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清穿)-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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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没有分毫声音,胤祈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今儿倒是安静了。不说话,还是怕我真缠着你一辈子?你此时……后悔了么?”
这样问着,其实他心里却一点也不担心。既然这人能够在这样时候,背着人过来,来到他身边,那么,他心就是没有变。
果然身后那人手臂收得更紧,直将胤祈整个人箍在他怀里。高大身体让人觉得再没有比他怀里更安全地方了,胤祈无声叹了一声,便听到那人用气音在耳边道:“喜欢上了你,纵使是有悖人伦,这辈子……我也不后悔。”
湿热气息吹吐在耳朵上,一片潮热,胤祈笑着偏过头,又被那人扶住脸颊。然后就感觉到,耳朵被含住了,有什么东西轻柔地在耳廓上滑动,舔舐。
腰间手向内探去,胤祈惊喘了一声,按住了那覆在他腿间手,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这里……这是院子里……”
话未说完,嘴巴上便堵上了别人两瓣唇,胤祈眼前一暗,整个人被向后推了两步,按在了路边树干上。
耳边听得那声音,因为急惶而竟有些不似是弘昼了,只听他道:“给我……现在……就在这里把你自己给我……我怕除了现在,没有下一次了……”
那声音里绝望和渴求,让胤祈最终放松了身体,收回了推拒手。
半转过身子,将手搭上了对方肩膀,胤祈仔细在黑暗里辨认出对方唇,微微合上眼睛,将自己双唇送了上去。
随后就是一阵噬咬一般狂吻,直到胤祈喘不过气,那双带来甜蜜和痛苦唇才离开了。胤祈胸口起伏不定,用力喘了几口气,才低低笑了一声,道:“怎么就寻了这么个地方……连你脸也看不清楚呢……”
那人手下动作一顿,随即好似报复一般,用力一捏。胤祈仰起脖子,低声惊叫了一声,连忙用手捂住自己嘴。而身上动作人,就是不愿意他有分毫放松时候,那修长带着硬茧中指,尖端处已经进入了身体。
胤祈最后勉强说了一声“你好歹对我温柔一些”,随后便全然不知道,自己口中吐出是什么声音,又有着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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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祈张开眼睛,日光刺得他眼睛发痛。稍一动弹,浑身都酸痛无比,只得又倒了回去。然后才发现床边一直站着一个人,面色阴沉,两眼直盯着他看。胤祈一怔,再看时,他面色已经变作了微笑模样。
弘昼道:“你还要逞强起来?昨儿晚上流血了,今儿你还是好生歇着吧。”
胤祈面上一红,道:“那也……也是你错。原想着你也算是荒唐了这么些年,这种事儿,你该是娴熟,谁知道,竟还会……还会伤了我。”
弘昼勾了勾嘴角,道:“昨儿晚上毕竟是仓促了,什么东西都没准备。且免不了心里着急了,这才失了分寸。且……也不是一开始就伤了你,哪里就能有那么不小心了。是你在外头晕过去之后,回来屋里,我又……”
胤祈立时打断了他,又是羞又是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了!早知道就不该纵着你!”
想着又有些担心,照弘昼所说,除了在外头做那两次,回来之后还又……他身子能受得了么?纵使是年轻,也不能仗着身子好就胡来。
细看了一遍,弘昼面色瞧着虽有些憔悴,不过却更像是没有休息好模样,并不像是肾水有亏。只得感叹了一声身子好,胤祈便朝他抬起手,笑道:“你也来扶我起来。”
弘昼笑了笑,依言走到床前,握住了胤祈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让胤祈靠在自己胸前,弘昼抬手松松环住他腰间,笑道:“你这也是第一回,今儿竟是也不羞也不恼。我原还想着,不知怎么才能哄得你不和我闹。不过你撒起娇来,样子更好看。”
胤祈呸了一声,摇了摇头,忽地想起还没去看过静妃,忙收起了玩笑心思,正色道:“今儿还没去瞧额娘情形,我得快起来了。”
弘昼搂住他,将他拘在自己怀里,不叫起来,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光.裸大腿,道:“不必过去了,我已经替你看过了。今儿早上苏遥瞧见我在你床上,唬了一跳,我就叫他先服侍我起来,我替你去瞧了静太妃娘娘,她还没醒呢。”
说着苏遥,苏遥就从外边进来了。瞧见弘昼胤祈模样,很是有些欲言又止,特别是多看了弘昼几眼,神色中极其为难。
胤祈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道:“苏遥,你去准备早上洗漱东西,再吩咐早饭,要烂烂软软东西才好。然后过来伺候爷起来,还要去给太妃娘娘请安。”
苏遥应了,又足足看了好几眼,这才慢慢出去了。胤祈将头倚到了弘昼肩上,叹道:“被他瞧见了,日后还真是……怎么说这事儿,都让人难以启齿。”
弘昼笑道:“难以启齿,便不说得了。昨儿是我心急,孟浪了。我也知道,这事儿,不该现在就……今后你不发话,我便再不逾越,如何?”
