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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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烽满意的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尺度阿满你要把握好。”
“安锦,蕖娘,你们和龟年、静娘他们在我们一发动之后,就立即划船下行,到垄地边上抓紧时间布设阵法,我们时间不多,要在最短时间内布设完成,同时又要保证术法威力,确保要能彻底冲毁水口,让河水能快速冲垮整个垄地,迅速下泄,……”
这个时候再没有人提出任何质疑和补充,任何事情都有变数,剩下的就靠你临机应对了。
“大家还有没有其他要补充的?”江烽环视一眼,见丁满、郭岳、黄安锦等人都摇头,鞠蕖倒是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摇了摇头,但那一眼里饱含的关心却让江烽心中也是一暖。
自己和鞠蕖的感情似乎一直是在这种生死挣扎中越来越紧,甚至已经超出了用多余语言来沟通了,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足以说明其他一切。
只不过这一次却多了一个许静,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看见许静苍白的脸颊上同样也是充满了关心,倒是看见江烽望了过来,让许静脸颊也是微微一红。
似乎是明白江烽的意思,许静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行动!”(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 夺垒(为知行合一运城加更!)
马大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身体,四处张望了一下,焰灯之下,方圆几十步内都如同白昼。
据说这种焰灯乃是术法特制,灯油是用海中大鱼油脂熬炼而成,所以特别明亮且耐燃,一个整晚上只需要加一次灯油就足够了。
那边的南阳军仍然是围着篝火堆,看得出来他们的给养还不错,不时有人再嚼着炊饼类的东西,这让马大培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肚子里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这夜里,若是不准饮酒,又没有足够吃的,真是难熬啊。
马大培忍不住想要哀叹一声,这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马大培不是第一次经历战事了,十多年来,他从加入蔡州军开始,从最初与感化军打仗,与泰宁军打仗,到后来主公突然与大梁反目,与淮北结盟,于是又和梁军打仗,与蚁贼打仗,算下来也有十几仗了,可没有哪一次有这么凶险过。
起码蔡州从来没有被打到了汝阳境内,当然蚁贼不算,一卷而过,也就是一帮蟊贼罢了。
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大梁和南阳突然联手,局面一下子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不过马大培还是坚信主公这一次能化险为夷,就凭这各县里的士绅大人们都仍然坚决的支持主公,那这一仗就能打下去,哪怕打到汝阳城下。
“赵二,别他妈在哪里打瞌睡,四处给我看看,小心掉下来!”
看见站在高台上的右边那个家伙又在打瞌睡,马大培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怎么总是睡不醒?这要从高台上落下来,还不得摔个半死?
“五郎,你们那边也得小心一点,别被人摸上来把砲车给坏了。”
喊醒了打瞌睡的手下,马大培又把目光投向在高垒上守卫的几名士卒。
“行了,队正,这大夜里的,鬼才来搞砲车,南阳那帮人你没见着也冷得在那里摔跤打斗取闹呢。”缩着脖子的张小五提溜了一下清鼻涕,不耐烦的道。
“哦?”马大培踮起脚扭过头看过去,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南阳那帮人好像真的在手舞足蹈的闹腾着呢,这帮家伙也太他妈精力过剩了,吃了炊饼胡饼真的闲着没事儿干?
马大培有些愤愤,但黑夜里一抹光亮掠过他的眼角,“咦?”
动起了兵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马大培有些迷糊起来,这南阳兵再不懂事儿也不敢打闹中用兵刃吧?
长年的战场生涯还是让已经是队正的马大培下意识的警觉起来,虽然那只是敌人,但是这毕竟有些不合常理,所以他要认真观察一下。
应该说丁满他们对南阳军的突袭是相当成功的,二十多名南阳士卒只是很短时间内就失去了战斗力,能够和丁满他们一搏的也就是寥寥两三人,甚至连兵刃都还没有来得及扬起就已经倒下了。
但倒下了丁满他们还得要继续摆弄,要把高台上的蔡州军注意力吸引过来,避免他们把目光放在河面上。
而这个时候江烽和郭岳还在小心潜在水中向目标挺进。
与此同时,黄安锦已经下达了命令,让两艘蓬船提前开始向下滑行。
原因很简单,由于垄地在前面有一段弯曲,如果蓬船贴着河岸向下滑行,可以利用对方视野上的死角向前滑行一段,一直要到接近高台不到五百步左右才可能被对方发觉,这期间如果能够控制蓬船贴着河岸滑行,速度慢一些,是可以保证不被发现的。
马大培目光死死的锁定了远处南阳兵的篝火堆,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兵刃一出,似乎就一下子安静下来了,他注意到了对方篝火堆边上倒下了好几人,这么冷的天气哪怕是斗殴相扑,也不可能就这么躺倒在泥地上,而且不是一人两人,有好几人都是如此,这显然不合情理。
敌袭?!难道是寨子里的龙雀尾摸出去了解决这些南阳兵?
