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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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延伸、再延伸……向着万物的尽头。
倘若在这之前,以太之网只不过是占据了一隅的大树,那么此刻它的根系再度增长,开始向着全域辐射而去!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错愕抬头,看着阿瓦隆之上,银色的光流冲天而起。
那是无数天梯所交织而成的天柱。
以阿瓦隆为基点,那高塔一般的光流向着天空延伸,突破了层层大气,转瞬间,与‘引导者’交换了数十万次的音符之后,形成了不可撼动的主轴。
一直延伸到了大气层之外的宇宙寂静中,永恒的真空里,以太陷入沉寂。
可是却没有到此为止。
就在叶青玄重新规划世界树的发展时,又是一道流光自远方呼啸而至,以华生的上位权限,径直落入了叶青玄的手中,那是…
“世界树?”
叶青玄错愕失声,可是机不可失,来不及去问华生怎么把这玩意搞到手,叶青玄反手将世界树的矩阵拍进了以太之网中。
那一瞬间,银白的天柱之上,无数繁复的矩阵浮现,登神之路与世界之树的矩阵交错,依附着那庞大的天柱,仿佛形成了通向天空的道路。
天梯蜕变。
天灾核心轰鸣。
无数水晶模块自虚空中涌现,汇聚在核心之上,令它的体积转瞬间增大了数倍有余。
紧接着,那一道奔涌向天空的银色流光骤然分出了无数支线。
依托着主干,世界之树开始生根发芽。
结合了黄之王的乐理与世界树的矩阵后,以太之网的传输效率几乎有了质变,往日只能勉力维持正式乐师的规格的线路,此刻却开始节节攀升,向着共鸣之后的领域进发。
此刻它们彼此重新交织,如同垂柳一般,一道一道的抛向了四方,将西方大部分领域都尽数笼罩在内。
紧接着,又向着外侧进发,伴随着黄之王的权能运转,天崩地裂的轰鸣中,人类世界的边界寸寸增涨,转瞬间,向外扩散了数百公里,还在不断地延伸。
在天灾力量的推动之下,相当于所有使用者都在以黄之王的乐理进行开拓,预计在潜力耗尽之后,人类世界的领土至少还能增加数千万平方公里。
而就在同时,越过了海洋之后,流光进一步笼罩了整个天竺、迦南地和南方的无尽荒漠。到最后,被长城拒之门外。
此时此刻,除了圣城和阿斯加德的核心领域,以及屏蔽了天梯的高加索之外,近乎三分之二的人类世界被以太之网覆盖。
而在大地之下,登神之路的矩阵载入地上天国,以黄之王的权限抽取着以太之海中的力量,转瞬间在这堪称无尽的以太储备之下,国土防御阵线的地脉开始再度增长。
就好像是巨树的根系一样,越过了国境,延伸向四面八方。大地轰鸣,地壳之下,银白色的光流奔涌,转瞬间,覆盖了七海,与天空之上的天梯呼应。
自地而起,自天而降。
天与地结合在一起。
“这就是阿尔法。”
叶青玄轻声呢喃。
第七百八十八章 长裙之下
就在以太之网的流光笼罩全域的瞬间,所有乐师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旋即便感应到来自以太界最深处的震荡。
就像是细密的涟漪自虚无之中被掀起。
在结合了登神之路、世界之树以及诸多神器之后,无何有之乡驾驭着黄之王的权柄,掀起了恐怖的动荡,须臾之间,扩散四方。
所过之处,一切高层维度都震荡起来。
因为一双虚无的眼瞳自水晶核心的最深处睁开,凝视着迷宫一般错综复杂的以太界,看着高层维度中那宛如黑暗世界一般的乱流。
那是居高临下的俯瞰。
宛如地震一般恐怖的震荡自以太之网中迸发。
在黄之王的权柄之下,无数天梯乐理在以太界中穿梭,彼此交织,自下而上,将一切遮蔽视线的迷雾尽数扫除。
就如同曾经的黄之王调理物质界的以太乱流一样,他在将千头万绪一团乱麻的以太界重新理顺!
