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神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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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雪地中,一名灰衣袈裟的年轻和尚,足不沾地,飞速奔来,脸上现出惊怒:“武君然,你又冒充我的法名,造此杀孽之事,该死,还不给我留下,这次一定要抓你回梵音寺面壁九年。”
“哼!”
前面,那名青袍青年脸现不屑,一边飞逃,还一边转身骂道:“臭和尚,你从南溟一路追我追到这里,整整三年零八个月,还没有够么?你不累我还累呢,我可不好男色,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找你们宗的小和尚去吧……”
那个灰袍和尚的声音不惊不怒,淡淡道:“阿弥陀佛,施主杀戮太重,屠戮人间,只需放下屠刀,跟随贫僧回梵音寺面壁九年,再行出山,一定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青年男子的声音陡然大怒:“呸,去你妈的重新做人。这世间,千般大道,万般法理,大师一言不合,便说我沉沦魔道,我若为魔,你岂不也犯了嗔戒。难道你的道便是道,我的道便是魔么?”
灰袍和尚一声叹息,想是也知道光凭劝是劝不了,当即不再多言,尾捷追去,转眼两人就战在一起,雪沫纷飞,枯枝尽折。
灰袍和尚一脸不忍,然而那青袍青年却一心想逃,渐渐的,越打越快,越行越远,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厉寒只觉无语,摸了摸鼻子,这才知道,自己先前也被那青袍青年给涮了。
他说他叫空冥和尚,原来是打的别人的旗号,而且还是他的死对头,如果他之前也是这般,那空冥和尚这一路,只怕并不太平啊!
就连厉寒,都有些为他感到头痛。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想多管,当即,重新回到庙中坐好,看向远方的天地,思考著第一个要去的宗门。
只是,为什么自己总感觉,这两个名字,自己有些耳熟呢?
“据说,一个月后,就是神王陵开门收徒之日,错过这次机会,就要等下个三年了。不用多想,还是赶紧启程吧,先赶往神王陵……”
“嗯?”
离去的那一刻,望向两人逃走的方向,忽然之间,厉寒终于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片恍然,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两个名字有些耳熟了。
武君然,“五君七侯”之中七侯之一的“青衣侯”,道修界大名鼎鼎的独行修士,来历不详,一身功法,深奥莫测,据说得到了远古一大隐世宗门,“君子门”的所有传承。
而追他的那个和尚,来历同样不小。
如果厉寒没有猜错,这世间,出自梵音寺,如此年轻,又能追著“五君七侯”之一紧追不放的,除了那三个小怪物,也没有其他人了。
——隐世八宗之一,南海梵音寺现任首席弟子,“灭轮空渡”梵空冥!
也是这一届的南境青年修士擂,第一人!
“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人物,那的确不是我所能管得了的了,还是赶紧上路吧……”
第十九章、连续被拒
一个月后。
东海之滨,有一座巨大土丘,形如坟墓,却有帝王之气日日涌出,在上空形成凤舞云龙的图案。
此处,曾经是一位法丹境强者的墓穴,后来,被神王陵的第一任创派祖师发现,后在上面建立巨大宫观,渐渐成为了现在的隐世八宗之一。
这一日,一名长发布衣的清秀少年,缓缓走来,来到观前。
眼前,呈现出一片遮天蔽日的巨大宫殿,漆黑的宫门,仿佛把整个江山都圈围了起来,看不见尽头。
一道道强大的气血之力,从中升起,天空中,有人坐著蛟龙拉扯的马车,逶迤前行。
有人赤足兴波,只手裂天,身旁跟著猛虎熊罴,双手十指,在空中一笔一划,演化著大道奥义。
朗朗白日,在那人头顶之上,却呈现出一片紫色旋转的星空,无数紫色星辰,在其中诞生陨落。
“这里,就是神王陵了么?”
少年双目失神,喃喃地道,眼睛中,只剩惊叹。
见惯了长仙宗的仙山灵水,陡然见到如此壮阔森严的大殿,如此改天换地的法丹级强者,他还真是有一点不适应。
“你,是来干什么的?”
大殿门前,两名银甲侍卫,不屑地看了一眼布衣风尘的厉寒,冷硬地道。
“我要来此参加你们的入门试练!”
“呵呵,就凭你……”
两名侍卫对视了一眼,一人冷笑道:“好啊,想参加试练,拿出五千道钱来?”
“为什么?”
