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拾回春-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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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喊着要水,宋氏赶紧给他端了一碗热水,他接过来喝了一口,摇摇头,“我要——泡澡……”
宋氏一怔,没好气的把他们赶进了屋子,“大半夜的泡什么澡,洗漱洗漱赶紧睡觉!”
温华躲回屋里趴在炕上小声的憋着笑,这两个哥哥真是……太有意思了!
伺候着大儿子睡下了,又去看了小儿子,宋氏才捶着腰回到了东屋,虽然累,但是面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给自己倒了碗水,见元元已经睡着了,温华也困得直耷拉眼皮子,便往炕头的灶膛里又添了些柴,熄灯睡下了。
温华拢一拢填充着荞麦皮和碎麻的枕头,眯着眼睛在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梁氏是孕妇自然是可以睡懒觉,于是邓知仁便也跟着沾光,但邓知信就没那么幸运了,平羽和朝益每天天刚亮就被叫起来洗脸吃饭,叮叮当当的自然就把一向浅眠的他给吵醒了,他眯着眼也不说话,直到屋里再次安静下来才渐渐睡去。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连邓知仁都醒了,宋氏看看日头,觉得不能再让他睡下去了,便让温华端了饭菜去叫他起来。
温华手里的木托盘上放着一大碗粥、两张烙饼以及一盘咸菜和一盘肉菜。她端着托盘一进到厢房,就觉得暖融融的,把托盘先放到炕上,爬上炕再端起托盘小心的放到炕桌上。她怕一会儿邓知信起床动作大把炕桌掀翻了,就先把炕桌挪到了角落里,这才转身准备喊他起床。
邓知信就那么闲适地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看着她,一点准备也没有的她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坐,她抚着心口,喃喃问道,“大哥?你醒了?”
“嗯,”邓知信微微掩了掩被子,闭上眼睛漫不经心的道,“不是说了不必叫我的么?”
“那个……”温华眨眨眼睛,“娘担心你饿了,所以让我端些饭菜过来,大哥,饿不饿?”
“不饿。”
“哦……”她摸摸鼻子,不死心的尤问,“天色不早了,大哥还是吃一点起床吧?”
被子一翻,没了动静。
温华眨眨眼,又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邓知信终于受不了背后总有个人坐在那里“凝视”,呼啦一下子掀了被子,起床了。他横了温华一眼,那一眼很是不忿,很是委屈无奈,然而温华是个粗神经的,只觉得大概、也许、可能……大哥有起床气吧?
狼吞虎咽的把饭菜汤都吃了,邓知信把盘子一推,“收拾了吧。”
“啊?什么?”温华正吃惊于他风卷残云般的吃饭速度,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待到他拿起一旁的长衫再次指了指门口,她才有些尴尬的起身躲了出去。
邓知信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邓家村的各个角落,从前熟识的和不熟的都来看他,他倒成了个稀罕景儿。
对于处理这样的事他倒也干脆,不熟的人来看他,顶多一杯大叶茶就把人打发走了,若是从前就熟识的,便上一盏好茶,多叙会儿话,若是关系极近的人,就不仅仅是几盏茶水,而是要设宴款待了。
温华再次充当起端茶小妹的角色,对于这个角色她自认还是有几分在行的。
对于邓知信在言谈中所展现出来的瞬间判断力,温华很是佩服,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天生的,多数人都是后天培养的,因此也不气馁,尽职的做好端茶小妹的工作,争取不让任何一个来到家里的客人有机会抱怨。
但有些人却是不能等人家上门拜访的,要自己亲自去,比如邓五爷家,比如邓知信的舅舅家里。
头三天就在这样或那样的忙碌之中过去了。
腊月十一这天,邓知信琢磨着该见的人的都差不多见过了,也该办正事了。
他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清扫院子,扫完院子又出门去砍了柴火,回来以后把自己收拾干净,来到了东屋。
宋氏正在张罗着摆饭,看见他进来了,道,“怎么才回来?再晚些饭菜都要凉了。”
邓知信“嗯”了一声,挨着炕边儿坐下了,看看桌子上的菜,拈起一片蒜泥白肉丢进嘴里,“不错,谁做的?”
宋氏一筷子就挥过去了,“不知道吃饭得用筷子?”
