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雅公主-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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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霜重重的点头,“为了您以后的生活,当然也为了辛苦给您做好的发型不再凌乱,今晚,必须如此。”
我愁眉苦脸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故作端庄的坐在床上,强迫自己瞪大眼睛,然后憋足了力气一眨不眨的盯着床棱的花纹细细的瞧,企图通过这样的手段,使自己不会困倦的睡过去。可是就算是这样,愈来愈强的睡意还是肆虐着汹涌而来,偏偏丫头们还在旁边像是看守犯人一般守着我,我刚欲低头坐瞌睡的姿势,那些丫头便会如聒噪的麻雀,集体叫嚷着提醒我不要睡着。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六章 大婚之时(一)
可怜我原本就因册妃的事情连着几夜都睡不踏实,可偏偏还摊上了这样的事情,因为实在困意难耐,我又烦透了那群丫头们大惊小怪的叫唤,便采用了另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就是恶狠狠的掐自己的胳膊,通过疼痛硬生生的逼着自己清醒过来。可是却从不知道,人一旦是困意浓厚时,怎么掐自己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几乎是闭着眼睛,狠下心肠的掐断了自己胳膊和腿上的每一寸肌肤,但是好像随着困意的愈加浓厚,那原本剧烈的疼痛,却让我的知觉慢慢的麻木起来。刚开始还咬牙切齿嘶嘶喊痛的我,到最后直接就歪在床头,酣畅而眠。
大概那些丫头最后也放松了对我的看守,自己也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临到清晨,我才听到他们大惊小怪扯我起床的声音。我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到一群丫头围成一圈儿将我守在里头,个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公主,您怎么睡着了?”
我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刚一动,却感到腰好像被人扯断一般的疼痛。正要正过头开口说话,脖子却像是被人用利器夹着似的,尖利的疼。我忍不住呻吟一声,然后下意识的伸出手揉捏自己的脖颈,剧烈的疼痛甚至让我有着想哭的冲动。
看我痛苦的样子,云霜好看的眉毛霎那间拧紧,大惊失色的看向我,“坏了,公主靠在床头睡觉,应该是拧着脖子和腰了……”
“那怎么办?”风扬焦急的看着我,再看看一旁的计时沙漏。那沙子无声的快速流淌,让本来就很冒火的风扬着急地差些呜咽出声,显然已经乱了手脚。“过段时间就是吉时,公主这个样子。可怎么参加大典啊……”
“还能怎么办?”云霜一斜眉毛,无奈的看我一眼,突然眸中光芒汇聚,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随即吩咐下面的丫头。“现在也不好通知太医,临大典时公主却因贪睡伤了身子,如果传出去,只会遭他人笑话。幸好现在外面积雪未化,你们一部分人赶紧去院子里找些干净地雪来,另一部分人抓紧时间缝制些薄薄的布袋子,等到雪收集来之后,马上放进袋子里做成雪袋,放到公主地腰间及脖颈处细细治疗。”
霎那间。原本守候在我身旁的丫头们四散而去,只剩下云霜在我旁边,悉心的让我平躺下身子。可是我微微一动,腰间和脖颈处那钻心的疼痛就涌了上来。忍不住嘶嘶抽气两声。却又换得云霜又是责怪又是心疼的看着我,“公主。您让我怎么说您才好啊?”
我吃痛地一歪身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无论如何也是我的人生大事,能在大婚这一天出这样情况的,也就是非我莫属了……
很快,在云霜妥帖的按摩下,那些丫头们纷纷带着冰冷的雪块回来,只见她掀开我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将雪袋放入我的瘀伤处,瞬时便有一阵清新地凉意,顺着疼痛就丝丝渗入了我原本不堪忍受的肌肤,原本有些灼烧刺骨的剧痛,也随着这股子凉意,慢慢降下温来。
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较起刚才地痛意,已然好了很多。我咬了咬牙,硬撑着坐直身子,可是脖颈却像是被固定似的,依然不能轻易晃动。云霜紧锁起眉头,甚是无奈地看向我,“已经这样了,今儿这事儿公主就先忍着些,无论如何也得把册妃大典给熬过去。”
我点点头,随即慢慢走到镜子面前,眼前立即出现了一副极不和谐地图画,一名身着锦衣华服,描绘着精致淡妆的妙龄女子,头却始终微微歪着,像极了一颗歪脖子地小树,大概因为痛苦的缘故,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尴尬的笑意。
“有史以来歪脖子册妃的公主,大概我是第一个。”我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最终只能自嘲的冲云霜他们笑笑。云霜却面色暗沉,突然阴郁起来,“公主这副样子,还希望皇上不会怪罪下来才是啊……”
按照皇朝规矩,因为我是册妃的公主,早已住在宫里,所以这个迎娶嫁进的礼节,便顺其自然的转移到槿榕殿与翼心殿两殿进行。先是用着轿子将我抬进定乾殿,接受完众位王公臣子的恭贺之后,随即便抬入皇上的寝殿翼心殿。在走过这么个程序之后,册妃大典算是才正式的完成。
当然,因为身份的不同,典礼中间会有更多的繁文缛节以作点缀。以云霜的说法,礼节越是麻烦,证明所册妃子身份越位高贵。如若不是时间紧急,像是我这般的公主,册妃典礼需要整整一天,而还需要近两天的狂欢仪式。像是绿琳那般自宫女而升至皇妃的主子,则没有什么大典之类的过场,只是一道旨意,便被抬进了翼心殿匆匆了事。
当然也有特殊的,那个洛悦,这个曾经被这个帝王亲口以喜欢而允诺终生的女人,虽然没有大典,却还是在朝堂之上赢得了所有人的羡慕,下至所有宫女,上至皇后娘娘那样的中宫之主,也被这样的殊荣震惊了几分;只不过这样的殊荣,却还是一把双刃剑,在为其赢得高贵的身份同时,也引来了后宫诸人的敌对。我坐在轿子里,眼前突然掠过洛妃身着薄纱笑意绵绵的面容,那样盛极一时的荣宠,当真如那个老嬷嬷说的那样,已经被冷宫厚厚的墙壁彻底阻隔了吗?
