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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窈窕家丁-第5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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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玑根本不往床榻上看半眼,只听他简要说明,便是将裴宝架了出去,去往他该去之地。

    室内又安静下来。

    眼看天色不早,裴夜又在那少年额角吻了下,这才自行起身洗漱更衣,此时已耽误了时辰,上朝便是迟了些,但那又如何?

    新的一天来临了。

    这日开始,一切都改变了,变得与众不同,春情荡漾起来。

姻缘错 第四十四章 春梦了无痕(上)

    房门紧闭,无人来唤,易倾南便一直昏睡。

    她此次误喝的是裴宝专门找人配制的参茸酒,药效虽然雄厚,酒精浓度并不太高,而她体质偏冷,所练的心法亦是阴柔一派,却多多少少起了些中和作用,是以反应不算太强烈,说到底,和之前醉虎的那回也差不太多,虽然神志不清,大发酒疯,但对身体却没多大损害。

    直到晌午时分,她才惺忪醒来。

    这一觉睡得可真不舒服,脑袋里一直有个小人拿着把锤子叮叮当当在敲,而身上则被一条不知哪里来的巨蟒缠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胸闷乏力,头痛欲裂!

    而且那巨蟒还张开血盆大口,伸出长长的黏湿的舌头,还有尖利的牙齿,又是舔又是咬,差点就将她拆吃入腹!

    好在这场噩梦终于过去了。

    易倾南揉按着还胀痛未消的额头,迷惘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有祥云纹样的宝蓝色锦被。

    这么奢侈的东西,她可用不起,难道这梦还没醒?

    不过,这锦被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易倾南怔怔看了好一会儿,猛然回复神智,这不是裴美人那张大床上的被褥吗?!再看向四周的景致,妈呀,是裴美人的寝室!

    她竟睡在他的床上!

    完蛋了!

    易倾南吓出一身汗来,顾不得头重脚轻,四肢绵软,一把将那锦被扯开,在看到自己周身还算完整的装束,这才稍微轻吐口气,可是下一瞬,却摸到腰间一条不算窄的口子,刚落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撕裂的?是自己弄的么?

    鞋袜都已除去,正整齐摆在榻下,**的脚踝上好几个红印,再看手腕上也是,星星点点,触目惊心,可这季节,这房间,既没蚊虫,又没跳蚤,红印是怎么回事?

    回想着昏睡前的情景,只觉得无比混乱,最为清醒的意识,也就是那紧闭的房门,还有小厨房里的一醉方休……

    她好像喝了很多酒,然后……然后就想不起来了!

    易倾南使劲揉着额角,努力回忆,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影影绰绰,恍恍惚惚,仿若有无数的碎片,丝丝缕缕地飘荡,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想不出来,脑子里是一团空白,什么都记不得了。

    只剩下无休止的疼,一抽一抽的胀痛,从头部向全身蔓延,还有就是手腕脚踝上的红印,应该是过敏症状吧?

    一时也记不得上回醉酒之后有没有这些红印,不过那时候她体内毒素未消,还是麻脸哥的后期阶段,跟现在的状况倒也不尽相同。

    醉酒……

    喃喃念叨着这个词,脑海里灵光一闪,蓦然想起裴府寿宴上武松打虎的一幕来。

    记得事后常宽详细给她描述过当时的情景,老虎追着武松满台跑,荒谬至极,混乱至极……难道她昨晚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醉酒之后,闯进了裴美人的寝室,还占了裴美人的床榻?

    不,她还不至于那么胆大妄为,虽说不想吃天鹅肉的蛤蟆不是好蛤蟆,不想睡主子床的家丁不是好家丁,但,那就是说说而已,就算是喝醉,她都不可能在将军主子面前表现得那么霸道厉害,顶多是又厚着脸皮回来敲门,对对对,肯定是她借酒壮胆,又回来向裴美人告饶来了。

    多半,是裴美人被她声泪俱下的恳求给打动,心一软便过来开了门,接着她便进了屋,再接下来就是承认错误,掏心掏肺表决心表忠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施展十八般武艺,终于动摇了他那颗冰封三尺的铁石心肠,达成谅解,以他的脾性,会要她立下保证,今后不会再犯,下不为例,勤恳劳作,将功折罪云云,由此,她才放下心来,酣然入睡。

    但,她该睡她自己在外厅的小窝啊,怎么会睡到这内室的大床上来了?

    没理由啊!

    不对不对,倒回去再想!

