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九撩军夫-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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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口水,又详细问了宋大:“哪个公墓?”
“革命公墓!”
什么,革命公墓?
那可是埋葬首长们的地方!
卤煮老人把人带到那里去做什么?
林小满担心地问:“会不会他把王丰收带到那里是祭奠某个人?”
徐卫国神情凝重,他怕的是另一种可能,怕卤煮老人带王丰收去墓地,是为了把他杀掉给某个死去的领导看。
那样的话,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王丰收,可能已经死了。
虽然王丰收伤重不治,迟早会死去,可是这样的死法,跟被人杀掉祭墓的死法是完全不同的。
徐卫国当机立断,准备申请去公墓搜查。
“小满,我让胡福全送你回家,你一回家就让我爸出面向上面申请搜查公墓,我带其他人立即出发前往公墓。”
林小满知道,这种情况下,多浪费一点时间,结果就会越坏,两人分头行动。
宋大搓了搓手,追着徐卫国下了楼,欲言又止。
徐卫国大约也猜测得到,他想说什么,可是徐卫国不能给他任何肯定的回答。
如果卤煮老人真的杀了王丰收,第一触犯了国法,第二杀掉了他的朋友,徐卫国绝对不会容忍他存活。
就算卤煮老人再厉害,徐卫国也会千里追踪,将他绳之以法或者就地正法。
他只告诉宋大:“王丰收是我的朋友,生死之交。”
宋大只能无奈地叹气,目送徐卫国远去。
等宋大回到病房的时候,宋二的脸色已经慢慢由乌青变得红润了,冻僵了的手也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宋大摸了摸他的脸,喃喃自语道:“老二,怎么办啊?虽然我俩和师父相处的时间不久,可是师父不像是坏人啊?真希望,他找不到师父,师父也没有犯下什么王法。”
宋二的身体突然颤了一下,悠悠醒转过来,一看到宋大就急急地说:“哥,师父没进墓地,他去tj了。”
“他去那儿做什么?”
“师父原本以为那个人是葬在墓地的,可是我告诉他,那位首长是火化的,骨灰撒在天津卫的海河入海口了。哥,我发现师父对徐营长说谎了,他不像是已经回到京城多年的人,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件事,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他之前应该是呆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近两年才回的京。”
第七百一十九章 别开玩笑了
“老二,你是不是一发现不对就直接问师父了?”
宋二老实的直点头,“我一问他,他就打晕了我。”
“唉呀,老二,你应该不要直接问,应该一直跟着他,看他到哪儿,要干啥,如果要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才能及时阻止啊。”宋大忧心如焚。
宋二抠了抠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哥,我一时没想到,觉得奇怪就问了。你也知道,我这脑子,向来是不打弯的啊。”
“徐营长他们去墓地了,一定会扑空。我们得赶紧通知他,让他赶去海河入海口,阻止师父。”宋大让宋二自己照顾自己,立刻跑出了医院,坐车前往军区大院。
宋大是来过军区大院,并且小住过两天的,军区大院的警卫也都认识他,虽然不能直接放他进去,但优先挂个电话问下徐宅放不放行还是可以的。
林小满正和徐天来在等上头回复,电话一响,就有人接了,听说是宋大有紧急事,徐天来赶紧让警卫立刻把宋大放进来。
宋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么一说,徐天来等人都愣住了。
葬在海河入海口的那一位,举国皆知。
他的逝去,全国哀恸,记得那一年王丰收也在十里长街之上。满街痛哭声音,灵柩走到哪儿,哪儿的人们都泣不成声,纷纷跪了下来。
灵柩走到王丰收那附近时,附近的人全都在哭,全都跪了下来,王丰收一人傻不愣登的站着,别人怎么拉他,他也不跪不哭,还扬手要扇那人。
“那又不是我老子,我跪什么跪?”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突然之间跪下了。
他说是有人踢了他一脚,踢中他的腿弯,他一时不察才跪了下来的,后来还扬言要找出这个人,在京城到处窜,惹了不少事,被人叫做昌都大刺头,然后又打了不少架,这才打出了名头。
“可这伟人平生很少与人结仇,凡事都是适可而止,就算是面对列强环伺之时,也是谈笑风生,进退有据的。你真确定,卖卤煮那老头,带王丰收去海河入海口是为了祭奠他?”
