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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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就交给我们浍州军,让这块宝地在我们浍州军手中来发挥出它应有的价值吧。”杨堪朗声一笑,“只可惜此次壮举主公未能及时赶回,否则就真的堪称完美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节 迷离之局
天色慢慢的暗了起来。
郑弘不动声色的沿着城墙边漫步。
三道城门都已经关闭,这是惯例。
入夜必闭门,除了北边的水门,因为有水军驻扎,由水军自行决定外,西门和南门到了酉时便要关闭,如无特殊情况绝不开门。
至于东门,本来寻常时候也就不开,每日只有早上和下午各开一个时辰,方便城中贵人们去导公寺和东台湖游玩,另外那长濑津码头的货物也会选择这两个时辰进城,其他时间便不开。
随着蚁贼退出寿州,虽然其他几县已经元气大伤,但是这却变相的促进了寿春城的繁荣。
大批稍有资产的乡绅都涌入了寿州躲避蚁贼,尤其是像安丰县那些小有资产的富户们,纷纷逃入寿春城中。
心在蚁贼虽然已经南下,但是由于被烧城一片白地,流民演变成盗匪,使得安丰和霍丘两县都成了混乱不堪的化外之地,而寿春城里的主事者们却一直没有下决心出城清剿。
梅田两家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北面河对岸的颍亳两州,那里的蚁贼仍然还在和淮北感化军缠战,至今都没有见出分晓。
他们最担心的还是蚁贼最后突然南下进攻寿州,所以他们宁肯耽搁一年时间,也不愿意轻易把军队派出去剿匪,就怕被蚁贼打个措手不及。
对于他们来说盛唐和霍山已经不属于寿州了,而本来他们也在这两县没多少利益,而霍丘和安丰也都被毁成一片白地了,早几个月晚几个月清剿收复影响不大。
沿着城墙走了一圈,郑弘路过北面的云鹤楼时,云鹤楼上高朋满座,嘉宾如云,寿州头牌女伎绿珠悠扬的歌声正从二楼包房内的袅袅传出。
“岂不闻,三尺龙泉剑,匣里无人见。一张落雁弓,百只金花箭。为国竭忠贞,苦处曾征战。先望立功勋,后见君王面。……”
刚烈英武之气,扑面而来。
“好!”
“绿竹姑娘,侠气肝胆,……”
“春来兄自江都返,可曾见识扬州风华,与绿珠姑娘相比,可有铿锵之意?”
“梅大人取笑了,绿珠蒲柳之姿,如何能与扬州绝代相提并论?”
田春来从江都回来了。
梅田两家的主要人物在为其接风。
如果是在以往,梅田两家也许要邀请郑氏家族,但是近半年来,梅田两家对郑氏的态度也在悄然变化。
像今日一事,只是派人送上一张邀请帖,邀请郑氏家族族主参加,寿春城内谁都知道自己大哥身体不佳,已经久未出门了,怎么可能参加这种酒宴?可这些人却有意没有邀请郑家其他人,这显然就是不欲让郑家人参加。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田春来乃是田氏第一高手,年仅三十出头,虽然和梅家第一高手梅况的固息期还有些差距,但是也早已是太息后期的生勐角色了,就算是郑弘自己也要承认比起田春来自己要逊色一筹。
如无意外,田春来踏入固息期也是短时间内的事情了。
田氏靠山在淮南,田氏也来和吴王杨氏关系密切。
只不过近几年来,吴王杨氏和吴国权臣徐氏之间关系一直持续紧张,虽然徐氏掌握了大权,占据了主动,但是杨氏却在吴地根基颇深,徐氏也颇为忌惮,所以双方之间都不敢随意撕破面皮。
也不知道此次田春来赴江宁的目的何在,又有什么收获。
田春来是寿州牙军的副指挥使,而寿州牙军的指挥使是由梅况担任,虽然寿州牙军只有区区一营人,但是其战斗力却是不可小觑。
远远的瞄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楼阁,郑弘面色沉静,只是静静的收回目光,再度迈步前行。
紧随在郑弘身后两人,紧了紧身上的武器,默不作声的疾步跟随。
沿着北城水门边上,郑弘悄然走入阴影中,这里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了。
“二叔。”全身披甲的男子看见郑弘过来,躬身一礼。
“友禄,不必多礼了,准备好了么?”
