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神捕-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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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
“天涯现在已经出发前往蜀州,在我江州武林盟的护送下,当你们到达京城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迁往蜀州。京城之战,无论成败都没关系,因为……已经迁都了!哈哈哈……莫君邪,你等着我,等我回来和你算总账!”宁月说着,拉着千暮雪的手向凉州走去。
“不用了”一个声音响起,宁月再一次顿住了脚步。祁连王缓缓的抬起头,宁月缓缓的侧过身。视野对望,两道火花在空中凝聚。
“君邪的确还没资格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皇,但本王会教他。本王在五十年前曾经说过,我会代天下永镇凉州。只要有本王在一天,不会让一个草原胡虏踏上九州大地一步。”
“老头子,你!”玄阴教主顿时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祁连王。多好的机会,难道就这么白白放弃?难道等着将草原胡虏赶回贺兰山之后在进击京城?到那时候,估计京城也是一座空城了。
“君邪,你习惯了阴谋诡计,所以你的决断都横全利弊。阴谋诡计固然能以小搏大,但却上不了台面。皇权霸业,不只是要赢,还要赢得堂堂正正。
为君之道,不仅要手握权柄,还要手握民心。五十年前,我虽为太子,但却无政权兵权。但是,我所到之处,文武百官言听计从。这是为何?便是我夺下了民心。
那段岁月,天下九州到处燃起战火,民不聊生,纷纷揭竿而起。我所到之处,全部偃旗息鼓。更有数万义军愿意投身我的挥下任我调遣,这也是民心。所以,我们就算胜,也要胜的堂堂正正,以百姓生死做要挟,旁门左道尔。”
话音刚落,祁连王轻轻踏出一步。一步方寸,突然间祁连王仿佛消失了一般。一道虚影投射天空,天地风云骤然间变得狂乱了起来。
凉州,羊头堡之外。黑云压城,浓烟蔽日。
守城的将士手握着长矛,绝望的望着远处仿佛无穷黑烟的浓云。那是草原狼骑,整整八十万草原狼骑。他们并非守军,也不是夜魔军。甚至,他们都不是军人。
夜魔军叛乱,军威直逼中州。凉州空虚,羊头堡几乎不设防。而在这时候,一群凉州少年出现,穿着家中陈旧的铠甲,拿着已经布满铁锈的武器站到了城墙之上。
他们不是府军,但是他们是府军的后人。虽然荣仁帝扫平宇内之后,放府军回乡野,但府军并没有忘记和荣仁帝的约定。天下安定,他们是大周的子民,天下战乱他们是大周的将士。
哪怕他们都已化为黄土,他们的子孙后人依旧会站出来守卫天下。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
但是,就算站在了城墙之上又能如何?小小的羊头堡,如何能抵御八十万草原狼骑?夜魔军没了,草原的狼却来了。他们想过扔下武器转头逃走,因为他们不想死。
但是,转头跑了真的行么?身后是他的亲人,他们父母,他们的子女,他们所珍视的亲人朋友都在凉州。逃了,就是将他们推到胡虏的屠刀之下。
第六百四十八章 神迹
黑云越来越近,眨眼间遮蔽了整个天空。明明还是正午,但天空却黑如夜晚。胡虏大军并没有直接奔袭到羊头堡城下,而是在三里外的地方慢下了脚步。
八十万大军,带了雷霆一般的气势缓缓的向着羊头堡压迫而来。草原胡虏不是不想一鼓作气的杀入九州,而是他们想以绝对的气势先击溃九州的气势。
黑云压城,缓缓推进。这种慢慢瓦解人的心防,比一股作气直接击溃的更加能有效更加直接。数百年的交战经验告诉草原胡虏,他们进攻的越猛,九州华夏的反弹越强。只有那种慢慢的,以绝对气势蚕食的,那种先将对方的气势反抗之心驱散的,才能更长久的统治。
大军离城门越来越近,而城墙之上的守军气势却越来越飘忽不定,更有不少双腿已经向风中的摆柳一般剧烈的颤抖。他们恐惧,恐惧战争。他们渴望,渴望生存。
这一次的统军大将,乃是安拉可汗的妹夫,草原突也部落的传奇勇士塔塔木。他从安拉可汗还是一个放羊娃的时候就认识,他一直跟随着安拉可汗,他也是安拉可汗最为信任的手下。
塔塔木微微眯起眼睛,眺望着稀稀拉拉的城楼。果然如安拉可汗说的那样,羊头堡已经成了空架子,不只是羊头堡,就是整个凉州都已经是空架子。
虽然安拉可汗说的那么的认真,但塔塔木还是不太敢相信。他的谨慎和小心是他一直得到信任的主要原因。凉州是谁的天下?是夜魔军的。
只有曾经见过夜魔军的塔塔木才明白,夜魔军是多么的可怕和强大。他们不该属于人间,他们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当安拉可汗让他带兵攻打凉州的时候,塔塔木的心情是绝望的。他甚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以为自己已经不再被大汗信任。甚至他想过交出自己的所有财富和女人以获取大汗的原谅。
