慢变老,便是比什么都幸福的事情!”
萧青麟道:“你说得对!咱们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此刻仍然相依厮守在一起,这等福分,不知几世才能修来。”两人几度分别,几度聚合,终能团圆生活,心中都是深深感谢苍天眷顾。
萧青麟摘了一朵桃花,为宫千雪簪在鬓边,轻声吟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重归花树畔,桃花伴伊笑春风。”这首“人面桃花”本是晚唐名家杜牧的杰作,写尽佳人丽色,堪称千古绝唱。萧青麟触景生情,自然而然便想到了这首诗,略加改动,轻声念给宫千雪听。
宫千雪脸颊羞得如桃花般娇艳,把头埋进萧青麟的胸膛。
萧青麟道:“雪儿,你在听么?我没读过多少书,念得不好,你别笑我。”
宫千雪道:“我怎会笑你?你念得真好。”想了想,漫声吟道:“岁岁桃花岁岁红,奴将冰心许英雄。生当无憾死无恨,此心不悔与君同。”短短四句诗,将她一片情义诉说得淋漓尽致。
两人相拥站在桃树下,情愫互递,心意相通,实已不必再说一句话,反正于对方的情意全然明白。所有的困顿、所有的饥寒、所有的疲惫都变得无关紧要。既已有了这两心如一的时刻,便已心满意足,眼前这一刻便是天长地久,纵然天崩地裂,这一刻也已拿不去、销不掉了。
两人深情相对,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得院门“吱”的一声响,有人推门而入。两人这才从情意缠绵、消魂无限之境中醒了过来。
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是萧大爷夫妇么?你们来了多久?快请屋中坐。”随着话音,走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肩上挑着一个笼屉担子,一颤一颤的,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向两人点了点头,径自走入正房之中。
宫千雪倾听足音,小声道:“这老者步履虚浮,不是身怀武功的人。你知道是什么来路么?”
萧青麟也甚觉迷惑,自从他毁容以来,见过他相貌的人无不骇然变色,但这老者竟然熟视无睹,似乎熟识已久的老友一般。他心中并无头绪,便道:“看不出什么来路,先跟他进屋再说。”
两人走入屋中,只见屋中陈设简单,但洁净异常,与当年的摆设一模一样。那老者已将烛灯点燃,从笼屉中取出几件盘碟放在桌上。萧青麟走近一看,却是一盘蟹黄蒸饺、一盘蜜汁灌汤鲜包、一碟玫瑰核桃酥、一碟红绿两色的樱桃豆粉糕,当中是一大碗西湖青莲羹,还冒着腾腾热气。吃食虽然不多,却独俱匠心,均是色香皆佳的美味,更妙的是,还有一壶上好的陈酒,隔得老远飘出清冽的浓香。萧青麟不解其意,上前抱了抱拳,道:“这位老丈,您这是……”
老者道:“这是福仙楼的点心,在咱们临安城中首屈一指。你们快趁热尝尝,味道可还称心?”
萧青麟道:“老丈的好意,萧某心领了。但咱们素不相识,如此叨扰您老人家,萧某十分过意不去。”
老者连忙摆了摆手,道:“萧大爷说哪里话来?你是狄公子的朋友,小老儿用心照顾,那是心甘情愿。你可不要见外。”
萧青麟轻轻“喔”了一声,道:“您是狄二弟派来的。”
老者点头道:“是啊。狄公子在离开临安前便要我在这儿等候,已经十多天了。”
萧青麟望了望桌上的美食,奇道:“您怎么知道我们夫妻今夜到来,早早准备了这些夜宵?”
