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掌门人-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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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勇观察了半个小时,那个女人居然还是在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梳头,一下又一下,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下来。
“监牢。”对面传来一个温良宁静的声音,就如同一块温玉。
“啊?”曲勇问的是中文,他也是那么一问,没想到她的中文说的很好,这几日过来,他发现许多日本人都会说汉语。
“这里是监牢,一个关人的地方。”
“这……”这无疑是最正确的回答,曲勇走到铁栅栏边,问道:“阁下,难道也是山口组的敌人?”
“敌人?”她幽幽道:“或许吧。”
她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带着极强的感染力,却不是幽怨的孤魂,而像是观自在菩萨,刻苦忍耐。
“是吗?”曲勇忽然问不下去了,他也不知该问什么,明明他心头有许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良久才道:“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曲勇简直不能相信,一个人被关在这样小小的地方,二十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在同情我?不如想想看自己的处境吧。”
这监牢很小,大约三米长,两米宽,室内原本浇了一张水泥床,但现在放了那口棺材,他绕着整间囚室走了两圈,发现实在是无缝可寻,只能颓然的坐倒在棺材旁。
“难道我也要被关在这里二十年,甚至更久吗?”
沉默许久,她却开口道:“你每一步一尺,提脚抠五指,身子轻轻起伏,仿若身下有马,应该是形意门下,不过……”顿了片刻,道:“你修行的是一脉真喻,是天命门下,还是……天一门下?”
“什么?”曲勇大惊,他最近跟随铜面人走路,已经将功夫化到步子里,刚才只走了十余步,她背对着自己,居然能听的一清二楚,这份耳力见识实在可怕,但最让曲勇吃惊的是,却是她说出了天一师兄弟的名字。
在这个世上,能知道这一脉的人绝对不多,何况是个日本女人。
“你是……”曲勇豁然起身,充满防备道:“你怎么会知道一脉真喻!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平静道:“看来你不是天命的徒弟,他不会喜欢你这种脾气的年轻人,没想到你是他的弟子?”
她说到“他”,也就是天一道长的时候,言语虽然平淡,却带着一份刻骨的感情在里面,曲勇听得出来,她和天一道长之间可能有一段深刻的过去。
“你不用担心,我的名字你可能也听过的。”她继续说道:“很多年没用了,自己都快要忘了。我的名字叫做宫本晴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三人跟踪
樱井奈月怀里抱着书本从教书走出来的时候,刚好中午第四节课下课铃响,这个时候大多数学生都拼命的往食堂里冲,旁边路上有两个男生手拉手的奔跑着,忽然其中一个摔倒了,另一个想要去拉他,但是被阻拦了,摔倒的男生拼命喊道:“快去食堂排队,否则就买不到鸡腿了。”
这就是东京大学的一幕,在日本这个地方,到处充满了竞争,就算是吃饭,也要争。
不过樱井奈月并没有去争,她抱着书本,缓缓的走着。
这时,前面有一个西装不整的男子,惨白着脸,慌慌张张的扑过来,跪倒在樱井奈月的脚下,拼命的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咦?”
“是我该死!”那男子左右开弓拼命的扇着自己的耳光,很快嘴角就被打出了血,但他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还是用尽全力的在拍打:“我该死,我该死!”
樱井奈月皱眉,道:“你是谁?怎么该死了?”
“我该死,请您原谅!我该死!”那男子反反复复就只会说这两句话,他见樱井奈月不原谅,转而磕头,磕得水泥地面一阵阵的砰砰响,很快粗糙的水泥地就出现了一个血印子。
“你不说,就在这里磕到死好了。”樱井奈月懒得看一眼,扭腰就要走。
“不要,樱井小姐,求求您了!求求您!”那男子赶紧跪地匍匐几步,爬到她前头,继续苦苦哀求。
这情景,就算是有仇,也该原谅了,哪知道樱井奈月忽然将手里的全部砸到那男子的头上,然后娇喝道:“渡边秀树,你给我出来!”
