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九撩军夫-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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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在脑海中被描绘了无数次的舞,和心爱的人一起跳,这是一件何等美妙的事啊。
她怎么会退缩呢!
这一只舞蹈无疑是很到位的,他和她都只凭借用肢体和步伐,以及身体的简单触碰和节奏,把第一次接触探戈这个舞种的人们带入了情境。
舞步可以很简单,但情绪到位,那男女之间的激情就出来了,弥漫在整个场地,所以一曲完毕,周围掌声四起。
那名叫秦莲儿的工作人员提着大喇叭走过来的时候,若有所思地对着徐卫国说:“舞是跳得很不错,但是只能满足一下外行人的眼光,在专业人士的眼里,这位女同志的步伐却是错乱了几拍的。”
喇叭没关,她刻意压低声音说的话,也传得满场都听到了。
原来还在使劲鼓掌的人们就慢慢地停下了拍手的动作,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徐卫国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两眼微微一眯,杀气腾腾地盯着秦莲儿。
第五百五十四章 唇枪
秦莲儿被瞪得心里发虚,手忙脚乱地关掉了喇叭,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不住地道:“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的。我这人,就是嘴太直。我忘记了,这位女同志,是虎太岁的媳妇儿,是我没顾忌到这层子身份,我给你们俩道歉,请求你们原谅我,别,别给我小鞋穿。”
看到燕郊馆长竟然如此卑躬屈膝的求场上的舞者放过她,所有文化馆的职工们都立即感受到了一阵一阵的羞辱。
极个别真是直肠子的人当即就嚷嚷了起来,冲着徐卫国喊话道:“牛什么牛?任何职位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们怎么能这样污辱我们文化馆的一馆之长?”
“对啊,馆长,你别怕,他要敢使手段,给你穿小鞋,我们就去举发他!”
徐卫国刚要伸手,林小满就一把夺了秦莲儿手里的喇叭,把按钮往上一扒,把声音打开了,冷笑地看着秦莲儿说:“你刚刚说,我步伐错乱?我就想问了,秦馆长,你会不会跳探戈?如果会,你来露两手!”
秦莲儿怔了怔,怯生生地道:“我,我不会跳。”
“哦?那连跳都不会跳的人,如何看得出错不错?刚刚你提到专业人士这四个字,我想请问这个专业人士,是哪一位?如果想怼我,就正大光明的站出来,我们将对将,王对王的把这事儿挑清楚明白。我这人,向来直接,喜欢当面锣对面鼓的扯清楚。一馆之长如果没有调查取证,就人云亦云,信口雌黄,那可不是值得提倡的工作态度呢!要是你平时对待工作就是这样的态度,听风就是雨,那么,你这馆长……难道是花钱买来的?”
秦莲儿被怼得哑口无言,就隐晦地看了楚箫那边一眼。
楚箫只得笑笑地站起来,仪态万千地走到场中,冲着林小满抱歉地道:“真不好意思,我就是看出来了,随口提了提,秦馆长这个人爱较真儿,性子又直,她真不是故意的。这事,是我的不是。”
大美人嫣然一笑,那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啊,走哪儿这种美人都是吃香的,何况她还浅笑燕语,一副以退为进的态度呢。
徐卫国狠狠地甩了一下手,林小满伸脚使劲跺了他一下,让他别动,她能搞定。
弹压住徐卫国之后,林小满也盈盈一笑,把大喇叭凑到嘴边,字正腔圆地道:“原来楚小姐就是专业人士啊,失敬失敬。既然你这么专业,就请你把我错乱的步伐一一指出来,如果我错了我一定认,我改我认怂。”
楚箫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料到林小满如此光棍行径,竟然要把事捅个底掉,摊开来说,并且摆出了知错能改的态度。
“这,这真的要说吗?”