老者道:“这都是狄公子的主意。他说你们来到临安后,如果找不到他,定会到这里落脚,因此叫我备好一日三餐,再加上一顿夜宵,每天都要准时送到这儿。无论你们什么时候到来,都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萧青麟心头一热,暗道:“二弟,你想得忒也周到。”向那老者拱手道:“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者道:“小老儿姓金,排行第三,邻里街坊都叫我金三公。”
萧青麟道:“金三公,这几日麻烦您照顾,跑前跑后十多天,可真辛苦了。”
金三公笑道:“萧大爷不用客气。狄公子既有吩咐,我说什么也要尽到心力。萧大爷是狄公子的把兄,想来武艺高强,原不用小老儿在旁碍手碍脚,‘照顾’两字,小老儿实在没这个本领。但跑腿打杂,待候你们两位一日三餐、买物、传信,那倒是拿手好戏。省得你们出门应酬那些琐碎的事物。”
萧青麟正为此事担心,听他这么一说,好生感激,道:“老人家这番盛意,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金三公道:“报什么答?不瞒萧大爷说,我对狄公子,心中佩服得了不得,别瞧他举止斯斯文文,实在是仁义过人。三年前,我在西湖边开了一个小酒铺,生意做得还算红火,哪料到被城南马大善人看中了,非逼我转让给他。小老儿决意不从,他便勾结一伙地痞砸了我的店,将我儿子打得吐血,老婆也气得瘫在床上动弹不了。眼看好端端一个家就要毁了,多亏狄公子仗义出面,三言两语便将马大善人赶出临安城去,不单给小老儿出了这口恶气,还将我老婆的病给医好了。唉,小老儿全家的性命都是狄公子给的,这几年我一直琢磨,怎生想法子好好给他办几件事才好,哪想他就交给了我这一件差使。”说到这里,他重重喘了口气,道:“不怕萧大爷笑话,就算你不许我侍侯,小老儿也只好不识相,硬要赖在这儿,早来晚走,侍候两位平安等到狄公子回来。”
萧青麟听他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便道:“金三公,您是个热心肠的人。我们夫妻在这儿的生活,就交给您料理了。”
金三公大喜,道:“萧大爷不见外,那真是好极了!”他忽地望见桌上的美食,“哎哟”一声,拍了自己的脑门一记,道:“看我这记性,只顾自己唠叨没完,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呢。该死,该死!萧大爷,你们累了一天,快吃饭歇息吧。小老儿不在这儿罗嗦了。”急忙收拾起笼屉,挑着担子出门而去。
待他足音渐远,宫千雪道:“狄二弟想得真是周到,有了这么一人,便省得咱们抛头露面,免了许多麻烦。”
萧青麟道:“对,省下咱们许多事,正好可以重温当年洞房之情。”
宫千雪羞得满脸通红,伸拳在他胸口重重一击,心中却甜甜的甚为喜欢。
萧青麟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坐在桌前,一起品尝美食。
过了一会儿,屋中灯光熄灭。
月光照在窗棂上,柔辉皎洁,如清水、如薄纱,缓缓洒过小院,静谧无声。
作品相关 第二十九章 纤眉论剑
萧青麟夫妇在小院中住下,每日里足不出户,起居饮食皆由金三公侍侯,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安逸。
转眼间五天匆匆而过。这一夜,月偏西窗,宫千雪从梦中醒来,往身畔一摸,发觉半边床榻空着,萧青麟不知何处去了。她微微一惊,便没了睡意,起身下床,摸索着走到外面的厅堂中。
厅中的门窗都敞开着,夜风透入,颇为寒凉。宫千雪衣衫单薄,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时,她耳边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还下床来?仔细受了风寒!”随着话音,一件长袍轻轻披在她的肩上。
宫千雪道:“你不是也没睡着么?”
萧青麟道:“我睡不着,出来坐一会儿。”
宫千雪握住他的衣袖,手心湿漉漉的,知道他在外边站了好{炫&书&网}久,衣衫全被夜露打湿,道:“麟哥,你有心事,说给我听听。”
萧青麟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气闷,出来走走就好了。”
宫千雪叹了口气,道:“咱们夫妻八年,你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事情,怎能瞒得过我?”
