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清穿)-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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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伸手揽住胤祈,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声笑道:“你睡一会儿,没人和我说话却也闷不着我。放心,我不闹你的。”
胤祈抬起头,只能看见他的下颌和半边侧脸,总感觉是有些郁郁的。
心中琢磨一回,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反倒是他自己,也隐约被弘昼弄得有些不安起来,内里郁结着一些烦闷的情绪。
胤祈靠上了弘昼的肩,勉强闭上眼睛。
横竖趁着这会儿睡了片刻,总好过继续胡思乱想,更加烦闷。
一行想着,一行缓缓就模糊起来,也不知究竟睡着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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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有人摇晃自己,胤祈睁开眼睛,弘昼的脸就在眼前,眯着眼睛笑道:“二十三叔,到地方了,下车吧。”
胤祈揉了揉眼,坐起身来。弘昼已经跳了下去,胤祈便扶着弘昼的手下车。
站在了地上,胤祈四下瞧了瞧,却没见戏园子什么的,或是特别热闹的地方。便问道:“你不是说先去那什么大戏院子?”
弘昼笑道:“二十三叔也瞧瞧咱们的马车?这样的规格儿,过去了谁不知道咱们的身份?不为了稳妥,就为了松松快快地玩一回,省得正看戏,就有人过来搭讪,反倒是坏了兴致。是以停在这里。这是在戏园子的后门,咱们就从这边儿过去,转到前头。”
听他这么说,胤祈才想到了出了宫不比在里头,生怕要出事,连忙看弘昼带着的人。
见除了林清赵辉这两个,旁的也就只有两个侍卫,胤祈便皱眉,道:“你怎么随身也不跟着几个人?”
弘昼拉着他往胡同里走,边走边笑道:“二十三叔也忒小心了,能有什么事儿?哪里就需要那么多人了。这京城里,是天子脚下,二十三叔还信不过皇上的能耐?且我日常在京里玩,多少也有几个人认识我的,还不用担心有人敢过来找麻烦。”
顺着胡同走了不远,就瞧见一扇半掩的黑木头门。弘昼道:“就是这儿了。”
便叫赵辉过去推开门,他拉着胤祈走了进去。绕过了后院,果然前头就是个大戏院子。
戏园子瞧着倒是干干净净,虽说底下坐满了人,也并没有什么冲人的气味。胤祈这才点了点头,去看廊下挂着的灯笼上头的字,也是听说过的有名的戏园子。
耳边听弘昼道:“这广和楼虽说离家里远了一些儿,却是极好的地方。如今都兴唱秦腔,哪里还有好的昆曲园子?也就这儿了。”
一边说着一边避开人,弘昼果然是熟客,也不用跑堂的招呼,直接带着胤祈便往楼上走。指着上头的一个个隔开的看台道:“上头的楼座儿清静,听得也清楚。我呀,也就好这个,平素都叫他们在这儿给我空着地方呢。”
胤祈也抬头瞧,这一抬头,没看前面,却是有个人直冲冲地就跑下来了,撞得他一趔趄,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来。
弘昼在旁边,连忙抱住了胤祈,又抬手一推,把那人推到了一边,喝道:“是什么人!”
那人趴在地上,不过瞧着一身衣裳,还有那满头的头发,也约莫能瞧出来身份。
第九十七章 买人
胤祈平素不看戏,也知道这该是个唱昆曲的戏子。弘昼方才说,这戏园子是专门唱昆曲的,这么说来,这人就是这里的了?
只是这么狼狈模样,约莫是招惹了什么祸事。胤祈抬眼一瞧,正有几个人从上头撵下来。
那几个人来得倒是快,眨眼间就咚咚咚跑下来,立时就按住那人。当先的一个人,肩上搭着毛巾,瞧着似是这戏园子里的跑堂,上前赔笑道:“这两位小爷,真是冲撞了……”
离得近了,看清了弘昼的长相,那跑堂的更是点头哈腰,满脸堆笑,道:“原来是五爷!这下子小的就不慌张了。五爷最是宽厚的,从来不跟咱们下贱人计较。这回真是不着意的,五爷原宥则个,小的替这不长眼的东西给五爷磕头。”
弘昼不耐烦,摆手道:“少废话,还在这儿但耽误爷的事儿不成?让路!”
那跑堂的连忙应声,就枝枝杈杈地支使着那几个将戏子按在地上的人把他拎起来带走,让出一条道来。弘昼哼了一声,仍旧往上走,胤祈便跟在他后面。
只是走了两步,胤祈脚下一沉,低头看去,却是被人拉住了裤腿。胤祈回头一瞧,却是方才那戏子,正死拽着他的裤腿,抬着眼盼过来。
那跑堂的连忙呵斥,一边骂一边抬起脚就往他手上踩,大声叫道:“哎哟!你作死也别死在这儿!快快地松手!松手!”
