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塔法尔战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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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那个刻意营造粗俗的佣兵塞斯克。
而是真正的自己,泽雷特。贝尔奥塔。一个抛弃贵族身份的真正贵族!
“咚!咚咚!”
一阵撞击门的声音打断了泽雷特的思绪。
“咚咚!”
响声从忏悔室里传来。
“安德顿!神父!”
泽雷特撞开了忏悔室的大门,里面同样一片漆黑。
神父见有人来了,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呻吟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塞斯克果然发现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神父和他身旁已经重度昏迷的安德顿。
赛瑞斯居然把神父绑了起来,他想暗示我什么?
泽雷特不动声色地解开了绳子,神父一把扯掉绑在嘴上的破布,也不管火辣辣的疼痛,抓住泽雷特的肩膀拼命的摇晃了起来。
“佣兵大人,蒂亚多拉被那个金发男子带走了!求求你赶快去救救她吧,她是一个可怜的好孩子。”
说着说着,神父已然泣不成声。
“我会的。”
泽雷特转身正替安德顿检查伤口,显然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胸前的血已经被止住。
只是这一枪刺的太深,失血过多使他暂时处于昏迷状态,手放在鼻子底下,发现安德顿呼吸匀称只是微弱了些。
吊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泽雷特在桌上摸索了几下,发现了一瓶盛满清水的水壶,他自顾自喝了几大口之后便替安德顿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疮口。
“俑兵大人,我恳求你,请快去救救蒂亚多拉吧!”神父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再次紧逼泽雷特。
“神父,蒂亚多拉陛下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泽雷特拧了拧潮湿的衣衫,开口问道。
“哗!”
神父不知从那里掏出一包火柴,点燃蜡烛后便抚着他胸口的光明女神吊坠瑟瑟发抖。
“我,我记不清楚了……当时我正在祷告,背后突然被人一掌拍晕,于是就失去了知觉……”
“哦?你确定是一掌击晕的?”
“我,我记不清了。或许是一掌,也或许是别的什么钝器……”
神父胡乱搪塞,但他那两只混沌透着寒光的眼睛却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
神父依旧卖弄着他的演技,他微微颤抖着双手结结巴巴道:“佣……佣兵大人,求……求……求求你赶快去救救蒂亚多拉吧。”
泽雷特暂时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
“怎么救?去那里救?”
“我刚才听那名金发男子和蒂亚多拉陛下说起要抓她到费尔南德斯宰相那里去。”
神父装作患得患失,两只眼睛却在昏黄的环境下飞快的转动着。
只是他不知道,泽雷特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微微冷笑,装傻道:“费尔南德斯宰相?你说的是费尔南德斯。贝尔奥塔宰相吧?”
“对!费尔南德斯。贝尔奥塔宰相,他也是帝国侯爵。”神父忽然兴奋的说道。
“噢,那我只能对您说声抱歉了!”泽雷特一副很遗憾的表情,“我只是个小小的佣兵,可不敢与帝国的宰相作对,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您了。”
说着泽雷特一把扛起了安德顿,躬身行了一个礼道:“神父先生,在下的朋友还有伤在身,我就先告退了。”
“等等!”
神父见泽雷特要走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可能是心急,这一抓力量之大更是与教堂里斯文体弱的神父不可同日而语。
意识到出手重了,他立刻放轻手上的力量紧张盯着泽雷特的脸。
昏暗的烛光下,神父惨白的脸尤为恐怖,他瞪睁着空洞的双眼僵硬地笑着,同时另一只手偷偷放到身后抓起了什么。
“尊敬的神父,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泽雷特转身,回报了一个佣兵式的贪婪微笑。
发现泽雷特并没在意,神父微弱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四枚金币塞在了泽雷特手里:
“佣兵大人,这四枚金币算作佣金,我有一个私人委托想请你帮忙。”
“哦?”
