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吟-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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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波一扩而散,从城头上闪电掠过,直冲上天。
能被派来守门的军士,可想而知除了比普通人体格略强壮些外,又能有多少修为?
噗,噗,噗噗噗——!
声波闪电一掠,城头上,大部分军士立时只觉五内震荡,胸中陡然烦闷不已,当下再也忍不住,第一个人口喷鲜血时,立时产生连锁反应,道道血箭从天而降,当头洒落漫天血雨。
归心似箭!
一箭出,剑门关古朴厚重的城门被炸出个通透的大洞不说,就连守门数百人,竟也遭了池鱼之殃。
此一箭,恐怖如斯!
吱——呀——!
城门后三根城门栓也在巨大的爆炸力道下,寸寸断裂。
没了支撑,又受了冲击力,那扇紧紧闭合的城门,终于禁受不住剑晨的暴力摧残,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缓缓往两侧开去。
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守城如是,攻城,也如是,剑门关,破!
246。第246章 再见狼牙
剑门关破,城头血雨飘洒间哀嚎片野。
剑晨静立于城门前,对于数百军士的哀嚎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身形巍然不动,一双剑目锐利无匹,直刺剑门关内。
随着剑门关的两扇厚重木门缓缓往两侧而分,门内的情况,一点一点暴露在眼前。
当郭传宗三人刚好走到剑晨身边时,城门,终于大开。
穿堂寒风,吹得四人衣衫猎猎作响,而除了管平之外,郭传宗与凌尉,包括剑晨,面色都变了一变。
城门处,一道高大的身影昂然而立。
剑门关破,守关军士会有人前来阻挡,这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令剑晨有些诧异的是,这立在城门口阻挡他的人,竟然认识。
狼牙军,焦阳!
在他的身后,影影绰绰,还跟着不少面色凝重的持枪军士。
当剑晨等人看着焦阳时,焦阳面上的诧色,一点也不比对面来得少。
焦阳的狼牙棒余杭时被剑晨两箭穿透了两个洞,后来被狼七扛走时,也没来得及拿。
然而此时,他的双手中,竟又互握着一根比之前还要大上一圈的精铁狼牙棒,城门一开,他就待持棒怒砸。
然后,他便看到了剑晨。
剑晨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他。
空气中,突然沉凝了下来。
“见鬼了这是!”
焦阳的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地看着剑晨,诧异叫道。
吱————!
剑晨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犹豫,只一瞬间,银月撕天弓上,纯黑色的箭矢又带着尖锐的厉啸,陡然出现。
对于焦阳,他记忆犹新,也知此人的可怕,先下手为强方为上策。
“慢着,慢着!”
岂知焦阳一看他动作,额头顿时有汗,砰的一声本已高举的狼牙棒重又砸回地上,粗壮的大手连连冲剑晨摆着,一脸的痛不欲生。
剑晨锐利的目光盯视着他,动作虽然停了停,但气机却不散,仍牢牢锁定在焦阳身上。
焦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表情看起来很是郁闷得有些抓狂,突然暴跳道:“把你的破箭收一收,洒家不和你打!”
不打?
本以为又是一场恶战的郭传宗与凌尉站在剑晨身旁,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这焦阳,怂了?
剑晨当然不可能因为焦阳的一句话,就真将混沌内力凝聚的纯黑箭矢散去,对于焦阳的话,他似乎全无反应,面无表情地,右臂又极力往后拉了拉,银月撕天,已如满月。
“呸——!”焦阳愤恨地看了一眼黑到深邃的箭头,猛得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跺脚气道:“真他娘的倒霉!”
当下竟全然不顾及剑晨的气机还锁定在他身上,豁然转身,大手一挥冲跟在他身后的军士喝道:“走走走,撤退!”
说完也不理手下军士诧异的神色,倒拖着他那根恶形恶相的狼牙棒,迈开大步便走。
他这一走,无论是剑门关的守军,还是剑晨等四人,俱都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剑晨那一箭之威,实在已经吓破守关军士的胆,之所以还能强撑着迎敌,一多半的信心,就来自威猛雄壮的焦阳身上。
谁料,这人只是站在城门口看了一眼,竟然就那么走了……
焦阳这一让开身形,剑晨即刻发现,他身后那些持枪而立的军士,竟然全部穿着狼牙军的军服。
也正因为此,领头的焦阳一走,这些狼牙军士连片刻犹豫也不带,长枪一收,动作整齐划一,转身跟着焦阳就跑。
说是跑,阵型却不乱,丝毫没有因为焦阳的不战而退,影响到这些军士的半分士气。
不消片刻,城门口空荡荡一片。
焦阳的离去,正如他的出现,同样都充满了突然。
剑晨的内力箭矢还未散去,却听凌尉在一边疑惑道:“咦,在剑门关守关的,怎么会是狼牙军?”