厉寒没有听清,不敢相信地问道。
“连五千道钱的试练费都拿不出,还想进我神王陵,做你的梦吧,滚蛋……”
其中一名银衣侍卫猛然一脚,正中厉寒心口,厉寒没有防备,闷哼一声,倒飞而出,口中一口鲜血,顿时喷出。
看著他久久没有起来,一名侍卫不安地道:“不会死了吧?”
“不会。”
刚才出手的那名侍卫不屑地道:“看他也有纳气六层的实力,没这么容易死,再说就算死,也不能死在我们门口,走,去看看……”
两人说著,就一起走了过去,却见陡然,一直趴在地上的那布衣少年,艰难地从地上缓缓爬起,双目怨毒地盯视了他们一眼,而后步履蹒跚的朝著远处走去。
看著他那凄凉落魄的背影,身后,两名银衣侍卫先是一愣,继而放声大笑,如同在看一只流浪狗。
“哈哈哈哈哈……还敢仇视我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能进入了仙家大门再说。”
两个月后。
南海之滨,有湖曰溟,溟湖沧沧,广阔不知几万里,虽明为湖,实为一片大海。
溟海之中,有一座高山,名叫梵音山。
梵音山之上,有一座金顶红墙的巨大庙宇,香火鼎盛,终日游人不绝,巨大的湖心石桥,连通海岸,总长接近数十里,蔚为壮观。
此处,便是隐世八宗之一,梵音宗。
梵音宗讲求出世入世,入门弟子,必须先在门中苦修三年,修炼好武学道技后,再行下山,历渡红尘。
最后经历三千红尘劫,斩尽凡尘,如此,方能成为寺中大德,成为门中高僧。
今日,梵音山下,来了一名年轻男子,他满面风尘,衣衫破旧,然而,尚未入门,便被遭到拒绝。
“我梵音山不收凡根未绝之人,你红尘未断,世俗之缘尚在,无法入宗,请下山!”
少年失望而去。
三个月后。
西方有神山,矗立天地间,高万八千丈,中有仙人居。
天工山天工山,隐世八宗之中,唯一以炼器名闻天下的第一大宗,今日,走来一个满面尘土的清俊少年。
“我天工山,招收门徒,不重资质,但重悟性,而且,身体条件要足,你这贫乏瘦弱的样子,根本不可能舞得起刑天重锤,请下山!”
……
东海,南溟,西荒,北国,沙界,炎城,塞外寒疆,无尽雪域……
少年一步一步,走向这些传闻中的仙道大宗,然而,无不是被拒之门外。
一个又一个令人心冷的消息,让他日渐消瘦,双颊无肉,眼神也越来越黯淡,沉默。
难道,我真的不适合修道吗?
一向坚定的道心,在这一刻,也不由无声动摇。
“你,资质不行!”拒绝!
“你,缘份未足!”拒绝!
“你,不符合我名花楼的气质!”拒绝!
“你,他宗弃徒,我隐丹门不收!”拒绝!
“你,能下得了手杀害眼前这十名唐奴么,若不能,连魔心都坚持不了,还入什么葬邪山,离开吧……”
整整一年的时间,厉寒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风吹日晒,雨打霜磨,双足早已磨出不知多少厚茧,草鞋也已磨破六双。
然而,等待他的,无不是最后那冰冷的字眼。
不收!
不收!
不收!
不收!
一个个不收,打在他的心头,或因资质,或因天份,甚至,还有因气质一说,缘份一说!
厉寒知道,他们不过是找一个理由,拒绝自己罢了,这世间,哪有什么气质不足,缘份未到,拒绝,就是拒绝。
终于,隐世八宗,一一走过,如今,已是一年之后。
厉寒一袭布衣,穷苦缭倒,之前在智空使身上搜到的那些金票,全部被他花费在了这一路之上,早已涓滴不剩。
整整用了一年,他用草鞋双足,踏遍了隐世八宗除长仙宗在外的另外六宗,然而,等他的,无不是拒绝两字。
千山万水,艰难险阻,其中甚至有两次,面临生死危机,差点死去,然而,厉寒都一路坚持下来了。
然而,直到如今,厉寒终于也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任何满怀希望,连续一年,都被人以各种理由拒绝,也很难再燃起希望。
他身上气息日渐幽深,沉静,沉默,精神更加疲惫,整个人,竟然呈现一丝老态。
连续的被拒,让他产生了一丝动摇,坚定的道心,在无声瓦解,若不是有铜片日日抚慰,他绝难坚持到这一路。
然而,眼前,终于出现最后一座山峰,也是最后一座山门。
他唯一的希望。
如果这里也不收,那他,就真的无处可处去了。
——伦音海阁!