宋大如何能确定,他就是把他知道的说出来了而已。
徐天来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了,就直接派小王和孙逢武去找徐卫国,通知他立即前往海河入海口大沽口。
晨起的太阳照着海河,大沽口前停泊着的船只泛着历史与现实的光芒!
一个身材瘦削的老人,背着一个双目紧闭的青年,往塘沽方向走,他走过一个一个闸口,来到了tj海港!塔吊和货轮还有游船正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不时有渔民迎着朝阳出发,一派安宁详和的景象。
老人缓缓地走着,似乎是在欣赏沿岸的风光。越走,地界就越偏僻,旷野茫茫,芳草萋萋。
王丰收的身体随着他的走动,一摇一晃的,他不时伸手搂住王丰收往上推一推。
“孩子,当年的一念之差,我把还是婴儿的方圆偷了出来,就是像这样背着他,把他丢进了雪山中。后来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连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我以为他已经死了,虽然后悔,却没想过要找他。直到我越来越老,越来越内疚,内疚到不了结这桩旧事,我便寝食难安的地步时,我终于明白,我必须找到他。
可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找人变得十分困难。我找到的,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又化作一座黄土堆成的坟头,我的罪,怎么也洗不清了。我听说,他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天山附近,我便把希望寄托到了你身上,我应该在他逝世前带你认祖归宗的,可是我没能办到。
世事弄人,我终于确认你是方圆的儿子的时候,你却要死了。我祁战这一生,欠了你爷爷,欠了你奶奶,欠了你爸爸,如今又亏欠了你,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们祖孙俩葬在一起。”
好不容易走到了终点,老人小心翼翼地把王丰收放了下来,自己坐到旁边。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海河,喃喃道:“淮安,我带你的孙子来看你了。对不起,我们的信仰从一开始就不同,虽然打小好得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可是终究因为信仰不同分道扬镳了。
你信马克思,我信校长,都想打一片江山下来,都以为自己才是真理,后来就越走越远,越来越陌生。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害你无墓无碑无子女送终。时间证明了一切,你是对的,我跟错了人。
这片大好的河山,人民真的当家做了主人,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我也活够了,今天就把命还给你。等我到了地下,我再做牛做马的侍候你们一家赎罪。”
王丰收静静地躺着,呼吸微弱,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祁战看着他,“孩子,等你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就把你烧了,和你爷爷一样,把骨灰洒进这海河之中,你说好不好?”
“不…好。”王丰收慢慢地睁开眼,生怕祁战没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不好。”
祁战惊喜无比,王丰收竟然醒了。
“你醒了?”
“你看不见啊,醒了?你是谁?我又是谁?淮安是谁?方圆是谁?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你既然能醒,是不是代表你还能救?我现在送你回医院,等你活过来了,我再跟你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王丰收努力的翻了翻眼皮子,瞪着祁战道:“我是被你颠醒的,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好救的了,死是迟早的事。只是想在死前,听一听故事罢了。我早就该死了,秀秀在地下,等了我六年了,我终于不会让她再等下去了。”
“秀秀?”
“嗯,秀秀是我喜欢的女人,我来京城也是为了证明我自己不输给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我也可能成为一棵大树,给她安逸的生活。可是她却早就死了,我的一切努力全都白瞎了。小满和卫国不想让我死,可这一次,贺胜利捅我最后一刀的时候,我又问了他一次,他说秀秀真的死了。所以,我没反抗了…我想去找秀秀了。”
“是贺胜利伤了你?”
