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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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把这三州拿到手,那自己与北方的胡人争锋中原河朔的底气就更要足几分了。
当然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三州都还不是自己能碰的,宣州是蚁贼的根据地,跨江击蚁贼,那是在替李和钱元做嫁衣,蕲黄二州乃是杜家的命脉,杜家还算是自己的盟友,再怎么也不能自断羽翼。
所以从周仰的表现来看,眼界还是有的,但是实际能力却不太好说了,眼高手低的嘴炮多了去,哪怕他是周蕤的弟弟,自己也不可能轻易将其放在重要位置上,在江烽看来,放在某个州担任从吏打磨锻炼一番,看看本事究竟如何,再来考虑是稳妥之举。
从周仰延伸开来,江烽也在考虑自己领地内的官吏任用问题,求贤若渴还真的成了自己现在的感觉。
虽然各地士绅毛遂自荐和相互推荐的不少,但是大多都是些缺乏实务经验的士人,对于现今自己治下,却是有些难以适应。
从政务学堂培训出来的学员还是太少了,而且他们也一样缺乏经验,需要在县这一级打磨几年,才能慢慢砥砺而出,所以很多时候,江烽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现在各州县的管治格局。
王朴是个人才,这一点从其一趟海州之行已经得到了印证,江烽还专门问过他的想法。
按照王朴本人的想法,他更愿意从基层州县干起,江烽也有意要大用他,当然在大用之前也要好好磨砺一番,所以便直接安排其担任齐州长史。
齐州未来的地位很重要,这里将是日后谋划河朔的桥头堡,在沙陀人南下突入中原,契丹人磨刀霍霍随时可能南下是,齐州正好处于河朔与己方交错的汇聚点上,江烽相信在这个位子上,王朴可以有所作为。
除了政务学堂的学员外,江烽也被迫重开了察举和辟举制度,这种在科举制之后已经日渐消亡的制度在很多人眼里早已经该废除了,但是江烽却不得不重开。
盖因科举制已经多年为开,就算是开科,但许多士人都是长期苦读诗书,对于经济民生事务一无所知,所以急需一批对地方实务熟悉的官吏来,所以这种情形下,江烽也得不采取这种复古的方式来解决眼下突出的问题。
这些事情当然也不可能由江烽亲自来做,自然有陈蔚他们来干,他只需要确定方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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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一行是一月廿七离开长安的。
这个使团规格超乎寻常的高,规模也很大,一行二十余人,除了李瑾和自己的闺蜜尉迟燕姗外,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就有七人。
当然这种品轶可能对这些地方藩阀来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事实上这一点出使者自己也很清楚,但毕竟下地方,这也算是一个礼遇吧。
实际上一起从长安出发的是四个使团,分别走洛阳去见晋王李(朱邪)从厚,走商州这一路,到蔡州见袁怀河,走南阳见刘同、刘玄。
当然也还有一路,从南阳过申光二州,进入寿州再北上过徐州到青州。
最后这一路的目的地还没有最后明确,因为不清楚江烽最后落足在什么地方,只知道他现在在青州,也许等到使团抵达寿州时,江烽也许回了徐州,也许到了兖州,都不清楚。
不过对于使团这一帮人来说,这都不重要,利用这一次机会,好好看一看江烽治下诸州的情况,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
他们需要借此来评估这位彭城郡公,哦,不,该是彭城郡王的实力,看看其是否具备和沙陀人或者南阳、蔡州匹敌的实力,然后再来制定相对应的政策。
从彭城郡公到彭城郡王,江烽只用了几个月时间,无他,他不但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兖郓沂三州,现在更是直下平卢,王守忠被俘,朱茂主动归附,这一切足以让其获得一个郡王身份,甚至亲王身份也不为过,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朝廷必须要承认和尊重。
使团出使青州时,朝廷尚未收到江烽呈报上来要求改镇和设立徐州大总管府的奏请,但是就凭江烽拿下了平卢,降服了朱茂和王守忠,一个彭城郡王,绝对当得起。
从光州过浍州,使团就能感受到气氛的变化。
虽然南阳从淮右手中夺取了光州,但是长安来使们都感觉到在浍州这一线的战意并不浓,这也意味着,南阳虽然虎口拔牙夺走了光州,但是看上去淮右并无要夺回光州的意思,这也让长安一帮人嘀咕不已。
当然他们也怀疑是中原局面的剧变使得淮右与南阳暂时搁置了矛盾,但一旦中原战局见出了分晓之后呢?
