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通知单 第二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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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迸发了出来。
男子沉默了片刻:“那你愿意弥补你的过错吗?”
“愿意,愿意!只要你能放了我的学生。”吴寅午急切地回答。本已如死灰般绝望的黄耳环此刻又看到了一丝生机。
男子脚尖轻轻一扫,把卷毛落在地上的那柄斧子踢到了吴寅午的面前,然后他冷冷地说道:“把你的左手砍下来。”
“什么?”吴寅午愕然抬起头。
“把你的左手砍下来。”男子又重复了一遍,“这样我就可以放过他们。”
吴寅午显然被这个可怕的要求吓住了,他瞠目结舌地呢喃着:“这……这……”
“你做个选择吧,我不会勉强你的。”男子一边说,一边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探了出来。
黄耳环清晰地看到了那两指间露出的明晃晃的刀刃,他徒劳地扭动了两下,同时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吴寅午,因为被箍得太紧,他只能勉强发出一些声音:“老师……”
“请等一等……”吴寅午再次阻止了男子的动作,然后他硬着头皮拣起了那把锋利的斧子。
男子的目光中也露出了某种期待的意味。
似乎要为自己鼓足勇气,吴寅午“啊——”地嘶喊起来,伴着这喊声,他将斧子高高举起,刃口对准了平放在地板上的左手腕部。遗憾的是,他的勇气却始终未能积攒到足够的份量。当喊声结束的时候,斧子并没有砍下去,而是颓然地垂落下来。
男子失望地摇摇头,他的右手划过黄耳环的脖颈,后者无奈地承受了和卷毛同样的命运。当他的尸体扑到在地的时候,那双凸出的眼睛正好盯住了吴寅午,可怜的老者如同遭受到当头棒击,他无力地瘫坐在地毯上,神情恍惚。
片刻后,女孩的尖叫声将吴寅午从浑噩的状态中叫醒过来。他看到那男子正向着角落里唯一尚存的学生逼过去,女孩把自己抱成一团,脑袋深扎在臂弯里,像鸵鸟一样徒劳地躲避漫天袭来的恐惧。
男子伸出左手,揪着女孩的红头发将她提了起来。女孩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她泣不成声地乞求着:“老师……救救我,老师……”
吴寅午再次狂喊起来,这次他向疯了一样,手中的斧子举起之后没做任何停顿就砍落下来。这一斧又狠又准,他的左手立刻从腕部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女孩惊呆了,她停止了哭泣。片刻后,她拼命向着老师的方向扑过去,男子适时松开了手,默然退在了一旁。
吴寅午禁箍住自己的断腕,不让血液快速流出。他低声呼喝着,强忍着剧痛,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男子,目光中现出从未有过的刚毅。
“老师,老师……”女孩再次哭出了声,却是悲伤代替了先前的恐惧,她将老人的断手拣了起来,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吴寅午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的脸上甚至现出了一丝笑容。
“我完成了我的刑罚。女孩,你已经死过一次,今后你将重新认识生命的意义。而你,你终于能够承担作为一名教师应有的勇气和责任。”
这是吴寅午最后听到的一句话,随后,剧烈的疼痛和强大的精神负荷终于让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昏死了过去。
晚十九点三十五分。
省城火车站。
正是客流的高峰时段,火车站候车室内人员熙熙攘攘,形色纷杂。
这应该是罗飞很喜欢的环境。他可以观察到各色各样的人物,分析他们的职业、籍贯,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预测他们即将发生的行为……类似种种,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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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的罗飞却没有这般心情,因为他正在观看电视中播放的一条新闻。因为电视机被悬挂在半空,所以罗飞只能把自己的脑袋呈四十五度角地向上抬起,配着他那全神贯注的表情,样子多少有些憨傻。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画面正是碧芳园饭店的爆炸现场,法医提着沉重的黑色塑料袋从镜头前走过,罗飞当然知道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过他更加关注的却是节目主持人的画外音。
“……昨日下午在本市兴城路发生的爆炸事件目前已初步查明真相:这是一起犯罪分子人为造成的恶性刑事案件。爆炸造成俩人死亡,此外无人受伤。死者之一为爆炸现场碧芳园饭店的女老板郭美然,另一名死者则是爆炸案的制造者袁志邦。据警方透露,十八年前在本市发生的另一起爆炸案也是袁志邦所为,当时爆炸同样造成了俩人死亡。同时警方相信,袁志邦就是代号为Eumenides的连环杀手,正是他制造了本市的多起凶杀血案,其中就包括近日轰动网络的女宝马车主遇刺案。袁志邦的死亡,宣告了笼罩在市民心头的杀手阴影亦可随之消散。
下面是警方公布的凶犯袁志邦的个人资料。
