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清穿)-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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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怡亲王，胤祈忽地一激灵，想起来一桩事。记得历史上就是这一年，怡亲王过世了，随后雍正便是一场重病。也有些说法是，雍正只活了五十多岁，和怡亲王早逝也有着莫大关系。约莫是那时候悲痛过分，伤了身子。
这么一想，胤祈却觉得，此时或许不该离开京城。
盛京事务，说紧要自然是紧要非常，可也到不了一刻都离不开人地步。若是辛苦一些，在京城也不是就不能够掌控住盛京情形。
可是京城这里，怕是真不能离开。如今怡亲王瞧着还是好好，并没有生病样子。总要看着怡亲王究竟会不会病了，就此过世——或是打算得更糟糕一些，准备好了，怡亲王过世之后，如何安慰雍正。
因便垂下头，胤祈道：“既是如此，也请皇上先批了这回文书报表。先前因路远麻烦，允祈在盛京都是擅自处置了，只今回是春播时节第一季报表，去年时候约莫还算做得瞧得过去，今岁未免就想让皇上也瞧瞧，算是允祈邀功了。”
雍正听了一乐，接过胤祈递上来文书，道：“既是你敢这么说，必定是能让朕看了高兴，朕便瞧瞧。”
看着他此时心绪还好，胤祈便暗想了一回，如何将话引到那些道士丹方事，等雍正放下了那叠文书，胤祈才想开口，外头却忽然有人通报，要求见雍正。
雍正叫进了，外头便进来一个太监打扮人，瞧着神色匆忙，胤祈细一看，却是怡亲王身边人，叫不上名字，不过每日里见到怡亲王，总能瞧见他在车马旁边伺候。
胤祈见了他，心中便猛地一沉。难不成这就是来说怡亲王重病，乃至已经……薨逝？
雍正也识得此人，便道：“是老十三有事儿？怎么他自己今儿竟是没进来？虽说休沐，军机处也离不了他。”
说着，面上便有了些许不豫神色。毕竟这是面君，怡亲王只遣人进来，并不见他人，真能说得上一个不恭不敬了。
只那太监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便颤着声音说回禀道：“皇上，怡亲王今日突发重病，此时瞧着已是凶多吉少！王爷方才命奴婢进宫来，只为向皇上禀报一句话：金丹有毒，万万吃不得！”
雍正听到第一句，就已经连忙挺直了脊背，扶着胤祈手就要下炕，听到最后一句，却是一下仰倒，又重重坐在了炕上。
胤祈连忙揽住他，这才扶住了脊背，没有当真摔倒。雍正呼吸间都紧促了起来，指着地下那太监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那太监忙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话，最后道：“王爷那句话，是叫奴婢一个字也不能改，必定要让皇上知道……”
雍正面上渐渐灰暗，眼睛里也露出一种悲伤后悔神色，低声道：“原来……是朕害了老十三……他是吃了……朕赐下金丹中毒……”
胤祈连忙道：“皇上，此时不是说这些话时候！还是先命太医去好生诊治怡亲王才是！”
雍正听了，连忙点头，道：“你说不错，快令太医院都去诊治怡亲王！朕心里乱了，允祈你帮衬着……支使他们该做什么！”
胤祈先扶着雍正坐好，这才起身，朝下面吩咐道：“如今且不忙乱，怡亲王重病之事不能传出去了，你们都把嘴巴闭紧了！”
然后又吩咐了代雍正去怡亲王府探视人，留在这里照看雍正人，去后头翊坤宫和那拉氏皇后透话人。一应布置妥当，胤祈这才对雍正道：“皇上，允祈现下过去内务府，照应着那边怡亲王府不时有什么要东西。或是检视一遍，好药物也送过去？”
雍正方才起得猛，又跌了那一下，正头晕，只挥了挥手。胤祈知道这是允了，便行了礼出去，一路往内务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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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听说怡亲王病了，胤祈倒是比雍正更惊慌一些。可听到后头，他专程令人传来那句话，胤祈却忽地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
