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荒芜-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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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却在很多时候想知道,他究竟是否还活着,是否像当年那么阳光灿烂——他身上有一些光芒,跟你很像,很像。
而我知道,他如果活着,就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
因为,他让我陷入了危险之中,他那会儿应该保护我,不是吗?
这些年我并不好奇他破获了几个大案子,也不想知道他有多少仇敌,而他如今是否过得好。
我只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一说起他,我又很恨自己来。
恨自己并未努力考回上高中,恨自己选择过早步入社会大学,导致后来对什么都没了兴趣,觉得哪里都危机重重!
每个人都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命运之神不会让人如愿。
王童,十六岁那年莫名闯入我的生命,并毁了我对你的所有幻想。
那年他突然带着女朋友和几个兄弟来了我们学校,毫无征兆的破坏了我单纯的爱情梦。
不知道是谁在左右着命运,或者设计了我的爱情生涯。但我知道,一定有一只魔爪,让每个人的爱情世界都不会一帆风顺。
这个世界太混乱,混乱得让单纯的人儿都不敢出门。
可是,我们还有父母,有孩子,有兄弟姐妹,不是吗?
女人又为何要放弃自己,不是应该更努力、更勇敢的成为让男人们刮目相看的人儿吗?
谢泽波,很抱歉,在这里提起了旁的男生,可正因为他们,我才不敢给你写信,也不敢见你。
请原谅我提起了他,好吗?
我不知道你如今性情怎样,但是我知道你不愿看我的这些琐碎的事儿,因为,你都知道,或者你听到的更是乱如麻——嘿嘿,既然更难听的都听了,又为何不听我跟你说真实的故事呢?
而你曾经的故事,我也想听听。
因为我可以接受你的所有,并想走你曾经走过的路,才能复制一条跟你吻合的人生之路,不是吗?
可是仿佛,我现在走的路,是王小蛮走过的。
那天在超市那一幕,让我想起了五房发给我的他在新闻媒体曝光的照片来。
何其相似!
而我当天,买了土耳其的矿泉水,因为我哥哥去的第一个外域,便是土耳其。
我哥哥,便是他书中那如同丁浩一般,口含吸星石的男子。让我一眼就喜欢他的书。
也因为他的这个设定同我哥哥相仿,让我居然慢慢的就迷恋上了他。
他当真是讨了个巧。
可我哥哥并不是丁浩那般的无耻流氓,我哥哥是正义,勇敢,毅力,为梦想奋斗的化身。
谢泽波,你呢?你像我哥哥那样吗?
09年我回来后,通过校友网找到了你的号,可是我们成了好友,你却并未跟我说话。
我很是奇怪,为何如此?
你不语,我也只得不语。
这么几年来,两次删好友,又两次加,我就奇怪,为何你同意加,就偏偏不说话呢?
就算是同学,大家都可以聊天啊,不是吗?
哎,我想你们有钱人都不喜欢搭理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
所谓的分道扬镳,便是如此吧。
呵呵!