不可能,马大培清楚寨子里已经被南阳军围得水泄不通,而这边也只是因为只有一条高垄地,所以南阳军才派人监视,并不太在意,因为大军不可能从这边出来,一旦调动,南阳军在堡寨外就能发现。
马大培有些吃不准了,对面的南阳兵肯定是出了问题了,但是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却不知道,他现在拿不准的是不是该鸣金报警。
从预防万一来说,报警当然是很有必要的,可是这会不会变成自己破坏了自己所不知道的己方安排?
吞了一口唾沫,马大培最终还是决定报警,但不是鸣金,而是让人马上沿着后边这条垄地回营寨去报告,同时也命令士兵们立即上高垒戒备,也通知了还在窝棚里蹲着的都头大人。
赶出来的都头大人也认可了马大培的意见,立即派人前往大寨报告,同时命令这边加强戒备,尤其是高垒上的投石机和弩车以及强弩手开始待命戒备。
应该说马大培他们做出的反应还是准确的,只是他们唯一错就错在没有采取鸣金的方式,而采取了派人前去报信的方式。
在他们看来,既然派了人去,这边随时也监控着,一旦有险,同样也可以鸣金报警,可以并行不悖。
而从水中潜行而来的江烽和郭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要锣声不响,那边一切安好,而锣声一响,势必让汶港栅寨内的蔡州军骚动警戒起来,而这又会直接让对峙的南阳军警觉起来,这等到水系术法阵将水口冲开放水下泄时,还能不能起到预想中的效果就很难说了。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南阳兵的篝火堆那边时,江烽和郭岳终于潜水到了岸边上。
几乎是同时从水中一窜而起,两道暴起的身影带起一大片水花,在高台上几名士兵刚来得及扭过头来的目瞪口呆中一道刀光,一道棍影,一闪而至。
几乎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三个身形便被刀棍齐发的连击给打落下来,惨叫声中,这才将如梦初醒的马大培和都头两人惊醒过来。
敌人竟然是从水上来的?!他们要夺取这里?
又惊又怕的二人只觉得嘴发苦,从那两道身影的动作他们就能看得出来敌人的凶悍,而且直接就针对高台,显然就是要防止己方鸣锣示警。
但这个时候就算是怕也得上,好在己方还有一个都的士兵,对方才两人,就是耗也得耗到大寨人赶到,更何况自己这边也并非没有准备,术法强弩手就是对付这些家伙准备的。
马大培怒吼一声,手中长枪如毒龙一般猛然向刚从高台上飞坠下来的敌人刺去,他背后两名下属,已经一人持刀盾迎上,另一人则早已发出一弩。
郭岳只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已经提升到了极致,今夜将成为自己加入固始军之后首开纪录的第一战,
手中九锻玄铁棍轻轻一荡就将那柄长枪撞开,金刚不坏体之功陡然发动,欺身而入,身体只是一挤,对方便已经嚎叫喷吐着鲜血着被崩出七八步远,左拳早以击出,直接将那名持盾士卒的盾牌击得粉碎!