此次出使淮右的使团领队人物是同知枢密院事郭韬,算是相当高规格的人物了,郭韬在枢密院中地位略高于薛通和尉迟无病,而且亦属实力派人物,深得枢密使徐默的看重,所以这一趟也是由他来领军。
过了申州,郭韬就能感觉到情况的不一样,光州虽然是被南阳拿下了,但是长时间一直是处于淮右控制下的,被南阳拿下时间并不长,而且也没有经历什么战事,所以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在浍州,这种感觉就明显直观了许多。
第一感觉就是光浍二州的水利设施建设力度远胜于其他州郡,淮水及其支流浍水沿岸,沟渠纵横,如同树叶上的脉络一般细密分叉,向着四周蔓延。
尤其是到了寿州到芍陂一带,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了,哪怕是冒着凛冽的寒风和冰冷刺骨的河水,也有许多老百姓在河渠边上修缮和疏浚,为来年的灌溉做准备。
郭韬也是久闻芍陂的大名,现在亲眼目睹,才真正感受到这座建于春秋时期至今已经一千多年的水利设施仍然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使得寿州能够成为淮南这座粮仓中最核心的区域,所产的粮食足以供应数州人食用。
而进了寿春城,看到城门内外街道南北那商贾辐辏的景象,码头上船帆入云,来往不息的情形,饶是郭韬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角色,也禁不住慨然喟叹,难怪这江烽敢马不停蹄的北征,就是靠着像寿州这样的粮食充足商贸发达的城市支撑,才敢甫拿下徐州,就兵锋指向平卢,若是一般人光是这粮食辎重的消耗就能让人崩溃。
从寿春登船,就可以沿着淮水南下,然后从临淮沿着运河北上,直抵通桥,然后再从通桥北上到达徐州。
乘船就要比骑马轻松许多了,对于已经跋涉了千里的使团成员来说,枯水期的淮水和运河都能够接受,哪怕他们都是北人,但是平稳的行船还是要比骑马轻松许多,再加上乘船能够感受到不一样的淮水和运河两岸的风光,所以大家都兴致很高。
“那边就是盱眙城?”郭韬站在船头,望向南面。
陪同使团一同北上的是侯晨,他站在船头靠后处,恭敬的道:“同知院大人,正是,盱眙城现在基本上是荒废了,蚁贼攻下了盱眙,虽然没有烧光抢光,但是地方士绅早已经被吓破了胆,都早在破城之际,就逃走了,现在虽然过去了好几个月,但城里的人口都还没有恢复到原来蚁贼破城之前的三成,很是萧条。”
“吴国可有驻军?”郭韬沉吟着问道。
据他所知李吴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江水以南的润常二州,这江北诸州实力单薄,难道这江烽就不动心?
在郭韬看来,江烽可不是一个见到机会而无动于衷的人。
“未曾有,整个楚州,好像除了州治所在的山阳,其他县都没有驻军,现在蚁贼都已经南下了,剩下的盗匪成不了气候,嗯,吴国那边好像现在也没有太多精力来管吧。”
侯晨楞了一下,没想到郭韬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他还是坦率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现在郡公在淮南驻扎有多少军队?”郭韬随即又问道。
侯晨心中暗吃一惊,难道说朝廷希望郡公在淮南开启战端,拿下楚扬二州不成?
“大人,北面未定,淮南这边郡公只保留了五六个军驻扎吧,不过淮南历来平静,……”侯晨半真半假的道。
第一百七十六节 北守南攻?
“淮南并不平静,只不过郡公好像心思不在淮南。”郭韬目光如炬,直视侯晨,“北地烽烟起,郡公意欲何为呢?”
这话问得犀利,侯晨一时间也不好回答,沉吟了一下才道:“大人所言淮南不平静,不准确,应该是江南不平静,但根源还是蚁贼,只是蚁贼已渡江而去,郡公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不,某不是关心蚁贼,或者说江南,某是说淮南。”郭韬环视了一眼四周,声音略微放低了一些。
船上的客人们都在船舱里观赏着从淮水转入运河的风光,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郭韬和侯晨的对话。
“哦?”侯晨微微色变,“大人是指……”
“没错,楚州和扬州。”郭韬脸色淡然,“李既然重心放在了润州和常州,那郡公为何不取楚扬,却要北上?如果说取徐州淮北是确保淮南安全,但是兖郓沂呢?平卢呢?这些地方如何能与楚扬二州相比?再说了,淮右骑军如何能与北地骑军相比,只是以己之短对其之长,智者不为。”
侯晨摇头,“大人此言有些道理,但是却也要看到北地局面变化,若是那沙陀人入主中原,还有那契丹人南下河朔,岂不是中土变色?这等情况下,大人觉得党项人下一次南下关中,还会像这一次那样轻易北撤么?他们会不会反客为主呢?”
