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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寂静王冠-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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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主教的红衣之下,他攥着那个小小的药物呼吸器,瓦格纳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我很难过。”

    …

    两天之后,深夜。

    勃艮第,皇宫,宫殿最顶端。

    披着睡袍的年轻人依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哼着歌儿,凝望着皇宫之外的广场。

    广场中央的绞刑架上还悬挂这一具风干的尸首。

    皇帝死了之后,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样。

    在新皇继位之前的短暂黑夜中,即将登基的皇帝却毫无任何紧张感,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叔叔的尸首,优哉游哉地哼着歌儿,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完,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之中。

    在书房里,名为黎塞留的老者正伏安誊抄着新皇在明日即将颁布的政令,看到自己的学生毫无仪表地瘫坐在沙发上,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却没有再提醒他注意风度的心思了。

    “时候差不多了。”

    唐璜看了看表,向着角落中的侍从吩咐:“为我接通圣城的尤利尔大主教。”

    侍从恭谨地离去,很快,通往圣城的联络被发出,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被接起。另一头的老者声音平淡。

    “这里是尤利尔。”

    “这里是唐璜,您无数信徒中的一个。”沙发上的年轻人挑起眉头,笑容愉快:“亲爱的大主教,我想我们应当谈谈了。”

    “注意你的言辞,唐璜先生。”

    尤利尔的声音漠然:“对神明的从者来说,没有什么生意可谈。”

    “是么?”

    唐璜点头,“那大概是我误会了。”

    然后,通讯被他挂断了。

    不顾那边的态度和想法,单方面的,毫无任何礼仪和诚意的,挂断了。

    在时钟滴答声里,他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了封着雪茄的铜管和火柴,慢条斯理,毫不焦躁地熏烤着雪茄,完美地预热之后,剪去头部,享受着烟草的芬芳。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直到门外的侍者小心翼翼地敲响房门,“殿下,您有来自圣城的通讯。”

    “哦。”

    唐璜歪头,“多长时间了,老师?”

    黎塞留看了看时间,回答道:

    “五分钟。”

    “不着急,再等五分钟。”

    唐璜的眼神中满是恶意和嘲弄:“这种看不清局势的老鬼,根本没有合作的必要,五分钟后给我把通讯挂断。

    再联系尤利尔的死对头科尼特,时间应该够他收到消息了。”

    侍者恭谨地离去。

    直到午夜的钟声响起。

    “真没想到耕种的时间还没过去多久,收割的时候竟然就到了。”唐璜起身,将雪茄掐灭,看向书桌后面的老者,“可惜,我该睡觉了,明天可是我的好日子。老师,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您不打算亲自来谈么,殿下。”

    “算了,我和那种食古不化的老鬼相处不来。”年轻人耸肩,“何况我才刚结婚,为什么要为了那群食尸鬼放着美貌的妻子独守空房?”

    黎塞留苦笑,“可您什么都没交待我。”

    “我的底线你清楚,至于谈判的筹码,抽屉里还有一只专门用来满足他们胃口的基金会财产清单,你可以自己做主。

    所以,请尽情发挥吧,老师。”

    唐璜冷笑着,“空头支票能打多少打多少,大不了到时候翻脸不认人,这时候不狠宰一刀,怎么对得起我们前一段时间吃的闭门羹和冷眼?”

    “遵命,殿下。”

    黎塞留起身,恭送着六个小时之后即将登基的皇帝离去,然后,他打开了抽屉。

    看到那一份基金清单的名字,就忍不住哑然失笑。

    “爬行动物饲养基金?”

    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啊。

    只不过,为这一天,你究竟准备多久了?

    夜色深沉。

    在远方的城市中敲响了礼赞之前的大钟。

    再过六个小时,新的皇帝陛下将在万众欢呼之下登基。

第七百九十章 重量

    高加索,经历了两天的跋涉之后,夏尔终于回到了国都之中。

    浓厚的药草味里,圣咏乐师为他换上了绷带和膏药,释放了恢复乐章之后,伤口依旧没什么起色。

    哪怕失去了所有力量,可夏尔对乐章的抵抗力依旧太强了。

    “出去吧。”

    病房的角落里,盖乌斯淡淡地吩咐。

    很快,医师们退出了房间,留下盖乌斯和夏尔两个人独处。

    “为什么不撤退?”