袁志邦,男,现年四十一岁,本省武郑县人。十八年前案发时为省警校毕业班学生,市公安局实习警员。十八年前爆炸案发生后,袁志邦本人亦身受重伤。他化名为黄少平,在深居简出的同时,继续阴谋策划下一步的犯罪活动。近日他再次作案之后,其行踪很快被本市公安人员发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袁志邦策划了昨日的自杀性爆炸事件,上演了最后的疯狂……”
伴随着主持人后一段的讲解,屏幕上出现了袁志邦十八年前的照片。那个身着警服的翩翩男儿,英俊帅气的外表,充满阳光的笑容,实在让人难以把他和一个连环杀手联系在一起。罗飞身旁的诸多看客此时都免不了发出一阵惊讶的嗟叹声。
而罗飞更是有着满怀的感触。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忘记最后与袁志邦对视时的情形,十八年的恩怨全都浓缩在了那一瞥之中。曾经的挚友终于在那一瞥之后孤独地向着地狱走去。
究竟是谁把他变成了那样一个怪物?整整一天的时间罗飞都在痛苦地思索着这个问题,而更加痛苦的是,他无法找到确切的答案。
那段新闻结束之后,罗飞摇头轻叹一声。他从人丛中挤了出来,向着检票口走去——去往龙州的火车还有二十分钟便会开出,现在已经可以剪票进站了。
离开这座城市能不能将辛酸的回忆忘却呢?罗飞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已经离开过十八年。但当往事被重新勾起的时候,仍然是一样地痛彻心扉。
更何况有时候命运并不会让你轻易的离开。
罗飞已经走到了检票口,正当他要把火车票递给检票员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罗警官,请留步。”
熟悉的女子声音,柔美却又干练锐达。
罗飞转过身,他看到了美丽的心理学讲师慕剑云。在女人的身边还有两个身穿警服的男子:戴着眼镜,头发乱蓬蓬的是曾日华;另一个身形不高,略带着些书生气的正是尹剑。
这些都是“四一八”专案组的同事,他们为了追踪Eumenides而走到了一起。
罗飞看着三人笑了笑,虽然他们对自己曾有过猜疑,但这几天的相处还是产生过许多值得留恋的美好瞬间。
他们是来给我送别的吧?罗飞在心里猜测着,可他的猜测却并不准确。当三人走到罗飞面前之后,慕剑云再次开口道:“罗警官,你不能走。”
罗飞微微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袁志邦死了,可真正的Eumenides还活着。这一点你很清楚。”曾日华说到这里,又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道,“这狗屁新闻上说的全是屁话,等Eumenides的下一起案件被曝光出来的时候,看他们怎么圆场。”
罗飞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知道,可我必须走了——我的岗位在龙州,我这次过来,只请了一周的假期,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曾日华“嘿嘿”一笑:“这个已经不是问题了。”
罗飞诧异地挑了挑眉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却见慕剑云也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然后她又冲着一旁的尹剑使了个眼色。
尹剑打开随身携带的手包,从中取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方纸,郑重地交到了罗飞手中。
罗飞把方纸打开,却见抬头上硕大的两个黑字“调令”。他心中一动,连忙仔细往下看去。
正文的内容是:
“经省城公安局领导建议,省公安厅组织部审核批准,现紧急抽调原龙州市刑警队队长罗飞同志出任省城刑警队代理队长,专职主持‘四一八’专案组的全部工作。龙州市刑警队队长的岗位,省厅组织部将另行安排。”
其下是省公安厅组织部的落款和日期。
罗飞尚沉浸在惊讶的情绪中,这边尹剑已经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罗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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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把调令重新折好,然后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感慨道:“这个……这个也太突然了吧?”
“的确有些突然。”慕剑云和曾日华对视了一眼,微笑着说,“我们和Eumenides的战斗,也许现在才算是真正开始。”
“这次的调令这么快就能签发,主要是因为市局宋局长的强烈建议。”尹剑最了解内情,他向罗飞解释道,“宋局长希望你尽快找他一下,共同商量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宋局长?就是在熊队长遇害那晚,和韩灏说话的那个吗?”罗飞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宋局长曾对情绪失常的韩灏在精神上给予了莫大的鼓励,那个人的确很有领导的果敢风范。
尹剑点点头:“就是他。”说话时小伙子露出了尴尬和自惭的神色。在那个晚上,他已经意识到韩灏与熊原的遇害脱不了干系,但他却没有及时说出实情,使得韩灏终于沦为受Eumenides操纵的最重要的棋子。
罗飞知道尹剑在想什么,他在对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人总有犯错误的时候……同样的错误不要犯第二次就好。”他这样宽慰着年轻人。然后他又看向慕剑云和曾日华,“好了,让我们出发吧。”
一纸调令扫光了罗飞先前的萧索感觉。他的血液热烈地沸腾起来。
是的,战斗现在才算是真正开始!
