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之门-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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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争眉头微皱,天目从他身体里分离出去升上高空,迅速的升到了树林上方。
可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安争手指往上一指,天目继续升高,一直到了百米之上。往四周看过去,大路那边依然平坦宽阔,一目了然。树林这边也已经被损毁的几乎夷为平地一样,若是有人在附近一定能够发现。
可是天目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安争冷哼一声,双手持剑忽然往脚下猛的一插!
破军剑刺穿了大地,数十米长的剑芒直刺地心一般,地下随即传来一声女子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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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仇人
安争的破军剑从地上抽出来,带出来一股血箭。
安争冷哼一声,单手往下一抓。那只手直接穿透了土层,虚化出来的大手也不知道抓出去多深,一把将下面手上的人抓了出来。那人在半路上还在不断的挣扎,琴音变得凌乱但杀器更重。
“死!”
安争一声暴喝,直接震碎了琴音。
一般来说,这样的比较冷门的修行功法,靠的就是诡异让人防不胜防。若是一直不知道那弹琴的人在什么地方倒也罢了,但是一旦被确定位置,极有可能被比他修为强大的人以把霸道的手段反震。
安争不懂得什么音波之功,也不懂得什么琴律,但是他修为之力远比对方深厚,境界也比对方要高,所以一声暴喝之下,那琴音立刻就散了。
安争将那人抓出来,居然是那个在西平客栈里的琴师。
安争在荀志文的木楼里见过这个女人,也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恨极了荀志文。所以安争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一个出来为荀志文报仇的居然是她。
“你抓住了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女子本来相貌极好,只是刺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她看着安争说话,眼神里都是轻蔑。
安争冷冷的说道:“女人就是你的特权吗?!”
他将那女子高高举起来,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女子的后背撞击在地面上,砸的碎石纷飞。她疼的惨叫起来,也不知道一下子被摔断了几节脊椎骨,躺在那一时之间也动不了了。
“既然你也认为女人弱势,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残忍?”
安争一指不远处已经奄奄一息的罗红泪,怒目而视。
那女子冷笑道:“她该死,你们都该死。就算是以更残酷的方式折磨你们,我也不认为过分。”
安争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安争往下一脚踩下去,砰地一声踩在那女子的胸膛上。砰地一声,那女子胸膛立刻就塌陷了下去。胸前那两团肉被巨力直接踩碎了,碎肉往四周激飞出去,噼噼啪啪的贴在断木和地上。
安争再一脚将她踢开,抓起她掉在身边的琴,一伸脚将那女子勾起来然后往前一踹,将那女子的身体顶着靠在一棵大树上。然后他撤回脚的同时,左手拉着那琴,右手将琴弦全都拉起来,猛的松开。
嗡的一声,七八根琴弦弹射出去,顿时在那女子身上切出来七八道伤口。而她的双臂,更是被琴弦直接斩断了。
断臂处,血流如注。
“不要杀他!”
远处有一个老者踉踉跄跄的跑过来,离着还远就不住的哀嚎乞求:“我求求你不要杀她,她也是个苦命的。”
安争猛地回头,就看到那叫叶长空的老者跑过来,距离安争还有几米远的地方,那老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给安争磕头:“我求求你了,放过她吧,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安争看着叶长空,本来已经拉起来的琴弦却停在那。
叶长空一边磕头一边说道:“都怪我,都怪我啊,这是孽债!当初他被荀志文抢走的时候,我不从,拼了命也想把她从荀志文手里抢回来。可我不会修行,自然也不可能抢的回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她在荀志文手下吃了那么多的苦,最终却还喜欢上了那个畜生。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她。”
安争摇头:“我放过她?我放过她,被她杀死的白童,就快要死去的罗红泪和络腮胡,我怎么跟他们交代!因为你她可怜我就必须放过她?可怜人做恶就必须被原谅?!”
叶长空只是不住的磕头,老泪纵横:“求求你了,你杀了我好了,我愿意以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安争道:“你没有杀人,我为什么要杀你?”