钱友禄面颊上汗津津的,连声音都要有些变调:“二叔,最多一个时辰,丑时梅景就要来接班,而在子时之前,牙军都一直在巡逻所以只有子时这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足够了。”似乎感受到了钱友禄的紧张,郑弘笑了笑宽慰道:“放心吧,一切按计划进行。”
郑弘也能理解,这个外姓人能够坐到这个位子上也是不容易,梅景一直试图取而代之,而失去了郑家的支持,钱友禄也清楚他这个营指挥使也当不了多久了,梅景早已经在和下边人说了,九月之前,这个指挥使就要易人了。
“二叔,浍州军真的是全军进入?”披甲男子忍不住再问了一遍,虽然郑弘已经和他讲过三遍了,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有些不放心,手中的邯刀刀柄已经被汗水浸润得有些滑腻了,可他还是不踏实。
“友禄,你说呢?”郑弘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轻松一些,“浍州军的战斗力远胜于梅田两家手底下那些连城门都不敢出的军队,他们不但打败了韩拔陵部蚁贼,而且还把大名鼎鼎的蔡州军在固始城下打得落花流水,这一次是他们刺史江烽亲自带队,还有号称汴梁十二名刃的冰王戟杨堪辅佐,这一仗我们赢定了,但前提是你要让他们顺利进城!”
似乎是郑弘的话给披甲男子鼓起了一些斗志,披甲男子点点头:“那就好,二叔,听说那田春来回来了?”
“嗯,无需担心,一个太息期高手而已,听说那江大人贴身女护卫都是养息期高手,那冰王戟杨堪已经是登临固息期了。”郑弘下意识的拔高浍州方面的水准,既像是宽慰对方,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见郑弘一脸漫不经心,披甲男子也松了一口气。
“友禄,记住,一旦浍州军进城,务必将梅景控制那部分人封死在营中,缴械之后全部关押起来,定不能让其出门,若是有反抗者,杀无赦!”
丝丝杀气从郑弘牙缝中挤出来,郑弘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冷峻。
“放心二叔,我知道怎么做。”披甲男子也知道这个时候来不得半点仁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要反抗不服从,那他也别无选择,哪怕是最要好的袍泽,那也只有白刃相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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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楼。
歌舞管弦,抑扬顿挫。
咿咿呀呀的小曲,悠扬高亢的高腔,萦绕不绝。
几席间,人心各异。
田春荣也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堂弟兴致不高。
从江宁归来之后,他就觉察到了这一点,堂弟似乎一直郁郁寡欢,颇有心事。
他大概能猜测到一些,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他家事,外人无从过问。
同样,对面坐着的梅家几子一样有些心事。
不仅仅是朝廷划走了盛唐和霍山,这两县在原来的老寿州里,无论是人口租税还是田土出产,两成都不到。
也不完全是蚁贼横扫了霍丘和安丰,霍丘是郑氏的根基,梅田两家在那边没多少利益。
安丰虽然损失巨大,但安丰最重要的还是田土和芍陂,这两样东西谁也搬不走,只要能招来流民,一两年里就能恢复元气。
堂弟担心的是吴地形势不稳,而梅氏则有些忧心淮北局面的糜烂。
原本霍丘郑氏一军被歼灭,正是梅田两家接管郑氏生意的好时机,但蚁贼还在淮北荼毒,这边又传来吴地形势可能随时会发生变化,不得不让人做什么之前都三思而后行。
从江宁回来,对吴地的情况,堂弟一直语焉不详,但田春荣感觉得出来,多半是对杨氏不利。
这冲淡了梅田两家达成的瓜分郑家生意带来的兴奋感。
“春来,是不是江宁情况很糟糕?徐氏要动手了么?”
