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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烽皇-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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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去寿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看望自己那个已经有四个月但却一直未能见面的孩子。

    之所以没有让周蕤带着孩子来徐州,江烽也是考虑到自己在北地四处奔波,留在徐州的时间也不多,而周蕤带着一个年幼孩子未必能适应北地生活,而且这个时代婴幼儿的死亡率很高,这一路跋涉到徐州,稍不注意有个头疼脑热的,万一出点儿啥状况就不妙了,所以江烽只是让周蕤带着孩子到寿州住下来,那里是自己的大本营,最为安全的所在。

    至于许宁,江烽倒没有太在意,许宁是一个很现实的女孩子,她很清楚许家和自己已经绑在了一起,周蕤和她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她需要应对的是诸如刘、尉迟燕姗这些世家女子,江烽也有绝对相信许宁早已经知晓尉迟燕姗和刘出现在自己身畔,也明白其中隐藏的意义。

    所以如果许宁够聪明的话,可能反而会刻意交好周蕤,把这个对她不可能产生任何威胁的女子拉到她自己阵营一边,结成统一战线,这才是智慧之举。

    有了一个孩子,江烽的心态也有一些变化。

    之前还真的有些担心自己的特殊来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但现在看来,周蕤已经给了他一个安慰和证明,那么只要辛勤耕耘,这些肥田沃土中,总还会有产出。

    而对于臣下们来说,一个子嗣是绝对不够的,谁也无法保证这根独苗能不能顺利长成人,夭折在这个时代才是惯例,而一颗独苗能顺利长成人才是少见。

    “郡王,前面就是临淮城了,泗州那边,刺史大人和长史大人他们都已经在码头上迎接了。”顾涛小心翼翼的进得船舱来,报告道。

    “不是让他们不要来接么?”江烽有些不悦,他不打算在泗州停留,因为时间实在太紧,而泗州那边也没有太多紧急事务,这种迎来送往最不为他所喜。

    这种话题顾涛自然无法回答,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吩咐。

    江烽自然也知道这种事情也怨不得人,江烽自接掌徐州之后,还从未莅临过泗州,现在好不容易路过,还要在泗州住一晚,作为刺史、长史等地方官吏,岂有不来迎接之理?

第二百六十八节 理念,灌输

    “郡王何须如此?地方官吏依理拜谒上官也属正常。”坐在舱中一旁的尉迟燕姗嫣然一笑道:“久闻泗州也算淮水重镇,逗留一日,也可消解乏意,妹、木兰妹子,你们觉得呢?”

    “尉迟姐姐说得亦有道理。”刘脸色不变,明眸瞥了一眼有些烦躁的江烽,转过头望向仍然是一脸兴奋期盼的白木兰,“木兰,尉迟姐姐在问你的意见呢。”

    “好啊,我还从来没有来过淮水,听说淮南淮北的气候风土人情都截然不同,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个故事就由此而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差异就这么大?”

    这个妹子想的东西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尉迟燕姗和刘都是无语。

    倒是江烽被白木兰的话给逗得乐了起来,“木兰,这不过是一个成语的比喻罢了,事实上淮南气候的确比淮北要温暖一些,尤其是冬季,嗯,可以说淮水一直是咱们中土的南北分界线,但是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个说法却也有些谬误。”

    “谬误?”尉迟燕珊和刘都来了兴趣,“这是《晏子春秋》所记载的,历经千年洗砺,为何说得上是谬误?”

    这二女都是饱读史书之人,对《晏子春秋》自然不陌生,西汉刘向编撰的这本书在中土也是广为流传,而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个成语也是经常被人引用。

    “呵呵,二位女郎是不是觉得某是在信口开河?”江烽笑了起来,“非也,某这番话也是有根据的,事实上橘和枳虽然形貌相似,但是这二者并非同一类植株,橘喜温暖,而淮水以南冬日里温度并不算低,达到结冰状态甚少,所以橘便可在淮南生长,而一旦移栽到淮水以北,到了冬日里下霜结冰之时,便会被冻死,所以淮南根本没有橘;而枳则不会,枳本身更耐寒,在淮北便能生长,而移栽到淮南,它还是枳,并不会有多大的变化,不信你们可找机会试一试,看看是不是如此。”

    “啊?!”尉迟燕姗和刘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大为惊讶:“郡王何以知之?”