    盖乌斯的声音冰冷,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夏尔,为什么要违反我的命令?”

    病床上,夏尔尴尬地笑了一下,脸色依旧苍白:“如果走了的话……会有很多人因我而死,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盖乌斯的语气变得漠然:“你应该清楚,那是阿斯加德,是我们的敌人。”

    “呃……就算要找敌人,也应该去找国王清算吧?”

    “你以为战争只是国王的一己之私发起的?”

    盖乌斯嗤笑,“或许有一万个借口可以归罪于国王和元老院,但归根结底,不正是因为他们的呼唤么?

    他们想要战争,他们需要掠夺来的物资,他们需要饮其他人的血,来成就自己的地位!他们每一个人的税金和购买的国债都变成了阿斯加德的武器,战船和以太重炮。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贫穷,让自己痛苦,他们选择了让别人痛苦!你如今大发慈悲,可他们何曾对你怜悯?

    当高加索的粮食供应被封锁的时候,他们举国欢呼,当高加索的春耕被打断时,他们载歌载舞……他们不是无辜者,阿斯加德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夏尔愣住了,“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盖乌斯打断了他的话,“搞清楚你要保护的人吧,夏尔!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满足愿望的举动,究竟有多少人付出了代价?

    如今,为了护送你回来,我们不仅折损了超过六千名士兵,还险些在那群阿斯加德人的反扑之下,失去这些日子以来无数人牺牲才换来的战果!

    因为你的慈悲,你对敌人的怜悯,不仅后续的两个大规模作战计划无法实施,而且,还让所有人看到了你的软弱,你的伤痕,还有你的弱点。”

    “可是……我们已经赢了啊。”

    夏尔结结巴巴地辩解:“您看,我击溃了圣城,战胜了那么多的圣徒,连金宫都推平掉了。我们已经赢了。”

    “这才只是第一步,难道你想要到此为止么,夏尔?你本应该有更大的作为!对于革命军和高加索而言,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盖乌斯的语气肃然:“区区一场胜利,根本远远不够!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彻底奠定属于我们的新秩序!”

    “我们大可以慢慢来啊,总有一天……”

    “你要将一切都寄托到虚无缥缈的未来上去么?夏尔!”

    盖乌斯看着他:“因为你的软弱和恐惧?”

    夏尔沉默了。

    许久,他轻声问:“还要继续战争么?”

    “是的,夏尔。”

    “康斯坦丁先生,已经有很多人死了。很多人在我眼前死了……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们的尸体从战场上抬下来了。”

    夏尔看着他,眼神期冀:“为什么不能先停一停呢?先生……”

    “现在停止在这里你又对得起那些死掉的人吗?”

    盖乌斯在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多少人为这一场胜利死去了,他们信任着你,期盼着你能够为他们的牺牲带来意义!

    如果你这里犹豫,那么他们的死就变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单纯用来被人遗忘的数字!如果不能将阿斯加德彻底打倒,那么我们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指着窗户外面,怒吼:“你想要停止这一切,那就去对他们说啊,去让他们原谅自己的敌人,忘记同袍留下的血,忘记父母饿死时的痛苦面孔!”

    “活着的人难道就不如死掉的人重要么!”

    这是夏尔第一次反对盖乌斯的,不像是往常那样犹豫,而是针锋相对的质问,“还是说,活着的人也被你分成了三六九等,高加索的命就是比阿斯加德人的高贵?

    这样的你又和圣城还有什么区别!

    究竟还要有多少人死掉,你才会满意?”

    盖乌斯愣住了。

    他没有再说话。

    漫长的寂静到来。

    在寂静里,他沉默着,看着夏尔,眼神就变得复杂。

    “抱歉。”

    夏尔移开视线,低声说:“我不是故意想吼你。”

    “不,你说得很对,或许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盖乌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夏尔,好好休息吧。等你恢复了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他说,“来看望你,没带礼物,还跟你讲了这么多让你难过的东西,该抱歉的人是我。”

    他帮夏尔关上灯,转身离开。

    可在门口,脚步却停顿了一下。

    夏尔听见了他道别的声音。

    “死亡是有重量的,夏尔。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这个道理。”

    门关上了。

    最后的那一瞬间,他的影子投影在地上。

    像是被压弯了一样。

    …

    萝拉睁开眼睛。

    仿佛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了,看到了白色的窗帘被束起,敞开的窗户外照进了光,照亮了床头的花瓶,白蔷薇盛开。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就像是忘记了身在何处。

    知道许久,她才抬起手掌,看着自己的五指,还有血肉之下那渐渐崩溃的乐理之锁。

    “诅咒,不见了?”

