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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月西女传:无字悲-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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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仰日宫半个时辰前所禀,采买人马尽数返宫。”

    “尽数?”赤武暴怒,“无忧未归,如何算作尽数?”

    “你且在殿中好生呆着,我便下山会会这青丘。”赤武说着,却也顾不上回身看弄丹一眼,便已驭气飞下。不消半刻,赤武便到了仰日宫门前,正见几位金衣宫人将一青衣男子团团围住。

    宫人见赤武到来,心中皆是长舒口气。

    “赤武师兄,来得正好。此愚城中人意欲闯宫。”

    赤武朝宫人摆摆手,又稍往前几步,看看青丘,道:“请教阁下,可是有无忧消息呈禀?”

    青丘等了这半刻,原想着弄无悯必会亲至,将自己迎上山去,怎知他竟派了个毛头小子下来,如此看来,那小妖在知日宫也非如鱼得水。

    青丘又再一笑:“无忧?也是,弄无悯身边总归仅她一个小妖。”

    赤武作揖,又道:“若如阁下信中所言,无忧为人所擒,此时关系生死,可否请阁下言明?”

    “弄无悯可是连我那信笺也未亲览?”青丘语气不悦。

    “家师闭关已有几日。”

    “原是这般。”青丘心道,“如此,难不成白费了心思?这般天赐良机,却仍不可与之把臂对敌,实在憾事。”

    “不如,请阁下将消息告知一二,我这便前往家师闭关所在门外禀告;事关重大,想他或可出山。”

    青丘眼珠一转,“未尝不是办法。烦请通报弄无悯,无忧在麻市街为一妖所掳,命悬一线。他若肯出关搭救,我便在此,为其引路。”

    赤武听青丘一番话倒也诚恳,这便抱拳谢过,急急往怀橘宫而去。

    到得怀橘宫外,赤武难顾结界,飞身扑上宫门,急呼:“师父!无忧被俘,性命堪虞!求师父出关,主持大局。”

    几遍呼喊,皆不见有应。赤武一揩面上汗珠,心道:不知这般吵嚷,会否吵了师父清修?再细思量,更觉自己莽撞,可心中又放不下无忧之事,一时间进退无措,没了主意。

    “师父,如此局面,赤武实难应对。”赤武低声埋怨,“若是师兄尚在宫中,倒还好些;如今赤武孤掌,心有余可力不足。”赤武身子慢慢下滑,顺势坐在地上,面对着怀橘宫宫门,满腔懊恼。

    这边血阁外,谢杀循着来路,一寸寸细细查找。他想着:反正那小妖落于我手,严刑逼问不急一时。我且照其言按图索骥,或有所得。一路往西南而下,谢杀倒也粗中有细,沿途坑洞、草丛、石堆,皆无遗漏,还真找到个玉质鱼形之物,隐于矮草堆中,不甚起眼。

    谢杀忙将那嶀琈鱼捡起,一手抹掉其上土灰,自语道:“倒还真有此物!”一边说着,一边将嶀琈鱼塞进怀里,纵身往血阁飞去。

    无忧在血阁内呆了不过一刻,眼前忽见谢杀现身,自己却连其来处都未能得见。

    无忧心道:见其并无怒气,想来定是已将嶀琈鱼寻到。这般想着,恰听谢杀开口:“你提及,可是此物?”说着,便将嶀琈鱼取出,送至无忧面前。

    “阁下来去如风,法力高超,无忧佩服。”

    “你说此物乃是寻到金乌丹下落关窍,何意?”