直到安拉可汗告诉他凉州的情况之后,塔塔木才放心了下来。但即便这样,塔塔木的心底依旧没有底,一直忐忑的到了现在。
到了现在,塔塔木的心彻底的被放下。轻轻的举起了手,手中的马鞭在空中灵活的舞动。只要他的马鞭挥下,身后的儿郎们就会一拥而上踏破曾经对他们来说是天堑的羊头堡。
“轰隆隆”一声巨响响起,天地震动。声音极其的响亮,仿佛天空的咆哮。草原胡虏胯下的马匹惊慌了,甚至有不少已经吓得瘫倒在地。
“是打雷么?”塔塔木也是吓得一大跳,身体一颤要不是身边有亲卫兵将他扶住,也许也会狼狈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将头上歪掉的羊皮毡帽扶正,塔塔木有些惊恐的望着天空突然间变得风云变化的云层。
“这个时候打雷?怎么可能?”此刻已经是寒冬,而且就在几天前还下了一场大雪。这一场雪在凉州虽然才下了半夜。但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却已经下了好几天。‘
白雪皑皑,在江南文士的眼中这是风景如画。但在草原,白雪就意味着灾难。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年的长,也许今年会爆发出一场白灾。如果牛羊冻死了,明年将会有很多人被饿死。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到了寒冬,安拉可汗也要不惜打一次的原因。抢不到足够的财物粮食回去,他们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天空的异象并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的波涛汹涌起来。剧烈翻滚的云层,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天空的头顶,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的成型。
“轰”又一声巨响,一道光柱突然间从云层降落。白光仿佛雷电,但却比雷电更加的凝实。光柱射落大地,一瞬间天翻地覆。无尽的浓烟从眼前升起,就在草原胡虏的大军前面升起了一道烟尘组成的城墙。
塔塔木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变化,连忙拉着战马向后倒退。一连退出了十几丈才停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眼前的浓烟之中,会是什么东西。
浓烟渐渐的散去,眼前再一次变得清晰。而眼前的一幕,却让所有的草原胡虏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条连绵看不到头的鸿沟,仿佛被天神犁出来的鸿沟。
深一丈,宽三丈,通体漆黑,散发着渺渺的黑烟。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睛,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但是事实就在眼前,无论眼睛看到的,还是鼻子嗅到的焦糊都告诉着这八十万远征的胡虏。眼前的鸿沟,就是刚才的那一声巨响造成的。
“胆敢踏入九州一步者……死!”
突然间,一道声音仿佛来自九霄云外,但却化作清风一般送入每一个胡虏的耳朵,打入每一个胡虏的闹海。声音异常的不温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善意。声音响过,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一阵的头晕目眩。
“神是天神”草原胡虏惊慌了,方才的种种表现似乎都证明了一件事,那是神的手笔,神的愤怒。他们草原有神明,草原的神明是长生天。九州华夏,自然也有神明。
而现在,长生天没有出现,九州的神明出现了。神明的愤怒,神明愤怒的警告他们不准踏入九州一步。刚刚还气势如虹,刹那间仿佛随狂风消散。
草原胡虏惊恐的望着天空,脚下的战马也在不住的倒退。塔塔木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虽然心有不甘,虽然有着安拉可汗的命令。但是……九州有神明守护。
“撤”思考的时间很短,塔塔木就果断的下了撤退的命令。毕竟刚才所见到的是多么的可怕,人绝对不可能是神明的对手。如果不撤退,他们这八十万儿郎也许连羊头堡的门户都碰不到就全部死在神明的怒火之下。
