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第5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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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宝一进门就看见那小家丁举着两只布老虎怔怔出神,赶忙出言阻止,同时一个箭步过来,抓住易倾南的手臂,“你傻了啊,不是教过你吗,将军房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动的,怎么一转身就忘了!这可是将军的宝贝,弄坏了就是赔上你这条小命,也担待不起!”
“宝贝?”易倾南愣愣举起手里的布老虎,在他眼前轻晃一下,迟疑道,“你说这是将军的宝贝?”不是吧,她送来的那只布老虎,裴美人竟然爱若珍宝,抚之入睡?
裴宝挥开她右手的地摊货,小心翼翼接过她左手的高档品,又小心翼翼放回原处,边做边嗤鼻道:“就你的那只,丢在大街上都没人要,我说的是这个,这是沈大小姐当年回赠将军的信物,你说珍贵不珍贵?”
听他这么一说,易倾南这才发现那只布老虎确实有些年代了,但保存得相当好,一点磨损都没有,可见所有者爱之弥深,精心珍藏。
裴宝话题起了头,又开始滔滔不绝夸赞那沈大小姐才貌俱佳,知书达理,是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清贵名媛,也是当之无愧的裴家主母,倒没注意那小家丁突然沉静下来,默默将手里的布老虎收进袖中,最后悄然放进了腰袋里。
有了那高档品,哪还会在意她这地摊货呢,还是不要摆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罢。
一番大扫除下来,易倾南情绪有些低落,午饭只扒了几口就作数了,但她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尤其是吃蓝莲花的陈年老醋,只想着是也许是新一**姨妈快来了,身体不适导致精神不好,属于正常现象。
不过很快她又振作起来,自己就是个小家丁,纠结这些干嘛呢,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而且今天是裴美人的生日,别的不提,就说他当初赠食送衣的义举,之前屡屡救护的行为,如今提拔晋升的恩典,也该给他好好办个晚宴,热热闹闹过个生日啊!
其实吧,裴美人跟那蓝莲花也挺登对的,至少外形上看着像那么回事,蓝莲花再是不济,也比府里的表小姐好吧,那表小姐的娇蛮无理飞扬跋扈,府里众人可是早领教够了,私下议论都是怨声载道的。
而自己,对裴美人那是见色起意无法抵挡,纯属小女生青春期的萌动与迷恋,说白了就是个单相思,这一厢情愿的事,来得快也应该去得快,她今年才十五岁呢,裴美人都二十二了,大她半轮还有多,代沟蛮大的,还是早早放弃为好。
好一阵心理建设之后,易倾南的干劲与活力又回来了,系上围裙,挽起衣袖,把额际耳边的碎发都拢进帽子里去,回到小厨房开始做事。
今天的食材调料都是大厨房那边一早送过来的,她悄悄给周许氏讲过,说自己刚进飞鹤园,要卖力干活挣表现,周许氏自然是赞许不已,除了言语上鼓励之外,行动上更是大力支持,这不,送来的食材都是府里最好的,又新鲜又优质,而且看着数量太多,怕她一人忙不过来,所有的蔬菜瓜果都是择好洗净的,这就大大节省了时间和人力。
整个下午,易倾南都在小厨房里忙活,切配,腌制,调酱等等,小身板转来转去忙个不停,这些天她对厨房里的厨具也用顺手了,还尝试了用铁锅代替蒸笼来做蛋糕,做出来的效果那是色泽金黄,滋味不减,品相更上层楼。
终于到了晚饭时间,小厨房里热火朝天,各种美食一一出炉,听得园子里阵阵脚步声,易倾南忙探出头去,只见裴夜与七星卫们一个不少都回来了,正往寝室的方向大步走去。
易倾南大喜过望,干得更加卖力了,没一会儿,菜式尽数端上主厅的红木大圆桌,煎牛扒、烤五花肉、蜂蜜鸡翅、炸薯条、青菜钵、紫菜包饭、玉米浓汤,每样都是大盘装着,一旁菜架上还有生食可以现煎现做,怕菜凉得快,她还特意将那两只小炉子搬到厅里备用,桌上还放着一壶酒,那是她从大厨房里摸来的青果酒,府里的酒窖她没法进去,这个酒稍微有点女气了,只图添点气氛,就将就着吧。
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摆好最后一副碗碟,易倾南注意到门外的动静,眼瞅着众人更衣完毕朝这边来了,赶紧猫身溜了出去,奔进小厨房里,把那只大大的裱花奶油蛋糕给端出来了,蛋糕上还插着四只红蜡烛,二大二小,象徵着他的二十二岁生辰。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祝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她选了这首古代人比较容易接受的生日歌,脚步轻快,边走边唱,烛光闪闪,映出一张笑意盈盈喜庆洋溢的明艳小脸。
大厅里倏然安静了下来。
众人有说有笑的声音一下子停顿不发,七星卫们有的张着嘴,有的瞪着眼,有的抚着额,而裴宝只呆了一下,就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冲过来,低道:“你搞什么名堂,不是说开伙饭吗?”