萧青麟犹豫了片刻,拉起她的手,道:“雪儿,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有心事,不是想瞒你,只怕说出来让你担心。”
宫千雪道:“你忍着不说,只会更加让我担心。麟哥,咱们隐居的这些年,每次遇到不易解决的难题,你都会第一个说给我听,我虽然想不出什么高明的主意,却能为你分担一些焦虑。”
萧青麟道:“我知道,即使天大的事情,你也会站在我的身边,与我一起承担。”
宫千雪道:“咱们夫妻两人,生死同道,无论谁有事,都要共同担负。这句话是你在新婚之夜对我说的,想必你还没忘记。”
萧青麟点了点头,道:“我没忘记,永远不会忘记!”他深深凝望着宫千雪,道:“实话告诉你,我得到一个信儿,说二弟明天就要回临安来了。”
宫千雪喜道:“狄二弟就快回来,那很好啊。你们兄弟相聚,正遂了你的心愿。”
萧青麟道:“可是这几天,铁衣山庄的高手云集临安,都是冲着二弟来的。听说明天在临安郊外,他们已经设下陷阱,图谋伏击二弟。”
宫千雪吃了一惊,道:“真的么?”
萧青麟道:“送信的人决计不会骗我,这事万万错不了。”
宫千雪道:“那……那怎么办?”
萧青麟道:“铁衣山庄这一手算计得好毒!二弟为尽快赶回临安,一路披星戴月,到得城外,正是人困马乏之时。他们在这时候动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纵然二弟小心谨慎,只怕未必防范得住。”
宫千雪道:“怎生想个法子,及早通知二弟才好。”
萧青麟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也不知道二弟回程走的是哪条道路,除非……除非……”话音犹豫,没有继续说出。
宫千雪低低接口说道:“除非你赶至城郊,不等铁衣山庄众人出手,先行揭露他们的阴谋。对不对?”
萧青麟道:“除此一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说到这里,他脸上显出凝重之色,道:“以二弟在江湖中的名气,铁衣山庄既敢动手,决计要拼尽全力,所遣杀手,必定都是百里挑一的顶尖高手,只怕连薛野禅都要亲自出阵。我此去与之相抗,胜算不足四成。”
宫千雪的心不禁一沉,寻思:“麟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子,天塌下来,他也只当被盖。此刻说出如此颓言,足见事态严重。”眉尖不由得浮现一丝忧色。
萧青麟轻轻搂过她的肩膀,道:“雪儿,你知道我极重兄弟情义,为了二弟,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可是一旦想起了你,我又格外珍惜自己,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让你半生愁苦。”
宫千雪道:“你便为了这事心神不定,夜不能寐?”
萧青麟点了点头,道:“我心里真的很乱。此去是吉是凶,谁也无法预料。我既不能不救二弟,又不愿让你担心焦虑。一方是结义兄弟,一方是结发之妻,叫我如何取舍?我……我想来想去,这次只能又对不起你了。”
宫千雪道:“这么说,你……你决定去了?”
萧青麟道:“雪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但我必须得去!就算等着我的是刀山火海,最多不过是死罢了。可是如果不去,我活得比死还要难过。”
宫千雪轻轻颔首,道:“什么话都别说了,我懂。这是你的良心要你去,你非去不可!你若不去,就不再是萧青麟了,也不再是我所敬慕的麟哥!”
萧青麟满心感激,道:“雪儿,你懂我的心,你真好。我刚才还想,萧青麟这一生快意恩仇,从没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只有对你,我亏欠得实在太多,让我怎生报答得来?唉,如果这辈子还不清,我只盼下辈子能够接着偿还,生生世世,直到永远……”
宫千雪缓缓将头倚了过去,靠在他的肩头,说道:“麟哥,我不要你报答。你心中既这样想,我已是极大的满足。”
萧青麟道:“你满足什么了?”
宫千雪道:“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这一生不负朋友一件事,讲的是江湖义气。但你对我这份还不清的情,可比义气又深了一层,这是铭心刻骨的相爱!麟哥,你说要生生世世,直到永远。可是我却不知这份爱能有多久?”