叶长空苦求:“都是一条命而已,我愿意一死来偿还她做下的恶,偿还她欠下的债。”
安争只是摇头:“人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人做了恶,就要为自己做的恶偿还。”
叶长空猛的站起来:“那好,那请你给我一个做父亲的保护自己女儿的机会。我虽然不是修行者,但我也不是残缺之身,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自己的女儿被你杀死。现在你给我一战的机会,我会感激你的。”
安争左眼之中的三个星点迅速旋转起来,可是怎么看那老者都不是一个修行者。
“你不是修行者,何必?!”
“请你理解一个做父亲的人的心情,我现在向你挑战。我听闻,修行者都是信义之人,若是有人向自己挑战就必须迎战。虽然我不是修行者,但我不怕死。在你杀我女儿之前,先把我杀了吧。”
他大步向前,从地上捡起来一根之前被琴音斩断的木棍,大约有一米多长,朝着安争冲了过来:“放开我女儿!”
安争看着那冲向自己的老者,忽然之间心里一阵阵的发疼。他怎么可能对这样一个父亲出手?别说对方不是修行者,就算是修行者,这笔债也轮不到叶长空来偿还。
可是,叶长空却不会停下来,他抡起木棍朝着安争的脑袋砸了下来:“放开她!”
安争向后一扯步,避开叶长空的棍子:“你不要在出手了,我说过,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叶长空道:“但我却必须救她。”
那棍子舞动的呼呼生风但毫无章法,更别说什么修为之力。这老者风餐露宿,倒也身体不错。可是身体再不错,没有修为之力,那棍子上又有几斤力量?
安争避开了几次之后,叶长空就已经气喘吁吁。他垂下身子喘息,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站起来冲向安争:“就算我累死也不会让你杀了她的,她是我的女儿,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别人能保护她了。”
安争再次避让,连续几次之后,他伸手抓住了叶长空的棍子:“你不要在出手了!”
叶长空抓了几次也没能将棍子抓回来,他忽然扑倒在安争身上,死死的抱着安争。
也就是在这一刻,安争感觉到了死亡。
若不是安争的天目还在天空之上,若不是安争对于死亡的感知力比没有死过的人要强大的多,可能安争已经死了。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力量从安争的背后袭来,而在此时,安争被那老者抱住,注意力都在叶长空身上。
那股力量,狂暴且野蛮。
安争的圣鱼之鳞自动的分离出来挡在安争身后,三十片圣鱼之鳞好像三十道厚重的闸门一样放下来,砰砰砰的声音之中,闸门上达天穹下入大地,厚重而坚固。
轰!
即便圣鱼之鳞已经足够强大了,称得上这世上最完美的防御法器,但是那力度还是将圣鱼之鳞轰飞了出去。棍风横扫过来,面前至少十几里大的一片林子被直接摧毁。棍风一过,大地被席卷起来至少三米深,齐刷刷的往前推进,推土机一样带着土浪往前翻滚出去。
这一棍,直接将地貌都改变了。
别说这十几里的林子,就算是林子外面那条坚固平坦的官道都被掀飞了。土浪往前席卷,越翻滚越厚重,速度奇快的向前推进,至少到了几里之外才停下来,当棍风停止,几里之外多了一座高大数百米的土山。
而最可怕的是,那棍风之后,连土壤都被摧毁了。土壤被棍风之中的力量碾压的变成了干燥且毫无生机的沙粒,细小的如同灰尘。那土山看起来很大,可是再一阵飓风就没准能将其吹散。
那是一种灭绝的力量。
安争忽然想起来了,当初在沧蛮山的时候有一个围攻他的高手,是用棍的。
他猛地转身,可是却没有看到人。
那只猴子站在安争身后几十米之外,两只手里抓着一根木棍。那样子哪里像是个猴子,分明是修为强大的修行者。而那猴子看向安争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都是仇恨和恐惧。
安争忽然明白了,那日对自己出手的根本就不是人,怪不得自己查了一路也没有查到对的人。叶长空虽然不能修行,但是那只猴子的实力早已经超越了大满境。
虽然安争无法理解,一个不能修行的人是怎么驯服了那样一只猴子的,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它看我的眼神里都是仇恨和惊惧,是因为它早就看出来了我是谁对不对。”
安争看着叶长空冷笑着说道:“而你,其实在看到我的时候,也知道我是谁了。我依稀记得,当初在明法司的时候有一份江湖异人录,其中记载过一个奇人。说他不能修行,但对各种功法的领悟能力都极强。所以很多高手都慕名找到他,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指点从而提升自己的境界。”
“想不到,你居然用自己的天赋训练出来了一只猴子。猴子将你视为师父,而它毕竟灵智上不足,所以更容易被你控制。”