邓知信连忙拿起一边的筷子举在手里,瞧见周围弟弟妹妹们都瞪大了眼睛看他,蓦地就有些窘迫,嘟囔了两句,“娘,我都多大了,您还敲我……”他这个样子,倒把一脸的冷峻淡化掉不少,显得有些人味儿了。
吃完了饭,邓知信坐在一边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宋氏猜到他的意思,便也不搭话,只顾教温华绣花。
邓知信本来心里有些烦躁,担心自己的提议像弟弟所说的那样被娘亲打回来,那他就不止是白跑了一趟,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还要担惊受怕,然而,也许是屋里暖和的原因,也许是吃饱喝足了的原因,也许是眼前的这幅景象让他放松了的原因,他渐渐觉得眼前能和家人这样愉悦的相处,那件事暂时不提也罢,反正听弟弟的意思是娘亲不愿离开故土,他若是再提一回,难保娘亲不跟他翻脸。
心情一放松,看什么都觉得不错,见元元坐在一旁玩着一根红绿蓝相间的络子,从腰上解下一个荷包挥舞着朝她招了招手,元元立即就咧着傻笑爬了过来,抓住荷包不松手了,拽一拽,咬两口,弄得上面都是口水,他把她抱在怀里,细细的看了一番,惊讶的发现这孩子竟然有几分长得像邓家人,看来老话说的果然没错,还真是谁养的像谁。
他家的红儿才半岁,再过些日子也会是这般可爱又有活力的模样吧?
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这孩子虽然不如自己女儿那般漂亮,到底还是很可爱的,看她也不由顺眼起来。小孩子对人的情绪是十分敏感的,原先邓知信对元元不太理会,元元也同样不敢亲近这位高大到可怕的陌生人,如今就不一样了,一大一小两个很快就玩到一起去,拔河、角力、抛高高,元元的尖笑声在半里外都能听见……
温华也想和元元玩抛高高,羡慕的看着两人,可惜她人小力微,仅能把元元举起来。一旦心不在焉,手底下就容易出错,宋氏纠正了两回,她只好收敛了心神专心致志的做活儿。
元元玩得累了,头上出了汗,宋氏用手巾给她擦拭了,又换上一身干衣裳,想要抱她过来,她却不愿意了,腻在邓知信的怀里不出来。
邓知信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红儿比她小一岁,也是个活泛的,怎么看怎么让人欢喜!”说完,他忽然意识到宋氏原本一直盼望着孙子,张氏生了个女孩,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写信告知。
宋氏听到儿子讲述孙女的事,立刻就专注的看着他,邓知信受了鼓励,便将女儿红儿的一些趣事讲给宋氏听。
“她五官长得漂亮,眼睛特别有神,就是皮肤不太白,这一点倒是随我,不过她胆子大,跟弟弟小时候一样,抛高高怎么扔都不害怕!”
“她只要拉了尿了就会哭,一定得马上给她换褯子,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耽搁,有一回小丫鬟不会照顾,睡前给她喝了水,结果一晚上换了四十多块褯子,折腾的人仰倒。”
“她四个月才会翻身,结果头一次几乎没把人吓死,正在怀里抱着的时候突然就要往外翻,要不是反应快,她就要翻下去了……”
年终的离别
最终宋氏还是没有同意邓知信的提议,不过因为想看看自己的大孙女,便定下等梁氏生的孩子半岁以后再进京看看,到那时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路上也好走些。
邓知信再次劝说失败,便不好再强求,帮着邓知仁把地道和院门加固了,以防再出事。
原本说好了在家里待上七八天,到腊月十六再回京,可宋氏怜惜他一路奔波辛苦,到腊月十二的时候就为他打理好了行囊,让他第二天就出发,这样路上也不必赶得太着急,邓知信不愿意这么早就离开,非要等到腊月十六,宋氏只好再退一步,让他腊月十五一早吃了饺子就走,“这一回能见着你安然无恙,娘就知足了,你也不必在路上紧赶慢赶的,提早走,到了京里还能休息个一天半天的缓一缓。”
邓知信见母亲如此坚持,只好答应了。
宋氏给他准备了许多吃的,干粮、肉干、咸菜,还有一支大水袋,行李不少,除了邓知信自己的东西,还有宋氏带给小孙女红儿的小衣服、小银钏、小鞋子等物,另外还有一大包宋氏给邓知信做的棉袄棉裤棉靴,虽然现在邓知信娶了媳妇,这些本该是他媳妇张氏操办,可这是母亲对他的爱护之意,不是一样的。
临到离开的时候,宋氏和兄弟俩都红了眼睛,邓知信跪在地上不起来,宋氏拉了他两下没有拉动,再也忍不住悲意,抽出帕子捂住面容转身回了屋,邓知仁把哥哥扶起来,低声嘱咐了一番,邓知信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到堂屋门前,“娘,我走了——”
“去吧……”宋氏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闷,像是强忍着痛苦一般。
