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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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州这边边境的老百姓反应还是挺快的,一听到马蹄声就开始四处奔逃,不过再快也快不了四条腿的战马。
几个村庄的收获还行,数十个有些姿色的妇人都已经被束缚了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士卒索性就在野地里脱了衣,按住妇人就在恣意纵送起来。
好一阵马鞭鞭挞才算是让这帮兔崽子们给收敛起心思,慢慢恢复到正常状态。
也难怪下边兄弟们不满意,打下了汴梁城,本该是好好放纵一番的,可是大王却说这汴梁城日后会是大晋的都城,在洛阳也是如此,封刀不杀,弄得大家心里一肚子怨气。
现在打下汴梁了,又是这般,大王想要民心,可这军心士气却还要不要?
大家都是提着脑袋来玩命,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占了地盘,不准抢掠,不准**,不准杀戮,那这兵还当得有啥意思?
大家伙儿都有一大家子在塞外草原上等着捞些战利品回去,可若一直是这样,恐怕大王也坐不稳这个位置了,朱邪家也不行。
当然,这话安德胜也只能在心里这么想,口头上也只敢发发牢骚,向上官埋怨一番,或者就是吆喝着下边可能要兵变威胁一番,只可惜石大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眼睛比啥都尖都毒,下边风吹草动,都瞒不了他,威信更高,想到这里,安德胜也有些叹气。
好在这一趟出来总算是开了恩了,给了这么一个机会,虽然没法打县城,但几个村庄下来,也算是聊有所获。
再不放松一下,他都有些勒不住下边儿郎们的性子了。
不准在汴州境内捞一把,到曹州来总没的说了吧?
听说徐州军膨胀得很厉害,几年前的一个小斥候,现在居然敢挑战大晋了?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走了点儿狗屎运,居然就敢痴心妄想和大晋比肩较劲儿了,但愿大王早下决心,东征徐州,定要当一回先锋,抢在大王封刀令下来之前爽一把。
几百骑有些松松散散的沿着野地里的阡陌向东缓行,大帅有令,不允许深入太多,防止遭到伏击,可那帮徐州军敢么?
不知道南下宋州的康义兴有没有捞到好处?
身形陡然一动,安德胜身体耸立,耳朵支楞起,似乎在仔细倾听,很快有好几个骑士都已经觉察到了异常,轻微的马蹄声应该还在三里地外,但是这绝非几骑或者十几骑能发出的动静,起码应该是上百骑的马匹行进声音,而且似乎速度频率还在加快。
“警戒,结阵!回旋向东!”伴随着安德胜怒吼声,数百铁骑就像突然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般猛然开动起来。
毫不犹豫的丢弃下女人和大货,只剩下些金银细软还夹放在马上,在没有明确敌人的前提下,要让这帮沙陀人丢下好不容易捞到的财货,的确太难为他们了。
沙陀人自有其一套结阵作战之法,觉察到后方有异常,并没有马上停下马蹄,反而是开始微微提速,沿着一个巨大的弧形弧度,开始奔行起来,通过这样一个曲线来实现提速和迅速转向,转为以正面锋向应对敌方。
越过一道田垄,青灰色的一群骑兵出现在安德胜的眼帘中,果然是徐州军!
对于究竟属于徐州军的哪一部安德胜并不关心,他只知道对方来意不善,这是要全面开战么?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安德胜仍然毫不犹豫率先提速迎了上去。
几乎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也没有半点阻滞,两股骑兵,两团黑云和灰雾就带起一阵黄尘,绞杀在一起。
铁蹄翻飞,金戈交鸣,呐喊声,怒吼声,惨叫声,闷哼声,交织在一起,迅速在这一片并不算宽阔的垄地下染成一团一团猩红血色。
虽然双方兵力相当,但是安德胜有把握击败对方。
无论是在战马的优良和士卒的精锐上,安德胜都自认为胜过对方一筹,虽然对方很勇悍,兵器和甲胄精良,但是这些因素难以改变他们在战力上的差距。
不过安德胜却不认为对方会如此大意,也不认为对方会这般狂妄无知。