    无忧不答,定定看了谢杀一眼,一笑,方道:“阁下倒是着急。”

    谢杀愠怒:“莫要讨价还价。你也算识相,那且道来此物用法。”

    无忧道:“欲知此物用处,无忧得先告知使用此物因由。”无忧一顿,缓道:“想必阁下定是听了传言,这才找到无忧。像您这般世外高人亦来寻我麻烦,你便可猜想平日里有多少小妖明里暗里设计无忧。。”

    谢杀将手中嶀琈鱼抛起接住,神情倒是惬意。

    “无忧承认,确实知晓金乌丹所在。只是受于危时,明枪暗箭,实难好生体悟金乌丹妙处;且因无忧身处知日宫,恐为知日宫主所查,又难将其藏在身边,这般,只好将金乌丹放在麻市街繁华之处。”

    谢杀闻言,冷笑一声:“你倒胆大,哪里热闹便藏哪里。”

    “岂止如此,且每次藏处我自己都记不真切。”无忧甜甜一笑,“每次下山,到了麻市街,无忧便会将金乌丹换个地方,这般数次之后,无忧自己是真有些糊涂了。”

    “这倒甚妙!”谢杀接道,“所以你每次皆靠此物寻金乌丹?”

    “阁下高智。”无忧又道,“若阁下方便,可否先解了无忧束缚,无忧可演练使用之法。”

    谢杀心中计较一番,觉以无忧之能,难为大患,倒也不多忌惮。

    无忧手脚松绑,又再接过谢杀递上的嶀琈鱼,轻朝其头吹一口气,就见那鱼霎时活了起来,悬在空中,鱼尾摇摆,灵妙非常。

    无忧心道:此鱼仅得我之精,然鱼目未得我之津,仍难飞天化身彩光。

    谢杀一见,顿觉此物有灵,“果是件宝贝!”

    无忧一笑,道:“稍待,我可挥袖将其放出,只需跟随其后,自可得见金乌丹。只是,万望阁下谨记,麻市街人多口杂,到时须得隐藏此物面目,免得为人瞩目。”

    谢杀心道:待我前往麻市街,取回金乌丹,再将这小妖灭口,之后他妖若贪图金乌丹神力,想来还会往肩山寻知日宫麻烦,我也落得清净,神鬼不知。这般计较,谢杀面上喜色难藏。

    无忧鼻子一哼,暗道:恐他是筹划稍后如何杀我灭口,想得这般入神,倒是好笑。

    “阁下,无忧尚有两事,需得告知。”

    无忧嘴角一勾,抬手比划个一字:“其一,想来此行有此神物,阁下不会带无忧同往。毕竟麻市街距知日宫甚近,难免狭路相逢。只是,若阁下得了金乌丹,一走了之,无忧不得血阁出口,岂非要活活困死在此?”

    谢杀眼珠左右接连转了数下,急道:“此言差矣!君子一诺千金,之前既说了饶你性命,自会作数。”

    “无忧信得过阁下,不然即便大刑加身,也休望我吐露半字。如今所做,皆为保命。”

    谢杀面上讪讪,又听无忧道:“故而,待阁下取回金乌丹,无忧再告知灵丹妙用。”

    谢杀闻言,已清楚其言下之意:“金乌丹不可直接食用?”

    “若是可以,现恐早入我腹。”

    谢杀微微点头,“这便说得通其功力为何仍是这般寻常了。如此,那便多留她几日。”思量之后,谢杀便道:“这倒稀奇,天下群妖无不欲得金乌丹后快,至今倒也无一提及金乌丹增进妖力之法门。”

    无忧心中寻思:倒也是了,我言及此,不过为了拖些时间,且令其更为信服。只是若世上当真有金乌丹,那它究竟是需内服还是外敷?

    “此其一,还有其二。”无忧又道,“金乌丹每次藏处我虽记不真切,然有一物件,无论我将金乌丹置于何地,皆会同时将那物件移动。”

    谢杀听得有些糊涂,“何物?”

    “一朱漆锦盒。”

    “此物何用?”

    “杀人!防盗!”无忧淡淡一笑,“每每藏匿金乌丹,我皆会将其放于此朱漆锦盒之后,即便有人偶得,按捺不住,也定会先取了锦盒打开。”

    谢杀又问:“那这锦盒内究竟何物?”

    “你若寻见,千万莫要开那锦盒。”无忧此时一脸严峻,“那盒中乃为钦元针。”

    “钦元针?”