    “浍州术法材官院和徐州的术法材官院在植株培育方面均有专门人员进行研究,所以橘和枳之间的差别早就被他们发现了,而且枳也是一种很有价值的药物。”江烽朗声道。

    尉迟燕姗和刘都发现了各自眼睛中的惊讶之意,此次二人到徐州之后也早就耳闻了徐州术法材官院的大名。

    对于徐州方面不遗余力的招募来自各地的术法人才,这一点各地也都有知晓。

    像早在大梁被晋军攻灭之前,徐州术法材官院就开始有针对性的在大梁境内各种招募吸纳术法和格物人才,只要愿意,徐州方面便可以提供包括一家人的路费,并提供路线和沿线的联络,让其能安全顺利抵达浍州或者徐州,这两地均有大规模的研究机构。

    而大梁灭亡之后,沙陀人对这方面并不太重视,使得许多原来大梁道藏斋的人才大举逃入徐州,也有一部分人更喜欢浍州,便迁移到了浍州,所以这两地的术法材官院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原本江烽是打算在徐州建立总院,而把浍州设置成分院,但最终还是决定让其自由发展,鼓励两地在学术钻研上竞争与合作。

    而邓龟年和罗真重返浍州,二人分别担任浍州术法材官院的首座和次座,而甘泉则留在了徐州担任徐州这边术法材官院的首座,一名来自大梁道藏斋的术法宗师担任了次座。

    正是由于徐州方面在术法和格物一道上的极力推崇,使得来自大梁、河北乃至江南的术法人才都纷纷来投,而江烽在这方面也是尤为舍得,连邓龟年和甘泉等人都觉得恐怕江烽是对术法格物一道最为舍得投入的主君了。

    随着浍州和徐州两大术法和格物设计体系的分立,因为各自研究学习方向也开始出现一些差异化,像徐州这边更倾向于研究以火、金、土这一体系的方向,而浍州这边则以木、水、土体系为主,而且在格物设计上,也同样呈现出这种趋势。

    这也是江烽乐于见到的,各有精专,同时又能合作,这种良性循环能够取得更好的成果。

    “看来徐州大总管府治下的术法格物已然大有气象啊,不知道我们南阳那边的术法同道可否和徐州这边交流一番呢?”刘眉目流光,浅笑盈盈的问道。

    “呵呵,若是南阳同道有这份兴致,我想龟年和甘泉他们肯定是举双手欢迎的。”江烽很大方的应承道:“不过我们这边的学习专研倒也未必完全是用于军事上,可能会让南阳同道失望呢。”

    刘微微摇头,“郡王难道只是为了个人喜好而这般投入?”

    “倒也不是,孤一直认为术法格物能够给我们对这个世道带来许多不一样的理解和感觉,嗯,用于民生,亦是会大有裨益。”江烽懒懒的道:“现在徐州还支应得起,就当是孤的个人喜好吧。”

    江烽如此任性的话语让一干人也是无言以对,这可真是有钱就任性了。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里边的意思也就是任何东西都有自己的生存之地,如果到了其他地方,反而就不能正常存活了,那就应当是各就其位,不能逾越是不是?那这果树如此,人呢?”白木兰却幽幽的问道。

    一句话让在场众人都是对这个看似混沌懵懂的女孩子刮目相看。

    江烽也把目光投到了这个有着一双漂亮灰绿色眸子的异族女孩脸上,轻轻点了点头:“木兰,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这就要看是否能够适应这个时代和世道的发展变迁了。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在汉代之前,江南也是莽荒一片,沼泽瘴气遍布,根本没有多少人敢去,但是看看现在呢?鱼米之乡,丰饶之地,这其实就是一个适应和征服的过程,对整个外部环境的征服、改造和适应,我们人类是最为擅长的。就像沙陀人,他们原来在河东,现在在中原,不也是过得很好?但在此之前呢?他们在哪里,在塞外,这也是一个适应,同样,我们汉人也一样可以在饶乐,安西,北庭生存下来,这就要看谁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好的改变了。”

    江烽这一番话也是有些委婉含蓄,但其中的针对性也不言而喻。

    “更好的改变?”白木兰若有所思的问道。

    “对啊,如果带来的只是一味的杀戮掳掠,本身不创造任何东西,既不种粮食,也不栽桑养蚕,也不开矿炼铁,更不造船作瓷器,也不晒盐采药,那这样改变就是不能接受的。”江烽尽可能用最浅显易懂的话来介绍自己的意思,“每个人每种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都是有其道理的,栽桑养蚕也好,纺纱织布也好,种粮打渔也好,打铁运货也好,当兵保家卫国也好,教人识文断字也好,抓贼断狱也好,这都是对这个世界有贡献的,但是只是为了抢掠别人而生存,那这种群体就不该存在,我想,我们徐州就要尽可能的消灭这种对世界无益的群体。”