一直不太多语的广额高颧男子目光微微一动,“大兄,我不确定,但我感觉的出来,吴王对徐氏很忌惮,甚至到了有些畏惧的地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吴王还是打算留在江都?”田春荣沉吟了一下。江都是徐氏的老巢,而杨氏在庐州、宣州、和州、滁州这些偏西的州县影响力更大。
“我也觉得他该回庐州,可是理由呢?”田春来也有些矛盾,“若是真的回了庐州,那也就真的是把扬州、润州、常州这些地方拱手让给徐氏了。”
“也许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吧?”田春荣摇摇头,“杨氏一族深耕数十年,受杨氏恩惠者甚众,吴王怕也是心中有些底气,方才愿意留在扬州。”
田春来连连摇头,显然不认同兄长的观点。
“大兄,吴王对那徐知诰是发自内心的惧怕,我感觉得出来,如果连吴王殿下都是这般惧怕对手,那真还不如退出扬州,守住庐州这一片分庭抗礼。”
田春来的强调,尤其是用发自内心的惧怕来强调,更证实了在杨徐子争中,杨氏已经处于下风了,这对寿州田氏也很不利。(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节 意欲何为
想到这里田春来心中又是一阵感叹,自从郑氏在霍丘一战中损兵折将之后,整个寿州的平衡之局就被打破了。
失去了武力支撑的郑氏在梅田两家眼中就成了一块可以任取任予的大肥肉。
梅田两家也早就对郑氏垄断寿州的冶铁行业垂涎三尺了,反倒是粮商这一块生意并不太在意。
毕竟虽说霍丘是产粮大县,但要和更有芍陂灌溉之利的安丰、寿春比,还要逊色不少。
梅田两家自己也拥有不少土地,所以反而对郑氏在粮食生意上独占鳌头不太在意,但是冶铁业却不一样。
冶铁业不但利润丰厚,而且关乎战略。
像寿州三家武器基本上都是由郑氏冶铁锻造匠铺提供,而且像农具这一类也是被郑氏冶铁锻造匠铺垄断,而且甚至远销到了淮北、淮南,这早就引起了梅田两家的觊觎。
现在好不容易有此良机,梅田两家也早就商量好了,要瓜分郑氏冶铁锻造方面的生意。
如果郑氏识相的话,自己脱离寿春滚回霍丘去呢,他们也可以放郑氏一条生路,但是如果郑氏已然不识时务的话,那么抄家灭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田春来去江宁之前,梅田两家就已经就瓜分郑氏冶炼锻造和粮食生意上做了多轮商量,基本上达成了一致。
梅氏将要全面接管郑氏的粮食生意,顺带在未来的冶炼锻造生意上占三成,而田家将接手郑氏七成冶炼锻造生意。
这样一来梅氏将取代郑氏成为寿州最大的粮商,加上其占有五成以上的运输生意,其在粮价上的话语权将会大大增强,而田家则可以获得冶炼锻造上的丰厚利润,成为寿春城内最富有的商人,茶、酒、布、铁这几门生意皆纳入囊中。
田春来虽然也明白这也是应有之意,既然你郑氏根基已失,那么从寿州三大阀族中除名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没有谁会同情你,这就是现实。
但田春来却又意识到在寿州周边局势都面临剧烈变化时,贸然打破平衡,甚至引发内部动荡其实是一个不太明智之举,郑氏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梅田两家来瓜分他们的家产生意?
以郑弘的阴狠,其会这样束手待毙?
一场争斗是难免的,甚至郑氏肯定会困兽犹斗,这会给寿州带来什么?
而虽说梅田两家达成了瓜分协议,但是一旦郑氏消失,双方的矛盾就会迅速上升,很难说瓜分郑家是祸是福,尤其是现在淮北时家实力减退很厉害,而淮南又面临局势不稳的时候,寿州这种地方就更容易引来外部势力的觊觎。
田春来尤其忌惮蔡州。
在他看来蔡州虽然在去年一战中损兵折将,伤了元气,但是蔡州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气势却让人心惊。
敢于和中原霸主大梁争锋,而且还各有胜负,哪怕其背后有淮北、大晋和泰宁支持,但其这份敢于和大梁正面对决的魄力和气势却不是其他藩阀所具备的,而且其麾下也是人才辈出,众姓齐心,哪怕是淮北和泰宁这些老牌藩阀都要逊色不少。
他甚至有感觉,若是淮北再继续这样被蚁贼给拖下去,没准儿日后蔡州就要反噬淮北了,要说淮北是梅家的靠山,但是田春来却觉得一旦被袁氏吞了淮北,只怕寿州就要成为袁氏的口中食了。
“大兄,你今日没有邀请郑家?”
“给郑家发了帖子,但估计是郑居身体不佳,未能来吧。”田春荣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目光仍然落在正在弹着箜篌的绿珠身上。
郑氏族主郑居近几年身体一直欠佳,已经不多于露面,更多的事务还是由郑氏老二郑弘、老三郑逵和老五郑恢来负责,起主导作用的还是老二郑弘。
“那郑弘呢?”
“郑弘才回来两天吧,听说劳累过度,回来就病了,一直在家未出门,也许是被霍丘白地给气伤了身吧?”田春荣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霍丘现在百不存一,郑家大概觉得有些绝望了,听说他们打算向我们借一笔钱,重新招募流民去霍丘那边恢复种田。”
“才回来?郑弘去霍丘了?”田春来隐隐有些不安,沉声追问:“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多久?哪些人去的?只去了霍丘么?”