耳边,隐隐传出无穷无尽的浪涛波涌声,发出如同弹琴一般的声响,悦耳动听。
厉寒知道,眼前,这座山峰,就是伦音海阁的外围禁制,天道阶梯。
只要能爬上这座天道阶梯,便能参加他们的入门试练。
厉寒仰起头。
山峰之上,是无穷云雾,云卷云舒,仿佛一片片飞絮。
山峰之下,自山顶一路延伸,直到山足,则是一道整体由云雾组成的莹白阶梯,仿佛实质。
然而越往上,这白雾阶梯却越是虚淡,仿佛似乎随时有可能崩毁断裂。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阶梯么?传说其每一阶之中,都蕴含有一丝天道法则,人脚踩踏其上,犹如虚悬云雾,能走到多高,全看悟性和运气,若没有坚韧不拔的心境,很容易失足跌落,粉身碎骨。”
“然而如今,我还有何可失去?不拼这一把,我连仙门最后一丝希望,也会断去!”
耳边,山峰之后的波涛声,越来越响,现在虽然不是八月十五潮生时刻,但即使是平日,这天道阶梯之后的美景,想必也非同凡晌。
——伦音海潮,天下十景之一,排名第三!
每年的八月十五,海浪席卷过来,都会发出弹琴一样的声响,溅起的浪花,飞上数万米的高空,击打礁石,在阳光下,呈现出七种彩虹一样的颜色。
这里,就是世俗人心目中的圣地,无数武道人一生中追求的目标。
独立隐世,偏处一偶,隐世八宗之一的,最后一宗——伦音海阁!
第二十章、伦音海阁
厉寒双目,突然发出光,似乎是活了过来,眼睛中,重新多了一份光彩。
如果这点艰难,也能放弃,那自己这一年来所经所历,双足所走出的那数万里长路,岂不尽皆白废?
厉寒双目一动,深吸一口气,已经瞬间下定决心,脚下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都已经都到这里了,一年的坚持,眼看这就是最后一关,他岂能退缩?纵使因此跌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那又如何?
只要试过,便不后悔!
一脚踏上,如踩棉花,厉寒身子一颤,差点当场滑倒。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身旁的绳索,继续往上。
越往上,脚下的凝实感越淡,仿佛随时有可能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从而断裂。
然而,厉寒坚守本心,意念不动,绝不低头向下看一眼,只是咬紧牙关,抓著垂天长绳,一步一步,一阶一阶,慢慢朝上攀去。
越走,悬空的虚浮感越是强烈,而且走到中途,脚下的阶梯开始如同水波一样摇晃起来,滑难驻足。
但是,厉寒还是稳稳立身其上,不疾不徐,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头顶依旧高不可攀的山顶大道,继续坚持往上攀去。
厉寒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有可能摔倒。
而且到达这里,四周罡风猛烈,一道一道,如同刀子一样刮过,扑面生疼,吹得厉寒的长发向后倒卷而起,状似癫狂。
到最后,厉寒只有埋起头,躬著身,眯起眼睛,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上攀登,眼看,越来越近了,八百级,七百级,六百级,百百级……
只能四百多级了!
“坚持,坚持,再坚持,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成功的!”
厉寒努力忽略掉酸疼的双手,发软的双足,用意念催眠自己,让自己终于距离峰顶,不过百步!
就在此时,在他身边,蓦然闪过一道黑影,在这无穷云梯之上,竟然快若闪电。
只是一个眨眼间,黑影就跃上数十级雾阶,再一个闪身间,就已经距离峰顶近半。
短短不过片刻,黑影就已经跃上山峰,消失在他的眼间。
厉寒心头一震,正好此时一阵罡风吹来,他一个没有抓稳,差点当场跌落,吓出一身的冷汗。
幸好他及时反应了过来,赶紧一把揽住绳索,然后再次抬头上望,但是刚才那个黑色人影,却已经如同鸿飞冥冥,彻底消失不见了。
鼻间,一股幽香淡淡袭来,沁人心脾,传入鼻端,竟然是一名女子。
“好快的速度!”
厉寒不禁惊叹一声:“拥有如此实力的人,至少也是纳气十层,半步混元境的修为。伦音海阁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阁,连半步混元境的弟子,也要来此参加试练。”
“如此,我更不能被她太过拉下了!”
