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九撩军夫-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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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卫国就停下了脚步。
林英树高高兴兴地提着东西去给林小满吃。
林小满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打开袋子一看,尼玛全是元宝蜡烛,立马绿了脸,大声地叫着:“爸,爸,你咋给我买这些?”
林英树探过头来瞧了瞧,“怎么了?是不是这些样式不合你的胃口?要大的还是小的,我再让那小子去跑腿儿买来。”
林英树说着,就又要往门外走。
林小满欲哭无泪地说:“爸爸,我不要吃这些,我要吃肉,我要吃饭。”
林英树一本正经地拒绝了林小满的叫嚷,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行,小满,你乖。你听爸爸说,人跟鬼是不一样的,人吃了鬼的东西要坏肚子,鬼吃了人的东西也要坏肚子。
你就吃这些元宝蜡烛。我知道,你刚死没多久,可能还不习惯鬼的伙食。可是你试试看,咬一口,说不定就喜欢上了呢?”
说着,林英树就捡了根蜡烛,递到林小满嘴前,“来,张嘴咬一下下尝个味道。要是还不喜欢,我让那小子再去买,把市面上有的样式全都买一样来,你挨个尝?”
林小满推开蜡烛,偏开头,“爸爸,我不要吃这些,我要吃肉,我要吃饭,就算是坏肚子,我也要吃饭和肉。”
林英树看起来软绵绵的,可遇到原则性的问题时,那是寸步不让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这孩子不听话是不是?说了不能吃那些,吃了会坏肚子,你还吵着吃!
爸爸难道会害你吗?乖,听爸爸的,尝尝这个。你瞧这白生生的,你就把它当成米泡泡筒咬一口尝尝?”
“唱歌的,唱歌的,你说牛车里要挂青布哦?我屋头只有红布了,挂红布遮光一样的,得不得行?”
麻三儿站在院子里,冲着林英树的屋子问话。
林英树就回头问林小满:“你喜欢红的不?”
林小满摇头。
“那我去别家借借青布,你在屋头乖乖的把这些东西吃了。我回头要检查的。”
林英树出门借青布遮蓬车去了,林小满看着眼前这一堆,心都烂完了。
“我好饿,我要吃肉,我要吃饭,我不吃元宝蜡烛。我好饿,我要吃肉,我要吃饭,我不吃元宝蜡烛…”
徐卫国站在窗外,听着屋里的声音,伸出去推窗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转身去族长家取了火把节没用完的牛肉羊肉猪肉,装了满满的一筲箕,端着又快速的走到了窗户前,慢慢地推开窗户,把筲箕放了进去。
林小满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就听到窗户那边有响动,侧头一看,竟然发现了满满一筲箕的肉,还是热气腾腾的。
她立马光着脚跑了过来,抓起一块猪蹄就啃。
连续啃了一整只猪蹄,又撕了一块巴掌大的牛肉来撕着吃了之后,林小满终于感觉到肚皮又活了过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脚步声,林小满又听到那两个同伴在问林英树,“林英树,为什么非得傍晚才能走,这瞎耗一个白天是为么子?”
“太阳太大,射眼睛。”
“那可以半下午就走啊。”
“太阳还是大。”
“大个屁!农忙的时候,顶着正午的大太阳也是干了活的,晒得皮都脱几层也没听你说过太阳大射眼睛。你是不是有么事瞒着我们俩?
你那屋里是不是有人?看你进进出出都怕光透进去,像是里面关着一个太阳一照就会照化的冰人儿似的。”
林英树不说话了,转身就要回屋,那两个人立马一人架了他一只胳膊,把他拖住。
“林英树,你不说清楚,我们就不让你进屋。”
“就是,说清楚。”
林小满把刚抓到手的羊腿又扔回了筲箕里,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找地方藏。
不仅要藏肉啊,那些元宝蜡烛也要藏起来。
不然爸爸回来了,一定要当面看着她让她吃。
屋子里就一张木头架子床,一个放水的小桌子,其他啥都没有,如何能藏得了东西?