    “我们吐谷浑人也一样在放羊牧马,一样在耕种劳作,……”白木兰似乎是听出了江烽的话外音,蹙起眉头反驳道。

    “所以我没有说吐谷浑人不该存在啊。”江烽接上话道:“但不容否认,像沙陀人也好,党项人也好,契丹人也好,也包括我们一些汉人,他们只想凭借着自身兵强马壮,只想倚仗自己的刀锋来掠取别人劳作所得,汉人中我们称之为盗匪,而生活在北方草原上那些人呢?他们放羊牧马本来也能生存,但他们却希望用更粗暴凶残的方式来获取他们所认为更美好的生活。”

    白木兰声音提高了一些,“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是每个人的权利。”

    “对啊,我说过,但是我也说过,追求这种生活应当以一种善意良性的方式来取得,而非用剥夺别人的生命和财产来换取,这是对文明发展和进化的一种侵犯和毁灭,也是我们不能接受的。”江烽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了某种道德高地上在对别人指手画脚,格外的道貌岸然,“或许我的军队也会剥夺别人的生命,但是我们这么做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生活更加美好。”

    这一段时间里三女在路途上和船上都一直有机会和江烽待在一起,而江烽和三女的交谈间也经常阐述自己的一些观点和意见,而屡屡提及的各种新名词也是让三女大为惊奇。

    白木兰也就罢了,但对于刘和尉迟燕姗来说,两女都非寻常女子,对于当下时局和各种事务都有自己的理解和观点,但是她们仍然对江烽如同天马行空般的理念和观点感到震惊不已。

    诸如“世界”、“文明”、“进化”、“生存”、“贡献”等等十分新颖的词汇也是让她们好奇心大涨,一路行来,也是问题多多,江烽也乐于将自己的许多观念灌输给她们。

第二百六十九节 霸气无双

    江烽的这一番言语也在三女心目中激荡起了很大的反响。

    对于白木兰来说,她更执着于江烽所提出的追求美好生活的“善意良性方式”。

    在她看来,江烽的意思就是不允许游牧民族采用抢掠的方式来侵犯中原汉人的生命、土地和财产,否则徐州就要毫不犹豫的诉诸于武力。

    这明显是把刀锋指向了党项人、沙陀人和契丹人。

    至于说吐谷浑人,处于沙陀人和契丹人的夹击中,吐谷浑人更多的还是寻求自保。

    甚至在吐谷浑人的控制区内,汉人在南部农耕生产,吐谷浑人在北面放牧劳作,互通有无,虽然不能说亲如一家,但是也还能和睦相处。

    吐谷浑人的上层也是竭力在促成这种局面的形成并长期维系下去,在他们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良性的合作共存。

    汉人能做到的,吐谷浑人难以做到,像耕种粮食,一些吐谷浑人实际上也开始再向农耕转变,但是在农作技术上始终不及汉人,而吐谷浑人善于养马放羊,那又不是汉人能企及的。

    但其他三大胡人部族却不是这样。

    虽然这三个胡人部族都是以放牧为主,但是他们不但实力强大许多,而且长期养成的秋冬季节就要南下打草谷劫掠一把,让部族生活更美好一些已经成了习惯,甚至也成了这些部族贵酋们发家致富的最简便手段,所以要想让他们放弃这种方式,显然不太可能。

    起码在白木兰看来,用和平方式难以实现。

    即便是吐谷浑人内部也还是有这种想法,只不过限于吐谷浑人实力较弱以及这么些年来赫连氏和白氏执掌着吐谷浑人,一直奉行的和睦政策延续,也让这种声音小了不少。

    而江烽的这种观点无疑正切合了吐谷浑人高层的这种意愿,那就是汉人也是愿意和胡人和睦相处的,只怕胡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方式是善意良性的,比如放牧牛马,甚至也可以耕种粮食,或者制革鞣皮,或者贩卖特产。

    相较于白木兰较为单纯的想法,刘和尉迟燕姗的考虑就要复杂许多了。

    两个女孩子考虑问题所处的位置不同,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考虑的角度却有些相似。

    尉迟燕姗的感觉还要更真实直观一些,因为来了徐州这么久,与其兄长一道的观察、了解和分析,对徐州拥有的实力也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知。