    “不错。得于钦元鸟。此鸟状如蜂,尾后有针,碰之,生灵亡,植木枯。”

    谢杀听得心惊,“若非她提点,恐我为此针所伤。这小妖,心机倒重,莫要着了道才好。”

    “你若不告知我,那针一刺出,我猝不及防,你岂不正好得了便宜?”

    无忧料其必有此问,缓道:“无忧方才讲到,阁下若不能全身而返,那无忧岂非也进退无门?阁下现一身两命,我自需为你考量。”

    谢杀听其言倒也有理,登时闪身不见。

    无忧心道:他要作甚?

    不多时,谢杀便返,手中带了些干粮饮食,往无忧身边一扔,道:“既是这般,我也不能委屈了你。”

    无忧忙作揖道谢,捡了身边一只馒头,边啃边问:“只是,若无忧要去茅厕,该当如何?”

    谢杀一笑:“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放你在这阁内四处溜达?闲话休提,这便将那玉鱼放出!”

    无忧急急咽下口中干粮,四下望了一圈,皱眉道:“此处无门无窗,阁下要我往何处施为?”

    谢杀亦是眉头一皱,嘴里嘀咕一声“好生麻烦”,这便抬手朝右侧墙壁一指,就见其上显出一稍大暗黑圆洞,跟之前谢杀离开时地面所现景象颇似。

    少顷,那圆洞渐渐透明,最终现出阁外风景。

    “阁下这一手实在利落。”无忧拍手称赞。

    “这算什么,”谢杀自得一笑,“这血阁之内皆为铁质,与我这螯钳相得益彰,且它。。”话未说完,谢杀便一摆手,“这可是闲话家常之时?快些将那玉鱼放出!”

    无忧听其所言,心中一动,忙稍稍向前,又朝嶀琈鱼吹了口气,之后左袖向前一甩一推,眼见那嶀琈鱼便缓缓经过壁上圆洞朝外飞去。

    谢杀见状,也不多言,瞥一眼无忧便随嶀琈鱼而去,待其身影穿墙而过,那圆洞立消,房内又是四面铜墙铁壁,不得出入。无忧心中暗道:目荣华,原不想将这大麻烦推了给你,只是现如今,不得已为之;万望好生招待这位不速之客。

第二十章:视死忽如归 … 第66话

    苍文离宫后,一路疾驰往藻圭王爷府上探看。

    待得入院,苍文拜了拜藻圭王爷,这便急道:“老伯,步飞可在?”

    藻圭王爷心中生疑,应道:“晨起还与我问安,现在约莫是在他房中。”

    苍文也不多言,转头便往内院而去。藻圭王爷不知就里,也匆匆跟上。

    到了步飞房门前,苍文大力将门一推,见步飞背对而坐,心道:这厮竟还敢留于此处!心中激愤,喝道:“你倒胆大。既是这般,休怪我辣手无情。”话音刚落,苍文便催动内力,将丹田之气皆集于手上,一掌便朝步飞后背拍去。

    苍文正好奇这步飞既不闪避亦不回身,其掌风扫至,就见步飞身形一抖,身上各处遍布裂纹,恰如一巨大人形瓷偶,碎成千片,少顷已是落了满地碎屑。与此同时,一泥色蝴蝶陡然现身,倒是正常大小,扑扇翅膀,缓缓自房门飞出,刚沐日光,转瞬便化粉末。

    这一切发生不过眨眼,藻圭王爷已是惊得目瞪口呆,缓缓回神,方才问道:“贤侄,这。。这是何故?”

    苍文见此状,抱拳施礼,恭敬回道:“请老伯见谅。此次来得突然,皆因小侄一心灭妖,未得时间呈禀。”之后,苍文便将事情来龙去脉尽数托出。

    “贤侄是说,这步飞乃是蝶妖?”藻圭王爷道,“只是,即便贤侄平了辞仙楼之祸,离了我藻圭地界,步飞亦未加害于我。”

    “可有异象?”