江烽如鹰隼般在空中掠过,手中长刀直奔那名军官模样的男子,三面铜锣已经被他摘了下来丢入河中,现在就该是后续事务跟上的时候了。
这种混乱局面难以维持太久而不被汶港栅寨上的瞭望哨发现,哪怕没有锣声,但是这种喊杀声却一样会吸引到对方的注意,但这赢得的时间却能为黄安锦指挥的两艘船带来机会。
当注意到河岸高垒上的厮杀声时,黄安锦就下令两艘船以最快速度开进。
这个时候需要是抢时间了,要在第一时间赶到,并开始安设术法阵,这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然后还要需要一段时间来发动水系阵法,冲击水口的高垄地。
丁满他们同样也以最快的速度从南阳兵的篝火区向高垒飞奔。
江烽和郭岳虽然对阵数十名蔡州兵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们需要尽快清理掉这些士兵,为即将到来的术法师们布阵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同时要迅速布设好防线,制止从大寨上增援过来的蔡州军。
江烽原来也曾考虑过是否可以和蔡州军合作来推开水口来水淹南阳军,但是经过斟酌还是否决了这个构想。
一来因为水口打开,也会对整个汶港栅寨造成水淹冲击,蔡州军未必会答应,二来即便是答应,他们也肯定要对自己军营的布置进行调整,而这肯定会引起南阳军的警惕,对水口处会更仔细监督,到时候势必会对水口打开制造障碍,甚至可能功亏一篑。
最终还是选择了通过突袭来实现这一目标,而现在这一切就在按照计划进行。
高地上一片刀光剑影,丁满他们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越过高垒,丁满和苏铁他们怒吼着加入了战团,迅速的击溃了负隅顽抗的这一都蔡州兵。
蔡州兵再也抵挡不住,迅速向南边大寨方向败退下去。
江烽等人也不追赶,而是马上将高垒上的投石机和床弩调转方向,同时将旁边的土袋和棚房拆卸下来沿着高垄地布设障碍物,为阻击蔡州军增援过来的力量做准备。(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节 龙角术法
袁无畏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本来已经躺下了,又忍不住爬起来,出了房间。
栅寨依然牢牢的掌握在蔡州军手中,无论城外的南阳军有多么狂暴嚣张,但是他们却进来不了。
不过袁无畏也清楚,再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太久了,如果说汝阳援军不来的话。
虽然这段时间南阳军的攻势减缓了,力度也不及前一段时间,但是每天小规模的战斗仍然激烈,不丢下一两百具尸体,不会收兵,杀人三千,自伤八百,同样蔡州军每日里棺椁也得要备足。
真阳城下的鏖战也进入了关键阶段,家主和几位长辈都已经全力以赴的介入了,刘玄、刘灿与家主以及另外两位长辈对决据说惊天地动鬼神,那一战双方伤亡超过八千人,堪称尸山血海。
家主和两位长辈均重伤,刘玄的伤势也不轻,但刘家刘灿依然保持着相当战斗力,如果不是己方接连发动术法武器予刘灿以威胁,刘灿恐怕会更嚣张。
形势对蔡州军很不利,现在只能依托真阳县城城墙苦苦抵挡。
西线战役也不利,袁无为重伤撤退,在袁无畏看来,西线已经没有必要再守下去了,应当大踏步后撤,放弃吴房、朗山一线,退守到汝阳、真阳这一线来,因为这一战才是真正关乎袁家生存之战。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袁无畏第一次感受到了家族所面临的危机,这是他自懂事以来之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整个蔡州之地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四处漏风的筛子,北面和东北方向都被梁军压得喘不过气来,西线更是节节败退,连素来沉静自若的袁无为都重伤不起。
现在南线更是危若累卵,一旦真阳失陷,或者汶港栅被攻陷,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关汝阳了,而得势之后的南阳军恐怕就更难打了。
一直对蔡州底蕴深厚,家族底气十足的袁无畏第一次意识到了捉襟见肘的味道。
追根溯源,袁无为觉得还是第一步走差了。
千不该万不该去打固始,这一战可谓劳民伤财却毫无意义的一战。
袁无畏甚至在想,如果不是攻固始那一战遭遇挫败,也许不会激起南阳的野心?或者说至少可以延缓南阳军野心膨胀一段时间?
那一战给蔡州带来的伤害也是巨大的,数千士兵的战死战伤,赵榄阵亡,袁无敌、袁文柏、袁文榆的重伤不起,这直接导致了袁家有生力量的巨大损失,可这换来了什么?
都以为以巨石压卵之势可以直接把固始军解决,可没想到却崩掉了自己几颗牙齿,这一战实在太不划算。
只是悔之晚矣,想到这里袁无为就忍不住想要叹气。
正欲用冷水浸润一下身体,就听得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大人!”
袁无畏从对方慌乱的脸色就知道肯定又是哪里出状况了,他努力的稳住心神:“说,什么情况?”
“水口那边被敌人所夺!”
“水口?!”袁无畏一愣,他的确没有想到会是水口那边出了状况,可水口那里被夺,意义何在?难道要决堤搞水淹七军么?
略作思索,袁无畏问道:“这两日南阳军营寨有无异样?”