泽雷特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神父,然后学者佣兵一副贪婪的模样把金币放在嘴巴里咬了咬后塞进了袍子。
他笑吟吟的说道:“尊贵的神父,四枚金币可不算太多,大忙我可帮不了您。”
“我知道,我知道。”
神父一副慈眉善目,说道:“佣兵大人,蒂亚多拉陛下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真得很替他担心。我没能力救他,我也知道你们佣兵是绝对不可能与帝国宰相为敌的,我只求您回帝都之后帮我散步一下蒂亚多拉陛下被费尔南德斯宰相劫持走的消息就行了,多余的金币就当作这位受伤大人的医疗费用吧。”
“就这么简单?”泽雷特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的就这么简单,为了蒂亚多拉陛下别说区区四枚金币,就算是拿我这条老命去换我也在所不辞。”神父甚至提高了音量,一副满腔怒火的样子。
“好的,那我就接下这个委托了,请放心,我以我塞斯克的人格担保,这份委托我一定会帮您完成的。”
说完,泽雷特便推门而出。
泽雷特刚走,神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拉起了地板上的暗门。
“妈的,憋死我了!”
一个穿着华贵,贼眉鼠脸的矮小男子拍着身上的灰尘叫骂着从暗道里爬了出来。
“管家大人,请您转告公爵大人,他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我等着他早日履行诺言。”神父鞠了个躬,恭敬的向这人说道。
“哼!公爵大人说过,只有事情彻底成功了,他才会履行他的诺言。你最好别高兴太早!”
神父顿了顿,随即又摆出一副讨好的嘴脸:“这还需要管家大人在公爵大人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我可是对公爵大人忠心耿耿啊……”
这名被唤作管家的男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指着神父骂道:“去你妈的,别在我面前装孙子!”
“你!!”
“怎么着!我说错了吗?你一个低贱的山贼头子竟然能跑到光明教会做神父,我看教皇的脑袋八成是被雷劈过了。”
“哼!公爵大人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你可以离开了。”神父身脸上一派青色,显然他受不了这名管家的侮辱。
“啧!啧!啧!”
管家一把将手中杯子仍在了地上,趾高气昂的指着神父的鼻子骂道:“要不是奉命监视你,就你这个破教堂求老子老子也不来。”
说着“哐铛”一声,管家甩门离开了。
“蒂亚多拉对不起了……爱德华那王八蛋抓住了我的把柄,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管家走后,神父擦着汗,望着窗外自言自语。
“该死的爱德华!早晚我会让你死在我的手上!”泽雷特一拳握紧长剑,气愤地已经不能自己。
他出门后便悄悄躲在忏悔室的通风口处偷听。果然不出所料,整件事的确是爱德华大公爵一手安排的。神父,温特,接下来还会有谁?!
权利,果然是掩盖丑恶与虚伪的华丽外衣。
泽雷特手捏的“咯咯”直响,他几次想冲进去将那名管家与神父杀死!
但现在一切尚未明朗,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现在他能做的只有。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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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难友 (求收藏求推荐)
更新时间:2009…12…28 17:54:44 字数:4943
新月如钩,恰如夜空中的一盏明灯。
幽静的山林中月光透过树叶,洒下些许银色斑驳,被月光洗得干净的空地上点燃了一小堆明亮的篝火。
泽雷特在篝火边静静坐着,手指不住地抚摸身边的两把宝剑振振出神。
“塞斯克,让我喝口水。”
安德顿浑身是伤,连说一句话都痛的他死去活来。
“你醒了?”
听见安德顿的声音,泽雷特回过神来向他抱以一笑,掏出水囊递了过去。
“这一路辛苦你了。”
安德顿口舌干燥,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地猛灌下去半袋,清水滑过咽喉,一股凉意透彻心扉。
稍微有了些力气,安德顿忍着巨痛挪动身体,起身靠坐在了身旁的一颗大树上。
大雨过后,空气里带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
安德顿深吸了一口夜晚新鲜的空气,刚才泽雷特摸着剑深思的样子早已被他看见。
“嘿,希娅将军她真的……”
似乎哪壶不开提哪壶,泽雷特没有吱声,顿时四周只能听到火焰燃烧泛起的火星声。
“我是想说,希娅将军是个好人……她,她是我打娘胎里出来佩服的第一个女性……”
安德顿断断续续,不知道怎么安慰泽雷特。
“我也是。”
泽雷特忽的开口,回过头对安德顿微微一笑:“只可惜,她似乎无法再给你那些额外的补偿金了。”
“嘿!你当我安德顿是什么人!”安德顿一下子急了,可刚用力起身,便又痛得缩回原地。
“是……我是贪财。那是因为我们这些贫民出生的佣兵如果连一点小钱都没有的话就真的连狗屁都不如了!”安德顿极力解释,“再说了,不是还没有救到女皇吗,我也不会拿剩下的钱,猎鹰团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安德顿突然停住,小心翼翼地看着泽雷特,深怕自己不小心说出的事实又刺伤他这位战友的男性责任心。
“我没事。”知道安德顿心思的泽雷特体贴的解释道,“至少我知道,女皇现在一定是安全的。”
呼,安德顿呼了口气,又喝了几口水。
泽雷特望着火焰振振出神,安德顿靠着树干抬头仰望着星空。
白天的杀戮之后剩下的,只有夜晚战士们无家可归的寂寞。
从他们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他们在想些什么,唯一知道的,是他们此刻空洞的眼神,正透过火焰与星空看得很远很远——
“嘿,说些什么吧。”
安德顿率先打破了宁静。
泽雷特没有听见,他依然凝望着火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啪!”