    尉迟燕姗和尉迟燕侠其实已经认定徐州如果真的于沙陀人发生战争,绝不会败,最起码都能保持目前的状态,也就是说沙陀人要想进攻曹濮兖郓诸州,绝对讨不了好。

    哪怕是日后契丹人南下了,可能和徐州在河北平卢淄青这一线发生冲突,徐州仍然能顶得住。

    这就是尉迟家族的认知判断。

    正是基于此,尉迟燕侠和尉迟燕姗都认定江烽未来会成为中土汉人政权中的第一强藩,也就是最起码也会达到大梁甚至超过的水准,极有可能会形成一个与西面和北方胡人政权相对峙的大势力,而且这还是往低里说,如果发展势头好的话,徐州势力横扫中原,一举统一整个中原和江南,登临天下也未可知,这也是尉迟燕姗为什么愿意主动献身甚至不惜冒着交恶闺蜜风险以求一平妻之位的初衷。

    但即便是这样,尉迟燕姗也没有想到江烽甚至早就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与胡人一战,甚至战而胜之的高度。

    江烽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无论是哪家,党项人也好,沙陀人也好,契丹人也好,徐州都要强令他们按照徐州,也就是他江烽制定的规则来行事,否则,徐州就会毫不留情的举起刀枪,用武力来“教育”他们遵守他制定的规则。

    这一番话听起来中正平和,甚至江烽语气里也显得很平静淡然,但是流露出来的气势却是真正的霸气无双,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谁不遵守,那么谁就要被惩罚,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就可能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和一族人的命运。

    白木兰也许还没有悟出味道来,但是尉迟燕姗却听出来了,她相信刘也同样听出其中非同寻常的味道来了。

    刘与尉迟燕姗所处位置不一样,理解的角度也一样略有偏差。

    尉迟燕姗所代表的的尉迟家族虽然是大唐朝廷九公卿家族之一,但实际上随着大唐朝廷的没落,其代表的意义已经相当单薄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唐朝廷甚至连一个实力稍微强一些的藩阀都比不上,当然,在影响力上仍然足够大。

    只不过在当下战乱纷争的这个情形下,大唐朝廷的影响力想要转化为实力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像南阳这样的实力藩阀已经不太需要大唐朝廷这样的幌子来为其张目了。

    比如在南阳和大晋发生战争的情况下,大唐朝廷已经没有能力对双方做出多大的影响了。

    刘对于江烽的话语理解解读更为深刻。

    在她看来,江烽不但已经做好了与胡人一战的准备,而且也在积极的为这个目标积蓄力量,与此同时,江烽虽然没有对其他藩阀势力有什么异动,但是刘却能感受得到其对其他势力有着绝对的信心,或者说,他有这份底气可以无视于其他藩阀势力可以对徐州地位和实力的挑战。

    江烽的话语已经表明了,徐州的对手只有沙陀人和契丹人以及党项人,徐州就代表了整个中土汉人的声音。

    而凭什么徐州就可以代表所有汉人?南阳刘氏呢,蔡州袁氏呢,越国呢,还有诸如潭岳马家,镇南钟家呢?

    江烽根本没有提一句。

    正是这种强烈的气势才让身为刘氏一员的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理冲击,要么是徐州认为南阳会在沙陀人的攻击下无法幸免,要么江烽就认定南阳在强大的徐州面前没有任何机会。

    这种心理上的冲击也让刘对江烽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一方面作为女孩子对于自己未来的婚姻对象肯定是希望对方能强势一些,但是如果说这份强势的威压是建立在对自己家族之上,这难免又有着一种复杂的心绪了。

    刘和尉迟燕姗不一样,尉迟燕姗对尉迟家族的期望值没有那么高,甚至尉迟家族完全可以依附于江烽,成为大唐李氏沦落之后另外一个选择项,这也很正常。

    但南阳刘氏却不能如此,无论是刘同刘玄还是下一代的刘翰刘墉,都还一力奋斗,以中兴刘氏为己任,当刘氏的利益与徐州的利益形成对立进而发生冲突时,刘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跟附骥尾,成为从龙家族?

    也许说起来很容易,但是真的要让刘家这样一个大家族放弃自身的尊严和荣耀折节屈膝,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在泗州住了一晚,既然来了,江烽当然不会不闻不问,泗州的地理位置也很关键,这是淮北连接淮南的要冲之地,尤其是运河在这里向北,与楚州遥遥相对,成为淮水上两大咽喉要冲。

    寿州、濠州、泗州和楚州,淮水上这四座州郡,唯有泗州是地处淮水以北,可谓淮北水上要塞之地。

    但随着淮北淮南都落入了江烽手中,泗州的战略地位实际上已经下降了,而对于地方官吏来说,泗州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搞好农田水利建设,把泗州建设曾为淮北的鱼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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