    “这倒未见。只不过,自你离开,步飞确似稍变,更是寡言不说,文思亦不如前,显得呆拙了些许。”

    苍文心道:尔是难道只有这点本事?

    一老一少正在计较,忽听得仆役来报:“王爷,府外有一紫衣姑娘,求见苍文少侠。”

    苍文一听紫衣,登时站起身来,“尔是到得甚快。难不成心有感应,知我平了步飞,这便赶来与我搏命?”心中这般念着,苍文朝藻圭王爷施了一礼,道:“老伯,恐是故人来访,小侄这便外出迎接,稍后便回。”

    藻圭王爷冲苍文挥了挥手,扭头又见那一地碎片,面色一沉,心中难辨喜悲。

    苍文出了府,便见尔是候在一旁,听她轻声唤自己一声“文哥哥”,苍文一皱眉,抬手指着尔是,半晌却无声响。

    “文哥哥可是已将这府中步飞荡清?”

    “你们倒有灵犀。”

    “同体并翅,这不稀奇。”尔是下意识拂拂头发,又道:“可惜府中并非步飞真身,想你心中应有所疑。”

    苍文一点头,“我亦想着他为何这般不堪一击。”

    “步飞置一蝶藏于瓷俑,化为人形,想着藻圭王爷待自己不薄,聊作陪伴罢了。”

    苍文叹一口气,这才道:“上次于二星君眼前纵你,如今你又寻来,到底为何?”

    “感你相助,特来报偿。”尔是眼睛一挑,“你们宫中小妖无忧,为他妖所掳,性命堪忧。”

    苍文闻言眼睛一蹬,急道:“怎不早说!”扭头便往内院而去,急急拜别藻圭王爷,就松了火龙驹,跨身而上,放马飞腾。

    尔是仍是立于院外,不疾不徐,缓道:“你可知往何处寻去?”

    苍文已是身在半空,听见尔是说话,忙一拍脑袋,又拍马回至,见尔是似笑非笑,苍文面色一红,伸手拉了尔是上马,轻道:“你来知会此事,必知内情。”

    尔是环住苍文腰身,笑得妩媚:“自是知晓。”

    “阳俞镇东北极,血阁。”

    苍文便又纵马腾空,疾奔东北而去。

    苍文一路也不言语,只是感觉身后尔是将身子贴近其后背,顿感烦热,待自己稍往前挪,忽听尔是问道:“你常怨我诡计多端,这番怎如此轻信了我?”

    苍文正色道:“此刻哪还敢花心思耗时间疑你。倘你所言非虚,我岂不是以无忧性命为注?若发现你又行诓骗之举,那至少无忧安危无虞,于我更是善事。”

    尔是闻言,身子稍往后仰,面上一抹苦笑。

    “你这人,倒是有趣。”

    这边谢杀刚随嶀琈鱼往麻市街而去,卸甲便来了血阁结界之外。因二人并未碰见,卸甲思忖着还是暂不要轻动,想来其他援兵应已在途,待人来齐,一起动手不迟。

    谢杀一路盯紧嶀琈鱼,片刻不敢放松。偏那嶀琈鱼飞得甚慢,这在血阁中倒是未查,此时他不敢有所动作,生怕那嶀琈鱼有了损伤,到时所引路线不准,也只得慢慢在其后跟随。

    约摸过了一炷香,这嶀琈鱼方才缓缓入了阳俞镇,临至麻市街,谢杀想起无忧提点,匆忙给嶀琈鱼施了个隐身咒,自己也抹去面目,七拐八弯潜行至麻市街一条无名小巷。

    见四下无人,谢杀这方现身,见嶀琈鱼停于一处砖墙前,鱼尾稍摆,谢杀心道:看来即是此处。他又抬眼,四下张望,见这砖墙应是一府院后墙。谢杀抬手将嶀琈鱼收归怀中,又再隐身腾空,绕着这府院飞了一圈,见此地甚大,七进院落,定是巨贾。