不说怡亲王本就不信那些丹生道士，对求仙问道之事厌烦，就说他当真服丹中毒了，又怎么还有功夫交待人进宫来跟雍正禀告那金丹有毒之事？
许是怡亲王确忠心，可联系之前事，胤祈总觉得，怡亲王便是病了，约莫也不是因为那金丹缘故。
就怕他是刻意让自己病了，然后推到金丹上头来。不然这阳春三月，再有月余就入夏了，怡亲王身子正是应该好起来时候，前几日瞧他也是正越发好转模样，怎么这并没有什么征兆，就会又病了？
过了几日，胤祈亲往怡亲王府瞧了，怡亲王福晋带着胤祈在怡亲王床边看了一回，果然病得重。到了偏侧花厅里，弘昌和弘晈伴在侧，弘晈扶着怡亲王福晋坐下，胤祈抬眼瞧着兆佳氏福晋眼眶发青，又有些肿，模样当真憔悴。
寒暄之后，便听兆佳氏道：“你们兄弟亲厚，这些日子也是多劳你照应着了。王爷这一病，府里乱糟糟，冲撞了你，别埋怨哥哥嫂子失礼。”
胤祈连忙道不敢，兆佳氏便又道：“如今……我们是已经预备着了，王爷身后事儿……本来这话是真没有规矩，不该说，只是，二十三弟在内务府，一向对我们亲厚，这回也烦劳二十三弟费心……看几块好板，给我们爷……定下了吧……”
话到最后，兆佳氏隐约带了哭音，旁侧弘晈忙劝慰着。胤祈瞧着也不由得同情，兆佳氏这两年显见着老了许多，当年初见时，艳丽爽快一个少妇，此时头发都白了大半。雍正六年时候弘暾过世，胤祈亲见她哭得晕过去，此时怡亲王又是这样情状。
若是丈夫和长子接连在两年之内过世，这真是……胤祈连忙道：“嫂子放心。只是此时未必就坏到这一步了，还是着紧着十三哥。前日皇上还说去请旧年给先帝爷都看过病林老太医过来，当年弟弟也是蒙林老太医救回来一条命，想见十三哥也能好了。”
兆佳氏一听，这便是根稻草，约莫也是要抓住，连忙问道：“当真是医术极高老太医？那怎么如今不在太医院呢？”
胤祈道：“其中关节，弟弟不分明，不过那位确是极好医术。”
这话约莫有些安慰功用，兆佳氏点了点头，瞧着平静许多。胤祈便又问道：“只是却觉得十三哥这病……来时节不对。往年都是冬日里病症重，今年却是……难不成是失于调养了，这才有违天和？”
所谓吃了金丹中毒生病话，也就只有雍正和胤祈知道罢了。报上去脉案，私底下给雍正看，自然也是说中毒了。胤祈不通医术，瞧不出什么端倪，只是看雍正那时候面色，应当比那时候怡亲王身边太监报上来还严重些。
兆佳氏听他这么问了，面色微变，朝旁侧弘昌和弘晈道：“你们去替换了弘晓过来，他年纪小礼数不周到，不能搁在外头叫他招待那些探病来大人们。”
等弘昌和弘晈走了，兆佳氏才压低了声音，道：“二十三弟约莫是知道了，才有这么一问，嫂子也不瞒你了。十三爷这病……是他自己……作践出来……”
说着又忍不住掉泪，兆佳氏颤着声音道：“原说没什么妨碍，此时瞧着……早知道，便是惹得他再怎么生气……我也不能答应了……”
胤祈连忙道：“嫂子！这病了也不是十三哥就愿意，平白谁乐意受这个罪？嫂子也别因为着急，竟是怨上了十三哥。”
兆佳氏容色一凛，忙拿出帕子在眼角擦了一遍，又吸了吸鼻子，清了声音，才道：“是我想得拧了。这是命啊……二十三弟，横竖方才说事儿，你上心就是了。”
胤祈应了，正要起身告辞，却听见前头传来吵闹之声。胤祈连忙跟着兆佳氏站起来，朝前头瞧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病症
到了前厅，这才知道方才所说那林琴琛老太医请到了，兆佳氏当下也顾不得胤祈了，连忙带着过去怡亲王身边瞧。
胤祈便也不留着给主人家添乱，和弘昌知应了一声，道了别，他也来过怡亲王府好几回，路径熟悉，自己出去了。
才出了门，外头苏遥迎了上来，胤祈瞧他有话说模样，便招手叫他也上了马车。
在车里坐定了，胤祈问道：“宫里出了什么事儿了？”
苏遥低声道：“方才传出来信儿，说是皇上处置了几个养心殿伺候公公，爷说过要特别小心盯着那个邱良就是头一个。已经报给了慎刑司，他们那边儿有名字。”
随后将声音压得更低，道：“还有奉养着那几个时常过来讲经道仙师。皇上说请他几位去请仙人，都……”
说着便做了一个手势，胤祈看了，自然分明。便吁出一口气，道：“知道了。”
死了些人。
只是这时候怡亲王还在病床上，就算是死了再多人，又有什么用？还能让时间倒回，让怡亲王不生病？
雍正此时，心里头必然是难受极了。
为了怡亲王那时候令人传来那一句话，怕是他要把错处大半归结到他自己身上了。
金丹有毒，吃不得。
一句话，怡亲王让雍正以为，他是吃了金丹中毒，这才会重病不起，乃至将死，雍正固然对那几个丹生道士愤恨不已，然，心里更恨，怕是他自己吧。