    匆匆穿好鞋袜,易倾南捧着小脑袋又想了几遍,开始还顺利,一到了这进屋之后的场景,脑子里就浆糊了,剧情怎么设计都不对,怎么想怎么不合理,而更深层次的想法,那些惹人遐思的念头,根本不用考虑,直接被她遏制在襁褓之中。

    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她也懒得再想了,几下将凌乱的床榻收拾好,又随意打理了下自己,准备出去找裴宝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在园子里转了一大圈都没找着人,无奈之下,只得又回去自己的寝室,将身上撕裂的衣服给换下来,凑上去一闻,呃,上面好大的酒气,衣摆还沾了些污渍,也不知是在哪里蹭上去的,想着得洗干净再找江玉涵给补上,这时候头还是晕乎乎的,也懒得去做,索性再打来一盆水,给自己洗个脸,醒醒神。

    手刚伸进盆里,不经意瞥见铜盆里映出的面容,易倾南忽然愣住了。

    自己的嘴唇怎么又红又肿?

    之前她就觉得醒来后嘴巴有点火辣辣的痛感,还以为是醉酒后的必然反应,但现在看起来却不像,倒像是……受了伤。

    不过她压根没想过是被某人啃的,只是在心底大大鄙视了下自己的酒量,一定是喝醉了给摔的,人家摔跤是摔得鼻青脸肿,而她却是摔破嘴巴……传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死!

    就这么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午饭后带上破了的衣服,径直去了家丁苑。

    她过去的时候正是休息时间,一屋子人都在通铺上坐的坐,躺的躺,看到她过来,好几个都眉开眼笑,王福贵更是跳了起来,“小五!你来了!你——没什么事吧?”

    “小五你可真不够哥们儿,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

    “是啊,是啊,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

    一帮人围拢过来,七嘴八舌说个不停,这般热情的态度,让易倾南心里感慨万分,瞧瞧人家这模样,再想想飞鹤园里那份冷清,真是冰火两重天啊,对于回到家丁苑的处理结果也没那么抗拒了,回就回吧,跟伙伴们在一起也挺好的!

    “当然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易倾南对王福贵笑了笑,瞥了眼角落里沉默无声的黄芩等人,也懒得跟他详细解释,随手将手里的衣服丢给江玉涵,“小江,衣服刮破了,帮我补补吧!”

    “好咧。”江玉涵一口答应下来,扭头找针线去了,易倾南跟大伙随便聊了几句,又朝王福贵使了个叫他放心的眼色,就匆匆出门去了,她可没忘记来此地的真正目的,找周林打听消息呢。

    可巧,一转过回廊就见周林大步往这边走,她赶紧迎上去,“周管事。”

    “是小五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周林笑得亲切,见少年神情略显忸怩,有丝奇怪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就是来问问,裴宝哥跟您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搬回来……”

    “搬回来?”周林皱眉,甚是不解,“我最近几日没见过裴管事啊,怎么,你要搬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易倾南嘴巴微张,心底有丝了然,原来裴宝还没和周林说起这事,说不定还有转机呢,于是乖觉打住,不好意思笑道:“没什么,裴宝哥吓唬我,跟我开玩笑呢,我傻乎乎当真了。”

    周林闻言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想了想又叮嘱道,“听说将军很看重你,你在飞鹤园要好好干,知道吗?”

    “是,我记住了。”易倾南恭敬回应,她知道这位前任领导是真心对她好,所以她也是把他当叔辈来敬重,说不上言听计从,但答应的事必是认真去做,绝不敷衍。

    只是,就算她有这个心,也要人家肯给机会才行啊。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就见寝室房门打开,伙伴们个个穿戴整齐,呼啦啦往外走,原来是午休结束,开始上工干活了,王福贵走在最后,似是对那日马厩之事还心怀担忧,一步三回头,在看到易倾南偷偷朝他扮的鬼脸,这才咧嘴一笑,大步追上队伍而去。

    这一趟家丁苑之行,倒也小有收获,尤其知道裴宝没去找过周林,易倾南更是松了一口气,脚下也轻快了许多,在路过大厨房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小五,等等!”

    回头一看,是周许氏,“婶子,有事啊?”

    周许氏朝她笑着招手,“等我下,有东西给你——”说着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又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绑得结结实实的布包,快步走过来,“我一大早出门采买点东西,顺道去看了翠丫头,她知道你忙出不了府,让我给你带了东西回来,喏,就这个。”

    “谢谢婶子!”

    易倾南接过来掂了掂,很是轻巧,想必只是衣物之类,抬头就瞥见对方笑意盈盈的眼光,话语温情而又略带揶揄,“人家丫头对你可真不赖,你这小子,日后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否则你婶子我一定不饶你!”