一块小石子抛进了火堆,溅起的火星终于将泽雷特拉了回来。
“怎么了?”安德顿的打搅并未使泽雷特感到不块,他扭过头很大方地问。
安德顿斜了斜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动作,“抱歉,我不太喜欢安静,现在离清晨还有段时间,如果不反对的话我们聊聊天吧?”他挠着身上结巴的部位笑问。
泽雷特轻轻点了点头,“那找些话题吧。”
“现在猎鹰团已经不在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被问到心坎里去,泽雷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是说,咱们这样逃亡,也得有个方向吧。”
“你好像挺习惯这样的生活的……”泽雷特开玩笑地朝后一仰。
“哈哈。可不是我吹,当年哥哥我的逃亡经历都足够让那些腐臭的文官子们写上好几本传记呢!咱们俑兵得学会四海为家!”
“哈哈。”
相视一笑,安德顿摆正了一下坐姿,随后神秘地问道:“塞斯克,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你身上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吧?”
“泽雷特。贝尔奥塔。”说着泽雷特面向安德顿伸出了右掌:“抱歉,之前对你隐瞒了姓名。”
“哇靠!没想到,你竟然是贝尔奥塔家族的。”
安德顿想在衣服上找块干净的地方擦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与铠甲早已残破不堪,顿时脸上一热,颇有些尴尬地右手不知道往哪摆才好。
“我个人认为你现在的行为是在侮辱我?”泽雷特脸上闪现些笑意,他一把握住安德顿的手说道:“从现在起我们是朋友了,但我必须提醒你,我和其他的贵族可不太一样。”
“朋友——”听到这两个字,安德顿只感到眼眶一涩。
“是啊,我们算得上共患难的朋友。”
刹那间,过去曾经历过的往事,如幻灯片般一幕接着一幕地闪过安德顿的脑海,他反射性地抽手。
“你还好么?”
泽雷特见安德顿突然收手,心中不由得一紧。
“我,我没事。”
安德顿睁开眼睛咧嘴一笑,说道:“我只是……我只是很难想像今生竟然还能交到朋友,而且还是贵族朋友。”
“嗯……看来你也有着很多过去啊。”泽雷特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
“对,而且还是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去。”
说着,安德顿伸手解开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一把扔到了泽雷特的手里,说道:“看看吧,如果你有兴趣知道,我愿意把我的过去告诉我今生的最后一个朋友。”
接过心形吊坠,泽雷特拿在手上仔细的观赏起来。
吊坠是由罗兰塔法尔最为名贵的白色金属“铂金”索打造,因为稀有所以他的造价自然不菲,因此它一般只供给贵族打造首饰所用,而贫民,无论你花多少钱都买不到哪怕一毫克铂金的。
泽雷特难以相信的看了安德顿一眼,恰巧这时候安德顿正望着他。
“混小子,还说自己和其他贵族不一样,你那一眼可是深深伤害到我了。”安德顿嘲笑道。
泽雷特颇有些尴尬地侧了侧头,便继续开始欣赏吊坠。
当他翻过吊坠,背后俨然刻着一块印有郁金香图腾的家纹,于是他抬起头看着安德顿问道:
“金盾郁金香……这是镇北侯塞萨尔。奥格莱斯家族的加纹吧?”
“是的。”
安德顿点了点头,脸上一副不愉快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触碰到了伤口还是因为泽雷特的问题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意回忆的禁区。
“抱歉。”
见身旁的安德顿一脸严肃,泽雷特歉意的打了声招呼。
“没事。”
安德顿苦涩的笑了笑,假装轻松地闭起了眼睛,“说来话长,嗯……从哪开始和你说呢?”