那戏子却只是不松手,哭着叫道:“贝勒爷!小的原是恭亲王身边儿的人,也是认得贝勒爷的!贝勒爷念着先前的情分儿,救救小的!”
胤祈听见恭亲王,不由得一惊。从上一年五月,太后过世后,雍正就叫恭亲王在自己府里待着,算是半圈了起来,真是许久没听见过有人说起他了。低头仔细看那人的脸,虽说是被油彩花了,又是涕泪交横,几不能看,但是眉目间仍旧有些眼熟。
略想了想,胤祈便记起了这人。不正是那日他去恭亲王府上时候,瞧见的那个“貂蝉”?
不由得便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了?你不是恭亲王买下的么?”
瞧见这人真的识得胤祈,那跑堂的便慌忙让人放了他。那戏子爬起来,擦了擦脸,这才道:“回爷的话,先前儿小的确是在恭亲王府上唱戏,只是后来王爷不乐意再听,福晋就……就把我们班子里好几个角儿又卖了出去……”
怕是因为他长得颜色好,又隐约有些像是那个人,恭亲王福晋这才容不下,于是便卖了出去。胤祈心下也觉得他说的合得上,恭亲王这一年多来并不如意,哪里还有心思听戏?怕是心中还有些怨恨雍正,这戏子没被想起来才是走了运。这人的话,应当也不是说谎。
便又问道:“那你这是做什么了被他们撵着?难不成还犯了什么事?”
那戏子支吾不能答,旁边跑堂的便凑过来赔笑道:“贝勒爷不知道这事儿,原是有位大人瞧得起他,让他过去陪着喝杯酒,哪知道他这样不识抬举……”
他说了一半,弘昼便打断道:“这样腌臜事情,别让污了爷们的耳朵!”
那跑堂的忙道:“是是!小的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就比划着让人将那戏子拖走。
胤祈却拦住了,道:“等等,我还没问完话呢。”
也不瞧旁的人,胤祈只看着那戏子道:“那你如今就在这里营生?像是今儿这样的事情……可是经常有的?”
那戏子垂着头擦泪道:“这……这腌臜事情原不该让贝勒爷听见,只是……小的也并不想就如此,只是……”
胤祈侧头看了看弘昼,道:“这人我想要了,你瞧着怎么合计合计?”
说要买这人,那跑堂的起初有些为难,旋即又添了喜色,看向弘昼。弘昼却皱着眉,指着那戏子道:“你便是要买,也挑个好的。这样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人……你也不怕脏了你自己?你若真想要,等会儿咱们去挑那年纪小些儿的。”
胤祈又看了看那戏子,已然是泫然了,便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要这个。你只说能不能替我买下了。”
弘昼阴沉着脸站了半晌,终究是狠瞪了那戏子一眼,道:“既是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不给你弄过来?且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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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看戏,胤祈心中却惦记着那戏子,只看不进心里。唱完了两折,才听见外头通报的声音,胤祈叫进了,回头一瞧,打头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瞧着似是戏园子的老板,后面就跟着那戏子,洗去了脸上的油彩,也换了一身衣裳,正低眉顺目地站着。
胤祈只叫弘昼应付那老板,却叫那戏子走近了。这么近瞧,这人更是有了五分像是胤祈心里想着的那人。只是多了些柔媚的意思,许是打小儿就唱戏,这才添了女气,却是不像了。
且因他唱的是旦角儿,为了妆扮,并没有剃了头发。瞧着他满头乌鸦鸦的好头发,穿着男人衣裳,却梳着女人的发式,更是把那原本的五分相似硬生生消磨没了。若不是胤祈见过那人满头乌发的模样,也是瞧不出来的。
这样的一张脸,这么打扮真是生生糟蹋了。胤祈又想到他之前的营生,更是皱眉,道:“你日后可别做这样打扮,一个男人,这像是什么样子了!”
那戏子连忙喏喏应声。
胤祈指着旁边椅子叫他坐下,那戏子惊恐半天,也只挨着边儿坐了。胤祈便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那戏子犹豫片刻,道:“小的只有一个出师的名儿叫凤霞。后来到了恭亲王府上,恭亲王让小的改名儿叫珍珠。”
胤祈听了就直皱眉,道:“这两个都不好!今后你既是跟着我,就别这样扭扭捏捏的,名字也换了。你许是没有姓?就跟着爷身边儿的人姓。以后你就叫苏远。”
那戏子连忙谢恩,口中道:“苏远谢爷赐名。”
这时候弘昼打发了那老板,回头便瞧了瞧苏远,嗤道:“这模样的也值得你特地买了下来?瞧着年纪也足有十**了吧?还有什么好的?”