    她茫然低语。

    “嗯。”窗前的靠椅上,叶清玄合上书,露出微笑:“恭喜你,自由了。”

    萝拉沉默着,像是没有听到,又像是陷入了茫然和思索,许久,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却毫无被救赎的欣喜,失去了如鲠在喉的压迫之后,反而……无所适从。

    “是这样吗?”

    她点头,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女士烟和细长的铜烟嘴。

    师姐毕竟是世界,哪怕颓然地抽烟,姿态也十足优雅,带着女性特有的妩媚和阴柔美,“这么说来,寂静之月果然已经不存在了么?”

    “寂静之月只是一个表象,一个大源的工具。”

    叶清玄为她削着苹果,淡淡地说道:“寂静之月脱离了大源的那一瞬间,它就再非神明,纵然具有力量,也不过是空有其型的死物而已。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枷锁还会出现,你已经自由了,萝拉,学着向前看,不要再活在过去了。”

    “你说得还真理直气壮啊。”

    萝拉被逗笑了:“小鬼,我的年龄可是有你的三倍了,竟然在我面前充起长辈来了吗?”

    “只是提醒而已。”

    叶清玄灵巧地将苹果分成两半,丢了一半过去,抓着另一半啃了两口,想要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又想要冒出什么词儿来教育我了吧?”

    “不,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有鱼尾……”

    叶清玄没说完,在萝拉冰冷的凝视之下,乖乖地把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无奈苦笑。果然,哪怕诅咒不再,萝拉也还是萝拉,想要在她面前做个死都那么难。

    在寂静中,萝拉伸手,用发绳将散落的长发束起,起身,走到窗前。

    不知道时隔了多少年之后,再一次地凝视着太阳的光。

    远方有海风吹来了,白色的飞鸟盘旋在天穹之上。

    “真美啊。”

    她抬起手掌,挡住了刺眼的烈日,却忍不住眯起眼睛,透过指缝,凝视着阳光下的一切。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叶兰舟。”

    她轻声呢喃,“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被诅咒着,一个人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难过,只是想着要复仇,不惜一切代价。

    可现在诅咒离开了,我才为他的死而感到难过只是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想要哭,像个小女孩一样,重新觉得害怕。

    我被你从梦里拽出来,重新回到阳光下,可是梦太长了……小叶子,我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人只要活着,痛苦总归难免。”叶清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所以,不需要害怕,毕竟往后痛苦的日子还会很长。”

    萝拉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笑起来:“听到你这么说,我真是太安心了。”

    “这是在夸奖我吗?”

    “算是吧。”

    萝拉笑着,迎着窗外的风,舒展着懒腰,驱散了漫长梦境残留的睡意。

    她说,“有空一起去喝酒吧。”

    “好啊。”

    叶清玄点头,“等我回来一起。”

    “你还真是奔波命啊,明明这里的事情都还没结束。”萝拉依靠着窗,歪头看着他,“这么走掉真的没关系么?烂摊子还有一堆呢。”

    “这里的事情已经暂时结束了,后面的事情,不论有没有我都已经不重要。”

    “听到你这么说话,那位女皇陛下一定会难过吧。”

    “……”

    叶清玄陷入尴尬地沉默。

    萝拉幸灾乐祸笑起来,伸手,捏着叶清玄的脸,“唯有这一点,你真像他。”

    “这是在骂我?”

    “对。”

    萝拉瞥着他,笑容嘲弄:“人渣去死一万遍怎么样?”

    “别着急,已经死过九千多次了。”

    叶清玄摊手,“凑够一万并不难。”

    “那么,接下来你又准备去哪里搞事情?”

    “只是去履行诺言而已。”

    “让我猜猜。”萝拉看着他,“是去东方?”