“你刚出门去江宁时,郑弘就出门了,和郑家老五郑恢一道出的门,这算来还是有十来二十日吧。好像只去了霍丘吧,要不还能去哪儿?”田春荣不明白自己这个堂弟为什么这么紧张。
“一二十日?”田春来差一点站起身来,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心中涌起。
从寿春到霍丘,不过两三日就能到,充其量也就是三五日,来回七八日也就足够了,郑弘也不可能在乡野里去察看,无外乎也就是到县城里看看如何恢复郑氏产业罢了,怎么可能去了一二十日?
这一二十日里,他们有无去其他地方?
田春来心念急转,霍丘所处位置正好在寿州最东面,紧邻浍州,再往上距离蔡州也不远,往下距离黄州也很近,这郑弘莫不是去了这三地中某一处?
看见田春来脸色骤变,田春荣也有些讶异,都这等时候了,怎么春来还这么在意郑家?
郑家掌握的一军几乎被全歼,逃回寿春的不过区区两三百人,加上其家族子弟兵,也不过三五百人,面对掌握过万的寿州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郑家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春来兄,怎么了?”还沉醉在绿珠绝妙的箜篌余音中的梅勋注意到了自己对面的田春来乍然色变,讶然问道。
“没什么。”田春来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摇摇头。
梅勋也不在意,眼下形势一片大好,除了淮北的蚁贼尚有一些威胁外,郑氏一倒,梅家收益最大,便是寿州当之无愧的首姓了,“可是觉得绿珠姑娘的箜篌技艺不输江都?”
“唔,的确如此,的确如此。”田春来敷衍道,心思却早已经放到郑弘的霍丘一行上去了。
二十日,能去哪里?蔡州?还是浍州?抑或鄂黄?
田春来从来不认为郑氏会这样束手待毙,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自己是郑氏族主,便主动退出寿春去霍丘,现在蚁贼以经南下,剩下的小股流寇,以郑家现有的实力,倒也不惧。
再退一步,索性就主动投向浍州,那浍州江烽的实力虽然弱了一些,但是也算是击退过蚁贼和蔡州的豪强,有郑氏这样的地方豪门来投效,想必也是乐于收揽的。
想到这里,田春来心中微微一凛,这一趟郑弘西去,莫不是去浍州一行?
不太可能!
田春来在内心否定了这个可能。
浍州初设,现在据说还在为光州的归属较劲儿,朝廷想插手光州,而南阳刘玄和蔡州袁氏也都还对光州念念不忘,江烽的心思只怕还放在如何保住光州才对,何来余力过问寿州事?
莫不是去了蔡州?
也不太可能。田春来继续否定,蔡州袁氏虽然野心勃勃,但是和大梁以及南阳这一战让其大伤元气,若是让其有一两年时间缓过气来,倒是极有可能,但现在蔡州还得要舔舐伤口。
至于鄂黄可能性更小,田春来不认为杜家现在还有这份心思把手伸到寿州来。
照理说这几家都不太可能,但田春来始终还是有些放不下。
“大兄,我走这段时间,城里有无其他异样?”田春来沉声问道。
“并无异样。”田春荣目光早已经又回到了绿珠的纤手上去了,那箜篌之弦在其指尖下飞舞出阵阵天籁之音。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几个垂髫小童在那绿珠身后齐声吟唱,真有恍如身处山水之间的感觉。
“好!好!好!”
“果然绝好!”
“淮南道上,绿珠姑娘当居前三!”
“并无异样?”见自己堂兄沉醉其中,田春来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若是寻常时候,他也很喜欢这绿珠的箜篌之音,但这会儿却不是时候,“大兄,那郑氏一族有无异样?”
“唔,春来,我说了,并无异常,和你走之前别无两样啊。”田春荣也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
并无异常?别无两样?田春来险些就压按捺不住火气掀了桌子,并无异常别无两样恰恰就是不正常的表现!
郑氏岂有不知梅田两家谋夺其族产生意之意?
可知晓,却还无动于衷,毫无表示,可能么?这意味着什么?
田春来只觉得一股子燥辣劲儿从心中涌起,格外不得劲儿,郑氏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意欲何为?只是郑氏手中就那么区区数百兵力,能做得了什么?
“大兄,斥候可曾派出?”
田春荣也真的有些恼火了,好心好意替你接风,怎么恁多事?
“春来,一切照旧,斥候都撒出去了,每日都有音讯回来,从淮水畔到安丰再到肥水,都安排有,放心吧。”田春荣压抑住内心火气,“若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