“如果不愿意提起,真的没必要勉强,安德顿。”泽雷特认真地说道。
“不不,我没事的,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良久,他终于睁开双眼,望着远方一字一句的吐出了他过往的点点滴滴。
“那一年我十七岁,当时我正在年轻的塞萨尔。奥格莱斯侯爵手下的步兵团服役,那时候他的父亲还没去世,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比我大两岁而且毫无战场经验的塞萨尔就这么成为了我们这四千人的统领。”
“按照帝国军事编制,只有贵族子弟才能成为骑士,贫民们无论获得对少战功,除非有男爵爵位以上的贵族推荐,否则你只能永远混迹在步兵团中当一名战场上的炮灰。”说着,安德顿惨然一笑,一股凄凉从冰冷的地面直刺心窝,他伸出手对着身旁的泽雷特,问道:“兄弟,有酒吗?”
“重伤在身你不该喝酒。”
泽雷特嘴上责怪着安德顿,但他依然从挂在腰间的行囊中掏出两罐银制酒罐。
一罐他扔给了安德顿,另一罐他留给了自己。
“谢谢。”
安德顿望着远方始终没有看泽雷特一眼,他接过酒壶旋开瓶盖,嗅了嗅在空气中留下芳香的琼浆玉液,咧开嘴自嘲般的笑了。
“产自南部的葡萄酒,这一瓶的价值够得上一个平民家族这一生的花销了——”
声音很轻,但却清晰传入了泽雷特耳中。
沉思片刻,两人各自喝了一口,接着安德顿又扬扬说了起来。
“塞萨尔成为统领后没几天,便率领我们开赴东南战场。每年秋天异族为了抢劫过冬的粮食,会派军队入侵东南边境周围的城市,帝国为培养实习军官,都会故意制造一条缺口放异族入关,然后再由青年军官门率兵围剿,虽然练兵的目的达到了,可那些生活在边境城市的贫民却遭了殃。”
“饿死!冻死!被异族杀死!每年秋季边东南边境就如同被死神光临一般尸横遍野!”安德顿有些激动,喘着粗气右手狠命的朝地面挥打了三拳。
他猛灌了两口酒终于使心情平复下来,失望的看了看瓶口。
的确,佳酿虽美味,但远不如普通威士忌那么浓烈,对于生活在贫民区的人们来说,慢慢品味远不如仰头猛灌来得痛快,他们随时会因为一件小事得罪贵族然后丢掉性命。既然生如蝼蚁,那也只能选择醉倒在梦中。
“哈哈,爽!”半罐酒下肚,安德顿有了些醉意。
“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吗?”他侧头望着泽雷特,脸上已然挂满了道道泪痕。
泽雷特没有回答,只是扬了扬手中的酒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就是在东南边境长大的,我的母亲才十三岁便被入侵的异族强暴了,而后便有了我。”
安德顿自嘲一笑,接着他摸着手中的吊坠自言自语:“不过塞萨尔倒从未嫌弃过我的生世,这枚吊坠就是他送给我的,作为朋友——”
“塞萨尔很有军事天赋,仅仅一战他便在军团中立了威,当时他为人随和丝毫没有贵族子弟的架子,因此他很快和我们打成了一片。”
“有一天晚上我们驻军在我曾经生活过的村庄中,虽然我选择逃避,但命运却让我再次踏进这块我曾经生长过的地方,当时我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家里跑去,却得到了母亲去世的噩耗。”
“这一口,敬你伟大的母亲!”泽雷特向着安德顿举杯。
安德顿没说什么,但随着泽雷特的动作艰难的咽下去一口,此刻他有些梗咽,这一幕多么的似曾相识,贵族——战友——朋友——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就在我频临崩溃的时候,塞萨尔找到了我,就和我们一样他陪我谈了一夜的心,我们喝着乡下最便宜的烈酒,听我诉说着曾经的点点滴滴。我说过我憎恨我的母亲,是她把流着异族低贱血液的我生了下来,是她让我在世人的嘲讽下苟且度日。我离家出走,再经过几年的军队生涯,当我想通一切想亲口对她说一句我爱她的时候,她却因为无粮过冬而冻死在家中的床上。”
“那一夜,我站在母亲的坟墓前,我恨我自己,我恨我那个异乡的父亲,只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