易倾南眨巴着眼睛,显然不太清楚状况,这些人都高兴傻了吧,“是开伙饭,但也是将军的生日宴啊!”懒得跟他多讲,这不是专门的生日蜡烛,是要滴油的,得赶紧吹了拔掉,要不然滴到奶油上就不好了,她身手灵敏,一步绕开裴宝,朝那边主位上的裴夜走去。
“将军,祝你生日快乐!”易倾南走到他跟前,由衷说出这句,要不是遇到他,自己现在指不定还在上京城的某个旮旯流浪呢,所以她是真心诚意地感激他。
裴夜缓缓站起,盯着她手中的奶油蛋糕,“生日?”
“对啊,今天是您二十二周岁的生日,恭喜您,又老了一岁。”易倾南快言快语说着,将蛋糕又送近一些,催促道,“快,闭上眼许个愿,然后一口气把蜡烛吹灭,这愿望就一定能实现!”
“生日……许愿……”裴夜低喃一句,忽而抬眸,目光如电射向侧旁的裴宝,竟有几分阴冷,继而归于淡漠,唇角一扯,“荒唐。”一扭身,竟是拂袖而去。
“将军!主子!冤枉啊,都是易小五自作主张,我不知情的……”裴宝脸色灰白,边叫边追出去,没追出几乎,又匆匆折返回来,大掌一抬,一把朝易倾南手里捧着的蛋糕打下去,咬牙切齿,几乎是吼出来,“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易倾南被裴夜的举动惊了一跳,此时毫无防备,连个躲避的动作都没有,只听得啪嗒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忙了大半天的成果被打翻在地,奶油糊得到处都是,白花花一片。
裴夜一走,七星卫们也坐不住了,绷脸噤声,鱼贯而出,也是摇光走在最后,擦身而过之际,在她肩上轻拍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整个大厅只剩她一个人,呆呆立在原处,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看着那一地狼藉,就像是看到自己破碎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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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椎疼得厉害,之前失眠大致也是这原因引起的,这几天断断续续在写,颈椎病是作者的职业病,发作起来难受得要命,希望大家理解下……
姻缘错 第六章 弄巧成拙
易倾南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发呆了多久,忽见窗外天色黑沉,这才醒悟过来,慢吞吞走去大圆桌前,开始撤去饭菜,收拾残局。
这两日天气有点闷,古代又没有冰箱,所有做好的菜都不能存放,之前她还担心那些男人们个个身强力壮胃口好,菜品会不够吃,所以每样都做得份量十足,费了好大的劲,来来往往十来趟,才将那些大盘大碗的饭菜,加上餐具炉子什么的,一股脑全搬回小厨房里,地上的奶油蛋糕也打扫干净了,一切都恢复原样。
等易倾南放好扫帚抹布重新回到小厨房,菜品全都凉了,经过刚才那一幕,心情差到了极点,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吃了两个紫草包饭,喝了一口玉米浓汤,就再也吃不下了,只对着那一大堆食物继续发呆。
她实在想不通,众人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明明一开始都是好好的,裴宝安排的座位,裴美人坐在主位,旁边是裴宝,七星卫们依次而坐,貌似还给她也留了个空位,在她端着生日蛋糕进去的时候,还听见他们有说有笑的,裴美人的脸色也还好,虽然有点淡淡的,但跟平时相比还算不错了,总之整体气氛还是比较祥和的。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每样菜出炉之后她都是亲自尝了的,味道都挺好的,闻起来也没怪味,至于品相,精致自然算不上,可也没丑到人神共愤,让他拂袖而去的地步吧?