“要不然,我厉寒岂不是连一名女子也不如!”
受此刺激,厉寒一咬舌尖,足底顿时涌现一股巨力,他纳气六层的实力尽展,全身顿时包裹一层云雾。
而后,他足尖一踏,抓住绳索,飞快地向上攀去,眨眼间,整个人就没入云雾端中,最后消失不见。
“砰!”
脚尖踏地的一瞬间,厉寒回头下望,就见足下云雾阶梯,仿佛破碎的镜子,瞬间四分五裂,从下往上,迅速塌陷。
足足过了半盏茶时分,雾梯才再次凝实,重新生出。
见状,厉寒不由脸色煞白,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抓住了最后的机会,不然,别说入门,就是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一个未知数了。
总算还好,上了峰顶,不负这一路艰辛。
此时,他正处在一处巨大的圆石平台之上,圆石平台形若八卦,四周立有许多石墩,正在巨峰之顶。
而此时,这些圆形石墩之上,除他之外,另还有三四十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各色弟子,已经在此侯著了。
看来,也是和他一样,抱著前来参加伦音海阁入门弟子试练目的的。
“咦,又来一个不怕死的,不知道是哪个世家的人?”
“呵呵,能爬上这天道阶梯,意志力倒也不俗,就是不知道,等下能不能通过伦音海阁的入门试练了。据说,那试练可是极难,万不择一的。”
“也是,哎,不过玄衣兄就不用担心,你有江左蓝家的拜贴,入门理应毫无问题,到时还请多关照小弟一二了。”
顿时,刚才那名说话的蓝衣青年,顿时面露得色,略显倨傲的一扬头,道:“好说,好说。”
厉寒没有多管他们,目光四下打量起来,果然不片刻间,就在人群之外,发现一名孤独站立的黑衣女子。
这黑衣女子,一身质地柔软的纯黑衣袍,面色清冷,毫无表情,眺首遥望远处,仿佛一座石雕。
而最显眼的,却是她身后,背负的一尊白玉剑匣。
那剑匣纯白无暇,没有任何花纹雕饰,然而,里面却有一柄雪白长剑,状极细长,不断跳动,发出剑鸣,似要脱匣飞出,却被一道铜箍紧紧箍住。
似乎,它不是被放入,而是被封印在此匣中。
见状,厉寒不禁眉眼一跳,略感异样,如此古剑,闻所未闻,绝对不单纯。
这黑袍少女的来历,似乎并不简单啊,难怪实力如此强大。
那黑袍少女似有感应,陡然回过头,瞪视了厉寒一眼,见状,厉寒略感尴尬,没敢多看,收回目光,转身眺望著山脚下的茫茫云海。
山峰一面,是厉寒等人登上天道云梯的地方,而另一面,则是一道宽广无际,冰蓝色的海峡。
海峡之中,白色的浪花不断卷起,发出弹琴似的“铮铮”声响,悦耳动听。
而最壮观的,却不是海峡,而是海峡之中,矗立起来的一栋仿佛通天之柱似的古朴楼阁。
楼阁似远还近,矗立在那里,仿佛就在眼前,然而,却又远在天边,永远隔著一层迷雾。
里面影影绰绰,似乎有无数人影在修行。
一道道庞大的气血之力,如同血龙,冲上高空,引动风云变色,配合下面的海峡奇观,蔚为壮观。
“这,就是传说中的隐世八宗之一,伦音海阁了么?”
厉寒心胸激动,难以自抑,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他唯一的的盼望。
如果这次,也失败……
厉寒不敢多想,也许,自己就再也没有办法在道修界走下去了吧。
或许,从此之后,他就只能成为一名农夫,渔民,在此生根发芽,慢慢涅没于众,最终,孤老终去!
不,我绝不要,我还要查清楚我父亲的真正死因,我还要看一看外面更加广阔的天地,小小一个伦音海阁,绝对难不住我!
厉寒双手紧握,仰面向天,这一刻,他十指攥得紧紧的,已是下定决心。
纵使死在这里,也绝对不能失败!
就算付出一切代价,这一次的伦音海阁入门试练,也一定要成功!
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父亲,都是如此。
似乎是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远处,那名清冷如剑的黑袍少女,忽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睛中,冷漠如初,冰锋锐利,却又似乎多了一道别样的锋芒。
见状,厉寒心头一震,冷静下来,知道多想一切都是徒劳,他除了和这些人一起在此等待,别无他法。