已经惊动了的几个部下早已经跟了上来,一听问话,都迅即摇头:“无甚变化,今日一战都如往常一般。”
袁无畏稍稍放心,但却疑惑更甚。
南阳军营寨地势更低,正因为如此南阳军也在水口一旁驻扎有骑步军,就是防止己方决堤,若是决堤放水,己方自然不好受,但遭殃更甚的恐怕就是南阳军了,所以袁无畏才更是不解。
南阳军若是夺下水口却不是为了决堤,那就更无法理解了,从高垄地那边过来地狭不说,己方栅寨同样备有投石车和床弩,从这边强攻,还不如从正面强攻更能展开,发挥他们兵力优势。
或者是他们打算占领垄地,再来派人决堤?只是这决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就算是有几百人来掘开,恐怕也得要好几个时辰都未必能行。
有这个时间,自己这边可以好整以暇的准备不说,而且可以抽调强弩手突前,居高临下的沿着河岸覆盖射击,不知道南阳军打算拿多少人命来换这个毫无意义的决堤之举?
而且这也得在他们自己先把营寨撤离调整好之后才行啊。
袁无畏越想越觉得无法解释,但内心的担心却半点未减。
“走,让龙雀尾准备,另外再准备两都兵,跟我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袁无畏的亲兵已经将铁戟递到了他手上,他振作了一下精神,事到临头,总免不了一战。
就在袁无畏积极调兵准备夺回高垒时,江烽他们却是好整以暇的整军备战,等待着蔡州兵的到来。
应该说蔡州兵的动作相对迟缓,不过江烽估计这可能和他们对自己这一帮人来夺取高垒垄地这一线的目的有些迷惑不解有关。
恐怕蔡州军的统帅也有些不明白自己这帮人来把水口夺下来干什么,难道要水淹七军,到底是要淹蔡州军还是南阳军?
两艘蓬船已经以一个对称形势插在了河岸边上,一帮子善水的军士已经在术法师们的指挥下忙碌起来。
各种形状长短的木制长杆被抬了下来,然后按照一定方位和角度开始在最凹陷处的垄地沿岸布设起来。
江烽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下满脸肃色的邓龟年和许静他们。
这些人在在船头上指挥着士卒们按照他们的指示的方位不断将木杆插入水中或者泥土中,然后用特制的丝线缠绕起来,最终汇聚到一起,与许静手中的那枚龙角连在一起。
平素的训练在这个时候终于发挥出了作用,士卒们之前显然都是训练过多次了,在邓龟年和许静的指挥下最开始还有些慌乱,但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有条不紊的把一根根木杆插入,丝线缠绕,形成一个类似于八卦阵似的阵型。
“大人,蔡州军那边出来了,大概有两三百人,为首者应该是一个天境高手。”
丁满和郭岳都已经蓄势待发,跃跃欲试,这一战的主角是术法师们,这让他们也有些失落,但是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有一个对手了。
江烽笑了起来,“不忙,让苏铁他们的投石车和床弩准备,得先让他们尝一尝自己东西的滋味。”
似乎是觉察到了一些什么,蔡州军终于一扫刚从栅寨里出来的杂乱,迅速组队,加快速度猛扑了过来。
只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给他们劈头盖脸的竟然是来自高垒上的投石车和床弩。
蔡州军的投石车比起固始军的投石车相差太远,十来人竟然只能操作一台,所以大家索性把床弩用到了极致。
三弓床弩,一次性便能发出数枚强劲无比的巨型弩矢,伴随着床弩刺耳的绞弦声,十余名冲在最前列的士卒几乎是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变被这一波弩矢横扫。
马二山在一听到绞弦声时,便下意识的扑倒在地,他太清楚这玩意儿的厉害了,没想到敌人竟然用来对付自己。
堂兄战死当场,这险些让他尿了裤子,和败兵们一窝蜂的逃回了栅寨,没想到却又被押着一起冲回来。
袁无畏在一听到绞弦声时就暗叫了一声不妙。
如此狭窄的地面上,床弩的威力是最能发挥的,寻常士卒根本无法抵挡得住这种武器的打击,看样子敌人人数不多,床弩虽然在击发,但是投石车似乎却只有一台在发挥威力,袁无畏心里稍稍放下了一些。
轻哼一声,袁无畏身体轻盈的一纵,陡然拔高,倏地一下穿空而过,在空中连走几步,越过前方的溃散下来的士卒,直奔那高垒而去。
江烽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袁无畏的身形,实在是太熟悉了,可他这个时候却不愿意见袁无畏,毕竟这种事情能不打照面,还是不打照面的好。
“阿满,郭岳,是袁无畏!”江烽略微顿了一下,“你们二人去应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