《死刑通知单之宿命》(02)
晚二十点四十六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审讯室。
尹剑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走进了审讯室内,他将要面对一名特殊的嫌疑人。对他来说,这名嫌疑人的犯罪事实是如此的清晰,可这场审讯无疑又是他刑警生涯中最为艰难的一次。
这种感觉不光尹剑有,审讯室里的其他干警也无不例外。
事实上,对韩灏的审讯已经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可审讯笔录上还未出现任何有价值的记载。在提审干警的眼中,韩灏那威严的不可违抗的大队长形象早已根深蒂固,即便此人现在已经成为了铁栅栏后的疑犯,他们还是无法将那巨大的心理落差调整过来。韩灏也因此得到了远超普通犯人的待遇。因为被关在铁栅栏之后,他的手铐甚至都被摘掉了。
而另一方面,这些下层警官的审讯技巧很多都是经韩灏手把手地言传身教而来,现在反过来要将这些技巧用在“师父”身上,这种贻笑大方地事情又有谁能泰然处之呢?
所以当尹剑进入屋里之后,原本在主持审讯的干警赵铖立刻起身凑到尹剑面前嘀咕道:“你可来了。快接过去吧,这活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什么情况?”尹剑压低声音问道。
“他什么也不说,就是说要等你来。”
尹剑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撤吧。”
赵铖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退出了屋外,尹剑则在他空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铁窗内的韩灏一言不发地看着尹剑,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韩队……”尹剑踌躇着,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韩灏“嗤”地冷笑了一声:“还叫我韩队干什么?你现在应该叫我犯罪嫌疑人韩灏!我以前是怎么叫你的?在气势上输给对方,你的审讯就输了一半!”
“韩……韩队……”尹剑努力了片刻,仍然无法改口。他索性彻底放下了身段,用三分恳求的语气说道:“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是什么情况就着实说吧!”
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韩灏愣住了,后者怔了半晌之后,这才反问:“你怎么才来?”
“局里有些安排。”尹剑略一犹豫,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是人事调动方面的事情……罗飞会成为市刑警队的代理大队长。”
韩灏只觉得心口一阵气血翻涌,抑郁难当。要知道人的境遇就怕对比。短短一两天之前,这个罗飞还是自己眼中的犯罪嫌疑人,可现在双方的处境却完全掉了个。骤然得到这样的消息,实在是令人难以承受。
良久之后韩灏才缓过劲来,苦笑着问道:“他什么时候上任?”
“调令已经发下去了,应该明天就会正式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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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韩灏闭起眼睛轻叹一声,“正好可以赶上对我的审讯,这下他可有机会出一口恶气了。”
尹剑显然不认为罗飞会如韩灏般睚眦必报,不过他还是劝解道:“韩队,你就别拖到他来了。有什么情况就跟我们说了吧,大家毕竟都是你的弟兄,怎么也不能给你难堪……”
尹剑语气诚恳,韩灏也不免有些动容。不过沉默片刻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今天说不了……我太累了,我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好吧。”在这样的气氛下,尹剑也乐于给自己先找个台阶。他看看身边的两个干警,“你们先把韩队长带下去休息吧。”
“这个……”一个小干警似乎有些糊涂,浑浑然问了句,“怎么带?”