正在林小满没主意的时候,窗户打开了一条缝,一只修长宽厚的手掌伸了进来。
“拿过来,我帮你藏。”
林小满浑身一颤,死死地咬着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梭了下来。
“小满,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不想见我,我就不露脸,不让你看见。可是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去做去买。”
林小满走过去,直接掀起了窗户,把筲箕和装元宝的袋子全都放到了窗台上。
徐卫国突然贴了过来,用高大的身体遮住了阳光。
林英树打发了两个同伴,推门而入,一进来就问林小满:“都吃了?”
林小满瞥了窗口一眼,点头道:“吃了。”
“连装元宝蜡烛的袋子也咬着吃了?小满……说谎可不是好孩子。爸爸又不傻…这屋子里的肉味又是哪来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祸害
林小满见林英树已经发现了,无法抵赖。
眼珠子轻轻一转,林小满就突然指着窗户的位置大声说:“爸爸,肉是外面那人端着来眼馋我的!我很乖,一口都没吃。
我听爸爸的话,知道吃那些东西会坏肚子。”
林英树勐地推开窗户,就看到徐卫国端了个装满肉的筲箕,傻不愣登地站在窗外,似乎想走却并不舍得走。
“好哇,又是你这个祸害!明明知道小满吃不得肉,你偏要端肉来引诱她!”林英树抄起门背后的一根扁担,拉开门就冲了出去,挥着扁担就照徐卫国身上招唿。
徐卫国端着肉,目光定定地看着窗户,像是透过窗户,想看清楚站在那里面的那个女人。
林英树的扁担打过来,他不闪也不避。
打到最后,林英树自己累到了,把扁担一丢,在那边喘粗气。
徐卫国依旧端着筲箕,面不改色,笔挺笔挺地站在窗户前,像是一座雕塑般。
林小满闭了眼睛,捂住了耳朵,不去看也不去听,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
到了傍晚,麻三儿赶着牛车来大槐树下接人,林英树给林小满头上也罩了层黑纱,还找了把老大的黑布伞,把她遮在伞下,扶着她慢慢的爬进了蓬车里。
那两个同伴目瞪口呆地坐在对面,看着林英树把林小满领到了最里面,让她坐好之后,又把帘子小心翼翼地压好脚,不让一丝光透射进来。
“林英树,这姑娘是个瞎子,见不得光?”
“东哥,你说英树这眼是咋长的,竟然看上个瞎子?回去我咋跟大伯交待哦?”
“杨江,我们有啥不好交待的?这小子跟我们透过点信儿?我们啥也不知道!让他自己去给他父母说。我们当不晓得有这回事。
要是大伯和大婶问起来,我们就说他骗我们,说这姑娘只是搭顺风车的。其他的,我们啥也不清楚。”
“对对对,东哥,还是你聪明。我们就这么样的说。自己拉的屎要自己擦!”
林英树没搭理那两人,侧头温和地叮嘱林小满:“坐好,这牛车会有点颠簸,要是坐够了,就靠到我睡会儿。我们要差不多明天下午,才到得了屋。”
牛车就这样踢踢踏踏的在山道上行进着。
方前进这时候正和族长告辞,王楠去徐卫国房里转了一圈,没见着人,只找到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我先送小满回家,两日后,钱江招待所会合。
徐卫国就这样追着牛车,跑了一天一夜。
“小满,那小子在后头追着。“
林小满一早就知道了,心中一扯,疼得无法言喻。
徐卫国,你这又是何必?
牛车穿过老新镇,停在了文安村中一间农家小院门口,杨东和杨江下了车就一熘烟的跑回自己家了,生怕被林英树父母看到,问起那车里的瞎女之事。
林英树把林小满扶下了车,拿钥匙开了门,带她进了右侧的一间屋子。屋里十分简陋,也是一床一桌一凳的标配,床上铺着的床单已经洗得泛白了,席子也磨边了,用针线补过几针。
“小满,你在我这屋坐会儿。我去把旁边那间屋给你清理出来。”
林英树说完就跑隔壁去了,只听到叮叮咚咚的一顿锤弄,又是洒水又是扫地,好一通折腾,终于收拾出一间干净整洁的屋。
林英树把屋子里的窗户也用帘子遮了,再三检查之后,才又打着伞把林小满牵了过去。
“小满,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家…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字。
曾经,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离开了家,漂泊到了二三十年前。后来,她喜欢上了徐卫国,把他在的地方当成了她的家。再后来,徐卫国毁了她心里的那个家,把她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幸运的是,爸爸不嫌弃她,愿意全心全意的呵护着她,给她一个家。
从此后,爸爸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也不知道林英树是怎么和爷爷奶奶说的,当天晚上,爷爷奶奶都来看过了林小满,奶奶抱着她哭了一通之后,一直叫着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爷爷端了杯茶,默默地站在门后,问她:“不管你是谁?树儿把你捡回来,想给你一个家,我们也不反对。唯一的一点是,不要害树儿。”
看起来,奶奶好煳弄一些,相信那个神鬼之论,爷爷却是打心眼儿里不信的。
“我不会害爸爸的。我真的只想做爸爸的女儿。”
爷爷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匪夷所思,却无奈老婆和儿子都认了这事儿,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当天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打了一锅面面疙瘩汤,围着桌子唿唿地喝。
到半夜的时候,林小满就开始肚子疼,在床上翻来滚去的。
林英树听到声响,立即点了盏煤油灯,披了件衣裳,过来敲门。
“小满,怎么了?”