好吧好吧,现在继续讲王童的事儿。
在我男朋友背着我跟旁的女生开房的第二天,我便答应跟他去南山看电影。
我不害怕他,因为他说去南山。
在南山有我很多的童年记忆,而且我伯伯本就在那上的警校。
同时爷爷奶奶也住在那儿多年,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可如今想想,才明白,他并不是带我去约会,而是让我进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早教”中心。
但我感谢他,甚至是感谢他身后的诸多高人,让我很早就认清了毒品的危害,以至于从心底不愿碰触那玩意儿,深恶痛绝着毒品。
谢泽波,那会儿,我很想你,甚至想你会不会在学校耍了女朋友。如果耍了女朋友,又会是谁呢?更甚至会想,你身边有没有人碰了毒品,会不会把你带着去沾染了那玩意儿。
看了电影那晚上,我第一时间想找你,并叮嘱你,千万别碰那玩意儿。于是在学校小卖部,给莫忧打了电话,想问你的情况。
可接电话的是他妈妈。黄阿姨说他去上学了,未在家。
呵呵,聊了几句,就挂了。
跟王童当天的事儿,是这样发展的。
他带着我下了车,拉着我快速的跑到三面环绕的高层综合大楼前的广场。
那巨大的综合楼里,楼道中很多人,当我们两人进去时,很多目光纷纷盯着我们,就像看稀奇动物一般。
而他们,基本都是男生,他们在楼道中吹着口哨,笑着,逗乐着……
楼下是一些商场,看起来很繁华。
他四处眺望,仿佛并不惊诧这样的事儿。
而我却羞涩的低着头,不好去看任何人的目光。
突然,他跟我说,“你在这等我,我先上去跟放电影的人说下,免得买票。”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突然变得熙熙攘攘的广场,而他却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中。
我吐了口粗气,望着山下有个小院子,里面有很大的红色字儿,“精神病院”。
不一会儿,他冒出了头,站在我身后,紧张兮兮的对我说:“走了。”
他的动作超级快,仿佛经过专业训练,并不是水电校的学生。
我并未回过神,就被他拽着左转右转的进了狭窄的楼梯,又不知怎么的进了一部昏暗而狭小的电梯里。
他一直拉着我,仿佛怕我丢了。
而我也紧紧的拉着他,毕竟外面全是不认识的男生们,好几百人呢。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楼上的一道小门前,他紧张的看了看传呼上的时间,长舒了口气,道:“现在该我们进去了,这场是专门为我们放的电影”。
于是,我被他拽着从小门进入了那很大的电影院播放间。
而整个电影院中,没有几人。
前排坐着几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青年男子,他们端端正正的等着大屏幕上即将放映的内容,很有组织,且有纪律。
我们进去时,一位身穿制服的男子回头看了下他,跟他点了点头后就又端正的坐着。
而我跟王童穿着便装——是的,他带我出门前,我才在宿舍脱了迷彩服,换上了白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
待我坐定,他问我,“你要吃爆米花吗?”
我摇了摇头,只说喝可乐。
于是他飞快的出去买,又快速的回来。
整个电影院里,很安静。
当我满怀期望的想象着即将放什么浪漫爱情片的时候,没想到,居然放映的是用电脑制作的动画来。
可是,那不是动画片。
而是对各种新型毒品的分析及其危害介绍——各种毒品的名称介绍及其服用剂量,以及对人体产生的危害作用,甚至是给社会带来的巨大潜在危害和深远影响。
同时,还教人如何防范和认知区分吸毒人群,又要如何让吸毒成瘾者戒断。
那配音的男子声音洪亮,很有磁性。
画面随着他的话语进度,慢慢的放着动画,就犹如电影《超体》里那个藏毒者被毒品入侵体内的画面般详细分析着副作用。
我和王童都端正的坐着,认真的听完了所有“讲座”。
电影快完的时候,前面的几人一齐站了起来,戴上帽子,整装,准备出门。
王童等前排穿制服的中年男子示意我们离开后,就拉着我快速的离开了。
只是,其他青年制服男子,并未回头看过我们,不知道我们长什么模样。
同样,我们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
而今,我连王童长什么模样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他属狗。
他拉着我穿过几条小路,在大楼间飞快的穿梭着,仿佛怕被谁看见一般。
很是疯狂!
当我们走在一狭窄的小转角的时候,他扶着我的肩头,慎重的说:“今天看过的电影不能告诉任何人,还有,不能暴露我的行踪和我的传呼号码。我训练完,就去你学校找你,也许要很长一段时间。记着,好好读书,别再跟你们班的男同学出去唱歌或者去茶馆打麻将了。对了,你是我的目标,而我跟你之间的约定,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别在意我现在的女朋友,他仅仅只是我现在的女朋友而已。你要相信我,从今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有人保护你。我会随时跟你报告我的行踪,但是你也要知道,你在学校及其外面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有人跟我说的。”
他顿了顿,看着我慎重而冷静的说着:“我如果被迫吸毒了,就再也不找你了。”
我看着他的那双双眼皮眼睛特别迷人,可仿佛不懂他在担忧什么。
我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只要你不吸,又怎么会有人强迫你吸呢?刚不是看了吗?那些东西多危险,还会给家人和社会造成危害呢。你答应我,这一辈子都不要碰那些玩意儿,行吗?”
他笑着捋了捋我很短的刘海,点点头。“电影的内容,你看懂了吗?”