    叶清玄笑了。

    他没有再说话。

    只是靠在躺椅上,凝视着窗外的阳光。

    有海潮的声音传来,就像是当年他离开鲁特镇时那样。

    阳光炽热。

    在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之后,他将要再度踏上新的旅程不是以叶氏的名义,而是以自己,以叶清玄的名字回到东方去。

    不惜一切代价。

    去将曾经失去的人,那个被夺走的女孩儿……重新抢回来!

第七百九十一章 在路上

    圣城

    清晨,中央圣所,肃穆寂静之中,露水自从骑士的装甲之上落下。

    两排漆黑的装甲骑士肩扛着礼仪大戟,肃立在道路的两侧,伴随着昭告新一天的钟声,层层大门轰然洞开。

    肃穆的气氛中,教堂里的神甫们却有些心不在焉,哪怕是身披红衣的枢机主教此刻脸上也不见欢颜。

    走向大会议室的时候,甚至还有人不小心撞在了灯架上,旁边的人伸手扶住他,令他不至于跌倒,然后向着侍从挥手:

    “将这玩意搬开,问问今天值守的人是谁,弄出这种事情。”

    侍从慌忙地将灯架搬走了。

    主事的主教拍了拍同僚的肩膀。

    “镇静一点,艾利森,我们代表的可是圣城。”

    艾利森勉强地笑了笑,神情却很难称得上是愉快。

    不论是谁被推选出来背锅,都不会开心得笑出来。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地方……

    他已经料定,从今天过后,自己和尤利尔恐怕就会被钉在圣城历史的耻辱柱了。

    很快,来自各方的使节就已经纷纷到场,遵照礼仪,等候在宫门之前,彼此肃穆无言,只是凝视着道路的尽头,等待真正的主角入场。

    短短一周以来,除了封闭的东方之外,几乎全世界所有国家和大型组织都派出了使团来到了圣城。

    明面上是圣城站了出来,对诸国之间的战争进行调节,秉持着公义和正理,力图消弭战争。但那里有各方使团都到了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出来召开会议的呢?

    真相反而是诸国在强硬态度之下,圣城不得不站出来,面对战争的后果。

    或者说,为战败付出代价。

    早在会议还没开始之前,所有人都已经对结果心知肚明:

    第九次修订法案恐怕就要到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往日那种小打小闹的削弱和限制了,在惨烈的战败之后,圣城将迎来彻底的拆分和重组,从此与一切政治权利无缘,能够保持自治都难。

    而在引导整个世界运行了数百年之后,教团将退出最顶峰的舞台,虽然影响力依旧庞大,但是却再难如同往日那样钳制诸国,令行禁止。

    恐怕在以后的教团历史中,今日便是足以载入圣典的受难日了。

    一想到这里,在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所有神甫的表情顿时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这种情况之下,赤之王自然不会亲自出面,实际上,来到这里的也都是诸王所派出的使者,只能由枢机主教会进行应对。

    结果大家都已经一清二楚,但过程怎么着都要走一下。

    更何况,这一块大蛋糕还没决定怎么分呢。

    就在万众瞩目中,一辆庄重肃穆的马车在卫兵的拱卫之下停在了中央圣所的前方,高加索的外交官自马车上走下,紧随其后则是盖乌斯的代表人……狼笛。

    那一瞬间,几乎所有在场护卫的圣殿骑士都忍不住握紧了武器,想要往那一张灿烂微笑的脸上来上这么一刀……

    “嘿,朋友,放松一点!”

    狼笛愉快的微笑着,信步前行,向着往日的同僚们挥手致意,“好久不见,大家还好么?”

    而他的脚步却停留在道路的末尾,教堂的大门前。

    将台阶上面迎来的枢机主教们晾在一边,他反而侧过头,看向身旁。

    统领圣殿骑士负责会场安全的大骑士长伫立在台阶下方,苍老的白发在脑后束起,并没有穿戴动力装甲,只是披着一件骑士礼服。

    在坚毅如石的面目上,是如伤痕一般的皱纹。

    狼笛叹息,“班恩先生,你老了好多,早知道就给你带礼物了,高加索的保健品挺不错的。”

    老骑士的眼眸低垂:

    “狼笛,人都会老的。”

    狼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迈步踏上台阶,走向了在那里尴尬等待着的枢机主教们。

    似是无意,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有点凉。

    相较接下来的会议,这一段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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