她一喊,远处转角地一个带着微笑的青年男子应声走出来,正是山口组组长的儿子渡边秀树,只见他上前来就是冲着那跪着的男子给了一脚,踢他如野狗般跌倒在一旁,然后笑着道:“奈月,难道这小子的道歉不够诚恳吗?那好,我就要让砍下写字的那只手,来向你道歉!”
樱井奈月看到他,脸色就好像刚刚吃了一只臭苍蝇,道:“我已经说过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渡边秀树好像完全看不出樱井奈月不喜欢自己,反而更凑过去,道:“奈月,这小子就是偷拍你的那个狗仔,让你上了各大娱乐头条!实在是不可原谅,我已经决定了,砍掉他一只手。”
“不要!”樱井奈月皱眉道:“你解决问题的方法,除了暴力,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要我不砍他的手也行。”渡边秀树呵呵一笑,看似不经意的一脚踩在那狗仔的半边脸上,道:“除非你今晚和我约会,我在兰亭餐馆已经定好了位子,好吗?”
樱井奈月毫不犹豫道:“我不会去的。”
渡边秀树道:“为什么?”
樱井奈月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这么多年了,秀树!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从来没有人能拒绝我,樱井奈月,你越是拒绝我,我就一定要完完全全的征服你!”渡边秀树狰狞的面目一闪而过,他将肚子里全部的火气放到脚上,用力的踩碾,整整蹭下那狗仔的一层脸皮才觉得自己舒服多了,然后厉声道:“滚,永远不要让我在日本看到你,否则,就不是蹭下你一层皮那么简单了。”
“是是是!多谢渡边少爷。”那狗仔如获大赦,浑然顾不得满面的血,连滚带爬的跑走了,只怕自己再慢一步,这个表面温润,内心阴毒的渡边秀树又会怎么样来折磨他了。
就在渡边秀树恼火之极,忽然眼角瞥到前面凉亭下好像有个人影很熟悉,等那人转过身,瓜子口面,眉长至垂下,耳大而长,“好面善,他是。。。”
渡边秀树自问自己记忆力超人,只要是重要的人物见一面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可这个人他竟一时有印象却不容易回想起来。
那人的目光就落在离去的樱井奈月身上,等奈月走远了,他竟然也不缓不急的跟了上去。
“奈月身边居然有人在跟踪她?啊!我想起来了!他是。。。。。。”渡边秀树一下子想起来了,差点叫出声来,暗道:“他就是铜面人要找的那个天一道士,画像上穿着道袍,插着乌木簪子,难怪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他终于出现了,这真是中国人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渡边秀树也远远的跟在天一道士的身后,他自小就接受过极其严格的跟踪与反跟踪的特训,自问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敌意,只是远远的吊在天一道士极远处,保持着视野不丢失就行了。
他虽然小心,但前面的天一道士似乎根本没考虑到自己会被人跟踪,他的全部心神都在樱井奈月身上,已经二十年没见的女儿出现在他面前,他却只敢远远的跟着,不敢上去相认,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三人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奇怪的距离走出了东京大学的校园,樱井奈月显然并不打算在学校里吃饭,她出校门后也没有开车,继续往前走,好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她转过一条街,到了一家中国面馆,她好像和面馆的老板很熟,只是说了句“照旧”,然后到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天一道士和渡边秀树都没有跟进去,两人保持着自认为的安全距离。
趁着这个时间,渡边秀树掏出电话,想要通知一下他父亲,可没等他电话拨通,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年轻人,你已经跟了贫道许久了,请问有何贵干?”天一道士是用日语说的,他的咬字语法都没有问题,但就是有点生硬,好像是很久没说了,从渡边秀树看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一把火突然烫起来,这眼里的不怀好意,当时并没太在意,可没想到这年轻人居然跟了他出大学,走过一条街,他岂会不能肯定的道理了。
“你作为出家人,为什么又跟着一个女孩子不放呢?”渡边秀树发现自己暴露了,但并没有惊慌,脑子一转,马上就反咬一口道:“她是我朋友,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哦,你是她的朋友?”天一道士的面色和善下来,道:“是贫道唐突了,不过贫道跟着她,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故事出入
“没有恶意?我不能相信你。”渡边秀树见天一道士相信了自己的话,马上打蛇随棍上,道:“你这样悄悄跟踪一个女孩子的做法,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渡边秀树的心底,已经对铜面人,天一道士还有樱井奈月之间的关系感兴趣了,他有种预感,只要能够摸清楚这三人之间的肯定有着很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将会对他很有作用!