她都如此,我难道能确定自己不会重复她的老路?心里突然强烈的不安定起来,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轿帘外热闹的丝竹乐礼声却像是对我许下的魔咒,我的心只能越来越往下沉,仿佛突然拐进了一个注定是陌路的死角……前面,等待我的究竟会是什么呢?突然,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惊慌失措的抓住一旁的布帘保持平衡,僵硬着脖颈看向外面,猛地钻进来一个脑袋,不等我反应,便将一顶红色盖头不由分说的蒙到我的脑袋上,云霜急促的喘息声随之而来,“公主坐正些,前面就到定乾殿了。”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七章 大婚之时(二)
我木讷的躲在盖头底下,突然感到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想要低下头,但是脖子却依然僵硬着疼痛,让我连低头的能力都没有。我只能硬着脖子,艰涩的看向正前方,紧紧屏住呼吸,关于下一步,关于明天,甚至没有给我抉择的资格……
“容安公主到!”正在胡思乱想,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道明亮的光芒闪入轿内,虽然蒙着盖头,但我还是不自觉的用手遮挡住了眼睛,随即便向我面前一只手,示意性的让我扶住,有一种陌生的声音响在耳边,“公主,还请下轿吧。”
我瞪大眼睛看向前面,眼前已经被渲染成为模模糊糊的红色天地,只能看清楚人们的大体轮廓,却不能认准他们的实际模样,所以在现在的我眼中,只知道在我周边的都是人而已,至于具体是谁,却是糊涂的很。
那人将我搀扶下轿之后,突然却抽去了手,直留下我怔怔的站在原处。周围丝竹礼乐声依然喧闹,我却觉得自己像个任人摆弄的傻子,很快,又有个身影向我走来,隔着盖头就看到有一双手坚定的伸向我,慈爱的声音却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有让人流泪的冲动,“皖雅,父王送你。”
父王微微粗糙的大掌包容着我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不知道要将我带向何处,想到今日就是我正式成为皇妃的日子,我却没来由的泄气起来,那些为玉城,为夏族争宠夺耀的念头都一扫而光,我只希望自己能这样被父王牵着手。一辈子都这么安心的走下去。
可惜,前路茫茫,对于我而言。那未来就仿佛现在处于盖头下地我一样,让我有种心悸的模糊不清。父王的脚步越来越慢。一路上却不做任何声响,隐隐约约看着那不再伟岸地身影,似乎是庄严而又虔诚。
再长的路终归也有走完地时候,就在我梗着脖子痛苦万分的随着父王慢慢向前行的时候,却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时候。父王突然松开了我的手,随即身影一闪,任由我在盖头下怔怔地凝望,那背影却依然如此决绝,没有回头,就眼睁睁的离我愈来愈远。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一般突然置之不理。册妃的礼乐声仿佛也达到了高超,各种乐器弹奏的愈发热闹。而我仿佛就像是在戏台上表演的小丑,原本就茫然的自己。现在演绎的,不仅仅是困惑,更有一种悲哀的无助。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到处摸索。想要唤来一个人将我指引到安全的地方,无奈头顶上的盖头又不能摘走。只能任由我在黑暗中祭奠自己未嫁地最后一点儿镇定。就在我彷徨无奈的时候。纷闹地礼乐声却像是被淹没了一般戛然而止,四周恢复了夜一般地静谧。这样突如其来的寂静更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将手伸向更前方,却没料到,一只温暖地大手却像是与我慌乱的感觉约定好了似的,那样温柔却坚定的包容,令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我瞪大眼睛看过去,依然不能看见这个与我执手的人的模样。恍惚中只觉得他慢慢的引我前行,而他领我所到之处,周围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匍匐跪地,这样齐刷刷的动作,甚至像是带来了一阵轻风,吹得我华丽的嫁衣,簌簌作响。
难道是他?