萧青麟将她搂紧,道:“我活着一天,就爱你一天。”
宫千雪道:“你这么抱着我,我觉得好温暖。若得永远如此,再不用见到江湖中的腥风血雨,便是叫我做神仙,也没这般快活。”她将头埋在萧青麟的胸膛中,过了好一会儿,又轻声道:“麟哥,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她说完这句话,脸颊飞起一片红霞,神态甚是忸怩娇羞。
萧青麟奇道:“什么事?”
宫千雪道:“咱们成亲已经八年了,可还没有孩子。”
萧青麟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这事。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暂时不要孩子。”
宫千雪道:“其实你心里最喜欢孩子。你嘴里虽然不说,可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只是担心我身体不好,怕我禁受不起生育的折磨,这才忍耐着不提此事。”
萧青麟道:“雪儿,我不是不想要孩子,可你身子这么虚弱,我真舍不得你。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为了一个孩子,却要你用痛苦去交换,我……我情愿不要。”
宫千雪道:“你这样体恤我,我什么都够了。”她爱怜地抱紧萧青麟的胳膊,道:“没有养育过孩子的女人,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女人,更不是好妻子。麟哥,我要作个好女人、好妻子,我不怕受苦。我要为你生一个……不……生一群儿女,伴你享受天伦之乐,这样咱们的家才算完整。”
萧青麟喜道:“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可太好了!”
宫千雪眉梢却闪过一丝忧色,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咱们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将来有了孩子,总不能让咱们的磨难延续到他的身上。”
萧青麟神色也郑重起来,道:“咱们既然将孩子带到世上,就要让他平安喜乐的生活。无论咱们怎样艰难,也不能叫他陪咱们一道受苦。”
宫千雪道:“可是江湖中风波叵测,谁又能真正的与世无争?咱们隐居了八年,这不是还被逼了出来。”
萧青麟道:“你别担心,我已经想好,待我与二弟相见,把所有的事了断之后,咱们便远赴波斯投奔一个朋友,从此与中原江湖再无瓜葛。各大门派的手臂伸得再长,总不能远隔万里,到别国他乡来找咱们的麻烦。”
宫千雪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百感交集。辞别故乡原本是两人最不情愿的事,但想到将来有了孩子,心中慈爱沛然而生,全心全意的为孩子打算起来,至于自身的荣辱,反倒不再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意彼此尽知,再没有一句话,也再不必说一句话,既然心中已存了这一份拿不去、抹不掉的情意,又何必要用语言解释?只盼这一刻能够天长地久,夜永远不会尽,黎明永远不会到来。
两人相依相偎,沉迷在无边的柔情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渐渐消退,晨曦微露,天地间弥漫着一层湿润的薄雾。
一声清脆的鸡鸣,惊动两人醒来。萧青麟深深吻了宫千雪一口,道:“我走了!”硬起心肠,飞身从院墙跃出,如轻烟般直掠而去。
破晓时分,城中的街巷中行人稀少。萧青麟展开轻功,穿房越脊,有如一只孤傲的飞鹰,直奔临安城郊。
片刻功夫,到得十里长亭。这是从南方进出临安的必经之路,虽然天色尚早,路上却已不乏赶早出行的人,车来人往,反比城中热闹几分。只见路边坐落着一家酒楼,雕梁画栋,门口坐着两尊石狮,气派着实不小。此刻晨曦初上,这家酒楼早早的开门揖客,酒幌子下,十来个伙计跑前跑后,甚是卖力气。
萧青麟自知面容异于常人,若一露面,必被发现,于是闪入路边的树林之中,远远眺望,一边观察四周动静,一边吐纳行功,静观事态变化。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只听得马蹄声响,一辆马车飞快驶来。萧青麟精神陡然一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随即发现这辆马车是由临安城中而来。他微觉失望,不禁暗暗自嘲:“萧青麟,你也算是江湖中的老手了,怎么竟然这般沉不住气?”虽是这么想,但想到即将与二弟会面,心中还是一阵阵激动,恨不能越早相见越好。
转眼间,那辆马车停在酒楼门前。酒楼掌柜亲自迎出,撩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