天一道长目光慈爱,望着樱井奈月,道:“我只想看看她,她长得实在像她母亲,不过脾气倒是一点也不一样,她母亲温婉贤淑。。。。。。”他说的声音很低,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
渡边秀树捻动手指头,追问道:“你看看她,你们什么关系?”
天一老道极快的收拾了自己的性情,抬脚就要走,“年轻人你问的已经太多了。”
“慢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个道士!”渡边秀树见他要走,脱口而出道:“道号天一对不对?”
天一老道慢慢的收住脚步,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回看着渡边秀树,道:“你知道的倒不是嘛!”
渡边秀树见自己猜错了,满怀把握道:“我知道的的确不少,也不仅只是这些,而且我还知道有个人一直在找你。”
“谁?”
“是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
天一老道的面色变得很难看,手不由自主的贴着胸口摸了一把,那里好像藏了什么东西,道:“青铜面具?”
“对,就是铜面人,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好!不过贫道有个更好的办法!”
天一老道左脚向前跨一大步,左手崩拳如箭自抢渡边秀树双目,后者一惊,没想到这老道出手居然近乎偷袭,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双手臂交叉护住面门,脚下赶紧后退,但这根本是枉然,老道左手崩拳在空中划过一个奥妙的圆弧,五指怒张气血奔涌,“砰”一声,化作一只铁青色的鹰爪,快捷的绕到渡边秀树背后抓住他的颈脖。
渡边秀树被这么一抓,浑身力气一下子就好像被抽干了,但他虽惊不乱,反而开口道:“阁下以大欺小,这是什么意思?”
天一老道提着他,宛如捉一只小鸡一般,快步走去,“贫道只是觉得,如果去一个其他的地方,也许你嘴里的实话会多一些。”
这一边渡边秀树刚关了曲勇,那一边自己也被人抓走了,世事就是这么有意思。
曲勇在监牢里,忽然听到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自称自己是宫本晴子,而且这个女人竟然对龙虎堂的事情了如指掌,单单从他的步法就看得出他的师承,结合这一些,曲勇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天一道长口中失踪了二十年的妻子——宫本晴子。
“你是。。。宫本。。。晴子?”
“你是天一的徒弟,他当然会和你讲过我的事情了。”她显然并不是吃惊曲勇听过这个名字。
曲勇道:“其实我不算是道长的徒弟,他倒没有正式收我为徒。”
“哦。”她说道:“那倒是,天一所学繁复,你如果是他的徒弟,没准现在也做了道士了。”
曲勇又再次重复道:“你刚才说自己是宫本晴子?”他没想到老道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的妻子,居然被自己在这样奇特的地方碰到,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继续梳着头,道:“我就是宫本晴子,也是天命的妻子。”
“什么?”曲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脱口而出道:“你刚才说是谁的妻子?”
“天命。”
“天命?怎么是天命?”曲勇好像被蝎子扎了一下,全身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结结巴巴道:“那。。。你是。。。那奈月呢?樱井奈月她是。。。。。。”
“你居然认识奈月?”一直到了现在,她话的感情才有了第一次的波动,血浓于水,听到自己女儿的消息,她竟有些无法克制自己,梳头的手也迟疑了一下,然后才重新一下又一下的挥动,道:“你见过她了吗?她现在算起来二十三了吧,在哪所学校读书,日子过得怎么样?”
“她。。。她现在身份是山口组二号人物樱井键次的女儿。”曲勇将网上看到的和自己眼睛看到的一些消息结合起来讲道:“她好像不是很喜欢现在这个生活状态,我上次见到她,她就是在往外逃的路上。”
“是吗?”她说道:“这孩子怎么离家出走啊,难道是键次郎对她不好吗?”
曲勇想起第一次遇见樱井奈月的情景,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的脾气倒是太不怕地不怕的,离家出走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是吗?她的脾气倒是像她父亲的。”
“她父亲?”曲勇道:“她父亲是天命?”