我笑着点头,其实我不懂。在我的理解中,那就是宣传“禁毒”的电影而已。可我并不知道在他的理解中,那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后来他收到传呼,说要立刻回学校,于是我们就在电影院楼下的广场分开了。
他跟我分别时,他说,“你见过的那几个比你大两三岁的小马仔,都要吃摇头丸,你离他们远一些。我也会叫他们让其他人离你远一些的。你记着,不准吃任何毒品,不准跟那些人接触,这是我给你的命令。”
我点点头。
他抬腿开跑,可突然又转过身回到我身旁,“你记好,从今后,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给我们汇报,所以你要小心,注意保护好自己。对了,我只想你快快乐乐的长大。呵呵,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其他人对你说的。”
我莞尔一笑,调皮的说:“世界上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呢?你还真是幽默,明明是你说的,居然说是其他人。”
突然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机警的拉着我躲到一个楼梯下,小声的督促道:“注意保护自己。”
我看他很是慎重,点点头,笑着说:“你也不要吸毒,不管怎样都不要碰哦。”
……
后来过了几月,他来学校看过我两三次,并背着旁人把他家的地址和电话写给我,让我有什么事儿给他妈妈打电话。
我根本搞不清究竟是什么事儿,他为何要带我去看那关于洗脑般的电影呢?
还有在楼上俯视并嘲笑着我们的青年男生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可正因为他的出现,让我害怕出去接触任何事儿,仿佛那年卢阳跟我说的话儿般,“十四岁那年,一片好心救了三个离家出走的孩子,还为他们买了盘蚊香放在桥下,却反被那三个孩子的家长状告拐带人口”。
这世间的真理,究竟是什么呢?
除了无愧于心,还能怎么呢?
信者,可交之。
不信者,永不交集。
我从不认为一个人过去的小小错误,就能磨灭掉他一生的光辉点,就像这个世界若真有父债子还的强硬道理,难不成我们甚至我们的后代都永生永世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吗?
所以,以前对母亲说,我会替我父亲照顾她的话儿,是否早就还清了呢?
更何况现在她不是有了老公了吗?他们两人相处不是更开心快乐吗?
这个世界上,在我父亲走了后,谁又全心全意,用了所有真心和能力,照顾过我呢?
谢泽波,有的错过,也许真的是错过了。
在我心中,你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好,好得我仿佛永远没法企及你的高度。
任凭我怎么努力,仿佛都不能跟你一道前行般,让我声嘶力竭。
某段时间看你做了个专利,我很是开心,一连几天都心情不错。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封长信3
谢泽波,也许在我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的这么多年中,时光流逝,你和我一样,都老了。
可我却偏偏以为自己很年轻。
如秦志伟所说,都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不该彼此打扰。
也如莫言道跟我说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给予祝福”,不是更好吗?
可不打扰彼此的生活,所谓的生活,又是什么呢?
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突然之间,我想扪心自问,“我自己的生活是什么呢?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我为自己安排了满满的作息时间表,以充实自己的生活。
而这时间表中,仿佛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16年初微友圈给我的那则推送消息,就仅仅一个“谢”字,便让多年不愿意出门见人的我,提起了勇气对家里人说,我要去城里。
当天我们吃着小孃炖的老鸭汤,而我照常匆匆十来分钟解决完晚饭,回到电脑前码字。
刚落座,就看到绵竹微友圈发了条消息来。
打开一看,我心中慌乱,忙穿着拖鞋跑去他们吃饭的地儿,说:“我明天去绵竹看看干妈干爹。”
刘叔说:“嗯,可以去。”