伴随着无何有之乡自上而下的整理,物质界之中,笼罩全域的光流以太之网也自下而上的向着以太界构建通路。
庞大的网络将混乱的以太之海笼罩,强硬而细致地将每一处涟漪抹平。就像是治理水文一样,令湍流平静,令无数泥沙沉淀落下,不容动摇的展开了自身的脉细,深深地根植在了以太之海中。
汲取着那无尽的力量,宛如种子在生根发芽,虚无的以太之网在此终于被赋予了实体,无数流光在磅礴的以太之海中穿梭。
如同开凿河床一样,构建起复杂而细密的专有通路,无数流光交织,弹指间,前所未有的庞大奇迹于此显现。
在物质界之上,在以太界之下,无数天梯乐理交错,形成了衔接着‘上’与‘下’的繁复轨道。
无数通天之梯自从以太之海中垂落,接入了物质界的地脉之中,又向上延伸,突破了以太界的边境之后,深入了高层维度,最后和无何有之乡接续在一处。
自此,物质界,以太之海,以太界,三者之间被以太之网彻底贯通!
庞大的树形网络自此而起,又从天而降,将全世界笼罩在了以太之网的力量之中,自此之后,所有的乐师只要手持终端,都能够接入这全新的体系,获取力量和智慧!
那一瞬间,叶清玄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整个世界,被自己握在了手中。
只不过,在这美妙的错觉之中,他却看到一片又一片被浓雾所覆盖的领域在以太界的深处,庞大网络的空隙之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
就像是凭借着天文望远镜凝视宇宙,在无数闪耀的星辰背后,却隐隐绰绰地藏着不知道多少黑暗天体。
令人分外不快。
而且面对着叶清玄的感应,那些被迷雾所覆盖的领域竟然灵巧地在以太之网的感知之中转移,凭借着高层维度的迷宫跟他玩着捉迷藏的把戏。
“嘿呀。”
叶清玄笑了,伸手,“来,让我看看……女孩子的裙子下面究竟藏着什么?”
那一瞬间,以太之网所散播而出的涟漪骤然狂暴,自微弱的震荡变成了恐怖的海潮。
地震!
就像是转瞬间迎来了这恐怖的灾厄,恐怖的动荡自以太之网中迸发,席卷向四面八方,将迷雾驱散,撕裂伪装,洒落光明,照亮了那些隐藏在地板下面的老鼠。
那是……秘境!
无数的秘境!
不知道多少的秘境隐藏在以太之网的间隙之中,甚至其中有超过一半,都以叶清玄未曾注意的方式接入了以太之网中,悄悄地窥探和汲取着其中的力量。
那一瞬间,就连叶清玄都愣住了。
如同他所愿的那样,女士遮遮掩掩的裙子被掀起来了,可藏在下面的东西却吓了他一跳!
“还真是……壮观啊。”
他轻声呢喃,露出隐含着愤怒的笑容。
倘若不是彻底理顺了以太界中的乱象,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地板下面竟然藏了这么多奇怪玩意!
他能够分辨得出,其中有少量几个是以好奇心著称的以太界怪奇,更多的则是这些日子以来也不同的借口和理由试图窥探以太之网的学派!
甚至有不少,是名义上已经并入了以太之网的‘自己人’!
现在,裙子忽然被掀开,下面的东西却没有办法忽然藏起来,在叶清玄地感知之中,甚至还有不少学派依旧在悄悄地从以太之网窃取着其他学派的乐理。
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学派竟然在以太界中还藏着这么一大笔私房钱!
在撤去了迷雾和伪装之后,那数百个大大小小的秘境都散发出瑰丽无比的光芒,明显是隐藏了不少珍贵的要素和乐章,甚至还有不少秘境中有着圣灵的驻留。
甚至不需要仔细思索,他就能够辨认出大部分学派的乐理和特征,甚至还有一个被众多乐师认为早已经衰落的铁岸学派,可哪怕在诸多秘境之中,铁案学派的秘境也辉煌到近乎首屈一指。
当然,也有众多断绝传承的秘境,如同当年叶氏的千年之梦一样在以太界的深处飘荡,黯淡无光。
倘若往日有这么一个秘境浮现,大家肯定会强得头破血流,可现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心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清玄伸手将那些秘境全都揣进自己的怀里。
这么多年来,大家将自己的家底隐藏在黑暗里,彼此忌惮和窥视,却没有想到有叶清玄这种不讲道理的家伙,给黑暗森林里塞了个小太阳……
而且捉贼拿赃,自己窃取乐理的行径还被叶清玄逮了个正着。
可是预想之中的雷霆一击并没有到来。
无何有之乡依旧高悬在以太界的顶层。
只是冷眼下瞰。
任由他们慌乱地打着各种算盘。
叶清玄早就离开了以太之网。
接下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大可以温水煮青蛙,没必要冒着让他们团结起来和自己对抗的风险强行镇压。
只不过,亡羊补牢的工作不能放下。
沉思片刻之后,叶清玄接通了华生的联络。
“你说的那个杀毒乐理,可以提上日程了……”
听到叶清玄的声音,华生愉快地笑了起来。
…
此时此刻,在以太界的底层,诸多讯息也飞快的来往。
这么多年来,这些学派在私底下各种斗争,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被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查得底儿掉。
暴露的瞬间先是慌乱,然后紧接着便是不安,最后,恶从心头起……
甚至乐师协会的诸多议员都难得的在一处公共秘境中会面。
“事到如今,大家应该联合起来了。”
“没错,像是以太之网这种邪门歪道,必须予以根绝。这种便利的东西,只会诱导人通往毁灭之路!”