胤祈皱眉道:“我原说了就想要他。我也不是为了你想的那些龌龊事情,不过是因为他是从恭亲王府里出来的,这才买下了。”
弘昼脸色稍有些好转,道:“这样也就罢了。”
又道:“只是你先下带着他,一会儿去海子边儿上长见识,可要怎么办呢?那边儿的都是女人家,不兴他这一种的。带去了怕惹人笑话。”
胤祈叹气,瞥了他一眼道:“我去了就一定要做什么不成?你自己乐呵自己的,管我呢。至于他,待会儿叫他换上一身衣裳,戴上帽子,跟林清他们一道,怕也看不出不一样。”
弘昼这才一笑,不再理会苏远。
又听了几出戏,胤祈本就不喜欢这个,很有些百无聊赖。和苏远也并没有什么话好说,只嗑着瓜子,不多时便觉得口干。
弘昼便笑道:“二十三叔是不耐烦了?咱们这就过去那边儿,可是比这里好得多。”
他所言的,海子旁边的私菜馆子,其实是暗.娼户。京城里达官贵人们,乃至皇亲国戚享乐,都是喜好来这样的去处。
明面上是菜馆子,里头从老板娘到做菜的厨娘,从上菜的丫头到唱曲子解闷儿、陪客喝酒的姑娘,实际个个都是暗.娼。朝廷虽说有规制,官员嫖.娼便要革了功名,实则是难以禁制的。因此才有了这样的地方,对这样的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坐着车到了弘昼所说的菜馆子,下来一看,瞧着那院子门脸好似是富贵人家的私宅一般。进了门绕过照壁,抄手回廊连着花厅,倒是十分秀雅的院子。廊下挂着鸟架,架上站着一只鹩哥,见了人就叫:“姐姐!姐姐!有贵客来啦!有贵客来啦!”
胤祈瞧着一笑,道:“这鹩哥倒是比家里头你四哥院子里的那只瞧着还机灵。他那鸟儿,教训了多少回,也只会说一句吉祥。”
未等弘昼答话,便有个女子自回廊款款行来,笑道:“这位小爷是高看这畜生。它呀,也只会说那么一句话儿!”
言毕,这才福了福身,一双眼睛却盼着弘昼,道:“五爷怎么隔了这么许久才过来?前几日奴家这边儿又请了个淮扬厨子,就盼着五爷来尝味儿,咱们才知道究竟是好不好呀。都知道五爷才是最有见识的。谁知道,五爷竟是就不来了。”
弘昼道:“这不是就又过来了?既是说有淮扬厨子,今儿就吃淮扬菜。”
又拉过了胤祈,指着那女子笑道:“这是这儿的老板娘,叫做月秋,你也认识认识。赶明儿便是我不得空,你自己过来,寻着她了就有好菜吃。她家的东西,最是干净的。你来这儿寻新鲜,我也能放心。”
那月秋掩着口笑道:“这可是多谢五爷了,这样盛赞。只不知这位小爷是……?”
弘昼将胤祈拉到身后挡着,皱眉道:“你也别管他是谁,横竖是你家的贵客,你只好生招待着,旁的少问。”
一时间到了屋里,又有两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已然在里头候着,伺候着胤祈和弘昼脱了鞋上炕坐下,奉上了茶水点心,那月秋便问道:“可要弹唱的姐妹过来凑趣儿?”
弘昼看了看胤祈,摆摆手道:“不用那个,我们才从戏园子里出来的,吵得够了。你叫那个会说书的,叫什么名儿的来着?让她过来说古。”
月秋笑道:“是玉娘?这就叫她过来。”
说着便撩帘子出了门,径自去了。
胤祈坐在炕上,瞧旁边站着的那两个女子,都是十六七岁年纪,模样不说艳丽,却是清秀的。且有股子江南女子的风味,瞧着着实可人。
只可惜了他从来不喜好这个,也不过看了两眼,问了名字,一个叫彩莺,另一个叫画鸾,也就罢了。
这里茶水必然是不及宫中时常用的,却也勉强能入口。方才在戏园子的时候,胤祈因嗑了瓜子早就口干,只那里的茶水粗糙,不敢就喝,这时候却是解了渴了。
喝了一杯茶,胤祈这才又想起了在外面和林清赵辉一道的苏远,便有些发愁,因问道:“这苏远要如何处置才好?总不能带回家去。”
弘昼便嘲笑道:“方才你买下了人的时候,怎么不寻思这事儿呢?现下再想,难不成是要让我给你支招?这可是要说好听话才行的。”
胤祈因撇嘴道:“你是真不知道规矩二字是怎生写的了。这好在是在我面前,若是给老爷子听见了,怕是你的屁股就要开花!”