“对啊。”郭传宗也从再遇焦阳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附和道:“巴蜀之地应属剑南节度使管辖,狼牙军乃是安禄山的私军,怎么会巴巴地跑来守关?”
“嗨——!”管平却满不在乎道:“那安禄山如今身兼三镇节度使,几可称作藩王中第一人,来剑门关有什么好稀奇。”
耸了耸肩,又道:“或许他想更进一步,作四镇节度使呢?这些狗咬狗的事情,与咱们可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凌尉紧紧皱着眉头,无法释怀道:“但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其实……”剑晨保持着满弓之势,终于开口,道:“也没多复杂。”
三人闻言,正不明所以,突见剑晨身形一动。
他单腿一曲,身躯高高仰起,银月撕天上那枚纯黑箭矢的空气摩擦声更加剧烈,箭尖所向,已直指城头。
舌绽春雷,陡然一声暴喝:“刚才那个,下来——!”
一股暴虐的气势直透上天,城头数百军士见那黑箭将发未发,骇得个个惊惶倒退。
“少侠,少侠……”
惊恐弥漫下,又听剑晨指名叫他,那之前领头的军士险些吓破了胆,神色间的惊惶比起同僚来只多不少,身躯颤了数颤,好不容易才壮着胆子出面应了声。
剑晨冷冷盯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箭头一移,对准了他的鼻子。
“哎,哎……且慢,且慢!”
那军士一见,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从城楼上跑了下来。
刷——!
纯黑箭矢猛得一收,消失不见的同时,银月撕天也由弓形重新变回千锋短棍。
那领头军士正翻滚到城门口,一见之下,顿时惊为天人,双膝一软,无数个响头便磕了下去。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凌尉在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有所觉,凑到剑晨耳边道:“奇怪,你看他的军服,却又不是狼牙军所有。”
剑晨点了点头,他早在焦阳退走时便已见到城头的守军所穿的军服胸口上,并没有那狼牙军所独有的狰狞狼头。
再加上焦阳走时,一众狼牙军军士也跟着走了,而城头上这些,虽然也怕得要命,但个个如同脚下生钉,只顾着筛糠,却不跟着走。
这其中,定有着不对之处。
247。第247章 目标迷离
“起来说话!”
剑晨眉头皱了皱,冷声喝道。
“是,是……”
那军士停下磕头的动作,只是哪里又敢站起来,仍自跪在地上,脑袋倒是抬了起来,惊惶未消的脸庞上,泪水混合着磕破额头流下的血水,显得污糟不堪。
他这番可怜兮兮的模样落在剑晨眼里,顿时令他怔了一怔。
曾几何时,他还是个在路边遇上叫花子都舍得给一根金条的好心人,然而此刻,即使亲手将面前这人逼得惶惶不安,他却没有半点内疚不忍的感觉。
不仅如此,心中,竟还隐隐有着一丝暴虐的快意。
自己在什么时候……已变得如此冷血了?
难道……要变强,就得如此?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柄利剑一穿而过,本该滚烫的血液喷溅了整个胸膛,却是……凉的!
“少侠,少侠……”
剑晨正怔愣间,那军士见他久未说话,不由小心翼翼地试探叫道。
旁边,郭传宗也以手肘轻轻碰了碰剑晨,方才将他从出神状态拉回现实。
剑晨轻轻叹了口气,凌厉的气势收了收,尽量放缓了语气,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军士一听,急忙答道:“小的钱德运,乃是附近苍溪城中的猎户……”
“嗯?”剑晨神情一诧,疑道:“你是猎户?”
不由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一个猎户,怎么跑剑门关上守门来了?”
凌尉也是奇怪不已,不禁冲口问道。
那钱德运浑没有了初见时的不暴躁不耐,连忙答道:“不光是小人,就是这城头上的所有人,都是从附近村落城镇中抓来的。”
抓来的?
骤闻此言,剑晨四人面面相觑,凌尉惊讶道:“谁抓你们来的?那这剑门关原来的守军呢?”