我补充道:“毕竟十几年我都没见过他们了,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我仿佛怕他们不同意,又将微友圈发来的那则新闻,拿给他们看,仿佛在解释着突然决定出门的初衷,又仿佛在掩饰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毕竟这么多年,不管是什么酒席啊等等事儿,我都是能推就推,能拒就拒。
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完全没有时间出门的节奏。
他们在吃着老鸭子,喝着汤,似乎在听我继续解释。
“受贿案里说的谢姓男子,不知道跟谢波儿有没有关系?我想去看看干爹干妈,看他们会不会说起这事儿来。”
舅舅吃着鸭腿,一边死劲的咬着肉,一边说,“这么多年,你也只晓得在屋里写写写。早就该去看你干爹干妈了。”
刘叔忙附和,“你想去就去嘛。”
我一听,别提多欢喜了。
飞快的跑回房间坐在电脑前,开始不停的打字,不仅要完成当天的任务,还得完成明天的存稿。
加之那会儿,不仅要讨论电影后期特效和剪辑的事儿,还得为电影上线学习怎么注册公司,各种繁杂的事儿挺多的。
今儿想来,真应了今年网上一则新闻里的话,“网络大电影”就是电影界的“蓝翔技校”。
而我们则是那一界的学生。
当在北京饭店前偶遇同我一样从外省赶去北京参加网络大电影会议的帅气导演时,我们依然还是最初级的学生而已。
第二天,我破天荒起了个早,画了红色的唇彩,戴上黑色的小帽子,带着吵了我两三年的那只会飞的鸭子——我早就想把它处理掉了,他总吵得我不能安心码字,还动不动就飞到房子上玩。
可家婆都不同意,为此还跟我大吵大闹发过脾气,让我杀了她算了。
不过还好,那天她居然同意了,并没发生任何纷争。
我下了车才要到干爹的电话号码,然后打电话给他。
很多很多年,我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了。
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够好,不能成为他们的骄傲。
可是那天,我却觉得自己不能不出现,不能不去看他。
因为在我失去父亲,被人欺负的时候,他那高大的身躯站在我的跟前,摸着我的头跟我说:“秦娃子,别怕,你还有干爹。”
那会儿,只有他这样给我说过话。让我很是感动和欣慰。
所以,不管在任何时候,我都想成为很好的女生,才能配得上当年他和干妈给我的鼓励和教育。
才能在某些时刻,报答他们的爱护之心。
而谢泽波,你记得吗?当年我们两在教室后面的花台旁,还讨论过“干妈干爹究竟对我们俩,谁好一些”呢?
你当时看着离你不到一尺远的我,低头跟我说,“那也是我干爹干妈。”
可是那会儿,住在他们家里的人,是我啊。
我吃过干爹专门给我煮的啤酒鸭,还有鸡蛋饼,还有好多种他的拿手菜。你呢?你有吃过吗?
你那天还非让我放学回家后,跟他们告你状,告你偷偷亲了我的那件事儿……
我红着脸仰望着你,傲慢的说,“好,你让我告你,我就告你。回去我就跟干爹干妈说,让干爹修理你。”
你居然还非要在那天送我回去,送到四大班子顶个球那里,再三叮嘱我记得告你,你亲过我了。
可是,我没有。
这样的话儿,小女儿家怎好启齿。
不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讲当天的事儿吧。
干妈在街上接到我们的时候,满脸微笑,可是明显多了些皱纹,眼袋很重。
仿佛她也经常失眠,为很多事儿操心。
以前她也总失眠,睡眠质量不佳。
那天她穿着黑色的皮衣,那白色的蓬松的毛领趁得她当天看起来还颇有精神。
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秦娃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干爹干妈都老了。干妈今年都五十岁了。”
我看到她满眼的欢喜和疼爱,而我也很是亲切的挽着她的手臂,因为年少时我们本就如此亲昵。
当我们走到邱修的那栋楼的楼梯间时,干爹下班回来了。
我又倒转而下,看着他。
他戴着那副眼镜,穿着一身皮衣很是健硕。
我很亲切的叫了声,“干爹。”
他便带头走前面,可突然他回头看着站在楼下的我,笑着说:“秦娃子,你就像明星一样。”
我莞尔一笑,羞涩的回道:“哪里有。”
这句话,就像十几年前在他家的客厅中,他跟我说的话一般。
当天我带着解超去宏正广场吃烧烤回去,刚一进门,他们一大群大人就笑着看着我们,“姐姐就是长得漂亮。”
而唐思星站在他的电子琴跟前,翻着白眼看着我跟解超。
我将手里的烧烤提给他们,笑着说,“我要去看忙完没,好关了店门上来打麻将。”
当他把门打开,带我上楼时,可那明明不是以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