哼,我不让你说,你就不会说了?只不过区别是阴着说,和明着说而已。你阴着说,我还得费心费力去防,明着说,捅穿了就是一锤子买卖,是丁是丑,正大光明。
“说啊!人这一生谁敢说自己从没做错,保证自己从不会犯错?犯错了,如果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那何谈改正?人犯错不可怕,错了能改能悔;可是错堆到一处,累积起来,慢慢的变了质,变成了罪孽,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楚小姐,请你批评指正。也当给大家伙开开眼,从我这身上吸取教训,在学跳的时候规避这种错误。”
楚箫眼中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警惕,很快又调整好了面部表情,笑道:“言重了。既然你如此虚心求教,我就勉为其难的指一指。这首por una cabeza曲式为abab,两个部分那种前后矛盾而又错落有致的风格充分的展现了探戈舞中两人配合的默契,你的aba段跳得不错,可是最后一截的时候,你的腿部发颤,力度不够,导致跟不上节拍,每次都有一步之差,虽然徐卫国及时的提了你一下,掩饰过去了,但是明眼人却能一眼看出来。
我是奥地利音乐学院出身的,自然对于节奏把握十分敏感。不好意思了,这种演示的事,还真不是非专业的人能做的。”
“每个人对舞蹈的定义理解都是不同的,一只舞蹈的灵魂,在于舞者对于这只舞的诠释。步伐节奏只是基础要懂的东西。你刚刚用很标准的西班牙语说出了这首舞曲的名字,可能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听懂,那你能翻译一下,这只舞曲的名字叫什么吗?”
“一步之差!”
楚箫说完这话的时候,就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了。
林小满举起高音喇叭直接吼了一声对,先声夺人地道:“楚小姐说得对极了,这乎曲子翻译成中文就叫一步之差。
这只舞曲的作者当时刚和对象分手非常痛苦,于是把他身上所有的钱都去赌了马。本来他买的马一马当先,但在最后时刻却被第二匹马所超过。而且只比他买的马领先了一个马头。作者当时的失意、颓废的不易言表的。于是一气呵成写成了这首《porunacabeza》,中译名为《只差一步》。有人说这首曲子之所以叫《只差一步》,是因为如果伴着这首曲子跳探戈的话,永远都差最后一步。
它除了要表达出委婉、激荡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表达出作者的失意。犹如一首曲尽,而脑中的旋律挥之不去,犹如一场没有尽兴的舞蹈,永远只差最后一步,总是怅然若失。
这本就是一支不能完美的舞蹈,你的意思是……让我抛开它的灵魂,漠视它的本意,取其糟泊,弃其精华,本末倒置?
如果,这就是一个奥地利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对于舞蹈的理解的话,请恕我这个农家女都不能苟同!”
手拿高音喇叭,林小满就跟肩膀上扛了个重型火箭炮一样,攻击力爆棚啊。
楚箫试图说什么,都比不过这高音喇叭里吼的一嗓子啊。
何况……林小满说得十分巧妙,借名寓意,暗指舞的精髓在灵魂,所谓的步法是基础。
而且,她十分直白地说了,楚箫是音乐的高材生,可对音乐的理解仅流于表面的话,这个高材生三个字,可就是名不符实了。
楚箫捏了捏手,唇沾了沾。
第五百五十五章 结果
林小满就定定地看着楚箫,仿佛笃定了不管楚箫说什么,她都能驳回去。
徐卫国也在一旁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盯着楚箫看。
楚箫最终只是讪讪地笑了一下,“那倒是我班门弄斧了,想不到你对探戈舞曲的见解如此独到特别。”
“谢谢高材生夸奖!我向来就是这么好学上进爱钻研的人呢,你也知道的,我们刚一停下车,你就过来要求卫国给你当舞伴的时候,你一点都不相信,我仅仅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学会了这只舞,我就知道你心里会有些不服气。但是现在看来,只是我们俩的理解不同而已。我见解精辟些,你呢,就受教条侵害太严重,思维有些僵化了。楚小姐,你这出外留学,好像白花钱钱了呢!
我们国家哪个学校不好,非得往外跑?你瞧瞧,我这农民的女儿都学得这样好,像你这么大一个美人儿,玲珑剔透的,要是一早就呆在国内,不乱跑瞎折腾,今天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所以说啊,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根红也要胸中有国有爱有人民,才能苗正长成参天大树啊,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两天就学会了?这舞这么容易学?”
“那她都能学会,我们也不能落后啊。一会儿我就跟她学。你瞧她讲得头头是道的,把奥地利的高材生都比下去了呢。”
“对啊对啊,觉悟还挺高哎。我们国家地大物博,能人倍出的,一个农民的女儿就能干翻一个花大价钱,国策未开放就偷偷出去留学的高材生。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留在国内才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呀。”
徐卫国慢慢地卸了一身的杀气,喊了一声好,就直接鼓起掌来。
“这话说得不错,给我们国人长志气!我来证实一下,我媳妇儿确实就学了两天,不仅这探戈学得有模有样的,那华尔兹更是不在话下。大家稍安勿躁,先给她点鼓励,再让她喝口水休息休息,我们再为大家演示。”
徐卫国这托儿当得恰到好处,掌声雷动,此起彼伏。
林小满暗中朝着徐卫国竖了一个在拇指,眉飞色舞的,眼里得意无比,像个偷到了糖的小孩子。
林小满这一战,可是大获全胜,圈了不少粉。楚箫退下去之后,在椅子上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却没有要走的迹象,虽然不炸刺儿了,但难保不是想再瞧瞧华尔兹,找找实锤再来战一场呢?