钱德运面色僵硬了几分,犹豫半晌才回道:“抓小的们来的,正是刚才那位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将军,至于原来的守军……”
“他们,他们……”自泪水与血水之后,钱德运的脑袋上,汗水也开始汨汨而下,吞吞吐吐道:“都……都被杀了!”
“剑门关原来的守军一个也没跑得了,全数被灭于此,所以才抓了小的几个来城头冒充冒充……”
被杀了?
剑晨四人一听,面色倒没有多大变化,毕竟以目前剑门关的情况来看,那些正牌守军的下场,已经猜到七八成。
“那你刚才说,若要入关,须等三日,又是为何?”
剑晨想了想,又冲钱德运问道。
提起这事,管平突然就是一怒,想起适才钱德运在城头上嚣张跋扈的模样,斗大的拳头提了起来,很是有着先锤他几拳的冲动。
钱德运一见,吓得脖子一缩,急忙向剑晨回道:“回少侠的话,那是刚才的将军叫小的们这么说的,好像是因为……”
他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仿佛在极力回忆着,良久才又说道:“阻截他们对头的任何支援。”
阻截增援?
凌尉与剑晨对视一眼,道:“难道安禄山真有攻占剑南道的野心?”
又冲钱德运道:“他们带了多少人?”
钱德运低眉顺眼回道:“只一队人马,有大半在攻下剑门关后便往里去了,只留了刚才那位将军率领的小部分人马。”
“才一队?”凌尉眉头一皱,沉吟道:“这不像是要打仗的架势……”
当今大唐军队沿用“府兵制”,天下各道、州、县要冲处设军府六百三十四所,总称为“折冲府”,一府的兵力,便为最。
而府下,又设营,每一营下,分为数队,队下为伙,每一队共领三伙,而每一伙,又有五位什长,每个什长各领十人。
算起来,一队的人马,也不过一百五十人而已,于江湖派系争斗来说,已是极强的力量。
然而放在攻城掠地上,却连塞牙缝也不够。
“难道……”郭传宗也是个通透之人,听着凌尉的分析,立时猜测道:“不是打仗,而是要攻打哪个江湖门派?”
此言一出,剑晨与凌尉两人的面色突得严肃起来。
凌尉出自青城派,而剑晨要去唐门,这两个门派都是蜀中大派,狼牙军如此郑重行事,甚至不惜攻占剑门关,想来若是为了攻打哪个江湖门派的话,其定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而素有蜀中三巨头之称的青城、唐门、五毒三派,则是这剑南道中,唯一有能力与朝廷兵马抗衡的势力。
到底……狼牙军的目标是哪一个?
虽然剑晨此去唐门,目的自也不善,但若被狼牙军横插上一脚,那么当中又会多出许多变数来。
而凌尉更是沉默不已,想来青城派于他,便如剑晨之于剑冢,自家门派极有可能被官兵围攻,这令他面色阴沉不已。
剑晨这时倒是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先前那一箭就该射出去,以他如今的修为,归心似箭已能连发十箭,想要留下焦阳,不说十成十,倒也有着七成把握。
也好过在此胡猜乱测的好。
“钱……德运是吧?”
他揉了揉眉心,将无数念头压下,缓声道:“既然你们是被抓来的,如今那狼牙军已走,你们也散了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又想了想,道:“不过回家之前,须得先去剑南节度府一趟,将剑门关的情形禀告节度使,好教他另派人马驻守剑门,莫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那钱德运一听,心知今日一条性命算是保住了,顿时大喜过望,连连叩首拜谢道:“多谢少侠不杀之恩,少侠请放心,之后之事小的理会的,定不会让少侠失望!”
城头上数百冒充剑门守军的百姓听了,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登时几日来的担心受怕尽去,不禁欢呼道谢不已。
剑晨与钱德运说完,又转头看着脸色阴沉的凌尉,迟疑道:“凌兄……”
岂料凌尉把手一挥,直接打断他道:“不用再说,先去唐门!”
先去唐门?
剑晨怔了怔,对凌尉的表现大感奇怪。
若是他听闻剑冢有事,那是非得快马加鞭,第一时间往回赶的,可是凌尉却说……先去唐门?
248。第248章 异常的平静
蜀中唐门。
严格来说,唐门并不是一个江湖门派,也非一个帮会,而是一个家族。
在巴蜀之地,传承数百年的庞大家族!