胤祈白了他一眼,叹道:“你若真能做到,真是老天爷都念阿弥陀佛了。”
曾经时时挂在口边,说笑讽刺弘昼话,此时又说了出来,弘昼和胤祈都忍不住笑。再对视一眼,胤祈只觉得弘昼方才阴霾这才算是消散了。虽不知为什么他会在两人初夜之后第二天早晨就如此阴沉,但是,总归是现在好了,胤祈也松了口气。
这也是因为彼此有了最亲近关系,不由得便显出了从前世带来一些残留性情,胤祈略有些撒娇地在弘昼胸前磨蹭了一下,笑道:“方才一睁开眼,就瞧见你脸似包公一般。分明是我受罪吃亏,怎么你却恼了?这时候笑了,才算是让我安心了。”
他做出了这样动作,自己却是一怔,心里一阵怅然,竟是记起了上辈子喜欢过那个人。那时候真是爱极了他,纵使知道他心里那个人不是自己,也愿意用自己身体去满足对方,用自己稍微相像地方,去抚慰对方。
那时候,每次欢.好之后,就总会在他胸前磨蹭一下。好像是,这个人就是自己了,这个人,是爱着自己……这样,错觉。
而现在,二十几年光阴过去,已经几乎将那人忘光了,只记得,他好像叫做……
耳边响起弘昼声音,胤祈猛地回神,便将方才自己想什么事情,全数都忘记了。
只听弘昼道:“我初时,只是心里有些不平顺。后来只要想到,今后你这一辈子,都是我人了,还能有谁……再把你抢回去不成?”
他低头笑了一下,道:“我还年轻呢,日后时间,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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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身边有另一个人占据了自己更多感情,因此纵使失去了静妃,胤祈悲伤,也渐渐平息了。三月初一静妃薨逝,到出了七七时候,胤祈已经能够心情平静,朝着向他投来关切眼神人——不论是谁——微笑以对。
或许也有另外原因,便是雍正病,分去了胤祈精神和注意力。从二月里某一日雍正因为受了风寒病了之后,竟也有些一病不起架势。
念及历史上雍正就是在这一年八月过世,胤祈比起旁人,还更加多了一分担忧和恐惧。
早应该在几年前就过世怡亲王,现在还活着。但是那拉氏皇后确是在她应当过世雍正九年就薨了。
现在轮到雍正,他能不能挺过去这一关,活过这,雍正十三年?
历史,究竟能改变多少?
时间逐渐向前走,从三月到四月,到五月到六月……真到了八月,胤祈站在怡亲王身后,看着床上雍正蜡黄面色,看着他颤抖着嘴唇说着断续不成语句话,忽然觉得,他此时,也并不惊慌了,并不……紧张了。
好似是心丧如死,悲伤到一定程度,就感觉不到那种心口窒闷和疼痛了。又好似,他对于雍正生死,已经觉得……不太在意了。
胤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产生了这样一种,近似于生死相随念头。他只是觉得,这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仅剩……愿意为他付出全部忠诚亲长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或许真,是为了这个缘故。
从园子里出来,回了自己别院,哈日娜不在,许是又去那个什么庙里许愿,求神佛,想要生个儿子。
胤祈自己倒是觉得称意,正好清静了。
如同鬼使神差一般,胤祈叫过了雨红,叫她从旧年杂物箱子里翻出了当年常带,那块孝惠太后留下血玉,然后看着那玉发呆。
手心里那块胎记,仍旧是那么殷红一片。
如果这世上真有神明话,他能不能……保佑雍正呢?