那首生日歌也很喜庆啊,她记得前世看港片的时候经常听到里面的人在唱,歌词简单,琅琅上口,而且她这一世的嗓音清脆悦耳,绝对不会让人忍受不住撒腿就跑。
……
易倾南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把从知道裴美人过生日,到自己着手准备,到今日隆重开席的过程前前后后都连起来想了一遍,最后想到一点,也是唯一可能引发不满的一点,她事前没有告知裴美人关于这个晚宴的性质,连裴宝都瞒得好好的,没露半点口风。
归根结底,她是为了给寿星一个惊喜啊,难道这都有错吗?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没错,这几天来准备这个忙活那个,每天三更睡四更起,里里外外那么多事,全都是她一个人在张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何错之有?
不就是事先没上报吗,但要是什么都早早说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裴美人以往不是这样的啊,虽然有那么点冷酷,有那么点喜怒无常,有那么点固执己见,可大多数时候都还过得去,她刚进飞鹤园总结他优点的时候,其中一条就是觉得他脾气好,心胸开阔,不拘小节,跟下属打成一片,干爷爷容泽礼也说过类似的话,既然如此,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她今日做错了事,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也犯不着跟她一个低微的小家丁计较啊,还当着众人的面,竟那么毫不留情甩手走人,这脾气也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吧?再有,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没错,就是没错。
可恶的裴美人!
易倾南咬牙切齿默念一句,心底的那股子怨气全都发泄在面前的食物上,不吃拉倒,统统倒掉,三下五除二,所有的菜品都倒进了泔水桶里。
哼,咱小五哥也是有脾气的!
其实也不是她借题发挥,而是府里各厨房本来就有这规矩,各园的小厨房每顿现做现上,不留剩菜,违者是要受到重罚的,而大厨房则要根据具体情况,对剩菜剩饭不做具体要求,记得当三等家丁的时候,她就吃过上顿的剩菜,次数还不少,而进飞鹤园的第一天,裴宝就严厉警告过她,每顿吃不完的东西必须倒掉,半点不留。
话说回来,奶油蛋糕已经彻底报销,剩下的菜品当中,煎牛扒和烤五花肉对温度都有严格的要求,凉了会影响口感,加热更是如此,蜂蜜鸡翅和炸薯条的情形也差不多,还有青菜钵,本是为解油腻搭配的素菜,就图个青翠爽口,荤菜都没了,还留着干嘛,至于那主食和汤羹,就一起进泔水桶里作伴去吧——
就是便宜了那收泔水人家养的那些猪,这顿过后,一只只保证长得膘肥体壮的!
将军府嘛,倒掉饭菜有啥稀奇的,反正又不是她出钱来买!
易倾南坏心眼地想着,正在洗锅刷碗的手愈发卖力起来,我洗,我刷,我扫,我拖,汗水肆无忌惮地流淌,低落的心情也逐渐恢复过来。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
哼着小调,手脚不停,小半个时辰之后,小厨房也打扫干净了。
这一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还没坐下歇口气呢,易倾南累得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脑袋,冷静下来之后,又开始后悔了。
自己刚刚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
这些都是府里最好的食材做出来,干嘛要全都倒掉,就算自己不吃,加热下送去给家丁苑的伙伴们吃也好啊,像福贵那样的大胃王,绝对不会在乎什么口感不口感的,只会狼吞虎咽赞叹她手艺好。
可现在,全都倒进泔水桶里了,美食成猪食了。
易倾南长长叹一口气。
冲动是魔鬼啊!
扁了扁嘴,她这一声很快就平息下去了,可门外的一声叹息却是拖得长长的,易倾南脑子有点没转过弯来,周围太安静了,声音都能传出那么远。
但很快她就察觉不对了,不仅有叹气声,还有脚步声。
人影一闪,裴宝出现了,脸色比之前在大厅里还要难看,也不知是不是小厨房里灯火有些昏暗,她不能确定,一进门,裴宝又是一声叹,“易小五啊易小五,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捅了多大的篓子!”
易倾南茫然摇头,“不知道。”她这说的是大实话,她只是想办个有新意的生日宴让裴美人开心的,要知道结果是这样,她才懒得费那心思呢!
裴宝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你呀,就爱自作主张,好心办坏事,要是你提前跟我汇报下该多好,尽想着在主子跟前邀功献媚的,这下好了吧,惹恼了将军,连我都保不住你……”
易倾南越听越是纳闷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不就是没事先禀告做了一顿生日宴吗,怎么又上升到另一个政治高度了?
看他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真是在跟她说话吗,会不会搞错对象了,保不住是什么意思?