尹剑咬了咬嘴唇:“什么怎么带?按制度来。”
“是!”小干警答应得虽然干脆,但真来到韩灏面前时又变得畏畏缩缩的样子,“韩队长,我……”
韩灏主动把双手伸出来:“铐吧。”
小干警一边给韩灏带上手铐,一边说道:“你身上的东西……还得清一下。”
韩灏抬起胳膊,让小干警从他口袋里把钥匙、证件、钱包、手机等等的物件全都清了出来。当这一切完成之后,小干警的目光又盯在了韩灏的脖子上。
那里带着一个金属质地的挂坠,按照规定,这也是必须取下来的。
韩灏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淡淡地说道:“这里面是我儿子的照片。”
小干警求助地看向了尹剑。
尹剑略一犹豫:“你把那个坠子检查一下吧。”
坠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那其实是一个可以翻盖的铜制镜框,将翻盖打开之后,有机玻璃的扣面下的确压着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露着胖乎乎的笑脸,惹人喜爱。
这样的坠子唯一的安全隐患便是可能有的嫌疑人会将其用于吞咽自杀,但尹剑相信韩灏决不会这么做,所以他最终允许韩灏将坠子佩戴在身上。
韩灏的心血沸腾了一下,不过这个变化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显现出来。
他猜到干警决不会把扣面拆下,再揭开那张照片。所以没人会发现藏在照片背面的那一段铁丝。
对于一个身怀绝技的前刑警队长来说,这一小段不起眼的铁丝却能承载住太多的期望……
晚二十一点零三分。
每次任务之后,他都要找个地方美餐一顿。最近他爱上了淮扬菜。
绿阳春餐厅,全市最好的淮扬菜餐馆。这里装修高档,环境优雅,往来的宾客多是些举止得体的社会上流人士。
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装着打扮像极了一个年轻的高端白领。他总是坐在最角落的那张小桌。这是一个能观控全局的位置,不管他到什么场合,找到并占据这样一个位置都是他首先要做的事情。
四周的灯光柔和舒适,桌上的餐具古朴典雅,两侧墙面的壁纸上绘着淡致的青竹……这样的环境让他感到非常的满意。
在这里他的心可以安静下来。
当然,更加令他满意的还是那些餐具中盛放的菜品。
一盅清蒸狮子头,肉质细嫩,汤汁鲜而不腻;一盘烫干丝,刀功精湛,口感爽滑;还有鱼。
就像川菜少不了辣子一样,淮扬菜里也不能缺了河鲜。现在正是鳜鱼肥美的季节,所以桌上的主菜正是一道红烧鳜鱼。扁嘴阔身的鳜鱼静卧在浓稠的芡汤中,周围则点缀着一圈碧绿鲜嫩的菜心,整盘菜散发出一种蛊人心魄的香气。
他夹起了一颗菜心送入口中,然后他放下筷子,端起了面前的一只高脚酒杯。杯中的葡萄酒闪着暗红的光泽,显然诗上好的佳酿。不过他并没有急着饮酒,而是慢慢地咀嚼着那颗菜心,随着每一下的咀嚼,鳜鱼的鲜香便从菜心的纤维中弥散出来,在齿颊之间悠然绵转。等这一口的香味渐渐散去之后,他才把举了良久的高脚杯凑到唇边,轻轻地啜了一口。
非常小的一口。
佳肴需要配以美酒,但他知道酒精会降低自己的思维能力,同时还会放纵本可以压抑住的情绪,这个道理老师早就教导过他,而且他也切身体验过其中的危害。
他从此之后再不多饮。
还好此刻能有用以佐肴的并不只是美酒,还有一样美好的东西他是可以尽情享用的。
音乐。
美妙的音乐来自于餐厅的中央。在那里有一个两丈方圆的人工水池,水池中心处的平台被设置成了小小的表演区。
水面可以反射声波,这样表演区中传出的音乐便会更加的清晰和悦耳。经营者将中国古典园林中常用的技巧借鉴到了自己的餐厅中,其良苦的匠心可见一斑。
表演是多维的,有时候是钢琴独奏,有时候是女声独唱,也有的时候是精致的水乡舞蹈……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的喜爱,他每次来到这里,便是要等待于晚上九点钟开始的小提琴独奏。
琴声悠扬空灵,最适于洗去人们心头的俗世尘埃。
演奏者是个年轻的女子,她面容清秀,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在肩头,纯白色的紧身袖衫毫不吝啬地勾勒出她的玲珑身段,配着一袭翠绿的长裙,整个人就像是盛开在碧水中央的一朵洁白莲花。
在演奏的时候她总是闭着眼睛,也许这样能够让她更加专注地发挥出自己全部的音乐才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听她的音乐。反正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音乐似乎在引导着他,要带着他走向一个早已远去的美好世界。
当一曲快要终了的时候,他把服务生叫到面前。
“给那个女孩送一束最大的百合,记在我的账上。”
给自己欣赏的表演者鲜花,这是绿阳春餐厅里的一个传统。花的价格很贵,但餐厅会把其中一半费用转到表演者的当场酬劳里。事实上这是客人对演员一种最为实际的鼓励和赞许。
“好的。”服务生谦卑地弯下腰,“先生需要留言吗?”
他摇摇头:“你也不需要告诉她是谁送的。”
“我明白了。”服务生鞠躬离去。而当女孩结束这一曲的演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