她越是要这样盯着,林小满就越是不能放松警惕,不断的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跳出新高度。
华尔兹具有优美、柔和的特质,舞曲旋律优美抒情,节奏为3/4的中慢板,每分钟28到30小节左右。每小节三拍为一组舞步,每拍一步,第一拍为重拍,三步一起伏循环,但也有一小节跳两步或四步的特定舞步。通过膝、踝、足底、跟掌趾的动作,结合身体的升降、倾斜、摆荡,带动舞步移动,使舞步起伏连绵,舞姿华丽典雅。
康德拉交换,o。p式右转,开放式自然转,林小满彻底放开了手脚,真的无视了所有观看者,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眼里只看得到徐卫国深情的眸眼,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他的摆动,去跟,去随,去融合。
她把舞跳出了强而有力的生命力的即视感,在优雅之余,带给人不同的视觉享受和震憾。
楚箫竟然找不到错处,黯然的提前离开了。
因为徐卫国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像个杀神似的坐着。没有人敢靠近他身边,那些女同志只敢去找笑得一团和气,来者不拒的林小满问这舞步。
林小满就会争个嘴,实际到了要派上用场的时候,还得靠大老虎,她就装模作样的把人安抚住,呶嘴看着徐卫国。
徐卫国就认命地起身,掏出随身带着的那盒粉笔,在舞场中间阵起圈圈点点线条来。
徐卫国干苦力,林小满捡便宜,得好名声,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林小满全程都笑眯眯的,到最后,等徐卫国画好之后,她就带着人家走起步子来,一边走一边打拍子,倒是像模像样,很能唬得住人。
林小满基本跟每一名职工都打了个照面,聊了几句,来的路上,她问过徐卫国到底想打探什么?
徐卫国说确认一下原来燕郊文化馆的副馆长最后失踪的确切时间,看看有没有线索找到蛛丝马迹。
这混熟了之后,闲聊天也能得到很多有用信息。
人在面对询问和紧张的状态下,往往会忘记一些细节,等到过后想起来的时候,又觉得应该不重要吧,懒得跑公安局去,而往往决定一件事的成败的,有时候还真就是细节。
等到结束了回到家之后,林小满就把这些林林总总的东西一字不落地说给徐卫听了,论抽丝剥茧,侦察能力,林小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跟徐卫国比,就是一滴水和一片海的差距。
肖副馆长的失踪日期并不是事发后当天,而是第三天,因为就在第三天傍晚时分,还有一名负责给文化馆查夜的职工见过肖副馆长,当时他还好端端地坐在办公室里写一份文件呢。
根据时间推算,那一天,就是徐卫国遇上万良田那一天。
半夜回文化馆,写的那份文件,一定是非常紧要的东西。极有可能是肖副馆长察觉到了什么,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写了下来,放到一个别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找到这份东西,便能找到线索,把断了的追查线续上。
林小满跳了两场舞,又跟人打招呼打了大半个小时,拍着拍子带人走步子走了一小时,体力就有些不支了,把脑子里所有记得的话说完之后,就有些想睡了,可是肚子又咕咕咕咕地叫。
徐卫国只得下楼给她弄点宵夜吃。端着水面上楼的时候,正巧遇上沈如心一脸羞涩地从三楼下来,两人在二楼的楼梯口碰上了。
“小满饿了?蒸屉里有米糕,要不要给她拿块上来?”
“我一会下去拿,你先下楼睡吧。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那天是怎么从万家坳走到七宝山墓园的?万良田说你是早上六七点钟走的,可是早上十来点,你就已经在园子里了,你坐车去的?”
“对呀,我们坳里有家人发丧,正好顺路,我就坐他们拉棺材的车去的园子里。唉,那也是个苦命的女人,结婚才半年,刚怀上孩子,男人还是个体面人,在文化馆上班,大小还是个官儿,说摔死就摔死了,就一尺多高的坎,竟然就把人摔死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疑点重重
摔死了?一尺多高的坎栽下去就摔死了?这事明摆着有蹊跷啊。
徐卫国眉头微皱,问沈如心:“那死亡人口不是该上报的么?我到现在都没查到这人的死亡信息,暂时列为的失踪人口处理,他的家人在想什么?不报死亡,反而先把人下葬了!”