唐门乃刺客世家,但几乎只在巴蜀一带活动,尽管如此,唐门的毒与暗器,仍然响彻整个江湖。
不过,时值大唐盛世,家国太平,唐门的刺客生意也不景气,为了继续生存,唐家逐渐开始涉足商业,替江湖中人乃至官家打造机关暗器等等。
谁知,这本是为了家族延续的无奈之举,竟慢慢壮大,到得后来,唐门高层哭笑不得地发现,从商所得,竟远比以往单一的刺客生意要可观得多。
于是,唐门便在这条经商的路上,越走越远,发展至今,已然有了很多的支派,有些支派在唐家几乎没什么地位,只是负责帮忙打理生意而已。
这是唐门一脉有别于其他江湖门派的地方,倒是于霸剑山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唐门的立世之本,永远也只能是内门中的唐门五支上。
天罗、天绝、天星、天影、天机,此五支,尽展唐门四绝,令唐门成为江湖上一股举足轻重的强大力量!
益州之南百余里,唐家堡。
剑晨四人策马狂奔,从剑门关一路疾驰,在不惜马力的情况下,只过了大半日光景,堪堪在日落前,赶到唐家堡外围附近。
“喂,我说!”
马背上,郭传宗一面策马扬鞭,一边第三十二次忍不住向凌尉问道:“你真不回青城?”
凌尉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不然你替我回去看看?”
“啧啧啧。”郭传宗大摇其头,嘲弄道:“真是冷血。”
啪——!
凌尉手中马鞭一甩,鞭影耸然,直往郭传宗面门上挥击而去。
“哼!”
郭传宗冷冷一哼,夷然不惧,同样手腕一甩,也是一道鞭影迎了上去。
眼见两鞭就要相交,中心处竟从下往上,突然冒出一道纯白虚影来,啪啪两声轻响,郭传宗与凌尉的马鞭骤然击到,各自盘旋缠绕在纯白虚影上。
“行了,唐门在望,别闹了!”
说话的是剑晨,他手臂轻抖,两条马鞭一松,顿时按原路退回。
那纯白的虚影现出真身的,正是加了剑鞘的沥血。
他自万药谷出来后,只要不是特别时期,有要动手兵器的地方,总是先用沥血,虽然只是未出鞘的沥血,但于他来说,已是有了不少的突破。
这段时间以来,在他刻意而为之下,心中那道因梦中血剑所引起的恐剑阴影,正在逐渐减弱。
虽然减弱的速度极慢,但剑晨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拔出沥血剑,以这柄绝世凶剑手仞仇敌,以牙还牙。
郭传宗与凌尉两个,自认识以来就处处针锋相对,现下虽被剑晨隔开,却仍互不服气,两人隔着剑晨,大眼瞪小眼,眼神里满是你再动我一个试试的不屑。
对于这两人,剑晨的头,也有些疼,当下放缓了马速,转移话题道:“难道你们没有觉得……这一路走得太平静了吗?”
从剑门关过来,明知巴蜀境内正游荡着一支狼牙精锐,但这一路走来,路过不少村镇城池,竟然全部风平浪静,半点狼牙军出没的迹象也没发现。
这情况直至四人已快到唐家堡附近,仍然如此。
太过异常的平静,往往也预示着,暗流汹涌。
他这一言虽是为了转移话题,也是问出了目前境况,是以郭传宗果然不再去瞪凌尉,接道:“觉得啊,不过我想,大概狼牙军与咱们走的路不同吧。”
“路不同?”
剑晨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郭传宗。
却听他又道:“咱们这一路走得太平,多半是因为此处乃唐门的势力范围,狼牙军虽然强势,如今人数却少,怕是也不敢惹上江湖声望如日中天的唐门。”
“所以……”他伸出一指摇了摇,嘴角挂着冷笑,道:“要我说,那些狼牙军定是去了青城派,说不定此刻正大杀四方呢!”
剑晨的脑门上,立时暴起一头黑线。
原来这郭传宗绕来绕去,最终还是在奚落凌尉。
他叹了口气,缰绳轻轻勒了勒,马速骤然放缓了几分。
于是,一抹寒光便从他之前的位置一穿而过。
嗷——!
龙吟震天,掌与剑,狠狠碰撞在一起,气浪翻滚如涛。
“剑少侠……”
管平控制马儿靠近剑晨,担忧道:“不管吗?”
他才说了三个字,那边厢郭传宗与凌尉两人已经在马背上打作一团,乒乒乓乓十来招打得不亦乐乎。
剑晨叹了口气,摇头道:“任他们去。”
身躯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目光却很凝聚,越过打得热闹的两人,直指唐家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