我视线前移,强忍住脖子钻心般的疼痛,慢慢的低下头来,透过盖头精美的流苏,我分明看到了那双帝皇才能传的九龙紫靴,那威严中透着霸气的龙袍衣摆,像是在和着我嫁衣的摆动节奏,与我嫁衣的裙衫,不时缠绵的纠缠到一起瞬时,我下意识的使出力气,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那双手的主人却像是早就料定到我的想法一般,握着我的手又用力了些,寒冬依然,那双手的手心却沾染了丝丝汗意,粘粘的依附于我的手背,突然有一种不能意会的尴尬逐渐延伸至我的全身。手的主人却依然像是没事儿一般,执着前行。而被握在他手心里的手,因为他逐渐用力的缘故,有些麻痹了的痛意,顺着手心,慢慢延伸至心底。
伴随着臣民们山呼万岁的声音,他握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些,像是怕我会逃脱一般更显钳制,我吃痛的皱起眉毛,为这钻心的疼痛而倍感不值得,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小心,有台阶……”
很快,他转过身子,而我也随着他转过身来,蒙着盖头,依然是让人眩晕的红色侵袭着我的视觉,只知道那股龙涎香盘旋在我四周久久不散,其余,什么都看不清楚。
“众卿平身。”,他这才放开我的手,将左臂微微一挥,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优雅的弧度,“朕的大喜日子,众卿不必多礼。”
迷茫的看过去,雾蒙蒙的景色中,只觉得众人仿佛又都站起身来,苍茫大地,漫漫大雪张扬的将世界润色成了白色的天地,更使得此时的气氛微妙而沉静起来。突然,咣当一声,不知道敲打什么的声音重重的响彻耳畔,仿佛是故意想惊醒人们迟钝的感觉般,在这静谧的气氛里竟显得格外突兀与肃穆,我不自在的在原地小挪了下身子,突然觉得有些压抑。
身旁突然有个身影一跃而出,我微微转过头,强忍着自己脖颈上的痛苦看了看去,虽然还是一派模糊,但那人的声音我却是熟悉的很,“臣弟李静澈,奉圣谕任此次大典司礼大臣一职,必将竭心尽力,为皖妃祈祷,为吾皇祈祷,为吾朝祈祷。如有违心之处,天地祸事必会降临于小臣身上。天地为证,日月明鉴!”
“怎么这次是成亲王做司仪官?”旁边已有人用蚊蝇般的声音议论起来,“王爷身份高贵,怎可担任此职?”
“好像是皇上亲口要求的,”不知道谁小声附和道,“这皖妃做公主时便闹得宫廷不得安宁,看来以后会更厉害,只一个册妃大典便动用皇家王爷作为司仪官,看来皖妃在这宫里,又会掀起一阵大风大浪了……”
我怔愣的看着前方那英挺却模糊的身影,心里突然五味杂陈,像是被谁在心里搅拌一般的难过,只见他微微顿身,笔挺的身躯仿佛傲然于天地的一尊神灵,突然显得让人炫目起来。温润如常的声音慢慢回荡于天宇,像是在虔诚的祷告一般,时而高亢,时而低迷,仿佛是一曲让人迷醉的礼乐。而我,则是怔怔的看着他寂寥的背影,他优美的词言,抑扬顿挫的语调,仿佛都飘散在无边的天际里,我哀漠仰头,只觉得这样的他,越来越距我遥远,慢慢的,就会再也触及不见……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九八章 大婚之时(三)
我像是被人牵制的木偶一样,面无表情的听完祝辞之后,再木然的听从于嬷嬷们的教导,再次回到喜轿。与来时不同,景唐帝坐在华美的御撵上,仿佛是在引领着那个在大红的颜色里摇晃的我,一步一步走向那象征洞房的龙穴…………翼心殿。
“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坐到了床边,眼睛一扫,只觉得床微微一颤,我的心也随之颤动起来。景唐帝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萦绕耳旁,我不自觉的朝旁边挪了挪身子,却听到身旁嬷嬷一声传唤,“还请皇上挑开娘娘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微微一阵风划过头顶,那遮盖了我一路的盖头便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飘飘摇摇的飞至一旁。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突然接受强光竟然刺激的眼睛难过,而身旁那道灼热的目光,更像是要渗入我的肌肤。我下意识的想要低下头去,无奈脖颈依然僵硬的要命,硬是无法低下头来。我不禁自嘲的扯起嘴角,人家做新娘都是羞涩的,而我却不得不仰着头做傲气十足的样子,这对于寄人篱下的我来说,倒真的是个讽刺。刻意忽略身旁那道锐利的目光,我微笑着看向前面,皇族王臣们都静悄悄的站在一旁,虽说是有了“闹洞房”的闹字,可却还是一派恭敬的样子。看到我淡笑着面对他们,眸瞳里无尽的惊讶,竟都慢慢蔓延开来。