    “藏于此处,倒是不错。”谢杀返了原处,心道:“如此大户,若是普通百姓,自不敢靠近;若是宵小匪类,亦会盯着府内珍宝,谁会留心这外墙石砖?”谢杀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探上面前一块石砖,稍一用力,感其果有松动。

    谢杀一笑,手上用力,竟见那石砖登时化粉,露出墙内一处暗格,谢杀俯身,仔细一看,果见那格内正中有一朱红长盒。

    “那小妖曾言,此盒内乃是毒针。”谢杀心中暗道,这般想着,他便伸手小心翼翼将漆盒取出,岂料那漆盒刚出暗格,其后便有数百利器射出,寒光陡闪,谢杀还未将那物瞧得真切,胳臂上已是中了数下,他将那暗器取了,凝神一看,见是针状,况如蜂刺,谢杀心道不好,难不成,这才是那钦元针?

    他再往暗格内看,里面哪有它物?谢杀一拳击在面前石壁之上,恨恨道:“那小妖竟如此骗我!可惜她并不知我螯钳厉害!”一面说着,谢杀一面将胳膊上一根针拾起,见那毒针已弯,根本未能射入其身,足见他螯钳坚硬。

    谢杀又俯身,捡起地上锦盒,开了盖,见其内空空如也,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且看回去如何整治你!”一边说着,谢杀将怀中嶀琈鱼抛在地上,又化血烟往东北而去。

    此时目荣华正于堂中,听府内手下来报,说是后墙钦元暗格为人所启,恐来者并非万斛楼中人,因不知机关,已为钦元针所伤。

    手下说罢,又将捡拾到的嶀琈鱼呈上。目荣华一见,登时跳将起来。

    “怎不早说!怎不早说!”目荣华心知此物仅为无忧所有,现见于府外,无忧危矣。他心中惶惶,转眼不见踪影。倒是手下听得堂中余音不绝:“本月扣奉,见功方返。”

    其实那钦元暗格,乃是富贵万斛楼中各位私下联络所用。其使用亦有规则:若是旁人,不晓内情,见暗格中有一锦盒,定会先将锦盒取出,再做探看;然万斛楼属下皆知,这锦盒连动机关,若将之移位,触动格后钦元针,便会为之毒杀。所以每次传递消息,各人皆将信笺置于锦盒内,余下从不触碰。

    当然,目荣华此举,亦考虑到有功力深沉者,自可躲过钦元针干扰,只是他们不知,此暗格机关有二,钦元针发射之时,还会有一黄丝同时飞出,几不可辨;黄丝扑向开启暗格之人,自其七窍而入,缠作一团,无形无色无味无嗅。

    此黄丝,名为“无窍丝”,乃以浑沌死后囊皮制成。因这浑沌生前面目模糊,且死于开凿七窍,这无窍丝会霸入首见之人面上各个关窍,而后不断歌咏一句“无窍无窍,窍往何处”。这歌声被缠者却不可闻,目荣华尝以此追查开启暗格黑手,这法子倒是百试百灵,令其颇以为傲。

    目荣华化了白光,一闪身出了自家宅院,耳中听得浑沌之歌:“无窍无窍,窍往东北”,这便一路追击,因其心急无忧安危,身法更快,少顷,身前血光已然可见。

    目荣华小心跟随,见那血光不停,沿东北而上。

    约莫过了一刻,两人一前一后,已是到了血阁之外。此时候于结界外的卸甲觉察异动,瞬时遁于不远处石后,静观变化。

    目荣华亦是感知阁外结界,见谢杀直直回返血阁,他心知无忧处境愈艰,正欲闯了结界,谁料却为一旁卸甲所拦。目荣华于麻市街上见过卸甲数次,见其在此,已知他在静候时机,欲往搭救。

    “可是来救无忧?”

    卸甲听目荣华所言,仍是难辨敌友,缓道:“阁下是?”

    目荣华一番思量,速速应道:“得属下传讯,知其被俘,特来营救。”

    卸甲闻言,心道:听其称呼我儿属下,为何从未听吾女提及?

    “无忧之所以从未在你这位父亲面前提到,不过因我门明令,不得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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