叶长空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安争那一脚太重了,几乎要了他的命。
安争冷冷的说道:“你刚才那么的凄苦做戏倒也累了吧,我真的差一点就被你骗到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对吧。就算是你的女儿,你也只不过是想利用她来转移我的注意力,为你那猴子的致命一击做掩护。你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一点儿人性了。”
叶长空笑起来,居然硬撑了安争一脚而不是。
“我虽然不能修行,但我的命和它的命相连,它不死,我也不死。”
叶长空笑的那么得意,哪怕看起来十分狼狈:“只是没有想到,你比原来狡猾了。方争。。。。。。既然被你识破了,那就再战一次。我倒是想看看,你活过来的第二世,还是不是还那样的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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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无敌
安争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本可以成为一代宗师的老人,却最终变成了一个魔鬼。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会有太多太多的天才。叶长空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但谁也不能说他不是一个修行者。
只是,他修行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只猴子。
安争的那部分记忆缺失了,所以他不知道当时的仇人都有谁,后来查了很久之后才总算有了些线索。本来安争这次是奔着清风城荀志文来的,想不到又遇到了另外一个仇人。
安争之前只是知道有一个使棍的强者,却没有想到使棍的居然是个猴子。
叶长空看着安争,一字一句的说道:“且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如上一世的时候那么无敌。”
安争愤怒到了极致,反而逐渐平静下来,他也看着叶长空,语气平淡的说道:“曾经我的修为境界,你永远也无法企及,所以在你眼里我无敌。而现在你之所以敢在我面前放肆,是因为你觉得我现在的修为远远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
叶长空道:“你说的没错,以前的你,高高在上,就算是放个屁也能把我下个半死。但是现在呢?你运气好,居然躲过了灵顽的一棍。”
安争回头看了看那杀气腾腾的猴子:“原来他叫灵顽。”
叶长空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喘息着:“我说过,猴子不死,我不死。可是以你现在的实力,想杀猴子也没那么容易。而且论速度,两个你也没有猴子快。”
噗的一声,安争将破军剑插在地上,吓得叶长空又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安争却没有出手,他走到已经气息奄奄的罗红泪面前,然后从空间法器里取出来一粒丹药塞进罗红泪嘴里。叶长空就那么看着他,猴子也看着他,可就是不敢贸然出手。
叶长空的话说的再大,可是安争的威名实在太盛了,他终究心里有所畏惧。况且,当日在沧蛮山那一战,安争一个人面对数十名高手的围攻,在被偷袭重伤之后,还能力斩八成敌人,那场面时时刻刻都出现在叶长空的脑海里,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闭上眼他就会想到那血流成河的场面。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那猴子看到安争的时候就会出现恐惧和愤怒的表情,那是因为它也在害怕,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而当一个人也好,某种有灵智的生物也好,只要是恐惧到了一定的地步,反而会起杀心。
安争给罗红泪喂下去一颗丹药,然后为她将错乱断裂的骨骼重新接好,用身边捡的木棍固定。他就那么脸色平静动作轻柔且稳定的做着这些,叶长空几次冲动都没敢驱使猴子出手。
安争将罗红泪救治之后,收入了血培珠手串空间之中。那空间里有同样重伤的络腮胡,还有白童的人头。
安争站起来,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身体呢?”
他问。
叶长空楞了一下:“你说什么?”
“白童的身体呢?”
“你这个混账东西!”