沈如心惊讶地看着徐卫国,“你,你认识小妮的男人?”
“嗯,他涉嫌卷入一桩谋害案子,我正在查他,但是线索被抹了,今天我们去文化馆的时候,基本上都问过了,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只知道他没来上班。对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沈如心仔细地想了想,就回忆了一下那天上车时候的情景,“万小妮平时是个挺高傲的女人,嫁了个体面人,不管是她还是她家里人都自觉高人一等,爱拿鼻孔看人,所以邻里关系极差,不得人缘。
我和良田哥又是家徒四壁,与邻居没什么人情往来,有些爱想多的人又生怕我们去借吃借喝,就不与我们来往。那一天,我一生气头就又痛又晕,心里又伤心绝望,就想快些离开万家坳,我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就听天放鞭炮的声音,然后风一吹,纸钱就吹到了身上,我回头一看,是一辆拖货的车子,车斗里放着一具老大的棺材,棺材上系着白花,万小妮被人扶着,哭得双眼红肿,似乎快昏倒了。
我就伸手拦了车子,安慰了万小妮几句,她就问我去哪儿,我说我去七宝山,她说顺路,让我也上去坐着走。我上去之后,才发现那唯一的一个花圈上面写着一个肖字,这才知道死的是她男人。她说男人突然不想干了,要收拾东西带她离开京城,她舍不得这安逸闲适的生活,不想跟他去瞎折腾,就拦了。两个人就回了万家坳,有一天晚上,她男人突然不见了大半夜,回来的时候就把全部的家当塞到了小妮的枕头下,然后坐在床前没再合眼。
然后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枕头上还有一张字条,是她男人的笔迹,上面写着:我去死了,小妮你好好的。小妮当时只以为男人这是吓吓她,结果后来人没回来,有人在坳尾上的一个低坎下找到了他的尸体,摔得头破血流的,地上砸了好多血印子,应该死了很久才死过去的。
小妮报了案,公安去查过了,那里只有她男人一个人的脚印,现场也没有他杀痕迹,确实是自杀的。至于死亡登记,小妮忙着下葬,应该忙过了才会去登记。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徐大哥,要是想了解清楚一点,还得找小妮打听。不过她的精神头不是很好,那天边说边哭就晕了,她的娘家人说以后再不能当她面提起这件事了。因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家这姓肖的女婿是因为和小妮赌一口气才去自杀的,这事儿小妮心里负担也大,说出去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留下字条,然后找一个那么低的地方,砸无数次才砸破了头,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死去,肖馆长到底想暗示什么?
这种死法,莫名地让徐卫国记起刘安平,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自杀办法,却非选择更复杂更痛苦的死法,这不符合人之常情。
难道,李特挨和这背后出手的人,是同出一源?或者干脆就是一个组织的不同行动小组?
肖馆长这样死除了告诉组织这事了了,他做到了守口如瓶,还有什么其他用意没?
还有,他回文化馆写的那份东西,到底是不是重要物证?
他如果是一个人可以为组织拼上性命的人,何必写下那份东西!何必收拾东西带妻逃亡?
这事,简直是扑朔迷离,疑点重重。徐卫国当即决定,明天一大早要去趟万家坳,找一下万小妮,再深挖一下,看还能不有什么突破和进展。
沈如心打了个呵欠,回房睡了。徐卫国下楼取了米糕,又轻手轻脚地给林小满拿到了二楼的卧室之中。
“你今天讲话太急太快了,你吃完了东西,先不要忙睡。我再给你泡一壶胖大海喝喝,不然明天起来,嗓子一定难受。”徐卫国一边给林小满掰扯米糕,一边小块小块的投喂。
喂完了一块米糕之后,又把面给一点点的缠到筷子上,递到她嘴前,让她一张嘴就能吃进嘴里。
林小满像个太后老佛爷一样被侍候得服服贴贴的,心里像泡了蜂蜜水一样,甜得一圈一圈的。
蜜汁满足啊。
吃完了消了食,又等着喝了胖大海水,又撑了大半个小时,徐卫国又把补汤煎了上来了,“一碗,必须喝。”
林小满一头黑线,眼皮子直抽抽。沾了这个必须二字的东西,怎么磨,徐卫国都不会让步的。“哼,你让我喝我就喝,等我日后长成一个肥溜溜,一屁股坐下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