    “婶子你说什么呀,我把翠丫当做我妹子一样……”易倾南忍不住开口解释。

    “好啦,少年人脸皮薄,我懂的,懂的……快做事去吧,我这里还忙着,就不跟你多说了。”周许氏摆摆手,笑呵呵进门去了。

    易倾南被她一番抢白,无奈摇了摇头,待回到飞鹤园自家寝室,拆开布包一看,正是她上回画在图纸上让翠丫做的……文胸!

    文胸总共有两条,一条是棉布的,一条是锦缎的,完全就是她画出来的款式,心灵手巧的翠丫还用彩线在杯罩上绣了细致的图纹,红花绿叶,煞是可爱。

    心怦怦跳起来,易倾南又惊又喜,赶紧关好门窗,开始试穿,尺码并不那么相符,稍稍大了些,她这才想起,自己忘记给出准确尺码,但有胜于无,还是喜滋滋穿在裹胸的布带里,等翠丫做了新的出来,便取而代之。

    这一天下来都没见着裴宝,简直不可思议,眼看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易倾南也不敢出外晃悠,而是老老实实待在寝室里,听候发落。

    夜幕降临的时候,裴夜踏进了飞鹤园的大门。

    七星卫们知趣退了开去,这一日主子的情形很奇怪,虽然还是不苛言笑,还是面色沉静,眼角眉梢却隐隐有丝不同往日的情绪,阳光一照,黑眸流光溢彩,俊美至极,教人看得几乎移不开眼去!

    众人面上不动声色,暗地却在眼神交流,揣测不断,而作为半个知情人的天玑,自是嘴巴紧闭,没有流露出半分异状。

    裴夜健步如飞,目光如炬,三两步就将庭院转了个遍,房间里空空如也,大床上被褥整齐,那个令他一整日心思扰乱的少年,竟是踪迹全无。

    吓得躲起来了?

    想了一想,裴夜唇角微扯,没有半丝犹疑,大步走出门去。

    回廊尽头的小屋房门虚掩,他信手推开,那道小小的瘦削的身影便是映入眼帘。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屋里的景象都是陌生的,房间极小,除了床也没什么家什,那少年是侧坐在小床上的,室内没有点灯,光线有些暗,更显出少年面色如雪,眉眼却是出奇的漆黑,眼睫低垂,巴掌大的小脸上表情茫然而愁苦,又带着些许无奈认命的意味。

    许是听得响动,少年惊了一下,抬头转向,眼眸一下子瞪得老大。

    “将……将军?”

    刹那间,易倾南听见自己脖子僵硬扭动的声音,使劲眨了眨眼。

    她没看错吧,美人天降?

    然后,一只大手很随意地按在她后脑勺上,还揉了一揉,沉稳的嗓音这会儿居然带着三分轻柔,直把易倾南焦了个外酥里嫩——

    “躲在这里做什么?嗯?”

    ------题外话------

    亲爱的大家,龟央回来了,术后情况良好,就是休息得太久,码字状态奇差,脑子生锈,完全找不到感觉,在电脑前坐一整天,就只挤出来一小段文字,这阵都快要愁死了,难道是麻药打得太多影响把脑子搞坏掉了?一直潜水不敢出来见人,呜呜,对不起,原谅我,别急,让我慢慢来……

姻缘错 第四十五章 春梦了无痕(下)

    易倾南震惊得近乎痴呆。

    面前的男子,目光是那么平和,声音是那么温暖,唇边甚至还隐约有丝淡淡的笑意,这还是平日那个冷若冰霜铁石心肠的将军主子?不,不是他,绝对是换了个人,一个跟裴夜皮囊相同却内里剧变的人!

    她直觉自己是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荒诞的场景,但后脑上不可置疑的温度和触感,力道适中,紧贴其上,不时还轻轻揉按,感觉却又是那么真实!

    怎么会这样?

    易倾南整个人都在发烫,脑子里浑浑噩噩,无法思考,他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吗?不是还想着如何处置她吗?不是还考虑要把她送回家丁苑吗……而这样的举动,又意味着什么?

    她是吓傻了,而裴夜也不说话,权当方才一问是自言自语,大手没挪开,继续停留在少年的后脑上。

    掌下的触感异常舒爽,十来岁的美少年,肤质细滑,发丝柔软,怎么摸怎么舒服,小小的身子上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甜香,又有种楚楚动人的韵味,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更多的亲密。

    裴夜手掌刚要有新的动作,易倾南先他一步,跳了开去。

    “将军!”