大帅早就提醒过大家,徐州军或许战力不如大晋军,但是其将帅大多是原来感化军、泰宁军和平卢军的宿将,这些军将也和大晋军将领们都打过交道,实力不俗,而且他们在兵力上也很雄厚,并不惧怕战损,所以一旦打起来,要防止被他们缠住,以兵力优势来耗死己方,尤其是这里还是敌军境内。
意识到这一点,安德胜一边应战,一边也在观察形势局面变化,以防不测。
第二百三十一节 碰撞(2)
徐州军的来势很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全面压上,迅速与沙陀骑军激战在一起,双方似乎都压抑着内心的火气,一点即燃,强弓硬马,没有半点缓和余地。
双方都是一个营的骑军,虽然沙陀骑军是遭遇了对方的伏击,但是沙陀骑军还是用他们经验和速度迅速就弥补了自己的被动,并且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安德胜一直在仔细观察着四周,对方的气势很猛,而且一看就是不遗余力,但是却又把圈子撒得很开,在明知道实力不如己方的情况下,还如此作,很显然就是为了防止己方逃脱,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敌人还有伏兵。
安德胜小心翼翼的抽调出一军兵力保持着机动,如果敌人真的还有一个营的兵力伏击,那么这一仗自己没有胜算了,唯有撤退,这里还是敌境,一旦被对方死死缠住,大帅那边的增援短时间内是跟不上来的,徐州军用士兵堆都能把自己给耗死,所以安德胜不敢冒险。
所以他必须要保持着一个都的生力军,一旦局势不妙,就要用这一都兵马来打开出路。
安德胜算得很准,激战正酣,伏兵果然从侧后方来袭。
这帮伏兵相当狡猾,战火正酣,但是这帮家伙却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把阵势调整好,形成了一个斜向的弧形包围圈,正好与现在正在激战的这一帮徐州军形成了一个合围的局面,一旦被对方合围,那么二比一的比例,哪怕沙陀骑兵再强,这种对决下,恐怕也逃不了多少好,安德胜可不想自己这一营兵力全部给撂翻在这里,他还要靠这一营兄弟建功立业呢。
安德胜的一都兵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效果,在一发现情况不对时,安德胜便命令自己的副手立即率军加速冲击,前先一步将对方刚刚起来的势头挡住,迫使对方想要合围的意图半路夭折,但以一都兵力要阻挡五倍于自己的敌军,其战况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敌军也看到了这一局面的变化,变得更加疯狂亡命,安德胜对面的这名悍将便如同入无人之境,若非他拼死抵挡住,就要被对方硬生生的把阵势凿穿。
朱定之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瘾的一战了。
手中的铜锤已经被染得鲜红,锤头上的肉末和血液沿着他的手指把他的护腕染得赤红一片,甚至随着锤头的飞舞,点点血水向外飞溅,浓烈的血腥气若是在寻常时候,定能让人作呕。
不过在此时,对于这些已经杀红了眼的将士们来说,这种味道无疑是最让人心醉的。
不得不承认沙陀骑兵很厉害,他们的变阵速度、单兵战力、马术都要强于己方,但是可惜的是他们却是被伏击的一方,而且他们的抢掠所得也使得他们在前期显得有些松懈疲乏,一直到连续不断的伤亡才让他们骨子里的血性开始爆发出来。
但天平军的骑军也不差,这让朱定之发自内心的自豪。
面对着敌军的凶猛反扑,天平骑兵半步不让,死死咬住对方,以命换命而已,天平军一样不畏死。
喊杀声震天,整个野地里绞成一团,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面的对手身上,根本无暇他顾,只要一松懈,也许就是当场毙命的结局。
但对于军将们来说,他们却不能如此,他们还需要根据战场局面的变化来进行调整,这才是他们的责任。
眼见得合围的局面渐渐形成,只要再拖上一刻时间,合围一旦形成,哪怕是付出代价再大,这支鸦军也得要全数留在这里,朱定之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沙陀人不笨,他们一样善于观察形势,而他要做的就是要最大限度的遏制住对方改变形势的可能。
“嘣!嘣!嘣!”