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却如山河决堤。八十万大军,在羊头堡外随便打了个招呼,又以更快的速度退去。而直到草原胡虏消失在天际,羊头堡城墙上的府军后代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恍然如梦。天神是什么?天神的愤怒是什么?望着眼前那一条笔直的线,他们渐渐的开始理解,理解草原胡虏为什么退的那么快。
这根本不可能是人能做到的事。草原胡虏看到的是一道光柱,但在远处羊头堡城墙上的人看到的,却是从云层中探下来的闪动着雷光的手指。
这根手指,在地上划出了一根线,一根让草原胡虏难以逾越的线。
天空的云层飞速的散去,温暖的阳光再一次洒落大地。府军的后代们靠着城墙,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线。仿佛这根线是一部精彩绝伦的电影,都不舍得眨一下眼睛。
祁连王缓缓的转过身,对着宁月投与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再一次转过身,起步向京城走去。宁月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但也仅仅一瞬间再一次一咬牙跟上。
宁月三人,离祁连王三人不到百步。但就这么诡异的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宁月没有打扰祁连王,祁连王也没有在乎宁月。一路上就像在郊游一般,每一次看到新奇的东西,祁连王总会停下脚步问两句。这五十年来,九州大地早已经不是他当初认识的九州大地。
进入了离州,踏进了中州。一到了中州,祁连王再一次看到了不一样的天地。如果离州算是繁荣的话,那么中州算是繁华。一块块开垦的整整齐齐的田地,官道上往来的车流络绎不绝。
而这些往来的车流中,祁连王见到最多的却是插着江州武林盟旗帜的商队。这些商队并不是属于江州武林盟的,但是他们往来的运输和安全都是江州武林盟负责的。
这几年来的发展,江州武林盟已经成了商贾富豪们的首选。更多的商贾甚至已经不再需要养那么多看家护院或者商队。他们生意包括自己的安全都交给了江州武林盟。
良好的口碑和信誉造就了江州武林盟的丰厚油水,以此作为模板。在华夏九州之内,各门各派仿佛见到了新大陆一般争相的模仿。靠着佣田,靠着招收弟子教导武学能争多少钱?一个门派,也许还没有一个商人的钱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踏入中州之后,祁连王对宁月回望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几次宁月感受到了祁连王好奇的审视。玄阴教主水月宫主虽然讨厌憎恨宁月,但在有些方面他们还不至于对祁连王撒谎。
祁连王突然停下了脚步,一阵横风吹来,祁连王身上的青袍呼呼呼的发出轻响。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京城。而这条路,已经有半天没有碰到一个行人了。
祁连王来京城,京城中早已知晓。也许这个时候,京城中已经埋下了天罗地网。也许这个时候,京城中的百姓都已经撤离。更有可能,整个京城就是一个空壳。
但是,这些祁连王都不在乎。天罗地网无所谓,百姓转移就更好了。至于成了空壳……那又怎么样?那里是京城,是大周皇朝的龙庭所在。莫无痕能跑?难道能跑出九州?
第六百四十九章 甲子沧桑
京城越来越近,宁月的心越提越高。他到了现在都不知道,如何能反败为胜。只有见识过祁连王无敌的实力,才明白自己这些武道高手的无力。
在宁月看来,祁连王不应该再称之为人。他应该是神!有能力主宰众生的神。强大的令人绝望,实力可怕的令人放弃了所有的念想。
普天之下,能阻止祁连王的只有不老神仙,但不老神仙却不愿意出手。虽然不老神仙给出的理由是关我屁事,但宁月却不得不恶意的揣测,不老神仙是怕输。
再一次回到了这个地方,祁连王有些感慨。玄阴教主也是缓缓的停下了脚步,望着京城的城门,他的眼中出现了追忆。
“老头子,你是五十年没有回来了。但是我不同,这五十年来,我每年都会来这里看看。那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的家。但是,老头子,你知道么?这五十年来,现在是我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站在这里。
每年我回来,我都要易容,都不敢用自己的名字。你的儿子,当年堂堂的中山郡王,竟然连自己的家都不能回。每一次站在这里,我都会对自己发誓,我早晚会堂堂正正的回来。在百姓和百官的夹道欢迎中回来。”
“没人不让你回来,你是中山郡王,是皇室宗亲。如果你不谋反,你是尊贵的郡王可以舒舒服服的住在王府。你有家不能回,还不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想着谋反的?”