“秉持大源之道,任何一个乐师都能放任安格鲁野心继续膨胀下去了!”
“如同叶清玄那种不收正道的卑劣小人,如何能够肩负此等重任?他甚至连正统的乐师教育都没有接受过,和他那个速成品老师一样!以太之网必须处于协会的监管之下才行!否则流毒无穷!”
“我建议发动各地协会,对安格鲁进行施压。”
“至少让他先开放上位权限,这应该是全乐师共同的财产,不应该由他一人独享!”
“没错,不想成为罪人的话,可以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就在热火朝天的会议中,一个人影悄然离去。
权杖乐师安托万睁开了眼睛,再忍不住脸上的冷笑。
对乐师协会抱有期待的自己果然脑子有问题吧?
别看一个个跳的欢,真要去做的话,没一个人肯站出来。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叶清玄大势已成。
早在这之前他羽翼未丰的时候,所有人都吝啬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不愿意付出代价,也没有同圣城站在一起,去压制以太之网的扩张。
如今圣城都已经束手无策之后,你们才感觉到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现在膨胀到连以太之网的主意都打,打着大义的名号还打算对安格鲁予取予夺,呵呵,等那一柄新约之剑砍到脑门上才会后悔吧?
幸好,在自己的弹压之下,龙石学派虽然没有归附以太之网,至少也没做出,窃取乐理那么丢人的事情。
他沉思片刻之后,让侍从唤来了自己的学生。
很快,敲门声响起。
金发如狮,眼瞳竖眸的年轻人走进门来,“老师,您有何吩咐?”
安托万露出笑容,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巴洛,最近的研究如何?”
“一切顺利,预计很快就能够融合新的兽性。”
巴洛回答道。
“可惜,你的研究需要暂时中断了,你需要替我去一次安格鲁。”
“安格鲁?”
巴洛愣了一下,旋即恍然,苦笑道:“那位神之手?”
“没错。”
安托万毫不掩饰这一点,“就由你来全权代表龙石学派,去同那位神之手阁下谈吧。希望你能够运用你们之间在奥斯维辛的情谊,为学派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巴洛笑容复杂:“叶清玄或许会对我不错,但未必会对学派也同样让步。我恐怕为学派争取不到太多东西。”
“只要你能当面和他谈,就已经是超出了其他所有学派的最大优势了。”
安托万伸手,按着巴洛的肩膀,神情严肃:“安格鲁和阿斯加德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看看他愿意用什么价码来换取龙石学派的支持。”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复杂起来:
“或者说,我们用什么价码换取龙石学派的存续……”
第七百八十九章 爬行动物们
圣城
中央圣所。
前线的溃败和肖邦的撤退已经传回了这里。
庞大的会议室中,一片窒息的氛围。
身披红衣的枢机主教们正在为之后的行动争论不休。
“必须严惩肖邦这样临阵脱逃的行为!圣城已经对他那一套歪理邪说网开一面,他不思回报,甚至还在圣城最需要他的时候,在前线鼓动其他人随他一同逃亡!”
“肖邦的处置大可放在一边,新的圣徒传承的制作必须提上日程了!”
