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之门-第6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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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但是手横扫的时候刀气凌厉的让人毛孔都为之收缩。
太近了,她蹲在黑重尺上,手横扫都几乎能切到安争的咽喉了,收刀上的刀气沛然而出,安争若是不立刻松手躲避的话,在一个百分之一秒后他的脖子就会被整齐的切断。
可安争没有放手,他猛的将黑重尺抬起来,举着黑重尺和杜新月到了自己头顶。刀气随即升高,砰地一声将安争后面的包子铺上半截全都斩断了。
安争左手抓着黑重尺的柄,右手在黑重尺上拍了一下,浩荡的力量通过黑重尺传递到了杜新月脚下,杜新月只感觉一股狂暴的力量从脚底涌入,然后人进飞了出去。
她的天赋极好,在被重击之中还能强行稳住身子,然后双手连挥。她的手就是她的刀,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真真正正的刀。刀气连绵不绝,一道一道半月形的刀光叠峦一起,像是发着光的海浪。而且安争敏锐的察觉到,杜新月的刀光之中还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一旦被刀光扫中,不管受伤还是没受伤,只要扫中了,被扫中的人速度就会被强制性的降低,好像被黏住了一样。
这是无奈之举,因为杜新月受了伤,她必须阻止安争靠近了。自己的刀光让安争速度降低,她才能抽身而退。
“你低估我了。”
安争忽然出现在她面前,万吨沉重的八倍黑重尺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没有拍击,没有发力,只是放在她肩膀上了。咔嚓一声。。。。。。杜新月双腿齐断,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的撞击在地面上,地面上的青砖都被跪碎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发白,嗓子里挤出来一声痛苦至极的呻吟。
“适可而止。”
安争想到了之前那老人的话,黑重尺从杜新月的肩膀上放下来。
“你的分量太轻了,你背后的人让你这样一个漂亮姑娘过来送死,你也傻乎乎的来送。。。。。。先是送自己的身子,又是送命,若是你自己聪明些就知道不该来。”
安争转身,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杜新月抬起头,眼神里的杀意浓烈到了化不开的地步。
砰!
安争回手一击,像是无意识的将黑重尺扛在肩膀上的动作而已,却将杜新月的脑壳轰碎。
“你不该那样看我,不该。”
安争扛着黑重尺走向包子铺,他还要等人,该来的还没来齐全。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人血包子
安争有些疲劳的坐在凳子上,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算算时间,这会儿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个时期。前前后后,那么多人来雨来亭杀他,可是朱校检一直没有露面。
安争没有骂街,没有恼火,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朱校检是什么人。
“老伯,我一夜杀人,你一夜不休,是在等着我死来印证你之前的预言吗?”
安争也翻出来一个烟斗,跟卖包子的老汉要了一些烟丝,点上,深深的吸一口,吐出去烟气的样子像个吞云吐雾的妖怪。那个老人坐在安争身后叹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放凉了的包子。
“算我输。”
他将包子拿起来方回笼屉上,蹲在安争身边:“你是不是被出卖了?”
“老伯你话这么多,见过那么多生死仇杀,你还活的好好的。。。。。。真不容易。”
老人家笑起来:“因为我只卖包子。”
安争:“这个理由不好。。。。。。你在缉事司是个什么职位?”
安争把牌子摘下来递给那个老人:“我这个牌子,是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后没办法卖包子了。”
他双手抱拳:“卑职拜见检事校尉大人。”
“你命不好。”
安争将牌子收回来:“你在这鹿城卖了三十年包子,还没有我的官职高,不觉得憋屈?”
“三十六年。”
老人站直了身子,将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补丁套着补丁的衣服脱下来,里面是一件黑色带紫金线花纹的缉事司锦衣。在这站起来的那一刻,他佝偻的身子骤然拔直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不是三十年,是三十六年,从聂向泰离开了燕城到鹿城开办泰安书院起,我就在这里卖包子了。之所以我的职位一直是这样,可能是因为不用卖命吧,只是卖个包子。”
安争:“这个笑话有点冷。”
老人笑起来:“大人,你是不是在怪检事大人?”