温华和平羽站在一旁,看着宋氏哭得泪流不止,轻轻地道,“娘,我们去送送大哥。”
宋氏低头摆摆手,温华便拽着平羽出门来,见邓知信扶着门框仍然望着屋里,便轻声道,“大哥,时辰不早了,我们去送你吧。”
邓知信点点头,又朝屋里看了一眼,牵起马,紧了紧固定在鞍具上的包袱,“走吧……”
几个人把邓知信送到了村外二里处的大路上,邓知信回头望了望家里的方向,蓦地看见村口有一个蓝色的身影站在那里久久凝立着,他心里一颤,闭了闭眼,转过头去上了马,“就到这里吧!不用再送了,天冷快回去吧!你们……在家里要好好的……”说罢,拨马转身离去,只见那匹马开始还是小跑着,到后来便撒开了蹄子快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邓知仁满目惆怅,静了一会儿,转身往村子的方向行去,“回去吧。”
邓知信走后,邓知仁又恢复了从前的活力,现在小拨的响马神出鬼没,不定时的袭击村庄和路人,但基本上都是在晚上,即便如此,邓知仁的豆腐生意还是未开张,因为梁氏的产期近了,肚子越来越大,宋氏劝他少在外面停留,他在家不是打柴练武,就是忙着为新生儿的诞生做些准备,跟村里的接生婆打了招呼,那些孩子用的被褥褯子用不着他准备,可是婴儿的摇篮,小床,遮风挡光的架子等等,他全靠自己的一双手做出来了。
温华见了,竟隐隐有些羡慕梁氏——不过她倒还清醒,自嘲的笑了笑,很快就把这种想法抛到脑后了。
亲朋中的小辈们陆陆续续的来看望宋氏,给她拜年,因为从年初二开始家家户户都走亲戚,有些人不愿意将时间赶得太紧的便选择在年前不太忙的时候先把这事儿提前办了,不至于年后全堆在一起弄得忙忙碌碌。
令人诧异的是白润白期知竟然也来了。
他带着两个随身的小厮,小厮手里提着礼盒,进了邓家便朝宋氏作揖施礼,宋氏没想到他会这么郑重的上门拜年,连忙道,“快请起,温华,给期知上热茶,这么冷的天先喝些热的暖暖。”
平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白润朝他笑笑,在宋氏的示意下坐在一旁,对前些日子邓家遭遇的事情表示慰问,随后又说了白庄和自家的一些事,“说起来,不光是您这边庄子,就连白庄也遭遇了响马呢,我家首当其冲被人盯上了,要不是之前新修了大门和院墙,估计也等不到官兵来救急了。”
他家是富户,不盯着他家还能盯谁家?宋氏微笑地听着,问道,“这响马一来,弄得人心惶惶,你们的学业受影响了么?”
白润一拱手,笑道,“这回过来还有一事,好叫婶子得知,因为童试快近了,先生希望我们不要耽搁学业,这两个庄子之间虽有军兵驻扎,可是家里的人仍旧不放心,因此我便禀了祖父祖母,请求先生容许我在学堂里住着,这样就不必每日来回奔波把时间浪费在路上,还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同窗们读书交流,家里已准许了,先生那边也没有反对,从今天起我就住到学堂去了。”
宋氏诧异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
白润笑着道,“还有十多天呢,不能耽搁了,说好了等腊月二十七再回去过年。”
宋氏叹道,“读书辛苦……既然是在学堂住下了,离这边也近,有空就过来坐坐吧,平羽说你学问好呢,这些日子也越发上进了。”
白润笑了笑,“县试就在二月,左右不过还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偏偏赶上过年,中间这十几天不能来学堂,只能在家中自读……我也是打算趁着在这边的时候和平羽、朝益多交流交流,他们的文章都是时常被先生点评的,和他们一起亦受益匪浅。”
白润走后,温华狐疑的看着平羽,“原来你这么优秀?让人家都追到家里来了?”
宋氏也疑惑的看着他。
平羽心里叹了口气,撇撇嘴,“哪儿啊——他是躲人躲到学堂里了,”见宋氏和温华一头雾水的模样,便解释道,“他祖母不知怎么想的,给他安排了几个做通房的丫鬟,天天围着他,弄得他不胜其烦,无心读书,前几天他还跟我们抱怨来着,说她们若是再闹下去,他就出来住。”
他一摊手,“如今住到了学堂,近身伺候的也不过是两个小厮,那几个丫鬟不能跟去,可算是被他甩下了,不过——过年的时候他总得回去吧?”
温华听了,眨眨眼,“通房?做通房的丫鬟竟然这么厉害?”
“啊?”宋氏和平羽愣了,从屋里出来的梁氏也愣了。
温华看看他们,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小姑娘不该问的问题,连忙道,“既然吵到他了,他为什么不把她们赶走?”
平羽站起身,“是啊,我也这么问他了,他说‘长者赐,不敢辞’,只能跟供菩萨似的供在那里,连句重话都不能说,要真是他自己的丫鬟敢这样,早就打发到别处去了!婶子,我去看书了,他都这么用功,我可不能落下!”