郭韬一愣,他没想到这侯晨居然有这样一番观点出来,但也有些新意。
“某始终觉得,郡公北上有些仓促,嗯,若是能拿下楚扬二州,那时候北上岂不是底气更足?”郭韬也思考了一下,“当然,侯大人所言亦有道理,不过,若是现在能趁着李无力,趁机让淮南一统,某在想纵然沙陀人踏足中原,契丹人南侵河朔,郡公也能有更雄厚的实力来应对。”
郭韬如此热切的希望淮右与李再起战事也让侯晨有些不解。
他估摸着可能和李历来吝啬有一定关系,虽然被封为吴王,但是李吴给朝廷的上供却是稀少,远不及原来杨溥在时丰厚,这大概也是一个原因。
另外,可能朝廷也感觉到了由于大梁的崩溃,整个中土平衡的局面被打破。
沙陀人这个原来是朝廷心目中的依靠对象,骤然就变成了可能会威胁到朝廷生存的一股力量,而且是无法为朝廷控制的,所以朝廷急于希望出现一个或者几个可以平衡沙陀人,甚至以后的契丹人的汉人藩阀,这样才能确保朝廷不会被人丢在一边,甚至顺手就给灭了。
诸胡可没有汉人藩阀那么多忌讳,刘渊灭晋就是最好的范例。
这个动向,倒是值得重视,侯晨觉得下来之后需要立即向郡公汇报,看看其是否会有影响。
侯晨的猜测应该说是猜中了一部分,但之所以像郭韬这种沉浮多年的老手,如此露骨的向侯晨表达了朝廷支持江烽向楚扬二州扩张的姿态还有一些其他因素。
现在的关中真有些过不下去的味道了,尤其是还有半年夏粮才会收成,而关中乃至中原的情况都不太好,虽然比起去年和前年的大旱情况略好,但是春旱的迹象仍然表露了出来,加上去冬雪少,估计夏收情况堪忧。
而原来每年支持关中的山南、南阳、蔡州和江淮这边,情况都出现了急剧变化。
山南西道的杨文昌虎视关中,已然成了朝廷心腹大患,根本不可能从其嘴里拿到一点儿钱粮,如果想要,估摸着提出的要求都能让长安城里一帮贵人给羞死。
党项人也和朝廷撕破了脸,往年还要像关中朝廷供奉一些马匹、兽脂、皮子这一类的玩意儿,今年不但没有,还在仗恃武力向朝廷勒索,这情形也是前所未有的。
河东、南阳、蔡州和江淮本来是最大的倚仗,但河东、南阳、蔡州现在都对大梁用兵,河东晋王李存厚已经明确向朝廷表示今年河东困难,恐怕无力向朝廷进献,这就断了朝廷的一条路。
南阳和蔡州情况相似,都要用兵,估摸着南阳多少会进献一些,但蔡州恐怕就没有了。
剩下就是江淮和两川、潭岳以及镇南军这边。
潭岳、镇南军以及两川估计还能有所进献,但两川这边通道被杨文昌所阻,估摸着也会找借口少进献,或者就算是不减,但在路途上的消耗也会大许多。
江淮本来应该是最重要的来源,但中原战起,吴越又在与蚁贼大战,淮右又在马不停蹄的北伐,消耗巨大,这就不能不让朝廷心慌了。
吴越二地借口路途遥远,本身就对朝廷攻贡献甚少,倒是江烽一直颇为恭顺,哪怕还是在光浍寿防御使时,也是四时供奉不断,钱银也未曾短缺过,否则朝廷也不会这么爽快的先封郡公,马上这接着又来郡王了。
估摸着这若是和瑾公主的婚事真的能敲定下来,直接封国晋亲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郭韬此次来见江烽也就肩负着几个任务,一是撮合江烽与瑾公主的婚事,二是观察淮右真实实力,三是要促成淮右北守南攻,经略淮南,积蓄实力。
之所以要促成淮右北守南攻,也是朝廷枢密院和政事堂密议之后得出的这个意见。
他们认为淮右根基还是太薄弱,虽然这几年膨胀很快,但是这也是一个隐患,尤其是拿下的平卢镇和泰宁镇都应该是累赘而非马上能够转化为实力储备的地区。
淮右以现在的力量要想和沙陀人争锋,胜算极小。
朝廷政事堂和枢密院一致认为淮右将会是未来朝廷平衡入主中原的大晋的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同时也是防止契丹人南下的一个有力屏障,那么就不容出错,积极壮大实力是当务之急。
而要帮助淮右稳住阵脚,而富庶的楚扬二州若是为淮右所得,定能使得淮右抗衡沙陀人和契丹人的底气足几分。
应该说党项人的翻脸南下,给朝中诸公敲响了警钟,原本在朝廷面前俯首帖耳的党项人羽翼丰满之后就突然变色,那么势力更比党项人强几倍的沙陀人呢?他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朝廷恭顺有加么?还有那在东北虎视眈眈的契丹人,一直就对朝廷不太买账,他们若是得势,岂不是更是朝廷的威胁?