安争:“不怪,怪我自己实力还不够。”
老人正色道:“大人说的是。”
就在这时候,东边的天空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很快就变得红透,然后带着金边的太阳从地平线上依依不舍的抬起来,好像眷恋着家里温暖的床。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地面上的积水不多不少刚好过脚面。一群人踩着积水而来,丝毫也不在意自己脚上造价不菲的靴子。这是一群看起来很有气势的人,源自于他们身上的缉事司锦衣。早晨有些凉,可似乎这些人看起来很热,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零零散散的雨滴打在他们的锦衣上,捡起来的水花折射出不情不愿的彩虹。
朱校检似乎有些疲劳,但是眼神里难掩兴奋。啪的一声,一件东西扔在安争的脚下,那是一个黑布包着的东西,落地之后滚了几圈,很快就把积水染红,从黑布包裹里面渗透出来的血液,还带着一点点腥气。
“你没死就好。”
朱校检在椅子上坐下来,拿起刚刚热好的包子就吃:“若是你死了,给死人追加什么赏赐是最无趣的事。就算给你个比我还大的官,你这样身边连个家人朋友都没有的人,也没人分享你的光彩。再说了,死了就是死了,再多好处有个屁用。”
他三口两口吃完了包子,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你的任务结束了,回燕城报到去吧。”
朱校检从怀里逃出来一个信封扔在桌子上:“拿着这个东西,到了缉事司你会被提拔为检事校尉,比你现在的官儿大一些,俸禄多一些,最主要的是。。。。。。你可以留在燕城养老了。”
卖包子的老人苦笑,拿起那个信封看了看,然后揣进怀里:“卑职谢大人。”
“不用谢我。。。。。。你在燕城三十六年,时间很长了。大部分的消息都是从你这里传递回去的,缉事司的功劳簿上回给你记上很重要的一笔。我知道你心里也不舒服,回燕城养老?你辛辛苦苦三十六年就换来一个养老?可也没办法,缉事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上面还有镇抚使大人,还有司座。。。。。。”
“我明白的。”
老人垂首:“我在这里三十六年,回去之后还要接受审查,看看我不是被收买了。”
朱校检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熬过去就是了,我回头会把你调到我身边来,苏澜郡距离这里不远。说实话,你在外面三十六年了,升了检事校尉,回去之后在燕城也是被排挤,这是我不用提醒你也能想到的事。人和人不一样,这个家伙才进缉事司就做到了检事校尉,看起来比你走运的多,但是你能为一个任务活三十六年,他和我。。。。。。没有明天。”
老人抱拳,告辞,没有一丝留恋。
朱校检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咕嘟咕嘟的灌下去的时候,喉结上下的幅度很大。
“怪我?”
他问。
安争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如果你心里只剩下骂娘的话,那就别说了。”
朱校检指了指那黑布包裹,有人过去将包裹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颗白发苍苍但沾满了血的人头。安争见过这个人,也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聂向泰的人头。
“君上大人不喜欢怀疑人,因为他用人都是用人不疑。可是君上大人可以不怀疑,我们缉事司的人不能不怀疑。缉事司的存在,就是因为君上大人深知自己的弱点。他待人太宽厚,所以很多事必须缉事司来做。如果聂向泰真的只是做个院长,享受一下众人的尊敬也就罢了。。。。。。可是他贪,很多人都贪。你也知道,君上治下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你也是从九圣宗那边的地盘来的,你知道仙师府对人间界的控制有多可怕,但在这里不一样,君上一直拿他自己的命拼来的也还在拼着的,就是这不一样三个字。”
安争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关我屁事?”
朱校检无奈的摇了摇头:“发牢骚可以,别过分。”
安争笑起来:“我给你在这边扛着雷,你说我别过分?”
朱校检:“你已经是缉事司的人了。”
“命是我自己的。”
安争的回答斩钉截铁。
朱校检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谁的命都是自己的。。。。。。既然咱们不谈情怀,不谈感情,咱们谈谈条件。你做的事,你自己觉得值多少?”