毕竟是他把金丹赐给了怡亲王吃，而不是怡亲王自己找上了那些道士。究其根本，还是他偏信了道士之言，这才有了今日。杀了这几个人泄愤，又能顶什么用。
若是此时怡亲王好了，还则罢了，若是怡亲王当真就在今年过世，雍正伤心不说，定然也会有更多伤心自责，乃至是愧疚后悔。
想了一回，胤祈免不了心中暗叹，怡亲王纵使想要以此规劝雍正，可他这手段，也有些过激了。且他分明没有拿自己命当回事儿，这先不提，他又将雍正置于何地呢？
暗自叹了几声，胤祈心中略一动，道：“吩咐出城去园子里。”
等苏遥把话吩咐出去了，胤祈却又犹豫起来，过了半晌，车都要到了城门口，胤祈才道：“罢了，今儿晚了，到了园子里怕回不来了。城外头屋子又没有收拾起来，一时间倒是不方便。今儿先叫转过去，咱们回府。”
苏遥又探出头，吩咐了一遍，退回来坐在胤祈脚边时候，终究是忍不住看了胤祈一眼。
胤祈心中有些苦笑。他也不是就愿意这样犹豫不定，优柔寡断样子。
实在是……有些后怕了。
上一回亲近，最后结局是怎样，他自己最清楚不过。这回……虽然雍正说那些话让他动容，心里也感动，可是，谁又能确定，这种亲近和感情能持续得长长久久？
只怕他是，又一次心血来潮，也未可知。
雍正虽说平素自律到了压抑自己地步，可是这人性子，却是天生喜怒不定——康熙所言，胤祈还是信。
更何况，过近则狎……为人臣，还是……恭谨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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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琴琛医术果真是好，一副药灌了下去，怡亲王竟是能睁开眼了。胤祈又荐了日常给他诊脉汪绎，那一手好针灸，约莫也有用处。
随后双管齐下，小心医治调理着，过得十几日，怡亲王真瞧着略有了些起色，胤祈便寻思，是不是这回就要好了，并不至于今年就过世。
雍正也高兴极了，连忙叫赏，众人这才安心，命是都保住了。只是没松快几日，到了六月里，竟是他自己病了。
实则这也是有些缘故，此时想想，约莫要说句咎由自取了。
先前怡亲王病得最重时候，雍正一面担忧着，一面又小心惦记着没有了怡亲王朝政，也几乎要病倒。只是不敢真放松，任由自己病了，那就真没人搭理朝政了，便一直强撑着。
现下瞧着怡亲王性命约莫是无碍了，也隐隐见好，雍正心中一松，竟是病倒了，日渐沉重，寒热不定，饮食失常，夜不安寝。
这又是将近入夏，雍正因年少时内脏受损，有失调理，历来都是苦夏。夏天一到，本来没病身子，也要添上几分不舒坦。此时正病着，便更加难以就好了。
怡亲王才能下床，连忙又亲自出城到圆明园告罪。他心里也隐约知道，雍正这病，有他几分功劳。
等怡亲王走了，雍正约莫是觉得自己算是也因为怡亲王病了一回，不欠他什么了，心里放松，便朝旁侧伺候高无庸等人笑道：“能见老十三过来问朕病，可见他是真好了，朕心里安慰，竟是觉得好了几分。”
他说这话时，胤祈正带着人站在门前等宣召，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得叹气。
就方才和怡亲王照面时看到情形，怡亲王面色虽瞧着红润了，却是这些日子硬生生用药材虚补出来，这又怎么能算是自己身子好。且他这一病，必然有损寿元。
不过再想想，如今正是夏日，雍正苦夏，可对怡亲王来说，却正是调养身子时候，怡亲王若能趁着这阵子好生保养，也能回复。
即便他是外强中干，怡亲王也毕竟是渐好了。撑过了今年，他命数改了，谁还能说他就一定早死？
可雍正却只见病体沉重，又失之保养。
说来这个，胤祈便要咬牙叹气。实在是雍正自己作践自己。
除了着实不能够时候，但凡是还有一些力气，就非要看折子，知政务。怡亲王起头，朝中重臣连着劝了一遍，又求了皇后劝。可不论是谁，就是劝不动他。
冷眼瞧着，雍正这一病，折磨得更多是谁，还真说不定。眼见着怡亲王脸颊都瘦得凹下去了，不见得就单纯是为了上一回他自己病，担忧着雍正，这许是更大原因。而叫哈日娜给皇后那拉氏请安，回来就听她说，那拉氏也是憔悴了不少。
咬了牙，叹了气，终究谁也没有法子。眼见着到了九月了，天气渐凉，若是他这病再不好，到了冬日岂不是更加糟糕。
胤祈也只觉自己是熬不下去了。因雍正病着，他总理内务府，就须得时时在宫里守着，以示尽心伺候意思，如今已是多日不曾回自己府中了。