“对。”她说道:“天命就是她的生身父亲,天命这个人就是不敬鬼神,唯我独尊的霸者风范,要不是这个脾气,当年他们师兄弟也不会闹翻了,最后,哎。。。。。。”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说的和道长讲的往事有这么大的出入,如果是一些小事,事隔多年也许两人记忆有差错那是很正常的,但他们说错的,可是夫妻关系,就算是记性再差的人,也不可能记错这样的事情吧,那么究竟是谁说错了呢?”曲勇的心里默默的想了一番,才道:“可是我听到的版本,道长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奈月是他的女儿,而你,就是一个叫宫本晴子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什么?!谁说的!”她尖叫一声,猛地转过半边脸,厉声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不可能会这么说!”
“啊!”她转过半边脸,曲勇看了一眼,一整天没吃东西的胃猛烈的痉挛起来,剧烈的抽动让他一阵阵的想要作呕,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笔墨的力量,已经完全不能形容其十分之一。
那张可怖的脸,半面自眉角而下到唇边布满狰狞吓人的血斑,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的眼睛鼻子等五官的特征,那就好像是半张从一百米高空摔下来,摔得稀巴烂后又随便黏在了一起的脸,再仔细看一眼,又如同是九只小鬼揉在一起贴在那脸上。
曲勇一叫,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脸吓住了他,又极快的背过身,从鼻端止不住的喘着热气,道:“我吓着你了吗?”
“还。。。还好。”曲勇看到那只骷髅般梳头的手,再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张脸,两者联系在一起,简直无法想象这个女人到底受过了什么苦,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眼有点奇怪。。。。。。”
她冷声道:“你不说这违心的话,我知道自己的脸,你们男人不是最在意女人的容颜吗?”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只看女人的容颜。”曲勇正色道:“我相信,不论如何,在道长。。。在他的心里,你一定是最美的。”
“他。。。”她背过脸,继续重复梳着头,道:“他亲口对你说,他和我的关系。。。。。。”
“对。”曲勇道:“我不明白,当日道长说的明明白白,为什么你说的却和他有着极大的出入?”
她说道:“你将天一所说的,原原本本的与我讲一遍。”
“好。”曲勇果然将当日天一道长所说的,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她全个过程一直默默的听着,直到等曲勇说完了,她反而幽幽道:“原来他是这么说的,倒是你,将这一切说出来,你难道没想过我可能根本不是宫本晴子,这里不过是山口组安排的一个陷阱吗?”
曲勇呆了一呆,道:“什么意思?你。。。。。。”
“哎。。。孩子,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她也开始称曲勇“孩子”,显然是将他当做亲近的人看待了,“你难道没想过,我可能不过是渡边秀树安排的一个棋子,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为的就是要骗出你口里的消息吗?”
“啊?”曲勇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或者说他看到这女人,就很自然的将她纳入渡边秀树的敌人身份上,完全没想过她可能是个来探自己消息的卧底,看来自己果然是涉世不深,很容易就被人把话套出来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缓缓道:“我也并不是渡边秀树派来套你话的人,准确的说起来,他根本不知道你在这口棺材里。”
“他不知道?”
“对。”她说道:“他的愿意不过是想要把这口棺材锁在这监牢里罢了,事实上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人。”
曲勇心里一惊,暗道:“看来是我多想了,他竟然没有发现我,不过奇怪的是,他千辛万苦抢了这口棺材,为什么又只是锁在这监牢里呢?”
她倒没曲勇想得这么多,淡淡道:“你听得的是一个故事,而我这里还有一个另外一个故事,如果你喜欢听故事的话,我可以说出来,让你听听看。”
“好。”曲勇已经被老道和她的话搞得有些糊涂了,从感情上,他当然百分百的相信天一老道,但他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呼喊:“当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老道的话,里面有太多不好解释的地方,而她,也许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第一百七十九章 青铜面具
危楼高百尺。
东京的高楼不少,这栋楼也很高,渡边秀树被天一老道提着一口气上了栋高楼,然后丢在天台上,道:“这里说话方便,既没有人偷听。。。。。。”
渡边秀树苦笑道:“如果我说得不好,还能直接被丢下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