胤祈拿着那玉,缓缓起身,重又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九洲清晏,高无庸看着胤祈走进来,连忙从殿内出来,迎上去,道:“王爷怎么来了?皇上此时睡了,怕是不能见您……”
胤祈看着他,过了片刻,苦笑道:“我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总觉得,要在皇上身边儿待着才好……”
说着张开了手掌,露出那一块血玉。胤祈缓缓地道:“我原本从不信这些,只是今日,纵使是……我也想要求一求。”
不管是神还是鬼,不管是妖还是仙。
求,让胤祈四哥好起来,让他延命。
他是个……最好皇帝。
最好兄长。
纵使是……要用自己性命去换他时间。
纵使是,别人性命,胤祈也愿意,沾满手鲜血,取来去换四哥性命。
不知这究竟是绝望中生出希望,亦或是自我安慰。总之,是当真虔诚地,这样祝祷了。
高无庸看着胤祈在暖阁旁原先那拉氏常跪经佛堂里跪下,叹了一句“端王爷忠孝”,擦了擦眼睛,又赶忙回转到雍正身边去了。
胤祈独自一人,看着那高悬佛像,第一次产生了这样虔诚祈求。
既然让他名为祈,让他背负着那样一句考评度过了二十多年,那么就……应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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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弘昼怀里醒过来时候,胤祈自己也知道他不过是一瞬间失神。跪经跪得晕过去之前,其实还能勉强自持,可等再恢复意识时候,却是当真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胤祈放松自己身体,靠在弘昼怀里,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弘昼叹道:“你在为我阿玛祈福,我难不成就很应该舒舒服服地歇着,在一旁看着?不是你一个人想要让他好起来,想让他……多活几年。”
胤祈张大了眼睛,看着弘昼。他本以为,弘昼该会,宁愿雍正早早死了。
毕竟那皇座诱惑,从康熙五十二年看到现在,胤祈早就知道。那诱惑足以让人疯狂。
弘昼看着胤祈神情,苦笑道:“我就有那么不堪了?那是我阿玛呀。我就算是有野心,我就算是早知道他在交付给怡亲王遗诏里写了我名字,我也不至于……我是想着那个位子,我也想建立自己功业。可我也知道,比起如今我,他更适合坐在那个位子上。”
他看了一眼寝殿方向,道:“先帝爷称圣祖,实则我却觉得,皇上他功绩,不亚于先帝。他虽说……未免失之宽仁,可他是个明君。”
而后又微微一笑,弘昼道:“且他眼光,是极好。”
最后那句,胤祈听得不清不楚,不过心里却是更加觉得误解了弘昼,很有些愧疚。
因便忙道:“我也不是就疑心你……毕竟这些事儿,我是见识得太多,真是怕了。”
等瞧见弘昼笑了,胤祈放下心,才又调侃道:“不过,却是没想到,你这样崇敬皇上呢?先前我只想着,皇上总乐意教训你,你该心里头有些不平,有些怨恨?”
第一百二十章 终结
弘昼无奈叹道:“我这又不是小时候了,哪里就有那么不懂事?若说不平,怨愤之心,这是在你面前,我不说虚言,原先也是有,不过却不因为这个。且现下,哪还有什么不平了?早就……都平顺了。”
说着,便又笑了笑,道:“你那玉,也在你手里攥着许久了,这也算是跪经心意在里头,怎么,你单只拿在你自己手里?不如到皇上近前,叫他们把这玉搁在皇上身边儿,这是咱们孝心,这东西又是孝惠太后遗物,不会逾了规矩。”
胤祈点了点头,叹道:“你说不错,咱们这就过去。”
等出了佛堂了,他自己又苦笑道:“此时约莫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以前从不信这些。我方才还想着,不如咱们每个人都去皇上耳朵边上,细细跟他说,政事如何,大清朝如何离不了他。他心里有惦记事儿,心里头一口气就提着,兴许就能好,也说不一定。现下想想,这也真有些无稽了。单凭着一口心气,真就能够……”
自己否定了自己想法,胤祈心里忍不住一阵难受。
好似这是,否定了雍正生希望似。
弘昼低头,叹了一声,道:“你寻思着这法子还有些用,就……试一试。我去帮你跟高无庸他们说,真管用了也未可知。你且别难受,你落了泪,皇上就算是睡着,怕是他……也有所感知。再者,你让我看见了,心里不难受?”
胤祈点了点头,抓着弘昼袖子使劲儿忍下了鼻中酸涩,道:“嗯。先去把这玉搁在了皇上身边儿,再怎么,这算是祈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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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睁开眼睛时候,先叹了口气,将胸中浊气呼出。他自己也觉得,这回真是从鬼门关打转回来,不知道怎么还能活着。
好似是病中,总能听见那声音在耳边说,别离开别离开。于是,原本作好了打算,将后事都细细想得明白了,却又硬生生添了不甘。
不能够就这样走了,心里还有惦记着……那个人。
竟是就又这么,回转过来了。
瞧着外面天色大亮,记得不省人事时候,是八月二十二,现下,不是二十三日,就是二十四日了吧。
只是却奇怪,他张开眼睛这么许久,怎么没人过来伺候?雍正抬起头,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竟真没有人在。他只觉得这一会儿功夫,身上就酸痛得不行,连忙又躺回去。
才想着叫人,正有人从门外进来。高无庸一瞧见雍正睁着眼睛看他,喜得连忙大叫道:“皇上醒啦!快来人呀!皇上醒啦!”