三枚箭矢从地面袭来,朱定之挥锤猛击,顺带猛地一带马缰,一枚箭矢掠着朱定之眉梢而过,哪怕是有面具遮脸,但是那劲风仍然刺得朱定之睁不开眼来。
“咦?术法弩手?”朱定之颇为惊讶,这种术法弩手在徐州军中都是很少见的,没想到这一营沙陀骑兵中居然也有。
术法弩手一般说来都是骑军中的特殊角色,他们经常是隐身与弩手中,不易被人觉察,只有再等到有值得下手的时候才出手。
这个在地下狼狈逃窜躲避着天平军骑兵追杀的箭手显然是一个不太走运的家伙,战马大概是受伤倒地了,竟然压伤了他的腿部,所以才会蜷缩在地上。
大概是在发现了朱定之这条大鱼后才冒险一击,只可惜没有了战马相助,加上身处地面,位置角度的确不够好,所以未能一击得手,而这种术法弩手一击无法得手,基本上也就宣告了他的死亡。
不过朱定之并没有立即斩杀对方,而是示意紧跟而上的士卒将这个已经失去了威胁的术法弩手活捉。
作为主将,他考虑的问题肯定要多一些,和沙陀人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这几年沙陀军中也有不小的变化,比如像这种术法弩手的配备,以及术法师的配备情况,他们就知之不多,他们内部体系和实力状况如何,都还需要进一步了解,有那么一两个知晓内部情况的俘虏,就要容易得多。
眼见得局势已经越来越糟糕,安德胜知道今日这一战自己怕是要吃大亏,他很想尽可能的多保留一些兄弟儿郎,但是他知道越是抱着这种心思,那么损失就会越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壮士断腕,马上在敌军包围圈尚未完全形成的时候冲出去,否则就真的有可能要走不了了。
手中的长戈一挥,一道亮丽的光带陡然划过,安德胜一个诡异侧击斜奔,让过了朱定之这势大力沉的一锤,两名沙陀骑兵嗷嗷叫着猛扑上来,挡住了朱定之意欲追击的路线。
铜锤轰鸣,沙陀骑兵的连枷被一锤击飞,另一锤更是直接将其胸骨连同护心镜打得粉碎,另外一名沙陀骑兵则被朱定之回撤的铜锤猛力一抽,手中马槊硬生生被打成三截,口中鲜血狂吐坠下马去。
朱定之知道对方是想要逃了,但是沙陀骑兵的悍勇和血性在这个时候也爆发出来了,不顾一切的挡住朱定之这一线,确保安德胜这一都兵力能够抢在来自侧后方的包围圈合围之前突围而出。
沙陀骑兵的悍勇和果决在这个时候终于能展现出来了,他们几乎是如飞蛾扑火般的死死抵挡住合围的天平军,而天平军也是集中了兵力优势尤其是对那些企图阻挡住封口的沙陀骑兵更是利用了强弩阵集中攒射,这直接导致了一场惨烈的屠杀。
由于形成的合围阵型只剩下了一个不到百步的口子,尤其是随着这场缠战的移动更是将这个口子带到了一侧有一道高约一米多的高垄,这道高垄长达数百步,这本来在平常也根本不值一提,骑兵几息可过,步兵健步可越,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成了一道死亡拦截。
骑兵难以飞跃这道高垄,不得不沿着高垄向前猛冲,而数十名天平骑兵将兵刃放下,掣出了匣弩,沿着这一处高垄站定,这一轮接一轮的集中攒射直接导致了超过一百二十骑沙陀骑兵活生生的被射死在这不足三百步的高垄下,洞穿的人体马尸血流成河,将这个这片沙土浸润得如同血池。
这近乎屠杀之举使得沙陀骑军彻底丧失了再抵挡的勇气,他们只能埋着头冲出重围,狼狈不堪的奔命而去。
五百骑兵在这一场围歼战中仅逃出不到一百五十骑,而惊魂未定的他们在即将逃出考城境内时,又再度在拦马沟遭遇敌军的伏击。
整整一个营的骑兵埋伏在拦马沟下,低矮的河沟使得在地平面上奔行的骑兵根本看不到埋伏,他们的斥候一直到河沟面前才发现隐藏的天平骑兵,但这个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只顾着逃命的溃军根本没有在意斥候的示警,或者说他们注意到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数百骑兵一拥而上,弩箭扫射之后便是追杀。
这一击极为阴狠,在他们都以为逃出生天而有些放松时先行遭遇了敌军骑射,然后猝不及防之下,一口气就损失了五十余骑,而剩余的数十骑也在这一营徐州生力军的追杀下,能够逃回桃陵镇的仅仅三十骑。
也幸亏拦马沟这一带地势复杂,零星的沙陀骑军士卒直接脱离了阵营,钻各种河沟岔道,才得以逃脱。
可以说这一战是从河东打到汴梁城下的沙陀骑军最耻辱的一战,骄狂不可一世的他们在面对梁军时勇气十足,但是没想到在小小的考城脚下却是遭遇了徐州军毫不客气的迎头痛击。
五百精骑虽然在数量上不算多,但是却也是东侵晋军中的精锐,他们从未想到过会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来为与徐州军的龃龉不断却又斗而不破的关系作为开始。
第二百三十二节 效果
石敬瑭端坐厅堂,目光如炬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箭头上还有一只箭矢的部下,嘴角浮起的冷笑如同冰雕,让堂内气氛都冷得发硬。
“徐州军伏击了你?”石敬瑭话语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句,他的口音完全是北地汉人口音,半点听不出胡人腔调,除了略显轮廓的眼眶和鼻梁,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一点沙陀人的气息,“你的斥候呢?深入曹州境内,那是敌境,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们,曹州被徐州军占了,要防范敌袭,你怎么做的?耀武扬威,以为这是在旅行还是去献礼?”