“爸爸……我肚子好痛。”
林英树立马就想到了那碗面疙瘩汤,又是气又是急地说:“叫你不要吃人吃的东西,你非哄着你奶给你盛。看吧,吃坏肚子吧?”
林小满捂着肚子哼哼了一声,“爸爸,不是这样的,我……我这是那个,那个来了。”
“哪个?”林英树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到底是哪个啊?你这娃,要急死爸爸啊!你说清楚点啊。”
这哪是说得清楚的事儿?
“叫奶奶来,奶奶才懂。你和爷爷都不懂。”
林英树直唿坏了,“你奶奶是兽医,刘场村的刘大拐家的水牛要下崽子,吃完饭,刘大拐就过来把你奶奶请走了。这会儿……就我和你爷爷在家。
小满乖,你到底怎么了?说清楚,爸爸又不是傻子,你说清楚我咋会不懂?”
“……”
“爸爸,你不要问了。你去给我弄点红糖水来喝。”林小满的声音闷闷的。
林英树就又跑去灶房烧水冲红糖水。
林小满喝了红糖水之后感觉好了些,告诉林英树,等奶奶回来,让奶奶过来一趟。
林英树懵懵懂懂地应了,又问了林小满认不认生,要不要聊会儿?
林小满只想让爸爸快点去睡,就打了个呵欠说困了。
林英树这才回房去处了。
林家爷爷一直站在院子里听,林英树出来之后,他也悄悄地回房去了。
睁开眼,林小满就发现窗台前多了一捆东西。
那是一捆柔软的纸。
纸下面还压着几条花花绿绿的东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最后的约定
林小满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正在翻院墙出去的那个身影骤然顿了一下,骑在围墙上转过头来,默默地看着她。
月光下,他的脸部轮廓显得十分的深,眼窝有些下陷,好像有些日子没睡好了,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消瘦而憔悴。
他看着林小满,嘴张了又合,有很多话哽在喉咙处,却说不出来。
林小满啪的一下关上了窗户。
提起那捆纸,把它们叠成长条,塞进了那些花花绿绿的月经带里。
原本吃了陈上游开的药,又吃了王老师开的几副药之后,林小满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可是去汶秀的时候,她掉进了河里,泡了几个小时,这寒气入体,又开始痛经了。
比以前还痛得厉害。
林小满自己穿好这东西之后,就爬上了床,直挺挺地躺着,却再也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合上了眼,窗户又轻轻地吱了一下,一个人影窜了进来,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床边,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伸手掀开她的被子,把两个圆滚滚烫乎乎的玻璃瓶儿塞了进来。
一个放在她的腹部,一个放在她的脚边。他放的时候,手指也不敢接触到她,生怕她会被一戳就散成空气。
徐卫国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帮她压了压被角,像是对着空气在说话般:“不管怎样,你是我的媳妇儿,活着是,死了也是。我只认你一个……”
林小满屏住唿吸,不敢动弹,生怕被他发现自己是假睡。
徐卫国端了张凳子,坐在她的床前,大约坐到了黎明的时候才离开。
第二天晚上,他又来了。还是默默地送灌了滚水的玻璃瓶过来给她煨肚子煨脚。
“演习已经开始了,宜城离这儿好几十里,我要跑三个钟头,封闭演习或万一受伤了就可能不是每天晚上都能来看你了。瓶子我留下来了,你自己记得灌滚水用上。”
那天早上,林小满醒后,就发现窗台上多了一坨带泥的野花。
再之后,他果然不是每天都能来,偶尔来,也就是放坨带泥的花,帮她把林英树硬买来让她吃的元宝和蜡烛带走,把他买来的热干面,锅盔,苕片儿什么的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就算林小满从来没有睁开眼看他一下,他也一直自说自话的来去自如,像是完全不在意林小满的态度。
八月三十号这天晚上,他带了壶酒过来,翻进了院子,钻了窗户爬了进来,自顾自的端了张板凳,坐在她的床前。
揭开盖子,抿了一口酒之后,他就靠在床柱子上,翻看他带来的那本书,林小满听到翻书的声音,心里觉得烦,就睁开眼瞟了书页一眼。