宁月不知何时来到了三人的身后,在五步之外停下。到了这里,宁月也没必要和他们保持距离。因为也许城门一开,就是战斗的开始。
“堂堂正正的回来?哈哈哈……我要敢以中山郡王的身份回来,我的尸骨恐怕早就冷了!”玄阴教主不屑的转过身,嘲讽的看着宁月。
“你的那个舅舅有多冷血无情,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忘了在九幽岭上的那个黑衣人?他来做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要是老头子当年真的被废了武功,真的被囚禁了四十年。也许他连太阳都看不到便被小皇帝给灭口了。”
宁月欲言又止,反驳的话却卡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个黑衣人是来杀祁连王的,因为祁连王活着一天,莫无痕就一天睡不好觉。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一次莫无痕是歪打正着了。所以,莫无痕可以继续举着正义的大旗。
站在莫无痕的立场上,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但站在公道的立场上,莫无痕却是错了。但这个时候,对错真的重要么?人有时候坚持的根本就不是对错,而是立场。
宁月前世是警察,曾经因为天真而处处受到排挤处处受到刁难。等到他懂得时候,他的人生已经注定了。这一世,有时候也会任性天真。但对于立场,宁月却从未动摇。
看着宁月选择了沉默,玄阴教主也没有继续不依不饶。而是缓缓的转过身,缓缓的走向城门。他丝毫不担心会不会有埋伏,会不会有冷箭。因为这一切,他都不在乎。
手轻轻的抵上了城门,微微用力,城门缓缓的被推开。出乎意料的,城门后面并没有大军死死抵住,甚至连门轩都没有架上。城门,就这么轻易的,轻巧的被推开了。
入眼的却是笔直空旷的大道,一直通向远方。玄阴教主微微一愣,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于超出他的预料。他想过京城之内会是龙潭虎穴,他也想过打开门的一刹那会有万炮齐发。但是,这些都没有。没有军队,没有埋伏,就连百姓都没有。
玄阴教主迟疑了,如果眼前有大军,他会毫不犹豫的杀进去。但眼前的是空城,他却反倒踌躇了。因为他猜不透,猜不透莫无痕的打算,更猜不透京城之中会有什么样的凶险。
玄阴教主的定格让宁月露出了一丝鄙夷,习惯了阴谋诡计的人,也只会用阴谋诡计来想别人。但宁月知道,京城之中的确没有军队,也没有埋伏。
在祁连王面前,什么样的军队都如同虚设,什么样的埋伏都是徒劳的笑话。
玄阴教主愣住了,但祁连王没有。就这么气定神闲的,缓缓的踏上京城的官道。这是玄武街,从北门直通中央皇宫。京城四门,每一个门口的主道都是直通皇宫大内。这一点,祁连王哪怕五十年没有回来也不可能忘记。
缓缓的走在玄武街上,一边不停的打量着周围两边。街道虽然还是那个街道,但周围商铺却已经变得一个都不认识了。五十年前,哪怕京城也很萧条。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商铺,更不可能有这么繁华的琼楼玉宇。
祁连王慢慢的走着,也许在寻找着当年熟悉的东西。终于,祁连王在一家狭小的,不起眼的烧饼铺门口停下。望着眼前随着清风飘扬的招牌,祁连王眼中闪烁着追忆。
“老万烧饼!”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没有其他的广告语,就这么四个看起来很别扭的字。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京城,能有一个小小的门面也是很不容易的。
虽然这个老万烧饼店已经被挤压的只剩下一个不到七八平的小土屋之中。但这个店铺的名字,就是宁月也听说过。但可惜,此刻的店铺大门紧闭,整个京城都仿佛是死城。
祁连王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精神力仿佛雷达一般外放开来。祁连王的精神力,又是武道高手的数倍。精神外放,能够覆盖整个京城。
过了一会儿,祁连王缓缓的张开眼,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诧异。因为在他的感应中,京城的百姓竟然没有全部离开。之所以看起来是空城,是因为他们全部都躲在了家中。
一阵横风吹起,一张告示被狂风吹落,在风中飞舞之后轻轻的飘到了宁月的头顶。宁月随手抓起,原来是让京城百姓离开避难的告示。
虽然没说什么事,但言外之意倒是提到了有强敌来犯,避免京城百姓伤亡。这原本到也在宁月的预料之中,所以宁月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
祁连王轻轻的转过身,看着身后一脸怪异的玄阴教主,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微笑,“父王小的时候,最爱吃这家老万烧饼。这都快一百年了,想不到这家店还在。
那个时侯,父王还不是太子。身为皇子,是不允许出宫更不允许吃宫外的东西。记得有一次,父王和祁玉偷偷的溜出了宫,就是为了给祁峰买个烧饼,免得他老说我骗他。
正巧见到当年的户部尚书强抢民女,我和祁玉两人上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