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清穿)-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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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他不够爱弘昼，心里没有被他装满，在他身边时，还会想着别人别事。可是人生，原本就不仅仅是爱情而已啊。胤祈对于自己这一生，原本就不止是想要美满私人生活和恋爱经历而已。他谋求是更高目标。
可能这真是功利想法，但是胤祈觉得，如果弘昼就此心里只念叨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甜蜜小日子，那么他宁愿自己没有喜欢过这个人。
恋爱这种情绪，本来就是很复杂东西。可能是因为某一点小小事情而发生，又会因为一点极其轻微感觉而消散。所谓会因为对方改变而变化，就不是真爱，胤祈一向觉得，若真是如此，他宁愿没有真爱。
他喜欢，就是那样一个人，如果他变了，那就不是胤祈喜欢人了。
那就没有必要继续喜欢下去。
胤祈喜欢着，是从最初开始，就有野心，有心机，不服输又隐忍自己，然而当他能够一展长才时候，雄才大略丝毫不在他人之下那个弘昼。
只是儿女情长，那便真……不是他喜欢人了。
也是有着这样原因吧，所以才不愿意总是和弘昼在一起卿卿我我。总是会觉得，这样，就不是自己喜欢那个弘昼了。
出神片刻，胤祈转回头，朝弘昼勉强笑了笑，道：“我是这些时日太忧心了，难免就带出来了，你也别……胡思乱想。我是想明白了自己心意，你却当是我还会反悔不成？”
弘昼深深地看着胤祈，片刻忽地笑道：“自然不担心你会反悔，话是你说出口，我已然牢记在心了。且我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有反悔机会。”
他忽然间深情款款，让胤祈也忍不住脸红。只听见耳边声音道：“我全心全意待你，一心一意爱你，有我在你身边，自然不会……给你反悔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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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像是从弘昼身边逃出来一般，逃出那种深情淹没。胤祈站在廊下，看着外头池塘流水，心里头浮现出一股甜蜜滋味。每回都是和弘昼分开之后，再回想他言行时，心里头最能觉得那一种恋爱甜味，叫人直忍不住就想要笑。
也不知究竟是想着些什么，一边走着，也觉得心里头舒坦，忽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胤祈回头一瞧，正有两个太监从后面跑过来。
他们正是来寻胤祈，在胤祈面前停下，行了礼便道：“皇后娘娘请您呢，端王爷移步。”
胤祈一怔，有些犹豫。那拉氏宣他过去，这原说……不算是逾制。只是，毕竟是内禁之中，他早已不是当年幼小时候，总怕惹来什么流言。
想了一回，胤祈道：“知道了，许是问上回内务府事儿？我叫人去拿册子来，你们稍等我片刻。”
说罢吩咐了旁边跟着太监一句话，只带着剩下苏遥，道：“走吧。”
到了那拉氏如今在园子里暂居杏花春馆，进了门，却见那拉氏面上紧绷着，没有分毫笑容，不似平日，当真是有些反常。胤祈心里不由得一凛，又听那拉氏朝左右道：“都下去，只留着芳瑶兰琼两个，余嬷嬷和孙嬷嬷在门口看着帘子。”
一众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登时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胤祈心道不好，今日怕是真难以善了。可那拉氏……这又是为什么？
只听那拉氏道：“允祈，你走到跟前儿来。”
胤祈小心停在了那拉氏面前，才站稳了，那拉氏竟是扬起手臂，朝他就打过来。
不由自主地要避开，胤祈闪躲了一半，这才记起那拉氏这也算是长者赐，是教训，硬生生停住。只是那拉氏这一巴掌，也并没有落在他脸上。
那拉氏手停在了胤祈脸颊旁，然后她自己叹了口气，忽地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胤祈未免又是一惊，连忙道：“娘娘这是……奴才有错，请娘娘尽管责罚，万万不要为此伤心。”