片刻功夫,屋子里便围了一群人,太医宫女太监各个拥在床前,满面喜色之中,却又隐隐夹着担忧。雍正将手腕递给院判张奎,瞧着他小心翼翼诊了脉,舒了口气。
雍正自觉此时神清气爽,全然不似是前些时候那般病体沉重。虽说身上有些不大舒坦,应当是长久发热缘故。
虽不知怎么就好得这么快,但是总归是好了,他心里也高兴,便道:“尔等医术不错,各自有赏。”
可那张奎却竟是分毫不见喜色,脸色瞬时转作煞白,猛地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雍正皱眉讶异,正想说话,却蓦然见胸前一抹红色。伸手拿起来,细一瞧,这东西他原先也见过,是孝惠太后曾佩戴过,后来给了……
顿时,他也蓦地一惊,忽地回想起病重之时,耳边曾隐约听到过那声音,还有那句话。
若是能让四哥胤禛好转,愿以身替之。
难道说,这世上,真有什么法子,能够……替死?
不然,为何会……这样突兀地好转?
雍正心里一惊,砰砰巨跳起来,抬头朝高无庸问道:“你们方才在外头做什么呢?竟是没有人在屋里伺候,是出了什么事?”
高无庸面色也是一变,半晌竟是答不上来。雍正更是心里一沉,怕是……怕是当真是他……难道他现在已经……死了?
忍不住沉声怒喝道:“你支支吾吾是想如何欺君!?还不快答!”
高无庸噗通一声,也跟着跪倒在张奎身边,半晌,才终于小心翼翼地道:“方才……方才端王爷在门口儿处晕过去了,奴婢们都着紧着过去瞧……”
晕了过去?雍正听得心中一紧。
若这是为了讳言,若这是为了缓缓地把话透出来……
难道是真……是真……
雍正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你不必忌讳那么许多。你只说,允祈他现下如何了?”
高无庸嗫嚅着道:“已经叫汪绎提点过去瞧着了,应当无妨。”
无妨……你们说了这句无妨,下晌人就没了!
雍正忽地想起了他曾经送走,那些生命之中重要人。
从最初孝懿仁皇后,到第一个爱子弘晖,再到发妻那拉氏……
好像都是这样,太医们总说无妨无妨,然而错眼不见,人就没有了。
为什么现在竟是连……
身子一晃,高无庸连忙上前扶住他背,道:“皇上!奴婢不敢有一句虚言!是真无妨。约莫过一会儿,王爷就和阿哥们一道过来请安。”
雍正一怔,连忙看向高无庸,厉声问道:“当真!?”
高无庸忙不迭点头,雍正又指着周围一圈人,喝问道:“那你们这些个奴才都这么形容古怪,不哭又不笑,是做什么?难不成不乐见朕好起来了!?”
四周连忙都是告罪,叩头之声不绝。过了好半天,雍正不耐烦叫停下,才又清静了下来。雍正又道:“你们必定还有事瞒着朕!当是不说朕就不能够知道?早些说了,还不算是你们隐瞒!黄鹏!你说!”
黄鹏浑身一抖,连忙从人堆里膝行爬出来,到了雍正面前,也是垂着头半晌,才咬着牙好似要上断头台一般,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道:“回皇上……怡亲王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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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靠在窗棂上,胤祈失神地看着窗外。八月底天渐凉,榕树正往下落叶。还是青绿叶子,一片片掉在地上,也不多,只那五六七八片,不曾被洒扫苏拉收拾了,落在土地上,却也别有一番意味。
他心里却是混没有着落,只盯着那叶子,恨不得它重新回到了树枝上。因这就好似是……怡亲王性命一般,还犹泛着绿意,却竟是就这么……
弘昼胳膊揽着他肩,叹道:“你也别责怪自己了,原本十三叔身子就一直不好。皇上从二月病到了八月,你当是他这六个月来就好过?他比皇上身子还虚呢。且他昨晚上也是一整晚跪经,寻常人也受不了啊。譬如你,不也晕过去了?他又是本身腿上就有病……”
胤祈缓缓摇了摇头,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