弘昼挪了挪,坐得更近些儿,笑道:“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我不帮了你这回,你就要去跟老爷子告状?也好也好,兴许老爷子能给你出个更好些儿的主意呢?”
胤祈也掌不住笑道:“又在胡扯了!不说这个,只说苏远,搁在了城外庄子上,可妥当不妥当呢?就怕他那样出身,学得坏了,在庄子上不老实。又是离得远,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弘昼听了,便把脸凑过来道:“既是这样,我有个主意。”
胤祈侧脸等着他说话,弘昼又凑得近了些,直把嘴贴在了胤祈耳朵上,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前几日在衙门里还听人说,你那位三舅舅石康最喜欢养小戏子,你就把苏远送给了他,不是便宜?一来人有了去处,二来既是你送的人,石康想必也不敢薄待了苏远。”
胤祈听了就沉下脸来,道:“若是这样,这和把苏远就搁在那戏园子里有什么差别了?那我还买下他做什么?”
弘昼听了,脸上颜色也有些难看,冷声道:“你既是说不是因为喜欢苏远颜色好看才买了他,便不是为了那后门的趣味。他却是个做那门子营生的,你留着他又做什么?”
胤祈皱眉道:“没哪个人是生下来就要做那门子营生的,他自己难道就愿意?他本是好好地唱戏的,好生拾掇拾掇,就算是日后做个看门的小厮,不也比他先前做的事情强?”
第九十八章 花酒
说了这么一句话,胤祈心下着实是不高兴起来。
弘昼是没瞧出来端倪,若是他看得出来了,还怎么敢就说让苏远还去做原本的营生?
那模样的一张脸,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污了。就凭那五分相似,便不能够看着他仍旧陷在腌臜泥沼之中。
胤祈寻思了一回,这却还是弘昼提醒了他。将苏远安置在石怀玉家里是不能的,单有一个石康,就让人忌惮。
他是石怀玉三个儿子里最小的一个,又是嫡子,打从胤祈知道他,就已经被宠得不成样子了,头一次见他,胤祈就想起一个人来,上辈子看红楼,书里的薛蟠不正是这种德行?
这石康历来是荤素不忌的,且更好男色。先前还好,随着大军西征,打从先帝爷过世,恭亲王还朝,他便离了军队。因嫌弃内务府差事琐碎辛苦,如今赋闲在家,没有分毫正经差事,镇日地游手好闲。怕是苏远搁在他家,是不能够完完整整地回来的。
胤祈便自言道:“果然是不能够搁在石怀玉家。实在不行,就搁在十六哥府上一阵子。横竖过明年我就要分出来住,叫十六哥府上先帮我调.教着,日后做个管事的也成。”
弘昼听着,脸上更加不好看,胤祈瞧见了,便道:“你也不用就这么板着一张脸,咱们权当是救人一命呢。约莫明年我也要成亲,这也算是积阴德了。”
不等胤祈话音落下,弘昼便侧过脸去,一副赌气不听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又转回来,面上神情淡淡的,只道:“这会儿是出来玩乐的,又说这些个做什么?”
说着竟是不再理会胤祈,只拉住旁边站着的那画鸾的手,和她说笑起来。
胤祈莫名其妙,当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今日里弘昼心里果然有些郁结之事,便也不管他。听着他在一边言语如何放肆,说着些混账话,姐姐妈妈地乱叫。
过得片刻,那月秋并一个十**岁,姑娘打扮的女子,带着一行小丫头过来了,吩咐着盘儿碟儿碗儿地摆了一桌子,都是精致的淮扬菜。月秋又从门外拉进来一个二十出头年纪的女子,推着她进了门,指着对面空地上,叫人拿了凳子给那女子坐下。
随后那月秋才笑着比划着那十**的姑娘道:“这就是今儿做菜的厨娘,唤作荷秀。她是新才来的,爷们也给个面子,多说这菜肴的好话儿。”
弘昼却不耐烦,摆了摆手,那荷秀面上一丝失望,便福了福身,告退出去了。月秋笑道:“五爷眼界高,竟是瞧不上荷秀。那边让玉娘说段子。”
她便朝着坐在空地里的女子扬了扬手。那女子就拿起弦子拨弄两下,开口又唱又说的,是所谓风月话本。月秋自己则执起酒壶,给弘昼和胤祈倒酒。
胤祈尝了口菜,说是私菜馆子,饭菜原也不错。只是那月秋眼角眉梢总勾连着,暧昧不明,瞧着让人心里不舒坦。
她这年纪,少说也有二十五六了,弘昼周岁才十四,她竟是也忝着脸往弘昼身上靠。胤祈皱了皱眉,才想让她离的远些儿,弘昼却忽地笑道:“玉娘说的这些段子,你可听得懂么?不若我再给你细细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