实则她这一哭，真是没有由来。叫了胤祈过来，且一句话还没有说，竟是流泪，胤祈也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只是没等那拉氏说出来什么话，外头“哎呦”两声，那拉氏派去看着门那两个嬷嬷都被人推到了一边，一个人大步踏进来，急道：“皇后！你还真是不知道规矩了么！”
胤祈一看那人，连忙上去请安，伸手就要搀扶。实则雍正此时瞧着神色汹汹，气色却是不好。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许是方才走得快，人还有些微喘，胤祈扶住了他胳膊，他竟是身子一软，就歪倒在胤祈肩膀上。
那拉氏也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吓得愣住了，片刻回过神，却是冷笑道：“还要谢皇上教诲我，什么叫做规矩了！”
怎么今日不论是雍正，或是那拉氏，都这样反常？
雍正一改平日严正，进门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指责那拉氏；而那拉氏竟然冷笑讽刺雍正，须知道平素她最是贤惠不过了，别说是这样话，便是顶嘴反驳，也是她做不出。
胤祈两边看了看，连忙道：“皇上，原是奴才犯了错处，皇后娘娘要教训几句话来着。内务府那边正送账册子过……”
话没说完，雍正便怒道：“不必解释了！”
随后他勉强按捺住怒气，抬手挥了挥，登时他带来人便将屋里其他人都撵了下去，苏遥不愿离开，也硬是被架着出去了。一时间竟是只有雍正和那拉氏两人相互怒目，胤祈半扶半抱着雍正，当真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雍正指着那拉氏，手指颤抖了片刻，才半是愤怒，半是哀怜地道：“你这糊涂，也足够久了！朕也但愿这真是……可他是二十三弟！”
那拉氏眼圈一红，手里绞着帕子，却没有真哭出来。眼神里仍旧透着一股坚毅，胤祈瞧着，只觉得她是疯狂。
她颤着声音，却语音坚定，道：“你是为了你自己私心，才说不是！我早就知道，这就是我……”
雍正怒喝一声：“闭嘴！”
这一声怒喝，勉强令那拉氏回神，她看了胤祈一眼，道：“你不愿意他是弘晖，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只是你知不知道，如今他……”
话到一半，她自己又有些犹豫，停了下来，看着胤祈。忽地又呜呜咽咽地哭了，哽咽着道：“须知道那是多大错处啊……这时候年纪轻轻，不知轻重，日后自然有后悔时候！”
雍正咬了咬牙，叹道：“你当是朕不知道！朕自然有应对法子！那些个乱七八糟东西，你也少想！一朝皇后，身为母，你瞧瞧你如今是什么样子！”
语气渐重，雍正许是也自觉说得重了，复又道：“你这些日子也是操心太过了，好好歇着。别胡思乱想，自己也伤身伤心。”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度
说了那几句不明不白训斥话，雍正便转头对胤祈道：“走，朕还有事吩咐你。”
胤祈回头瞧了一眼那拉氏，她半伏在炕上，肩膀一抖一抖，不知哭成了什么样子。只是胤祈也不敢多言，转过头，扶持着雍正出了门。
本想着雍正说有事吩咐，只是托词而已，哪知道他当真就有话吩咐。胤祈听了雍正命令，着实愣了一会儿，直到雍正皱起眉，有些不豫神色，胤祈这才慌忙道：“是……”
雍正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似是向谁解释，又似是自言自语似，道：“说起来，虽说你在军机处挂职，可着实也办不了什么事儿。内务府太小，委屈了你了。且朕想着让你早日独当一面才好，盛京正是好去处。且毕竟起头是你在那里经营，旁人都不比你熟悉。”
胤祈不知道如何回话，也不知该不该回话，只得低着头。
又听见雍正声音从上面传来，道：“你也不用担心京城里你……媳妇，你带她一道去盛京。你还缺少个嫡子，朕也一直替你担心着呢。皇后那里还留着几个模样好看秀女，就是身份低了些，叫太嫔娘娘过来瞧瞧哪个好，都给你……领回去。”
胤祈抬头，正瞧见雍正看过来，两个人眼神一触，竟是雍正先移开了眼神。只是那一瞬间交汇，也能看见，他眼睛里竟有些……伤痛之色。
那神色，让胤祈心中也忍不住一窒，随即又添了些惊惧。
约莫雍正，是什么都知道了。他和弘昼事……
所以才会让他再去盛京，让他带着哈日娜，赐下秀女给他……
手指不由得抓紧了，耳边听着雍正继续说道：“你如今身份，合该还有三个侧福晋，只是顾及到你媳妇脸面，且兼你先时年纪小，怕坏了身子，就没有指给你。只是现下你成婚也有四五年了，明年且又是选秀年份儿，定然给你……挑个好。”
胤祈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面前“砰”地落下一本折子，雍正坐在炕上，面色深沉难看，一双黑沉沉眼睛里，所有其他情绪都被愤怒遮盖住了。