虽说雍正自己说，权可自行回去，不必死板守着规矩。可是怡亲王是领侍卫内大臣，尚且从早晨天色未明便来宫中守着，直到晚上下钥才又出去，旁人哪里敢轻易怠慢了？自怡亲王而下，胤祈并弘昼弘历几人，都小心伺候着。
直到那日胤祈面君时正逢上尚膳监给雍正送午膳，便一道进去了，瞧见雍正一只手拿着筷子吃饭，另一手里还拿着本折子在看，真是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胤祈也不知那时候如何就有那么大胆量，竟是上去一步，伸手抽走了雍正手里折子。
雍正一愣，胤祈也怔住了，手里还拿着那本折子，真不知该递还给他，还是……
干脆一咬牙，胤祈把拿着折子手背在了身后，道：“皇上，这事儿是允祈冒犯了，可却是为了惦记皇上身子。皇上……这时候吃饭呢，别瞧这两眼，折子也不会跑了不是。”
雍正抬头看着胤祈，过了片刻，竟是嗤地笑了，抬手指了指被胤祈藏在背后折子，道：“这不是就跑了？”
说罢，却也并不要回那折子，竟当真专心吃起饭来。
胤祈在一旁站着，瞧得愣住了。过了半晌，才记起手里还拿着雍正那折子，连忙递给旁边站着高无庸。高无庸却摆摆手，示意胤祈等着，一会儿自己给雍正。
只好拿着那几乎能烫到手折子，胤祈垂着头心里忐忑。眼瞧着雍正用膳完毕，叫撤了碗碟，上茶伺候，胤祈更是越发难安。
怎么就……一时冲动，从雍正手里夺了折子？
这不比从老虎嘴里拔牙更是找死吗！？
一回神，雍正已经喝了茶，从椅上起身，伸出一只手来，道：“折子呢？该是时候还给朕了吧。难不成你还想替朕批折子？”
胤祈心中一颤，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说出了后来话。
他只听着自己声音，竟然还是稳稳，笑着道：“允祈是有这孝心愿意为皇上分忧，只是允祈自己也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呢。”
雍正沉黑眼睛盯着胤祈看了一会儿，忽地笑道：“这本事，大多是辛苦多年才自己摸索会了。你真有这孝心，就好生给朕办几年差事，本事就自然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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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九洲清晏，胤祈这才好生出了口长气，正沿着路往园子外面走，迎面瞧见弘昼过来了，神色间也有些匆忙。
瞧见了胤祈，弘昼却停了下来，挨近了低声问道：“刚从皇上那儿出来？皇上现下精神头怎么样？我这儿有个不好消息，却是着急着要让皇上知道。”
胤祈也连忙收起了旁心思，小声问道：“是什么事儿？”
弘昼几乎是用气音说话，凑在了胤祈耳边，道：“京城地动！”
胤祈一惊，地震！
心里一瞬闪过了前世听闻种种地震避难法子，胤祈拔腿就想往回跑。随即却又想起来，京城里地震，怎么园子里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正想着，又听弘昼低声道：“也不用过于慌张，只是略晃了晃罢了，听闻只有南边儿琉璃厂东塌了一片破房子。只是总担心皇上这边儿，防不住有什么惊吓。再者，这毕竟是灾异，总要有个对策才好。弘历礼部那边儿已经忙活着了，脱不开身，我也替他带个话。”
胤祈听着，暗自猜想这约莫只是个小地震。只是即便如此，也万万不敢掉以轻心。这阵子雍正病得厉害，地震在这时候是极大灾异，总有人说这预兆着天翻地覆事儿，映照着雍正此时病，谁知道有没有人会趁机附会什么。
若真传出来谣言了，京城必定要乱。此时可不比雍正二年时候，雍正早有预备，乃至圈套都是他自己设下。地震突如其来，真有什么差错，怕是雍正也是当头一棒就懵了。
因便忙道：“你快去，这是极大事情，便是皇上这会儿不爽，也总得叫他知道了。”
说了一句，又道：“不成，我也跟你一道过去。”
弘昼笑了笑，道：“如此，真是谢过二十三叔了。”
当下真是着急了，弘昼也不趁机多说什么话，两个人只是径自往九洲清晏去。一路默然，只想着快点过去了将这事儿告知雍正，后头跟着太监都是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好容易到了地方，一进门，雍正面上有些不豫神色，皱着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