叶长空怒极而骂:“你自己现在都未必能活的下去,居然还有心情问问那妖兽的身体在哪儿。你可知道那妖兽的本体是什么吗?是他妈的一个怪物,我一生操控各种妖兽野兽,也没有见过那么变态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他居然不受我的控制!”
安争走到破军剑旁边,弯腰将破军剑拔出来:“他是妖兽,但是他比你尊贵多了。他一直想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但是他却始终都被人看不起。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妖兽比人还要干净些。”
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你,不管有什么样的天赋,不管现在有多大的自信,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叶长空被安争的气势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他向后退了几步,双手忽然向前一推:“那就看看,你还能不能像上一次那么好运气!”
随着他双手往前一推,之前已经被安争几乎杀了的琴女忽然之间站了起来。只是看起来她的表情都是凝固的,眼神涣散。从一个人的角度来看她已经死了,可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不死。
“这就是你最爱的女儿吗?”
看着看着那扭曲的琴女:“你还真是很爱她。”
琴女忽然仰天嘶吼了一声,然后扭曲着四肢朝着安争扑了过来。在她向前的时候,从身体断裂的位置飞出来无数的细细的丝线,密密麻麻,好像一股一股的头发似的朝着安争卷了过来。
那些头发似的东西又浓又密,太多了,一股一股的漫天而来,看着就让人有一种窒息感。就好像嘴巴里,嗓子里,鼻子里都塞满了头发似的。
安争左手往前一推,一轮赤红色的太阳随即出现。那炽烈的温度之下,靠近安争的大团大团的头发迅速的烧焦,可是那些头发好像无穷无尽似的,顶着火光往前推进。
棍!
在安争挡住那些头发的时候,那个名叫灵顽的猴子也出手了。
它的功法没有任何花哨可言,就是力劈。那棍子上的力量实在太大,只是简单的大,这就足够了。
安争侧身,那棍子落下来,在大地上砸出来一条深沟。好像凭空出现了一条峡谷一样,裂口延伸出去至少几百米,往下深不见底。棍风之中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凡是被棍风扫中的地方,任何有生机的东西都在瞬间生机消失。就算是落在地上的残破树叶,也都变成了灰黑色,一阵风就能吹成粉末。
安争身子瞬移出去,出现在猴子所在的地方。而猴子似乎是感觉到了安争的想法,在安争动的同时也动了。它居然也能达到瞬移的速度,安争出现在它之前所在的地方,它已经在数十米之外。而在它移动的同时,一棍朝着安争出现的地方砸了过去。
棍子落空,直接在地上砸出来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大坑。
碎土粉碎之中,安争好像消失了一样。
一个人一个猴子,在被摧毁的树林之中不断的穿行,而琴女在后面紧追不舍,却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然而琴女和猴子都和叶长空有着某种几米的联系,所以猴子不管去哪儿,琴女都不会失去目标。
只是短短的几十秒钟而已,安争和猴子已经转移了上百次。
就在这时候,安争忽然停了下来,他闭上了右眼。
叶长空看到安争突然停下来,立刻紧张起来,往后退出去至少一百多米远,脸上的肉好像都紧绷着似的。
“原来这是我的极限,四十秒。”
安争再次启动,他和猴子好像陷入了一种无休止的追逐之中。那速度根本不是普通人的眼睛可以跟得上的,而叶长空看到的一切都是因为那种密切的联系,猴子看到的,他都能看到。
叶长空很紧张,哪怕他觉得自己这次一定不会输,也一样的紧张。
然后他就觉得有些诡异,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诡异。
安争忽然停住,说了一句原来这就是我的极限,四十秒。
这是怎么回事?
叶长空愣在那,感觉自己傻了一样。这句话似乎很熟悉,但是又偏偏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几十秒钟之后,叶长空的脸色变了,因为他忽然明白了过来。安争。。。。。。可以控制时间。
安争第三次回到起点,左眼里的蓝色光点迅速的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很标准的圆。当安争停下来的那一瞬间,那个蓝色的圆形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五芒星图案。
翁的一声,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