宋氏笑着道,“去吧,既然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就好好读,不要耽误了机会。”
待平羽离开,宋氏对温华和梁氏道,“听白小哥儿的意思,二月就要考试了,这段日子让平羽好好念书吧,家里的活不需他做,温华,以后每天早上煮三个鸡蛋,你嫂子两个,平羽一个,记住了?”
温华连忙点头,随后想起一事,问道,“娘,平羽考试的时候听说要填户籍,他不是咱们这儿的人,怎么办?”
宋氏呷了口热茶,好一会儿才道,“……这个不用担心。”
温华见问不出什么来,便知道这事兴许另有蹊跷,于是不再过问。
没过几天就又到了腊月二十三的小年,宋氏头一天晚上包了饺子,第二天一早吃了饺子便开始忙活起来。
这一回过年比去年还要忙碌,家里虽然人口多了,干活的却少,梁氏身子日益沉重,宋氏连厨房的事情也不让她做了,平羽为了考试而做准备,只在读书读累了才帮着干些不太耗费体力的活,比如写对联、糊窗户纸一类的,邓知仁却是一人干两人的活儿,将谷仓整理了一遍,又把院子里犄角旮旯堆积的无用之物收拾了,能当柴烧的当柴烧,其余实在没什么用处的都扔出去。
宋氏和温华熬好了灶糖便开始收拾屋里,这么一收拾却收拾出不少去年的成果,温华捧着那一摞绣好的素帕子和荷包兴奋的拿给元元瞧,教给她认识上面的花样,“这是莲花,这是雪花,这个这个!这是小鸡仔,对,说得对——小鸡仔……”
宋氏整理好了炕橱,见她还趴在那里磨叽,一巴掌拍上她的小腿,“一会儿再教,先干活。”
温华这才想起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摸摸耳朵,看看元元水汪汪的眼睛,从帕子里抽出一方桃红色绣蝴蝶的放到她面前,“姐姐去干活了,元元要乖乖的——”
她起身要把那些帕子都放起来,元元却不干了,一手抓住那方桃红的帕子,另一手伸着要她手里的那些。
萧条和希望
这一年的春节各家各户都过得紧巴巴的,就连炮仗声较去年来说都少了许多。
梁氏的肚子如同发面一样鼓了起来,坐着都费劲,更不要说在炕上盘着腿吃饭了,于是今年的年夜饭便挪到了堂屋,一家人围着八仙桌热热闹闹的互相敬着酒,待到了半夜时分,听到别家传来的炮仗声,宋氏起身去厨房煮了饺子,邓知仁带着平羽出去放炮仗。
短短的几十响炮仗声在这略略有些冷清的除夕之夜里显得既突兀又仿佛理所当然,哈气成冰的院子里到处都是皑皑白雪,昨天下午开始下雪,虽说不大,却纷纷扬扬的一直没有停过。
待他们从院子里回来,温华把元元交给他们,出屋去厨房给宋氏帮忙。
她到了厨房,宋氏正在烧火,一旁的案板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白白胖胖的饺子,“娘,我来烧火吧?”
宋氏站起身,把烧火的位置让给她,她坐在小板凳上往里面不时地续着小根的柴火,“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下了雪,等到化雪的那几天恰逢二哥出门走亲戚,那可真是冷!”
“今年雪水足,又会是个好年景了……”宋氏看锅里水开了,将饺子倒进去,又用勺子抄了抄锅底,确认保证没有黏住锅底的饺子,盖上锅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一旁。
静待了一会儿,宋氏说道,“等你二哥的孩子过了百日,我准备去京城你大哥家看看,你去不去?”
温华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扯着宋氏的袖口,急忙道,“去!我去!我还没见过京城什么模样的呢!”
宋氏笑了,点点她的脑门儿,“你呀——你要是能在五月之前织出两尺平整的布,我就带你去。”
织布这活儿温华一直没敢动手,唯恐织坏了,听闻宋氏的要求,她想了想,“行!就这么定了,娘,到时候要是织成了,您可一定得带我去!”
宋氏提醒她,“两尺布,差一寸也不行。”
“嗯嗯!”她笑眯了眼,“我一定会织出来的!”
众人吃了饺子,温华主动的把碗筷都收拾了,回到屋里,见一家人都围着炭炉说话,桌上摆着瓜子花生等物,她回屋取了莲花膏抹了手和脸,闻着淡淡的香味儿,满意于皮肤明显有所改善,这莲花膏因为盒子状如莲花而得名,最是润燥,是芮光刚入秋的时候给她带来的,抹了一个冬天,皮肤明显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