    还好,她在这紧要关头,总算是及时清醒过来了,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答案,他是在可怜她,对的,就是可怜,就好像她以前在街边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刚刚那个揉按摩挲的动作,跟安抚一只柔弱的小动物有什么区别?

    虽说对他此举亦有不解,就算是可怜,也没必要表现得这样亲昵熟稔,毕竟他平日里是那般冷面冷情,这会儿突然转性,不能不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但是,难得裴美人此时心情好,同情心泛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样送上门来都抓不住,她小五哥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将军,我错了。”小嘴一扁,低下头去。

    裴夜挑了挑眉,直视着她,易倾南被他的目光盯得无处遁形,脑袋埋得更低了,下巴几乎贴上胸口,“我错了,我不该在马厩干活的时候偷懒,不该让福贵来帮我做事,不该在小厨房里喝醉酒,不该在您寝室里捣乱,还霸占了您的铺位,弄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细数下来,自己的罪状还真不少,光是最近这两日的过错,就够她挨几顿了!

    “乱七八糟?”裴夜皱眉低喃。

    “是的,都怪我,只尝一点就好,不该喝那么多,我也没想到裴宝哥买的果酒后劲那么大……”易倾南知道这主子是有轻微洁癖的,他的寝室从来都没住过别人,上回红裳来侍寝都被他赶走了,自己一个小家丁,居然穿着一身脏衣服在他床上蹦跶,简直是无法无天,不可原谅!

    都怪……那该死的果酒!

    偷偷抬眸瞟了眼他的脸色,好像有点阴沉,吓得她又低头下去,心里不住打鼓,估计昨晚自己并不如想象的那样是去负荆请罪,说不定又撒酒疯了,胡言乱语,行为混乱,惹得主子老大不高兴,这不,上门问罪来了,而之前摸她后脑勺的动作,难道是他爆发前的征兆?

    事到如今,她只能把责任往那酒上面推了,一个劲道歉赔罪,努力摘清自己,“我不是有意的,您的床单被褥我都换下来洗了,房间也收拾干净了,没酒味了,昨晚我是真的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醉鬼,说的话全是胡话,做的事全是错事,您别跟我一般见识,也别放在心上,好吗?”

    “胡话?错事?”裴夜眼眸微眯,幽暗不定。

    轻飘飘的语气,却隐隐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易倾南心惊抬首,只见他脸色平静,不复阴沉,想必是她听错了,小脸微仰,上面满是无辜与讨好,接连点头,“是的是的,我真喝醉了,连怎么进您房间的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了……”

    “一点都想不起来?”裴夜抿唇。

    易倾南点头,小声回答,“想不起来。”想想又可怜兮兮补充一句,“真的,真没想起来,我今天一直在想,拼命想,把头都想疼了。”

    “要我告诉你吗?”好一会,才听见裴夜的声音,清淡,还有丝暗哑,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易倾南心头一个激灵,直觉摇头,手也不住摆动,“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错了,您什么都不用说了,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下不为例!”生怕他不信,她还举起右手手掌,做对天起誓状。

    裴夜看着面前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墨黑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唇瓣轻咬,显出几分凝重来,这小子,他不是说笑,他是真的……忘了。

    心,重重沉了下去。

    忘了。

    就这么简单两个字,却将自己一整晚的愉悦,外加一个白天的期待,都砸得颗粒不剩,尽成齑粉。

    易倾南诚心诚意道着歉,蓦然见着那渐渐冷硬的俊脸,话音顿住,不知所措。

    她就说嘛,裴美人怎么会对她笑,怎么会说话那么温柔,还做出那么暧昧的动作,敢情是一时心血来潮,逗她玩儿呢,如今终于恢复正常了!

    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的模样啊!

    心底也有那么一丝不确定,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不了解的,或者是被自己忽略的,但,面对眼前男子高大挺拔的身躯,与满室陡然倾泻的压力,哪里还有机会去思考?

    “将军……”她呐呐出声,低若蚊蚋,瞧了瞧窗外天色,总算反应过来了,天都这么黑了啊,她的小屋里还没点灯呢,一发呆,什么都忘记了。

    不仅要点灯,还该给他倒杯水,让个座,这好歹是她的地盘吧。

    心念意动,易倾南后退一步,就要转身去找油灯火石,这回裴夜却比她快了一拍,大掌直接扣住她的手腕。

    “啊!”

    易倾南低叫了一声,不明所以,“将军?你怎么了?”刚刚他的手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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