“臣等祝吾皇万岁纳得贤妃!”突然,一个领头大臣模样的人突然跪地,继而所有人都俯下身来,山呼万岁的声音在这空荡的翼心殿显得格外震耳。绣着紫金锦龙地袖口微微一抬。那些人便像意会到了什么一样,不约而同的退了出去。
寂静,又是难挨的寂静。转眼间,那山呼般地号鸣便像是过眼云烟一般。飘渺着不见。嬷嬷们喜盈盈的看着我们一笑,也抿着嘴退了出去。按照规矩,应该还有很多礼节要走,可是景唐帝却像是疲累了一般,大手一挥。那无尽地规矩礼节变成了空文,我还在那儿巴巴的等着嬷嬷们说吉祥话讨赏的时候,景唐帝无言的挥手,便阻滞了我所有的幻想。
虽说我千思万想过现在地场景,可是事实摆到面前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如坐针毡般的难过。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子,耳旁却传来他柔情的低语,“皖雅……”
我下意识的想要转过头去,可是却忘记了那僵硬着的脖子。稍一转头,钻心的疼痛便肆虐着而来,我丝毫没有形象的呲牙咧嘴呻吟。害得景唐帝大惊失色,倏地跨前一步蹲到我的面前。如墨的眸瞳里尽是关切之色。“怎么了?”
“没事儿。”看到他距我如此之近,我又朝后坐了一些。本能地与他拉开距离,他无意于我的小动作,只是更加担忧地看向我地眼睛,“哪儿不对么?”
我干巴巴的挤出笑容,“脖子有些不得劲,嬷嬷们说因为今天册妃,为了取安定之意,晚上不能休寝地。”他眉睫微挑,探究的光芒一闪而过,似乎是在等待我说下去,我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争气,实在抵不住了,便睡了过来,又无法躺在床上休息,便靠在床头坐了一夜。”
“什么?”他半蹲着的身子突然直了起来,眉宇间的结似乎也打得更加深,“你竟然一晚上没有睡觉?”接着便要转过身子,雷厉的眸光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凌然气势,“来……”
我知他又要唤人,便慌忙的扯住他的袖子,他不解的回过身,语气轻扬,微怒的看向我,“这群丫头如何伺候的,竟让你一夜未眠……”
我苦笑的仰头,“那是规矩……他们也都一夜未寝,陪着我熬了一休……”
“只是你这脖子……”他好像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又低下身来,“就这样梗着?要不就让太医来瞧瞧?”
我慌忙摆手,我可不想册妃当日便成为整个皇宫的笑谈,他见我如临大敌的模样,却也顺了我的心意,再次坐到我的旁边。我心里一紧,又微微的朝一旁躲了躲,他只顾关切的看着我僵硬着的脖子,依然没有在意我的闪躲,只是微微扬起语调轻问道,“真不用要太医来看啊……”
“不……”,我正要回答,门外殷全儿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景唐帝下意识的将头往回一缩,只见殷全儿略微尴尬的看了我一眼,复又低头说道,“奴才斗胆问万岁爷,外边已经开宴了,您该出去……”
“不去了。”景唐帝极快的扫了我一眼,不等我分析他是什么表情,便应道,“外边你先照应着,就说朕身子不爽,今儿的宴席暂不去了。”
“这……”,殷全儿先是犹疑的抬起头,但是看到景唐帝那不容人置驳的表情,还是猛地咽下吐沫,将嗓子里的不满之意憋了回去,只是战战兢兢的看了我一眼,便退了出去,“是,奴才这就安排。”
我怔愣的看着殷全儿退出去的淡青色影子,耳旁却突然传来景唐帝温柔的声音,他拍了拍与我中间隔着的空,剑眉微挑,“过来。”
“啊?”我不解的看向他,看到他和暖的笑意慢慢在眼角蔓延,心里一紧,反而又朝后躲了躲,他看我如此,先是无奈的扯开嘴角轻笑,随即自个儿又朝我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微蹙的眉毛挺起,突然举起胳膊向我靠近。我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心里的惊慌显露无疑,难道这么快,他就要……他就要那样了?他看我躲之不及的样子,反而是更加无奈的淡笑,像是在欣赏一件很糗的傻事,淡然的笑意停留在平日里那疏离的唇角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