“对啊,怎么着?你要去杀了贺胜利替我报仇?别开玩笑了,他可是贺家二少。”
第七百二十章 最后的心愿
“如果你希望我这么做。”
“呵,呵,我希望,我当然希望。如果没有他,秀秀不会离开我。我们还快快乐乐的生活在天山马场。如果你真的能替我办到这件事,不管你欠了我们家什么,我都作主,一笔勾销。”王丰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眼泪和着血,往外涌,那景象,格外的凄美。
祁战没有笑,一字一顿地道:“我答应你。”
“好,我相信你。现在,你说说淮安,方圆,我之间的事吧。”
“淮安是我的发小,姓周。我和他都曾在黄埔军校供职,他是政治部主任,我是副总教官。时局动荡,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信仰和理念,我是坚定的保校派也就是黄埔系,我们都有为国为民的心,可是渐渐的,他倾得厉害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加入了另一个党派。
一座江山不容两个霸主,我认为他错了,他认为我不对。
我一直觉得我没有跟错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利益。鬼子来了,我也不遗余力地打了,我无愧。
可是后来,我渐渐的发现不太对了,特别是重庆集中营的事被我知道之后,我最好的朋友被杀,埋在了*****的办公室下,直接被水泥浇筑,做成了地基。
而我信仰着跟随着的人,却告诉我,蒙骗我,说他是被敌方地下工作者带走了,然后发现没有利用价值之后杀掉了。
我当时出离的愤怒,做下不少错事。其中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听从了委员长的安排,把淮安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抢走了,扔进了雪山活活冻死。
当时,我们两派的战争正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我自以为,这样会打击到淮安,令他方寸大乱,我这就可长驱直入,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可是那一次,我们输得很惨。渐渐的,很多事情也被证实是谎言,我慢慢的发现,我才是错的那一个,但是淮安的儿子,却已经再也找不着了。
淮安的儿子,刚一出生就起了名叫周方圆,取自天圆地方之意。
我铸下大错,杀死了发小唯一的后代,悔恨不已,却无从弥补,就去当了苦行僧人,多年不回,以为这样能减轻心里的负担和罪孽。
后来,我发现这样根本就不行。我开始寻找当年的线索,寻找方圆的下落,当我得知方圆可能没死之后,我十分高兴。
1954年,我终于找到了方圆,可他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咽掉最后一口气。
他求我,无论如何要找到他的孩子,他的妻子在生产的时候因为住得太偏,没有人帮忙,就自己走去医院想找人接生,路上遇上了狼,她在山里躲了一天,孩子就生在山里。生孩子的时候,狼嗅到了血腥味跑来了,妻子为了保护刚出生的儿子,引着狼掉进了山涧之中。
孩子不知道被狼吃了还是被人捡走了。
他那时候在建设兵团,得到消息往家赶的时候,什么都没能找得到。妻子的尸体,儿子的去向,就此成了谜,他一病不起,撑了不到一年就撑不下去了。
他说,或许孩子命大福大,被人捡去了。
方圆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如果我能找回你,带你认祖归宗,让你回归周家,替他孝敬淮安,他就原谅我。
可我这人,不知道是天生带灾还是怎样,每一次要找的人,找着的时候,都来不及了。
你爸也是,现在你也是这样。这或许就是老天爷不肯原谅我,给我的警示。
你叫王丰收?其实你该姓周的,叫周丰收。你的爷爷是一代伟人,是我对不起他。
所以,你大可不必怕贺胜利的。
若不是当年我抢走了你的爸爸,周家的子孙不会流落在外,像贺胜利这种人,想以权压你,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如今,你要死了,他害死了你,我一定会让他得到应得的惩罚。
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如果我能帮你完成的,一定帮你完成。等到一切都完成之后,我再去地下给你们周家爷孙赔罪。”
王丰收默默的听完了所有的故事,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荒唐。贺胜利说过,秀秀因为一个回城的指标抛弃了他,背叛了那些山盟海誓。
如果秀秀知道,他的身份,比起贺胜利来说,还要高傲得多,秀秀一定不会做那样的抉择吧?
“秀秀,你说你为我而来,可你却弃我于不顾。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死就死。你对我说,怕我活不长,要我别跟人争强斗狠,凡事容忍,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一切,可你呢?”
王丰收伸手掩面,肩膀开始慢慢耸动,像是在哭。
祁战悲伤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王丰收才倒抽了一口冷气,压下了身体上的痛楚和心里的撕裂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他告诉祁战:“如果可以,带我去仁寿。我记得秀秀说过,她在锦官城上学,可她的老家是在仁寿的。那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镇,还出了一个抗日名将。我想死了之后,也离她近一些。不是都说,魂归故里吗?她在的地方,就是我故里。
既然我已经活不了了,这时候再去认回奶奶和亲人,也是给她们增加痛苦。不如,就当世上从来没有我出现过,存在过,一了百了吧?”