雍正又深吸一口气，过了半晌才道：“不必说什么推拒话，你也想像当年允禩那样沦为他人笑柄吗？你媳妇也该懂些道理，你这样身份，没有个伺候人，才是……笑话！”
旋即又道：“不过你也别把心思都搁在这些温柔乡里事儿上，你差事才是最要紧。年纪轻，想见识什么事儿，日后有是时候。这样，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儿朕给你明诏，你先着紧着，自己过去盛京。眼瞧着进九月了，你过去盛京，正是时候了。”
胤祈把头低低垂下，不再言语。雍正这是，真下定决心要把他和弘昼隔离开，这才会……这样多手段，一齐用到了他身上。
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雍正要方便，一刀砍了他，自然最方便不过。可雍正还如此费心安排，也是……顾念着情分。
就好像是那拉氏方才说，雍正虽然不承认，可他一直以来，应当也是把胤祈当作了弘晖，才会这样疼爱，这样容忍，这样退让。
真没有什么可埋怨了。在这样时候，他和弘昼之间这种事，本来就是……不能见容。雍正能退让容忍到这一步，真没有什么，可埋怨他了。
胤祈应了一声“是”，再抬起头时候平静无波样子竟能让雍正露出惊讶神色。胤祈微微笑了一笑，道：“皇上既信得过允祈，将盛京事务交托给允祈，允祈定不负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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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二，雍正下诏，因护驾有功，端郡王晋亲王位。皇考静嫔因旧例，晋尊皇考静妃。端亲王着理京旗还屯事务，奉旨可在盛京建亲王府邸。
圣旨下降，九月初三，胤祈便出了城。彼时弘昼尚不能起身，胤祈只得遥遥看了一眼圆明园方向，便吩咐道：“走了。”
十月望日，按亲王规制重新修整府邸完工，仍旧是前半做办公衙门，后半才是住处。又过了几日，哈日娜骑着马停在了亲王府门前，胤祈正从里面出来，听见唤他名字声音，一抬头，接住了扑过来人。哈日娜一身男人装束，身边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胤祈连忙拉着她往府里走，直到没有了旁人，才低声道：“你怎么自己来了？还打扮成这样！你当真是……不知道当心自己安危！”
哈日娜嘻嘻笑道：“若是论这些马上功夫，谁也比不过我呀！我阿瓦以前就常说，若是我是个男儿，定然是部族巴图鲁！你呀，就是把我当成京城里那些福晋格格们了。”
胤祈叹道：“知道你比她们强，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儿家不是？你自己觉得无碍，可你要记着，我总是担心你。”
随即又问道：“你自己来了，旁人呢？不是叫苏遥跟着你了么？他呢？还有……额娘呢？你怎么不跟在额娘身边儿？她身子不好，离不了人照顾。”
哈日娜撅了撅嘴，道：“别提了，我去宫里跟皇后娘娘说，想要带额娘也来盛京，可是皇后娘娘不允许。我想着去求皇上，可皇上也说不能。后来我听十七嫂子说，就是皇上不让额娘一起来，皇后娘娘才死咬着话不放。”
胤祈点了点头，过了许久才道：“额娘身子不好，留在京城也好。只是怕她孤单。”
哈日娜道：“可不是么。”
不过胤祈却再没有答话。他心里想着是，雍正将静妃留在京城，是什么用意。
许是为了牵制，许是真为了让胤祈没有后顾之忧。总之，静妃留在京城，已成定局。
转眼就是过年，正月里好似真双喜临门一般，哈日娜诊出了喜脉。顿时一扫前几个月因为那拉氏给赐下秀女做侍妾时她那种抑郁颓丧和愤懑，笑得志得意满。胤祈瞧了，也不由得笑叹了一回，只是心里空落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京城里，弘昼也该得知了这个消息吧。胤祈在哈日娜诊出喜脉之后立即就写信给了静妃报喜，雍正自然会通过那拉氏知道，那么弘昼……他必然也会知道。
交织着酸涩和愧疚喜悦，还有深切相思和怀恋，这样心情，从时时都会浮现出来，到渐渐平息，也不过是几个月时间。
十月里过了雍正万寿节，胤祈才看了雍正批复上寿折子，因为上头某一句话失笑了一回。雍正不自觉冷笑话，真令人捧腹。而他字里行间淡淡温情，却又……有些让人动容。才放下了折子，外头忽然报，哈日娜要生了。
足足折腾了五六个时辰，里头才传出来声响，说是生了。胤祈顿时松了口气，他这在外头，也煎熬得很。
只是稍后婆子出来说，是个格格，胤祈一怔，忙笑道：“丫头也好，丫头也好。”
胤祈并不觉得女儿有什么不好，取了名字叫做瑾萱二格格照样是他心头肉。可哈日娜总觉得没有生下儿子，对不住胤祈，她自己心里也不称意。