却发现这是一本瑜珈论。
“今天是你的四七。这本书说,人死后,为寻求生缘,以七日为一期,如七日终,不得生缘,则更续七日,至第七个七日终,必生一处。一七,三七,五七,七七都是要烧纸给你的。
我见你并不喜欢吃元宝蜡烛,留恋着人世的饭菜,我也不烧纸给你了。三七的时候,演习正忙,我那天没来得了,今天晚上就来补给你。你说吧……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你想去哪里,我也带你去;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可以告诉我,我替你去偿。”
林小满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原谅你。徐卫国,我早就对你说过,我是个眼睛里一粒沙子也不能容的小女人,你对不起我,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你了。”
“不原谅也好,你会一直记得我。”他抱起酒壶一通勐灌,酒洒得他满脸都是,掩盖了他眼角流下来的泪。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好,要我带你去看月亮么?”
林小满冷冷地看着说谎的徐卫国。
“昨天是七夕节,今天是七月初八,月亮只有一半儿,是上弦月,哪里好看?”
他低下头,声音从胸膛里经由喉咙发出来,所过之处全都是痛楚。
“人月两圆才看满月。人已经缺了一个,我也只配看看半个月亮。”
“那你就一个人去看呗。”林小满翻了个身,背对着徐卫国,眼睛慢慢地合上。
徐卫国就默默的走了,然后接连几天没来。
到九月七号的时候,他又来了。
“今天是五七,小满,七天后是六七,十四天后是七七……我必须要帮你做件事。不然,就再也没机会了。”
林小满不胜其烦,惊觉心里那块冰已经有了松动迹像,她尖叫了一声,大声地道:“你走,你滚,你狗带,不要再来,不要再出现,也不要再叫我的名字。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听到任何和你有关的东西。
我们,就这样吧,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不再互相折磨。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于江湖!”
后来,他就没再翻过窗。
最多就是进院在窗户口站一夜半夜。
林小满趁家里没人的时候,去外面查看过,她那间屋子对着的围墙根下,有人靠着坐过摩擦过的痕迹。
他没进屋的时候,都在那里坐着,有时候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
九月十四号,他来的时候,身形越发的消瘦了。原本合身的衣服,已经显得有些宽了。
原本俊朗的脸上胡子拉茬的,嘴唇干裂得似乎要出血,手上又添上了一道道伤痕。
他用黯淡无光的眸子看着她,“六七了。”
林小满懒得回应他,拉过被子就蒙住了头。
“月亮快圆了,你真的不和我去看看?”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了,听在林小满心里一阵一阵的犯酸。
她勐地揭开被子,坐了起来,面对着他,十分认真而又绝情地说:“徐卫国,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你做再多,我也已经不复初心,不会再为你伤为你痛了。
或许在男人看来,只不过是一夜风流事。可于我来说,你就是我吃饭的那只碗,你沾了别的女人,那就相当于是别人撅起屁股,往我吃饭的碗里拉了一泡屎!
这样的碗,我就算洗一千次一万次,也会记得它曾经是装过屎的。我再也没办法用这样的碗吃饭了,你明白不明白?”
徐卫国心里扯痛得厉害,他无法说出违心的话来哄骗林小满。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他能记得只有他和罗宗打了架之后,又曾经动过手。他从边境线上回来的时候,一身是伤,在滇省交界的地方被人打了黑枪,险些送命,腿上却实打实的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