“裴宝哥。”她放软了声音叫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裴宝很是无奈望着她,“你啊,是不是以为我忽略了将军的生日?其实我比谁都记得清楚,可越是记得清楚,就越要装作没事的样子……简单一点说吧,将军这些年来从来不过生辰的,这是他身边的人都知道的禁忌。”
从来不过生日?!
易倾南嘴巴微张,小脸一点点垮下,难怪这几日府里半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原来是这样,可是,别人知道,她不知道啊,不知者无过嘛!
不对!将军不过生日的事,大管家郑直应该是知情者吧,他为何要对黄芩他们那样说?
易倾南试探着问:“那……郑大管家知道这个吗?”
裴宝点头,“那是当然。”
易倾南咬唇,郑直知道还放出这样的话来,这里面肯定有古怪,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想想又好奇问道:“将军为什么不过生日?”
裴宝瞥她一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去跟将军求个情,好好赔罪道歉,否则……”
“否则怎么样?”易倾南听着他的口气生硬,心里有点发毛。
“否则肯定是要重罚,多半就是个跟杨嬷嬷同样的下场。”
“这么严重?”
易倾南倒吸一口冷气,不过生日就不过嘛,生日宴压根就没开始,菜品也都倒掉了好不好,干嘛还要判她死刑啊?
“严重?”裴宝哼了一声道,“去年的今日,表小姐也是带着礼物进园来,说是要给将军过生日,结果人被赶走不说,将军还下令,命她从今往后不得踏进飞鹤园半步。”半年以后两人关系才稍有缓和,但表小姐还是不准进园,那些夜宵都是由丫鬟送到大门口,由他收下再予送入,当然,将军一口没吃,都进了他的肚子。
易倾南越听越是不安,起初听他说起,还道是裴美人矫情,有怪癖,现在看来,这生辰之日怕是有大问题,要不他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生日,以及想给他过生日的人。
唉,裴宝说得对,都怪自己,当时要是多问一句就对了。
如今可好,弄巧成拙。
裴宝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好想想,自求多福吧。”不是他不肯帮忙求情,而是,这小子实在是倒霉,别的什么都好说,唯有这个,他也是没办法。
看这小子耷拉着脑袋也怪可怜的,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擅自做主弄出这一桌生日宴来,人家表小姐好歹还算府里半个主子,他算个啥?
裴宝走后,易倾南把自己关在小厨房里,踱来踱去,思考对策。
听裴宝这么一说,此时此刻她心底的埋怨啊,无辜啊,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担心自己的生计问题,人家表小姐可以被下令不准踏进飞鹤园,那她呢,是不是也要被赶出园子,回家丁苑去?
这可不得了,先前因为是裴美人亲自提拔自己,所以郑直只能默认,不敢有丝毫异议,而飞鹤园是凌驾于郑直管辖之外的处所,他鞭长莫及,她也逍遥自在;现在要是自己被裴美人下课,重回家丁苑,那岂不是又在郑直的掌控当中,到时候可有她的好果子吃!
该怎么办呢?
易倾南走到墙边,脚步停下,心一横,死活就那么回事,还不如当机立断,找裴美人求情赔罪去,免得夜长梦多,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这生日宴的事确实是她没弄清楚就擅自行事,虽然也有讨欢心求假期的私欲在里面,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呀,最后也没造成严重后果,顶多就是令主子拂袖就走,让大家不欢而散而已,这种过错,要是追究起来,可大可小,可有可无,端看裴美人的态度了。
又或者,她比表小姐的运气会好一点?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易倾南说做就做,洗了个脸,理了理发髻,扯了扯衣衫,出门大步朝裴夜的寝室而去。
飞鹤园对她而言已经很熟悉了,虽然廊下灯火昏暗,但也难不到视力过人的她,没一会儿就到了裴夜房间的门前。
房间里灯已经灭了,黑乎乎一片,易倾南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半点动静,她举起手,大着胆子想去敲门,忽觉背后一阵凉风吹来,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转过头来,果然看见三尺之外站着个人,是七星卫之一的天璇,除了摇光之外,就是他的话稍微多点,这会儿出现在她背后,难道是有话对她说?
果不其然,天璇朝着她开了口,“将军不在。”
见他说完就要走,易倾南急了,赶紧叫住他,“天璇哥,请问将军在哪里,我要急事找他!”
天璇看她一眼,眼神里似有同情之色一闪而过,想了一想道:“反正没出府。”
易倾南听得无语,这不废话吗,天都黑透了,这么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