“接下来必须谨慎,我们储存的天灾核心已经不多了!而且能够暂时操控八大现象的号角也彻底损毁了,倒不如说,现在连八大现象都不存在了,我们需要新的威慑力量,应对高加索的扩张。”
“至少我们的作战是成功的,他们的神之子如今已经力量全失,未必能再掀起什么风浪。”
“谁又能断定他不会恢复?要知道,他可是……”
反驳的主教说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在众多铁青的面孔之中,强行吞下了那个禁忌的词汇
短暂的寂静之后,有人再度开口,打破了沉闷。
“当务之急,是维持圣城的影响,护持公义和正理不堕。再这样下去,圣城的命令恐怕连城门都快要出不了了。”
“必须给予叛逆以惩罚,给那些盲从者以震慑。”
“更何况,不仅是高加索,在西边,还有安格鲁的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已经得到了黄之王的权柄,绝不能放任他继续扩张,否则一切就会彻底失控!”
在众多的争论声之中,有人鼓起勇气,看向上座。
“如今,只有请圣座与青之王……”
他的话没有说还,但意思已经表露的很明显。
哪怕局势糜烂至此,就算是黄之王已经背叛,但圣城终究没有输,只要有赤之王坐镇,只要有青之王出手,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可是面对着众多期待的眼神,帷幕之后,毫无声音。
许久,那个坐在教宗之座上的身影缓缓起身,只是挥了挥手,似是疲惫:
“今天就到这里吧。”
在死寂之中,他转身离去。
留下一众主教愕然对视,眼神恼火。
寂静中,有人打了个哈欠。
是阿尔伯特。
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向着同僚道别:“人老了,就容易精力不济,我先回去睡觉了,大家有什么讨论结果的话,记得通知我就好。”
说罢,他转身离去。
可在中央圣所的门口,他被身后的声音喊住。
“阿尔伯特,你究竟在想什么?”
脸色铁青的老人看着他,神情阴沉。
阿尔伯特打着哈欠,“想睡觉。”
“在这个内忧外患的时刻,所有人都在为圣城竭心尽力的时候,你却只想着睡觉?你的职责在哪里?”
“对不起,我对发动战争并没有什么兴趣,况且,我负责的只有中央圣堂的观测,所有的报表和消息不都摆在你们的桌子上么。”
“这就是你逃避的借口?”同僚的神情鄙夷。
阿尔伯特耸肩,在怀里摸索着烟卷,冷淡地说道:“哪怕没有我,你们不是也已经得出结论了吗?我们要战争,我们要让这个世界回到我们脚下的正轨上,不惜一切代价……为了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装模作样的挥拳,装扮出狂热神情,可语气却满是嘲讽:“不过,你们真的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么?
为了分出你们想要的胜负,不惜让整个人类世界都毁在这一场战争里……何必呢?科尼特,只是失去权力而已,又不是失去性命。没那么可怕吧?”
科尼特大主教的眼神越发冷漠。
“阿尔伯特,你已经背弃了祖辈和先代筚路蓝缕所创建的一切,抬头看一看,这一座城市,这无数高塔,还有这曾经一度是举世辉煌之地的城市!
如今你要让这一切因你而蒙受耻辱么?”
“耻辱就耻辱吧。”
阿尔伯特终于在口袋里找到了半根抽剩下的烟卷,欢欣鼓舞,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是私生子,你不知道么?”
科尼特的神情僵硬了,抑制着自己的狂怒,从牙缝里挤出沙哑的声音:
“你这个……”
后面那个词儿他没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
‘杂种’。
阿尔伯特也没有动怒,甚至连眼睛都没抬起来。只是‘杂种’而已,被人骂两句就生气的话,那日子还是不要过了。
他点燃了烟卷,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愁苦地皱纹就在有害物质的扩散中舒张开来。
“科尼特,你们为主尽了道,死后自有天国以酬报,何必再渴求更多?”
他夹着烟卷,斜眼撇着阴沉的同僚,“还是说,你们觉得仅仅一个天堂,不足以报偿汝等这美妙的奉献?”
科尼特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
“所以,到此为止吧,你应该回去好好喝点酒,睡一觉,而不是在这里试图激怒我这是如今的我能为你提供的最好建议。”
他低头丢掉了手里的烟卷,耷拉着肩膀,语气平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最后的一个朋友为你们而死了。
为了你们愚蠢的野心和愿望……”
在主教的红衣之下,他攥着那个小小的药物呼吸器,瓦格纳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