祁战不敢答应,背着一个活人,跟背着一具死尸走,那可是两码事。
如果王丰收在半道上就死了,他背着死尸走,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
而且,徐卫国,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会追上来的。
王丰收见祁战不答应,想了想才明白了他的顾虑,就咧嘴笑道:“放心,我会坚持活到终点,你无论如何,要把我带到仁寿。”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你就打算这样背着我一路走着去?”
“当然不,我除了不会开飞机,坦克汽车火车啥都能开。这里离着仁寿几千里路,要是走路,要走到猴年马月?”
两人又像来时一样悄悄的离开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 低调地壕
徐卫国来到大沽口的时候,扑了个空。
后来当地的公安局接到有人报案,说他被一个老头拿剑指着抢了台车。
徐卫国想,抢车的人,一定是卖卤煮的老头。
这里是交通要塞,他手里有车,就更不好追了,他只能吩咐下去,让各地注意这样的车辆,一有发现,立即上报。
可后来被抢的车,多达七八辆
,徐卫国,明白,这是老人在扰乱视线,让人无法追踪。
回到徐宅,面对林小满期盼的眼,徐卫国默了默,善意的谎言在舌头尖上打了个转,才告诉她王丰收没能找得回来。
林小满也能预料得到,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她只是担心王丰收横死他乡,尸骨无归,这样一想想,心里就揪着疼痛。
王丰收这一生,真的太悲凉了些,如果他能活着,必是一员虎将,是国之栋梁。
他不应该这样早死的。
王丰收孤身一人从昌都走到京城,打下赫赫凶名,令人获畏,在徐宅暂住的这段日子,他虽然人在这里,心却已经飞往不知名之处,他时时刻刻想着找到秀秀,没想到最后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林小满定定地看着徐卫国的上衣口袋不说话。
徐卫国察觉到她在看他夹在上衣口袋上的钢笔,就问她:“想什么?”
林小满叹了一口气,“我看到王丰收口袋上也夹了一只老旧的钢笔,笔帽都摔缺了一块了,他还留着,我一直想着买只新的送他的,结果一直没买。”
“没事,我现在就陪你去买,我们多买一些,如果能很快的找到王丰收,或许还来得及送他呢?”徐卫国的安慰十分苍白无力。
林小满却笑着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着:“好,我们买很多很多,现在就去买。”
王丰收如果死了,徐卫国也会十分难受,总得为他做点什么,哪怕买一份寄托也是好的啊。
他们去了几个文化工具门市部,都没找到和王丰收那只钢笔一样的款式。
“你们去百货大楼找找吧,这笔的样式是十来年前的了,早就不生产了,卖完了就补不到的了。或许百货大楼拿得多,还有些库存。如果京城的百货大楼都没了,那全国都难找了。”
最后一家门市部的售货员这样告诉两人。
徐卫国和林小满只得调头往百货大楼走。
百货大楼想买个东西,都得排队,只要有柜台的地方就有没有尽头的队伍。这里能买到鞋面,被面被里等半成品,还可以按尺买毛线,按粒买药片,整块的茶砖也能分成无数块这样卖给不同的人。
经过售卖手套袜子的柜台时,林小满看到有些人只买一只,不由得好奇地望了几眼。
徐卫国告诉她:“有人就丢了一只或者烂了一只,觉得买一对又浪费钱,所以买一只的人不在少数。”
哦,原来是这样,还挺人性化哈。
百货大楼里有一百多个商品品种,甚至还有给旧衬衫换领子的业务,大到家电,小到小五金,电子小零件,杂拌糖,啥零碎儿都有,种类十分齐全。
卖钢笔的柜台在二楼,钢笔不借日用品那样畅销,柜台前的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五六个人在排队。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长得白白净净的文弱女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袄子,袄子上还打了一个补丁,补丁倒不像普通人一样的四四方方的,是裁剪成了一朵花的形状贴上去的,非但不难看,反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