为了安抚她，胤祈又少不得费了一番功夫，到了第二年六月，便又有了好消息，只是可惜了，八月时候哈日娜因为骑马缘故见了红，坐了小月，此后便长久没有消息。倒是雍正九年时才到了府里一个庶福晋，一举得男，因而晋升了侧福晋，让哈日娜好一阵子消沉。
一头忙活着外头公务，一头还要惦记家里哈日娜情形，胤祈忽地觉得，雍正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用意，这个目，才要让哈日娜跟过来——这样忙碌，真是……越发少有时间能想起弘昼了。
且，虽知道这是必然，可每次从京城里传来消息，弘昼又添了儿女，胤祈心里总是会有些……不能平静。分明他自己也是三妻四妾，儿女接连降生，可是……就是还会因为弘昼身边有人为他生儿育女，而觉得难受。
叹了一回人果然永远不知足，胤祈勉强将泛起酸涩压下，仍旧在公文里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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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倏忽一瞬，从雍正八年离京，再回京城时候，竟然已经是雍正十三年，这真是，胤祈自己在之前也从没有想过。
几次上表要回京述职，可雍正不允，胤祈总不能擅自回京。和弘昼只有书信往来，时间一久，又觉得彼此情分日益深厚，好似淳然若陈酒；又觉得，因相距太远，真有些渐渐生疏了感觉，有时候竟会觉得，弘昼已然无心，他也……有些无意了。
回到了只住过不到一年家中，胤祈先去看了静妃情形。这回他能回来，还是因为静妃病重，约莫雍正是寻思，好歹要让胤祈见静妃最后一面。果然一见，静妃已经是昏沉，不中用样子了。心里眼里都忍不住发酸，这回，怕是真是静妃大限了。
晚上时候趁着静妃好容易清醒了一阵子，胤祈叫哈日娜把侧福晋瓜尔佳氏所生阿哥抱给她看。静妃已然说不出话了，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胤祈拍着才两岁多儿子，道：“弘意，叫嫲嬷，快叫。”
弘意怔愣半天，才模模糊糊地叫了出来，只是那时候，静妃已然迷迷糊糊，半睡过去了。
胤祈深吸一口气，勉强忍住了眼中酸涩，将弘意交给哈日娜，自己走出门去。
即便是不情愿，第二日胤祈也得照样出门去宫里求见雍正。许是因为二月里天候还冷，雍正穿得厚实，竟是显得人胖了一些。许久未见，胤祈乍一瞧见他，眼圈儿便忍不住红了。
雍正面上原本冰寒之色尽销，微微勾了勾唇角，叹道：“真是大人了，怎么还要哭鼻子？朕给你儿子起名弘意，听着还好听吧？”
胤祈连忙笑道：“皇上赐下名字，允祈全家都喜欢得紧。”
雍正便略笑了笑，道：“知道你心里时刻惦记着太妃娘娘呢，朕也不久留你。你折子朕留下了，且去吧。”
出了养心殿西暖阁，迎面就瞧见十来个人一齐往这边走。当先是怡亲王，后头跟着弘昼弘历，再往后，是尹继善和鄂尔泰，打眼一瞧，就知道是军机处人马。
瞧见了胤祈，众人都各自按着规矩行礼，末了时，胤祈刻意看了一眼弘昼，可他却并没有分毫异样神情。
胤祈心中不由得有些黯然，虽说他也明白这样最好，可毕竟是久别重逢……怎么就，这样平淡呢……便是方才雍正他，看着也很是动容呢。
终究只是错身而过，胤祈直到回到家中，也有些不知滋味。
到了晚间，胤祈瞧着静妃似是昏迷似是睡着，倒还安稳，这才从她院子里出来，往自己院子里去。正在路上走着，却忽地被人从背后抱住，才想要叫，又有一只手捂住了嘴。
没等胤祈惊慌之后想起什么法子，耳边便有一个低沉压抑声音道：“……是我。”
分明已经变幻了声音，胤祈却就是能够听清楚这是谁。他用力喘了口气，抬手将捂住自己嘴巴手拉下，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背后那人声音极低，道：“我放心不下你……我担心你担心得紧。”
胤祈心中忽地一软，酸涩滋味趁着他软弱，立即就浮了上来。嘴唇颤抖了好几下，他这才勉强笑了笑，又想起背后那人看不见，忙轻声道：“总是要有这一日。从元年时候，我……我早就有了准备了。”
听见身后一声低叹，胤祈只觉得心里头暖暖一片，上半晌时候因为对方冷漠而产生那些怨，此时真就不值一提了。
也轻声叹了一声，身子向后靠，将自己放心交给了背后人。胤祈抬头看了一眼漆黑天空，道：“如今不比那时候，当初我是只有额娘，现下，我还有你不是？你说过，会喜欢我一辈子。以后，也别忘了你这句话……”
身后没有分毫声音，胤祈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今儿倒是安静了。不说话，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