安争沉思了一会儿后认真的说道:“我要去燕城白胜书院,不管苏澜郡分院有几个名额,不管有多少权贵盯着这个名额,都必须是我的。”
朱校检道:“轻了,再想一个。”
安争道:“我妹妹留在苏澜郡分院,你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在她有能力闯荡江湖之前不准放她离开。我帮你要了那么多人的命,我只请你保这一个人的命,好好的,一根头发都不能掉。”
“行。”
朱校检站起来:“你该走了,苏澜郡分院的人还在客栈等你,你已经完成了第二个任务点的任务,拿到了十块元晶,现在就可以出发了。第三个任务点在易水湖,湖底,不用去想了,任务是我临时改的。。。。。。之前的任务对你来说太简单了,这外面几百颗人头告诉我,你的能力更大些,所以任务也得改。易水湖湖底有一条沉船,当年君上大人在易水湖游玩的时候有人击沉了那条船,船上有些东西没来得及带出来。。。。。。”
安争问:“所以这次出门历练,到底是苏澜郡分院的任务,还是缉事司的任务。”
“有区别吗?”
朱校检站起来大口的呼吸着,清晨里,呼出去的气显得很白很浓。
“好累啊。。。。。。”
他拍了拍安争的肩膀:“我刚才对那个人说你和我没有明天,其实是错的。。。。。。我没有明天,你有。”
他从怀里取出来一块白玉做的牌子递给安争:“这是副检事的牌子,从现在开始,在我的衙门里你地位只比我低一些。那块检事校尉的还给我吧,铁的,不值钱。这块是玉的,若是你落魄了还能换酒喝。”
安争:“你在缉事司也是个异类吧?”
朱校检:“尊重些,对我尊重些。”
安争将牌子接过来,把检事校尉的牌子递过去。
朱校检看了看天色:“你在这里杀了几百个人,你知道昨天夜里我杀了多少吗?”
“不想知道。”
“偏要你知道。。。。。。七千。”
朱校检揉了揉眼睛:“真的不想杀人。”
安争无言以对,也不想再说什么。
客栈,袁烟狄靠着门框等着安争回来,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拔来的毛毛草。这是一个性格上来看怎么都不像是女人的女人,但偏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女人味。小胖子拉菲看到安争回来就跑出来,一脸的兴奋。
袁烟狄啐掉毛毛草转身进屋,好像根本就不是在等安争似的。
“师兄,你干嘛去了?”
“吃包子。”
“吃了一夜?”
“对。”
“那你得吃多少包子?”
“人血包子。”
安争问:“你吃吗?”
拉菲连忙摇头:“不吃。。。。。。坚决不吃。”
安争拍了拍他肩膀:“不吃最好,现在不吃,以后不吃,永远不吃。因为一旦吃了人血馒头,心就变了。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我一夜吃了几百颗人血馒头,想要的只是离她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客栈里,本来走着的袁烟狄脚步一停,手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手揣进裤兜里,依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继续往前走,没有人看到她眼神里的变化,也没有人看到那是一种悔意。。。。。。
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隔着屋顶,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她却看到了,匡大山和祁连英两个人站在二楼,手扶着栏杆,看着安争一阵阵的冷笑。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我不害人
车很平稳,拉车的妖兽品级也不低,他们是出门历练的,按照出白胜书院的时候朱校检给他们定下的规矩,他们这一路必须步行过去,而且还要接受各种任务的考验。这辆车。。。。。。是安争从缉事司的人那边偷来的,估计着朱校检这会正在骂街。
拉斐坐在窗边,看着从眼前一棵一棵飞速向后的大树发呆。
“想什么呢?”
安争将视线从地图上收回来后问了一句,拉斐回头笑了笑,笑容有些别扭:“师兄,人在死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咱们这次历练遇到的事太多了,这才走出去多远,离开苏澜郡还不到两千里就遇到了这么多事。师兄,我有点害怕。”
安争笑着拍了拍拉菲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就算有什么事,我在你前边。”
拉斐眼眶一红:“师兄,你说我怎么早不认识你呢。”
“嗯?”
“早认识你的话,在先生门下也不会被欺负成那样了。你是不知道,那几个家伙是真打啊。。。。。。”
马车很大,坐在后面的匡大山冷哼了一声:“野蛮师父自然就有野蛮弟子,骨子里就有一种粗鄙。”
拉斐猛的一回头:“你说谁呢。”
匡大山撇了撇嘴:“小胖子啊,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难道还要让我点名道姓的再说一遍?你们先生温暖玉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需要我再说一遍?最近这两年在书院里飞扬跋扈,还不是因为让某副院长给睡了。如果不是这个缘故,就凭她,就凭你们?”