还是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在朝廷诸公心中反复滚荡,已成定律。
当他们突然发现整个北地的诸胡都已经对中原乃至江淮和江南构成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包围圈,甚至在不断向中原发起进击时,他们不能感到惊骇和不安了。
他们觉得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对抗现在看起来已经坐大,甚至已然有势不可挡的诸胡了,尤其是其领袖沙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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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来使都走了?”静静的倚在窗前,许宁的目光在窗外流淌。
“嗯,都改乘船,准备从运河北上到通桥再登陆到徐州。”
许子清背负双手站在门厅中,门窗敞亮,虽然二人是堂兄妹,但是许宁已经是明确的郡公平妻,他也需要忌讳一些。
经过几个月的休整,许子清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浍州那边因为南阳军主力转向北进汝州、许州,已经平静下来,若不是江烽严令不许妄动,许子清真的想借机夺回光州。
“郡公还在青州?”许宁收回目光,婀娜娉婷的走回到房间中央,“听说他把平卢军调往郓州了?”
许子清知道自己这个堂妹的风格,对政治军事极为关心,不过作为郡公的平妻,许家现在的利益已经牢牢的与江烽绑在了一起,倒也不为过。
“嗯,这也是应有之意,原来的平卢军也好,淄青军也好,肯定不适合再留在平卢镇中,调往天平镇辖地也是正理,大梁说不清楚哪天就崩了,没见这段时间从洛阳、汴州那边过来的人都多了许多。”许子清若有所思的道。
随着中原局势剧变,消息灵通或者嗅觉灵敏的人都已经开始寻找后路。
这两个月来,从洛阳、汴州那边经运河乘船南下来寿州定居的士绅富户激增,几乎每天寿州码头上都能有几艘船载着形形色色的老幼妇孺和大批家资停靠。
而寿州的宅院屋地价格也是暴涨,原本东门一带的房屋都是破旧低矮的宅院,这几个月里都被来自河洛的富商买下,全数拆毁重新新建,以至于东门一带的地价也是飞涨。
现在甚至从东门外沿着肥水两岸以及东台湖、导公寺一带的地价也都开始涨了起来,就是传言寿州城要重新扩建,主要就是向东扩张,甚至可能要把肥水和东台湖都包入城中。
应该说这也不算是谣言,江烽一直有意要扩建寿春城,想把寿春建成淮右真正的工商业中心,形成淮右寿春,淮北徐州这两大水陆重镇为中心的格局,现在既然有中原想要逃避战乱的富绅巨贾们来凑成,他当然乐见其成。
第一百七十七节 许宁的野望
原本说来这寿州本不是河洛一带富绅巨贾们逃避战乱的最好去处,他们大多是北人,习惯了北方的气候,真要逃避战乱也应该选择诸如徐州这一带才对。
但是徐州刚纳入淮右手中不久,百废待举,而寿州虽然地属淮南,但是却与淮北只是一水之隔,无论是气候还是口音和风土人情都和北地是最接近的。
加上诸如崔尚、王煌、杜拓、杨堪、丁满、张挺、郭岳这些来自大梁跟随江烽的子弟们都将家眷迁居到了寿州,有了这些关系在里边,各种亲戚、乡邻、旧友、袍泽关系牵扯进来,而且寿州交通方便,工商业发达,不但是淮水上著名的大城,又是帝国闻名的粮仓所在,有了这些因素在其中,这些来自大梁的大户士绅们自然而然就将寿州作为了首选之地。
其实这种情况早在江烽入主徐州之后就已经出现了,大梁失去了河水以北的诸州,这相当于失去了向河东发起进攻的前沿阵地,开始陷入被动自保的态势中,相反大晋表现得越发咄咄逼人,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洛阳、汴京的豪门大户、士绅望族已经豪商巨贾们,就开始在寻找退路,而毫无疑问一举拿下了徐兖之地的淮右就成了最佳的对象。
盘算一下,似乎能选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第一要大都市,第二要政局稳定或者说实力强大完全无虞,第三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