跪伏在地上的安德胜额际冷汗涔涔,半句话不敢说,只是伏地叩头。
“真是长本事了,拿下了汴梁,就觉得万事大吉了,觉得打赢了梁军,就可以无敌了?”石敬瑭的语气越来越快,口气也变得冷厉起来,“我让你们巡视边境,你们就敢深入敌后,还学着以前打草谷的习俗?我没告诉你这是汉人内地,这是敌境,四处都可能是敌人么?”
“梁军怎么垮了的,你们内心很清楚,若是换了十年前的梁军,你们自认为能这么容易赢得了么?”
石敬瑭手掌已经在腰际的腰刀上摩挲着,这是他制怒的习惯,他的腰刀刀柄上有一块冰心石,乃是产自极西星宿海,既是术法至宝,也对宁心静气大有裨益,所以他把它装点在刀柄上,再用术法加祝,不但对自己要到的武力有很大作用,同时平常愤怒时抚摸,也能起到制怒作用。
坐在站在堂下的武将们一个个神色肃然中带着些许愤怒,他们不是愤怒于跪在面前的同僚被打败受伤,而是愤怒于徐州军竟然敢不打招呼直接进攻袭击己方的军队,这显然就是一种狂妄的挑衅,这绝不应该被容忍。
“以为打败了梁军,占领了汴梁,就所向披靡,马放南山了?”石敬瑭没有理睬自己部下们脸上的怒意,口气更硬。
从打赢了洛阳一战之后,自己这些部下就越来越骄狂,越来越不守规矩,可以说中牟一战中,就是这些个武将们不守军纪,不守时进入战场,险些就让一场大胜变成大败。
如果不是大梁的确人心散了,石敬瑭甚至怀疑只要大梁还有三年前的精气神,自己的军队就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攻陷汴梁,准确的说这是敌人主动投降,根本就没有经历一场像样的战事,说兵不血刃也不为过。
一营兵力被徐州军歼灭,这本来算不上什么事情,但是石敬瑭却深知一叶知秋。
现在的晋军身上弥漫着一种浮躁骄狂老子天下第一的气息,那种骄矜恣意的心态随时都能从自己的部下中看到,看得他恨不能见人就抽他们两马鞭,让他们清醒清醒。
当然,石敬瑭也知道不仅仅是自己麾下这上万铁骑是这样,刘知远的麾下铁骑也一样,还有安重荣、康义诚、张敬达等部尽皆如此,唯有郭氏五子所率汉军步兵与符彦卿、周光辅所率骑军较为谨慎,这也让石敬瑭颇为敬重之余也有些戒惧。
“大帅,也算不得什么事,不就是一个营么?被徐州军三倍兵力伏击,也不见的光彩,只要下一次儿郎们小心些,这口怨气定要向那帮徐州贼子讨将回来!”
敢和石敬瑭这般说话的除了张彦泽外也别无他人,马面阔嘴,一双赤黄的眼眸犹如枭狼,寻常人望之胆寒,手中一对镔铁链锤握在手中,似乎随时准备暴袭对手。
这张彦泽算是自己麾下第一勇将,每一次征战都是身先士卒,立下战功无数,而且论武道实力也是自己整个军中仅次于自己的水准,也是如此才养成了这等骄横跋扈的性子。
石敬瑭目光如电,狠狠的睃了对方一眼,可张彦泽依然如故,只是态度稍微放端正了一点:“大帅,某说的是实话,儿郎们辛苦了这么久了,大王却不给半点恩赐,这辛辛苦苦大半年,寒天野地里拼杀,图个啥,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儿郎们,就是某也要造反了!”
“放肆!”石敬瑭又惊又怒,这厮如此嚣张放肆,看来自己真的是娇惯这帮骄兵悍将太久了,再不约束,只怕真的就要出大事了,这番话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大王只怕立即就要起疑心了。
光是大王也就罢了,刘知远、安重荣、康义诚、张敬达这些家伙肯定要借此机会在大王面前诋毁自己,想到这里,石敬瑭就是一阵狂怒。
辛苦苦积累起来的功劳也许就要被这帮蠢子给毁了,一旦被大王所忌,日后再要想有寸进,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才行。
“来人,将张彦泽给吾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无招不得入帐!”不理睬帐下诸将的求情,石敬瑭怒不可遏,一帮亲兵将满不在乎的张彦泽拖下去,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军棍行刑。
将张彦泽处置了,帐下众将方才稍稍色变,知道大帅这是真怒了,连张彦泽这个平素仗着军功武技骄横不可一世的家伙都挨了暴打,没有谁敢再多余言语。
“尔等若再是这般张狂,不遵军令,小心尔等项上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