拉斐猛的站起来就要冲过去,匡大山下意识的看了安争一眼,见安争没有什么反应顿时猖狂起来。这种打架可不是修行者之间那种动用修为之力的战斗,纯粹就是谁也看谁不顺眼的斗殴。而且都是白胜书院的人,匡大山和祁连英在这也绝对不敢下杀手。只是拉菲一个人打两个显然有些吃力,三个人扭打在一起,马车里顿时乱作一团。那些三级弟子吓得使劲儿往旁边躲,唯恐伤了自己。
“你不管?”
袁烟狄问了一句。
“他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安争靠在那:“不管打输了还是打赢了,都应该靠自己。”
袁烟狄哦了一声,看怪物似的看着安争,然后扭头看向窗外。
马车里打的越来越惨烈,谁都不使用修为之力的情况下,两个人打一个显然拉菲吃了大亏,嘴角都被打破了。他骂了一句两个打一个不要脸,祁连英心思鬼,他占了便宜往后一扯的时候顺势在拉斐小肚子上踹了一脚:“那你们两个打,我可不愿意被人说两个欺负一个。”
拉斐被这一脚踹的几乎喘不上来气,被匡大山按住在脑袋上来了几拳。这几拳把拉菲的怒火给打了出来,一口咬在匡大山的大腿上,这一口咬的太重了,匡大山疼的嗷的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抬起手,掌刀朝着拉斐的后颈切了下去。这一掌若是切中的话,拉斐必然身受重伤。
啪的一声,匡大山的手腕被安争抓住。
“你他妈的干嘛!”
匡大山下意识的看向安争骂了一句:“操…你…妈的,没你什么事!”
安争哦了一声,拍了拍拉斐的后背:“你去坐到那边去吧。”
匡大山骂完了才醒悟过来,脸色有些难看:“不是。。。。。。。我刚才是一时口误,我没有那个意思。安师兄你听我说,这打架打急眼了不是正常的吗,再说我们都没有使用修为之力,就是打着玩的。”
安争抓着匡大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刚才你这一掌若是切下去的话,拉斐会不会死?”
“他咬我。。。。。。再说,刚才师兄你不是说了吗,他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而战,你不会插手的。”
“嗯,刚才我是那么说的。”
安争笑着说道:“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而战,我不会管,打输了是他自己的事。不过他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说说咱们的事。。。。。。刚才拉斐为什么和你打起来?因为你骂了他的先生,好巧噢。。。。。。我和他是一个先生。”
匡大山嘴角抽搐着:“师兄,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咱们就此打住,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行不行。”
安争摇头:“不行。”
他忽然一抬脚将马车车门踹开,然后手往自己怀里一带把匡大山拉过来,咔嚓一声手腕就被安争扭断了。安争的手往前一探掐住了匡大山的脖子,两个人到了马车车厢门口,安争一只手抓着车厢,一只手掐着匡大山的脖子往下一按。
噗!
匡大山的脸被安争按在了官道上,车还在飞驰,可想而知脸在官道上如此剧烈的摩擦会带来什么后果。匡大山疯了似的挣扎着,可惜的是哪里能挣脱安争的束缚。安争掐着他的脖子往下按着,官道上看起来平坦,可上面有不少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只短短几秒钟匡大山的半张脸就被安争磨的血肉模糊。
“你们之所以出言讥讽,是因为你们觉得这样是在维护你们的先生,毕竟你们那个师兄魏筹谋是被我干掉的。没了魏筹谋,你们那个先生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地位。而我呢,也要维护自己的先生,你刚才骂她的每一个字,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安争抬起手,匡大山的半边脸好像鬼一样,血糊糊的难看到了极致。
“我操…你。。。。。。”
他后面那个字还没有骂出来,安争掐着他的脖子往下一按。这次不是侧脸在官道上摩擦了,而是正面。安争把匡大山的嘴按在官道上了,几秒钟之后嘴唇就都磨的烂七八糟。
安争一松手,匡大山就从车上滚落下去,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安争回到车厢里坐好,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祁连英。祁连英连忙摆手:“我没骂!我一个字都没骂!匡大山他不懂得尊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